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荔枝不错,你来尝几颗。”钟楚把荔枝推到顾昭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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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顾昭伸出手,自己剥开一颗荔枝,先递给了钟楚,然后才自己剥开一颗。
这边母子和乐,锦绣宫那边,贤太嫔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靠在床脚处,瑟瑟发抖地说:“怎么办?怎么办?那可是真龙降世!怎么可能呢?”
她的声音沙哑极小,似乎马上就要说不出来话一般。她的眼神失焦,眼神迷茫地直愣愣地盯着一处。
床榻边上的桃心状态也很不好,她颤颤巍巍地跪在那,眼中仍旧闪现着惊恐。
四皇子,不,皇上居然能让真龙降世,庆他继位大典。难道三皇子的失败是注定的吗?如果是这样,那跟在贤太嫔身边,她的前途就一眼望得见未来了。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贤太嫔的宫中:“大人来信,请娘娘查看。”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桃心颤颤巍巍地接过信,递给缩在角落里的贤太嫔。贤太嫔像是没有看到信一样,依旧不断地重复着:“输了,输了,我们注定输了!”
桃心见她似乎有些疯魔,直接撕开了信,把信上的内容读给贤太嫔听。
贤太嫔听着信上的内容,逐渐安静下来,半晌开口说:“爹爹说那副真龙降世的画面都是假的?”
桃心是有些欣喜的,她当时跪在地上,没敢抬头,因此受到的震撼要比贤太嫔小的多。所以,在看到信上的内容时,她立刻就信了。
但贤太嫔不同,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那样神秘强大,似乎能震碎我灵魂的存在,怎么可能是假的?啊——”
桃心一狠心,捂住了贤太嫔的嘴,在她耳边语重心长地说:“娘娘,您要冷静下来!难道您不想让三皇子继位了吗?您忘了姝贵妃是什么身份了吗?您甘心姝贵妃那样的孤女踩在您的头上吗?”
贤太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白周围冒着红血丝,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就算老四是真龙天子,钟楚那个贱人也不过是个孤女!我不能当太后,她也别想当!哼,我倒是要看看,老四在皇位和她母妃之间到底会怎么选择!”
此刻的贤太嫔眼中满是偏执,像是疯魔了一般。
第86章被攻讦出身不明的皇帝(6)
继位大典举办后的一天内,先帝的后宫嫔妃就都迁走了。只有钟楚还留在碧龙宫内,没有搬走。
这几日朝堂上和后宫中都风平浪静,好像一切都步上了正轨。
贤太嫔更是每天龟缩在颐年宫中称病,像是彻底害怕了一般。直到两个月后,才出了颐年宫。
贤太嫔脸上憔悴,整个人像是瘦了两圈似的。她主动到碧龙宫中,语气恭敬地说:“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贤太嫔整个人像是一道风就你能吹跑似的,姿态也不像以往那样高傲,给钟楚行了礼后,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说道:“太后娘娘,以往是我太过放肆,现在我知道错了,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钟楚侧躺在软塌上,摆了摆手,说:“你已经知错就好。”
贤太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但很快就打起精神来,又说道:“太后娘娘,嫔妾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钟楚示意她说下去,想看看她还有什么小心思。
“皇上继位后,宫中一件喜事都没办过。我想着,马上就要到花朝节了,太后娘娘和不举办一场赏花宴,让大臣家的夫人女儿聚在一起,交流交流感情?”
“嗯,是个好主意。”钟楚淡淡地说。
贤太嫔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几分不屑。这个钟楚还是如此愚蠢,无论她说什么,她都相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好太后这个位置?
不过也幸好她是这样的性子,又与新帝不亲近。
看过那样的场景后,她已经不觉得三皇子能登上皇位了。现在她唯一的动力就是不让钟楚当上太后,她相信只有她丞相之女的身份,才能给新帝带来助力。
作为一个帝王,皇上他肯定会选择更好的人登上太后之位。
只有她,才是能和新帝共赢的人!
只是,她的想法还没和爹爹说过,不过她相信,爹爹一定会支持她!
钟楚摆摆手,让她退下去。
贤太嫔眼中闪过几分怨恨,看吧,钟楚太后的位置还没坐牢呢,就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但为了大业,她不得不隐忍。她在心中暗自告诉自己,等她成了太后,钟楚今天给她的羞辱,来日她一定百倍奉还!
等人走了,翠竹先开口说:“娘娘,这贤太嫔果然安静了许多!”
钟楚笑了笑,从软塌上坐了起来,走到一盆牡丹花前,拿起小巧精致的剪刀,直接剪掉了长在一侧的小花骨朵:“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贤太嫔一向要强,出身高贵,除了在原主身上,几乎没有遭受过挫折。她被养成个天真的愚蠢性子,空有野心,没有脑子。恐怕被继位大典那日的场景吓到了,不敢再和顾昭作对,所以想着从她身上下手,好维持自己尊贵的身份。
既然她想玩,那她就陪她玩玩吧!
忽然,脑海中传来钟锦的声音:“大人!现在我们的产业已经取代了刘家的产业,从今天起,大人您就是名副其实的云国首富了!”
钟楚嘴角微微上扬,想起圆润的刘太妃,心情也好了很多。也不知道刘太妃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首富换人了?”颐庆宫里,刘太妃来回转圈走,脑子里像是塞满了浆糊似的,“怎么可能呢?我们刘家当了这么多年的首富,怎么能轻易地就被别人取代呢!”
刘太妃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厉害。在夺走他们家首富的位置后,她的父亲都不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
忽然,她想起了自家儿子说过的话。难不成是龙椅上的那位?
所以父亲才查不到对手是谁,所以老三才会让她对太后恭敬一些!
果然,能当上皇帝地都不是省油的灯。
*
在贤太嫔来过碧龙宫后,内务府就开始准备赏花宴了。占星院选好了日子后,内务府就给各个大臣家眷发了请帖。
周太傅府中的请帖是周夫人接的,周夫人是个淑雅的大家千金,接到皇宫的请帖后也宠辱不惊。但她的儿子却不是如此,在宫里的太监走后,直接从周夫人手中夺走了请帖,一边看一边说:“看来太后是要给皇上选妃了!”
“周庄严,你的礼仪呢?”周夫人面色不好。
周庄严皱着眉头,一脸不屑地说:“大丈夫就是应该不拘小节,你这妇人懂什么?”
周太傅在一旁皱着眉头呵斥:“周庄严!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吗?百善孝为先,你就是这样对你母亲说话吗?”
周庄严抿着嘴,不情不愿地给周夫人道了歉,但还是小声说:“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女人就应该少说话!”
周夫人冷眼看着他们,没对周庄严的道歉有任何反应,反而转身走了。失望攒够了,就不再伤心了。以前,她也觉得夫君是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与她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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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话题。可是后来,她发现每当她说出自己的见解时,夫君就会呵斥她,说她一届妇孺懂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她震惊伤心,原来心中的完美夫君只是她的想象,心也裂开了一道缝隙。随着时间的流逝,直到她的亲生儿子八岁那年,脱口而出了一句:“你个女人还教我做事?”
