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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缘故的，珈音不由觉得这个时候的昱霄很可怕。不对，这个时候的昱霄才是真实的他。一个急切的，寻求他的帮助的‘孩子’。对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是最可怕的存在。

“你听我说。”珈音稳住心，半推半就地将昱霄扶到椅子边上，眼波里漾起一丝不忍，“就是被完完全全地炸毁了的意思。除了被顾盛?掳来的那些...留在黑岩星的虫，全部，死在了冲击波里。”

“就在十天前。我们离开的那天。昱霄，别想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终于，沉寂下去的脑袋终于扬了起来，“是谁做的？”

珈音下意识的就要说，是顾盛?...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里却闪现除了本不属于他记忆中的画面。

‘长官！’

‘就在我们离开不久，黑岩星就遭遇了爆炸！’

‘快回去！能救一个是一个。’

.....

是谁在说话？那个时候自己不是应该在星舰上沉睡吗？为什么会听到顾盛?和他的部下的谈话！为什么？

——“救不了的。这是宿命。”

这又是谁在说话。

这不是他的记忆，珈音明确的能感觉到，这个画面不属于他。他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顾盛?约莫是一米九，如果是自己的记忆的话，那么就不是仰视也只能看到顾盛?下巴的画面。自己完全可以与之平视。

这个画面来源是一个幼虫的。

——“我看到了，未来。”

这个虫又在说话了。

珈音想起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十二！

记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他怎么会有十二的记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虫族的记忆居然可以共同的事情，这不科学！

“是谁干的？”昱霄又问了一遍，但这一遍明显带着无可奈何，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的意味，因为说到最后已经是不成字的呢喃了。

珈音收了嘴唇，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的视线逐渐飘向了一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别的记忆，对他来说还需要时间消化。

“那，你现在打算去哪里？”珈音犹豫着开口问，毕竟昱霄他们原来的目的地是黑岩星，但黑岩星已经从虫族版图中消失了，那么他们现在航行的目标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昱霄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本来以为可以回到故乡，现在却告诉他，家，早就没有了；家人，都死绝了。

珈音蹲下身，揉了揉昱霄的头发，他能感受到昱霄的情绪波动，能做的也不过是安抚而已。

“累的话，就睡吧。”

这句话似乎有什么魔力，能够消弭内心的无限悲哀，可这魔力并不足以填补那悲伤的鸿沟，只能，勉勉强强地缝合已经破裂了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