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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三一个花瓶
逼仄狭小的地下密室通道里,淮年和阎朔二人无法并肩前行。他们只能一前一后地走动。阎朔自主地担任里走头阵的责任,出于安全考虑,阎朔提议:“跟紧我。”
淮年说好。
他答应得很乖很懂事,但由于之前和他搭档干活时的经验充分表明了这小孩可能是个调皮的,再加上阎朔不能确定节目组的暗算何时会出现。他思忖两下,在黑暗里摸出衣兜中早就准备好的绳索。
“牵着。”他言简意赅地说。
淮年一看到阎朔架这势就会想到遛狗的场景。
“不要。”淮年立刻拒绝,挥开绳子,精准无比地捏住了阎朔的衣服,“我只牵这个。”
干嘛让他牵绳子?阎朔是以为他是城市街道上会走丢的小朋友需要时刻拴着防走失的链子,还是把他当路边上的小狗了?
淮年紧紧攥着阎朔的衣服,配合他表演:“我牵好了,阎朔哥,继续走吧。”
阎朔沉默地将递出去的绳索缠绕收回,长长的一节绳子变成小小一团,重回他的衣兜。他迈开长腿走出去,每走一步,衣服上都能传来对方牵着他的力道。
小心翼翼,紧随其后。
“好牵吗?”阎朔低声问。
淮年敷衍地点点头,意识到对方走在前面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后,他出声解释:“哥,好牵的。”
他觉得自己刚刚应该问阎朔把那绳子要回来,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绳索打个结,做个圈,套在阎朔的身上。
他走在后面,牵着阎朔。
这才是真的好牵。
阎朔走在他的身前,叫淮年幻视一些猎犬的模样。
男人走了几步,谨慎地停下脚步。
他感应到不正常的气流,在一阵诡异的强光闪烁起来之前,阎朔已经本能地反手牵住了淮年的手,把他一把揽在身后。
淮年倒是不怕,一下就看清楚这强光是从一侧墙壁上发出的。
他们应当是走到了节目组提前设计好的位置,脚下踩到某种机关,触发了这一旁的设计:一整面他们刚刚走过的漆黑的墙壁突然变成了透明的玻璃,玻璃之中,幽灵饿鬼模样的东西正在肆意张扬。
淮年从没玩过鬼屋,现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企图看穿这背后的把戏。
他不说话,阎朔还以为他害怕。侧头余光望他一眼,借着忽明忽暗起伏的鬼火,稍稍把淮年的面庞看清楚。
莫名的,反牵着淮年的手紧了三分。
淮年不解,转头看向阎朔,由于身高差异,他得微仰着头跟阎朔讲话。
“阎朔哥。”
“嗯?”
“疼——”淮年娇气地讲,被紧握着的手动了动。
阎朔这才反应过来,他绅士地说着抱歉,将淮年放开。
淮年笑着说没事,心里在想:这大胸哥也害怕鬼?不然刚刚紧紧攥着他做什么?疼倒是不疼,他就是纯纯不习惯被人这样拉着。
淮年打量了下眼前的鬼墙。
这一部分他没在原著里看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来回观察了下,淮年立刻捕捉到墙内的古怪。
“那有东西。”
墙内的一处骷髅架子上挂着一件与当下时代不同风格的外套,外套里一本泛黄的,被皮质材料包裹着的小册子露出了边角。
“会不会是线索?”
若不是淮年指出,阎朔都没察觉。
淮年的观察力好得出乎他意料。
他低头看了眼少年,模样单纯,一脸无辜,好似发现这个细节只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阎朔收起思量,开始考虑如何进入墙内得到那册小本。
他发现两人身后的实体硬墙上存在着一处挂画机关,需要让使用者将混乱的画给还原才可。
阎朔看向淮年。
淮年立刻声明:“阎朔哥,靠你了,加油哦!”
阎朔:“……”
淮年:“你知道的,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笨蛋。”
动脑子的事情千万不要喊他,他这人一坐在教室里就犯困,一写题上帝就发笑。淮年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当个行动派。
比如,直接一拳把对面所谓的鬼墙给砸碎。
管他什么机关鬼关,拳头就是硬道理。
他就不信用蛮力拿不出那小册子。
淮年在心里对此种办法跃跃欲试,漂亮小拳拳蠢蠢欲动。
系统警告他:「又想吐血了?」
淮年:「哎呀~讨厌!」
系统:「宿主,由于你现在已经习得了两门新的功法,在世界融合度彻底完成之前,我个人建议你不要再尝试触碰法则底线,最好也不要随意使用内力。」
淮年头一回听系统这么严肃认真提醒他。
他长长的眼睫扑闪两下,发现一个关键性问题。
「系统,你什么时候变成人啦?」
‘我个人’这种说法听起来很微妙。
淮年觉得,作为一个系统,用‘我个机’或者‘我个统’的方式来陈述可能更为恰当。
系统:「……」
它真是好心做了驴肝肺,白白多嘴。
得。
从今天开始,它就是林心如关水龙头——心如止水。
绝不再多管宿主一点闲事!
淮年刚才的反应虽然有些脱线,但他还是把系统的话听了进去。
在这整出吐血实在没必要,更何况,他又不着急出去。本来他的人设就是花瓶小废物,跟他一块做任务,耗时长,难通关,被拖拖后腿也是正常。
想清楚这点,淮年便不再着急,任由阎朔一个人去折腾解谜的事,自己一张脸快要彻底趴在鬼墙上,大眼睛时时刻刻好奇地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老实说,阎朔也不擅长解谜。
他盯着面前的壁画,少有地进入束手无策的状态。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无收获。
淮年倒是观察出一些好玩的东西。
“这些鬼身上穿的衣服都好特别。”淮年没在现实里见过有人穿这样的衣服,他回头往墙壁上的挂画看了眼,“还有点像嘛。”
阎朔追随着淮年的目光来回探看了一番,脑中灵光一现,终于在万千思绪中捕获到些许灵感。
他尝试着根据鬼墙里鬼影上的衣服修改拼凑壁画的纹路。
上手以后,阎朔发现这机关就是个特别版本的华容道。有一块小壁画是可以摁进墙壁里隐藏起来,以此腾出空间路径使得其他壁画小方块能够跟着变换位置。
在这基础上,阎朔很快解开了机关。
“啪嗒——”
某种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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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备发出巨响。
下一刻,淮年和阎朔眼前的鬼墙消失得一干二净,那犹如玻璃一样的存在向下退去,隐藏进地面里。鬼影也跟着消散,两人面前只剩下空荡荡的一处隐藏房间。
房间骷髅身上,藏着书册的破损外套正安静地挂着。
淮年毫不犹豫就要上前去拿,阎朔拉住他:“小心。”
“可能有危险,我先去。”
“阎朔哥,你就不怕危险啦?”淮年笑着拍开阎朔的手,“没事的。”
他怀疑他才是这狭小空间里最大的危险。
阎朔怔愣在原地,淮年出于好奇,上前一步伸手就把那册子捞了出来。
道具组做这玩意儿做得实在用心,搞得淮年上手一摸掌心全都是灰,就连鼻子里都吸进灰尘,他整个人被呛得直咳嗽,生理性眼泪都挂在眼角。
“咳——”
这都是什么千年老灰灰啊!
淮年伸直手臂把本子举远了些,临空甩了甩灰尘,确认这东西比刚刚干净了点才拿回来。他随手翻了下,这是本日记。
淮年把这东西交给阎朔。
阎朔接过,借着昏暗的灯光认真翻看起来。
淮年:“怎么样?有出去的线索吗?”
阎朔摇了摇头。
他把小册子收起来。
“我进屋子里找找。”阎朔讲。
淮年:“我陪你。”
阎朔:“不用。”
他看了眼地上几不可见的印痕。
“你在这站着等我。”
屋子里的灰尘定然比本子上的还多,若是翻找起来,阎朔觉得身边的人又得被呛哭。
他为人利落,说干就干,衣服领口往上一拉遮住嘴鼻,动作迅速地在空荡房间里翻找。
最终,阎朔在一个骷髅身上摸出了被塞在骨头缝隙里的钥匙。
一把钥匙一把锁。
既然有钥匙,那就代表了这一处有能打开的地方。
阎朔摸索着,就听淮年说:“哥,在这。”
他整个人被灰呛得不行,鼻子痒呼呼的,嗓子也难受,开口说话时嗓音都不对。
阎朔赶忙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快步到他身边,抬手帮他轻拍着背,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淮年身上。拉链一拉,领口朝上翻,淮年脸小,衣领遮住他一半面孔。他人也小,穿着阎朔宽大的衣服,那模样意外像个小孩。
也不知道淮年多大,阎朔觉得,就算按年级来看,他也应当只是个小朋友。
而就在刚才,他竟然对着这样的小朋友起了不轨之心。
阎朔唾弃自己。
“不是叫你在外面等着?”开口时,他的语气满是无奈。
淮年不好讲自己突然有了尿意,很想快点出去嘘嘘,又嫌阎朔一个人摸索速度太慢,干脆就上前来,一掌内力打进墙里,绵延不绝四散而开。在他的控制下,那些玄妙的力量如一道一道银丝,蔓延开,侦察着。
轻而易举探出机关位置。
他拿出对系统的那招。
“我也想帮忙嘛。”淮年的小手从阎朔那宽阔的外套袖口伸出来,两掌合十,对着阎朔作出拜托的姿态,“莫生气咯~”
“没。”阎朔知道自己的外貌看起来是很容易生气的类型,说不定是他刚刚表情太严肃才叫淮年有这样的反应。他努力地控制着面部肌肉,试图让自己的面庞柔和一些,“我没生气。”
淮年盯着他那张快要失控的脸。
行吧。
好人哥,不愧是你。面部都要扭曲了,还能跟他说没事。
“阎朔哥,你试试钥匙。”他拍了拍面前的墙壁,“应该有机关能开锁。”
阎朔把他护在身后,自个上前摸索,砰砰敲了半天,果然有一处砖块弹出,锁眼立现。
“咔嚓——”
泛着铜锈的锁插入孔眼之中,随着阎朔的用力扭动,两人面前的墙壁开始缓缓打开,一处狭窄的台阶通道出现在二人眼前。
淮年与阎朔对视一眼,即刻朝上走去。
“淮年!”是闻嘉的声音。
他顺着那声音看去,闻嘉狼狈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朝着淮年扑过来,“你没事吧?”
淮年正要闪躲,阎朔走上来,一只手臂直接拦开快要抱上来闻嘉的身子。
闻嘉顿住脚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阎朔收回手。
“你们刚去哪了?”闻嘉问。
淮年一心想嘘嘘,扭头看向阎朔,冲着他说:“阎朔哥,你跟闻嘉解释,我要去办点急事。”
他说完话就转身往一旁的小树林走。
闻嘉叫住他:“你去哪?”
淮年对着他可没有演戏的必要,“上厕所,咋,你要一起?”
闻嘉:“。”
他暂时没这个需求。
“那你也别走远了。”他讲。
淮年摆摆手当作回应,猫着身子蹿进林子里。
闻嘉和阎朔两人对站着。
闻嘉莫名觉得有些尴尬,想着干脆跟淮年一起去上厕所算了。他脚步刚迈出去,阎朔就挡住了他。
“去哪?”
