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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101章
当奥村光舟踏上纽约的土地时,心中充斥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摇摆之情。
他本不是这么容易内心动摇的人，但放弃了在国内唾手可及的职业机会，选择远去他乡追寻更高的技术与荣誉,在得到一些确信之前，他这份忐忑想必都不会消失。
作为一名无人知晓的棒球选手,自然不能指望有人来接机,包括食宿在内的一切杂事都需要他自己来处理。
而首当其冲需要解决的是语言问题。
他的英语在读书的时候其实并不差,在下定决心追随某人的道路来到美国闯荡后，就更是又下了一番苦功来学习,至少简单应付是没有问题的。
奥村光舟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从机场大厅直奔地铁站,多次换乘后找到了提前在网上订的小旅馆。
休整一番后,他先是确认了与小联盟球队黄蜂队的面试时间以及路线,再三检查没有问题后便开始搜索附近的棒球练习场，准备在面试前先活动一下身体，也熟悉一下美国的气候对身体的影响。
确定好了目的地,他换了身衣服正要出门，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不用客房服务。”
但是敲门声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停止。
他走过去准备打开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一个细节——旅馆房间门居然没有猫眼！
便宜的小旅馆果然有便宜的道理！
他心中吐槽了一句,手接触到了把手把门打开,站在外面的人却是他从未想到过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确定要在门口跟聊天？”
奥村这才想起来这位可是实打实的球星,慌张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就把人请了进来。
让打量了一下这个小旅馆的布置,倒也没有嫌弃的意思,直接就反客为主在唯一看上去还比较舒服的床上坐了下来。
“哥哥跟我说你要来美国打球,托我照顾你一下,他跟你说了吗？”
“说当然是说了”
奥村站在让的面前手足无措，活像个被老师抓到做错事的小学生。
“可你不是应该先给我打电话吗？还有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来的可比你早,知道你旅店定在这里之后，我就提前来等你了。”
“所以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让意味深长装了个B，“这里可是美国，只要问一下FBI，就什么都知道了。”
奥村光舟倒吸了一口凉气。
让当然是故意的。
不管怎么说奥村光舟也是青道的人，他这个稻实曾经的队长，总要做点什么来给对方一点小小的震撼
正好BAU那边还欠他人情，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拜托一下总不会拒绝他。
所以他就跳过了打电话这个步骤，改成了突击。
现在奥村的反应让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因此而提前过来晒的太阳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然后让好好打量了一番这个哥哥托他照顾的学弟。
奥村光舟从外貌上完全可以称得上俊朗帅气，再加上说话性格都有点冷冷的面瘫感，可谓实打实的受人欢迎。
想到这，让的思维又发散了一点。
说起来青道选捕手不会是按照颜值选的吧？
之前御幸就是个池面，后面奥村是另一个风格的池面，听说下一任捕手在外貌上也很能打。
让自觉发现了青道的某种规律，准备找机会向哥哥吐槽两句。
在他对面的奥村则是内心有些忐忑了起来。
被泽村让的目光打量，对他来说可谓是压力山大。
事实上从让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开始，奥村就感觉自己每次见到对方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似乎泽村前辈的弟弟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只不过每次泽村前辈完全没有这种感觉，还总在说自己的弟弟很善良、很温柔等等等等不着边际的话。
奥村光舟也就只能和其他队友在荣纯的背后一起吐槽他的弟弟。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奥村实在是受不了继续被这样打量，忍不住开口问道。
让这才一惊Σ(っ°Д°;)っ，自己刚才好像走神了。
他努力绷着脸，尽量不让对方发现自己走神的事实，咳嗽了两声说道，“别弄的好像我是什么坏人一样，哥哥拜托我照顾你，我当然要好好履行啊。”
奥村挑眉，“那你准备怎么做？”
“那要看你缺少什么了。”
让看了看四周，“要不我先帮你换个住宿条件？”
“不用，这里住的挺好。”
“或者我陪你去黄蜂队面试？”
“我不想被人说是靠着关系走后门留下来。”
“那我给你当陪练？”
“没这个必要，现在的我和你之间的差距太大，你给我当陪练没有太大的意义。”
“”
让沉默了下来。
这个小子就跟哥哥形容的一样很难搞哦。
恰在此时，一阵咕噜的声音从奥村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奥村光舟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让小心试探着问了一句，“那，要不我请你吃个饭？”
“谢谢。”
说完他又十分牵强补充了一句，“我本来就是准备去吃点东西再去球场热身的，是你突然过来打乱了我的计划！”
“是是是，是我的错。”
让随口的承认错误反倒是令奥村感觉自己更加的窘迫了。
在异国他乡的第一顿正餐，带给了奥村很奇妙的感觉。