那一刻,她对夫君彻底生出了怨恨。
她想要改正周庄严的想法,可是他就像是被人洗脑了一般,满脑子的女子不如男,女子什么都不懂的想法。
后来,她渐渐地放弃了,就想着带着女儿好好生活。
周夫人慢慢走到后院,耳边突然听见几句话:“听说了吗?仲华百货用了好几万两建了学堂,现在正女先生呢,说是要成立女校!”
“这不是瞎扯嘛!女子无才就是德!小丫头片子去上什么学?”
两个下人讨论的起劲,根本没发现女主人就在一旁。
周夫人停下脚步,眼中闪过几分光亮。
而早走的周夫人,却不知道自己的“好儿子”还在谈论皇家的事情。
“爹爹,要我说,还是三皇子才是能成为皇上最好的人选!”继位大典那天,周庄严正在学堂上课,没有看到那日发生的事情,只是事后听人说起过。
“慎言!”周太傅赶紧阻拦,一脸惊恐地说,“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岂是你能谈论的?”说完,拿着戒尺打了周庄严几下。
周庄严硬生生地受了那几下,但他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只是嘴上换了个说法:“爹,按我说啊,姝贵妃就不应该坐上太后的位置!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封个太嫔也就够了!”
这次周太傅的反应没有那么激烈:“先帝做的决定,不是你我能妄议的!”
周庄严嬉皮笑脸地凑到周太傅面前:“爹,我这不就是和你说说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周太傅的脸色好了很多,咳嗽一声,面色正经地说:“按理说姝贵妃确实当不得太后的位置,只有世家出身的贤嫔才能配的上。但是,谁让姝贵妃生了个好儿子呢!”
周庄严眼睛咕噜一转:“生母也可以换啊!”小声凑到周太傅耳边说,“贤太嫔娘娘才是真正的贵人,身后又有丞相支持,要是皇上懂得取舍,不是不能给自己换个生母!”
在学堂中,他偶然间听到有人这样讲过,贤太嫔有意与皇上合作。他觉得皇上肯定不会拒绝,没有任何代价就能得到丞相的支持,皇上肯定不会把到手的势力推出去。而姝贵妃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孤女,被封为太妃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她应该知足。
周太傅看了一眼周庄严,没有赞同,但也没有反驳。
“今天的事情不要再和他人讨论,你知我知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周太傅严肃地说。
周庄严点点头,满不在乎地说:“爹,我又不傻,除了你,不会有人知道的!”
“周太傅还真是生了个‘聪明’的儿子。”
钟楚听着暗卫的汇报,在心中觉得周庄严这人着实有趣,也不知道大脑什么构造,每个沟回写满了封建爹味。有一个那样优秀的母亲,竟然一点优点都没学到。
“既然他这么看不起女人,就别去有女人的场所了,免得女人‘污染’了他高贵的人格。”钟楚对着暗卫说,“向城里的商户通知,任何店铺都不得接待周太傅及他的儿子。”
皇家暗卫首领本应该是见过世面的,但现在他仍然为眼前这个女人所震撼。他以为跟着一个女子,这辈子他也得不到什么重用了。但他没想到,太后并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所拥有的手段和谋划,都不是其他人能比较的。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朝中所有的大臣都在太后的掌握中了。这是先帝在时,都没有实现的。
钟楚又用精神力联系了钟锦,给了他一份名单,名单上有一品大员,也有九品小官,全都是这段时间说过她坏话的。
“记住他们,不要卖他们家任何东西。”
*
六品官员以上的家眷几乎都接到了赏花宴的邀请,几乎每个人都以为这场赏花宴是为了给皇上选妃才举行的。有女儿的大臣家中早早就准备了,打算搏个前程。
但,突然出现的一则流言,让这些人家忽然犹豫了起来。
坊间传言,青州大旱将近半年,朝廷虽然有所措施,但那也不过是表面做法。其实皇上并不在意百姓如何,甚至在青州大旱时期,为了让自己的地位稳固,花了大价钱造了个神迹。
而上天因此震怒,才会降下天罚,让青州的干旱持续这么长时间。
第87章被攻讦出身不明的皇帝(7)
茶馆里,几个人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那件事了吗?”
“是不是那件事?”
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对视一笑,确定对方和自己说的是一样的事。
两个书生凑得更近些:“听说那位就是因为身世,才会这么心虚,在那么重要的场合迫不及待地要证明自己天命所归。”
“我说的嘛,前段时间怎么那么多称赞那位是真龙天子的,一个荒谬的异象就让人这么疯狂?我看倒像是那位自己放出的口风!”
“小点声,”另一个书生提醒道,“我觉得那位虽然是先帝亲封,但还是不如,”用手指比划一个三,声音更低了,“青州大旱这么长时间了,那位还不想着怎么解决,甚至为了自己的位置能做的稳,浪费资源财力,做出那样的荒唐事。啧啧啧!”
城门处,一群衣衫褴褛的平民被拦在了门外:“这身份文牒这么破烂,都看不出去什么字,就这还想进城?你们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就你们这个样子,惊扰了贵人怎么办?”
排在最前面的朱凌上前几步,扬着讨好的笑容说:“官爷,官爷您通融通融!我们是从青州过来的,只是普通老百姓!青州干旱太久,我们颗粒无收,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才想要来京都讨个生活!身份文牒是在路途中破损,这才成了这个样子!”
“滚滚滚!”守卫扬起手,驱赶这群人,“你们活不下去关我们什么事啊?”
另一个守卫一遍驱赶着这群人,一边还笑着说:“这群疯子,还想来京都讨生活?”
朱凌十分气愤,他大声喊着:“你们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对我们老百姓!”
他身后跟着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一个个面黄肌瘦,双腿细的似乎都站不住了,摇摇晃晃地。那些守卫一边讥笑着,一边推搡他们:“不过是些平民罢了,你们还想我们怎么对你们?把你们当祖宗似的供起来?”
一个没穿鞋子,光着脚站在地上的小孩子被推到在地。但面对凶恶的守卫,他却不敢像普通孩童一样大哭,泪水悬挂在眼眶中,差一点就要掉下来了。
旁边的老妇人赶紧扶起孩子,一边摇着头,一边绝望地说:“我们都是云国百姓,只是我们不幸遭到了灾难。一路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京都,想要寻求帮助。可是你们居然这样对我们?为官者只管钱粮收,不管百姓如何,真真是如庸医治病!”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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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个守卫面色不好:“你这刁妇,竟然还敢这么说话!”说完,高高举起长刀,想着老妇人砍过去。
朱凌挡在老妇人面前,高呼:“是我盲信朝廷,妄对乡亲们的信任。望各位在我死后,各自寻找出路,互相帮扶,走出困境!”双手握住守卫的长刀。
他急忙说出这些话后,似乎感受不到双手的鲜血淋漓:“我人虽死,但精神不灭!日后,还有如我一般千千万万的勇士崛起,破除朝廷的沉疴烂弊!”
守卫见他居然还敢反抗,脸色十分不好:“呵呵,居然敢攻击朝廷,你真是胆大包天,该死!”
