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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不可攻略15
◇
势均力敌
龙垣借由盘古玉盘伪装出的模样消失,和五年前相比没有丝毫变化的面孔上附着了黑色的鳞片，他不躲不闪，直接抬手挡住萧雪楼的龙爪。
黑色的鳞爪和纯白的龙爪撞击在一起,一神一魔竟是势均力敌。
龙垣笑得讽刺：“欺人太甚？你明知秦牧野为何接近你,还不许我戳破，难道不是你在自欺欺人么，神君大人？”
“这是我和牧野之间的事,你情我愿，与你何干。”
萧雪楼面色森道,结界内瞬间凝结出一层白雾。
龙垣被白雾笼罩,头发和衣服很快结出层层冰霜,但他仿若无觉，赤足踩着地上的冰雪，任由冰霜攀爬上脸颊。
唇角咧开，龙垣大笑道：“与我何干？我得了秦牧野的道骨,他就该是我的！而今为了报仇雪恨,他耐着性子百般讨好与你，他本该是人族帝王，那般高傲的人,却要为你做那些个下等活计，就因为你是三界唯一的神君？我呢,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他甚至不愿多看我一眼，就因为你是神,我是魔？”
萧雪楼闻言怒色稍褪：“得了牧野道骨的是你,虽是天门宗下手,但你一直得天门宗供奉,如此偿还牧野，是你欠他的，何况，你还故意给牧野带来了种种麻烦。”
“我就是故意的又如何？总好过你揣着明白装糊涂，若你我身份互换，你觉得他还会多看你一眼？”
龙垣冷嗤道，他瞥了萧雪楼一眼，眼中讽刺之色更甚。
看似笃定的神君此时双手紧握，尖锐的龙爪刺入掌心，鲜红的血液便滴落在了地上。
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萧雪楼是，他也是。
两人在五年前就见过面，那日秦牧野说要去找果子出了洞府，心生好奇的萧雪楼偷偷去了温泉边，便看到了正在疗伤的龙垣。
龙垣布下的结界阻挡不住神君，萧雪楼看到少年模样的龙垣心中生出嫉妒，但因为是秦牧野的好友，他还是用神力替龙垣稳住心神。
然等龙垣醒来，却毫不客气地对萧雪楼发动了攻击。
神力与魔气撞在一起时，萧雪楼脑中骤然涌现出许多记忆。
他是神，龙垣是魔。
自己生来便该除去会扰乱天道的魔物，于是萧雪楼直接调动风雪之力，将龙垣冻结在了温泉中。
就在龙爪要剖开龙垣的心脏时，萧雪楼猛地想起来，秦牧野说，这是他的朋友。
秦牧野绝对不想看到自己杀了他的好友，他会伤心的。
狂暴的杀意消退，萧雪楼清醒过来，他收回一部分神力，审视地看着龙垣。
细细端详一阵后，萧雪楼眉峰皱起：“不对，你不是真正的天魔，你是人族？但是你身上为何有天魔的气息？”
“啧，神族。”重伤的龙垣无法抵抗萧雪楼身上浩瀚的神力，他看着萧雪楼，也想明白了什么。
“我以为秦牧野是被女子所救，为了报恩要以身相许，若是他真能夫妻和美延续秦氏，我这局外人倒能替他高兴两分。没想到，你竟是神族，还是个男子！”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眼中都渗出了泪水。
“神族，是了，唯有神魔才能改变三界，我以为秦牧野当真能忘了仇怨，原来，他真正所图在你身上。他不喜魔族，便疏远于我，到头来竟选择了你。”
萧雪楼不明白龙垣为何看起来那么伤心，看他疯疯癫癫不能好好说话，便抬手一点龙垣眉心。
作为三界唯一的神，不管是人族、妖灵还是花草，只要萧雪楼想，所有生灵的想法都会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萧雪楼在雪山中时，会读取雪山中未开灵智的灵兽的心念，但是灵兽一旦有了灵智，就会远远逃离自己，萧雪楼便知道，所有生灵都不愿他洞悉对方的想法。
是故，见到秦牧野后，虽然疑惑对方为何如此迁就自己，他也没生出过读取秦牧野想法的念头。
但是，龙垣是魔，是他的敌人，是故萧雪楼下手时没有丝毫犹豫。
当龙垣的意识传输过来后，萧雪楼神情一变。
无尽的黑暗席卷来来，黑暗中，还隐匿着一个若隐若现的光影——秦牧野。
秦牧野。
秦牧野是龙垣的心魔，眼前甘愿从人族堕为天魔的疯子病态的痴迷着秦牧野，又那样毫无理由的怨恨着秦牧野。
在纯黑的记忆之海，萧雪楼看到了龙垣和秦牧野的初见，也是从那时开始，龙垣的眼中只能看到秦牧野。
他那么怨恨的，痴迷的窥伺着秦牧野。
秦牧野是龙垣自己负载的枷锁，他用这道枷锁困住因仇恨而逐渐扭曲的灵魂，他拼命地想握住秦牧野，从那个同病相怜却蓬勃生长的人族身上汲取着活下去的力量。
秦牧野，秦牧野……
龙垣攀附着秦牧野，就像是溺水的人握着最后一根稻草。
龙垣的意识太过癫狂，只是读取到对方的意识，萧雪楼的心神就被那种痴迷的，病态的执着缠绕住。
萧雪楼稳住心神，他不解地看着即使被读取意识，也依旧神色清明，甚至还笑意盈盈地男人。
龙垣启唇，被血染红的唇妖异又狰狞。
萧雪楼听到他笑着说：“他本该是我的。”
“神君，你忘了吗，五年前我就告诉过你。”龙垣点了点自己的眉心，“秦牧野需要的不是你，他需要的是力量，神的力量。”
“我愿意。”五年前在龙垣意识里清楚地读到这些真相的萧雪楼平静道，“如果他需要我，我会一直陪着他。”
“愿意？别自欺欺人了，神君，神和魔本质上一样，用所有的力量占有，掠夺，这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龙垣哈哈大笑，他抬手指指结界外面色平静的秦牧野。
“你看，他甚至不担心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他只关心他的秦氏，关心他的三界，他的眼神多冷啊，但他的心，更冷。”
被点破心中所想，萧雪楼垂目，眼底中划过一丝黯然。
