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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已经冲到了壕沟前。

将近三米深，二十米宽的壕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一批人跑到壕沟边，戛然止步。

他们半只脚即将踏进壕沟里。

他们身子后仰着，拼命晃着双手，想让自己停下来。

他们的眼睛惊恐地盯着面前的壕沟。

壕沟至今还飘着硝烟。

土层里的倒钩铁丝网，凝固汽油弹，甚至是地雷。

不加掩饰，直接摆在了那里。

就差在上面用鲜血写四个大字——生命禁地。

冲在最前面的，是几个中年人。

在这个秋天，他们穿上了风衣，棉衣，最里面，还穿了一件皮衣。

算是比较朴素的防割裂服。

有人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壕沟边。

后面一个奔跑的年轻人停不住，膝盖在这中年人的肩膀上一撞。

年轻人惨叫着，一头栽了下去。

那中年人也被推下了斜坡，他眼睛睁大，双手拼命抓着身边的泥土，石头，不让自己掉下去。

“救命！救命！拉我一把！”中年人回头，对着附近的人大喊。

附近的，多数是他的邻居，多数是街区里经常遇见的人。

他看着这些人的表情。

有人止不住地后退，怕被他拉下去。

有人想尝试一下，他们伸出手，但迟迟不敢彻底接近壕沟。

中年人继续往下滑，下面是长着一根根倒刺的铁丝网！

下去了，可能就再也上不去了！

中年人咬牙。

求人不如靠自己。

中年人将双手狠狠地扎入泥土中。

但还是在往下滑！

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他。

抬头一看，是弗兰克。

一个喜欢把自己打扮成英伦绅士的人。

他们曾经是同学，人们总是称他为“老木头”。

他迂腐，认死理，穿着也从来没有时尚可言。

“弗兰克，救我！”中年人大吼。

弗兰克扎着马步，一言不发，用双手死死抓住这个老同学的双臂，咬着牙把人往上拉。

中年人只感觉身子一轻。

整个人像是飞起来了一般。

弗兰克好像是用力过猛一般，摔倒在地上。

中年扑到了弗兰克的身边。

同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中年人嘴里连连说着：“谢谢你，弗兰克，谢谢你！”

他双手用力，想站起来。

他想用双腿借一下力。

但那一瞬间，他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了！

他抬头。

发现弗兰克满脸鲜血，用悲恸和怜悯的表情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