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晓得，这是九阿哥苛求了。

他跟五阿哥亲密无间，就看不得五福晋跟自己客客气气，觉得对方不走心。

她就想了想，道：“爷别在五爷面前露出来，要不咱们倒像是小人似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五嫂跟我关系寻常，可是跟四嫂、七嫂相处的都不错；我这里也是，待五嫂客气，可是跟七嫂与十弟妹像自家姊妹似的……”

“要是爷挑剔五嫂，那是不是五哥也能挑剔我……”

“同样是亲戚，爷跟皇子们都是手足，脾气也有相投也有不相投的；妯娌更是如此，有合心的就亲近些，不合心彼此客气些就行，本就是亲戚……”

“夫妻一体，要是十弟跟十二弟对我这个嫂子挑剔不恭敬，爷多难受，五哥那里也是同样的道理……”

“外头的人形形色色，不喜欢就不打交道；身边人撕巴不开的，不必想太多……”

旁人家是妯娌搅家，闹得兄弟生嫌隙；自家这里倒是颠倒了，小叔子挑嫂子的毛病。

这叫人晓得了，只有笑话九阿哥小心眼的。

九阿哥听舒舒一口气说了这许多，也听进去不少。

九阿哥叹气道：“要是爷这里是郡王府，福松直接升长史，是最妥当不过的，可也只能想想，只瞧着这次点的入宫轮值人选，就晓得汗阿玛眼里还是看长幼的。”

前后半个时辰，四个人就看的差不多了。

九阿哥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道：“是啊，这都好几个月了，汗阿玛不会忘了吧，还是痘所那里有出了其他纰漏？等圣驾回来，爷过去提提。”

因此，等到他们坐着马车回来，春林已经带了人将六个月的小羊带回来了。

十阿哥道：“我问了我福晋的陪嫁人口，蒙古那边二三十亩的牧场才养一只羊，我那边的羊，不会超过八头，从外头买羔羊过来，边吃边养就行了。”

蒙古王公生身不敢入关，就是因为畏惧天花的缘故。

这一百八十亩地，可以换其他地方的一千亩地。

他清咳了一声，道：“爷也没说旁的，就是觉得五哥家不是外人，咱们两家本跟一家似的，可是因五嫂的缘故，总觉得差点什么，不如跟老十那边相处的自在。”

漂洋过海来的，利润也很是丰厚。

舒舒道：“皇上心里有数，不会不赏的，只看在爷的面上，也不会抹了福松的功劳，是我着急了。”

想到十福晋的洋货铺子生意越来越好，九阿哥就有了打算，将南城的两个铺子腾出来给十阿哥，让他们开分店。

说到这里，她道：“舒舒跟布音都是心实的好孩子，跟姊妹似的，也能玩到一块去……”

蒙古牧场虽是沿着河流走势规划，可是他们都不下水，也不会游泳，都是旱鸭子。

真要推广的话，这个也要培育采集。

北花园里。

舒舒心里叹了口气，要是康熙为了遏制蒙古人口增幅，选择不推行牛痘，也未必没有那个可能。

等到吃完饭，十阿哥与十福晋夫妇也到了。

九阿哥道：“我那边打算请人设计一下，屋子也不用多，一处起居的，一处宴饮的就行了，往后夏天请客，就来这边……”

白嬷嬷道：“九福晋在吃食上用心，孝敬到娘娘跟前的，就没有不好的。”

别看只有一百八十亩，可是海淀这里的地有市无价。

这边有两个海子，加起来水面也有五、六十亩，占到庄子的三分之一。

九阿哥心里盘算开了，道：“那得多久才能推广开？这跟新粮种还不一样，不是痘年，好好的人估计都不想种痘，要只是孩子种，那一茬茬的，总要十几二十来年才能见成效。”

倒是不好一分为二，直接给十阿哥，要不然好像非要明算账似的。

他已经明白妯娌亲疏会影响兄弟往来，怎么还在这里煽风点火？

她跟白嬷嬷念叨着：“同样做的做法，舒舒家的就好吃……”

一只羊肉分成两盆肉，分两锅煮。

九阿哥见状，也有些担心，问十阿哥道：“这水有多深？”

十福晋听了，馋了，道：“想吃手把肉了，要小羊排，什么也不放，只蘸野韭花吃。”

十福晋带了兴奋道：“九嫂，我们爷说了，这几年不修园子，搭上几个蒙古包，到时候去吃烤羊肉。”

大骨肉煮两刻钟，其他部位的肉只煮一刻钟。

难道是为了提防蒙古？

天花，也是一道屏障。

太后道：“这用心的对，吃舒坦了，日子过的都有奔头，就是太嫩了，科尔沁那边的手把肉要用隔年的羊，煮三刻钟，吃起来更有嚼头……”

他看不上八福晋那样借着家势猖獗的，也看不上五福晋这样因门第低就清高疏离的。

这十几年好些，八旗刚入关那二三十年，死于天花病毒的王公大臣比比皆是。

舒舒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道：“谁也不是泥雕木塑，都是一色的做派，爷往后别挑嫂子跟弟妹们的毛病，又不是长辈，这样不好；想想姐姐们，要是在婆家除了应付公婆妯娌，还要被大伯子、小叔子挑剔刻薄，那是不是让人恼……”

到了五阿哥这里，多少有些不足。

十福晋欢喜道：“嗯嗯，九嫂过来可真好，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太后点头道：“是啊，不单她们妯娌处的好，舒舒跟小九姑嫂相处得也好，看着就跟一家人似的……”

五所这里，虽只有四人，却是分着吃的。

如今京城百姓生活安定，洋货还会继续流行下去。

马车走了不到两刻钟就到了。

看到东半拉，大家又到了西半拉。

舒舒跟十福晋在西次间，九阿哥跟十阿哥在东次间。

九阿哥点头道：“到时候也将岸边的水深测测，运些山石来，将水边的地面铺陈了。”

九阿哥望向舒舒。

九阿哥记得两家园子的图纸，就跟十阿哥道：“真要养羊的话，要控制数量，羊圈也别在中间，往西北角或西南角去，省得臭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