秦牧野一直以为他不通人情，但是在遇到龙垣，读取了龙垣的意识之后，该懂得东西萧雪楼全都懂了。
甚至，萧雪楼比秦牧野更像一个会被私情左右的凡人。
他开始思忖秦牧野陪着自己的时候在想什么，会在被投喂的时候担忧下一刻对方就会不耐烦的去找龙垣，他甚至不敢再变成人形。
他清楚地记得，他变成人形时，哪怕是赤果着身躯，秦牧野的眼底也没生出过一丝欲念。
他对自己没有私情，哪怕一见面就亲吻了自己，甚至还那般熟稔的调戏。
但这一切都是表象，是秦牧野试图隐藏对自己没有任何爱意制造的表象。
秦牧野的示好太过直白，直白到像是精心排练的相遇，他们只见了一面，被暗算逼迫，不得不献祭自己的秦牧野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强迫他的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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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龙垣说的，秦牧野不喜欢男子，他只是想借助神的庇护活下去，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三界唯一的神。
只不过是为了复仇虚与委蛇罢了。
可是自己，哪怕清楚地知道秦牧野的心思，他还是彻底沦陷在了对方日复一日的温柔中。
他爱慕秦牧野，一日甚过一日的爱慕，怕被秦牧野察觉他的心思疏远自己，他甚至不敢变成人形，只敢以半龙的模样假惺惺的缠着秦牧野，将自己不堪的心思藏在了秦牧野不排斥的兽型之下。
他真卑劣，萧雪楼想，比想方设法引起秦牧野注意的龙垣更卑劣。
看到强大的神君眼中的落寞，龙垣眼神变得玩味。
拂掉长发上的积雪，半魔踩着厚厚的雪来到萧雪楼面前，循循善诱道：“你难道不想他只看着你我吗？你是神，我是魔，我们联手就能颠覆三界，再将这个肮脏的世界重新构筑，到时候，他就只能看着我们。”
“永远，永远地，只看着你和我。”
萧雪楼回神，他抬起头，目光恢复清冽：“龙垣，若是你控制不住自己，就离牧野远一点，不然，我真的会动手杀了你。”
这个半魔居然想诱使自己去伤害秦牧野，显然，当初从他的意识里读取到的恨意，并没随着时间而消退一丝。
龙垣恨秦牧野，贪恋和恨平分秋色，他恨秦牧野对自己的冷漠，恨秦牧野的置身事外，秦牧野对他冷淡一分，那种恨意也会越强一分。
这个疯子逐渐控制不住他要毁了秦牧野的念头。
“杀了我？哈哈哈，你以为，时至今日，你还能如曾经那般压制住我么，神君，已经变了，鹿死谁手，且看日后。”
龙垣唇角笑容越发扩大，他踮起脚尖，抬手捏住了萧雪楼的下巴。
被道骨和血池影响，龙垣一直维持着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样貌，身量比萧雪楼矮一头，气势却丝毫不弱，他就那么捏着萧雪楼的下巴，露出个妖异诱惑的笑。
“他是我的。”
在外面等了一阵的秦牧野心神开始不宁，虽然他相信萧雪楼不会吃亏，可万一呢？
抬手按在结界上，结界闪烁一下，现出偎依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同时，秦牧野听到了龙垣笃定的宣言：“神君，只能是我的。”
秦牧野：“？？”
哈？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小天使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2章
?不可攻略16
◇
神墓秘境
【苦命的宿主啊,您被当面NTR是为哪般？】
【爱人与宿敌执手相看，纯爱战神泪洒当场——拿什么挽回你，我那多情的爱人！】
【数年不变的守候,竟因惨绝人寰的一幕溃不成军,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史莱姆的激情吟诵打断了秦牧野的沉默。
他掐断了系统的知音体，开始认真思考为什么会经历眼前这离奇的一幕。
他一定是错过了什么离谱的剧情,但莫名不想深究是怎么回事？
秦牧野皱眉，看着一高一矮,一红一白,一冷冽一妖异的两个男人,第一次觉得自己重生的姿势是不是出了问题。
如果龙垣真的看上萧雪楼了呢？
这念头一闪而过，秦牧野就将之从脑中排除。
龙垣不会爱上任何人，他的脑子里根本不会生出风花雪月的念头，一切挑逗和引诱,都只是他戏弄别人的手段。
至于为何龙垣会对萧雪楼这么说……
大约是想看自己暴跳如雷的模样吧。
秦牧野走过去,握住萧雪楼的手：“雪楼，你没事吧？”
萧雪楼看到秦牧野面色如常，心里越发难过。
哪怕是他故意让秦牧野误会,这人也没有丝毫嫉妒愤怒，萧雪楼眨了眨眼,变成龙狐幼崽抓住秦牧野的胸口,用鼻子蹭着秦牧野的侧颈，小声抱怨道：“你怎么才来找我,他想欺负我！”
龙垣：“艹！”
到底是谁欺负谁了,这假惺惺的混蛋神！
怪不得方才萧雪楼不闪不避,任由自己动手动脚,原来他居然想给自己挖坑！
偏偏，和萧雪楼的顾忌一样，龙垣那点子扭曲的心思不敢被秦牧野知道，所以他真没法戳破萧雪楼的小心机。
深深地看了一眼你侬我侬的秦牧野和萧雪楼，龙垣皮笑肉不笑道：“小秦牧野，告诉你个好消息，楚灵山下睡觉的那只老乌龟刚刚被冥洲魔族抓走，你要是速度快一点，还能来得及替老乌龟收尸。”
秦牧野摸出传讯符，点燃，等了一阵，没有回音。
又拿出一张定位符，点燃，符纸飘荡了一阵，火焰在空中烧出弯弯曲曲的「冥洲」两个字。
龙垣没骗他，便宜师傅真的去了冥洲界。
魏北玄会被冥洲魔族抓走，秦牧野一点也不意外。
玄龟嗜酒，还特别喜欢美貌的女子，醒了五年，不是沉醉温柔乡就是在赶往温柔乡的路上，他还有个致命弱点——会喝醉，冥洲魔族只需派些主修魅术的妖女，用烈酒招待魏北玄，不消几日就能成功把玄龟灌醉绑架回冥洲。