泽村让带他来了纽约的唐人街，在一家重庆菜馆坐了下来。
“这里是查尔斯介绍给我的，我一般来这里打完球都会过来吃一顿。”
“为什么要打完球吃？”
让给了奥村光舟一个“你会懂的”的眼神。
因为是常客，所以老板夫妻给让找了个比较偏僻的位置，事实上就算被认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菜上来之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让是在用手机远程处理一些事情，奥村就纯粹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间虽然只相差一岁，但社会经历却有天差地别，脑海中过了一遍这位稻实的学长，泽村前辈的弟弟在毕业后的壮举，奥村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了，你有玩过《英灵战场》吗？”
让的问话开启了话端，奥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玩过。”
“有什么作为玩家的感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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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村一时间没说话，他可是知道这就是让的公司推出的游戏，不太确定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
让隐约看出了对方的顾忌，笑着说，“随便说说就行，吐槽建议都可以，虽然现在游戏比我们当时预想的要推广的顺利，但实际上还是处在前期的整改阶段，我们也在积极收集各类玩家的建议。”
奥村听闻后便不再客气。
“整体都不错，上手也很简单，但你们的匹配机制是不是有问题？感觉策划就跟不玩游戏一样”
让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过还是在认真听对方的意见。
一直到菜上来，奥村才终于说完了自己的感想。
“大致就是这些，对你有帮助吗？”
让勉强笑道，“有帮助，很真实的玩家反馈，我一定会转达给策划的。”
奥村点点头，“我很看好这款游戏，只要策划用心悔改，用脑子做游戏，就一定能做好。”
让还能说什么？
他把看上去不辣，实际上最辣的那一盘不留痕迹推到了奥村面前，然后笑着说，“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去场馆，你不是要热身吗？”
奥村点点，半点没有发现让的险恶用心，一筷子插进了眼前的菜中，在让无比期待的目光中将其放入嘴中
“哈哈哈哈，然后呢？奥村怎么样了？”
“喝了两瓶冰的矿泉水终于缓了过来，不过他当时看我的眼神真的好有趣，我算是明白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学弟了。”
“别瞎说！奥村跟我在一起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是让你现在越来越腹黑了！”
“我这是在教导他说话要懂得分场合看脸色。”
“这句话由你说出来尤其的没有说服力。”
让不想跟哥哥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那之后奥村就拜托你了，他在美国那边就只有你一个认识的人，你多帮衬他一下。”
“知道了，不过这小子还挺倔的。”
“跟他处惯了之后就会发现，他其实挺好相处的。”
“那就慢慢来吧，反正他想要在这里打球，以后的时间还长得很，我准备等他确定了球队，再带他认识一下在日本打球的那些前辈，我们之间有一个小群，我到时候打个招呼把他拉进去。”
荣纯对此并没有意见，两人又聊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让想了想，还是给查尔斯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
“纽约黄蜂队我记得没错是你们钢铁人下面的队伍吧？”
“没错，怎么了？”
“我有个学弟从日本过来的，准备从小联盟打起，过两天在黄蜂队有个面试，我想请你帮我照看一下。”
“你是要我把他招进来？”
“不用不用，就是照看一下，不要让他遇到什么不公平的事情就行，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从日本过来的选手，绝大多数起步都挺艰难的，你帮我看着点就行，如果他不太符合黄蜂队要求的话拒绝也可以，我后面会想办法的。”
“行，真的给他开个后门还挺麻烦的，只是保证公平的话没什么问题。”
“那就麻烦你了。”
“所以你现在在纽约？”
“对，明早回去。”
“在哪？我来接你。”
“啊？去哪？”
“你来纽约肯定住我这啊！我可是好久没跟你一起睡了~~”
“”
让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种话要是给鸣学长听到了，还得了？
第102章第102章
查尔斯一起睡的愿望当然是没有得到满足。
不过两人在酒吧玩到挺晚,各自回去后倒头就睡，第二天一大早查尔斯又精神抖擞出现在让的酒店门口送他去了机场，看上去和住在一起睡了一晚也没啥区别。
等到让上了飞机,查尔斯特意去了一趟黄蜂队那边看看预约要来面试的人的信息。
之前错过泽村可是让雷蒙德教练懊悔不已，现在又来了个日本人,他总要给教练知会一声。
而此时刚刚起床的奥村光舟依然没有倒好时差,睡眠质量并不太好,他打开手机习惯性回消息然后刷刷新闻，本地体育新闻推送就再次给了他一点小小的震撼——“红岩雀核心捕手泽村让纽约夜会钢铁人当家投手查尔斯,或有转会意图”。
作为被泽村弟弟特意来“看一眼”的人,他当然是知道内情的,这两个人最多就是看都有时间就聚了一下,哪有什么转会的可能？
可他看了下新闻下面的评论，居然不少的钢铁人粉丝都表示如果消息是真的会很愿意接受云云，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畅想泽村真的过来后队伍的调整。
