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青瓷,青瓷抱臂:“看是什么事。”
我回头:“若有邪祟,我们必除。”
秀才安下心来,刚要说,青瓷抬手阻止。
秀才看他,青瓷道:“先说说,为何仇视我们,找我们寻何仇,我们又坏了你的何事。”
秀才看看青瓷,握紧茶杯,低下头,“他们昨晚祭祀,是在祭祀所谓的山神,我女儿,是被山神选中的新娘,我不想让女儿做祭品,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我花钱雇佣了一伙山贼,想让他们阻止祭祀,把贡品都破坏掉,以此希望山神发怒,毁掉婚约。”
青瓷问:“新娘谁选的?”
秀才答:“山神选的。”
“他选中新娘,是在祭祀之前,还是祭祀之后?”
秀才咽口吐沫,小声道:“之前。”
“祭祀是村民自发组织,还是所谓的山神授意?”
“自、自发组织。”
“那你怎么确定,山神会在意村民自发组织的祭祀,并且放弃已经选定的新娘?”
秀才的额角淌下一滴汗,纠结道:“可他毕竟自诩是个神,他肯定要脸的吧?”
我:“……”别说,还挺有道理。
就是用的方法有些偏激。
秀才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不该用全部家产去雇佣山匪,我也没想到山匪会见财起意,毁约伤人,我更不应该因为你们救人,就把祭祀没有被破坏的事怪到你们头上,但是,”秀才哭道:“我那不是疯了吗?没有理智做出的事嘛!”
“况且,”他道:“我也想不出别的方法了,因为太难了,除了这个,我没有任何能力阻止,我们见不到山神的,一旦新娘确定,我女儿甚至都不用离开家,就会被害的!呜呜呜~”
巫若茗突然上前,插话道:“你能拿出全部家财让土匪见财起意,可见到城里租用一匹马还是做得到的,你骑马,去望城,不到三天的路程,你骑马一天就能到,望城有我们小巫山的分门据点,有不少修士,你可以去求助啊。”
秀才直勾勾盯着巫若茗,突然“嗝”的一声,两眼一翻,撅过去了。
巫若茗凑过去,“我来我来。”
使劲掐秀才人中,把人给掐醒了。
秀才幽幽的睁开眼,瞥见巫若茗,顿时糟心的坐到地上,伤心哭了起来:“造孽哟,那望城什么分门,也是今年才有,他存在时间太短,我没想到哟!”
巫若茗:“……”
巫若茗摊手:“怪我们喽,没有早点扩大规模,在这里建分门。”
巫若茗悄悄跟我道:“主要是缺人手,小巫山人杰地灵,钟灵毓秀,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青瓷瞥他一眼:“门派地盘太大所致。”
巫若茗指他:“青瓷你嫉妒吗?我回去就跟你姨夫姨母告状。”
我劝他俩:“以和为贵,不要内讧。”
转头见秀才在地上愁眉苦脸,怀疑人生,我问秀才道:“你可以讲讲这件事情具体的始末吗?”
秀才抹干净眼泪,爬起身重新坐到椅子上,点头:“好的。”
秀才开始讲述事情的始末。
事情的开始,大约得回溯到三年前。
三年前,也是这个时间,村中一户有女儿的人家,在一天清晨醒来,突然发现女儿的房中,出现了一块金子,
他们起初大喜,以为天降横财,或是女儿做过什么善事,哪个精怪来报恩。
结果不出几天,他们发现,女儿突然怀孕了,孕吐的厉害,得了横财后,女儿一直没出过门,这怀孕是怎么来的?问女儿,女儿自己也不知。
处子怀孕,这可吓煞了村里的人,女孩父母也吓坏了,想尽办法要给女儿打掉孩子,可孩子就是掉不下来,并且女子的肚子大的非常快,只五个月,便生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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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后的婴儿竟有足月大小。
事情当晚,婴儿便被接走了,看不见被何物接的,只留下一方布帛,上书自己乃此地山神,因上天机缘,借女子肚腹产子,以此为交换,会庇佑此方土地,风调雨顺,无灾无厄。
我问:“那布帛呢?”