守卫狠厉地从朱凌手中抽出长达,朱凌的双手颤抖着,手心血肉模糊,鲜血滴滴叭叭地流淌着。
身后的妇孺捂住小孩的眼睛,一边哭泣一边颤抖着说:“朱先生,我们不想过好生活了。就在山上吃些树皮,挖挖树根也行。呜呜呜~”
朱凌的眼神中冒着闪亮光芒:“你们要记住,少年要读书!”说完仰天长笑。
守卫冷哼一声:“今天你们都要死,还想要有以后?一群贱民——”他的高高举起长刀,笑容狰狞。
朱凌闭上眼睛,准备平静地面对死亡,可是几息间,他听那守卫的一声呜咽,身上没有传来预想中的疼痛。
他睁开眼睛,看看守卫一脸惊恐,脖子处被一个冷光凛凛,带着血迹的枪头穿喉。他的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眼神中慢慢的不可置信。
倏地,那枪头直接抽了出去。守卫脖间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朱凌的脸上,朱凌目光怔怔地看向前方。
一个身穿月白色紧袖长袍的女人,拿着一把红缨长枪,枪头处沾染着鲜血。她的眼神是坚定又淡然,似乎刚刚的人不是她杀的一般,冷静自持。她是个极其美丽的女人,此刻更像是绽放在鬼都的曼陀罗,危险又迷人。
她看了另外一个侍卫一眼,在守卫震惊怒斥:“你这刁民,竟敢袭击我们——”还没等他的话说完,他的喉咙就被相同方式直接刺穿了。
“你,你是谁?”朱凌眼神紧紧盯着女人,眸中带着几分惊艳和执着,似乎急迫地想要知道这人的名字。
“钟楚。”钟楚用靛色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枪头,漫不经心地瞟了朱凌一眼。
朱凌全身上下像是被电流击穿了一般,微微张着嘴巴,指尖微微颤抖,眼神紧紧地黏在钟楚的身上。但几息的时间,他就反应过来了。低下头整理整理自己本就不整洁的衣服,用手摩挲几下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整齐些,然后跪了下来,郑重地对着钟楚叩首:“朱凌谢过恩人救命之恩,来世定当衔草结环相报!”
他身后那些妇孺也都跪了下来,朝着钟楚磕头。
看着这样的场景,钟楚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怒意,她忍住怒火,轻声说:“你们先起来吧!”下意识地去扶着年纪最大的一位老人。
朱凌起身,对着钟楚作揖说:“恩人,这两个人是京都的守卫。城门里还有很多守卫,若是发现他们不见了,定会出来寻找。您还是尽早离开吧!”
“那你们呢?”钟楚问道。
“我们?”朱凌摇摇头,苦笑道,“我们不过是一介平民,又是从青州逃难来的。守卫是不会让我们进去的!可恩人不同,恩人虽然没有带任何首饰,但这身衣服的料子是极好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才能有的。恩人有大好的前途,不应该和我、我们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说:“恩人赶紧走吧,若是有人来调查,这两人就都是我杀的!我们是不会供出恩人的!”
之前被推倒的那个小男孩冲了出来,抱住朱凌的大腿:“也不是先生杀的,是我杀的!”
钟楚看着朱凌俊秀的脸,心中暗自感叹。这人一看就是个书生,不仅有读书人的风骨,还有武将敢爱敢恨,知恩图报的心。
在小男孩说完那句话后,身后的一些老妇人说:“先生和小猴都还年轻,我是个老婆子,早就活够了!人是我杀的,你们都赶紧走吧!”
钟楚嘴角下意识地上扬,眼神也柔和了很多。拍了拍手,两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出现,直接处理了这两个守卫的尸体。
这些灾民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缩成一个圆圈形状,警惕地看着他们。
但他们马上就消失不见了,朱凌看向钟楚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知道这位小姐的身份不简单,但没想过她居然这么不简单。
钟楚笑了笑,冲他们拜拜手说:“跟我进城吧。”
那些妇孺小孩都看向朱凌,朱凌看着钟楚的背影,咬了咬牙点头。那群妇孺小孩跟上去后,朱凌看着轻飘飘落在地上,还沾着些血迹的靛色帕子。抿了抿唇,掏出一个洗的发白的荷包,将帕子装了进去。
钟楚进城的时候,同样遭到了拦截,她目光冰冷地看了守卫一眼,拿出一个令牌,那些守卫瞬间就跪在了地上,不敢再说些什么。
灾民们轻松地赶着钟楚进了城,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小猴不可思议地说:“我们就这么就来了?”
朱凌点点头,抿了抿唇,叫住走在前面的钟楚:“恩人,既然我们已经进城了,就不过多叨扰您了。待我将他们安顿下来,若是恩人有需要,我定会为您效犬马之劳!”虽然恩人的身份不凡,但人不能总是依靠别人。
钟楚没有过多说什么,“嗯”了一声,就走了。
朱凌看着钟楚的背影,微怔。
勤政殿中,顾昭正看着密信,冷笑一声说:“青州知府真是好样的啊!三千万两救灾银,过了他的手,竟只剩下五百两。哼!”重重地把密信甩在桌子上。
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着周德志说了几句话。周德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顾昭,走到他旁边,说道:“皇上,下面的守卫禀告上来一件事情。”
顾昭拜拜手,示意他说。
周德志:“皇上,守城卫有一个极其美貌年轻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把长枪,拿着您的令牌,带着一群乞丐进了京都。”
顾昭皱着眉看向了周德志,随后眉头又舒展开来说:“没事,吩咐着下面的人,日后要是再见到、”他顿了一下,“母后,让他们好好敬着。”
周德志心里有些猜测,但在皇上口中知道,那女子就是太后娘娘时,他还是震惊了。历来历代,都没有哪个太后可以随意出宫,更别说是出城了!
顾昭嘴角微微上扬,母后被父皇压抑了太久地天性。如今,他成为了皇上,能让母后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不就是出宫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都没接到母后出宫的消息,也没人看见过母后出城,怎么就带人进城了呢?
想到这,他觉得他得提醒一下母后。
出宫可以,但也得带着侍卫保护她的安全,不能像今天这样,一个随从都不带了。
钟楚回宫后,直接去了勤政殿。
第88章被攻讦出身不明的皇帝(8)
顾昭看见钟楚的时候,立马站了起来,但马上就想到自己的身份,努力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稳重地走到钟楚面前,沉声说:“母后今日怎么有空来儿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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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定定地看着他,轻声说:“顾昭,你可以当一个好皇帝吧?”她的声音淡淡地,轻的好像风一吹就能吹散。
顾昭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母后,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吗?”
钟楚摇摇头,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本来还很气愤的顾昭微怔,他垂下眸子,双手搭在两侧,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从小,他都是被人簇拥着长大,每个人都捧着他敬着他。就连学宫的夫子太傅都敬着他,不像是对别的弟子那样,犯了错就会打手板。夫子还会把那些弟子犯的错告诉他的爹爹,曾经他就听过那些弟子说,他们的爹娘昨晚揍了他。
其他同窗都会嬉笑着说,幸好我没犯错,你爹娘也太狠了吧!
当时他却不是那么想的,他想的是要是我犯错了,父皇和母妃能打我一顿就好了。也好过被他们无视,被他们当成空气一般,毫不在意。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为君之道,父皇不在意他,太傅夫子不敢教他。就算他比一般人成熟稳重,此刻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也仅仅比自己的母后高了一点,脸庞依旧稚嫩。
顾昭掩藏着的眸中闪过几分哀伤,但转瞬即逝,心中更加坚定起来。他是一个帝王,他要对他的臣民负责!
