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的神态和语气，除了沈霁月，穆思辰想不出第二个如此傲慢的神级怪物。

穆思辰想起了“朔月”。

有没有可能是沈霁月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于是在这个特定的墓园中，出现了小时候的呢？

穆思辰的视线落在地面的半个苹果上，上面还有牙印，似乎真的是被人啃成那个样子的。而小夜的脚下也有影子，不像是虚幻的。

“碰？你的措辞有点暧昧，你是会欺负小孩子的怪叔叔吗？”小夜歪头道，“不对，应该是坏哥哥。”

“好吧。”小夜坦然地伸出手。

其他同伴也严阵以待，生怕小夜是什么怪物，会突然暴起攻击穆思辰。

“看吧，我是人呀，你们这些大人总是喜欢想东想西的。”小夜道。

穆思辰想试探小夜是否能吃食物。

“慢慢啃，我也只有这种食物。”穆思辰道。

穆思辰递给他一瓶水，他也一口气喝光了大半瓶，剩下的实在喝不完，便倒在手上，洗脸洗手，还用衣服擦了擦脸。

唯有“贺飞”吼道：“你们为什么要在这个一看就有问题的孩子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快点唤醒‘柱’！”

“贺飞”不屑道：“我主是神明，没有固定形象。任何一个自称是我主的人都只是的代行者，是天上的月，除了月亮之外，我们不认任何神明。”

纪羡安也曾在梦境空间幻想出秦宙雕像的样子，和穆思辰熟知的秦宙完全不同，有种P图过度的感觉。

小夜毫不在意地说：“眷物是什么东西？他认不认识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到底要不要杀我？不杀就不要挡路，我还要找我想找的东西。”

小夜神色迷茫了一下，只有这个时候他看起来才像个小孩子。

“在这片墓园就能找到吗？”穆思辰问道。

“我帮你找。”穆思辰道。

既然小夜有实体，能够吃东西，那他就不是“朔月”梦境制造出来的幻觉。但穆思辰坚信，小夜一定和沈霁月的沉睡有关系，说不定就是“朔月”中隐藏的人性跑了出来。

“好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而且我感觉你能帮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呢。”小夜笑眯眯地看着穆思辰，笑容中充满了不怀好意。

穆思辰皱眉道：“你这是在对死者不敬。”

活着？小夜话语中隐藏的意思，就是他确实见过这些死者生前的样子。

穆思辰不动声色地说：“看立碑的时间，这些人应该在三十多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接触活着的他们的？”

“我隐约记得这个名字，他是我杀的。”小夜指着墓碑的名字说。

而小夜在墓碑上跳来跳去，每看到一个名字，思索片刻后，都会说一句“我杀的”，随后便毫不在意地看向下一个墓碑。

“系统，你真的不记得32年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穆思辰心中骇然，“如果小夜真的是沈霁月的童年，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害死了上千人，你觉得这可能吗？”

穆思辰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另一边小夜看了上百个墓碑的名字，神色愈发享受，他站在墓碑上，沐浴在月光下，展开手说道：“我想起来，这里所有人，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不记得他们是怎么死的了，但是我记得，人类原来是那么愚蠢的一种生物。”

正如“天空之瞳”给沈霁月的评价，生来便与死亡为伍，即便是身为人类时，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就在此时，小夜的视线落在墓地最中心的一块墓碑上，傲慢的神情微微一变，露出怀念的神色。

沈嘉阳。

第277章 沈霁月

“我喜欢这个名字。”小夜说道。

小夜摇摇头说：“不知道, 只是觉得这三个字很温暖，看到名字, 就觉得眼前明亮了不少，身上暖洋洋的。”

穆思辰已经不指望系统能够想起什么，提供什么帮助了，此时的系统大概就是个只会催促他修复“柱”的无情机器, 看起来和被眷物们附体的贺飞没什么区别。

穆思辰想试试点亮小夜身上的自我图腾，看看他能不能想起什么。

穆思辰对着小夜的后颈伸出手，将自我图腾印在他幼小纤细的后颈上。

自我图腾没入小夜体内，小夜的胸口浮现出一个自我图腾，他的自我被点亮了。

没有信赖, 自我图腾最多只能帮助对方净化体内的污染, 唤醒自我，认清自我，成为一个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而不是穆思辰的追随者。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唤醒小夜的自我，让他想起更多的事情，提供更多的线索。

但和获得沈霁月的信赖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系统想让他吸收所有神级怪物的力量，成为“弥天之上”，但以往发生的种种让穆思辰觉得，让神级怪物死而不僵，像起源、定数一样，用另类的方式将神力封存起来，才是真正掌控神力的关键。

他一直都是靠着小镇居民的信赖值和自我之力战斗的，他能够凭借道具暂时向自己接触过的神级怪物借用力量，但最终还是要靠十字镐和自我之力。

而封存神力需要神级怪物本身的“自愿”，如果不是卓飞驰的人性觉醒，“定数”的枷锁被斩断，他是无法收服这些力量的。

尤其是秦宙，穆思辰觉得，秦宙或许就是在等待他前往祥平镇，等待他用十字镐砸向。

可面对沈霁月和深海，穆思辰没有那个自信。

沈霁月则是根本没有“定数”和秦宙的信念，不是夕阳选中的传火者，从一开始就不该成为神级怪物，即便觉醒自我，也不会有牺牲自己拯救世界的信念。

或许为了实现夕阳的梦想，沈霁月会甘愿献出力量。

系统读出了穆思辰的心思，它劝道：【玩家想得太多了，除了让神级怪物们自愿，你也可以利用系统的“转移”之力，先用十字弓让神级怪物陨落，再用信赖值将这股力量暂时封印起来，这样也可以。】

系统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