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众人眼中原本还在不断蔓延的红血丝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古旧的、充满了致命吸引力的铜质硬币。

铜币外圆为天，中间的方孔为地，上面篆刻已久的古老字体，似乎开始变得扭曲、模糊、凝滞。

一种新的狂热、痴迷、占有欲……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令人难以克制的情绪，重新覆盖了人们脑海中的怒意。

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学生，动作忽地一滞，松开了手。

小摊贩扔下了赖以生存的推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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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过来。

豪华轿车上的司机夺门而出，摆动着双臂。

婆婆手中的环保购物袋掉落在地，里面又红又大的苹果咕噜咕噜滚了出来……

这一刻，所有人的眼中都只看到了钱。

包括垃圾桶旁抢骨头的几只凶悍野狗……

他们朝着缪小斯的方向，如破堤的潮水般，疯狂地涌了过来。

“啪！”

缪小斯没有让古钱币落地。

她抬手牢牢接住落回的铜币，见人群冲上来后，一拳挥在了离她最近的一个中年男人脸上。

“瑶妹，就趁现在！”

看到一个一米七五，身膘体壮的大汉直接被揍倒在地，众人的脚步下意识退缩了一下。

这个下意识的举动，为瑶妹争取出了两秒宝贵的时间。

但很快，内心的欲望再次胜过了理智，广场上的人再次奔跑起来。

情况比缪小斯预想中要好得多。

因为天都广场的面积足够大，今天恰好又是工作日，所以附近的人数并不是很多。

再加上大家看到古铜币后，奔跑的速度过于快。

就像一群嗅到了美味面包屑的鲤鱼一般，疯狂地朝同一个方向涌了过来，这反倒让这场奇怪的活动变得安全了许多。

但最让缪小斯没想到的是，跑在最前面，速度最快的，竟然是一只纯种大金毛。

谁家的狗不拴绳啊！

只见一只大金毛甩着舌头，张开爪爪，飞身一扑，就猛冲了过来。

它的身后，紧跟着一群缺乏锻炼的都市人类，还有一群饥饿的野狗。

由于这些生物奔跑速度不一。

为了防止大面积的人群和狗群踩踏造成意外，缪小斯想也不想，直接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她一次次用胳膊推开拥挤的人群，一次次从人头攒动的人海中撑起空隙，不断灵活地随时移动着位置，不留余力地给瑶妹争取足够的时间。

这一刻，缪小斯无比庆幸。

幸好这个唐正豪的本事有限，还没有成长到能在无形之中感染玩家的能力。

否则一旦激起人群中隐藏的玩家的攻击性，即便是她和瑶妹也难以应对。

就在这时，一道幽婉灵动，润如雨泽的歌声终于响起。

歌声如细雨般，汩汩流淌在天都广场上。

随后又流向了街道，穿梭在小巷，拂过了树梢，没过了脚踝，浸透了眼前的世界……

清风如丝，碧空如洗。

瑶妹站在喷泉旁，轻启樱唇，缓缓吟唱道：

“当白浪淹上我们脖子，我们眨也不眨眼；

当暗褐色的黄昏啃我们，我们抽雪茄；

当我们在天空溺水，我们不说不。

白浪没跟任何人说过它们要淹上我们脖子；

报纸上也完全不提我们不说任何话；

天空听不到那些溺水者的呼喊。

因此我们坐在大石上如同幸运者；

因此我们杀死那些谈论我们沉默面孔的金翅鸟。

谁谈论石头？

谁想知道白浪、黄昏和天空对我们的意义……”

……注（1）

悠扬干净的清唱声中……

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

歌声轻柔，隐约带着魔力，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在这座广场上空跃动。

伴随着缠绕着微光，歌声一缕缕地宣泄下来。

当瑶妹再次重复起这首歌谣时，缪小斯的内心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浑身暖洋洋的，像是做了一次疗愈spa一样舒服。

甚至……舒服到有一点点鼻酸。

这就是乐师的力量吗？

她怔怔地想道。

这么的温柔、充满力量，让人……

让人……难以形容。

就在她因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描述而感到羞愧之时，瑶妹那边已经停止了吟唱。

沉默的风中，只剩下游丝般的袅袅余音，还在回荡……

缪小斯转头看向瑶妹，有些愣神。

她脸上的婴儿肥此刻因为消耗了少许能量值而有些微微泛红。

“呼……”

瑶妹闭了闭眼。

看到沉静下来的，不再互相伤害的人群，她的脸上绽出一丝娇花似的微笑。

“我们成功了，小斯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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