奥村表示大为震撼。
原来大联盟是这样子的大联盟。
此时让的信息也发了过来——“起来了没？你既然不要我陪练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过后天面试的时候我有比赛，等我比赛结束后周五再来找你,有什么需求跟我的助理说就行,他尽量帮你搞定,就这样,回见。”
助理的手机号附在了最下方，奥村默默记在了通讯录,但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情况他并不打算打这个电话。
戏弄完了哥哥的小搭档,让心情愉快的开始了自己的又一轮比赛。
赛季中的比赛对他而言已经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到点打比赛,打完比赛打卡从球队下班，然后要么去公司打卡上班,要么去学校打卡上学。
没错，让还是个学生。（杰森为此吐槽过不止一次，你这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学生）
他的宿舍本来就他和亚当两个人住，现在亚当专心管理公司，他专心打球，宿舍倒是空了下来基本没人去过。
之前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迈克有跟他提了一句，如果真的不用的话，就和亚当两个人把宿舍退掉让给更有需要的人。
美国这边的宿舍可是稀缺资源，很多学生都申请不上，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有鉴于亚当忙的已经不知日月，收拾宿舍办手续搬出来的事情就只能让来做了。
虽说可以让助理代劳，但让这个一年也上不了几节课的学生还是做不到真的不露面，也是表示对学校的尊重，他一个人去办理手续，顺便被校长请到办公室喝茶聊天。
至于搬宿舍的重任，就只能落到助理身上了。
沃尔森只能感叹自己这个助理真是什么都要做，幸好雇主懂得主动加薪，以安抚他的心情。
每个月看到打到卡上的工资，沃尔森才能任劳任怨。
主场三天的比赛结束后，让就直飞纽约再次找到了奥村。
他已经从查尔斯那边得知了面试的情况，虽然捕手这个位置不太缺人，但鉴于奥村打击也还算看得过去，又有查尔斯的面子在，黄蜂队就把人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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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让自然是特意电话里给查尔斯道谢。
再次见到奥村，不过几天不见，让就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有一些变化。
“你好像变得更成熟了一点。”
让托着下巴很是认真感叹道。
奥村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有反驳。
孤身在异国他乡，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奥村有这种向社会人转变的状态也很正常。
“你这几天在做什么？”
“球队已经开始训练了，然后就是在找房子。”
以奥村当下的收入想要租整间自然不现实，他的想法就是找那种在招合租舍友得房子，只要有个单间就行。
他继续保持托下巴的姿势，“房子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搞定，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我朋友正好房子挺大的，也不是每天都住在那，我看他挺孤单的，应该想要个舍友，房租就按正常的单间付，你注意卫生，没事打扫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奥村思忖了一下，如果是单纯接受让的给予他肯定不会答应，但如果只是帮自己找个室友，自己还是正常交房租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与其他去找个不认识的人合租，和让的朋友合租应该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让的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租我一个房间？可以啊，反正我这里住的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也就在本地打比赛的时候住住，但有的时候玩的比较晚我也会嫌麻烦就直接就近住酒店，家里倒是空着的时间比较多。”
查尔斯十分爽快接受了这个舍友，并表示他开车过来接他们去公寓。
奥村满头黑线看着泽村让。
“你没说你那个朋友是查尔斯·托莱尼！”
“我还以为你能猜到。我在纽约认识的朋友又不多，能拜托这种事情的满打满算也就查尔斯了吧？”
“”
奥村觉得有点难绷，他已经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在球队和队友们谈起住在哪里，他说自己住在查尔斯家里时别人的眼光了。
这不妥妥的走后门标配吗？！
让笑嘻嘻说道，“别想那么多，你把查尔斯当我朋友就行，我当年第一来纽约，和查尔斯阴差阳错认识，当天晚上就是在他家里呆着的，那里环境不错，离球场也近，很适合你这样的单身汉。”
奥村：
让揽住了奥村的肩膀，“一会儿和查尔斯见面的时候你可不要太拘束，他这个人不拘小节，你太拘束反而不太好。”
让如此叮嘱，但在奥村真的上了查尔斯的车后，奥村还是显得有些拘谨。
毕竟对方是大联盟的球星，还是自己所在队伍主队的当家投手，他确实很难放得开。
“晚上吃什么？”
查尔斯很是高兴能够这么快又和让见面，他们之间的友谊很纯粹，聚在一起虽然会聊比赛，但并不会聊球队的事情。
“吃日料怎么样？我感觉我好久没吃日料了，正好奥村也来了，有个家乡人在。”
因为公司的发展，让也不可避免要去参加很多宴会，没应酬的时候就累的自己在家随便弄点吃，真的很少吃日料了。
