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汪氏内部的调查暨来自于七十六号的调查。

譬如他们如何知道程千帆租了一辆斯蒂庞克。

在这种情况下，程千帆知道，他倘若继续按照原定方略继续‘祸水东引’，或许这个办法是成功的，能够以七十六号的某个家伙当替死鬼，洗脱他身上的嫌疑。

“应该是准备充分吧。”程千帆琢磨说道，“两辆车，一辆车断前路，一辆车阻击后路，并无机动力量，这说明他们大概率是倾巢而出……”

七十六号一直在暗中派人监视他，监听他的电话，并且跟踪他。

“当时我隐约听到有一个袭击者在喊什么。”程千帆皱眉思索，“似乎是还有人应该来却未到，现场太乱了，没有听清楚，也可能是我听错了。”

“倘若斯蒂庞克是一个意外因素，这似乎就可以解释得通了。”冈田俊彦淡淡说道。

他的心中却感觉非常非常的疲惫。

……

这种怀疑也许很直接，斯蒂庞克汽车的存在，必然会使得疑点聚集在他的身上。

在自己从刺杀行动中捡回一条命之后，程千帆便一直都在琢磨，琢磨如何应对调查。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这反而会加大冈田俊彦对他的怀疑。

对于如何应付冈田俊彦的调查，程千帆仔细考量，他心中是有数个预案的。

“你还是很聪明的，我能想到这些，也要多谢你那些话。”冈田俊彦微微颔首。

程千帆用赞叹且敬佩的目光看着冈田俊彦，“室长火眼金睛看破迷雾。”

另外，这个信心来源于宫崎健太郎这个身份，而具体在南京城，便是冈田俊彦信任和支持他。

其中，他初始最倾向于‘祸水东引’。

……

他问宫崎健太郎，“宫崎，以你的角度来看，对方此次刺杀是准备充足，还是仓促为之？”

从冈田俊彦的反应来看，程千帆自觉自己的应对方略是成功的，这是他能够做出的最好的应对了。

“应该是刚开始吧。”程千帆想了想说道，“下一步是讨论我是怎么将斯蒂庞克这个情报送出去的。”

当然，一旦他无法成功应对，这种直接和浅显的怀疑，会立刻转变为更深入的怀疑和调查。

这说明冈田俊彦内心中已经倾向于怀疑‘斯蒂庞克’汽车这个事情，将在这个所谓的情报中必然占据一席之地。

冈田俊彦明白宫崎健太郎的意思，譬如说对方总计才十余人，今天这次袭击全员出动，这就是准备充分，倘若对方有几十人，这次袭击只有两辆车十人左右，这就是仓促为之，故而，这确实是很难客观的去评价的，不过，他略一思索，还是表情严肃说道，“说说你的第一直觉。”

原因很简单，冈田俊彦的这个问题，其隐藏的关键词是‘传递情报’。

暨，将冈田俊彦怀疑的目光引向七十六号：

故而，几乎是当机立断，程千帆放弃了‘祸水东引’的策略。

无论是冈田俊彦，还是三本次郎，都是狡诈奸猾的老特务，程千帆甚至无法排除对方在某种情况下会识破他‘祸水东引’的策略。

他快速的开动脑筋，临场应变，做出了他认为在此紧急情况下所能做到的最合理的应对，不着痕迹的引导冈田俊彦去发现一个新的可能：

此次刺杀，是军统南京区之赌博式的仓促行动——

从言语到神态，回忆就如同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涌上来。

但是，虽然心中不踏实，他还是按耐住内心的不安和躁动，不会再去做什么补救。

程千帆露出不解之色，想了想，说道，“室长，是不是准备充分，这个也没有一个标准，我们不知道对方的情况，便无法给出较为精准的判断。”

确切的说，是在冈田俊彦对他说，‘假如他是那个人，他会如何来传递情报’的时候，他紧急刹车，否决，并且临阵放弃了自己那个考虑良久的应对方略。

程千帆的行踪是有据可查的，属于在监控之中，并无异常。

但是，这个信心来自于两个方面，其一是楚铭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楚铭宇是最不希望他有问题的，故而，七十六号若想要‘屈打成招’亦或是使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楚铭宇首先便不会袖手旁观。

直觉告诉他，冈田俊彦对他是有了一些怀疑的。

“继续……”冈田俊彦下意识说道，然后他也面容古怪，哭笑不得的看着宫崎健太郎。

每一步都仿若在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疲惫。

疲惫和——

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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