闻嘉:“我也上厕所。”
阎朔:“等着。”
闻嘉:“……?”
“我先跟你解释。”阎朔讲,“你不是要听?”
闻嘉瞧着阎朔那张阴气十足的凶相脸,脖子一缩,摇头道:“不用了不用了。”
淮年刚刚是怎么和这位阎朔先生待一块的?
就淮年那小身板,比他还弱鸡。
闻嘉低着头,悄咪咪抬眼打量着阎朔。阎朔注意到他的目光,平静地看过来。闻嘉浑身一抖,不敢再乱瞅。
淮年好可怜,跟阎朔一起被困半天。
哎。
要不是为了保护他,淮年也不会经历这种事情。
闻嘉难得多了几分良心。
淮年可能真的喜欢他。但两受相遇是没有未来的,他也没有做好当攻的准备……事已至此,他倒是可以对淮年好一些。
闻嘉正把淮年想成被迫待在黑老大身边的小可怜,脑海中剧情翻飞。等淮年嘘嘘完出来,他看清淮年身上的衣服才察觉到不对劲。
淮年上完厕所,也觉得阎朔这大衣服有点碍事。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拉拉链,准备脱下衣服将外套还给正主。
阎朔摁住他的手:“不用。”
“你穿。”
在此之前,阎朔不懂小区里某位养博美的阿姨为何每天都热衷于给自家小狗穿衣服。可他现在好像有点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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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穿着属于他的衣服的男孩,阎朔眼眸微暗,过多的心情全都藏在寡言之间。
淮年听阎朔这样说,严重怀疑他是懒得自己拿外套,故而把他当作行走的免费衣架。
哎,穿就穿呗,谁让他是炮灰。
淮年扯了扯大大的外套,露出自己下半张脸,望着闻嘉和阎朔:“所以,我们现在做什么?”
“任务好像完成了。”闻嘉拿起出发前林乔给的单子,对照了下他目前手里有的东西。
“好耶。”淮年打了个哈欠,“可以回去睡觉啦?”
阎朔嗯了一声。
淮年听后,迈开步子就往回程的方向走。刚走两步,脑袋就涌起一阵昏沉沉的眩晕感。他脚下一软,眼前瞬黑。
闻嘉走在他身后,看他身子一晃,吓得哎呀一声,正准备伸手去搀扶,阎朔就已经抢占先机。
“怎么了?”男人问。
淮年也不清楚。
“没事。”他觉得自己就是没吃饱,低血糖,饿得。可奇怪的是,他转头看向阎朔,浅淡幽深的月光下,他从男人身上品出了点食欲。
诡异。
这又不是沈虞那个双椒兔。
阎朔若是一顿饭,那就是老头爱吃的梆梆硬的酱骨头。
他别是饿傻了吧?
淮年抬手想推开阎朔扶着自己的手掌。然而,肌肤相碰的瞬间,一股微妙的暖流顺着接触的地方涌入淮年的体内。
紧接着,他的眩晕感减轻,甚至有种吃上东西的感觉。
介是嘛呀!森么情况!
「系统!」他愤怒大喊。
系统没吱声。
「统宝~」他改为矫揉语气,「全世界最好最好的统宝~」
系统:……闭嘴。
系统: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随意使用内力?
淮年:人家错了嘛。
立刻道歉,下次还敢。
淮年:怎么会这样?之前就没这种情况。
系统还没解释,淮年就灵机一动:是不是新功法的问题?
系统:算你还有点脑子。
系统:那功法能助你在迅速提升能力,但同样,消耗也会带来副作用,必须通过某些手段才能补充回来。
淮年眼睛一亮:卧槽!
这不就是武侠小说里那种危险至极的邪门歪道嘛?若练此功,必先自宫!啊——不对!该是若练此功,必先坠入魔教,走上不正之途。
好刺激,好武侠,他好喜欢。
「什么手段?」淮年问,「一般这种时候是不是该吸收一下别人的内力?」这话听起来,他自己都觉得自个像什么千年老妖怪。
系统:「……不用。」
真要到吸收那一步,它怕宿主得知‘吸收’的步骤直接被原地吓死。
淮年现在的情况是受口口功法影响。
由于目前位面的主角团并不存在内力,所以世界法则自动更改了转换规则。
他能靠跟主角团肌肤触碰或更深入接触后收取的对方情绪反馈作为补充。
系统:「总之,你多跟主角团接触接触就成。对你有帮助。」
淮年:「得叻!」
年年不懂为什么,但年年想变强。
“哎呀。”淮年故技重施,握紧阎朔的手装弱,“阎朔哥,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再——”
他想说再扛我一下,好借机让他扒拉着阎朔的手,把阎朔当成充电宝,缓缓劲,舒舒心。
哪知道话没说完,阎朔直接把他打横抱起。
一开始,淮年嫌弃这姿势太娇弱,可当他几乎整个人都靠在阎朔胸膛前,感受着那源源不断传递而来的能量时,他便再也不知道嫌弃二字怎么写了。
嫌不了一点。
大胸哥开心就好!
淮年麻溜地伸手搂住阎朔的脖颈,半个脑袋从阎朔宽厚的肩膀上露出来,一双眼瞅着走在后面的闻嘉,那模样在闻嘉看来,就像是被人抱在怀里的动物小崽崽,突然探出脑袋,用圆乎乎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对视之间,小动物咧嘴笑了,喊他:“闻嘉,你快跟上。”
逐渐和快步流星抱着淮年往前走的阎朔拉开距离的闻嘉:……
“来了。”他答,认命地迈开自己两条腿,发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11路公交车,脑子里盘旋着无数个问号。
不是,这两人刚刚究竟在密室里发生了什么啊!?怎么就抱上了啊!?
————————
小年:靠谱电宝,你人真好。
大哥:见色起意,我心有愧。
谢谢姨姨们担心!口口大法尺度差不多就到这!毕竟不在花那个市!相当于大招蓄能后要补蓝~别的没啥debuff啦!最多跟大纲结局有点关系(如果大纲没被我写歪的话。
第32章
三二个花瓶
*一更
走了约十分钟,淮年整个人彻底缓过来。身体上的不适消失,肚肚里也有淡淡的饱腹感。
他神清气爽,只觉得这口口大法虽然有副作用,但效果着实不错。
就目前他这状态,起码得在家里大睡八小时,吃饱喝足才有。
“阎朔哥,我好多啦。”人逢喜事精神爽,淮年对着阎朔开口说话时,语气里都透着欢欣喜悦。
装花瓶撒娇秘籍之一:讲话时最好带上一些语气助词。
对这一招,淮年已经信手拈来,熟的不能再熟。
他现在心态极好,甚至有点以往练功的劲头。既然决定要做一件事,那就把它做好做精做到拔尖。
这便是要当天下第一的少年所拥有的魄力!
“哥,你放我下来吧,刚刚辛苦你啦。”
阎朔沉吟不语,抬头望了眼前方的路。
“不辛苦。”他说,“快到了。”
六个字,没一个字在回答淮年刚刚提出的落地请求。
淮年:大胸哥,我真的栓Q。
阎朔既然不放他下来,淮年也不强求。反正一会手酸腰疼的又不是他,嘿嘿。他调整下姿势,在阎朔怀里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打着哈欠。
“阎朔哥,那我睡一会哦?”
阎朔抿了抿唇。
他没想到少年能够如此信任他。
就要这样在他怀里睡着吗?
迟疑间,淮年已擅自做主:“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脑袋一歪,靠着阎朔的胸口,毛毛躁躁一颗头就在阎朔胸前来回挪位,就跟睡觉时适应枕头一样。
等他挑到合适的地方,他再次连打好几次哈欠,闭着眼,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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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就睡着了。
实在不怪他嗜睡,全因口口大法副作用上来以后,靠近阎朔,淮年就觉得舒服。
古人云饱暖思。淫。欲。
淮年现在又暖又饱,淫。欲思不了一点,困意也躲不开。就跟吃了十斤碳水以后,胃部疯狂消化,导致大脑供血不足,身体本能地进入困倦状态。
没一会,淮年的呼吸就平稳起来。
他睡得安静,闻嘉在后面旁观得心惊胆战。
淮年这样对待阎朔就不会被阎朔直接丢出去吗?!
闻嘉不敢想。
弹幕也不敢想。
【宝宝,我的宝宝,好小一团!!】
【天杀的人贩子我见到淮年第一眼就知道他该是我老婆!】
【这体型差,老天爷你还要不要我活啊?!是想我嗑死在原地吗?】
【阎朔:我不仅仅是个哑巴,我还是个聋子。什么?放下?我听不见。】
【嗷嗷!延年益寿也好嗑!】
【不是……你们家没正常人了吗?谁给取的cp名!到底行不行啊!】
“对!”李花看到这条弹幕时,颇有同感地感慨,“这cp名不行啊!”
李花同学半夜没睡着,失眠。本来想打开淮年的直播频道催眠,顺手给淮年做做数据。哪知道节目组半夜搞偷袭,来了一堆什么破任务。
嘉宾被搞醒,他们这些实时追直播的观众也被搞醒,还被那些神乎其乎的鬼怪特效吓得半死。
当刚刚淮年一行人第一次在地面上瞧见白影时,李花直接整个人就清醒了,反手就是往床边墙壁啪嗒一摸,砰地一声打开家里的大灯。
仿佛只要她家的灯开得够亮,就不会有乱七八糟的脏东西穿过她的手机来到她的面前。
继续看直播时,李花都做好了被吓到尖叫的准备。谁曾想她第一声高分贝尖叫发出时,不是在白影闪现的瞬间,也不是淮年和阎朔突然从镜头前消失掉落的时刻,更不是后来他们二人在逼仄空间里遇到鬼墙的画面。
而是当她看见淮年和阎朔互动,两人对话叫人浮想联翩时——
“啊啊啊啊!!”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她是什么很好的人吗?!给她在综艺直播里看这个?!
有了之前嗑‘北年之约’的经验,李花这次很熟稔地切到微博开始搜索淮年与阎朔的二人微博。
很快就发现了一波同好。
大家连超话都没有,就聚集在一条微博下面讨论,最后还是有好心人开了一栋豆瓣论坛楼,大家才转场一起吃饭去。
[我十八倍放大!拿我前男友的命发誓!阎朔哥当时绝对是硬了!]
[不硬不是人。]
[要是小年这样坐在我的身上一直乱动,omg,只要想想我的幻肢就不行了。]
[就那小腰,那身板,那声音~淮年!你糊涂呀!但凡入行去拍个双男主耽美剧,你岂能不红?]
[没事,现在当我老婆也不迟,诶嘿,诶嘿嘿嘿。]
[发现小年在闻嘉面前就很可靠,但是遇到阎朔就变成了娇气小笨蛋。这波操作,有没有人磕到?]
[怎么了?我们宝宝对着自己老公撒撒娇怎么了?你有意见?]
[好喜欢地下室那一部分……也好喜欢小年担心阎朔的时候!双向奔赴yyds!
]
[家人们,来问题了,所以我们的cp名叫什么?]
[都取一个字的话,延年益寿?]
[草!这名字我可不敢嗑!]