“那就去吃寿司吧！”
查尔斯油门一踩就带着他们去了当地最好的日料店。
进门前让就提前说好了，“这次我请客，就当给奥村接风，你们放开来吃就行，我走公司报销。”
查尔斯一脸坏笑拍了拍让的肩膀，“可以啊，有公司的人就是了不起，说话都比别人硬气一些。”
在查尔斯面前让也不用装什么，“有个公司确实是感觉走出去整个人都不同了。”
“也就你还有这个经历创业开公司，我感觉打球都够我忙的了，空余时间我宁愿去外面玩也不想再工作。”
“其实我的事情也不多，公司大多数事情都是其他合伙人在处理，我要做的就是偶尔出去应酬之类的，并不算太累。”
“听着就很累，也就只有你还说不累。”
查尔斯一脸抗拒让的生活节奏。
让只能叹了口气，心里嫌弃查尔斯还是太懒了。
等吃饭的时候，让有意把以前和奥村一起在球场上比赛的事情拿出来说，还提到了自己的哥哥。
一般情况下让很少会提荣纯，现在提出来也是为了给奥村更多可以聊的话题。
在让刻意的引导与查尔斯不留痕迹的配合下，奥村慢慢也没有刚进门那么拘束，等到了吃完饭，让买完单，查尔斯带着奥村先去参观一下马上要搬去的地方。
奥村本来以为是个特别大的公寓，心里还忐忑不安了许久，结果等到了目的地，才发现确实是他们所说的，就是个很正常的小公寓，不过地段特别好。
奥村内心松了口气，对于住在这里也没那么抗拒了。
“那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没，你有什么安排吗？”
“也没。”
让瘫软在查尔斯家的沙发上，突然就打起了哈欠。
他语气有些慵懒，“奥村也没太多的行李，要不你就去旅馆帮他收拾一下行李，再带他去买点日用品直接搬过来吧，我就趁着这个时间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查尔斯看了看奥村，“我无所谓，你怎么说？”
奥村有些意动，这样比较节省时间，免得他隔日再来想搬家的事情。
“那就拜托了。”
如此乖巧的奥村落在让的眼中自然比一开始那副叛逆的样子要顺眼得多。
等到目送这两个人出门，让继续打哈欠，同时在手机上订了去加州的机票。
既然说要去看一下拓哉，他就不打算食言，哥哥拜托的照顾奥村的事情他已经找到了接盘侠，查尔斯一定会好好对奥村的，如果有什么事也会及时跟自己联系。
等订好了机票，他在将要入睡的时候才忽然想到。
自己是不是真的行程太满了？
第103章第103章
确认了奥村在查尔斯的家中安置下来,让第二天便飞去了加州。
羽田拓哉所在的心理治疗康复中心依山傍水风景优美，让给司机签了个名，付了车费,下车后便被这里的自然风光给洗涤了心灵。
他没急着进去，而是四下里转了一会儿,暗叹这里确实是个疗养康复的好地方,拓哉的父母移民这里倒也是待他不错,心中也对这次会面产生了一些期待。
他来到前台，向工作人员确认预约的情况。
“真的是那个泽村让？！”
前台的小姐姐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本来收到有来访请求时,就因为泽村的名字而有所怀疑,但并不确定,直到此刻本人出现，她才惊讶的捂住了嘴。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打棒球的泽村，应该就是我了。”
让心情明媚到明明知道对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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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不是问题,但还是特意回答了一下。
小姐姐凑过身来，“大明星,走之前可不可以签个名？”
“现在就可以。”
“不不不,我手边没有合适用来签名的东西,等我找个棒球来,你帮我签在棒球上。”
“当然可以。”让看了一眼对方胸口的工作牌，“露易丝小姐。”
然后他顿了顿,打断了这位女士的兴奋,“那在签名前还请你帮我确认一下预约的情况。”
露易丝女生敲打着电脑很快就完成了拜访签到,“羽田拓哉先生住在203病房,我带您过去。”
“你不用看着这里吗？”
露易丝对着远处在整理文件的实习生大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实习生惊慌的跑了过来。
“露易丝女士,请问我做错了什么？”
露易丝指了指前台，“我要带这位先生去病房探视病人，你看一下这里，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位先生——唔。”
很显然，实习生也认出了让是谁，自觉捂住了嘴。
让跟在露易丝女士的身后向着拓哉的病房走去，顺便也在打听对方的情况。
“羽田病人转过来的时间并不太长，平时都很安静，喜欢一个人玩拼图，算是我们这里康复的病人中最好照顾的那一类。”
“他的父母平时会来看他吗？”
“一般一周两次，父母分开来过来。”
“拓哉他和父母相处的时候怎么样？”
“也挺安静的，他从不跟父母说话。”
让点点头，对于这个情况倒也不觉得意外。
很快他就见到了如露易丝女士所说在玩拼图的拓哉。
他敲了敲门，试图引起拓哉的注意，但拓哉依然专心集中在眼前的拼图上。
“自闭症的患者专注力都很惊人，你可以直接喊他的名字，这样敲门他是不会有反应的。”
让略显尴尬，但也没有喊名字，而是径直走了过去。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分为有序与无序。
拼图、魔方等等，是将无序变为有序的游戏。
在曾经，拓哉的世界里还存着某种缓冲带，但随着某一天缓冲带的消失，他便彻底沉入了这场有序与无序之间的游戏。
拼图原本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固定在那儿，打碎后的每一块拼图，随着他将其拾起，脑海中的原图便有一个部分微微亮起，他便知道要将这块拼图放在什么位置。
或许对于常人而言，拼图游戏，是先找边角，再慢慢向内按图索骥的过程。
但对于拓哉而言，拼图游戏的图版，更像是一快围棋棋盘，而他所做的，就是将自己手中的“棋子”放在其应该待的位置。
他盯着属于自己的棋盘，手中不断将棋子摆入，忽然间，又有一只手从他的视野之外插入进来，将一枚棋子放在了他眼中的正确位置。