“那就去冥洲界吧。”
见秦牧野准备动身，龙垣摸出之前买的红梅扇子，幽幽道：“秦牧野，你莫不是忘了，你可是将修真界排名前三的宗门都得罪了个遍，现在成了三界头号通缉犯，在楚灵山的地界，他们忌惮老乌龟才不敢大张旗鼓搜查你，等出了楚灵山，你觉得你能躲多久？”
天门宗经过占卜得知秦牧野犹在人世，早就布下天罗地网要将秦氏斩草除根。
而今，三界都在通缉人族前太子，处处都有修士的监测法器，所有过路的修士必须得在法器探查范围内解除伪装，确定不是秦牧野才会被放行。
云舟在空中驶过，一样会被三大宗门用法器探查，就连蚊子和苍蝇飞过去都要被抓住探查一番，这般阵势下，秦牧野还真没办法前往冥洲界。
何况，魏北玄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回天门宗，到时候连楚灵山也将不得安生。
秦牧野犯了难。
躲开盘查潜入冥洲界对他而言不是难事，上一个世界的异能和这个世界的法术原理共通，他只需在路过法器的时候折叠空间，的确能躲过搜捕安稳到达冥洲界。
可到冥洲界和修真界的边界后，他还是会暴露行踪。
因为冥洲界和修真界之间横着一个作为缓冲带的秘境，要前往冥洲界，必须要经过那个秘境。秘境是一方小世界，根本无法施展时空之力，且秘境内处处驻扎着三大宗门的修士，秦牧野很快就会被对方追查到。
见秦牧野犯了难，龙垣笑了，还心情甚好地用扇子戳了戳秦牧野的下巴。
“我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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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调查秘境中天门宗弟子失踪一事，你求求我，我就用盘古玉盘隐去你的气息，将你以家奴的身份带进去。”
说着，龙垣顺着扇面看向秦牧野薄而冷肃的唇瓣。
视线一顿，龙垣不由想起之前的一吻。
他舔了舔红润的唇瓣，目光微暗：“如何？”
秦牧野想起些什么，没有迟疑道：“求你。”
埋头挂在秦牧野怀里的半龙崽身躯一僵。
要是平时，龙垣定会注意到萧雪楼的不自然，说不定还会趁机取笑一番。
然而此时听到这句出自秦牧野之口的「求你」，他却有些失神，还无来由的感觉到了丝丝干渴。
自上次一别，他已有五年没有见秦牧野。
今日见到秦牧野只是一个偶然。
他循着道骨发出的热意看到了秦牧野，曾经在修士眼中孱弱无力的少年已经成了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
纵然他用法器遮挡了真正的面容，但举手投足间，依旧是龙垣最熟悉的模样。
那一瞬，龙垣心头划过一丝异样。
因那点骤然生出的异样，龙垣没有动身去处理宗门事务，也没和秦牧野相见，他只是坐在对面的酒楼盯着秦牧野，看着他带着萧雪楼在街上穿梭，看着他温柔地拭去萧雪楼唇边的糖渣，看着他舒展宽阔的肩背背起摆摊的桌位。
看了足足半日。
龙垣也不晓得为什么他就想看着秦牧野，就那么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地看着。
直到有年轻的女修或者男修将目光长久的停留在秦牧野身上，用那种带着几不可察的欲色暗中审视秦牧野时，龙垣才明白异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秦牧野变成了一个男人。
会诱惑无数男女，让那些人生出征服欲的男人。
看着看着，那种探究又变成了一种自我厌恶和纯粹的恶意。
秦牧野长大了，他却还停留在原地，以少年的模样看着属于他的秦牧野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
于是他顶着被秦牧野杀死的柳青烟的面容，满怀恶意地吻了秦牧野。
然而，他没看到任何期待中的反应，秦牧野依旧波澜不惊，龙垣越发气恼，一时没按捺住，竟和萧雪楼生了冲突。
可是，他不该如此的不理智，只是一个吻而已，秦牧野知道，龙垣自己也清楚，那个吻就是个恶作剧，包含恶意的恶作剧。
那个吻转瞬就被忘却，然而此时听到这个人用成年男子独有的音色说着「求你」时，短短的两个字，却在龙垣耳中奏成了百转千回。
原来，萧雪楼口中的「愿意」，是这个意思。
龙垣有些惊慌的收回手，将扇子打开遮住半张面孔，他的唇角颤抖着，眼底蕴着乍起的浪潮。
纵然心中惊涛骇浪，他的声音依旧维持如常，甚至比往常更加邪气：“好，我会安稳的把你带到冥洲界，但是，入了秘境，你就是我的家奴，我一个人的家奴。”
——
云舟在天际穿行，掠过大片连绵起伏的山脉，远远地能看到一片被黑云遮蔽的峡谷。
倚在龙舟软榻上的少年把玩着手里的串珠，指尖拂过鲜红的玛瑙珠，玉指纤纤，一时竟分辨不出是染着丹寇的指甲更红艳，还是被把玩的上等红玛瑙更莹润。
大红的衣襟敞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墨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在胸口处微微拂动。
这人正是伪装成柳青烟的龙垣，只不过他觉得之前变化出的胸膛太过累赘，乘坐在云舟中便只幻化了面孔，还将衣襟敞开吹着凉风。
瞥到视线尽头的黑云，龙垣眼眸微眯，他将衣领拉住，曲指叩击着软塌的青玉扶手。
“到了，神墓。”
云舟缓缓下落。
龙垣一改往日的戏谑，神色凝重道：“神墓是独立于三界之外的秘境，源自洪荒时期，和其它会在固定时刻开启的秘境不同，神墓秘境常年开启，对入内的修士修为也没任何限制，因此很早之前就被各方修士搜刮一空。所有人都说，如今的神墓秘境，就是个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
