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拿出一杯矿泉水，穆思辰摇摇头：“不要矿泉水，要你吧台里调酒用的饮用水。”

“这个虽然过滤过，可以直接饮用，但不太好喝，口感没有矿泉水好。”服务生接了一杯水，交给穆思辰。

他对服务生说：“我刚刚忽然想清楚一件事。”

穆思辰道：“水是流动的。”

穆思辰继续说道：“天空上有云彩，云里有水；大地内有地下水，水是一种矿产资源；海洋里也有水，水是海洋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天空、大地、海洋一定有什么交融的地方，最大的可能就是水。”

穆思辰道：“我不是在跟你讨论学术问题，我是在想，你对我为什么如此有问必答。”

他的身体被“万物起源”点燃，胸腔中涌现出无数的欲望，想要暴食，想要发泄欲望，想要冲进人群打架，感受血腥和暴力。

而他的精神是清醒的，在自我之力的保护下，仿佛位于另外一个维度，审视着自身的情况。

他意识到，这位看似无害的服务生，对他交代的事情过于多了。

就算是有敌意，最起码也该对一个熟客说，而不是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件事。

太可疑了。

穆思辰对服务生说：“我想知道，你是因为我和警察一起出现，认为我可以把调酒师抓走才对我示好；还是你觉得我有净化起源的能力，既想要我除掉调酒师，又希望我被你污染，为蝴蝶所用呢？”

“我悄悄告诉你哈，这个调酒师的私生活非常混乱，经常和不同女性在工作场所发生关系，简直就是作风败坏。我也有听说过，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女生，有一天会突然猝死，已经出现好几次这种情况了。

穆思辰盯着服务生的眼睛。

他身上也没有和蝴蝶有关的任何物品、纹身，以穆思辰的“真实之瞳”都看不到服务生身上是否存在污染。

因为蝴蝶在他的梦里，在他的潜意识中，通过潜意识操纵着他的行为，他自己根本意识不到。

穆思辰见过聂忆海，聂忆海还曾亲自在他耳边低喃，留下污染。

酒吧是现实世界的陷落点，蝴蝶可以通过这里将力量渗透进来，颁布神谕，命令服务生做一些事情。

如果过度依赖“真实之瞳”，大概就会被蝴蝶给骗过去了。

这其中存在着一个很巧妙的思维，穆思辰专门询问蝴蝶和梦，服务生也坦率地回答了，并且没有任何回避地调制了“梁祝”，这会给人一种“不会这么简单”“他能这么坦然地拿出‘梁祝’，这杯酒大概是没问题的”“蝴蝶没有那么傻”的想法。

可以说，蝴蝶之所以反其道行之，也是吃透了穆思辰的性格，专门针对穆思辰设下的计谋。

事实也确实如此，从调酒师出现开始，穆思辰的注意力就放在他身上，几乎没有怀疑过“梁祝”，他甚至无意识地喝了几口酒，也没觉得自己受到了污染。毕竟潜意识里发生的事情，表层意识很难察觉到。

一旦穆思辰从服务生那里得到调酒师的信息，锁定目标，铲除对方，就等于他所做的一切完全符合蝴蝶的计划，操纵的丝线就会支配他的精神，让他渐渐地忽略服务生身上的疑点。

如果穆思辰告诉林卫等人，所有问题的根源都来自调酒师，只要铲除了调酒师，现实世界就安全了，酒吧不会再有问题，那林卫等人也就不会再关注酒吧。

谁料到穆思辰在小心谨慎之余，时不时还有点作死精神。

但他比蝴蝶想象得胆子还要大，他没有畏惧卓怀初的污染，大胆喝下了那杯酒。

这种对抗之下，让穆思辰的精神终于可以脱离一切，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整件事，在其中发现了服务生的问题。

正是补送的这杯饮料，让穆思辰发现，问题根本不是出在“梁祝”这杯酒中，而是服务生调制的任何饮品。之前他如果怀疑有问题，没有点“梁祝”，而是换了一杯饮品，毫无防备地喝下去，一样会被污染。

“你告诉我，调酒师在‘万物起源’中加入鲜血，其实是为了让我相信，‘万物起源’之所以有问题，是因为调酒师做了手脚，问题出在他的血中，而不是其他东西。你想将所有的污染都推到‘人’身上，让我忽略一件事。”说到这里，穆思辰取出一个空杯子，在吧台水龙头处接了一杯水，递到服务生面前，“聊了这么久，我也请你喝一杯水吧。”

“是不饮水，还是不敢喝我倒的水？”穆思辰问道。

仿佛理智告诉服务生，他要好好与穆思辰聊天，但他的表情已经现出敌意，露出被戳破后的警惕神情。

服务生顿时变得混乱起来，他捂住脑袋，痛苦地说：“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这是哪里？我是服务生，我在这里打工，我想当调酒师。我是谁……”

穆思辰放下杯子，看向调酒师。

穆思辰则是轻轻一跃，像轻盈的猫一样跳到吧台上，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息，就来到了调酒师面前。

“卧槽，小穆这是……还有S的潜质呢？”看戏的贺飞震惊道。

调酒师的拥护者正拼命冲向吧台，想救出被穆思辰钳制的调酒师。

十几个大男人冲过来攻击穆思辰，都被他单手打飞了。

有清醒的顾客拎起包就跑了，穆思辰也不阻止。

这个酒吧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有两个神级怪物的追随者，而是酒吧内的水被异世界的力量渗透了！

服务生可以用水调制出具有梦境污染的饮品，调酒师可以用水调制出有起源污染的饮品。

所以刚才他将那杯水泼向服务生时，服务生出现了混乱。

十字镐，以这种方式，在水中显形了。

第100章 曾是玩家

为了让服务生看起来更像个人，蝴蝶只是操纵他的潜意识, 没有完全将他变成自己的眷者。

如果他是眷者, 穆思辰第一眼就能看出服务生身上的问题。

就算赶走了蝴蝶, 他的精神终究受到极大的创伤, 需要长时间的心理辅导才能慢慢恢复，也有可能永远就这样认知错乱下去，再也无法恢复。即便是现实中的自我贴纸, 也只能让服务生舒适24小时，24小时之后，他的精神还是要乱。

穆思辰眼下其实刚好可以制造一个自我图腾, 是十字镐对服务生施展“挖墙脚”技能后的副产物。

穆思辰看向不断淋湿调酒师头发的水龙头, 将手放在水龙头下面。

穆思辰一手按着调酒师，一手轻轻托起，一个直径大概有50公分, 由水构成的自我图腾悬浮在他掌心。

贺飞激动地狂捶程旭博的后背, 嗷嗷叫着说：“卧槽！我穆哥好帅啊！怎么做到的啊！我也想在现实里施展我的驱逐技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