他抬起头，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对面。
“你来啦，让。”
这是弟弟说的朋友，也就是他的朋友，是可以信任的人。
露易丝看着眼前的一切略显吃惊，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位病人脸上有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想着泽村探视表上写的与病人的关系是“朋友”，本来还有点不理解，此刻却是不再有任何的怀疑。
让听到对方喊自己名字的时候也是一愣，事实上更多时候拓哉看到他，都是直接邀请他一起玩游戏，并不会有什么招呼。
他本也做好了和拓哉一起玩游戏，然后在合适的时间离开的想法，没想到对方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他犹豫了一下，也回应了一声，“是的，拓哉，我来看你了。”
本以为拓哉会在打完招呼后将一切回归原来相处的样子，却没想到这句招呼还不是结束，拓哉居然又主动对他发问。
他问道，“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去？”
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本来他是想着陪拓哉玩一会儿拼图，然后自顾自和对方聊聊天，确认对方没什么事情，就再找对方的主治医师聊聊，留个自己的电话，若是有什么问题拓哉的父母解决不了，可以打电话给他。
但现在拓哉如此询问，他自然不能说“一会儿就走”。
“看情况，晚点回去也可以。”
拓哉收回了视线继续将一直拿在手中的拼图放置好。
让有种莫名其妙松了口气的感觉，但随即拓哉的声音又从他低下的脑袋那儿传了出来，“周四晚餐的肉丸很好吃，你一定会喜欢。”
让抬起头看向了在门口睁大了眼睛的露易丝女士。
他以为露易丝女士不懂日语所以没有听懂，正向要解释，却没想到这位女士迎着让的视线，直接就点点头，尔后用流畅的日语回答道，“那今晚就让泽村先生和你一起吃晚餐，怎么样？”
拓哉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让和露易丝女士都看着他，等着他是否还有更多的话想说，但却并没有听到的更多的话语。
让和拓哉一起玩了拼图，期间有试图与拓哉聊天，但之前那般正常的对话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拓哉依然是一言不发的埋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与过去的那些相处时光并没有什么区别。
等到接近晚饭点的时候，拓哉的主治医生史密斯医生过来查了房，让看着史密斯医生在给拓哉检查的时候，没忍住说了一句，“拓哉头发有点长了，你们这边有理发的吗？”
史密斯医生看起来有接近五十岁，带点地中海，人倒是很和善，像个邻居家的老爷爷那样。
“我们这里的理发师可太糟糕了，我真不是想抱怨他的技术不好，实在是每次去他那里理完发我都有种不如不理的冲动。”
“但你‘每次’都去？”
“如果连我们中心的职工都不去找他理发，那岂不是太让人伤心了吗？”
让无法评价这种牺牲自己头发成全他人成就感的做法。
不过说到底，你一个地中海能有什么发型？
让在心中暗暗吐槽，问清楚了周围理发的地方在离这边开车十分钟的小镇上，不过病人外出需要批假，拓哉属于未成年人，更是严谨。
“就算你不是我最讨厌的棒球明星我也不会轻易批假的。”
医生对着让眨了眨眼，让小心问了一句，“那谁是你最喜欢的棒球明星？”
“查尔斯·托莱尼，真该死，你们居然是朋友。”
让于是明白了对方的主队是哪支。
既然不能带拓哉出去理发，让就只能叮嘱露易丝女士，下次拓哉的父母来的时候记得提醒他们。
露易丝女士刚刚从让这里拿到了签名的棒球，心情正高兴，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还当着让的面把这件事记在了小本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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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候，让和拓哉面对面坐着，中间放着据说是很好吃的肉丸。
其他地方总有目光若有若无向这里打探。
毕竟棒球是大球种，现在又是赛季中，不管是病人还是探病的家属中都不缺棒球迷，在此时见到真人版大联盟球星会引起一些骚动也很正常。
不过好在提前这里的工作人员就有维持过秩序，其他病人与家属也没有来打扰他和拓哉的相处时光。
等到吃完饭，拓哉也要去洗澡准备睡觉，便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候。
史密斯医生带着拓哉目送着让上了车，在离开前，拓哉忽然对着让说了一句——“下次见”。
让连忙摇下车窗，可拓哉并没有再说一遍的意思，他带着遗憾挥了挥手，赶到了机场，休整了半个小时，便登上了重返华盛顿的飞机。
过后的一段时间让心里都有些堵的慌。
他人生的道路虽说不是事事都如他意，但至少绝大部分事情他都有能力在事后去弥补。
但唯独在羽田兄弟这，他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失去”的重量。
鸣学长说他这是因为第一次接触“死亡”，所以才会记挂在心上。
但让自己心里清楚，他对拓哉的那种感情，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拓也去世的时间正好是他拿下甲子园出赛权的那天。
他在赛场上与对手的较量中赢得了胜利，而拓也在手术室与死神的较量中不幸落败。
赢家与输家。
生者与死者。
过后的一段时间，让有空的时候也会和拓哉视频，虽然视频那头拓哉似乎并不理会他，但史密斯医生说，每次他把视频接通放在拓哉对面时，拓哉的身体语言都很诚实的反应他内心其实是高兴的。
而让的赛季之旅也极为顺利。
