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婆母呸了一口,“就算是治妇人病的,那医署里的大夫她能不认识吗?介绍个同僚来给你爹瞧病还能收咱这钱吗?咱们随便抓点子药还能要钱吗?”
一旁的稳婆撇了撇嘴,心想你当医署是人家开的呀?就你这样不拿人家侄女当人看的婆母,谁稀罕理你呀!
当然,心想说说而已,嘴上说的可又不一样,“就是,都有这样的亲戚,怎能藏着不说呢。要是她早些说,您都不用请我来这一趟,还能省一百个大钱呢。”
英子婆母瞥稳婆一眼,心想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提醒我别忘了给钱么?
产房里,英子已然没力气再使劲,孩子在肚中的动静也越来越弱,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可又不甘心,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口干的厉害,却没有人理她,任她自己在这昏暗冰冷的房间里自生自灭。
她曾一度寄希望于夫君,可如今,她死心了,真的死心了。
那个男人,什么都听婆母的,唯唯喏喏,连妻子孩子就要死了,他也不肯违逆婆母哪怕一句。
甚至不敢为她争取最后的一线生机,就这样任她躺在冰凉的床板上,熬尽最后一丝气力。
门突然开了,她努力睁开眼睛,看见红肿着眼的母亲跑了进来。
这一刻,她泪如雨下。
“娘——”女人喊了一声娘,然后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