“母后,我——”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就感受到一具温暖的身躯抱住了他。他倏地抬起头,眼神呆呆的,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此刻,他的鼻尖萦绕着的是一股陌生的香气,那种温暖又安心的感觉,让他想要紧紧地抓住,再也不放手。
“放心吧,我一直在你身边。”钟楚的右手抚上顾昭的后脑勺,轻轻地摸了两下。
还没等顾昭抱住她,钟楚就松开了抱着顾昭的手,看着顾昭,眼中带笑说:“昭儿,你是至高无上的帝王,普天之下的百姓皆要听你的调令。但,你亦有庇护天下百姓的责任。你要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帝王之责,就是让天下安稳,百姓安乐。”
“如今青州旱灾的事情你不用着急,我会帮你解决。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那些受旱灾影响,居无定所,无粮可吃的百姓恢复正常生活。”
顾昭眼神依旧呆呆的,盯着钟楚一个劲的看。
钟楚无奈地笑了笑,轻拍一下顾昭的头,说道:“回神!”
顾昭的眼神慌张:“哦,哦!”一点都没有一个帝王的样子。
幸好在钟楚来的时候,那些宫女太监都出去了。要不然他们都得自戳双眼,生怕被少年帝王灭口。
钟楚又将这件事情给顾昭说了一遍,顾昭也清楚事情的重要性,眉头紧蹙着说:“母后,关于灾民的事情我之前就有了些打算。我最头疼的就是旱灾无法解决,青州的天气十分干燥,一点都没有下雨的倾向。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青州的百姓都要迁走,青州会变成一座死城啊!”
虽然母后说旱灾的事情交给她,但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当回事。母后虽然智慧超凡,但也只是个普通人,怎么能管的了老天爷呢!
想到这,顾昭又想到了那些房间传闻,不禁冷笑。刘丞相真是一点都不死心啊,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依旧贼心不死,对皇位还虎视眈眈。
“放心吧,”钟楚拍了拍顾昭的肩膀,“我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
顾昭心中一暖,看着钟楚,眼神中满是孺慕:“娘亲,我会努力承担起一个帝王的责任,将天下百姓的安危为己任。”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少年人特有的清脆,但语气中的朝气与决心中和了那种稚嫩,让人忍不住想要看看,这个年轻的帝王究竟会做到什么程度。
颐年宫。
“什么?外面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贤太嫔走来走去,脸上满是焦急。她已经打算和皇上合作了,只要将钟楚这个贱人废了,她就可以是名正言顺的太后。怎么现在偏偏多了这样的流言,皇上的皇位要是坐不稳该怎么办?
她不禁对流言的传播者生出几分愤怒,但转念一想,有能力有动机传这种谣言的是能是她爹。
可是,她爹在看过继位大典上发生的事情后,怎么还有勇气去做这样的事?老三都已经偃旗息鼓,提不起斗争的心思了,怎么她爹还这么执迷不悟呢?
人怎么可能胜天?
她的心神也定了定,皇上有上天庇佑,肯定不会因为这点插曲失了皇位。现在最重要的是搬到钟楚,只要钟楚倒了,她就能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搬到钟楚!
明天的赏花宴,就是最好的时机!只要事情如她所说的那样发展,钟楚就会从高高在上的太后变成祸患朝政的妖女!
那个时候,皇上肯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贤太嫔看着镜中自己那张秀美的脸,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她的这番心思,钟楚一点都不清楚。此刻她正元神出窍,化为原型,去了趟青州。
青州的干旱十分严重,山村中的百姓还好,他们大部分都是自给自足,会有一些存粮。但近半年的干旱,那些存粮也要吃完了有些山村百姓家中眼看着就要断粮了,一些孩子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挖树根了。
那些城中的普通百姓就不好了,他们家中的存粮少,又没办法像山村中人那样靠山吃山。城中近些日子,粮价上涨的也很严重,他们全身上下所有的银钱恐怕都不够买十斤粮食。
钟楚的龙身在天上翱翔着,翻云覆雾,气势非凡。
顾昭派过去的钦差刘钊正在清点青州的州库,发现所剩的粮食寥寥无几,和知府上报的数量根本对不上。可是他一想到知府圆滑的性格,一问就是:“可能是周围的百姓太饿,走上歧途,才使州库失窃!”
言语恳恳间竟把所有过错推给了平民百姓!真是奸佞小人!
可他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拿这位知府根本没有办法。
就在刘钊深感不妙的时候,天降两本册子,还有一份藏宝图似的东西。他捂着被砸的头,捡起册子,向上看过去。漆黑的天空中,闪烁着几颗星星,就再无其他。
口中疑惑地说:“奇怪,怎么有东西从天掉落,正正好砸在我的头上?”
他漫不经心地翻开册子,眼神越看越亮,又仔细看了看那藏宝图。夜里直接叫醒了随他而来的侍卫,先暗地里去查看藏宝图的位置。
刘钊心中踊跃着兴奋,如果那里真的有粮食,就证明这两本册子也是真的,那就说明,他可以拿着皇上亲赐的尚方宝剑,直接斩了知府那个贪官!
钟楚在空中看着刘钊的动作,点点头,希望这人不要辜负昭儿的信任。
城里,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可是房中偶尔却能传来些声音。
“爹娘,我饿!”
“乖,睡着了就不饿了。”
“可是我饿的睡不着觉,娘,我是不是就要饿死了啊!”
林家村中,一个大概五六岁的男孩偷偷推开房门,观察着四周没人,才走了出来。
他往林子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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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一边走一边说:“我得趁着他们没注意,多挖些树根。我一个小孩,真的挤不过那些大人!唉,娘生病了,要是再饿下去,病就更严重了!”
他喘着气,继续向前走。只是,等他走到地点就呆住了。他哭着说:“你们怎么都在这?”眼前的这块地是他前些天找到的,其他地方的树根都被挖的差不多了,这块的树根最多。可是现在,村里的人几乎都在这里,留给他挖的肯定没有多少了!
正挖着树根的男人嘴上咧出一个苦笑:“狗娃,大家都过不下去了。我们直到你娘病了,给你留了一些树根,但我们也要活下去啊!”
一个年纪大的奶奶坐在地上,敲着大地,哭喊着说:“老天不长眼啊!我们没有粮吃,孩子娘不出奶,我家娃才五个月,都快饿死啦!”
“老天爷啊!你怎么就下雨呢!”
“我甘愿用我的寿命来换老天下雨!”
就算是夜晚,这里依旧十分的干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沙土硝烟的气息,就算是风吹在人的身上,也有种灼热的感觉。
突然,狗娃身上一激灵。他原本暗淡的眼神一亮,忽然说道:“大家感没感受到天变凉了?”
第89章被攻讦出身不明的皇帝(9)
大汉回答道:“狗娃,你是不是饿懵了,这风这么热,怎么可能凉了?”
狗娃仔细感受一下,惊奇地说:“是真的!你们仔细感受一下,天气真的变凉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逗弄我们寻开心?”一个年轻的妇人满脸苍白,说话有气无力地说。
“二婶我没有!”狗娃着急地跳起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虽然人小,但从来不说假话,更何况是在这么困难的时候?怎么会用这件事情开玩笑呢?