秦牧野看向下方，摇摇头：“埋葬了无数洪荒神魔的神墓，哪怕是没有肉眼可见的宝物，也断不能被当做苦寒之地。”
龙垣看了秦牧野一眼，低低笑起来：“没错。可惜的是，三界生灵无论凡人还是修士，无不长着半瞎的肉眼，真正的宝物藏在何处，这么多年也无人知晓。”
说话间他将衣衫整理好，起身跃下云舟。
刚踏足到神墓秘境的土地上，龙垣的身躯瞬间紧绷，同时，他抬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
融入骨血的盘古玉盘再次生出黑色的花纹，沿着玉白的pi肤蜿蜒，刺痛蔓延开来，龙垣的目光却逐渐炽热。
“果然，真正的宝物，还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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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不可攻略17
◇
仙姑
龙垣大笑出声,笑声悦耳如银铃，不少修士闻声看过来，等看清龙垣样貌,又慌忙挪开了视线。
其中有一少年修士痴痴道：“好美的女子,不知我能否前去……”
他身边长辈大惊道：“这位可是活阎王！两年前天门宗少宗主龙敖想强迫她，被这位用白绫捆住吊在水下一月，差点成为废人,不怕死的你就去！”
“难道她是……”
“没错，她就是柳青烟。”
“几年前还有谣言说柳青烟为了一个凡人要死要活,被逐出了柳家后只会沦落成魔修的炉鼎,现在看来……”
顶着柳青烟面孔的龙垣缓步前行,天门宗几个弟子得到消息快步走来，这几个弟子身着青色道袍，衣袍上绣着银色的柳叶图案，正是天门宗外门柳家的旁支。
修士们恭恭敬敬对柳青烟行了一礼：“少主。”
龙垣摸了摸手腕,黑色的花纹迅速褪去,理了理衣袖，龙垣抬手扯住秦牧野的衣襟，将人拉到柳家几个修士面前。
“这是我的人,以后见到他，眼睛都睁大些,别唐突了少君。”
柳家子弟又恭恭敬敬地对秦牧野行了一礼：“拜见姑爷。”
秦牧野看了龙垣一眼,却见龙垣眉眼弯弯：“小秦牧野，我再教你一个道理,只要如今日一般乖乖的,讨得我开心,我自不会亏待你。”
秦牧野难得看他笑得如此真心,眸光忍不住顿在了龙垣又大又圆的眼眸处。
他不看还好，这一看，龙垣迅速拉下脸，抿了抿唇，转头就大步走去。
“跟上。”
等一行人走远了，沉默许久的路人修士才敢聚在一起交换情报。
一年轻修士落寞道：“怎么会这样啊，连龙敖都看不上的柳青烟，居然亲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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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男子是她的夫君！”
一合欢宗弟子眯眼看着秦牧野的背影：“那人虽面貌普通，但体格健壮且手脚极为匀称，看那腰，看那手……他的确比各位兄台强劲。”
众人顺着合欢宗弟子的目光看过去，看了一阵，皆深以为然地点头称是。
又一修士环顾一周，若有所思道：“你们说，柳家是不是真的……”
流浪剑修目露神往。
“先前都说柳青烟这三界第一美人名不副实，空有美貌却没有实力，啧啧，君不见，两年前她单挑天门宗众长老和龙敖，接连将五位长老击伤，又差点废了龙敖。天门宗百名弟子围攻也没耐她何，要不是柳青烟为了柳家主动服软，如今修真界剑修排名前三的高手，必是有她一个。”
“五年前的那离谱的谣言，怕是这位第一美人不甘心被当做棋子，意图彻底掌控柳氏，而今，柳氏和陈家不都以她为尊？”
“可惜了，柳青烟年轻气盛，已经引得天门宗宗主忌惮，神墓秘境接连消失了那么多天门宗弟子，如今派柳青烟前来，她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唉，天门宗……”
提到天门宗，所有修士都默契地止住了话头。
数月来，神墓秘境中已经接连失踪了近百位弟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全都是天门宗的精英弟子。
最开始有弟子在秘境中失踪时，天门宗还没人察觉不对，毕竟长生一途乃逆天而为，要和众修士抢夺机遇本就九死一生。
何况神墓秘境接近冥洲界，时刻波诡丛生，是故没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直到，有一日所有驻守的内门弟子在同一时刻全部没了音讯，天门宗才察觉不对。
最后一次来神墓探查的内门弟子中，有金锦。
金锦失踪的消息传来，金长老匆匆来到了神墓秘境，但哪怕他用了禁术以血脉之术追踪，金长老也没寻到自己的女儿。
无奈之下，天门宗又派了外门柳家的修士前来搜寻失踪的修士，然而过了这么久，还是没寻找到一点痕迹。
柳家修士引着龙垣走向秘境深处。
“金长老一直在金师姐消失的地方打转，他说用禁术感应到了金师姐的气息，可是连日来我们已将那一片地皮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任何人。金长老已经疯了，他甚至想屠了整个妖族村落，还说是这些妖灵掳走了金师姐。”
话音刚落，一脸憔悴的金长老就御剑落在几人面前，他神经质地拉扯着乱糟糟的头发，癫狂道：“锦儿就是被那些妖灵掳走的，他们是蛮荒遗族，还是神墓的看守，他们定是有法子操控秘境暗害了我女儿！”
龙垣瞥了金长老一眼，冷嗤一声。
“秘境中的妖灵比凡人还孱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大批金丹修士还不被察觉，也没被其他修士察觉任何动静，这些妖灵着实逆天。”