李花思来想去,把阎朔和淮年的名字在脑海里来回念了好几遍,最终尝试着在热议近百楼的帖子里回复:[叫粘粘糖怎么样?感觉很符合两个人的气质~今天总是在贴贴!而且名字念快了也有点像这两个字的发音!]
这条消息一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李花就获得了十个赞,不少人都在她这层楼里回复:可,好,妙!
李花被这热度吓到。
好奇地在楼里问:[哇,大家都不睡吗?都是夜猫子?]
有人回答:[我年纪轻轻的,cp还没做,我怎么睡得着!]
李花笑得不行,迅速地跟着大部队一起建立了粘粘糖的超话。和‘北年之约’不同,阎朔是素人,在此之前没热度,也没微博,被吸来的cpf没地去,除了关注超话外就是follow淮年的微博。
同时,闻嘉也有不少粉丝来关注淮年。今天晚上,淮年维护闻嘉,一把推开他的动作几乎在闻嘉的粉丝群里转个遍。
懂得紧跟时事的营销号已经开始现写推文:花瓶or钓系?论淮年在综艺里两面性!快来投票选出你所想的正确答案吧!
没看过节目的熬夜星人刷到这消息时好奇地在评论区问:这是什么新上的恋综吗?怎么没见过?
小有体量的淮年粉丝答:这是我们恋爱吧第五季之孤岛求生篇,宝宝要不要来看看?有免费的全员直播视角哦!这里还有一些小年的直播片段,入坑不亏!
淮年粉丝还给自己取名年糕。
年糕们主打一个先把路人骗进来。骗一个杀一个,骗两个杀一双。
反正直播都是免费的,进来以后看看他们可爱的年年宝宝怎么啦?如果不喜欢求生的内容,那就来我们年年宝宝的个人专属直播间,只需要六块钱!就带你体验在孤岛看恋综的快乐!六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何小米就是这么一个被骗进来的可怜人儿。
作为一个第二天还要上班的卑微社畜,她再加班三小时回家之后仍旧毫无睡意,躺在床上刷手机消磨时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把白天为公司做牛做马失去的时间给补偿回来。
她在网上闲逛,当真信了年糕们的话,跑去看了《绝处的我们》这档综艺,还专门为淮年首充六块,点了‘只看他’。
她一边拿手机放直播,一边用ipad补之前的内容。
先入坑粘粘糖,又掉进北年之约里,最后在黑粉的科普中得知了淮年与沈虞的那些过往。
何小米:震撼人心。
十八岁少年短短时间内的感情史竟然比她二十八年的人生还要丰富多彩。
果然,恋爱什么的还是得看别人谈才有意思。
何小米迅速地加入了‘北年之约’与‘粘粘糖’的cp超话,也顺藤摸瓜进入粉丝群,一眼就看见许多眼熟的头像。
很好。
看来左边吃一口,右边也吃一口的人还不止她一个。
原本潜伏在群里还有几分心虚的何小米瞬间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人嘛,为了营养均衡,什么都嗑点那是极为应该的。
要怪就怪小年太可爱,跟谁都能配一脸。她一个无辜cpf又能有什么错?她不过是到处捡饭吃的小可怜罢了。
何小米跟李花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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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cp阵营里摇摆,跟群友讨论得天花乱坠之时,手机直播画面里,淮年一行人终于渐渐抵达明亮火光所在的地方。
他们离开时扑灭了火。
如今火光重燃,代表另外三个人已经回到了营地。
果然,阎朔才抱着淮年走近几步,着急的脚步声就从一旁传来,谢北柯那头红发几乎和烈焰一般夺目。他一下撞入淮年的眼底,见他被人抱在怀里,整个人闭着眼,没出声,脑袋微微垂着,跟晕倒一样。
谢北柯第一反应就是询问:“出什么事了?”
谢北柯脸上有着毫不遮掩的担心,以及格外明显的迁怒。
他盯着阎朔:“走之前我不是跟你们说了?让你们看好他。”
阎朔一贯沉默,到了这时候也不例外。他保持着横抱淮年的姿势,一手穿过淮年后被搂住他肩,一手自淮年的腿弯处穿过。
谢北柯在说话,他全当没听见,企图绕过他往一旁走。
谢北柯伸手拦住:“我在跟你说话!”
阎朔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小声点。”阎朔声音很冷,“他睡着了。”只有提到淮年的这后半句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
谢北柯:老爷爷,地铁,手机。
啊?什么?睡着了?
淮年你年纪轻轻!怎么在别的男人怀里睡得着啊!
*二更
淮年醒过来的时候,人躺在小木屋里。他身上还穿着阎朔的外套,脑袋下枕着谢北柯的衣服。眼睛还没睁开完全,鼻尖就先嗅动起来,一股若有似无的烤鸡香味从屋外传来。
伸手揉掉眼睛里因为连打哈欠而泛起的湿漉漉的水渍。
淮年弯着腰走出小木屋,还没看清外面的景象,就与久等在门口的谢北柯撞了个正着。
“醒了?”谢北柯语气不佳。
淮年起床气的劲头还没下去,又被谢北柯这样莫名其妙的语气刺了下,很是不爽地回答:“对啊。”
谢北柯是瞎吗?他好好一人站在这,醒没醒他不知道啊?
谢北柯瞧见他身上的外套,往里一看,属于自己的那件衣服却被遗留在木屋底面。
谢北柯心下不快,看见淮年的那张脸就想动手动脚。他上手掐住淮年的脸颊。
“你是猪吗?怎么走哪都能睡着?”
刚刚上岛靠着他睡觉,抱着他的胳膊当枕头就算了,怎么出去做一趟任务,回来还能在别人怀里睡着?
淮年很想反手就把谢北柯的手打掉,但他又不想吐血,只好忍着,保持着此刻的姿势同谢北柯说话。因为一边脸庞被捏住的缘故,淮年讲话时嘴唇无法完全打开,言语囫囵不清。
“我就爱睡,多睡。”淮年不乐意地瞪着谢北柯,“你管我!”
【就要小猪!小猪可爱!】
【老天爷一定是把我的睡眠偷走了送给小年……不然我怎么会大半夜不睡着在这看崽崽睡觉?】
【淮年睡眠质量是真好啊,雷打不动,一路回来居然都没把他弄醒。】
【可能是我们大胸哥的怀抱太温暖太安全太适合睡觉2333】
【把前面弹幕那句话总结了下:大胸哥,适合睡。】
【哪种睡?我想看点荤睡!】
【北帝这是醋了?】
【可不嘛!一股酸味都快隔着屏幕溢满我卧室了。】
【发现淮年怼得最多的就是北帝,嘎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难道不是特别的待遇吗?北帝你还能被怼可就偷着乐吧!】
被弹幕打趣的谢北柯现在是一点乐不起来。
淮年出去一趟,跟阎朔做了几次任务,再回来,谢北柯心里莫名有一种‘自家孩子翅膀长硬了要飞了’的诡异错觉。
再一听淮年呛声呛气跟他说话,谢北柯不高兴地抿唇。
“你以为我爱管你?”
谢北柯真是服了。
他还不是怕这小子被人卖了还要倒贴数钱?之前被闻嘉忽悠没看出对方好坏就算了,阎朔什么人啊?半点底细都不知晓,长得恶人凶相,要放在娱乐圈里,那都是只有去演恶霸反派的命。
“随便你。”谢北柯丢下三个字,转身就走了。
他跑过来发了一通脾气,搞得淮年大惑不解。
走出小木屋,林乔跟他打招呼,又替谢北柯解释:“小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人就这样。”
“其实他是担心你,刚刚我们分开时,他一路上神色不佳,老是念叨你。”
淮年受林乔邀请,在她身边坐下:“知道了,林乔姐。”
嘴上这么说,可淮年心里还是觉得不爽利。担心他就直说啊,拐弯抹角还搞得跟要发火一样……
就他谢北柯有少爷脾气?
拜托,他淮年可是从小霸占一个山头的小大王!
睡个觉怎么了!他困了就睡又有什么错!
淮年撩起眼皮看了眼站在一旁背对着他和林乔忙碌处理烧火木柴的谢北柯。
说是在做事,其实谢北柯就蹲在地上,手里的刀被他握得像木棍,一个劲吭哧吭哧在沙地里戳。
暴殄天物!
那可是刀啊!能杀人见血,砍猪宰鸡的刀啊!谢北柯居然拿这玩意儿来挖沙子!他以为自己还是幼稚园小朋友吗?
许是淮年的目光热辣滚烫,谢北柯直觉身后有人在看,停下动作,回头一望。
淮年毫不闪躲,直勾勾地盯了回去。
谢北柯避开这目光,手里的刀一下插入沙地之中,定定稳立。
火堆边,林乔在询问淮年三人的任务进度,阎朔把找到的日记本交出来。
林乔:“太棒了,你们辛苦了。我们这边也找到了一张残缺的地图,估计就是所谓的藏宝图,等下可以一起再研究一下。”
“先吃东西吧。”林乔反手把放在一旁,用巨大的叶子包裹着的东西拿过来。叶子打开,里面之物露出原貌。
闻嘉震撼:“烤鸡!”
淮年:“……”
他这鼻子也太灵了,还真就是烤鸡啊?
淮年定睛一看,只觉得眼前这鸡眼熟得过分。
少了两个腿腿,身体里穿着一根竹签。
哎呀妈呀。
这不是就是他刚刚半夜跑出去烤的那只鸡吗?因为警报响了他没吃完,只好顺手掰了两条腿边跑边啃。
怎么就落在林乔他们手里了?
瞧出淮年三人眼神里的困惑,林乔笑着摇头,想自己动手把鸡再重新架上火堆烤热。沈虞瞧见,眼里有活,主动接过这任务。
林乔得空,这才跟淮年三人解释。
“我们一路找线索,等出了陷阱以后才发现地面上还有个这个。估计是节目组提前准备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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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乔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开心。
意外之喜谁不喜欢?
淮年也笑了。
现在这情况算什么?鸡归原主?
负责监看直播情况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可笑不出来。
他马上在工作群里问:【你们谁在岛上搞了烤鸡?】
群里都是社畜,这个点也有许多人没睡着,马上就有了回答:【没啊,那不都是活鸡,藏起来圈养的吗?后面做任务才放出去啊!】
【嘉宾们捡到了一只烤鸡!皮毛都给剥了!处理得干干净净!】
【???】
【@道具组@道具组】
道具组组长连夜被电话叫醒,心里大骂真是操了爹了,嘴上恭恭顺顺地说:“好的好的了解收到我马上检查情况。”
一通检查后,《绝处的我们》节目组又陷入慌乱之中。
不是!这烤鸡哪里来的啊!
干脆节目组改名直接叫《离谱的我们》算了。
总导演心腹了解这情况后跟他沟通:“总导,这……是不是真闹鬼了?”
根据他们拥有的画面分析,岛上一共就六个人,大家都安分地在做自己的事情,跟着节目组的安排走。那么请问,烤鸡是从哪里来的?
若不是有鬼,难不成老天爷还会天降烤鸡了?
总导演呸了一声:“别乱说!要真有鬼,那也是好心鬼!”