忽然,一阵冷空气袭来。
大汉打了一个哆嗦,眼神中冒出了几分惊喜:“天好像真的变凉了,风都是凉的了!”
“真的,真的!”
所有人的语气中都带着些惊喜,但是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光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就算是变凉了又怎样,不下雨庄稼就活不了,我们还得死!”
“为什么啊!老天爷不能给我们活路吗?”
一时间,气氛又变得萎靡起来。人们的脸颊凹陷,面黄肌瘦,更是一点精气神都没有,浑身散发着死气。但他们的手上还机械式地刨着土,有种明明想要活下去,却对抗不了天命的不得志。
狗娃看着天,天空中一片黑暗,偶尔有几颗星星闪烁,万里无云,他眼中闪烁着迷茫的神情。
倏地,他瞪大了双眼,似乎觉得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继续看着,眸中满是震惊,随后闪过几分惊喜。
他没读过什么书,但也曾听过家里人说过,角似鹿,爪似鹰,麟似鱼的就是传说中的龙。龙能登天潜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是皇权的象征。
可是他怎么瞧着在云层中翻滚的,那么像传说中的龙呢?难道说,上天知道了他们的苦难,特意派真龙下凡,解救他们与苦难之中?
“龙、龙?”他的声音一开始极其微弱,细小,但很快他的声音就放大了,“龙!这是龙啊!”
大汉一脸无奈:“狗娃,你又在逗趣!”
狗娃没有反驳,还继续抬头看着天:“龙,龙啊!是真龙!五个爪子的金龙!”
大汉和其余人都摇摇头,这小子可能是饿花了眼。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真龙啊!
突然,林中狂风大作,一道银白色晃在所有人的脸上,把人脸上的麻木照的清清楚楚。寂静的夜里,忽然一道惊雷,似乎要冲破所有人的鼓膜。
刹那间,所有人抬头看向天。
一条闪着金光威风凛凛的龙,五爪张扬,眼睛如鹰一般,身躯巨大,翻滚在云层之中。它仰天长啸一声,那声音似乎能够使天震荡,使地塌陷。
随着它的叫声,天上忽然乌云密布,雷鸣电闪,看着似乎就要下雨一般。
“神迹,神迹啊!”大汉跪在地上,虔诚地说,“多谢真龙降世,为我们带来甘霖!”
青州的家家户户,睡着的,没睡着的,都被这惊雷惊到了。惊过后,就是喜。
一时间,满街满巷都是人,所有人都出来,争先说道:“打雷了,打雷了!要下雨啦!”
人们渐渐地都从屋子里出来,有人抬头望天,震惊地说:“大家快看天,是龙,是龙啊!”
“真的是龙!真的是龙!”
“龙神保佑!龙神保佑我们啊!”
天上乌云密布,金龙在乌云中来回穿梭。偶尔传来几声龙啸,百姓们的灵魂似乎都在颤抖。
一股尊敬从所有人的骨子里冒出,他们崇敬地跪在地上,向金龙致谢。
“当今皇上是真龙天子,定是他庇佑我们,真龙才会降世,才会特意拯救我们百姓于水火之中!”
所有人跪在地上,向着京都的方向磕头,感谢着皇上。
而最开始说出这句话的人,早已忘了踪影。
钟楚用原型召唤着大雨,忽然感受到一阵天意。天意注定让青州大旱三年,可是她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青州百姓去死。
她来的这几个月修炼了一些灵气,本以为可以轻松完成降雨。但是对抗天意后,完成降雨,她肯定会将修炼的灵力完全消耗殆尽。
不过,为了百姓,一切都值得。
她巨大的龙身上闪烁着金光,光中散发着祥和气息,她向天深处飞过去,仰天长啸中,暴雨从天空中倾泻而出。
对于这些饱经饥饿,很久没有痛快地喝过一次水的人来说,天降甘霖就是救他们一命。
所有人都淋着暴雨,在暴雨中甩着衣服。有的人直接仰头接着雨水喝,有的人拿出盆子接着水,有的人跪在地上双手张开,感谢着龙神的仁慈。
“谢谢大慈大悲的龙神!”
“多谢老天开眼,多谢真龙降世啊!”
大雨持续了两个时辰,直至天亮,土地都被浇透了,雨才停止。
太阳当空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水的湿润,土地的泥泞味,青草的涩味。这样一股不好闻,甚至是难闻的味道,大家都没有厌烦,反而吸着鼻子闻着。
“这种味道真是好久没有闻过了!”
“是呀!”
一个老丈推着车走了出来,旁边的邻居问道:“刘大爷,出摊啦?”
刘大爷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对啊,昨夜下雨了,日子都有盼头了!”
“多亏皇上啊!之前就有传言说,皇上登基那日有真龙降世。还有多嘴多舌的人说,那是皇上为了皇位,自己造出的假象。当时还有人说皇上不顾我们的死活,只顾着自己的皇位。现在看来,皇上真的是真龙降世,只不过有奸佞小人在信口胡说罢了!”
前几日,坊间都说皇上不仁,只知道享乐,为了地位不顾百姓死活。现在却都改了话术,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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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都说皇上是真龙天子,才不是那种弄虚作假的人!
甚至有人给龙神和皇上立了长生牌,打算日日夜夜供奉着,以报降雨之恩。
“龙神大人,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只能为您日日祈祷。”
“皇上,您贵为真龙天子,小人只盼望着您长寿健康!”
钟楚睁开眼睛,感受到了一股纯粹的信仰之力在自己身上流淌。她眸中多了几分柔软,从床上起来。
青州下雨的消息今日就会传到京都,今日的赏花宴可有好看的了。
此时,龙族内。
龙族少族长正在榻上小睡,忽然有个虾兵闯了进来,大声喊道:“少族长,少族长,不好了!不好了!”
少族长捂住耳朵,把被子蒙到头上。
虾兵还在大喊:“少族长,你快起来吧,族长来了!”
少族长“腾”地一下就从床上起身,眼中满是惊恐:“我爹怎么来了?”难道是他昨天把学堂夫子的胡须剪了,爹爹找他来算账?还是说他昨天调皮,把刚两岁的小龙的球给抢了?
他穿好衣服,恭恭敬敬地走到龙族族长身边:“爹!”
族长瞟了他一眼:“你就吊儿郎当地活吧!谁能活的过你?”
少族长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爹您的法力那么高强,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怎么可能比你活的时间长!”
族长噎了一下:“你!”他这个儿子自小就顽劣不堪,现在更是连话中话都听不出来,真是不堪大用!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立这家伙为少族长。可是,他们金龙一脉,现在除了他,根本就没有小辈。
唉!
族长叹息着想,当初如果烛染不被人骗走私奔,而是和族中的青年才俊在一起,没准也能生一个金龙,他也能有第二个选择。
可惜没有如果啊!
烛染只生下了一条小杂龙,还学着她的母亲,在和凤凰族订婚前期,她居然也跑了!为了族中的声誉和两族之间的关系,他只能压下这个消息,只说烛染公主的女儿闭关修炼。
可是,无论他怎么寻找,竟都没有找到她的消息。要不是钟楚的长命灯来亮着,他都以为钟楚早已不在人世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钟楚,而是另一件事。
族长咳嗽一声说:“明辉,你也大了,应该可以自己独自做事,承担起少族长责任了。”
明辉点点头:“嗯,爹你放心吧!”
