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到想起这个声音，就会产生一种彻骨深寒的感觉。

“他，她？哪个他，谁呀？”贺飞问道。

是沈霁月的声音。

如果是普通人，想得太多也会引来注意。但穆思辰怎么说也有伪神级，想一想是不会引起注意的。

根据穆思辰得到的知识，蝴蝶是海洋的力量，而不是天空的力量，沈霁月要是吞噬了蝴蝶的力量，不仅不会变强，体内的天空之力和海洋之力相斥，还会让变弱，精神也会变得不稳定。

后来清楚三种力量的区别后，就不是很担心会在这里遇到沈霁月了。

这太诡异了。

穆思辰看他一眼，或许是因为沈霁月曾附身贺飞的缘故，只要出现沈霁月的相关信息，他就变得没办法相信贺飞，担心眼前这个贺飞是假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PTSD吧。

贺飞见穆思辰不说听到了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又是不可说的内容”后，转身去了游泳池。

他的任务就是拿着一个网，在水里捞杂物，捞干净之后，会有人在泳池的水里放一些消毒的药品，这样大家第二天又可以来游泳了。

贺飞在第一个泳池内捞出一些纸、矿泉水瓶、零食袋子、瓜子皮等垃圾，低声嘟囔着：“这么没有公德心呢，就算有人清理，也不该在泳池里扔这些东西啊。”

很快贺飞便忙完第一个泳池，第二个泳池在另外一个房间，是女士专用的泳池。

“怎么不走？”穆思辰问道。

穆思辰看向泳池，见上面飘着一条腿，腿毛很多，像是男性的。

贺飞想象的碎尸案出现了。

“是啊，按照任务，我就该不管这条腿，将它烧掉，之后就永远也没人知道这件事了，但我会有负罪感。”贺飞说，“按照你的推测，如果我管了这条腿，将它交给小区管理员，我今天的任务就算没有完成，刑期会增加一天。”

谁知当贺飞用网子将腿捞上来之后，见腿上被人用刀刻着“这是个伤害女性的恶人，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句子。

穆思辰冷笑了一下道：“按你的想法做吧，我算是知道了，在这个小区内，不背负负罪感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个选项都是两难选项，不管选哪个都会产生负罪感，都需要寻求解脱。

“那好吧，我决定把它上交管理员。”贺飞说，“不管这上面写的是真是假，人已经死了，还死得七零八落的，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起码让人知道他死了。”

贺飞将黑色垃圾袋交给了一楼的管理员，理所当然地没有完成当天的任务，刑期顺延一天。

他为了抢这张减刑卡和另外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抢到手后竟然没有立刻上交减刑卡，而是将减刑卡“忘”在更衣室柜子里，穆思辰将减刑卡还给他时，他的表情并不像是很开心的样子，笑得十分勉强。

送了一圈，穆思辰最后才去送那部响起来的手机。

房门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穆思辰眼前。

穆思辰素来是冷静的, 他习惯凡事谋定而后动，遇事先观察后行动，少有冲动的时候, 但只要开始行动了, 就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疗养院时他对沈霁月的信任和敬佩，加工厂时沈霁月的本体对他造成恐惧，图书馆时沈霁月假扮成贺飞的样子, 险些将他骗得团团转。

那就是不能让沈霁月说话。

的话语能够让人改变既定认知, 的语言能够让人被牵着鼻子走, 的声音可以在无形中操纵人的精神。

十字镐与沈霁月也算是新仇旧恨加身，它给自己冠的第一个名字就是碎月，可见十字镐对沈霁月也是充满恨意。

穆思辰也不让十字镐一个镐努力, 他取出物品栏中的半截机械触手, 对着沈霁月就狠狠地抽了过去。

穆思辰这才注意到，这间房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而沈霁月的手上沾满鲜血。

“你每次都是我的‘盟友’。”穆思辰冷冷道，他的手一招，已经把屋子砸得稀巴烂的十字镐飞了过来，冲向沈霁月。

十字镐在沈霁月的喉咙一公分处险险停了下来。

当然不是因为相信沈霁月的“以月之名起誓”这种像动画片一样中二的话，而是沈霁月提到了秦宙的名字。

迄今为止，除了穆思辰外，还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人或是神级怪物直呼过秦宙的名字。

哪怕是系统，在与穆思辰对话时，也只会说“相对理智者”。

而如今，沈霁月竟然提到了秦宙，这证明的话的确不是谎言。

穆思辰知道，来人不是沈霁月本体，否则他和十字镐再厉害也无法对沈霁月造成伤害。

沈霁月点点头，算是接受了穆思辰的要求。

仅仅是第一句话，就让穆思辰微微收回十字镐。

可即便如此，沈霁月给出的信息，还是让穆思辰忍不住想要听。

沈霁月笑笑，继续说道：“试图成为弥天之上，吞噬了其他神的力量，让我们变得不够完整。”

穆思辰道：“已经成为弥天，蝴蝶怎么有能力偷走的力量？”

“你这次敢称呼的名字了？”穆思辰道。

穆思辰抿了下唇，确实，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他因见到沈霁月而暴躁的情绪得到了安抚。

“秦宙做了什么？”穆思辰问。

“直到秦宙给予了前往祥平镇的蝴蝶‘理智’。

“思辰，你说人类多有趣，信仰竟然是因为盲目，恢复理智后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背叛。”

沈霁月直视着穆思辰的眼睛，低声叹息道：“你真是成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