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应该保护系统，不能让卓飞驰这么打量系统。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大笑声打断了。

卓飞驰仰天大笑，笑声在井底回荡，穆思辰听着这藏着苍凉和凄苦的笑容，觉得卓飞驰不是在笑，而是在哭。

只听卓飞驰边笑边道：“***，‘定数’心心念念选择的***竟然是现实世界的**？我一直憎恨的系统，竟然也是***？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难怪‘定数’会从一个一心一意计算寻求生机的神级怪物，变成今天的样子。原来已经认清自己的使命了。”

卓飞驰好像懂了很多东西，但他什么也听不到，一到关键内容就会被屏蔽。

穆思辰除了记住这个屏蔽了系统的词语外，什么也做不到。

他的眼神有点古怪，好像在和穆思辰衡量比较着什么，又好像透过穆思辰看着遥远的未来。

“我不想死。”卓飞驰突然道。

如果不是为了活着，他也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也不希望你死。”卓飞驰道，“虽然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但实际上，我从知道有个玩家建立了安全屋后，就一直想见你。我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久，只有今天，在你的‘自我’之力的帮助下，才变得清醒，才能正视自己。”

穆思辰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光芒里移动了一下，他知道那是起源本体。他害怕借助外面越来越亮的光看到起源本体，连忙低下头，不再看那道光。

穆思辰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穆思辰道：“其实做我眷者很累的，我手下的眷者都比我忙。他们有的负责收集情报；有的负责当先锋，每次最先被污染的都是她；有的要管理小镇，有的要盖房子种田，有的都七十多岁了，还要干两份工作不能休息；就一个看起来比较闲，但抽卡也险些把自己抽死。”

“那你一定是和纪姐、林卫一样能干的眷者。”穆思辰道。

“是啊。”穆思辰有些遗憾地说。

卓飞驰又道：“如果我是你的眷者，我们一起闯一个非常可怕的小镇，如果你遇到了危险，我就是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你死的。”

可惜这一切都是幻想，事实是卓飞驰先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神级怪物。

穆思辰：“……问得这么直接吗？我们是死敌，我会告诉你吗？”

“你跳过放纵花园直接来到逃避之井，就代表你已经无法走夺取领域解开封印这条路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分摊给小镇镇民的神格后，回收回来的力量。

穆思辰：“……”

卓飞驰继续分析道：“你的自我之力是很强，只要你有拥有10倍以上的支柱级自我之力，就能由量变达到质变，以凡人之躯直视我的本体了。但你到现在为止没有使用这股力量，该不会是你还没凑够10倍以上的力量吧？”

又猜中了。

系统自从屏蔽词出现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穆思辰提问它也没说话，也不知道是程序出了错还是受刺激过大自闭了。

他很想没出息地问卓飞驰“能不能放一点水”，好在他还有一丝尊严，没有问出口。

穆思辰道：“靠精神力或者意志力？我之前也曾偷看过大眼仔一眼。”

关于这件事，穆思辰也很奇怪。可以与神级怪物战斗的只有神级怪物，他还只是个人，在积攒了100%的信赖值后，却能够直视神级怪物，这信赖值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信赖值能够让他做到和神级怪物平起平坐？

“你先把神格分给了小镇里的每个人，你点亮了他们的自我之力，镇民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自我图腾，也有一个以图腾为中心构建的小领域。

“之前你和卓怀初战斗时，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你，实际上帮你分担的视线的，是整个希望小镇。

“你就是靠着无数个小小的‘自我’，汇聚了七万多个蝼蚁，向神挑战的。”

“因为我亲身体验到了你的力量。”卓飞驰道，“穆思辰，你还有多少这样的力量？”

卓飞驰道：“就算不到100%，或许你还是有机会战胜我。”

穆思辰摸了下胸口，他之所以能这样从容地同卓飞驰聊天，确实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办法。

必要时刻，他可以放出小章鱼种子，吸收起源本体的力量，削弱眼前的本体。等将起源本体削弱到一个程度后，他说不定可以用超过50%的信赖值制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自我图腾，用这个自我图腾占领逃避之井。

只是卓飞驰看起来不是很想战斗的样子，穆思辰也不想给小章鱼种子太多压力，就一直没有出手。

“我是神级怪物，就算只有一半力量，我能制造的自我图腾，也足以吞噬这个‘柱’了。”

卓飞驰道：“我想让你帮我净化体内的起源之力，让你帮我变回人类。

“我有这样的希望，就算你的力量不足以战胜一个神级怪物，只要你能在我体内点亮自我图腾，我的‘自我’加上你的力量，能够让我摆脱起源的污染。”

第193章 我的朋友

数千个系统选中的玩家里，是卓飞驰第一个成功建立了安全屋，也是他第一个建设小镇，是他第一个成为了。

这样的人, 如果能够遇到身为人类时的他，即便两人相斗最后死去的是穆思辰, 穆思辰也觉得死而无憾。

可这样的卓飞驰要与他联手，对付自己, 何等的可笑。

穆思辰还记得暮晓之门后的筑梦眷者, 在他净化了暮晓之门后的梦境之力后，筑梦眷者也化为飞灰, 烟消云散了。

不会的。

“你不是对我有敌意吗？我刚刚还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对我的恶意和战意, 现在怎么开始讨论起怎么和我联手对付你自己了？”穆思辰问道。

穆思辰：“……”

“哦，忘了你听不到这个词了。”卓飞驰扬了扬青草化作的眉毛，“总之，我认为你比不上我，系统一定给你安排好怎么做胜算最大吧？它不同意你来见我吧？这次如果是我拥有‘自我’之力，我才不会来逃避之井看井底有什么，我一定会按照系统的计划夺镇弑神。管它什么‘定数’的污染，既然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那活下去的一定是我！”

卓飞驰认真道：“我是对你有敌意，我也不认为自己比不上你。如果我是人类，那我一定会和你争一争，谁更适合做……算了，那个词你听不到，那我就换一个说法吧，承接最初与最后的人，我想，我才是最适合的人，不是你。”

“不是，别去猜了，你听不到答案的，就算我说一百次一千次，在你耳中也只会是屏蔽音。”卓飞驰道，“我只能告诉你，按照系统原本的选择模式，你不会是被选中的人，我比你更适合。”

“我的实力远不及你，眼下的情形可以说是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想杀我，只要动动起源本体毁掉我这具身体就可以了，我根本没有抵抗能力。

“你怎么就不乖乖的听我吩咐呢？我都告诉你要怎么做了，你听话就好，不行吗？”卓飞驰道，“以你的智商应该能看出来，听我的才是对你最有利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