秀才摇头:“被那女子烧了,她看不开,不久就病死了。”
之后山神娶亲,一年一次,没再有布帛。
被山神选中的新娘,家中会出现金条聘礼,大家便知道他选中了哪家女儿。
村人也曾找高人来看过,高人寻不到山神踪迹,却见到了神技,于是叮嘱大家,可配合山神,举行祭祀,并送上新娘的嫁妆,作为聘礼的回礼,以全山神的脸面。
且山神第一次娶亲后,山中果然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大家便信了。
于是开始在女孩被选中后,通过祭祀山神,来感谢山神的馈赠,并送上女孩的嫁妆,正经当神娶亲来办。
自第一个女孩之后,今年已经是第四年,前头有三个女孩产子。除了第一个想不开病死了,后来的两个被大家送到了城里的尼姑庵供养余生。
29
今年最先收到聘礼的是王家的王翠翠,王翠翠逃婚,意外身亡,她身亡的那天晚上,也就是前天的晚上,山神的聘礼出现在了秀才家春妮儿的床前。
就是那时,秀才受到刺激,痰迷了心窍,失心疯了。
秀才坚决道:“即便是被村人供养,我亦不愿女儿受那个罪,不能嫁人,当一辈子尼姑,一生孤苦,这跟死了有何区别。”
秀才叹气道:“前头两个生的孩子,我也见过,看起来白白净净,不像邪物,就是人啊!但凡情感重的,这怀胎一阵,却跟孩子一生无缘,这不是煎熬吗!”
秀才拍腿,“我女儿就是个重感情的呀!”
哭了几声,希冀的抬起头来:“你们大人大量,能帮帮她吗?”
青瓷点头:“试试。”
秀才感激的跪在地上,想磕头,被青瓷拦住了。
跟秀才回家查看情况,半路遇见往这边来的村长,村长见秀才神智清明,又见我们进秀才家门,顿时恍然大悟,猛一拍腿,揪住秀才道:“你做了什么?你让道长们跟你回家,你是想渎神吗?”
村长扯着他大骂:“从小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心野着哩,就知道闯祸,你知道渎神是多大滴事木?这是儿戏木?!”
秀才拧着脖子:“我就渎神了,你别管。”
青瓷道:“神不会随便侵犯女子,让女子生孩子。那东西不是神。”
村长拍腿:“哎哟道长,不可妄议神滴事情,大不敬哩!”
我恍然,对村长道:“所以关于山神,您真是对我们一点都没漏呐!”
村长正色:“那是。”
见我们执迷不悟,村长领了一帮青壮年来阻止,被青瓷全部单脚撂倒后,自暴自弃的走了,走前放话:“若山神发怒,怪罪你们,我们可没办法救。”
春妮子见到我们三人,除了小的,有两个都被她用棒威胁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青瓷为她仔细探过后,道:“恶气虽重,只在浅表,应该还未被侵害。”
秀才父女闻言,双双松一口气。
“携带恶气乃恶物邪祟,邪祟多晚间行动。而这恶物数次聘礼皆晚间送,可见是夜行之物。观今回,”青瓷肯定道:“若前两晚:即下聘与祭祀这两晚,那物没来害人,那么今晚或明晚必来。”
秀才两人登时脸色青白。
秀才抖着嘴:“不是处子怀孕,有感而得吗?”
青瓷笑道:“荒谬之言,那是神与神之间的方式,一方是人,不存在。”
巫若茗突然哎呀一拍手,“我忘了,春妮有恶气,秀才也该有,我之前碰秀才了。”掐人中那回,巫若茗掏瓶子,“我得提前抹药。”
青瓷摇头:“秀才身上没有恶气,恶气只在春妮一人身上,该是恶物做标记用以锁定猎物所用。”
“如今想来,”青瓷扫视一圈,“这房中能如此干净,那送恶气来的,应该并非恶物本人,而是托它物护送。”
“若是托它物,那么携带恶气的,便是聘礼金,聘礼金携带的恶气,在主人的操控下,全部转移到目标身上,是有意为之,方便认人。”
“那么,”青瓷道:“他为何要刻意做标记?他不认得自己选中的新娘吗?”
青瓷摇头:“当然不是,一个连续作恶四年的老手,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那么剩下的就一个可能,他不喜来此,或者干脆不能来此,而是托它物,来将新娘接走。”青瓷抚着手指,微微一笑,“那么晚间来接时,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很多。”
巫若茗恍然大悟,拍腿道:“也就是说,恶物不来这里害人,而是派别的东西来接人,然后接人的东西根据他做的标记:春妮身上的恶气,来认人?”
“对。”青瓷点头。
“不对。”秀才插嘴,满脸纠结道:“可是前面出事的女孩们,包括她们的家人都知道,收到聘礼后,她们根本就没出过门,没离开过家,一直在家人的眼皮底下,然后就突然怀孕了,这如何解释?”
青瓷道:“障眼法而已。”
春妮一脸义愤:“我感觉,这做事鬼鬼祟祟,装神弄鬼的家伙,真的不像个神!”
