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月怔怔看着眼前的北文翌，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他好像变了，可当他仍是以那种柔情的笑面对她的时候，她又恍惚觉得，他还是那个他。

可他真的还是以前的北文翌吗？

北文翌伸手揉了揉她被撞的额头，柔声，“怎地还是如此莽莽撞撞，疼吗？”

“北文翌，你将我扣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李长月直直地盯着他，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月儿，我说过，要带你来北夏，我们在这里重新开始，忘记汴京的一切，忘记那里的人，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李长月嗤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生活。北文翌，你如果真的是为我好，就放我走。”

北文翌眸子倏地一凉，“月儿，你记着，我此生都不会放开你。永远都不会。你会习惯的，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他唤来侍女，沉声吩咐，“送郡主下去歇息。”他冲李长月微微一笑，“我这两天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我空了，便去看你。月儿，安心在这里住下，不要打怎么离开的心思。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他最后的话在李长月听来，倒像是在警告她一般。

李长月怒目看他，几名侍女上前就要扶她下去，她一把将手抽出来，气鼓鼓地转身就走。

她不跟北文翌正面刚，但不代表她就没存偷偷逃跑的心思。

夜里，她借口说想早些休息，摒退了房中侍女。待夜深，她偷偷爬起来摸索着想要找出去的路，奈何这里的地形她一点都不熟悉，还要躲避随时出现的夜里守卫，转了没多久，出口没找到，倒是连回寝宫的路都给忘记了。

李长月在偌大的后院里一阵瞎转悠，不小心脚下踩到了一块石头，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的声格外的明显。

“什么人！”

守夜士兵大喝一声，朝李长月这边望来。

李长月一惊，急急转身想跑，但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没跑两步便被追了上来。

士兵拦在她面前，手中长弓指向她，“你是什么人？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李长月冷着眼，没说话。

那人似乎更有些不耐烦，锋利的弓指向她颈间，“再不说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长月被迫地将头抬了抬，仍是一脸不屑地瞪他，那将士彻底被激恼，长弓一挥，眼看就要刺下去。

“唰”的一声，一枚暗镖射来，长弓被打得硬生生偏了个方向。

紧接着，北文翌一脸焦急之色地走了过来，拉过李长月上下看了看，“月儿，你没事吧？”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随即凌厉的眸子扫过刚才的士兵，对一旁的展轻下着命令，语气比冬天的夜还要寒凉，“拉下去，杀了。”

李长月蓦地一怔。从他嘴里说出要杀一个人，就好比在极其平淡地陈述一件事还要简单。

“他本就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恪忠职守而已，况且我也没有受伤，你又何必……”

“他差点伤了你，这便是他最大的错。”北文翌轻描淡写。眸子冷冷一扫，示意将那人即刻拖下去。

凄厉的求饶声与惨叫声回绝在李长月耳边。她脸白了白。

刚还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快的消逝在她眼前。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北文翌，不敢相信现在的他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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