五年前柳青烟和金家父女动手的一幕还没被忘却，因此顶替柳青烟身份的龙垣态度很是正常，然而金长老听到他所言，眸底却闪过深深地畏惧。
金长老垂下头，屈膝跪在地上：“少主，您会领命前来，定是有法子救我的锦儿！您大人有大量，锦儿年纪小心性率真，罪不至此，求您一定要救救她！”
龙垣垂目看着金长老，看了足足数息，才启唇道：“好，我且信你一回，走吧，我们先去妖灵部落看看。”
“多谢少主。”金长老松了一口气，抬手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和众人一起走向远处村落。
走了一阵，只听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金长老冷喝一声：“谁？”
草丛一动，一个顶着兔耳朵的红眼睛小女孩探出头，小女孩是妖兔一族。
虽然有人形，但心智俨然更偏兔子，嘴里嚼着一片菜叶子，看到面色凶横的金长老，她抬起前爪捋了捋耳朵，不见害怕的神色，反而将怀里抱着的什么狠狠丢过来，而后就飞快地跑向远处。
丢过来的东西带着泥点子，不偏不倚地砸在金长老脸上，他面色森寒正要挥剑斩除女童，但看清被丢过来的是什么后，不由一愣。
被那兔族女孩丢过来的，是一根皱巴巴的人参。
金长老抬头看去，顶着兔耳的小女孩跑的极快，一眨眼就消失在远处错落的尖顶土屋后。
金长老面色稍缓，指着远处奇形怪状的妖灵道：“神墓秘境内的妖灵有不少是洪荒神兽的后代，血脉混杂，外貌也很奇特。不少人族从人间界长途跋涉迁徙后只能居住在此地，不过，这些时日我发现，有些人族会偷偷捕猎妖灵让孕妇食用。”
妖灵没有灵智，但血液中有灵气，这些从凡间界来的人族相信，生吃妖灵就会让孕妇腹中胎儿吸收灵力，生下来才会有修炼资质。
说话间，几人就看到一个肤色黝黑的高大汉子扛着一只老虎走出来，那人看到修士们有些局促，没敢瞧几人的面容，将猎到的老虎丢到地上，慌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小人拜见各位仙人，求仙人庇护我媳妇儿，让她生个能登仙的大胖小子！”
在场的修真者漠然地看着磕头的凡人汉子，只有秦牧野开口提醒。
“人间界人族天生没有灵根，要想后代能修行，除非和修真界之人结亲，就算是没有修炼资质的修真界中人，也极有可能诞下有灵根的孩儿。若你的妻子也是凡人，哪怕喝光了秘境中妖灵的血，也生不出修真者，况且，妖灵之血有毒，你的妻儿很可能一尸两命。”
“不可能！”那千方百计猎到妖灵的汉子根本不信。
“我们刚到这里时打猎救了一个仙人，是他教导许老六夫妻猎杀妖灵，说能养出仙人。许老六婆娘喝了几年妖灵的血，真的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她那女儿见风就长，几年就成了大姑娘。那姑娘是上天赐下保护我们的仙姑，有大神通救活死人，我们都是亲眼见过的！”
听到汉子所言，秦牧野和龙垣对视一眼。
妖灵的血不仅不会让凡人具有灵根，还会引来冥洲界小鬼夺舍，听着汉子所言，许老六那见风长的女儿，显然也不是什么正常东西。
龙垣眸光一转，饶有兴致道：“若真有这等好事，我倒想要去看看了，烦请带路。”
汉子听到声音，忍不住瞥了一眼，而后，他的眼睛就直了。
“您……您比许老六家的仙姑还好看！若是我婆娘也能生一个您这样的仙姑，我沈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龙垣：“……”
他皱了一下眉，那憨厚老实的汉子转头又看到了金长老，当即面色一变。
“坏了，怎么是……仙人说不能让穿这种衣服的人知道仙姑……哎呦我这破嘴！”
汉子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金长老想到什么，面色微变。
秦牧野拱手行礼道：“兄台，麻烦带我们去见见那位仙姑。”
汉子看秦牧野如此有礼数倒不好再拒绝，他带着几人来到远离村落的地方，指了指远处的小湖：“您看，仙姑就在湖上，有人生病了都是仙姑救治，我不敢冒犯仙姑，你们自己去看看吧，千万不要告诉仙姑是我说漏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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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汉子匆匆离去。
几人看到湖中央有房子，湖边有桥通向湖中心，他们刚踏上木桥，小湖上就骤然刮起一阵狂风。
风吹得湖中芦苇不停摇摆，就在湖水在风中变得漆黑时，一身着黄群的女子骤然现身，姿态优美的踏水而来。
芦苇摇摇晃晃，芦花漫天飞舞，踏水而来的人当真是宝相庄严，容貌气质皆非凡俗，龙垣用盘古玉盘探查，察觉那女子只有普通修士的气息，眉梢一挑：“当真有趣。”
说完，他看向秦牧野：“你觉得如何？”
却见秦牧野神色惊怒，他打量那踏水而来的仙姑，艰涩地吐出两个字。
“幽羽。”
怎么会是她？
第134章
?不可攻略18
◇
陷阱
上一世,秦牧野在雪山深渊闭关十七年，十七年后他覆灭天门宗时，曾听到各族修士提到,天门宗曾遭逢祸乱。
很多天门宗弟子消失在了神墓秘境,而带走他们的人，是一位美貌慈悲的仙姑。
那位仙姑也是凡间界供奉的神女，直到……
得凡人供奉的仙姑将冥洲界魔族引入修真界,给三界带来了一场灾祸。
人们才知道，那位秘境中的仙姑真身竟是冥洲界魔主赵未名最宠爱的妖姬。
到后来秦牧野一统三界,他又一次从魔族口中听到了妖姬的存在。
她因嫉妒赵未名宠爱魔后,竟想杀死魔后取而代之,最后被冥洲之主打得魂飞魄散。