谁家鬼整天闲着没事干不捣乱,就跑来节目组助人为乐,一会帮忙砍柴,一会送个烤鸡?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图啥?就等着行善积德好转世投胎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心腹担忧。
总导演:“稳住,别慌,祁总那边已经有人去找大师了。”
说着这话的总导演并不知道,他口里的祁总半点没把这些诡异事件放在心上。
总导演一边紧紧抱着祁总这颗救命稻草,一边疯狂替节目组找补。
“赶紧的,上圆球,让嘉宾们千万不能吃这个鸡。”
来历不明的食物,万一吃下肚子里有个三长两短,节目组赔都赔不起。
鬼给的玩意儿,谁敢碰?
“总导……晚了……”心腹瞧着下属传来的直播画面,声音戚戚地跟领导讲,“那鸡……他们都吃了。”
吃鸡这事是闻嘉先下手的。
他早饿了。
那烤鸡才重新挂上火堆没一会,他就馋得不行,跟沈虞讨了一个翅膀,扯下来一块肉,没任何调料,就这么往嘴里塞。
阎朔偏谨慎,一直没动作。
淮年因为功法的原故,整个人的状态能用‘吃饱喝足’来形容,现在瞧着自己之前整出来的烤鸡,食欲也不大。
“林乔姐,沈虞哥,你们快吃。”淮年鼻尖轻松,闻到了一股气味,“再烤下去容易焦。”
“小年,你不吃吗?”林乔问。
淮年扬起笑容:“我就不用了,只要你们吃饱就好啦。”
谢北柯呵一声。
也不知道今天白天是哪个家伙馋的不行,吃牛肉干的时候就快要把他的手指给吞掉。
现在在这装大方?
他放下手里的刀,拿起一把新砍好的木材细片,放在火堆之外30cm的位置,以待随时好补充火势。
按理来说,他应该就地坐下,位置就在林乔和沈虞中间。
但谢北柯偏不。
林乔要给他分肉,他说自己来。拿着小刀绕了个边,走到淮年和阎朔的中间。
“让让。”谢北柯毫不客气地开口。
阎朔没动,林乔先挪位置,淮年跟着挪。这样一来,阎朔和淮年之间就露出了一块空隙。
谢北柯见缝插针地挤进来,蹲在地上拿到切了鸡肉,膝盖一弯,人直接原地坐下。
林乔看不下去:“你神经?非要挤那干嘛?你看你把人家小年挤的。”
淮年原本的坐姿是轻松舒展的,如今因为谢北柯这一通操作,他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团了。淮年又不敢往林乔身上压,怕惊扰到这位大姐大。
林乔直接上手把淮年搂入怀中。
“肉割完了?割完了就滚一边去。”她对着谢北柯下令。
谢北柯扬唇笑起:“懒得动了,干妈,你往边上再挪挪呗。”
林乔瞪他,看不惯他这恣意过头的性子。
还是阎朔先受不住。
他瞧见淮年的模样,又看一旁拥挤的空间,起身,沉默地捞起闲置在一旁的竹筒和空置的方便面桶,讲自己先去打水。
谢北柯轻挑剑眉,笑着说:“慢走,不送。”
他看了眼淮年:“穿这么厚,你热不热?”
淮年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套着阎朔的外套。
他连忙脱下外套。
谢北柯嘴角上扬,正准备把手里现切好的鸡肉喂给对方。
紧接着,淮年起身,朝着阎朔追去。
“阎朔哥!等我一下!你的衣服!”
谢北柯:……
闻嘉在一旁看得馋了:“谢老师,你手上这吃不吃?不吃给我?”
谢北柯没好气地把手里的肉递过去:“给你给你,全都给你。”
什么破鸡!他一点都不想吃了!
————————
今天二合一更新啦,下午没有啦!明天见!
亲妈魔鬼低语:这是小年出品的烤鸡。
北哥:闻嘉你给我吐出来!!
大胸:(偷偷趁乱直接剩下整只带走)(打包)(宝宝做的我全吃)(谨慎不了一点)
我要预收~大人们请给我点点预收~助力我好写下本耽美~点一点!点了把大胸哥的柰子给你们摸!
第33章三三个花瓶-
【谢北柯,你小子——】
【谁教你这么走位的?影后干妈快来评评理。】
【好嘛,到最后让闻嘉捡到便宜,一块鸡肉美美到手。】
路人观众被谢北柯这一波走位给惊到,都在弹幕上打趣。
cpf大半夜被正主追着往嘴里喂饭,原本犯困的都醒了:【北年之约yyds!】
【北帝!冲啊!】
谢北柯粉丝恨铁不成钢:【谢北柯!至于吗!不就是一个座位!这也要争?!】
【沙地那么大不够你坐嘛?一定要坐他旁边是吧?】
他们的对家沈虞粉在一旁看热闹:【哦莫哦莫,我们的谢影帝居然这么小心眼呀?这可不像十八岁出道就拿影帝的人的气量呀?】
【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啦,毕竟北帝的奖杯是家里人买回来的,就跟大海一样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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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了水分~】
沈虞粉跟谢北柯家积怨已久,早就习惯了路过踩一脚的做法。他们当然也很讨厌淮年,就算沈虞上了节目对淮年没表现出什么恶意,作为粉丝他们的是很记仇的。
不过介于淮年到目前也没给沈虞整出什么过分的幺蛾子,还主动给沈虞送过吃的,他们也就歇了算账的心思,在一旁按兵不动,大部分精力都来了跟参加同一档节目的其他几位男明星粉丝battle。
谢北柯就不说了,老对家。两人从选秀时期掐到现在,被秀粉成为王之战争。
闻嘉和沈虞虽然是一个团的,大家表面上和和气气,内地里谁都瞧不上谁。如今上了同一个综艺,两边粉丝也是各自为营,明嘲暗讽。
在这么一波乱战之间,淮年反而是渔翁得利的那个。
有被他颜值吸粉的,有被他性格吸粉的,还有从cpf那边爬过来的双担。
短短时间内,淮年的微博粉丝数直破七十万,并保持着持续增长的幅度。他的粉丝数恍若某种十分稳健的理财产品,以一种均衡的速率逐步提高。
经纪人李格这两天逢人就笑,嘴都合不上,开心得没边。说真的,最近是他打上淮年经纪人以后最快乐的时候。
但凡有人问起为何淮年参加综艺前后变化如此之大,他只说:“开窍了!开窍了!”
“孩子长大了!该懂事了!”
李格打心眼里觉得,也许是那一场莫名其妙的病症使得淮年有了如此变化。
病不是号病,可这变实在是变得好,变得妙,变得粉丝嘎嘎叫。
李格想得可美了。
就算淮年第一环节被淘汰,按照现在这个吸粉速度,到时候微博也能有百万粉丝,到时候再催着淮年去演点小成本制作网剧,不求大爆,只求稳扎稳打。
只要淮年不再脑抽发癫恋爱上头,李格有底气保证,往后他的星途必不会是万人喊打,和过去一般全网黑的局面。
再加上有他那张脸在,搞搞营销,混成个三四线小明星绝对没问题。
李格已经畅想完淮年的未来时光,却突然意识到发癫上头这事他没法保证,也无法控制。
要是等往后咖位上去了再发癫,那场面李格简直不敢想。
他越思索越害怕,连夜找圈内的熟人推荐大师,看看能不能在背后悄悄作法。
恋爱脑!
退!退!退!
李格在直播之外替自家艺人操碎了心,全然不知,连壳带芯全都换过的淮年早就对娱乐圈没了兴趣。
人现在只等着走完剧情被淘汰下桌。
眼下,其他人都聚在一起研究日记和残缺的藏宝图,讨论着该目前收集到的线索信息。
淮年听得头晕目眩,坐在一边权当个吉祥物,木着一张脸盯着篝火出神,脑海里正在演练红泥小剑。
淮年以前不爱练剑,小时候觉得剑太秀气,刀枪更帅。可长大点了,入了武侠小说的迷,才发觉故事里的大侠一般都是仗剑走天涯。
他想练了,老头却已经不在了。
系统的出现算是弥补了他没学习剑招的遗憾。
红泥小剑招如其名,招式并不恢弘,演练起来甚至可以说是简单。然而就那么几招,却有太极一般四两拨千斤的厉害。
淮年很早就懂了一个道理。
武学这玩意儿,厉害不是会一万种招数的人,而是那些能把一招练上万遍的家伙。
红泥小剑目前他能学会的招数有限,但他也不会觉得无聊,闲下来发呆时就可劲在脑海里思索。
老头总说,但凡他这小子把对武学的精力往别的地方放放,早就能下山当个人才。
可淮年就爱这一件事,一生只爱这件事。
他永远记得小时候刚刚学会武术基本招式时老头夸他的模样,永远记得原本孱弱多病的身躯是如何变得健康强劲。
他很笨,不算聪明,总想着一生把一件事做好足矣。
现在穿书这情况,也算是给了他更多空间去探索这件事的可能性。
淮年眼底跃动着的火苗逐渐有了人形,在他看来,眼前的火不是火,而是一身红的小人拿着细细的长剑正在跟空气对招。
“淮年。”有人在喊他。
“啊?”神未回,声先到。
少年茫然抬头,就像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某种小动物突然被人类的声音惊扰。眸子里碎光点点,脑袋左右望了望,在寻找声音的主人。
林乔被他这模样可爱得没话说,坐在他对面,笑语盈盈瞧着他。
谢北柯第一反应是想骂句脏话。
真是靠了北了。
怎么会有人随便做点什么他都觉得可爱得要命?是他疯了还是淮年疯了?
“看什么呢。”谢北柯拿起手里折叠好的残破藏宝图,用图纸的一边轻敲上淮年的额头,“你以为谁在喊你?”
淮年:“没以为。”
他表情乖乖,语气轻轻,说出的话却很讨打:“小狗在喊我。”
谢北柯:“胆肥了啊你小子。”
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淮年嘴一撅:“北哥哥~”
谢北柯生气的表情瞬间凝固,明明知道淮年此时这样唤他定是故意恶搞,可他的耳朵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北哥哥~叫我有什么事呀?”
淮年用力眨着自己眼睛。
谢北柯受不了,伸手把他眼睛挡住:“别眨了,等会眼皮抽筋了。”
“没什么事,就通知一下你,我们讨论结束了。”
几位嘉宾早早看出淮年神游天外,大家伙都极有默契地没打断他的思绪。
反正让他一同参与讨论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放这小孩一边玩去。
等讨论完,具体结果还是要跟淮年同步一下的。
“那破球的任务我们算是完成了,至于它之前提到的补给奖励,我们还不确定白天有没有。到时候白天再看。”
“为什么不确定?”
谢北柯下颌一抬,刚刚烤过鸡的木架还放在火堆旁边:“喏,那不都吃完了。”
淮年:“会有的!”
“一定会有的!”
“我相信节目组!”
毕竟这鸡当真跟节目组没关系,完全是他自己搞得鬼。
见淮年这般认真笃定,谢北柯忍不住笑了。
“行吧,你说得都对。”这么顺着讲了一句话,谢北柯又犯贱,心痒难捱,还是想逗他,“可要是没有呢?”
“敢不敢跟我打赌?”
提到这个淮年可就不困了。
“你想赌什么?”淮年问。
谢北柯很是轻松,把决定权交给淮年:“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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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要是明天节目组没有多的补给,就算我输,反之,就算你输,如何呀北哥?”
