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拖着事后一般的慵懒尾音，问：“所以沈上将，你上火了吗？”

沈上将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头也不回离开了卧室。

夜深人静。

等他带着一身寒凉水气从浴室回来时，徐清然已经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的契约缔结，对他这个承受方而言精神上的消耗有些大，他睡得有点沉，连他靠近都没察觉。

心想放几年前，要是告诉他以后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被他允许踏入自己的私人领域，甚至与他建立这样的亲密的关系，他肯定会把说出这种荒谬话的人弄死。

他没有继续在书桌边办事，而是抓起被他挂在小架子上，设计稍微独特一些的私人通讯器，打通了里面为数不多的通讯列表之一。

他站在窗边，月光撒在他眼底的银辉，凛冽如锋。

对面接通，声音混合着杂音模模糊糊传来：“廷煜？”

对面静默了几秒，语气迟疑：“可你不是说等过段时间，他投入的精力和钱财达到预测最高值再施行？”

对面人识趣的没有问他原因，只在沉吟后说：“我们调查过了，以X类为首的I类魔鬼群埋伏地点，确实就在你推测的地方。”

“无所谓。”沈廷煜语气冷冷淡淡，“阵营和荣耀，从来就不是我最在乎的东西。”

以前是，现在也是。他感受不到别人的情绪，所以只会遵循本心去做想做的事情。

“而且，那点魔鬼很快就能解决，影响不了天琴其他地方。”

“穆子在那里藏了一批军研所最新研发的武器，那是第一批，也是目前材料所允许生产的总数的九成。”

“我那么多年的阅历，知道的事情却不比你多。”

“行，我知道了，感谢你宝贵的信息。”一阵沙沙声后，对面挂掉了通讯。

徐清然好像翻了个身。

很平稳。

徐清然，并不讨厌跟他的接触。

沈廷煜心里想着，走过去替他盖好被子。

沈廷煜心跳漏了一拍，心虚地担心被他听见自己刚才在书房的那些话。

与他对视了片刻，问：“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在想你当初开口找我缔结灵魂契约这件事，算是在追求我吗？”

沈廷煜对着徐清然那双含着些许湿润的眼睛，实在生不起半点脾气。

“难道我做的，还不够明显？”

沈廷煜大半夜的又被他气笑了。

沈廷煜现在是真信了他只是半梦半醒记挂这些问题，所以才醒过来的了。

眼里倒映着的是他此时此刻软绵绵的外表，可心眼却是在凝视他躯壳底下的那道灵魂。

冷泉般的内心，初次感受到有一缕光透进来的感觉。

徐清然垂了垂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转移话题：“我那天上网查了一些灵魂契约缔结的相关资讯。”

沈廷煜还在为没有得到回应而黯然，就见徐清然扬了扬下巴说：“所以男朋友，我允许你今天上床跟我握手睡觉。”

沈廷煜原地怔愣了好久。

仿佛他刚才起来说的那些话，只是在梦游。

书房里的灯，最后被人熄灭了。

徐清然隔天再睁眼时，已经是大中午。

「嘻嘻嘻……」

「嘿嘿，宿主大大你好会啊，甜死我了嘿嘿嘿……」

昨晚它目睹了全过程，不禁感叹这简直是飞跃性的进展！

「哎哟，沈廷煜真的扣住你的手躺在你身边休息了一晚上呢！」

「这就是E型跟D型在一起之后的乖巧听话吗！」

「咳咳，统艰不拆，宿主请不要举报我工作期间偷看小黄文。」

它不说他都不知道这些事。

耳朵尖还是没忍住红了红。

没办法，抗拒不了沈廷煜那种类型的狗男人。

徐清然心情不怎么美好地走出房间，直到看见饭厅里一贯给他准备的午餐，心情终于好转。

直到偶然看见电视里播着跟银龙营相关的新闻，他才想起，从银龙总部那里拿回来的工作函还没拆。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慢慢拆封。

徐清然低头抽出了第一张米黄色镶红边的函件，上面还盖着总指挥专属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