得知那妖姬的结局，人族和修真者都觉得大快人心，秦牧野未曾到过神墓秘境，听了一耳朵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所谓的仙姑和魔族妖姬，那位因嫉妒而落得魂飞魄散的魔族，会是秦幽羽。
死在天门宗暗算下,由秦牧野亲手埋葬的妹妹，秦幽羽。
秦幽羽连魂魄都不再存在,又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秦牧野看着徐徐走来的人,少女腰间系着的，正是秦牧野亲手雕琢,埋在秦幽羽骨灰里的玉佩。
环配叮铃,秦幽羽踏水来到众人面前,当看到秦牧野,少女眼睛瞪大，写满温柔和怜悯的面孔上浮现出哀思，大大的杏眼中泪水跌落来，秦幽羽张张嘴，无数话语却在出口的刹那变成了破碎的吐息。
一个哀婉的声音如绷紧的弦一样在她的识海嗡鸣。
“秦哥哥，救救我！”
与此同时，一道机械音响起：【发现攻略目标，请攻略男配秦牧野！初始好感值高达85，请攻略者再接再厉！】
“系统，你疯了，他不是什么男配，他是我表哥，你这是要逼着我！”秦幽羽无法直接开口说话，但意识里的声音又急又气，已经带上了哭音，显得无助又可怜。
【是你自愿签订的契约，你借系统的力量死而复生为秦氏报仇，同时你也该不断攻略目标人物。无法攻略目标，你将会魂飞魄散，请宿主开始攻略目标男配！】
秦幽羽声音里的哭腔越发明显，就像是幼鸟的啼鸣。
“我说了，我不会攻略表哥，他是我的亲表哥，是小时候对我最好的表哥！我娘真心疼爱表哥，有空就带我去凡间看他，他和我的亲哥哥没有两样，你不要伤害他，也不要让其他人伤害他，我会好好攻略赵未名，我快要成功了，系统，你为什么还要逼我？”
机械音越来越强硬：【你原本的身体已经在留国皇宫被焚烧为灰烬，男配亲手烧的。现在你的身体由能量创造，生物学意义上你和秦牧野再无血缘关系，秦幽羽，你自己想清楚，你已经魂飞魄散，是系统给了你重生的机会，如果拒绝完成任务，系统将收走你的灵魂，你也再无轮回的可能！】
“不，你不能这么做！”
她的声音惊恐绝望，但丈许开外的秦幽羽神色平静，一脸的端庄慈悲，她看向秦牧野，眼神恢复如常，变得再无喜悲。
少女红唇轻启，外人耳中慈悲温柔的话语，听在秦牧野耳中，却空洞嘶哑：“各位道友，听本仙姑一言，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秦牧野看着这样的秦幽羽，只觉心中刺痛，他轻声道：“幽羽，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表哥，你明明已经……现在为什么……”
秦幽羽神色毫无变化，只双目静静地淌着珠泪，她像是一具精致的人偶一样，唇角勾起，笑得优雅温柔：“此乃天机。”
【秦哥哥，救救我，是系统让我攻略赵未名，赵未名是个魔鬼，我不愿听从他的命令，他就用禁术控制了我的身躯，这一切都是个陷阱，我身后的湖是魔气形成的幻阵，会诱发心魔将你困住，表哥，你快逃，快逃啊！】
意识里少女的声音哭求着，但视线所及，秦幽羽正蹲下、身，把一直抱着的两只白兔放到地上，端着那种虚假的，瘆人的温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去吧，小兔子，去感受自由的味道吧。”
白兔蹦跳着，绕着金长老和其他几个弟子的脚使劲扑腾着。
柳家的年轻修士抬脚将兔子拨拉开：“这些兔子也太亲人了吧，每次见到人都傻不愣登地扑过来，也亏得我们修士不吃兔子，若是撞到那些凡人手里，可就全成烤肉了。”
龙垣闻言神色微动，他揪住一只兔子的后颈，和兔子红彤彤的眼睛对视一阵。
刚才还特别粘人的兔子惊恐地挣扎起来，龙垣摸了摸下巴，幽幽道：“一路走来的确看到了不少兔子，还有兔形妖灵，以前我也过神墓秘境，怎么不记得这里有这么多兔子。”
“因为这些本就不是兔妖。”秦牧野道，怀里的萧雪楼身躯紧绷，状态有些不对，秦牧野不禁怀疑是不是秦幽羽口中的幻境影响了萧雪楼。
龙垣看了萧雪楼一眼，笑眯眯道：“你也看出来了么，不错，这里的魔气会扰人心神，心绪越乱，越容易执迷，你可不要一不小心陷入虚妄，再铸成大错。”
“不会。”秦牧野道，秦幽羽身后的魔气漩涡的确有些门道，可经过数个世界历练，秦牧野的精神力远超在场的所有人，那些干扰根本溅不起水花。
金长老捏着那根兔形妖灵丢过来的老参看了一路，他有些神思不属，此时听到秦牧野和龙垣话，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
他打个冷战道：“你们是说，这些兔子，还有刚才遇到的那个妖灵……”
秦幽羽身后的湖越发黑沉瘆人，黑色的水流悄然没过小桥，像是活物一样攀附在几人脚下，顺着秦牧野一行人的小腿不断攀爬。
秦牧野一脚踩碎混合魔气的水流。
“那些都是失踪的修士。这个湖是魔气形成的阵法，能将接近的修士拖入幻阵，激发心魔后，就能将修士变为低等灵兽。低等灵兽被凡人宰杀食用，魔气汇聚在孕妇腹中，又能借腹生下新的魔女，如此循环往复，不出几年，神墓秘境就会变成魔族的老巢和修士的屠宰场。”
神墓秘境已经变成了一个陷阱，一个专门猎杀修士制造魔族的陷阱。
想来，那些天门宗失踪的修士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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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到了仙姑出现的传闻，觉察不对前来看这位仙姑。
然而他们一接近，黑湖里的魔气漩涡就会启动，阵法就一波将修士带走。
“怎么会！”
“不可能的……”
年轻修士们慌了神。
“锦儿……那个妖灵就是锦儿所变！她年幼时爱吃炸山参，我常带着她去刨山参……我早该想到的，我的孩子！”