都叫北哥了,谢北柯还能说什么?他当然只能奉还一句好。
“输的人嘛——”淮年狡黠笑起,“还记得当时我写在你掌心的字吗?你要是输了,你得喊我那个。”
谢北柯:“……”
淮年怎么对这件事如此执着?
搞得谢北柯幻视一些高中大学时期无聊的男寝片段。
他正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听淮年又说:“如果我输了,我就喊你爸爸。”
谢北柯:“。”
他看向淮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脑子里预演一遍对方开口喊爸爸的样子。
操。
“成。”谢北柯一锤定音,“就赌这个。”
林乔好奇:“小年,你当时在他手上写了什么呀?”
淮年保密:“林乔姐,等他明天输了你就知道了。”
谢北柯不服了:“我才不一定会输。”
淮年:不,你会,肯定会。
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占谢北柯便宜的准备,心情飘飘然,看谁都是一脸笑意,甚至还有心思吆喝其他人一起来赌。
“闻嘉,你来不来?还有阎朔哥,你要一起吗?”
至于沈虞——
淮年看了他一眼,不敢惹。
白莲花嘛,那就让他静静地在一边开着吧。
沈虞本等着淮年对他开口,心里已百转千回挑选起拒绝的话,哪知淮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后便移开。
那眼神里再无过去的疯狂与痴恋也就算了,可他偏偏选择了无视沈虞。
沈虞嘴角噙着笑意,一双眼却什么都映射不出。
闻嘉见状,在心里哎哟一声,特别乐意参与这种不带沈虞玩的事,忙说:“赌!”
而阎朔呢?
他本对这些赌来赌去的事情不感兴趣,对一切不良习惯敬而远之,可少年见他不说话,便又问了一遍:“阎朔哥?你一起吗?”
阎朔是想拒绝的,一开口,那字词就在唇齿间拐弯,像是被施了魔法,讲出一个好字。
淮年兴致勃勃地拉着他们立了赌约。
林乔家长一样看着他们闹。
淮年拉上林乔一起:“林乔姐,你就和我一边吧。不然只有我一个人呢。”
林乔:“好好好。”
沈虞沉默了好一会,到此刻终于无法忍耐。
他扬起温和的笑意,轻声细语地说:“我也想参与,可以吗?”
【??】
【@沈虞粉,快来看看你家哥哥说了什么!】
刚刚因为谢北柯骚操作蛇皮走位被对家按在地上嘲讽摩擦,称谢北柯倒贴的粉丝们瞧见沈虞这反应,迅速发起反击之势。
沈虞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回击。
谢北柯粉丝乘胜追击:【倒贴?到底是谁在倒贴?】
沈虞粉摇旗呐喊:【我们家虞美人只是不想被孤立!要怪就怪淮年不带我们家虞美人一起玩!】
围观看热闹的年糕们不乐意了。
【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不带你家一起玩?我尊嘟会谢!跟你们家正主说话是别有用心,倒贴发癫,现在避嫌沉默也不行?你们家到底想干嘛?逮着我们家小年薅羊毛吗?】
年糕不发威,当他们全都是糯米kitty啊!
粉丝们吵得风雨欲来,直播频道里,淮年也被沈虞这突如其来的‘自荐枕席’给搞得有些茫然。
这小白莲在想什么呀?
按照剧情他不该对自己厌恶至极,敬而远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吗?
“小年?”瞧他傻愣着看自己,一言不发,沈虞笑容更深了些,唤他的名字,又问,“可以吗?”
淮年一听这称呼就感觉黑白无常在自己身后招魂。
“可以!”他麻溜地回答,“完全可以!只要是沈老师您发话就没有不可以的!”
您可是主角受啊!
“你想怎么赌?”淮年问。
沈虞:“三对三,比较公平吧?我和你一边,如何?”
淮年:“好啊。”
白莲哥你是会挑的。
好吧。
这次就让他奇迹小年来带你飞上青天。
这边才说话,谢北柯那头就不乐意了。
“那我也想跟你一边。”谢北柯说,“我要和你赌一样的。”
淮年瞪眼。
谢北柯要是反水,他设的这局还怎么玩?不行不行。
“落子无悔!”淮年嗷一声,转头去跟林乔告状,“林乔姐,你看他!”
林乔抬手敲上谢北柯的后背:“可没你这样的啊。”
谢北柯盯着沈虞,面露不快。
他就是不想让沈虞跟淮年一边。
什么边不边的?
成天搞这些拉帮结派的小心思。
若要说组队的事,他和淮年才是一开始一队的,什么沈虞,什么阎朔,还有那个闻嘉,都是另外一边的!
而且——
凭什么淮年对沈虞就和颜悦色的,对他倒是挺有脾气。
谢北柯不高兴了,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黑黢黢的眼珠子几乎快要黏在淮年身上,就差没在额头写四个大字‘快来哄我’。
淮年才不惯着他。
“喂,赌约的事情你明明都已经说好的,不能再反悔,也不可以再耍赖!”
谢北柯:“你叫我什么?”
淮年扬起一抹营业式微笑:“哥哥。”
谢北柯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微点下颌,算作同意淮年刚刚的话。
大家各自约定了赌注,安排了后半夜守夜的事后便散开去休息。
这次再进小木屋睡觉,淮年有了经验。他说什么都不跟着谢北柯躺一块,眼神在闻嘉和阎朔之间来回掠过。
阎朔看起来是那种睡觉身子板正,两手空空放在腹部,一派安详静谧宛若尸体,啊不——宛若入定仙人的模样。
淮年很想靠着他一块睡觉,但阎朔得先去和沈虞一同守夜。
淮年便拐着闻嘉睡在他旁边。
“来嘛来嘛。”他坐在小木屋靠角落的位置,拍了拍面前的木头地板,盛情邀请闻嘉过来,“闻嘉,快来。”
闻嘉只觉得如芒在背。
不用想也知道,谢北柯此刻一定在盯着他。
闻嘉尝试婉拒:“不用了,我在这睡就行。”
淮年:“那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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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脆上了蛮力,一把将闻嘉拽过来。闻嘉没料到他有这么大力气,身子一歪,瞬间压靠在淮年的身上。
淮年没当回事,好哥俩一般搂着闻嘉,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就在这睡。”
闻嘉真是要疯了,他内心抓狂,欲哭无泪,面上无可奈何地询问:“淮年,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我陪你睡?”
这家伙想干嘛!
半夜爬起来恶搞他吗?!
“你睡在我旁边我才心安。”淮年凝望着闻嘉的眼眸,十分有诚意地说,“真的,我不骗你。”
要是闻嘉不在他和谢北柯之间挡那么一下,他怀疑睡到半夜时,谢北柯的手和脚都会失去控制,又往他身上放。
为了自己的睡眠质量,淮年决定牺牲闻嘉。
大家都是炮灰好兄弟嘛!
被谢北柯抱着睡觉这机会,闻嘉也该体验一回。
淮年眼眸微闪,瞳孔如一片湖泊透着纯净的诚恳。
闻嘉抵抗不住,低头说好。
他不敢再去看淮年的眼睛。
之前那一个堪称离谱的猜测在闻嘉的心里再次变得清晰明了。
淮年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喜欢到睡觉都要和他挨在一起。
如果真是这样……
哎。
闻嘉觉得他跟淮年谈恋爱是不可能的,如果淮年不介意,他们倒是能成为朋友。可淮年怎么就喜欢他了?这也太奇怪了。他之前不还对沈虞万般上心吗?
闻嘉想不通。
他见过真正花心浪荡的人,跟他们打过交道,一眼就看得出来淮年不是那种存在。
闻嘉悄悄打量了下淮年的模样。
淮年得了闻嘉的应允,高兴地叠着自己的衣服当枕头,往地上躺去。闻嘉的目光看过来,他瞬间察觉,敏锐地抬眸,困惑地歪了歪头,不用说话,闻嘉也明白他意思。
“没事。”闻嘉心烦意乱地说,“你睡。”
他看着淮年点点头,正面躺下,模样很湿安详。
闻嘉习惯侧睡。
他又不好意思对着淮年那边睡,只好翻了个身,向着小木屋的另外一边。
这姿势刚刚躺好,一双眼就在黑暗中紧紧盯着他,就好死黑夜里突然锃地一下亮起的两只猫眼,吓得闻嘉心脏狂跳。
“谢老师?!”闻嘉压着声音问,“你还没睡吗?”
谢北柯的目光锁在他身上,几秒后,谢北柯哼了一声,一脸不乐意地翻身,朝着小木屋的空墙。
“……”
闻嘉很无语。
谢北柯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老针对他?他什么时候得罪这位大少爷了吗?闻嘉没印象。
他翻来覆去琢磨这事睡不着,想了约莫二十分钟,闻嘉天窍乍开,灵光一闪,猜到了一个可能:
谢北柯是不是喜欢淮年啊?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只有这一种可能符合目前的情况。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何每次一旦淮年对他特殊了些,谢北柯就要给他冷眼。
闻嘉觉得这情况真棘手,他来参加综艺是为了攀关系,又不是为了成为别人的情敌,陷入感情漩涡中心。
可隐隐约约的,某种难以告人的爽感自他的心口暗然攀升。
谢北柯喜欢淮年,淮年却对他特别。
这代表什么?
谢北柯就算能在投胎这件事一骑绝尘超过全国99%的用户,在情这件事上,也会输给他闻嘉。
闻嘉难以掩饰这种比较所带来的喜悦,他再次翻身,面向淮年,越看他越觉得顺眼。某种意义上来说,淮年对他的特殊性,成为了闻嘉这一刻心中的战利品。
他偷笑起来,打了个哈欠,决定入睡。
一旁的谢北柯根本没睡着,只是闭眼小憩,身体很疲惫,精神却活跃。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身边传来闻嘉衣服摩擦的声音,紧接着,听到一声叹息。
闻嘉的身子被推动,像一个皮球,往谢北柯身边靠。闻嘉的手一下搭在谢北柯的身上。谢北柯条件反射就这手丢出去。
闻嘉没醒,睡得像猪。
谢北柯没好气地看着已经坐起来的淮年:“你把他推过来干嘛?”
淮年没睡好,脾气也不好,没搭理谢北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起身往外走。
谢北柯被无视,心里也起火。他把闻嘉重新推开,自个翻身,扯了下身上的毯子,决心不管淮年这小坏蛋。
可就这么躺了一会,谢北柯实在躺不下去了,他起身,去找淮年。
奇怪的是,阎朔和沈虞并没察觉淮年刚刚离开的情况。
谢北柯心里狐疑,绕着小木屋周围找了一圈,终于在一棵茂盛粗大的树木上瞥见了少年的身影。
他半躺在枝干间,身上盖着一张薄毯,一只手微微下垂,借着夜的月光看去,活像某种绿意之间的精灵。
谢北柯想喊他,又怕吓到他,叫他掉下来摔着。
淮年是怎么上去的?
谢北柯看了看这树木的高度,思来想去,他折返回屋子,拿了毯子,在树下靠着杆根浅眠休息。
这一眠,竟然睡着了。
等到了谢北柯和林乔该守夜的点,沈虞和阎朔去换人,一往屋子看,发现没人。
沈虞把闻嘉叫醒,问他知道人去哪吗?