青瓷点头。
“既然是喽啰来,那么,”青瓷扭头,“我们可以出一个人,来代替春妮,前去会会它。”
青瓷说完,目光看向我。
巫若茗恍然,亦扭头看着我。
我想起不怠老头指着我说过的话:绝佳的诱饵啊!
我拒绝:“我武力不行,一下就被俘虏了,你还得救我。”
我对青瓷道:“你去。”
青瓷摇头,满脸深沉:“接人的喽啰,虽然根据恶气认人,但也不至于傻到连男女都分不清。”
他朝自己比了比:“我太高了!不像女子。”
巫若茗亦道:“我太矮了,而且我过敏呀!”
我看看青瓷,逼人的身高,长身玉立,肩宽腿长,往那里一站,眼瞎也不会看成女子!
那好吧,我拍胸口:“做诱饵,我有经验。”
为了更好的扮成新娘,好假冒成功,势必得装扮起来。
春妮拿出自己的婚礼礼服,飞针走线,根据我的身形,给我改大了一点,由于只她一人劳动,工程量大,所以到了接近晚间,才将将完工。
我在众人的期待下,将礼服穿上。
我自己觉得没什么,就是颜色艳了一点,然而所有人的眼睛都霎时一亮,我认为那是认为诱饵能成功的信心与欣慰。
青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上来捧住我的脸,跟我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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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我相信你。”
他自语道:“你是浓颜,倒也不用上妆。”回头跟春妮道:“可有口脂?”
春妮摇头,“没有,倒有红纸,行不行?”
青瓷道:“拿来试试。”
春妮动作也快,一会儿翻出红纸递过来,青瓷亲自用水打湿,用指腹沾了红色晕开,扳住我的脸,将晕开的红色一点点晕在我的唇上。
我见他双目认真,跟他建议道:“不用这么麻烦,你把纸给我,我自己抿一下就成了。”
青瓷不听,还要我不要动。
漫长的等待后,青瓷终于满意,直起身来后,看着我,又摇起头来,“不行,颜色太死板,不如原本的光泽好看。”
我发表我的看法:“其实我觉得,不应该讲究自然,应该上大浓妆,擦一层死人白的粉,一走路就往下落白那种,然后大红的眼影眼圈,血红色的大嘴唇,画到爹娘都不认识的那种程度,才更有效果。”
巫若茗本来在喝水,闻言“噗~”的一声喷出来。
我跟巫若茗道:“你不至于。”
青瓷咳嗽一声:“你也不至于,我们只要找到窝点就可以了,不用让那恶物也把你混淆。”
我道:“可以拖时间呐!”
春妮发言:“可我没有你说的那些画脸的东西。”她扳着手指,“我没有胭脂没有水粉,我家只有掺了谷物的黄面粉,还有这一张红纸。”
她问:“能用吗?”
我想了想:“我试试红纸。”
我不让青瓷卸唇妆,还想用红纸抹眼皮,再把唇妆扩大,青瓷起初不愿意,不知怎么一想,又同意了。还帮我抹了两个大红的眼圈。
完事后,我揽镜自照,发现他们本来看向我亮晶晶的几双眼,顷刻间熄灭了。
巫若茗甚至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
只除了青瓷,看我依旧双眼雪亮。
我很满意自己的妆容,跟青瓷道:“英雄所见略同。”
眼见快要天黑,春妮快速将我头发打散,盘了个简易的女子发式。
我坐在床边,春妮儿坐在我身旁。
青瓷将白日便画好的交换符贴在我跟春妮的额头上。
春妮的符文上有我的头发与灵气化成的符水,我的符纸上有春妮的生辰八字,还有青瓷从她身上提取的恶气。
这样,那些不认识春妮模样的邪物,就会把我身上携带的气息误认成春妮。
符纸一粘上额头,便隐去了踪影,除非我动手用灵气撕,否则它不会轻易掉落。
准备完毕,天已黑透。
春妮被秀才接走,躲到秀才屋子里去了。巫若茗跟去秀才屋,负责保护他俩,以及防止突发的变故。
青瓷则隐与窗外,负责保护我。
我待众人走后,躺上春妮的床,盖上被子。
然后双手握住胸前挂着的双鱼玉佩,安然的闭上眼睛,开始等待。
时间比想象中漫长,就在我以为它们今夜不来了的时候,一股阴寒之气,突然自紧闭的门外涌来。
我感觉身上明显的起了鸡皮疙瘩。
我咬紧牙根,没动。
并努力舒缓情绪,去适应那股阴寒,很快,我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消了下去。
须臾,门外传来吹吹打打的唢呐锣鼓声,那声音虚无缥缈,似近似远,渐渐停在门前,过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坎上的门栓缓缓滑开,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然后“吱呀”一声,是屋门被推开的动静。
一阵轻巧而悉索的脚步声,不甚均匀的来到床前。
30
我没睁眼,感觉有视线观察我的脸。
紧接着响起两个不太利索又嗑嗑嗑的说话声。
“噫,这女子长得好丑,主的眼光不行呐!”