金长老目眦欲裂，他第一时间想向宗门求援，结果发现灵气根本无法释放，抬头看去，就见天空的黑云不知何时笼罩在了众人头顶。
刺骨的凉意蔓延开来，柳氏的修真者因为修为弱，很快就倒地被漩涡卷走，接着是金长老，还安稳站在原地的，就只有秦牧野和伪装成柳青烟的龙垣。
看到没有丝毫异样的两人，被系统操控的秦幽羽眼神骤变，她目光灼灼地看向秦牧野，声音也发生了些变化：“你倒是比我想得要强很多，可惜，这张脸太过普通，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要不然，看在你还记得我的份上，我倒是能给你一个侍奉本尊的机会。”
秦牧野满脸悲伤：“幽羽，上一回我没救下你，这一次，我会救你，信我。”
龙垣瞥了一眼秦幽羽，忍不住笑起来：“又是熟人？幽羽……你可真是个多情种，勾搭了一个又一个，眼前这个魔女，难不成又是你的哪个好妹妹不成？”
趴在秦牧野怀里的萧雪楼也生出恼怒，抬手狠狠地拍了秦牧野胸膛一把。
正酝酿情绪的秦牧野一顿，哭笑不得地捏了捏萧雪楼的尾巴。
算了，系统就系统吧，犯不着如此委屈自己飙演技。
“她的确是我的妹妹，名为秦幽羽。当年她没有修炼资质，我又是个废人，所以小时候我们常常一起练武，习字，关系比其他兄弟姐妹要亲厚很多。”
听了秦牧野的解释，龙垣明了。
眼前被称作仙姑的秦幽羽死而复生后已经成了魔族，而且，复活秦幽羽和控制秦幽羽的才是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
至于那人藏在哪里——
龙垣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将盘古玉盘的束缚解开，任由黑色的纹路蔓延开来。
“有趣，既然是夫君的妹妹，盛情难却，不如就去那阵中去做一回客，看看此间主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说完，龙垣直接举步走入湖中。
龙垣的身影消失，秦牧野抱紧萧雪楼，看向秦幽羽。
【秦哥哥，幽羽信你，你从不骗幽羽的，幽羽怎么会不信你？】
秦幽羽眸中含泪，意识里更是泣不成声，她哀伤地看着秦牧野抬步踏入黑色的漩涡，彻底消失在墨色的湖水中。
魔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秦牧野像是踏入了一片混沌，一瞬斗转星移，眼前的黑暗褪去，他骤然从高空坠落，一直落到一片柔软的纯白中。
风声呼啸，白雪簌簌，秦牧野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胸口，还不待呼唤萧雪楼和龙垣，就察觉衣袍被轻轻拽了一下。
秦牧野低下头，只见一个浑身染血的少年瞪着狼一样锐利的眼眸，恶狠狠地盯着他，声音疾厉：“你就是雪山山神吗？让他们献祭我的，想让男子当你老婆的，就是你喽？”
第135章
?不可攻略19
◇
诱魔
秦牧野愕然。
看这情境,显然是复刻重生前自己和萧雪楼的初遇，可诡异的是，他和萧雪楼竟换了身份。
撑着伞伴着风雪降临的神明成了自己,而头顶长着一双狼耳朵,尾巴耷拉在地上凄凄惨惨的小狼崽子，顶着的是萧雪楼的脸。
至于为什么萧雪楼会是狼妖的模样……
上一世初遇的时候，还不成熟的秦牧野对着山神龇牙咧嘴的模样,的确像个莽撞且傻的年轻狼妖。
秦牧野沉默一阵，蹲下、身体,抬手捏了捏狼崽子的耳朵：“雪楼？”
狼崽子瞬间暴怒,喉咙间发出低低的咆哮,他龇着并不锋利的小虎牙道：“不要摸我的耳朵！”
没错了，这的确是萧雪楼。
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被抹掉了原本的记忆，套着秦牧野重生前的人设,变成了被献祭的新娘。
用的还是山神成年版的高岭之花酷哥脸。
真是,既违和又充满禁忌的诱惑啊。
秦牧野笑了，他将手中的伞丢开，抬手拂掉可怜兮兮的狼崽大尾巴上的积雪：“不能摸耳朵么,真可惜，那我能摸摸你的尾巴么？”
萧雪楼闻言,脸上的戒备瞬间化成了不敢置信,他看看微笑的秦牧野，再看看他落在自己尾巴上白皙修长的手指,面颊上迅速浮现出一层红晕。
“你……流氓！”
既然已经被当成了流氓,那就干脆将流氓贯彻到底吧！
秦?老流氓?牧野如是道,直接打横抱起了浑身是伤的小狼。
“放我下来,你这个老流氓！”
“娘子，你该叫我叫夫君。”秦牧野满面春风道，脚步一转直接来到幻境中两人居住了十多年的茅草屋，将人放在床榻上，伸手扯开衣襟摸了一把，皱眉道：“伤得还真重，真可怜。”
“你……”萧雪楼看秦牧野一言不合就动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张嘴狠狠地咬向秦牧野的肩膀。
然后，他就发现这混蛋的肩膀硬的磕牙。
更可恨的是，秦牧野被咬了也不气恼，又捏了捏萧雪楼的耳朵，笑眯眯道：“想咬我？居然这么讨厌我，没看出来啊雪楼，那等我出去，让你咬个够。”
萧雪楼磨了磨牙，不说话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记得自己是个弱小的狼妖，被修真者打伤后献祭给了一个古怪的神明，莫名其妙就成了对方的新娘子。
萧雪楼警惕地瞪着秦牧野，视线从对方冷厉的眉眼落到如悬胆的鼻子，再到噙着一丝笑的薄唇，等视线划过对方线条坚硬的下颌和并不明显的喉结时，一种莫名的紧张从心底生出。
这个老流氓长的，可真好看。
萧雪楼停止了挣扎，自暴自弃道：“反正我是男的，你自己看吧，我才不会叫你夫君，自然也不会是你的什么新娘子！”
“我说是就是了，不管你对为夫有什么意见，先好生养伤，等养好伤再说。”
秦牧野简单处理了一下萧雪楼身上的伤，忽然察觉到幻阵中的魔气朝一个方向涌去，他在茅草屋中设了个术法，就在四处查探了一番。