“好,现在有一件事要交给你解决!”族长的面色严肃,“天界给我传来消息,说有龙干预降雨等事宜,你去下面看看,到底是谁做的!”
明辉抿着唇,坚定地点头。但很快,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怔怔地说:“爹,你说会不会是她?”
族长摇摇头,显然知道明辉说的是谁:“能够降雨的龙族都是纯种血脉,钟楚的血脉不纯,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明辉点点头。
人间。
赏花宴在御花园举行,官员们的亲眷都坐着马车赶到了宫门。到了宫门处,所有人都下了车,步行进入。
周夫人牵着女儿周灵的手,端正地向前走着。
耳边是周太傅下属夫人的恭维声:“夫人真是有福气,周太傅对您这么深情,家中只有两个妾室,您可真是太有福气了!”
周夫人眸中神色有些勉强,但依旧保持着得体的态度。
过了一会,那夫人见周夫人不热情,倒也不再说什么了。
周夫人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走到了御花园,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中间的主位肯定是钟楚的,她下首的那几个位置都是宫中品阶比较高的太妃太嫔们。
下面就是刘丞相的夫人带着十二岁的孙女,李将军夫人带着十六岁的女儿,周夫人带着十三岁的女儿等等。
他们都入座后,主人公还没有到。
一些夫人开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你们听说那件事了吗?”
一位夫人眼神瞟了最上面的凤椅一眼:“是那位的吗?”
另一个夫人点点头。
现在有风声说,当今太后是孤女,而皇上却是真龙天子,有这样一位生母,就是皇上的污点。甚至还有人说,只有贤太嫔出身高贵,才配当皇上的生母。
“我觉得啊,说不准就是颐年宫那位自己传出来的!”
“嘘——”一位夫人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说太后也就算了,那位可不敢说。”人人都知道,太后是孤女,没有娘家支持的。先帝在的时候,先帝护着她。先帝不在了,她就算当上了太后,也是无权无势的。
就算她的儿子当上了皇帝,也是要靠着前朝老臣的支持。而且,当今皇上和太后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
所以,当她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丞相要和皇上合作,而合作的交易就是让贤太嫔当上太后,成为皇上的生母。
他们认为,这个交易对皇上来说,没有一点坏处。既能让自己的出身变得更好,又能获得丞相的支持,百利而无一害啊!只是牺牲了一个不亲厚的生母,这个交易任谁都会同意。
“太后驾到——”
钟楚穿着白色的广袖长袍,袖口间用金线绣着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华贵而神秘。她并没有带着名贵珠宝,只在发件插着一支玉簪,却显得高贵极了。
落她几步跟在后面的贤太嫔,穿着鹅黄色的一群,脸上妆容看起来比御花园中的花还要娇贵。她虽然站位比钟楚低,但脸上却没有以往的嚣张,反而看起来恭敬极了。只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眸中深处的得意与迫不及待。
贤太嫔嘴角微微上扬,只要过了今天,她就是云国最尊贵的女人了!
钟楚坐在高位上,看着台下官员女眷,沉声说:“都起来吧!”
“谢太后!”
众人起身后,有人悄悄看了眼钟楚,眸中闪过几分惊艳。之前的宫宴上,她们见过姝贵妃,只觉得绝色倾城。可是如今一看,成为了太后的姝贵妃样貌和气质好像更胜从前,犹如九天仙女下凡尘一般,与普通人完全不同。
钟楚故作苦恼地说:“先刚刚去世,哀家本不该这么快就举办宫宴。但,青州的旱灾实在是要令人心痛。京中更是多了些流民,我虽居深宫,却也想为这些百姓做些什么。”
女眷们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不是为了给皇上选妃,才举办的赏花宴吗?
钟楚继续说:“今日找大家前来,就是想集思广益,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可以为青州百姓做些什么。”抿了抿唇又说,“听说青州的粮价上涨的极快,普通老百姓都买不起。”
台下一片寂静,这些女眷不敢出头,生怕说错些什么。等着其他人先说,自己再见机行事。
贤太嫔脸上也有些焦急,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怎么选妃相看的赏花宴,就成了为灾民想方法的赏花会了?
她抿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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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
钟楚看着台下脸色各异的人,嘴角微微上扬,故作为难地说:“诸位夫人有何见解呢?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周夫人站了起来,对着钟楚作了个揖说道:“回太后娘娘,我等虽是女子,却也不弱于男子。却因限于女子的身份,没有办法做到男子能做的那些。如今,我等也只能捐些银钱,让青州的百姓过的好些。”
周夫人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今日,我就在太后娘娘面前献丑了。捐了这手镯,令有一千两银子。”
钟楚嘴角上扬的弧度增大:“周夫人真乃女中豪杰,日后定大有作为!”她的话中带着些意味深长。
其他人面面相觑,心中对周夫人是极其的愤恨,这人自己拍马屁就算了,还把她们都架在这了。还捐一千两银子,周太傅知道她这么败家吗?
钟楚看着其他人:“其他夫人呢?”
其他人不得不捐出了与自身身份匹配的银子,丞相夫人捐了两千两,李将军夫人捐了一千两,其他的夫人捐几百两的也有。
贤太嫔看着各个夫人打的欠条,眼中满是贪婪。只要她的计划成功,这些银子就都是她的了。虽说她并不缺钱,但是谁也不嫌弃钱多啊!
贤太嫔走到中间空置的位置,眉头紧锁着说:“回太后娘娘,臣妾也日日忧心青州的大旱。大旱六月有余,此等天象实数异常。因此,臣妾特意找了个天师,让他测一测,青州的祸事到底为何?”本来,她想找个给姑娘测生辰八字的机会,让天师上来,揭发钟楚乃祸国之源的事情。
钟楚的手指点着椅子的把手,眼中带着些笑意:“既然是贤太嫔的好心,那就赶快请天师上来吧。”原来贤太嫔消停这些日子,就想到了这么个办法啊?
现在想想,青州下雨的事情应该马上就能传到京都了。贤太嫔的计划注定不会成功,不过,她既然这么努力,那她也得让这出戏好好地唱完啊!
天师穿着一身八卦图长衫,带着个宽帽,手中拿着个法杖,看起来不伦不类。
他眯着眼睛,看见钟楚也不跪拜。
翠竹呵斥他说:“大胆草民,见到太后,为何不跪拜?”
朱天师冷哼一声:“祸国妖妃,受不得我一拜!”
第90章被攻讦出身不明的皇帝(10)
台下的所有官眷刷地跪在了地上,都屏住了呼吸,低着头,眼睛不敢乱瞟。
大部分人心中都特别后悔,早知道就称病不来了。现在想想,这场赏花宴就是太后和贤太嫔斗法的筏子啊!
这要是有个万一,她们能不能全着回去都不一定呢!
丞相夫人用眼神瞪着贤太嫔,她这个女儿啊,就是个蠢笨的。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在如今这个情况下,居然还弄了这么一出。
她一个久居内宅的妇人,都觉得三皇子必输无疑。这位太后娘娘能在后宫中活下来,与先帝鹣鲽情深,却又能在先帝去世后,这么快地振作起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可是,她的贤儿就是看不明白,被自己“高贵”的身份迷花了眼。如今,更是自己一个人,瞒着他们所有人,算计太后娘娘。
贤太嫔看都不看自己母亲一眼,反倒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故作惊讶状说:“天师,太后娘娘乃是皇上生母,怎么可能是你所说的什么妖妃呢!”