“你怎么敢质疑主的眼光,前面的几个哪个不是长得水灵清秀?”
“那这个怎的如此一言难尽?”
“你看不出她化了妆吗?不能说丑,只能说对美的定义不同。”
“明白,这是个美丑。”
“希望生的孩子,不要对美的定义有影响。”
“影响也没关系,换个就是了。”
它们正说着,我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床前的两个突然噤声,齐齐盯向我。
青瓷给我眼皮上画过咒,可见一切隐身的邪祟之物。
我双目放空,扭头,视线穿过眼前的障碍物,在室内找寻一圈,径直看向敞开的屋门,并同时抱臂搓动胳膊,做出冷的样子。
守在我床前,分站两边的两架骷髅头道:
“呃,冻醒了,她突然睁眼,吓我一跳。”
“就是就是,我都没有防备,还以为她能听见我们的声音,被我们吵醒了呢!”
“怎么可能,主加在我们身上的术,这些凡人是看不见我们的。不信你看她的眼神,根本没有跟我们对焦。”
“有道理有道理。”
“哎哟起来了起来了,”白生生带着皲裂的骷髅头用它上下两排的牙齿碰撞着磕巴磕巴,不停发出人声,大惊小怪道:“哎哟还穿鞋了。”
说的好像我作为一个人,不会穿鞋似的。
我睡眼惺忪的走到门口,手握住门,余光往门外一扫。
一台四人抬的小轿子,蓝色的布帘,白色的顶布,轿子顶部插着一盏风灯,幽幽的发着蓝光;而抬轿的扶手下,坐着四个骷髅人,它们空空的眼窝在暗淡的夜色里发出诡异的红光;轿子旁边还跟着一些小动物的骨架,在旁边蹦蹦跳跳欢跃,它们的口中或叼着锣鼓,或咬着唢呐,看起来诡异而喜庆。
我心脏揪紧,脸色如常的将门关上,一转身,两个骷髅头贴在我的后脑勺,现在是贴近我侧脸的位置,四个发着红光的眼窝幽幽的盯着我。
我没有停顿,面不改色的往回走。
两骷髅好玩似的跟上我,“哎哟她竟然没吓到,看来真的看不见我们呀!”
“我就说看不见了,你还不信。”
我往床边走,不动声色又假装睡不醒的听着它们的聊天。
“耽搁不少时间了,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按照以前的方法,直接打晕啊。”
它俩话音刚落,我突然脚下一滑,“哎呀”一声,侧身滑倒,脑袋磕到旁边的柜子上,发出好响的一声,然后扑倒在地,“晕”了过去。
两骷髅哎呀一声,过来检查我。
“哎呀,怎么自己滑倒了,看起来好像磕晕了。”
“晕了晕了,那我们还打她吗?”
“笨呐,都晕了还打什么打,万一把她打醒了怎么办?”
“也是,那我们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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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走抬走。”
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我离开地面,被抬出了闺房。
出门之后,它们还记得关上闺房的门,我听见了门栓坎上的声音。
被丢在轿子里后,我又听见了外面骷髅的欢呼。
“走喽走喽,出发喽,要完成任务喽!”
“走喽走喽,要完成任务喽!”
“走喽,完成任务喽!”
“完成任务喽!”