时间慢慢接近了十月，常规赛逐渐接近尾声，红岩雀基本已经锁定了积分第一的宝座，季后赛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就在这个时候，史密斯医生在夜里凌晨两点钟的时候给让打了电话。
出事了。
第104章第104章
“加州警署刚刚打来的电话,是车祸，现在羽田病人的父母还在手术中，具体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但警察局有我的朋友，他告诉我车祸现场十分惨烈,如果没有奇迹的话,两人抢救回来的几率很低,其中母亲伤势较为轻一些，但医生说,就算身体能抢救回来,也有很大可能脑死亡。”
“你告诉拓哉了吗？”
“还没有。”
“先不要说,等我过来,我现在出发。”
让挂断了电话，紧急呼叫了经理。
此时已经搂着老婆睡着的经理被电话吵醒，本来还想发个火,但看到来电人是从来不会这么晚打电话给他的泽村后，也立刻清醒了过来,一边祈祷着不要是出了什么事故,一边紧张接通了电话。
“没出什么事吧？”
让还没有说话,杰森就先一步用混杂着紧张、担忧的语气问道。
让赶忙先表示自己没事,安抚住杰森的情绪，然后才说出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并表示自己要请假一天。
杰森听到让没出事的时候就松了口气,在让说完后连忙回答道,“请假没有问题,你给教练发个信息，然后我早上再给他打电话说明情况。”
“实在是抱歉,比赛中突然请假”
“没事的，谁都会遇到突发情况。况且现在我们的积分很稳固，你不提我和教练也准备让你在最近少上场保存状态以应对季后赛。”
“那我就先挂了，我还要赶飞机。”
“好的好的。”
挂掉电话后，杰森坐在床边倒是一时也睡不着。
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不管是出于人情世故还是同理心。
他想了想，先把妻子安抚住继续睡觉，便一个人走到了外面继续打起了电话。
沃尔森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自然是能做到老板二十四小时内随叫随到。
让在赶去机场的路上买好了最近的机票，当然也给助理买了一张，以防到时候自己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多带一个人过去总是好的。
无缝上了飞机后，让坐在座位上，盯着窗外的夜色，心中的焦虑也渐渐消散了，从这里到目的地有大约三个小时的航程，他开始思考自己到了那边后该怎么办。
等飞机降落后，沃尔森已经提前租好了车，额外付了一笔费用让对方将车开到了机场。
交接了车，沃尔森正要开车，让忽然拦住了他。
“我自己开车过去，你现在去医院看看情况，然后协助处理一下事故，这是我在fbi朋友的电话，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就打给他。”
让给沃尔森的是BAU小组组长亚纶·霍奇纳的电话。
沃尔森当即表示一切他会看着处理，让老板放心。
让自然是放心他的，打开导航后，提前给史密斯医生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马上就开车过去，然后便脚踩油门出发了。
晚上的路比白天好走，但等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也已经亮了。
彻夜未眠本该让他感到疲惫，可此刻他却半点睡意也没有。
医生在大门口等着他，也是满脸的疲惫。
“拓哉醒了吗？”
史密斯医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摇摇头，“还有十四分钟才醒，他的生物钟极其精准，我们一般不会中途叫醒他。”
让松了口气，跟在医生的身后向着病房走去。
露易丝女士此刻就站在病房的门口，见到让过来，她也只是简单的打了声招呼，便打开了门。
“你一个人进去，我在门口等着，如果他情绪爆发你一个人控制不住我们再进去。”
“好。”
让也不多说，直接便走进了病房。
此时距离拓哉醒来还有四分钟。
让坐在了拓哉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睡姿笔直的拓哉，目光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他于心不忍，半点也不想把这份噩耗告诉对方。
而他的手机也轻微震动了起来。
沃尔森发来了消息。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拓哉的父亲抢救无效已经宣布死亡，母亲正如之前所说，陷入了植物人状态，医院的建议是观察几天，如果依然没有脑神经的活动就宣布脑死亡。
让沉默的关掉了手机屏幕，一言不发看着拓哉的睡姿。
在时间精准的来到八点钟的时候，羽田拓哉睁开了眼睛。
让努力在脸上做出了一个笑容，正想要和拓哉问一声早安，却没想到首先看见的是其稚嫩脸颊上滑落的泪珠。
拓哉伸出一只手抹掉了泪水。
表情上却是一如平常。
“让，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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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淡淡的、声线中带着些许高兴色彩向让问候。
让陪着拓哉穿衣洗漱吃早饭，也试着询问了一下拓哉刚才为什么会流眼泪，拓哉却并没有任何反应。
等到吃完饭，到了病人自由活动的时间，对拓哉来说也就是玩拼图，让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他可能更加说不出口。
于是他将拓哉放在眼前的拼图盒子拿开，对上其迷惑的视线，他张开嘴试着发声，却什么也没发出来。
该怎么说呢？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一直在想着要由自己告诉拓哉这个消息，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刻陪着他消化这个噩耗，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太直接的说法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太委婉的说法，拓哉是否能理解？