闻嘉一问三不知,脑海里闪过一个害怕的念头:“鬼!他们不会是被鬼抓走了吧!”
沈虞温和笑着,解释这岛上所谓的鬼怪都只是节目组的手段。他语气听起来很有耐性,只是不经意间,无人注意时,眼神会流露二三厌烦。
阎朔是行动派,立刻说他出去找找。
林乔担心,跟着他一块,并时不时呼唤淮年和谢北柯的名字。
淮年被这声音惊醒。
他今天实在倒霉,以为躲过了谢北柯能好好睡一觉,哪知道闻嘉也是个一入梦就不老实的。没辙,淮年只好找了个新地方就寝。
听到有人喊,他睁开眼睛,抓起身上的薄毯就往地面去,落地轻巧无声。坐在地上靠着树干的人引起他的注意。
谢北柯?
淮年茫然地眨眼,不明白谢北柯为何在此。
紧接着,他赶紧问系统:「他是不是看到我在树上睡觉了?我是不是ooc了?」
系统:「宿主,你今天倒是很有职业道德。」
它弹出一个窗口,上面大概写着:由于淮年的行为引起谢北柯的怀疑,致使世界融合度倒退2%。
淮年急了:「你怎么不在他来之前提醒我啊!」
系统:「……」
它没好意思说,看淮年实在太困太累,便保持了沉默。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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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2%吗?系统觉得,就这点融合度,今天就能长回来。
为了让宿主能够更长久地替它打工,相比那2%,还是好好睡一觉更划算。
于是系统说:「实在抱一丝,我刚在关机充电,没注意到。」
————————
这章也二合一啦,明天见w
以后努力保持日更6k,周末企图日万,冲刺勤奋榜单。目前更新时间为早九点,如果后面有变动会在作话告知哦~
第34章三四个花瓶
系统还需要关机充电?这是什么蹩脚至极的理由?
淮年虽然没什么看系统文的经验,对什么系统啊,主神空间啊这些玩意儿并不解。但他脑子尚在,一想就清楚,系统连实体都没有,怎么充电?
难不成趁他不注意偷偷链接他的脑髓充电吗?
喝喝。
系统的嘴,骗人的鬼。
还好他小年宰相肚肚里能搁船,如此一件小事,他就不跟系统斤斤计较了。
「行叭。」淮年大方地说,「我原谅你的摸鱼了。」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哦。」
系统:「……」
摸个锤子。
它是为了谁啊?
系统没好气地提醒淮年:「请尽快叫醒谢北柯,并和他商议对刚刚的事情保密。」
淮年:「这是任务吗?完成有奖励吗?」
系统:「……」
它家宿主怎么越来越难搞了?
系统很无奈:「没有奖励你就不做吗?」
「那不一定。」淮年很懂事地问,「不做有坏处吗?」
系统:「有。」
「如果在此阶段引起其他几位主角的怀疑,你之前积累的世界融合度可能会下降至清零。」
淮年懂了。
那不就相当于他之前的工全都白打?
系统狠狠拿捏他的软肋,补充:「所有学习到的功法也会清零,内力全无。」
淮年:「我搞!」
不就是喊醒谢北柯再求他帮忙吗?
他搞!
淮年二话不说看向谢北柯。
叫人起床的方法淮年有千百种,其中大部分都是他从老头那学来的。小时候他讨厌五点起来打坐练功,总是睡不够觉,老头能变着法折腾他。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都能把他从被窝里给捞出来。
当然,那些办法大多都很残暴。
完全不适用现在他要叫醒谢北柯的情况。
淮年思来想去,先凑过去,在谢北柯耳边喊他的名字。
“谢北柯。”
睡着的人没动静。
淮年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戳了下谢北柯的胳膊:“醒醒。”
谢北柯以久无反应。
淮年没辙了,回想了下原著剧情,仿照后期的剧情对着谢北柯说:“谢北柯,快起来啊,沈虞来了。”
此话一出,谢北柯眉头一皱,紧闭着的眼睑之下眼珠微微转动。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神里全都是警惕:“沈虞来了?”
淮年没想到原著里的这招这么有用。
不愧是主角受的魅力,他叹为观止。
难道说这个时候谢北柯就已经对沈虞情根深扎了?不然怎么会一听沈虞的名字就惊醒?
淮年一边吃瓜,一边对着谢北柯扬起笑脸:“没来,但是快来了。”
为了完成系统交代的事情,达成自己的目的,淮年再次伸出指尖,娇娇气气地一下接一下戳着谢北柯的胳膊侧面。
“哥,哥哥,哥哥哥。”
谢北柯面无表情地盯着淮年:“怎么?饿了?想吃鸽子?”
淮年瞪谢北柯。
“说什么呢!”他音量稍稍一提高就立刻压下去,变成夹子小奶音,“饿什么饿呀,北哥,我在叫你呀。”
谢北柯一双眼似笑非笑。
“有事求我?”
淮年扭扭捏捏:“也不是什么大事。”
谢北柯:“那你别说。”
淮年:“……?”
草。
谢北狗你不做人。
淮年气得大喊:“哥!”
谢北柯:“叫爹都没用。
淮年从善如流:”爹。”
谢北柯没料到他如此能伸能屈,沉默了一瞬,问:“说吧,什么事?”
淮年嘿嘿笑起:“就,昨晚的事情,能不能帮我保密?”
谢北柯扬起眉头:“可以,但对我有什么好处?”
关于淮年为何能爬上树,为何出入小木屋其他人都没察觉,谢北柯依旧很困惑。
但他并不着急询问。
比起得知那些所谓的真相,他更享受现在这样拿这件事要挟淮年的感觉。
哦,也不能说要挟。
顶多是抓住了一些小坏蛋的把柄,能为自己讨来几分好玩的事情罢了。
谢北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淮年:“帮你保密,你怎么谢我?”
淮年听了,锤人之心顿起。
但他忍住了。
“你想要什么?”淮年问,“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
谢北柯想了想,一时半会真没头绪,便说:“那就先欠着,如何?”
淮年说好。
欠就欠呗。
反正等他被淘汰,作为一个称职的炮灰,他会立刻消失在主角团的世界里。
等到时候,谢北柯说不定都不记得跟他的约定了。他可是要忙着追沈虞,去和沈虞谈恋爱的。
淮年心态良好,丝毫不怕被坑。
“我答应你。”淮年强调,“那你也要记得帮我保密哦。”
谢北柯哼笑了下:“行了,我是那种不守约定的人吗?”
淮年没吱声,就盯着他看。
谢北柯:“……你不信我?”
淮年:“信人不疑,疑人不信。”
谢北柯瞧他那欠欠的小样,想伸手掐他嗓子的心顿起。手刚刚伸出去,淮年就闪躲。
两人就地打闹起来,模样和汤姆杰瑞没什么区别。
直到林乔的声音近得清晰,他们二人才停下动作。
“北柯,小年!”林乔瞧见他俩,忙不迭跑过来。
“你们俩怎么在这?”
谢北柯开嗓:“还不是因为我昨天半夜……”
话没说完,淮年就站在他身侧伸手掐了他的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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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柯吃痛,嘴角却憋着笑,反手攥住淮年作恶的小爪,捏在自己掌心,对林乔说:“我昨夜睡不着,那小木屋太小了,我就拉着他一块到外面来休息了。”
林乔:“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挑?”就谢北柯这少爷脾气,也不是谁惯出来的。
谢北柯嘴角一牵:“没办法,得挑。”
“外面休息不安全。”阎朔站在林乔身侧,沉声说。
谢北柯:“我这不是好好的?”
阎朔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淮年。淮年站在谢北柯的身旁,冲着他灿烂笑起。
阎朔抿唇,思忖片刻,道:“今天如果有空,可以把小木屋再改大,或者在一旁修建另外一个。”
淮年:“好啊!”
他想要个单间,再不济,让他跟阎朔一块睡啊。
反正淮年是不会再跟谢北柯和闻嘉一起休息了。
那也太折磨人了。
林乔认可了阎朔的这个提议。
一行人返回营地,瞧见节目组送来的补给已经到了。
一个很大的箱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打开之前,淮年得意洋洋地看着昨天跟他打赌的人:“怎么说?”他伸手拍了拍箱子的表面,发出嘭嘭的动静,“节目组的奖励这不就来了?”
闻嘉咋舌:“还真有啊?”
“节目组好大方!”
他以为烤鸡给个烤鸡就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
现在居然还有新的一箱求生补给?
对此,闻嘉赞叹不已。
节目组表示:这种大方他们也不想的啊!
自打昨天神秘的烤鸡出现以后,节目组连夜开会,商量后续。
嘉宾们昨天经历的事情原本是要放在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晚上进行的。按照节目组的原计划和编剧设计,嘉宾们在头两天应该为了‘如何活下去’而在孤岛上努力奋斗。
哪知道……
嘉宾们上岛第一天,本来是个难题的遮蔽所问题被不明生物解决了。
嘉宾们上岛第一晚,为了掩盖不明生物造成的诡异现象,节目组连夜把机关和任务安排提前。
这就相当于整个节目比预估的进度快了一倍。
而节目组提供的奖励势必要和任务进度挂钩。
没辙,他们只能大方。
这要是用打游戏的说法来看的话,便是“我不过是一个平a,就换了你的一个大招,再不济也是一个闪现”。
节目组的人现在愁得没边。
任务进度提前这么快,后面怎么搞?
他们发愁,嘉宾乐呵。
大家打开箱子,瞧见里面除了日常的供给之外,还提供了做饭所需的调料,以及更多的工具。这些工具能够方便嘉宾们在岛上利用原有的材料进行建造。
好好利用的话,嘉宾们的生存环境的岛上生活质量必然能够提升好几个档次。
闻嘉想到这就忍不住喜上眉梢。
淮年藏不住自己的狐狸尾巴,抓紧机会就提醒:“节目组的奖励可是来了哦。”
闻嘉:“……”
他才想起自己跟淮年的赌约。
闻嘉可怜巴巴地盯着箱子里的那点食物,心里哭泣。他怎么就好死不死跟淮年赌吃的呢?今天的方便面可是他喜欢的味道,还有一份自热米饭。
闻嘉欲哭无泪,试图迷惑淮年:“我昨天是不是答应你赌输了就给你分点食物?”
淮年:“不是哦。”
他笑嘻嘻地说:“是全部哦。”
闻嘉也是个赌狗。
昨晚他自以为自己算个综艺老手,看过不少也参加过不少,解众多节目组的尿性,便想着既然已经有了烤鸡,节目组应当不会再给别的。
不然这综艺还怎么玩?
他内心偷笑淮年是个综艺小白,天真得很,一口气说要赌所有食物,
却没想到,节目组做事完全超乎他意料。
闻嘉尝试挽尊:“淮年,你记错了吧?”
淮年:“我才没有!”
