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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里，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进了这里的人，基本下半生都将在暗无天日中度过。

不想受尽折磨，你就只能祈求自己能死得痛快些。

阴沉沉的牢房里，传来的全都是囚犯们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入目所及的，更是一具具饱受酷刑折磨着的血淋淋的身体。

李长月身子发虚，扶着萧煜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萧煜皱着眉，一颗心全系在了李长月身上，时刻关注着她的情绪，生怕她会有所不适。

狱卒带领他们来到了最里的一间牢房，往里指了指，朝萧煜恭敬地叩首，“萧大人，就是这里了。”

萧煜眸子淡淡一扫，那名狱卒心领神会地退了下去。他回眸，替李长月整理了下松散的袍子，不让牢里的湿冷沾染上她，继而对她说道，“你进去吧，我就在这等你。记住，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李长月点点头，鼓足了勇气走进去。在看到里面早已被酷刑折磨得遍体鳞伤的白央时，她心蓦地一紧，快步来到她跟前，扶起白央摇摇欲坠的身子，泪水浸湿了脸庞。

此时的白央浑身是血，身上早已被皮鞭抽打得皮开肉绽。她虚弱地坐在那里，头发略有些凌乱。可即便是这样，仍挡不住她自身的清雅之气。

那双清幽的眸子，始终带着一抹不服输的倔强。

李长月心疼地抚上她苍白的面容，语带哭腔，“他们怎么能如此对你？！你放心，我已经派人通知我爹爹，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白央摇摇头，冲李长月露出一抹虚弱的笑，“阿月，不用再为我费心了，从我进来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这一切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阿月，我与他之间，总是要做个选择的。”

或许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对大家都好。

李长月怔了怔。看着眼前柔弱中又带有刚毅的女子，脸上有着异于常人的坚韧。

原来一个人，为了心爱之人，可以付出自己的全部，哪怕是生命。

白央轻握住李长月的手，一脸严肃，“阿月，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李长月流着泪点头，“你说，不管什么，我都答应你。”

“文翌这一生过得太苦了，阿月，你答应我，不管以后怎样，你都要护他一命。”

哪怕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那一刻，白央心里，始终放不下的还是北文翌……

走出刑部大牢，李长月早已如失了魂一般。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太多事，压得她一下子根本接受不过来。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在离她而去，到最后，她什么都不剩下了。

友情，爱情，她都没有了。

萧煜看着有些难受的李长月，一把将她抱起往将军府方向走去。

李长月只觉一阵晕眩，终是瘫软在他怀里，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

芸襄等人在将军府门口焦急地等候着，郡主出门前吩咐谁都不许跟着，他们只得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