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交付的真心，真的是可以说收回就收回的吗？

她仍相信他是有苦衷的，只是不管他的苦衷是什么，她都已经不想再去知道了。

如果他要做的事，是必须要以伤害她，牺牲他们之间的感情为代价，那么不管是出自于什么原因，她都不会原谅他。

漫然光火间，李长月凉得有些找不见自己的声音，

“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爱也是。既然你已做出了选择，你便不用给任何人交代，我知道便好。”她最后看他一眼，眸子冰凉一片，“但是萧煜，你记着，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眼角有泪在滴落。她固执地往前走着，不让自己回头。

萧煜在原地杵了许久，紧握成拳的手，骨节泛白。原本背着身的他，最后终是没忍住，转身无比眷恋地看了少女决绝的背影一眼，直至消失在他眼底最深处。

泪同样湿了眼……

“大人……”秦莫走了进来，欲言又止。

若他没看错，萧大人刚刚应该是掉泪了。

他跟在萧大人身边这么久，大人什么风浪没经历过，饶是当初那么多的艰难险阻都挺过来了。一次次命绝一线之时，大人愣是咬牙一滴泪没掉过。

可如今，却为了永南郡主，这个像神一样的男人，第一次哭了。

“大人为何不告诉郡主实情？”

萧煜痛苦地闭了闭眼，“我早该将她从我身边择走的，是我太贪念了……你派人跟着她，千万别让她出什么事。”

“是。”

……

李长月如一缕游魂一般，失魂落魄地游荡在空荡的街头。

她记得上一次这样，还是她跟萧煜说退婚的时候。

命运的齿轮依旧在转动，如今却又轮到萧煜来跟她说退婚了。

当初在菩提庙前，他怎么跟她说来着？

他说他不信命。

他说他此生非她不娶。

他还叫她相信他。

多可笑啊。当她飞蛾扑火般全身心去依附他的时候，他却要撇下她先离开。

往事点滴如浪潮般席卷在脑海，李长月就这么一直走着，想着，回忆着。

眼眸模糊中，依稀入目的是一袭白色的衣角。

她停住，木讷地抬起头。

灯火阑珊处，北文翌就站在那里，像等待扬帆归来的港湾一般。

他对她唤着，“月儿……”

一遍遍，叫她听不真切。

北文翌扶上她的肩，心疼地拂去她面上的泪，“月儿，你还有我。”

话语如晚风一般清凉，激得李长月心头澎荡。

李长月再也没有克制住，绷着的情绪如找到发泄口一般，瞬间爆发了出来。

北文翌将崩溃的李长月拥入怀，一遍遍轻抚着她抖动的双肩，“月儿，将他忘了吧。爱你的人，不是只有一个他而已。”

那晚，怀中的少女趴在他怀里哭了很久很久，声声肝肠寸断。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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