那天师还大摇大摆地站在那里,根本不管翠竹的呵斥,神神在在地盯着钟楚。
钟楚没有生气,反倒轻轻一笑,精致的脸上满是轻松,一点紧张愤怒都没有:“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是妖妃了?”
那天师冷哼一声,似乎很不屑与她说话:“我前几日夜观天象,发现帝星闪亮,乃是大吉之召。但帝星周围却有一个粉红色的祸星,我猜测,这祸星与帝星乃是有血缘关系,极其亲近之人。今日入宫,看你这妖妃的面相,果真如此!若是留你在皇上身边,上天定会降下天罚,青州大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贤太嫔捂住嘴巴:“怎么会这样呢?青州大旱竟然是太后的原因?”
丞相夫人都没眼看了,简直是太愚蠢了!可此时,她也只能呵斥一声:“贤太嫔娘娘慎言,太后娘娘身份尊贵,怎能任由一个坑蒙拐骗的妖人这样污蔑!”
贤太嫔不可置信地看向丞相夫人,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不向着自己。
钟楚轻笑一声,对着天师说:“你当占星院是死的吗?”
天师昂着头,一脸正气:“占星院的人迫于你是太后,不敢说真话,但我却不实那般胆小怯懦之人。就算你位高权重,我也不会退缩。皇上乃明君,自然也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弃天下黎民于不顾!”
钟楚拍手叫好:“你这话说的实在是好听,”她的脸上带着些欣赏,“能够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也很少见,若你污蔑的人不是我,许是就被你骗过去了。”
天师依旧昂着头,直视着钟楚,那种自信又不屈服于权贵的态度,让其他官眷都忍不住腹诽,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青州大旱真的是太后的原因?
贤太嫔对着钟楚,大义凛然地说:“太后娘娘,虽然您是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但这件事事关苍生百姓,您不能一个人做主,我要请示皇上!”
请示皇上?钟楚看着贤太嫔的眼神有些稀奇,她以为贤太嫔会趁着皇上不在,才敢这么污蔑她。谁成像,人家居然还敢直接叫皇上。
皇上可是她亲儿子,不向着她,难道还能向着贤太妃?
这贤太妃难不成是颅内有疾?
而贤太妃看着钟楚“难看”的脸色,心中不由得洋洋得意。在她看来,钟楚是心虚了,才会有这样的变化。她自己也清楚,她与皇上并不亲厚。她身上又有“妖妃”的说法,皇上肯定不会留她。
她这样想着,脸上不由得也涌上几分得意:“来人啊,快去请皇上定夺!”
“不用了,朕来了!”一道沉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在座的人心中已经,低着头转向声音处,跪地高呼:“皇上万安!”
顾昭的身后还跟着一众大臣,看见唯一站着的天师,所有大臣的嘴角都抽了抽。
这到底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办法啊?用这种莫须有的方式逼迫太后?愚蠢!
愚蠢的贤太嫔看见皇上来了,竟觉得自己有了靠山,小步向前走:“皇上,这位天师说太后居然是祸国的妖妃!青州的旱灾,竟是因钟氏之过!”
从太后到钟氏的称呼转变,不过是几息之间。贤太嫔竟然已经断定,皇上会为了这个传言,舍弃自己的生母。
“胡闹!”刘丞相跪在顾昭面前,“皇上恕罪,贤太嫔娘娘只是被这妖人迷惑,才会误会太后娘娘。”
顾昭的面色冰冷,没有一点表情。贤太嫔自然也不知他心中想什么,但仅凭她浅薄的认知,让她莫名的自信:“皇上,钟氏乃祸星,她不除,天下就不平啊!”
顾昭忽的轻笑起来,那张脸竟然和钟楚也有了三分相似。他上前几步,敛下笑意,走到钟楚身边。
钟楚对着顾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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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瞟了贤太嫔一眼,眼神中带着些戏谑。
贤太嫔误以为顾昭要对钟楚动手,气焰瞬间就嚣张起来:“皇上,为了天下黎民,您还是尽早废了钟氏!”
“大胆!”顾昭突然挥袖转身,目光冰冷地盯着贤太嫔。
贤太嫔被吓得一哆嗦,她眼神瑟缩,不敢在看顾昭如狼一般冰冷的眼神。
“贤太嫔,你伙同妖人,污蔑当朝太后,朕的母亲,该当何罪?”
贤太嫔抬头看向顾昭,在对上顾昭那双眼睛的时候,眼神又躲闪了起来,她磕磕绊绊地说:“这妖人和我并无关系!而且,他说的也不无道理!钟氏本就是一个孤女,她能被先帝带回来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如今又何德何能,能当上太后?”
顾昭不怒反笑:“正巧了,朕也得到一个消息。”
他挥挥手,占星院的院首走上前,跪在地上说:“启禀皇上,臣夜观天象,也观测到后宫中有一颗祸星。只不过这祸星虽然位高,但与皇上并无关系。臣用后宫中各位娘娘的生辰掐算,竟算出贤太嫔娘娘与皇上相克。”
贤太嫔皱着眉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院首:“你胡说!我在这宫中生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成了和皇上相克的人!”
“是啊!”顾昭盯着贤太嫔,眸中露出如野兽一般的凶光,“朕母后也在宫中生活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成了能祸国,导致青州干旱的妖妃了呢?”
贤太嫔看着顾昭,又看了看钟楚,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为了钟氏,才让占星院院首污蔑我的!”
“放肆!”周德志呵斥道,“把罪太妃刘氏和这妖人拿下!”
那假天师在皇上来后,浑身就瑟瑟发抖起来。贤太嫔娘娘找他之前没说过还要见皇上啊?忽悠几个在深宫中生活的嫔妃还行,忽悠当今圣上,他可是不敢的!
贤太嫔被人拖着,大声喊道:“皇上,皇上你糊涂啊!钟氏只是个孤女,她来历不明,怎么有资格当皇上的母亲!只要皇上今天顺水推舟,把钟氏治罪,再抹除钟氏的痕迹,把我封为太后。皇上身上唯一的污点就没了!你也会拥有一个出身高贵的母族!”
“等等。”顾昭的声音冷静。
贤太嫔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她就知道,皇上是个聪明人,他肯定会选择她的,钟楚那个贱人注定会被放弃!
顾昭走到贤太嫔身边,贤太嫔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得意。
“啪——”一个巴掌声直接打碎了她眼中的得意,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
顾昭地声音冰冷,眼神轻蔑,居高临下地说:“朕念你也算是我庶母,如今三弟又生病告假,不想于众目睽睽之下打你的脸。可是,你屡次辱朕母亲,若朕再无动于衷,简直是枉为人子!”
