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辰笑笑，没等她放声大骂，便猜道：“被追随者的态度气的吧？”

正好这会程旭博也回来，他脸色也不好看，只是没有池涟那么怒气外露。

“我的天，我除了在电视剧里，就没听到过谁用‘贱民’这个词，他算老几啊！

“你也被追随者看不起了？”程旭博接话道，“我也一样啊！”

装配区倒是不像养殖区那样，还要用电网阻隔起来，不过有一道玻璃墙。

程旭博看到装配区的工作好像也没特别累，机器都是全自动化的，麦穗进入机器中，掉出来的就是面包了，也不知道那机器是怎么做到的，一个机器能完成那么多道工序。

程旭博作为一个程序员，对那台全自动机器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他就是靠近了玻璃墙两步，就被站岗的追随者给打了。

追随者说他有权力让程旭博降级，程旭博没敢发脾气，隐忍地回来了。

“我也是。”程旭博也叹道。

两人眼睛一亮，认真地看向穆思辰。

“知道这个有什么用？”池涟问道。

“绝望？”程旭博问道。

如果他没有自己掌控一个“柱”，或许还会先入为主地认为，加工厂的“柱”需要的也是绝望情绪。

疗养院内充斥着挥之不去、无法逃离的绝望，加工厂内却是一种浓浓的优越感。

“那优越感最强烈的地方是能源区啊，所以‘柱’在能源区？沈霁月骗我们？”池涟心碎地说，“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也会骗人的吗？”

“并不是哪里有优越感的人越多，‘柱’就在哪里。而是整个加工厂的优越感投射到哪里，‘柱’就在哪里。”

穆思辰说：“高级员工是可以提前下放到装配区的，这件事沈霁月不可能不知道，他却隐瞒了我们。不仅如此，他还刻意引导我们，让我们认为必须在能源区待足几十天才能去装配区。

“如果我们违反规定，追随者是可以强行逼着我们连续按下能源舱的按钮，并剥夺我们的假期，直接打入装配区的。”

穆思辰摇摇头：“我还没想通。不过既然我们现在是竞争关系，他隐瞒一些事情，防止我们发现破局的方法，倒也挺正常的。”

穆思辰陷入深思中。

【很遗憾，玩家失去一名潜在信徒。】

他哪里有什么潜在信徒？

穆思辰打开系统面板，翻了翻背包，还真找到一张自我贴纸。

穆思辰只制作过三张这种看不清图案的自我贴纸，一张自己用了，一张给了池涟，最后一张给了广场上那位被羽目眷者吓得不停哭泣的玩家。

穆思辰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他不能给任何人承诺，只能告诉三人瞳之镇的情况，让他们自己选择。

但这位哭泣的玩家，不知去了哪里，一个人坚持三天，就这样轻飘飘地死去了。

为自己的无力难过。

穆思辰忙闭上眼睛。

他拿着这张贴纸，就能看到贴纸曾经历的一切。

第37章 应茂

但应茂想到穆思辰说过他要去的地方会很危险，穆思辰也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应茂便犹豫了。

他想，既然不能回家了，倒不如做个随波逐流的人, 像镇民们一样变得麻木不仁, 至少能活下去。

他越想越着魔, 像是被什么呼唤了一样, 走进雾气中, 来到亮瞳食品加工厂。

他在高级员工办公室见到许多食物和娱乐设施，心情不仅没有变好, 反倒愈发难受。

这些在现实世界他看不上眼的东西，在这里竟然就是最高级待遇了。

可他已经是亮瞳加工厂的人了, 他没有退路。

然而按下按钮, 传说中完成工作的提示音却没有传来。

监工也很奇怪，凑过来说道：“不应该啊，这是伟大存在赐予我们的能够创造奇迹的能源机器，怎么会坏呢？”

“你这个低贱的工人！”听到应茂的话，原本客客气气的监工忽然愤怒又高傲地骂起来，“这按钮是工人才能碰的，你竟然想让我做如此低贱的工作，真是胆大妄为！分明是你自己偷懒没有工作，快给我按！”

这是他的初始道具，无形手套，旁人是看不到他的手套的。

应茂好脾气地对监工说：“既然你不相信，也不愿意试一试，那你就抓着我的手按按钮，使劲按，多按几下，看看是我偷懒还是机器坏了。要是我偷懒，在你的督促下也完成了工作；要是机器坏了，那得赶快找车间主任来修理呀。”

殊不知在这个时候，应茂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他的手指。

应茂就这样被监工抓着手，反而用监工的手指连续按了数十下按钮。

他的视线落在监工身上，监工的神情已经变得痴痴呆呆，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后颈的凉意，就是自我贴纸在生效。

应茂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成为这样的人，他想逃离加工厂，回到广场，再沿着穆思辰消失的方向，去寻找他真正的同伴。

应茂在大门口被人拦住，要求他待到下班时间才能离开。

这样激烈的态度，被门卫认为是不受规则，开始教训他。

应茂也不知道哪来的神力，一把夺过门卫手中的鞭子，竟是将门卫抽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