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见到来人，眼里瞬间升起见到宿敌般的斗志，又恨又期待：“好久不见，帝国金翼营的沈上将。”

他就知道，这种只想击杀目标不顾旁人死活的事，只有沈廷煜这狗男人做得来。

“规矩什么的，对E型来说都只是摆设。”

明海几年前，也是被抓进2号塔的E型重犯之一。

后来他发现了，明海跟一般的E型者不一样。

再听见这个名字，已经是前段时间他越狱的时候。

徐清然都还没捋清俩人之间的恩怨，就见到他们握着近身搏斗用的短刀，凶狠打在了一起。连向来温和克制的沈廷煜，都敛去嘴边笑意，眼泛红光，厌恶与排斥的怒火誓要将对方撕碎。

两道携着精神力的刀刃碰撞时，震慑出的精神力场犹如横扫而来的飓风，惹得周围飞沙走石，草树晃荡。还压得他这个凑得近的低阶精神池围观者，心脏阵阵不适。

徐清然问它：“那个明海是什么人？”

不管沈廷煜还是明海，他们每一刀都是冲着对方大动脉去的，眼底的杀意就没藏下过。精神力的碰撞一次比一次凶狠，对比之下才明白，这两个人先前面对他时都只是挑逗，还没到真要下杀手的地步。

他还得谢谢这两个人把他想得那么柔弱了？

明海被揍得蜷缩在地，沈廷煜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眼底的冷厉裹挟着沉重的倦意。他掏出了身上佩戴的精神力枪，想无视帝国死板的规矩，把人当场击杀。

然而不等他扣动枪支，躺在地上捂着伤口边吐血边大笑的人突然掏出一枚小型机械。随即摁下了按钮，沈廷煜动作猛地一顿，精神池里顿时传来炸裂般的嗡鸣，一时间遏制了他精神力的催动。

他弯腰去捡地上的刀子，呵呵低笑：“所以我才说，上将你当年选错了离开恶塔的路啊。”

一抬头，却发现原本在远处围观的徐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前，在他迟疑之际一脚踹掉了他手里的武器。

“不好意思，你现在想杀他，还得先经过我同意。”他面无表情把话说完，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脚，直接把人踹下山了。

底下黑漆漆一片的树林，可视度不高。

沈廷煜从明海按下那奇怪机械开始，注意力就变得涣散，连视觉也受到影响，抬眼望去都是重影。直到徐清然叫了他的名字，意识渐渐回拢，慢慢能够听清传到耳边的话。

“你追下去，他说不定都已经走了。”

沈廷煜看着他，眼中被月色朦胧的温柔，不知有几分真假。

徐清然难得见沈廷煜提出要求，迟疑道：“那得看是什么事。”

话音刚落，徐清然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来自另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就压到他身上。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对方结实的腰身，错愕中听见回荡在他耳边的轻语。

沈廷煜已经十来天没怎么合眼了。

回家途中正好又遇见被帝国正在通缉的明海，一番搏斗下来，几近透支。况且还遭遇他的暗算，惹得前段时间才稳定下来的精神池又开始紊乱震痛，估计下一支抑制剂的使用时间还得提前。

半晌静默，徐清然却忽的往他腰腹用力揍了一拳。

沈廷煜轻轻皱眉，没让喉咙里的那声闷哼溜出口。

徐清然还记着刚才的事：“我记得刚才有人一见到目标就眼冒红光，恨不得连我也一起杀了。”

说完又挨了一拳。

某人真的是趁他反抗不了的时候，使劲撒气。

“嗯。”沈廷煜应了一声，尾音托得有些长，“我会赔的。”

夜晚清凉，鼻尖还能嗅到到徐清然身上那股，跟他本人气质很相衬的清淡香气。甚至每个呼吸间，都能感受到从他灵魂深处微微散发的精神力气息。

也是奇怪。

气氛安静间，忽然又听怀靠着的人开口。

第25章 撒气

几个呼吸后，才回答徐清然的疑问：“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精神池创伤，分为两种。

比如原来的徐清然就有类似的症状，但他还不至于严重得精神失常错乱，只情绪上比较脆弱敏感。这种先天性如果不是太严重，就不会被归类为残疾，需要小时候吃药调理配合，直到池子稳定。

有可能是自身环境突然发生极大变故，精神与心理上无法接受，最终内创失常。又或是遭到袭击等外在因素，直击性伤害。这类型的创伤目前还没有完全治疗方策，要么就承受，受不住的都被流放到了恶塔。

他之前进去时，接触下来觉得那里的工作人员包括监管和塔长都挺正常。但除此之外，整个环境都透着一种诡异和不合理，不管收押制度还是刑罚规则，以及那个充斥着血腥的斗场。

沈廷煜呢喃道，像是对这个词怀有许多复杂的情感。

恶塔早期创立，确实是为了关押与惩罚罪犯。

于是，开始找寻新的乐趣。

后来能够让他们宣泄的罪犯不够了，恶塔又开始拓展。

它位于天神系，主管权就在王室手中。

每天来去的人那么多，除了他们自己，还有谁能知道他们的冤枉？

也代表着恶欲与恶念，人性的恶。

徐清然听完，默默做了个总结。

“斗场，也是他们搞出来的娱乐活动？”徐清然又问。

美名其曰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