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

徐清然送沈廷煜去医疗所，医护人员见到他还是个未定型的，就顺便帮他做了小检查。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徐清然还在跟沈廷煜吵架。

看得大家都忍不住在心里夸赞沈上将脾气是真好，简直是E型里的异类。

第36章 天性

沈廷煜挺意外。

徐清然眼睑轻垂似在思考，不发一语。

系统说：「正常人的灵魂精神最迟18岁就会定型，你这身体都快20岁，已经算迟了。」

「灵魂定型还好，毕竟这是必经过程。不过等你定型时候，连带阶级都有所提升的话，就算攻略有进展的表现！」

他觉得沈廷煜这人太奇怪了，总在诡异的时机给出反馈，根本摸不清他到底喜欢什么。

“而且定型后精神池有一定概率再往上升个阶级，你稍微努力一把，说不定可以到S呢！”军医边说边微笑点头，“S级的话，只要基础技巧掌握得够好，保底也能成为军部精英。”

“灵魂波动期要是生气得太频繁，可能会导致创伤。”

“如果到时候还没定型，出去也得多注意注意，定型前后几天比精神池升阶还折磨人。尤其定型的类型越稀有就越难受，你到时要是不舒服，记得马上去医院哟。”

热情的军医说了十来分钟，直到被人喊走才终于结束。这会儿沈廷煜手臂的伤也处理好了，他们领了药，又谢过医护人员，才一起往别墅方向回去。

沈廷煜手受伤不方便，外套只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

“精神池每提升一阶之后，再提升的最短间隔时间也是三个月。”

几秒后，他才又道：“成为E型的首要及必要条件，是定型前精神池至少达到3S级。”

这件事，他在封维当初预备定型期间听说过。

E不E的倒无所谓，徐清然关心的是另外一点。

「灵魂定型后精神池阶级大部分情况下不会再有变化。」系统回答道，「不过宿主大大情况不同，只要完成任务，阶级还是可以提升到3S。」

属于是合理规划内的任务奖励。

旋即，对沈廷煜问：“有关系吗？”

沈廷煜挑眉。

穿越以来，他从没在意过自己未来的定型。

他不会因为成了平凡的N型就选择妥协，不会因为成了E型就像明海那样四处撒泼滥杀无辜，更不会因为定了D型就包容万物以德报怨，成为善良的圣人。

想着，徐清然又说：“我不会，成为天性的奴隶。”

徐清然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底泛过一道很浅的光彩。两只桃花眼微微弯，里面有着能够拿捏世间法则的清傲与自信，那样的辉光仿佛无法被任何黑暗抹灭。

他回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

折磨他的年轻男人高高在上，如轻视蝼蚁般唾弃着他：“看到今天的新闻了吗？”

“你们这些疯了一样的E型，真恶心。”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嘴脸，跟他口中描述的那类人有多相近。

“所以得趁现在让你涨涨记性，让你体验体验，变成垃圾会有什么下场！”

他却还是那样的沉着淡定。

“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能由我自己决定。”

徐清然已经收回眺望的目光，皱了下眉说：“而且，成为E型很好吗？”

他想到现在，还有以后将伴随他一生的痛苦，叹笑回道：“不好。”

可他们永远不会理解，时刻与天性抗争的煎熬是什么滋味。

他的快乐、悲伤、平和，都是靠学出来的。

森冷、孤独、灰暗。

“那我更应该高兴。”徐清然忽道，“不好的东西，就不要了。”

他其实替徐清然庆幸，至少不需要经历这样的苦痛。

狗男人好像还有两三天就要走了。

不过他把自己给整了这么一手，回去还方便做事？

屋里开了暖气，沈廷煜身上只穿着他那件深色的贴身内衫，从背后望去俨然是个健壮的身影。但此刻这位男人，正一手摁着耳边的通讯器，另一只包扎得漂亮的手正犹豫着要不要捡起地上的杯子。

徐清然无语。

沈廷煜见状，莞尔道：“谢谢。”

“没什么，苏中将你继续。”

沈廷煜通完话从厨房里出来时，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一杯还是满的，另一杯已经见底。

刚喝没几口，却听楼梯处传来一些响动，然后看到带着一身水气的徐清然从上面下来。他身上又穿着从他衣柜里随便抓的旧棉衣，脸色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