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往几次不同，这次的通讯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被接通。

徐清然喝着水，没有率先打破这份沉默。

尾音拖得很长，听起来带着勾人的慵懒，像极了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

“沈廷煜。”徐清然这才开口，语调清和，“好久不见。”

又道：“我想，你应该不可能是因为思念我了这个理由，给我打的电话？”

“是有点事。”他回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深呼吸后，反问：“你指的，哪方面？”

“抛开精神池阶级，各方面都很优秀。”通讯器另一边的人如实回答，“包括精神力考虑，那还有些欠缺。”

徐清然像只慵懒的猫眯起眼睛：“如果我保证能把精神池提到3S级呢？”

徐清然满意点头：“所以沈上将，愿不愿意纡尊降贵，拨点时间来指导我这位苗子？”

徐清然垂眸思考片刻，理直气壮说：“这样，给你个免死金牌。”

沈廷煜气笑了。

徐清然认下了这个评价，才解释：“我今天听院长说，帝国三王子要安排陆诚过来，负责带我后续的几个学习项目。虽然我不知道银龙营的人怎么想，但我也想试试金翼的人和环境。”

想着，他又说：“其实不一定得要麻烦你，要是你底下的人比如谢南钧之类的有空，也行。就当记着一个人情，以后你要是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杀人放火我都能答应。”

对面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

徐清然：“？”

他瞬时沉默，许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是打扰你，进行什么和谐运动了吗？”

沈家书房里，沈廷煜闭着眼睛缓了半天，才又用力睁开。

多亏了明海那一击，让他本来就问题重重的精神池又雪上加霜。这段时间又被某个高高在上的总司令强行安排超额任务，他刚刚洗完澡想去取抑制剂的时候一不小心，还昏迷了过去。

许是经过一小会儿的休息，沈廷煜身体剧烈疼痛的情况稍微得到了缓和。

格兰蒂斯军学院的教学请求，他已经推迟几个月，也是时候过去了。

沈廷煜看了眼书桌上，电脑屏幕里停留的邮箱页面。

不过，让徐清然欠下他人情这件事，听得他有点心动。

“你精神池的毛病，就没有根治的办法了？”沈廷煜刚注射完抑制剂，就听见徐清然略带迟疑的询问。

徐清然：“？”

这种星际未来的背景世界，还能扯上玄学？

徐清然推开门开始往宿舍方向回去，心想原来如此。

据说D型人定型前的征兆，是什么性格温和柔软，会变得没什么脾气，还有散发什么神性光辉之类的。反正他试着往自己身上安了一下，再综合他不久前还把几个人打得差点生活不能自理的情况，他理所当然地把自己从成为D型的可能性里摘除。

沈廷煜闻言，回道：“好歹毒的诅咒。”

他垂眸笑得没什么感情，说得斩钉截铁：“我就算病死，也不可能和一个D型绑定一辈子。”

这很符合沈廷煜的性子。

隔天，徐清然跟同班级组的学员开始了新的课程。因为存在误伤等需要更辽阔学习场地的情况，所以这项课程需要再搭飞机去往同星球的另一座大陆。

懂得较多的封维告诉他：“这里叫玲珑城，你现在看到的只是这座大陆的一部分，底下其实有个很大的地下基地。”

徐清然跟着专业的指导员，开始接触用以跟外星物种战斗使用的枪。

不仅仅是他，同班级组的每个学员都难以适应。

另一边，陆诚是在三天后抵达的学院基地。

办公室里，院长看着办公桌对面坐着的两尊大佛，一尊脸色阴沉到极点，另一尊脸上仍是挂着不失礼貌的微笑，强大的气场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陆诚没有说话。

“他后来看了入学考核的录像，相中了一位学员的能力，希望能把他提到我的教学组名单里。”

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沈廷煜微笑回答：“是一位叫做徐清然的学生。”

沈廷煜轻笑一声，面不改色回道：“是。”

办公室里的气压降到极点。

不过很显然，他今天没有想再跟他装下去的打算。

陆诚看沈廷煜越发不顺眼，对他说：“这件事原本就是我们银龙先说好，不可能你们金翼一上来说要人，就能直接带走！”

椅子上的人，反应却不咸不淡：“我只是给当事人提供多一个选择，以及向院长传达金翼营的一个想法。”

“毕竟教学，挺讲究缘分。”

他想到徐清然被‘骗’到沈廷煜家就窝火，冷笑一声：“不强求？”

架吵着，好像突然变了味：“话都说得好听，仗着人家单纯善良好欺负，就以各种看似合理的理由先把人骗到家里，再慢慢展露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