【这个“柱”被摧毁过一次，被沈霁月的崇拜情感能量吸引而现身，正是极度缺乏能量的时候，它需要补充大量的灵魂能量。】

【这是在“柱”本身是个完整的基础之上做到的，如果玩家抢夺的“柱”并不完整，这个“柱”就算成为希望支柱，也需要灵魂能量来添补原本的空缺。】

【届时贺飞的安全有了保障，玩家也不用牺牲队友们。】

【杀掉那个小孩子，系统经过扫描分析确定，那个小孩子是沈霁月在沉睡时分离出来的人格，是唤醒沈霁月的关键。只要他死了，“朔月”之下的沈霁月很难苏醒，到时玩家只需要占领三个“柱”，利用领域之力找到“朔月”的位置，就可以趁着沈霁月熟睡时出手封印的神力。】

“系统，我姑且问一句，杀掉这个孩子后，月亮还能利用替身果实，以人类的身份复活吗？”穆思辰问道。

也就是说，这孩子死了，沈霁月就会死。前一个夕阳……沈嘉阳死前为了保住沈霁月的命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心血。

就这样杀掉这孩子吗？

【守墓人是系统经过精密计算后选择的极有可能活到最后的人类，是这个世界的坐标，只要守墓人没死，这个世界就还有拯救的可能性。】

【玩家们是被污染但拥有很强的污染抵抗力的人，系统选择的玩家，都是即将被世界屏障丢出现实世界的人，处在临界点上。】

【一旦坐标消失，系统就再也无法进入这个世界，代表这个世界的沦陷，代表着这里已经彻底被放弃。】

【从玩家建立小镇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不再需要沈霁月了。】

为了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世界，为了让像穆思辰这样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从这个世界获得拯救下一个世界的力量，必须有一个守墓人。

穆思辰的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年幼的沈霁月身上，在这个瞬间明白了的疯狂和崩溃。

存在的最后意义都消失了。

穆思辰一直知道，系统是无情的。

它舍弃没有实力的玩家们，舍弃起源，舍弃沈霁月，除了拯救世界的梦想，它什么都可以舍弃。

它的光已经永远无法照射到月亮身上了。

他和沈霁月没有任何关系，对这个疯狂的邪恶的神级怪物也没有任何感情。他或许会同情那个曾经叫做小夜的孩子，但这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穆思辰的眼神逐渐冷硬，他对同伴们说：“让眷物们先修复‘柱’。”

他想趁着眷物们修复“柱”时，使用驱逐能力，将这些外来的眷物从贺飞体内驱逐出去。

穆思辰则是望着年幼的沈霁月，轻轻抬起了手。

这话是对系统说的。

穆思辰如实地转达了系统的话：“你不是没有利用价值，你，有害。”

“不是。”穆思辰冷冷道。

既然系统已经做出决定，根据它的计划，目前的信赖值就足够封印月亮的神力。那么不管沈霁月说什么，穆思辰都不会再被这个狡猾的存在迷惑。

他轻轻一闪，躲过十字镐的攻击，随后在墓碑上跳跃着，试图逃开十字镐。

但这难不倒穆思辰，他收回贺飞身上的“牵丝戏”，无数透明的丝线密密麻麻地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向沈霁月飞去。

眷物们的灵魂被沈霁月从贺飞的天灵盖中抽出，于他的掌心化作一轮圆月。

“柱”吸收了眷物们的灵魂能量，释放出柔和的月光，将这片墓园守护住。

沈霁月指指天空道：“穆思辰，这个‘柱’我送给你了。”

“剩下的两个‘柱’我也可以送给你，”沈霁月继续道，“这些愚蠢的眷物，这个魑魅镇，我都可以送给你。”

月光下，沈霁月露出一个诡异莫测的笑容。

第279章 虚与委蛇

心跳声在穆思辰脑海中回荡着。

伴随着剧烈心跳声的, 是系统依旧平板无情的机械音。

【……】

穆思辰在心中道：“系统, 你没发现你已经没办法理智、正常地思考问题了吗？我承认月亮该死, 可你现在的样子, 就像是一只嘴硬的死鸭子，想通过杀掉月亮, 来证明自己依旧是公正无私的系统。”

“我知道，或许正因为你不是沈嘉阳, 你才会混乱。”穆思辰在心中道, “如果你只是沈嘉阳，即使失去记忆，你的情感依旧是纯粹单一的，你跟随心的指示，会做出不一定正确、但绝对跟随心意的判断。可是你身上有太多意识糅杂在一起，当某个意识变得脱离轨迹时, 其他意识选择消除有害因子, 将脱轨的意识拉回原本的轨道上, 也是可以理解的。”

它终于意识到，真正刻骨铭心的目的不需要强调，它刻在灵魂中，不可磨灭。

“我刚才认同你的决定，是因为我觉得月亮该死，我不介意送一程。但如今看来，比我想象中疯得更厉害，小夜这个人格起码还有软肋，如果这个人格真的消失，心如死灰万念俱灭的，未必还能被‘朔月’封印。”穆思辰道，“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你，应该能想到一个蔽日级怪物暴走后的可怕之处，但现在你急于铲除不安定因子，很难正常分析。把一切交给我吧。”

“我不相信的话，即便把自己的相貌弄得又天真又弱小，我还是不相信，也不会放松对的警惕。不过我和之间，从一开始就是相互利用的博弈，既然这样，这一次也继续博弈下去好了。”穆思辰在心中道。

于是穆思辰收起“牵丝戏”，握住已经愤怒到极点的十字镐，对沈霁月道：“好啊，我相信你，我接受你的帮助。既然你决定帮我，我现在可以占领这个‘柱’吗？”

“会。”穆思辰道。

穆思辰对着天空挥出十字镐，镐头重重砸在月亮图腾上。

这个“柱”内没有神级道具，穆思辰不需要浪费太多能量值，他甚至没有用到信赖值，只是给了十字镐20万的能量值，就轻松地占领了这个“柱”。

在自我图腾的光芒的照映下，穆思辰才发现，原来这个墓地的每个墓碑上都有一面可以泛光的小镜子。

是沈霁月的崇拜情绪，激活了这些镜子里储存的力量，释放出能量，召唤了“柱”。

托系统和沈霁月的渊源的福，他们顺利地修复了一个“柱”。

这些隐蔽镜子的存在，让穆思辰意识到一件事，那便是沈霁月并不是毫无准备。

这个“柱”修复得如此容易，正是因为沈霁月将“柱”的大部分力量藏在镜子中，并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唤醒“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