“耶耶~”
与这欢呼一起响起的,是不甚在调子上的,飘忽不定,起伏不稳的唢呐锣鼓声。
伴着这诡异又喜庆的声音,轿子离地,开始晃晃悠悠的前进起来。
轿子内部亦开始发出吱嘎吱嘎老旧而有规律的木头摩擦声。
我眯开眼缝,轿子内里狭小,只容了我一人,没有骷髅跟进来。
窗户与轿帘都是蓝布,自然垂落,随着轿子的轻微摆动,而跟着微微起伏。
我浑身自然放松的睁着眼睛,摊在轿内椅子上,不时通过轿帘和窗布波动的缝隙观察外面。
还有建筑,可看见墙根与路牙石,这是还没出村。
墙根路牙石不见了,换成了碎石地,这是村外的荒滩。
嗯,它们是朝北走的。荒滩只在村北,因为村北有一条干枯的河床,是河流改道去了村东后,所形成的。
走过荒滩后,见到了野草与野植,地势变成了上坡,不过坡度不大。
嗯,荒滩以北是一座大山,坡度不陡,却连绵不断。
它们这是带我上山了。
外面的锣鼓吹吹打打,始终保持在一个基调,没有降音也没有升音,虽然一直不在一个调上,可跑的方向每次都能一致,肺活量非常长,呃我忘了它们已经没有了肺,但毅力很强,像发条的闹钟,机械而重复。
便是这一点在提醒我道:它们是没有生命的。
我又觉得有些慎得慌,不免摸了一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然而突然,只是上山不久,我从轿帘下讶异的发现,外边似乎起了雾。
今晚的天气不错,又有轿顶的风灯照明,能见度还可以,所以我亲眼看到轿帘下的野草渐渐的模糊,被一层白色的如雾气又如水汽的烟雾覆盖住。
随着这层雾气起,外边有规律的唢呐声突然低落下去,似乎终于有气无力起来。
而随着乐声的低落,行进的轿子也变得不稳起来,并且开始左右摇晃,我扶住轿子两边稳住身形,想掀开一点轿帘看,却在这时听见外边的乐声戛然而止,与此同时,轿子重重往下一顿,落到了实地上。
我稳住身形,一把掀开轿帘,起身往外看。
只见抬轿的骷髅已维持不住人形,白色的骨头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那些吹鼓乐的小动物骷髅亦是如此。
在我看到这些散落一地的骨头的时候,它们纷纷像被泼了腐蚀剂一般冒着白色的泡沫,顷刻间融化了。
我略有所感,扶着轿门往前看。
眼前是披着白雾的黑色大山,我看见它黝黑的轮廓,在一个眨眼的功夫,忽然与天空倒转开来。
我眼睛一晕,登时跌回轿里。
我揉揉眼睛,略一缓解,再次掀开轿帘。
便目睹了这座大山的山头,在我的眼前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一会儿整个翻转,一会儿又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甚至向两边劈开来。
看起来就像哈哈镜的效果一样!
我觉得晕,放下轿帘,不看外面。
心想坏了,是不是这雾气有毒,我中招了?
于是我举起左手手心,猛地咬破右手指尖,回忆青瓷教我的功课,打算在手心画个清明咒,用在自己身上,以破除现在的迷障。
然而手指落在左手手心,我发现画面一晃,我的手心不是手心,它变成了脚。
我:“……”
我知道这看起来是脚的,就是我的手,因为我能感觉的出来,它就是我的手。
于是我沉下心,在这看起来是脚心的位置开始画咒,只一会儿,它又变成手了。
我沉着心,仔细画咒。
但是我的认知出现了障碍,我完成不了这个符咒,画出的线条总是歪的。
我还看到我的手指淌出了肠子,但我知道那是我手指上的血。
我觉得是我眼睛欺骗了我,于是我闭上眼睛盲画,这下顺畅许多,我几乎凭着记忆,一气呵成,然而,待我一睁眼,我画的这是什么玩意?
不管了,用一下看对不对,我启动符咒,印在自己身上,信心满满的再睁开眼睛——视线中,我两只手都变成脚了,我画的符咒没用。
我想,就现在这种情况下,若有人对我出手,我都看不到敌人从哪来。
我又试了几次不同的符咒,都没有成功。
于是我着急起来,我觉得我不能待在这里坐以待毙,我得出去,远离这里。
所以我起身,想走出轿门,然而,突然一股大力从正面袭来,我又跌回了轿内。
这一下弄得我头晕目眩,待反应过来,有人袭击我,我立刻反抗,虽然只看到一个扭曲的人形,但我能看到他在哪儿,我拿出毕生所学的本事跟来人见招,然而对方非常厉害,一招就给我卸了力道,还把我手反剪在后背,我顿时失去了反抗能力,感觉对方胸膛压过来,我心想完了,我的一世英名,要交代在这里了。
满心悲怆,变成了半声惊呼。
什么玩意,有东西啃我嘴。
我用尽全力挣扎,誓要那东西付出代价。
待恢复清明时,我猛一蹬腿,发现青瓷正半蹲在我旁边,俯身看着我。
我顿时放心。
青瓷来了,我脱离危险了。
我放松道:“你来了。”
青瓷嗯了一声,嗓音有些沙哑。
我看向他,发现轿子空间逼仄,他在这轿中,有些腾挪不开。
我正想让他出去舒展一下,一抬头,突然发现他嘴巴上一片红。
我问他:“你嘴怎么了?”
他闻言眼神一闪,眼睛瞥向一边:“来的路上摔了一下,磕破了,流了点血,没来得及擦。”
他说完用手擦了一下,垂目确认似的看了一眼。
我关心他:“那你赶紧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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