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安找人以他名义送了丧礼用花圈,徐清然今天干脆订来了一辆卡车的白花,花堆中间还放了张徐清安的黑白照,比起之前的场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清安假借他名义雇人到订婚宴哭丧,他今天就请了专业唱戏的。
他还额外请了书法家,给徐清安亲笔写下对联当作贺礼。穿着精致唐装的礼物派送人,一人端着一个卷轴,表情管理非常到位地走到徐清然身旁。
上联,
下联,
横批,
全场一片寂静。
只剩下唱戏和敲锣打鼓的还跟过年一样,吵吵闹闹。
徐清然对着他,弯了弯眼睛。
“上次你说,我给陆诚寄遗书,闹上吊,闹你订婚宴是吧?”
再抬眸与他对视时,眼底已不见半点笑意:“那么喜欢自导自演,找人闹场?想体验,我今天高低让你体验个够。”
场上的宾客没想到他真动手,纷纷捂嘴惊呼。还有被吓着的宾客下意识就想逃离这是非地,却被徐清然转身砸向桌子的动静给吓着了。
餐具摔碎一地的同时,成功阻止了宾客们的慌乱逃窜。
冷淡的语气,有种不顾所有人死活的疯批感,好像他们要是敢走,他就敢在身上绑着炸弹,跟他们和整栋楼的人同归于尽。
陆诚见徐清安捂着腰猛咳嗽,表情痛苦,着急上去搀扶。
“我知道你向来任性,但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可怕!清安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真的对他动手?!”
“我就应该在知道你们两个人,于我生日这天背着我上床的时候,把你们的三条腿都打断。”
原本还在担忧的群众,慢慢升起了吃瓜的心。
没等他回话,徐清然又望向徐清安,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怎么样?我今天自己安排的,档次是不是比你之前的小手段要高得多了?”
徐清然眼睛微微侧移,斜视着他:“真以为你陆诚是个什么人物?”
“亏你还是银龙营的第一上校,却连基础的判断能力都没有。”他无声扬起唇角,直勾勾望进陆诚眼睛里,专往他痛处扎,“还不如金翼营的沈廷煜。”
但最叫他难受的,是徐清然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嫌恶得陌生,悄悄刺痛着他的心脏。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和徐清然之间的情谊终究是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再难修复。
“不过,往后开始,你徐清安办的任何一场宴会,我都会参与到底。”
力气重得仿佛要将他下巴卸掉。
这次陆诚没有立刻扶住他,语气低沉询问:“……清安,这到底怎么回事?”
徐清然闻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洗出来的相片,像撒纸币那样往空中一丢,天女散花般落地。靠得近点的吃瓜群众,完全能够看清,照片里正是依偎在床上的徐清安与陆诚。
被徐清然捏在手里的最后一张,正好还拍到了床边柜子上的时间,上面有当晚日期。
“哦?意思是你们在交配的时候,房里还有第三个人在场,替你们当摄像师?否则,这些照片都哪里来的?”
他当初匿名给徐清然送去的照片,明明是点开看了即销毁的模式,他是从哪里打印出来的?!
破解任何不带智能的系统,对它来说都是小问题!
却被陆诚拦下。
听起来,倒更像是在为徐清然考虑。
陆诚抿着嘴:“你打不过我。”
刚才替徐清安挡下攻击时,他从武器上感觉到了从徐清然身上传来的精神力共振。以他跟人锻炼交手的经验,那样的力量,起码是精神池在B-A级之间的人才会拥有。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弱小,所以才总是对他放不下心。
突然意识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以前总跟在他身后需要被保护的徐清然,已经悄悄长大。甚至不再会用仰慕和充满爱意的目光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剩下无情的憎恶。
恍惚间,仿佛回到往昔当年。
徐清然前世,也曾遭遇过各种各样的狠人对手。
要么踏着鲜血迎向胜利,要么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拦在徐清安面前,泪水说掉就掉:“你们别吵了,也别打了!”
年芳四十,外表年纪像个二三十岁漂亮俏姑娘的小妈哭得梨花带雨,抬眸间就惹来万众同情。
“你们也不要怪这个孩子,被夺走一切的他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我!”说着,巍巍颤颤跪下,惹得群众又是一阵惊呼。有些较为年长的,看向徐清然的眼神多了些许批判。
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显然是想趁机替他们自己和徐家挽回形象,转移注意。
半晌,轻笑开口:“阿姨,你确定你要向我道歉的,是这件事?”
“又或是,你趁着勾搭我爸跟你出门时,找人闯进家里,杀害我妈?”
徐清然微微笑着,低头像是在看蝼蚁:“我想想,你需要道歉的事情挺多,但没有哪个是你刚才说过的呢?”
不知是在惊讶徐父他们的丑事,还是为徐家的名声担忧。
就像是,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真相。
另一边,后妈娇滴滴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清、清然啊,阿姨知道你很气我和清安闯入你的世界,但你也不能这么冤枉我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