他慢慢转身,正对着钟楚,眼中的冰冷瞬间融化,化作一汪柔和的春水。他走上前,嘴角微微上扬:“母后,儿子也永远在你身边。”
钟楚指尖微动,心里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孩子大了,也会保护母亲了。
顾昭走到钟楚身边,握住钟楚的手,转身面向下面所有人:“朕的生母乃当今太后,名讳钟楚!她常伴先帝,又生育了朕这个皇帝。若她不配为太后,朕想不出来何人才配为太后。朕的母亲乃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话中铿锵有力,让底下所有人都为之一振。之前他们一直以为皇上与太后不睦,感情不深厚。可是如今一看,皇上对这个生母竟然这般情深。
“皇上英明,太后娘娘贵气不凡!”虽说太后身份确实低微,但她命实在是好。前半生有先帝护着,后半生有个皇帝儿子护着。人和人之间真是不能比较啊!
此时的刘丞相与丞相夫人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关进大牢,他们跪在地上,求顾昭饶贤太嫔一命。
贤太嫔却像是怕自己死晚了似的,高声说:“皇上昏庸无能,为了一己之私,弃青州百姓于不顾,也要护着钟楚那妖妃!”
“报——金龙现身青州,大降甘霖!”侍卫雄厚的声音先至,随后人便跪倒地上,话中含着喜意说,“启禀皇上,金龙再次现身,呼风唤雨,解了青州的大难。”
顾昭握着钟楚的手微微一紧,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喜意:“真的?”
侍卫点头:“回皇上,是皇上日日忧思,感动了上天。皇上皇权天授,乃是真龙天子,金龙才能现身相助。”
顾昭摇头:“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百姓受苦。”
他下意识地去看钟楚,想要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悦。钟楚嘴角微微上扬,不轻不重地捏了捏顾昭的手指。
贤太嫔摇着头,不敢置信地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顾昭你就是一个孤女的儿子,怎么可能被上天承认?定是你为了自己的皇位,弄虚作假,欺瞒百姓!”
“刘贤!”刘丞相眼眶欲裂,声嘶力竭地喊。
贤太嫔歇斯底里地喊:“钟楚,你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也配做太后?你儿子是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生下来的,他也不配做皇上!我要是你,我就当场自尽,以全你那皇帝儿子身世清白之名啊!哈哈哈哈——”
所有人跪在地上,低着头,就连丞相夫妇也跪在地上磕着头,再也不敢说什么话。
贤太嫔此举竟是想逼太后自尽!
顾昭听见这话,面色却越来越平静,他刚想上前,就被钟楚拦住了。
钟楚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轻声说了句:“要来了呀!”她改变了天意,龙族那边的人肯定接到了消息,找到这来也是时间的问题。
她拍了拍顾昭的肩膀,以示安慰。慢慢地走到贤太嫔身边,贤太嫔恨毒了钟楚,她的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恶意,她得意地笑笑:“怎么,钟楚,你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打算自尽?”
钟楚嘴角微微上扬,突然右手从贤太嫔的脖子上划过。贤太嫔瞪大了双眼,微微张着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脖子有一道极窄的伤口,伤口处只留下一道血痕。
“既然你这么为儿子着想,想必也不愿自己的儿子有一个罪人母亲吧!所以,不用你自己动手,我帮你!”
说完,直接转身,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向顾昭走过去。
她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但平时也并不嗜杀。若不是贤太嫔攀扯顾昭,她也不会亲自下手。
贤太嫔目光逐渐涣散,她捂着脖子,突然鲜血从她的脖子处喷涌开来,溅到周围的人的脸上,衣服上,地上,遍地都是。
丞相夫人跪在地上,爬向慢慢倒下的贤太嫔,眼中流着泪水,轻轻抱住贤太嫔的身体。
她眼中满含哀伤,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呢?
而贤太嫔似乎还有意识,目光紧紧地瞪着钟楚。
刘丞相见女儿被杀,大脑先懵了一下,随后就指着钟楚说:“太后娘娘未免太过跋扈,几句口舌之言便要人性命!难不成是被人戳中了痛点?果然是个来历不明的孤女,一点规矩都没有!”
“快宣太医啊!”
刘丞相帮着贤太嫔捂着脖子,看着血越流越多,心也更慌了。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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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伤口还极小,怎么血却越流越多了呢?
他大声喊道:“快宣太医啊!”
可是周围的人都跪在地上,没有一人敢动。
刘丞相目光幽深地盯着顾昭:“皇上就眼睁睁地看着太后作恶吗?说到底,太后就只是一个孤女,微臣却在朝中几十年,根基深厚。若是皇上对贤儿做的事既往不咎,臣愿意俯首称臣!”
钟楚看着顾昭,她也想知道顾昭会怎么选择。虽说在她出手的情况下,贤太妃绝无生还的可能性。但若是顾昭希望的,她可以救贤太妃一命。
“为君者有所为,有所不为。贤太嫔辱我母亲,我怎会因权势而饶过她?”顾昭的声音掷地有声。
钟楚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刘丞相却只觉得愤怒,竟也慌不择口地说:“皇上,太后是孤女就是事实,你堵得上贤儿的口,难道还能堵得上幽幽众人的口吗?而且,我也说了,太后娘娘就是来历不明的孤女!皇上也会为了一个蠢妇,杀了臣吗?”
“有何不可?”顾昭轻飘飘地说。
大臣没了可以再培养,娘亲没了就真的没了。
突然,一声巨雷响彻云霄,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乌云翻滚。
顾昭抬头看向天,眉头紧皱,这天头不对劲。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龙啸,一条金色的巨龙从云端冲下来,又荡上去。
“金龙,是金龙啊!”
所有人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天边的金龙,眼神中满是狂热的痴迷。
“这定是皇上登基时的那条金龙!神龙大人知道皇上受到责难,特来帮助皇上了!”
可是很快,他们就听到天边的金龙口吐人语:“究竟是谁,违背天意,降下甘霖,让本应大旱三年的青州有了雨水?”
“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神龙大人到底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神龙大人为了百姓,特意降下的甘霖?”
而青州的百姓看到金龙后,本应该是高兴的,但是看着天边那条威严的金龙,他们却怎么也好像不起来。尤其是听到金龙说出“大旱三年的青州”时,他们各个都十分气愤。这绝对不是救他们与苦难之间的神龙,甚至他还要问责那条解救他们的神龙!
“神龙大人救我们于危难之际,她才是真正的神仙菩萨!”
明辉在云中抖擞着身躯,金色的鳞片闪闪发光。爹也真是的,就为了一个普通小龙,竟然还要让他堂堂少族长出手?
“若是你不出来,本少族长就水淹了这个国家。你不是在意青州的百姓吗?那你要是不出来,别说青州了,就连整个云国我都淹了!”
顾昭将钟楚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天上的金龙,轻声说:“母后,儿子会保护你的。”
钟楚叹了口气,轻声说:“既然找的人是我,那我也要去瞧瞧究竟是谁,口气这么大!”
顾昭一开始并没有理解钟楚口中的意思,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转过头去,瞳孔紧缩,看着满脸平淡的钟楚。
钟楚的身上冒着淡淡的金光,每走一步,脚下都泛着金色的光芒,仔细看金色光芒中似乎还泛着紫色光晕。
明辉看着底下小小的一个人居然泛着金光,他打了一个喷嚏,惹得地面上的动物全部惊逃。他口吐人语:“就是你违背天意吗?”
钟楚微微一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化身为龙,冲天而上。
她的龙身以破天之势在空中荡漾,身躯上环绕着紫色的雷电,五爪似乎能割破空间一般,直冲着明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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