除了身份互换，幻境中的一切和上一世如此相似，秦牧野一时辨别不了眼前的一切是因为萧雪楼的执念而生，还是因为自己的私欲使然，但不管源自于谁，他都得将这心魔尽快消去。
萧雪楼看着秦牧野离开的方向，没看到对方的身影，不仅没有觉得欣慰，反倒觉得心上沉甸甸的。
他果真不需要自己。
他在寻找谁呢，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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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还是秦幽羽？
每个人都能接近他，但是唯有自己，得小心翼翼才不会被讨厌。
茅草屋内骤然涌起大片魔气，萧雪楼觉得意识有些昏沉，他闭住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半梦半醒之间，萧雪楼听到一个缥缈地声音：“是啊，我早就知道，他不需要我们。他需要他的师傅，需要他的亲族，唯独不需要的，只有我。我该知道的，哪怕是魂飞魄散，他也要离开我。”
那声音带着如枯木般的悲绝，丝丝缕缕缠绕住萧雪楼的心神，他不悦道：“谁？”
一个黑魆魆的影子出现在萧雪楼面前，他伸出手来，手中握着一颗红色的小草，草叶宛如龙爪，散出淡淡的光晕。
那颗草对萧雪楼有种特殊的吸引力，即使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也控制不住将自己的眼神落在对方手上。
黑影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只要吃下它，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要再迟疑，你明白的，他很快会被别人夺走，龙垣，柳青烟，幽羽……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你为什么不趁着他会温柔待你之时，抓住机会将他变成你的呢？他是你的，永远都是啊。”
萧雪楼伸出手，握住了那棵红色的草。
在手指触及黑影的时候，黑色的人影变了，黑暗中现出一个满身鲜血的人形，他双目发红，顶着和萧雪楼一模一样的面孔，面无表情道：“对，就是这样，用你的一切绑住他，不要让他再一次离开你……”
话音落，黑影倏然没入萧雪楼身躯，彻底和他融为一体。
“哈——”躺在床上的人满头冷汗的苏醒。
他从床上弹起，已经忘了朦胧中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只是觉察到些许不对，看向手中，就见自己手里握着棵红色的草。
萧雪楼疑惑道：“这是什么？”
“化龙草，一种几乎在三界灭绝的灵草，是神墓中神魔血液浇灌出的东西，而今只有在神墓秘境才能寻到，但只限有缘人，其他人终其一生也难以得见，至于有什么作用……”
他看了萧雪楼一眼，眼神有些难明。
“你清醒后就知道了。”
秦牧野说完，开始给萧雪楼换药，他将丹药化成灵液，用手指慢慢涂抹在萧雪楼腰腹的伤口上。
萧雪楼暂时没从莫名其妙得了一棵草这件事回神，等酥麻感从腰腹蔓延到胸口，他后知后觉地低下头，就看到秦牧野的手指，正从他胸口上因为寒意而微微凸起的浅色上拂过。
宛如新雪落在花苞上，本是无意间的触碰，却因那人眸底的专注而开出一片靡艳。
萧雪楼一呆，羞恼地抬手遮住胸口，又急又气道：“你……你是故意的？”
“嗯？”正上药的秦牧野不明所以，眼看得顶着狼耳朵的山神眼尾发红，他终于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视线下移，挑了一下眉，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捻了一下：“你是说，刚才我不小心碰到了这里？”
萧雪楼浑身都红成了虾子，他抬脚狠狠地踹向秦牧野：“你果然是个流氓，变态！”
秦牧野顺势捉住萧雪楼的脚踝，直接倾身压制住对方，手指顺着山神发颤的纤细小腿一直向上，直到探入衣服下摆，触碰到因为刺激而绷紧，被卷起的狼尾牢牢护住的致命处。
捉住瑟瑟发抖的灰色狼尾，秦牧野的手掌顺着尾巴尖逡巡到尾巴根部，笑得依旧温和儒雅，眼底的光芒却逐渐幽暗：“雪楼，你怕我吧，所以才一直用兽型拒绝我，是不是？”
“什么？”萧雪楼咬紧了牙关，不想让自己现出丝毫弱势。
他不怕眼前的人，但是他怕对方现在的眼神，秦牧野明明是笑着的，眼底却聚集起他看不懂的暗色。
“没错了，我早该想明白，你怕我，你想离开我。我原以为只要我足够耐心，你就会重新爱上我。是我做错了吗，我改变了过去，所以连你也变了，现在，你居然想离开我。”
秦牧野叹口气，面上浮现出无措和难过。
他知道重生之后一切会发生变化，可他不想让萧雪楼因自己而改变，他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结果却是，他的爱人抗拒着自己，想离开他。
魔气形成的幻阵引动了秦牧野压制住的魔族血脉，阵法中的魔气一直在涌入身躯，秦牧野放任魔族的一面被激活，也放任自己的心神被魔气浸染。
在和萧雪楼独处的五年中，秦牧野已经将秦氏血脉中的神血彻底激发了出来，现在炼体术渐入佳境，他便开始彻底激发魔族血脉。
他需要在幻阵中以最快的速度吸收魔气，用魔气将躯壳和神识再次淬炼一遍。
他被压制的，一直不敢被萧雪楼察觉到的黑暗面，正在逐渐苏醒。
秦牧野明白，神和魔是天敌，萧雪楼不会喜欢这样的他。
若是曾经的萧雪楼，不论秦牧野变成什么模样，他都会陪着秦牧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