于是让停滞在了那儿，反倒比拓哉还显得无助。
拓哉也没有吵闹，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让放在手边的那个拼图盒子，仿佛一尊泥塑。
或许是这份静谧本身就带有着某种抚平人心中褶皱的能力。
让渐渐理清楚了思路。
他向前靠了一点，在拓哉不解的目光中将其抱住。
今年让二十岁，拓哉十二岁，初遇时，让和这对兄弟都还是孩子，几年过去了，让已经成为了大人，而他们还是孩子。
他在拓哉的耳边低声说道。
“拓哉，你的父母和拓也去了同一个地方，我替他们说句对不起，又留下了你一个人。”
让能感觉到在拥抱住对方的时候，拓哉还有些抗拒这样亲密的接触，或许是因为拥抱的人是他，拓哉才没有发作将对方推开。
而当他向拓哉说出这些话之后，拓哉的身体逐渐松懈了下来。
史密斯医生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也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然后他就看见，拓哉两只手抬了起来，有一个犹豫的停顿，但最终还是轻轻放在了泽村的后背上。
他尝试着回应这个拥抱。
“拓也说过，你是朋友，让你不要哭。”
让听到这话，脑海中又涌现出拓也的面容。
这句话应该是在拓也离开之前告诉拓哉的，这迟来的话语令他彻底绷不住，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
拓哉看不见让的表情，他只能感受到让身体不自觉的抖动。
他就保持着那个姿势，脸上表情也是呆呆的。
过了一会儿，让终于平复了心情，他松开了拓哉，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他调整好了表情，努力不让自己看着像要哭出来一般说道，“拓哉，你的父母出了事故，你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吗？”
拓哉点点头，他能理解。
拓也离开的这些年，他辗转了许多心理治疗康复中心，也遇见过许多医生，他努力遵照着弟弟告诉他的，要努力一个人活下去，要学会一个人活下去。
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小心去吸收、理解外界的事物。
“爸爸、妈妈和弟弟去了同一个地方。”
他像是解释给让听，想要告诉让自己确实理解了，而复述了让先前所说的话。
“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我会处理好这些的，可以吗？”
“好，我知道了。”
拓哉的声音并不像其他孩子一样软软的，或许是不经常说话的缘故，他的声线比起一般人要干涩很多。
“那你继续玩拼图，我一会儿就回来，可以吗？”
拓哉点点头。
让把拼图盒子放在了他的手上，拓哉便又回到了自己的节奏之中。
“医生，拓哉以后会怎么样？”
让离开了房间，同时拜托露易丝女士站在门口注意里面的动静，让和史密斯医生到了稍远的地方，确保说话不会被拓哉听见。
“他还有其他亲属吗？”
“移民过来的应该就只有父母，至于再上一辈的可能要联系日本那边。”
“因为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最好能通知可以成为监护人的人尽快过来。”
“我会拜托日本那边的朋友帮忙的。”
史密斯医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实话实说，“像他这样的情况，有一定的可能其他亲属不愿意接过监护权，加上他已经完成了移民，如果日本那边没有人愿意照顾他的话，或许会被儿童保护中心接手监护权，为其找到愿意领养他的家庭。”
让点点头，对此并不感到意外，“那如果是后面情况的话，拓哉还能继续治疗吗？”
“治疗一定会有，但我不想欺骗你，像我们这样的私人机构，愿意领养他的家庭不一定能够负担。”
“我知道了。”
让点点头，而后陷入了沉思。
史密斯医生摇摇头，转过身离开。
拓哉只是他众多病人中的一个，他还要去照顾其他人。
让走到了门外，找了个安静无人的地方，拨通了鸣学长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学长才接通了电话。
“鸣，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第105章第105章
成宫接到让电话的时候,他还在酒吧里和几个朋友喝酒聊天。
像他这样刚刚进入职棒一两年，还处于事业稳定期的球员们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哪怕白天是对手,打完比赛晚上也能玩到一起去。
成宫近来出场率不断提升，整体战绩数据也在不断变好,在阪神虎队内的地位渐渐稳固了下来,属于是这个小社交圈子里中游偏上的层级。
“我最近超级迷小泽春天,她那部《暗藏的秘密花园》我看了三遍了，每次看完都会忍不住掉眼泪”
“小野又出新书了,我看了大概一半,还没猜出凶手是谁,以往我看到他的书前四分之一左右就差不多知道凶手了,感觉他这本书进步很大，我看网上的评论说他说不定能凭这本书得奖”
成宫耳朵里传来四周人们交谈的声音。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话语都是这般文明,只是他下意识过滤了那些杂音，然后有一搭没一搭接着话,成为集体社交中和谐的一份子。
感受到手机震动,看到让的来电时他便借口去上洗手间,然后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往外面走。
现在已经过了晚上零点,这个时候让会打电话倒是有些稀奇。
“喂？”
“鸣，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电话那头让的语气听着有些不对劲,只是鸣也没有多想,他走到略微安静一点的地方,才询问道,“什么事？我在酒吧这边，有点吵。”
