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 这个计划可以由我来制定, 可以由我来实施，但不该由系统提出。我想用这个计划和你交换一个问题的答案, 是否回答由你来决定。”穆思辰道。

“我想知道, 此时此刻，你身处魑魅镇的本体, 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是否还能维持人形？”穆思辰问道。

穆思辰听后, 心重重一沉。

这一次，穆思辰没有在心中说，而是直接开口同系统对话，连沈霁月都能听到。

与此同时，沈霁月也问道：“它说什么？”

“你知道了什么？”沈霁月盯着穆思辰，眼神愈发危险。

“这没什么大不了，思辰，除了最开始见面，你一直都不喜欢我的，我对你那么热情，一直想要帮助你，你却完全不接受我的好意。”沈霁月道。

“回到希望小镇后，我从大眼仔留下的书籍中，发现太阳就是先驱者们，是先驱者意识集合体，是这个世界的‘我’，也就是系统的前身。

“‘定数’的歌谣说，月亮追逐着太阳。系统说，贺飞是守墓人，沈霁月也是守墓人，但系统又说过，守墓人不会变成神级怪物，他最终会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偏偏在这个时候，系统在‘定数’小镇被屏蔽了，它无法说话，在天衍镇的‘柱’里一无所知。

系统：【……】

“哦？是什么约定呢？你猜到了吗？我也想知道。”沈霁月笑道。

“们不成人形，们扭曲人性，可们身上都有着曾为人类的痕迹。可是你不一样，你看起来像个人，每一个举动都那么正常，你似乎是神级怪物中保留最多人性的存在。但不是，你只是个披着人皮的疯子，你皮下没什么人性，只有目的和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傲慢。

“后来让我想到了，在蝴蝶的小镇里，‘定数’出现过，你出现过，你在寻找‘朔月’，你说‘朔月’是你的梦，或许那就是你仅存的人性。之所以将人性藏在‘朔月’里，是因为‘朔月’的‘近在眼前却不可察觉’的属性，它不回到主人手中，即便我可以使用‘朔月’，也察觉不到你隐藏在那里的人性。

“仔细想想，当初我遇到的那个女生，她对我太信任了，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将梦蝶镇的规则告诉我，又飞快地协助我进入忏悔小区，如果不是她的帮助，等我找到那个‘柱’时，你大概早就得到‘朔月’后逃之夭夭了。

“等我将这些事情前前后后都串联起来后，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了。

“我之前的夕阳选择了你做守墓人，你本该是个人类，但你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变成了神级怪物，而这一点，夕阳似乎早有预料。

“所以‘定数’从你手中骗走了‘朔月’，通过蝴蝶的手，辗转将‘朔月’交给我。而‘定数’曾经和起源做过交易，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思维天平送给了起源，用的约定之力帮起源维护起源镇的规则。

“‘定数’想要的，是替身果实的力量。‘朔月’里藏着你的人性和一颗替身果实，等你的本体死后，你会以人的身份复活。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起源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利用自己身上属于你的污染，偷偷地给你种下了一颗寄生种子。

“大概一旦被寄生过，就能生成一个这样的果实吧，这也是起源的力量。

“夕阳怕你走错路，和邪神做了交易。”

“别装了，我能猜到的事情，你当然也能猜到。我想，就是从贺飞复活开始，你就猜到这件事了吧？所以你伪装成被‘定数’控制的样子，留在必输赌场，等待着我们到来。不，你不仅仅是在等我们，更是借用了‘定数’的力量，让自己的san值暂时恢复正常，暂时不被疯狂支配，方便和我……或者说我体内的系统冷静地好好谈谈。”穆思辰道。

然而穆思辰看透了所有的伪装，他说道：“你需要，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列车上看到你时，我的情绪发生了异常。事后回想，我总觉得那种感觉很熟悉，直到回到希望小镇，走到图书馆地下室时，我才想起来我是在什么时候有过相同的感觉的。

“沈霁月，我一直说你是疯子，可事实上，只有现在，你才真的疯了。失去人性的你完全无法承受‘天空之瞳’传递给你的真相，你的本体触发了最原始的污染，你现在连月亮都不是了。

系统在穆思辰的脑海中，用机械音倒抽了一口冷气。

【如果这个时候你按照我的计划，帮助沈霁月得到‘定数’，但已经无法维持正常的思维了，到时‘定数’的精神会占据上风，彻底融合三个神级怪物的力量，成为真正的弥天！】

【而一旦得到力量的掌控权，沈霁月就会陨落，到时会在你这里重生，成为人类。】

是系统，刚才系统在穆思辰脑海中，说了三次沈霁月的真名。

这是第一次。

第257章 交易

系统不清楚这一次它为什么直呼了沈霁月的名字，而不是称呼“精神支配者”“无瞳之月”“独瞳之月”，抑或是“墓园之月”。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 都不重要了。

而穆思辰则是第一次在沈霁月身上感受到曾为人类的特征, 明白了沈霁月在意的事情与其他神级怪物不同。

“又听不到了。”沈霁月微微叹气，收起了所有伪装的面具，平静地看着穆思辰, “你把我留下来，告诉我这么多事情，究竟有什么目的？你是一个心软却顾全大局的人，你不会为了探寻这么一点点的过去而冒险留住我的眷者,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战胜‘定数’吧。有什么事就说吧，刚好我现在心情不错, 或许可以答应你。”

沈霁月：“你的系统应该知道, 魑魅镇不过是领域坍塌, 至于我嘛……领域坍塌后的事情, 你暂时还不能知道。”

穆思辰想了想道：“你的意识会不会消失，力量被绝对污染吞噬？”

系统立刻在穆思辰脑海中道：【不能让消失！天空、大地、海洋三者力量缺一不可，一旦失去月亮的力量，天空系将会不再完整，到时两个世界就会进入毁灭的倒计时！】

“你能不能多支撑一段时间领域？”穆思辰问道。

最后一句话充满傲慢，仿佛沈霁月还是那个满肚子坏水的月亮，喜欢玩弄着人类的精神。

“反倒是我可以帮你。

“沈霁月，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我将‘朔月’给你，你把你刚刚得到的‘天空之瞳’的一只眼睛给我。”

沈霁月微一思索，就明白了穆思辰的意图，笑笑道：“只要‘天空之瞳’的半具残躯在你手里，就算我吞噬了‘定数’，也缺少成为弥天的力量。而取得‘朔月’恢复完整的我，又能暂时压制绝对污染的侵蚀，到时候你既可以利用我解决‘定数’能力的麻烦，又可以趁着我不稳定的状态得到天空系弥天的全部力量。

用充满戏谑的眼神望着穆思辰，似乎讽刺着他的天真。

沈霁月难得地皱眉道：“你有办法对付‘定数’？”

“那你也过于天真了，你让我帮你守住天空系最后的力量，然后等着你来收割吗？”沈霁月道。

“而我的小镇有很多‘柱’，足够你重建领域，摆脱疯狂，恢复原本的状态。

“另外，我战胜‘定数’的胜率不高，说不定我会在天衍镇陨落，‘定数’也会身受重伤，到时也是你的机会。”

穆思辰微微叹气：“麻烦你准确使用词语，不是谈心，我和你没有心可以谈，我只是要和你做一笔对彼此都有好处的交易。”

“虽然我觉得不需要问，但还是勉强听听你的意愿吧。”穆思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