淮年转头就去看阎朔。
阎朔是个好人,不会说谎。
阎朔对上他的眼神,心砰地一跳,沉默颔首后又补充:“他没记错。”
事已至此,闻嘉无力回天,只好哭丧着一张脸把自己分到的食物交给淮年。
淮年把那些东西抱在怀里,嘿嘿一笑。
“林乔姐,沈虞哥,给。”
昨夜打赌到后面,林乔与沈虞后半拍入局,二人一合计,也不想新的赌约,就说着要跟淮年平分他从闻嘉那赢来的东西。
同样,如果赌输的话,林乔和沈虞就一同出力,凑出一整份食物给闻嘉。
弹幕见此,纷纷调侃。
【只有闻嘉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嘉好亏,赢了只能拿淮年的,输了自己的东西要分给三个人!】
【啊啊啊!快点继续兑换赌注!好想知道那天在游轮上淮年究竟在谢北柯的手里写了什么。】
【嗷嗷!+1!
我也是!】
【还有阎朔!昨天他俩立赌注的时候说话声音太小了,根本没听清在说什么。】
【这些男人,一会打哑谜,一会悄悄话,故意钓我们呢?】
在弹幕迫不及待的催促中,淮年抱着怀里的剩下的食物走到谢北柯的面前。
“北哥?”他带着笑喊,“你输了哦。”
谢北柯一张脸黢黑,嘴唇紧闭,不乐意开口说话。
淮年:“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耍赖!”
谢北柯皱起眉头:“谁要耍赖了!”
“我,我准备一下!”
他瞧着面前笑语靥靥的少年,心情复杂。本来想瞒着其他人一辈子的事情,现在却要自个捅破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他刚刚已经利用淮年求他这事骗了一句爹,他现在再喊回去,也算是礼尚往来,辈分一致了吧?
谢北柯纠结半晌,别过头,一脸赧意,从唇齿间硬挤出一声喊:“爹。”
声音细若蚊虫。
淮年其实听见了,他耳力可不是一般人。但他为报谢北柯刚刚折腾自己的仇,故作茫然询问:“你说什么呀?声音好小,没听清。”
谢北柯转过头来,咬牙切齿地冲着淮年医生吼:“爹!我喊你爹呢!”
淮年被音量狠狠攻击,不生气也不着急,笑眯眯地微微仰头:“诶,我在呢。”
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小包苏打饼干塞到谢北柯的手里。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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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有一种过年过节发压岁钱的架势。
弹幕哈哈大笑,闻嘉在一旁看得心酸无比。
那本来可以是他的饼干!
现在却变成了谢北柯的!
不赌了,下次真的不赌了。
谢北柯本来是觉得这样称呼淮年很是羞耻,心里不乐意。可瞧见淮年如此开心得意的模样,他的嘴角也忍不住跟着上扬起来。
“有这么高兴?”
淮年乐呵:“是呀。”
平白无故多了个好大儿,谁不高兴?
“来,给你。”他把怀里的食物都放进谢北柯那,“帮我拿着哦。”
谢北柯:“你——”
“我可没说要当你仆人!”
淮年眨眼:“哪里是仆人?你分明是我最爱的——”
谢北柯呼吸一紧。
思绪还没来得及飞多远,脑补还没成型,就听淮年把这句话补充完整:“你分明是我最爱的崽呀!”
谢北柯顿时有了狠揍面前这小子的冲动。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冲动,但他没能辨别。
淮年早有预料,跑得飞快,两下就躲在阎朔的身后,把阎朔当个挡板。
谢北柯见此,在阎朔面前顿住脚步,看着对方。
阎朔比他个子稍高,看的时候虽然不用仰头,但靠太近对话依旧会不方便。谢北柯后退一步,冲着淮年说:“好啊,淮年,你躲吧。我看你能躲多久。”
躲得了一时又躲不了一世。
怎么着?难不成他淮年还要从此就跟阎朔绑定在一起了?
淮年还没说话呢,阎朔就一改过去的沉默寡言,低声开口:“谢先生,愿赌服输。”
七个字,大半都在点谢北柯。
谢北柯冷笑一声:“我跟他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你不也赌输了?”谢北柯问。
阎朔没搭话,只是从衣服里掏出一根绳索,如之前那般,在绳索的一段套了个活结,又把这结拴在自己的腰上。
绳索的另外一头,他递给了站在他身后的淮年。
“我输了。”阎朔的声音里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愿赌服输。”
淮年拉着绳子,稍微一扯,绑在阎朔腰那端的部分就收紧。男人的公狗腰隔着衣服清楚无比,从正面看,有棱有角的腹肌也格外明显。
【啊啊啊啊啊啊!!!!】
【这身材是真好啊!】
【淮小宝你有福啦。】
【这什么赌约??阎朔哥你在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不就是淮年之前被牵的那个绳子嘛?】
【我发现了!家人们!小年是一种很记仇的宝宝!之前阎朔想要这么牵他,他就立刻报复回来了!】
要淮年说,这才不是记仇,也不是报复。
他只是纯粹想不到想要跟阎朔赌些什么,就干脆借这个机会完成一下自己在密室里的小小畅想。
果然如他所料,这样牵着阎朔的感觉的确就像是手里牵了某种大型猎犬。
要是阎朔有耳朵和尾巴的话那就更好了。
他也算提前完成了养老退休以后要养一只狗的计划。
淮年捏着自己这端的绳索,心情飘飘然地晃动了下。那绳子跟着他的动作摇摆起来,连带着阎朔的心也一同漂浮不定。
淮年小玩了一下,过了瘾,便作势要把绳子解开。
他自己心里门清,这所谓的打赌一点都不公平,他答应和谢北柯立下赌约也就是为了坑他。至于阎朔和闻嘉,淮年最多想逗他们一下。昨天晚上,他内心的小恶魔没忍住,扑棱着黑色的小翅膀举着恶魔叉叉在他心里飞飞。
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淮年还算有良心,没打算真的折腾他们。
人凑近阎朔,手搭上他腰部的那个结,刚要动作,手腕就被大掌轻捉。
“不用。”阎朔道,“愿赌服输。”
“今天都可以这样。”
淮年嘴巴微张:“啊——?”
大胸哥你人怎么这么好!如此讲信用!再看谢北柯……可恶,两个人的道德素质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
谢北柯:“你看我做什么?”
淮年:“没啥,看你好看。”
他随嘴一说,却没发现谢北柯的耳根子忽然红了起来。
淮年如今整颗心都在阎朔身上,想劝他说话算话倒也不用如此。
可阎朔说了:“打赌时说好一整天,就是一整天。”
少一分一秒,都不算一整天。
淮年没辙。
他这下算是明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并不好受。
下次他再也不敢折腾阎朔了。
谢北柯倒是还可以继续折腾一下。
“那好吧。”淮年松开捏着绳结的手,“阎朔哥,就听你的。”
“嗯。”阎朔也放开他。
谢北柯在一旁怎么看这场面怎么不得劲。
搞什么啊?
阎朔是昨天跟淮年一起搭伙做了一天任务,今天就想捆绑上了吗?
谢北柯心烦,转身去找另外一根空闲绳索,可找来找去都没见着。他环顾四周,眼光瞄上了用来固定木屋的小绳。
他上手欲解开。
林乔:“你做什么?”
谢北柯呵呵一笑:“干妈,我看他们那样好玩,我也参与。”
林乔一脚踢过去:“住手!”
她真是想不通了。
那样好玩吗?被绳子拴着。她瞪了一眼谢北柯,想说,崽啊,你又不是狗,非要凑上去被拴做什么?
这话她就在心里过了一遍,没说出来,怕当着镜头之后那么多观众讲这些话不太好。
谢北柯终究还是没能成为被淮年牵着的第二个对象。
他不高兴。
以至于整个白天和大伙一起齐心协力开拓沙地,搭建多的小木屋的时候,他兴致都不怎么高昂。
闻嘉也高兴不起来。
谁在知道了自己今天没饭吃以后还能阳光开朗?反正闻嘉做不到。他不仅不高兴,干活的时候也没有心情,更没有力气。满脑子都想着得节约一点气力,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挨到结束。
淮年瞧出来他的情况,眼珠子滴溜一转,化身心机小狗,来了鬼主意。一手牵着正在切割木材的阎朔,一边走到闻嘉的身边,同他说:“闻嘉,我们再打个赌好不好?”
一听这话,闻嘉的脑袋摇得极快,和公园里小孩人手一个的拨浪鼓似的,叮叮当当,满脑子的水跟着晃动一起作响。
“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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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不了一点!
他真的戒赌了!
淮年诶一声,十分无辜:“为什么!”
“这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闻嘉很坚决:“不了不了!”
“只要你能一个人搭起一个单人小木屋,我就把你今天输给我的食物给你。”
闻嘉有点心动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犹豫间,淮年又说:“双倍哦!”
闻嘉再也不迟疑了,想也没想,开口就说:“我赌!”
不就是一个单人小木屋吗?
他搭!
他咔咔两下就给搭了!
闻嘉还怕淮年反悔,要他再三答应确认。淮年都说好,闻嘉才放心下来。
他心里倍儿美。
淮年这是在变着法照顾他吧?还给他双倍食物。
他这下不是赚翻?
等仨小时过去,闻嘉好不容易搭出个雏形,提前从淮年那兑换了一部分食物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淮年从他这赢了食物,按三等分,给了沈虞和林乔各自一份,自己留了一份。现在他又和淮年打赌,就算是赢了,那也就相当于拿回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三分之二的食物。
靠北。
他赚个锤子赚!
他亏了啊!
————————
周末日万!!老婆们别看错了哦哦!日万那天更新的作话我会说的。
第35章三五个花瓶
闻嘉意识到自己或许被坑了,但他没办法找淮年理论。
他能说什么呢?
这赌约是他自己应下来的,之前的食物也是他自己输掉的。
闻嘉没辙,只好认了。
他在心里默默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淮年喜欢自己?不可能!
哪有人这样对喜欢的人呀,都什么年纪了,又不是六七岁的幼儿园小孩,喜欢谁就欺负谁。
闻嘉想到这,看了眼谢北柯。
好吧。
他也许可以收回刚刚那句话。
闻嘉任劳任怨地继续加盖小木屋,这屋子大半都成型了,他也不可能中途罢工停下。盖完起码还有之前三分之二体量的食物,现在袖手不盖等于啥都没有。
闻嘉吭哧吭哧忙活。
淮年在一旁被迫袖手旁观。
反正系统打定主意让他做个好吃懒做的小花瓶。他闲久了也觉得无聊,浑身上下皮都养了,恨不得去来回搬十趟木头活动活动筋骨。
什么都不做的话也太无聊了。
淮年盯着手里的绳子,想着阎朔讲的要牵一整天的话语,老实巴交地跟在他的身后。
阎朔干活,他就拉着绳子在一旁看着。
林乔笑话他:“小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淮年摇摇头。
林乔:“古装剧里的那些恶毒监工,拴着奴隶还要暴打他们的那种。”
淮年很少看电视:“还有这样的?”