他本来以为是让又有什么新的动作,毕竟让这家伙不搞出点事情来都有些不对劲。
但他猜中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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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听到让用平静且压抑的语气说完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后，鸣有些沉默，但他隐隐明白了让的想法，于是问道，“那你是想和我商量什么？”
“我想征求你的意见，可不可以领养拓哉。”
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的忐忑无以加复。
而那边也如他预期一般沉默了下来。
这毕竟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
他没有催促，只是等待学长的决定。
过了许久，那边学长才问出口，“你是想真的像领养一个孩子一样领养他，还是说只是做一个形式，把他领养下来，为他维持治疗？”
让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两者都有一点。我本来是想等他被人收养后，如果对方负担不起他的医疗费，那我就以资助的形式出钱。但后来我想了一下，这样一来不能确定领养者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如果往后对方遇到经济问题，我或许也会受到牵连。”
“是这样，你的身份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有你在后面资助，对方很难不起一些其他心思。”
听到学长的回复，让内心提前松了口气。
学长肯跟他分析，那就代表这件事是有商讨余地的。
“所以我就想，要不我来领养拓哉吧。我在fbi有一些朋友，拓哉的情况特殊，一般的家庭领养他肯定是会有些麻烦，我的收入可以为他提供最好的医疗保障，而且我也成年了。”
“所以你是准备形式上领养后，让他住在疗养院？”
“差不多，但这也是现在的处理，我觉得拓哉的情况在渐渐变好，自闭症也不是不能找到工作、融入社会，等后面如果医生觉得时机也到了，我也想把他接回来，帮助他去学习、融入社会，建立自己的生活。”
所以才是两者皆有一点。
既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领养，也不是形式上便于资助的领养。
“你先把事态稳定下来，领养手续办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过几天请假过来一趟，到时候我们再讨论该怎么做。”
“好，那我等你过来。”
挂断电话后让也是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确实不是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
对于他和鸣学长所组成的小家庭来说，本来就已经因为职业的原因而不得不异国分离，如果再加上一个领养的患有自闭症的孩子，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古怪。
让转过身先去和医生聊了一下，告诉他如果有儿童机构的人过来就联系自己。
史密斯医生很吃惊让的想法。
“你才二十岁，现在就领养个孩子，会不会这个决定做的太仓促了一些？”
“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我还要和家人商量一下。”
史密斯医生用忧虑的表情点点头，“一定要好好商量。”
让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回到了拓哉的房间，坐在椅子上看着拓哉拼拼图的样子，思绪万千。
等到下午的时候，杰森经理打电话过来告诉他比赛以平局收场，顺便问了一下事情处理的如何。
在鸣学长答应之前，让并不打算把自己要领养一个孩子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所以只是简单说明了一下拓哉父母的情况，接收了对方的一些慰问，又告诉对方自己下一场比赛前一定会归队，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到了临近傍晚，沃尔森也回到了这里。
一夜没睡，又在医院、警局两处跑协助处理事故，沃尔森却依然精神抖擞。
他向让汇报了一下自己目前所知道的情况。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这次事故的主要责任还是在轿车这边，因为事故发生的路段监控齐全，所以有摄像头拍下了当时的画面，我托朋友拷贝了一份监控拍到的画面，老板你看一下。”
沃尔森将手机伸过来，让接过点开了播放。
画质并不是特别的清晰，但也能看清楚事故发生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监控拍到了轿车主驾驶与副驾驶位的情况，事故发生在十字路口，当时轿车主驾驶上的父亲与副驾驶位的母亲似乎是在争吵，而最后母亲情绪激动动了手干扰了开车，方向盘没有稳住，最终导致了这起车祸。
让看完后许久才慨叹道，“有什么问题不能等到车停下来再解决呢？”
他摇了摇头，将手机递还给了沃尔森。
“你以后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力一定要集中。”
“是的，老板。”
沃尔森很能体谅老板现在说这话的心情。
“打电话给迈克，你跟他说一下事情的经过，看看他有什么能帮忙的。然后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天走。”
“好的，老板。”
就算没有人刻意宣扬，但等到晚饭的时候，整个疗养院的人都差不多得知了拓哉父母遭遇的事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