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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萃群清了清嗓子，他来到墙壁悬挂的地图面前，接过了胡四水递过来的指挥棒，开始侃侃而谈。
“报告主任。”胡四水汇报说道，“李副主任听了属下的汇报后，也说这个人太老实了，有些反常。”
“这个人一直在西自来火行街没有出来？”丁目屯皱眉，问道。
“等什么？”胡四水问了句。
最后，特工总部拿着新的画像分别请目击者辨认，所有人一致认为该画像比巡捕房此前的画像更像卢兴戈。
此后，卢兴戈等人就暂时留在了姜骡子的部队上。
故而，大哥只能无奈选择留在浦东姜骡子所部‘避世’。
除此之外，程千帆还给姜骡子下达了一个任务：
想办法将卢兴戈拉到队伍里来。
“现在可曾找到卢兴戈？”丁目屯问道。
说着，李萃群指了指自己办公室垃圾桶里的栗子壳说道，“我让四水买了些栗子，先行找那个小贩确定了怎样才算是稍稍烫嘴的程度。”
很多时候，一个潜伏者的暴露往往不是因为他犯了多么大、多么离谱的错误，而是因为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细节。
“知道卢兴戈为什么突然回上海吗？”程千帆问道。
如此，便可以确定那个被平鹿昌热情招待的男子是步行的。
“等找漏洞，等突围的机会。”李萃群说道。
特工总部的特工用烧饼作为奖励，向众多小乞丐寻找线索，最终从两个小乞丐那里得到证实，人是去了西自来火行街的。
“此人从平鹿昌的家中离开后，顺便在街边买了糖炒栗子。”李萃群说道，“这个人还特别说了不要太热的，要稍稍有些烫嘴便可以，如此拿回家正好可以吃。”
“帆哥，伱吩咐。”
姜骡子的独立特别行动队，除了姜骡子本人之外，他们和上海特情组其他单位并无直接的横向联系，并不怕卢兴戈暗中打探情报。
胡四水大喜，卢兴戈的大名他自然清楚，本以为只是来抓平鹿昌这么一条小杂鱼，没想到竟然钓来了卢兴戈这么一条大鱼。
胡四水这才开口讲述发现了疑似军统卢兴戈之可疑分子的经过。
姜骡子暗中向程千帆汇报，他怀疑卢兴戈已经猜到他们不是什么抗日游击队，而是上海特情组的人。
“没有。”胡四水摇摇头，说道，“不过，李副主任判断卢兴戈在西自来火行街一带。”
程千帆心中有了一个倾向性的判断，大哥重情重义，极可能是大哥以前的手下现在处境不太妙，也受到了军统站内部斗争的影响。
李萃群明白丁目屯的意思，他继续解释说道，“确认了时间，地点范围，那就好查了。”
若是找人的话，除了这些黄包车夫，那就属街面上的小乞丐消息最灵通了。
“怎么了？”丁目屯问道。
程千帆是知道大哥卢兴戈的才华的。
他眉头紧皱，突然灵机一动，他令人分别、错开时间找来了目击者，重新根据口述，一步步完善画像。
“应该不可能是去见上海站的其他高层。”程千帆沉思，琢磨此中内情。
譬如说根据程千帆所掌握的军统上海站的内部的一些情况，此前卢兴戈受命制裁伪南京维新政府外交部长陈专，此次行动便是王鉄沐器重，卢兴戈具体行动，可谓是此二人通力合作的成果。
而这也许也正是卢兴戈选择留在姜骡子的部队上的原因。
手下打听到一个情况，平鹿昌在这一日买了一些卤菜、糟毛豆、盐煮花生等下酒菜，还买了两瓶上好的老酒。
此人看似粗鄙无状，实则粗中有细。
如此，胡四水判断此人有很大可能正是军统上海站的行动高手卢兴戈。
李萃群弹了弹烟灰，同样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唔。”丁目屯看向李萃群，面上带着笑意，“看来，士昌老弟，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嘛。”
特工总部上上下下因为此事啧啧称奇，没想到丁主任竟然还懂如何画像。
李萃群说着，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不过，若是要追求口感的话，牛皮纸包裹太严实了就不好吃了。”
“不清楚。”浩子摇摇头，“卢兴戈也没有同罗大哥说，只说回上海有事情要处理，忙完事情后就回浦东。”
胡四水按照他的安排暗中查勘，当时在那一带拉活的黄包车夫都表示没有拉过一个身上有糖炒栗子的香味的男子——
大哥极可能是想着要带着这部分境况不佳的手下跟随他去浦东暂避。
他令手下悄悄地拿着卢兴戈的画像询问平鹿昌家附近之人，连续问了多人都说没什么印象。
且现在他的具体住处没有找到，这种情况下一动不如一静……
最重要的是弄明白卢兴戈那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在哪里？
“也没叫黄包车。”
“不对劲。”丁目屯摇摇头，“卢兴戈消失了一段时间，突然再次在上海露面，他不可能有闲心躲在西自来火行街。”
不过，这其中此些已经并非程千帆眼下要弄明白的要紧之事了。
他现在始终直呼其名，无他，就是为了避免嘴巴秃噜了为外人侦知他和卢兴戈的关系。
故而，卢兴戈一直躲起来按兵不动，一方面是不知道这边的虚实，不敢贸然行动。
他的心细为自己带来了‘意外收获’。
他命令手下盯着平鹿昌，以图查清楚平鹿昌招待的这个朋友是何人。
他递给丁目屯一支香烟，并且示意胡四水给丁主任点烟。
李萃群哈哈大笑，“墨常兄，兄弟我是受你熏陶、进步。”
“你去见一个人。”程千帆低声说道，他示意浩子过来，对其耳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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