林乔:“是呀。他们手里还要拿一个小鞭子。”
淮年想象那画面:他一手拿着鞭子,一手牵着绳子。绳子的另外一端绑着阎朔,阎朔因为要用蛮力干活的缘故,热得把上衣都脱了,露出里面那健硕饱满的胸膛。
omg。
淮年觉得这画面有点微妙。
“我才不会那样呢。”淮年替自己鸣不平,“我很温柔的。”
谢北柯正好在旁边锯木头,听到这话,发自内心地从喉咙间跃出一声嘲讽的笑意。
淮年冲他看过去:“北哥哥,我不温柔吗~”
谢北柯回以微笑:“柔。”
柔道的柔。
淮年哼了一声,懒得跟谢北柯再多说,他牵着小绳子靠近阎朔,跟着他去另外一个地方收集新的材料。
今天除了要搞新的小木屋之外,阎朔还打算做一些基本的狩猎工具,类似弹弓或弓箭,也许还能找到一些大小适合的石板,可以放在火上当平底锅用。
总之,阎朔想去找些新东西。
淮年同他一块。
阎朔话不多,淮年也乐得自在。少说话他就能少演戏,也算是在摸鱼了。虽然他现在已经认为自己在饰演花瓶这件事上早就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变故发生在阎朔拎着砍刀试图砍下一根藤条的时候。
一开始,一切如常,阎朔手起刀落,藤条唰地一下也跟着分离而下。
突然,阎朔的刀一下就挥不起来了。
就像是一台起初运转优良的机器突然之间生了锈,变得卡顿难用。
淮年受阎朔的嘱托站在一旁。阎朔叫他离远一些,怕砍树的灰尘渣滓迸溅到他的身上。
瞧他动作有异样,立刻上前问:“阎朔哥,没事吧?”
阎朔摇头:“没事。”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手却举不起来。他皱紧眉头,憋着一股劲,试图再抬手。
淮年阻止了他。
少年的手与他的形成鲜明反差,一双透白,稚嫩纤细,养尊处优,一双带茧,麦色偏黑,粗大有力。
可偏偏是那瞧着好看的手摁住了他的动作。
“阎朔哥,不如让我试试吧?”
阎朔不解。
淮年撒娇:“看你弄半天了,我突然觉得这个也挺好玩的,你要不要教教我?”
他没办法直说自己是看出了阎朔的不对劲。
淮年多少猜到阎朔的情况,可他不能表现出来,更无法倾诉出口。毕竟那都是原著剧情里提到的东西,按现实逻辑,他是一点都不该知道的。
他仰着头看阎朔,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和小狗一样的单纯渴望。
就好像他提出这个意见,想要做这件事,当真只是一时兴起。
阎朔抿了抿唇,迟疑片刻,道:“好。”
他把刀递给淮年。
淮年一下接住。
“会用吗?”阎朔问。
淮年说谎:“不会。”
阎朔便教他。
看着最沉默最不好惹脾气最暴躁的人,教起淮年来,格外有耐心。刀柄怎么握,如何发力,阎朔一字一句讲得详尽清楚。
淮年忍不住出神地想着:阎朔其实挺适合去当老师的。如果他以后在这个世界开了武馆,那他就要招聘阎朔给他当员工。
“别发呆。”
阎朔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他站在淮年的身后,从后带着他的手腕,模拟着用刀的动作。从身后视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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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来看,淮年那脆薄身板全都被阎朔给包裹遮住。
“用刀的时候一定要集中注意力。”
淮年:“阎朔哥,我知道了,我再也不发呆了。”
阎朔嗯了一声。
“你试试。”他退开一些,站在离淮年有些距离但又能够马上控制突发情况的地步。
淮年说好。
他握着刀,头一回有些紧张。
跟这玩意儿打了十多年的交道,淮年第一次有这种心情。
让他装弱,比他杀了他还难。
他在脑子里预演怎么下刀才能够显得他像个初学者。
就此时,阎朔的声音自后响起。
“害怕?”他问。
粗粝的带着沙石质感的音色,就算是不见其人,光是听到这样的声音,聆听者也会立刻联想到大漠风沙与骑马的男人。
阎朔就是这样的男人。
没等淮年回答,他就再次靠近,手把手地教着淮年用了一次刀。胳膊抬起又落下的时候,阎朔明显感受到自己骨肉之间的某处筋拉车得疼痛,但他面色如常,好似无事发生。
他一向能忍痛。
“学会了吗?”
砍下来一处小藤枝以后,阎朔低头询问。
淮年正好下意识侧身抬头看他回答这话,太近的距离,淮年没觉得有什么,正常在说话。可阎朔失了神。
他瞧着少年那一双偏茶色的琥珀一般的眼眸,发丝近在迟尺,某种淡淡的草木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
那气息一碰即散。
阎朔主动退后一步跟淮年拉开距离。
“要不我来。”他说。
淮年摇头:“不要,我还没玩够呢。”
“阎朔哥,你先让让。”
等阎朔一拉开距离,淮年就挥刀。第一次故意偏了点,等第二下的时候,他就干脆利落。
接下来,他持续表演着。
等他回过神时,这棵树都快被他薅秃了。
淮年握着刀柄有些呆滞。
完球。
又好像玩脱了。
“阎朔哥——”
阎朔盯着他,行内人,再傻都看得出来淮年发力的方式是有些门道的。但阎朔没戳破,对着淮年笑了下,尽管那笑容只是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一点点。
“很棒。”阎朔夸道。
弹幕都惊了。
【难道……他竟然是个天才?】
【淮年一直不干活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呢?结果?啊?这砍树的速度,你丫是伐木机吗?】
【好呀,你小子前面又在装?钓谁呢?】
淮年心虚:“没什么,都是阎朔哥你教得好。”
“我们回去吧。”淮年说完就把刀递给阎朔。
阎朔:“你拿,我抱这些。”
淮年:“不!”
“阎朔哥,这是我砍的,得我拿~不然等会你抱回去,谢北柯他们又得说我什么都没干了。”
淮年找了一个完美符合人设的理由不让阎朔去碰那些东西。
阎朔拿他没辙,却不相信他一个人能扛起这么多东西。几番周旋,淮年终于同意分他一点。他从厚厚一堆藤枝里挑出三俩根,慎重地放在阎朔的手里。
“给。”
阎朔:“……”
他见淮年心意已决,不再多言,只是在二人抱着东西出发前叮嘱,如果淮年感觉拿不到了,一定要给他。
淮年面上说好,心里却想:就这点小东西也想难倒他?
没门的呀。
他举重若轻地扛起来,怀里一叠的藤条摞得快要堆到他的脸上。
阎朔看了都觉得害怕。
明明在此之前他很少有害怕的事情。
无言地走了几步后,阎朔突然开口:“淮年。”
“嗯?”
“给我吧。”阎朔说,“我帮你拿到靠近营地的地方,在他们看到之前又拿给你,好吗?”
淮年瞄向他的手臂。
短袖袖口之下,粗壮的胳膊上那一道蜈蚣般长而夸张的痕迹格外明显。
阎朔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
“这没什么。”他难得跟人主动解释,“很早之前的了。”
淮年借机试探:“你刚刚不舒服是因为这个吗?”
阎朔:“老毛病,缓缓就好。”
淮年不相信事情有阎朔说的那么简单。
他知道阎朔这道疤如何而来。
那是阎朔还是拳击手时的故事。
至于他如何成为领队,那又是另外的故事。
“既然还有老毛病,你之前就不该扛我抱我的。”
阎朔愣了下,眼底透起笑意,解释:“平日不会的,而且你也不重。我只是刚才发力方式有些不对,拉扯到筋骨,导致旧伤有些发作。”
他少有地说了如此长的一串话。
“真的。”
阎朔怕淮年不相信,作势就要抬手把他抱起来试试。淮年赶紧往旁边躲去。
“给你给你。”
可别再抱他了。
再抱淮年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在欺负病患。
阎朔顺从地接过淮年手里的东西。见少年手中干干净净,身上不再有藤树的碎屑,可能划伤他脸颊的藤刺也都消失以后,阎朔眼眸带笑,迈开脚步往前走去。
淮年跟着他,手里还牵着那根绳。
走路之间,淮年跟系统对话。
「统子,阎朔后面有没有回去打拳击啊?」
系统:「抱歉,作者还没更新。」
言外之意是:别问,我也不知道。
淮年忍不住吐槽:「这作者什么情况啊?坑多久了还不写?在干嘛?写别的去了?」
系统:「……」
「算了,那我想问问藏书阁有什么书能够给他治疗手臂的吗?还有啊,我能教他一些功法什么的吗?」
「有,可以。」
淮年喜悦。
系统补充:「但都得等你世界融合度上升以后再说。」
「你现在做这些事情和找死没区别。」
淮年默了。
系统难得多嘴:「我以为你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
淮年:「那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
好歹阎朔乖乖当了他一天的猎犬,让他过了一下牵绳子的瘾。他照顾照顾阎朔也是应该的吧?再说了,他身体不好的时候,阎朔也给他当充电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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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叫知恩图报,礼尚往来。
淮年开始未雨绸缪,心里泛起小九九来。
他问阎朔:“阎朔哥,你的手怎么伤的呀?”
淮年内心知道答案,但他得问一问。只有从正面的方式得到这些信息,他后面才能顺理成章想办法帮帮阎朔。
阎朔惯性回答:“没什么。”
这答案在淮年的预料之中。
老实说,他也没指望阎朔马上就开口告诉他。
“好叭。”他低头颔首垂眸,盯着脚下的路,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次要找个什么时机再探探阎朔的口风。
从阎朔的视角看,淮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失落,长而密的眼睫之下构建起一片淡淡的阴影。一些无法见光的情绪似乎都躲藏在那里。
阎朔心中瞬间下起雨来。
他不习惯淮年的这副模样。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先开了口。
“是场意外。”他的声音静静传来,“我以前是拳击手,你知道吧?”
阎朔怀疑淮年这样的男孩是不会看拳击比赛的,他很耐心地解释了下,又说:“我那个时候年轻,风头很盛,在拳击的领域谁都瞧不上,总觉得自己能打,什么都不怕,所以做事情都不仔细。”
“有一次签了个俱乐部,没认真看合同,后来才知道他们要我打假赛,我不肯,他们就找人来废我。”
阎朔把这些事情说得极为平淡。
淮年却知道情况远不及如此。
把他引荐给坑爹俱乐部的人是阎朔当时眼里的师父,这件事对阎朔来说不亚于精神上的痛击。
“那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阎朔认真地看着淮年:“很久之前了,所以不用担心。”
淮年抬手轻轻用指尖触碰了下阎朔的疤痕。那一块的皮肤都皱褶,触摸起来有一种异样的质感。淮年明明只是碰到了阎朔身上一小寸的肌肤,可他却觉得这个时候,指尖抚摸过了阎朔生命长河里干涸枯竭的一段底床。
他知道受伤的感觉不好受。
痛苦的点不在于肉。体上的挣扎,而是灵魂上的永坠。
阎朔应当是很喜欢拳击的,就像是他喜欢武学一样。
如果把这些发生在阎朔身上的事换到自己身上,淮年想,他肯定熬不过那些年头。
老头要是敢卖了他,淮年转头能将整个山头都拆了,哪怕是断了一只手臂也无妨。
可阎朔不一样。
他记恩,记得当初是师父把他从穷乡僻壤里带出来,因而当师父对他说家里父母病重实在没钱只能出此下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拖着当时还残缺着的手臂对着师父深深鞠躬,至此以后远离拳击。
“很痛吧?”淮年仰头问。
在少年问出口之前,阎朔没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已经发生的就让他发生,就算当初刀刃插入他的皮肉,直直捣向骨头的时候产生的疼痛在当下难以忍耐,现在也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