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待过了这愁影山,渡过不归河,就到了魔道地界了。”“嗯。”于乐换下了五岳仙门的弟子服饰,穿着一身槿紫袍,蹬着黑靴。身上没有魔气,看着俨然是个仙道弟子,又像是大宗族里出来的小公子。他才叛逃了从小长大的宗门,脸上不见任何彷徨不舍。到了魔道地界附近,他也不急着进,反而停了下来。笑娘和苏玉钩亲眼看了他的手段,也不敢催他。于乐看了半晌,忽然找了棵树坐下说:“你们随便找个地方等着,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笑娘大着胆子问:“不知尊主还要处理什么,若是可以,笑娘也愿意代劳。”“也没什么,就是等我那个大师兄追来,和他道个别。”于乐笑盈盈说。算算时间,大师兄也该来了,就是不知道,他是一个人来呢,还是带一堆人来。于乐这个叛逃弟子,路上嚣张得很,不仅没有掩饰,还留下了不少魔气,莫存知有心要找,定然能找得到。也没让于乐久等,苏玉钩和笑娘走后不久,就有一道剑光从远处遁来。“大师兄来的真快。”于乐从树上跳下。只是短短一日,却恍若隔世。再次亲眼见到他,莫存知冷漠的神情终于维持不住,他目露痛楚缓缓问:“为何?”“什么为何?”“为何成为魔修,为何叛离宗门,为何……骗我。”于乐瞧着他压抑至极的苦大仇深,反而笑起来,他眼神亮而纯粹:“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同一个,因为好玩。”莫存知胸膛起伏,盯着他的脸:“你成为魔修,无人逼你?”“我不想做的事,谁能逼我?”“好,不曾冤枉你。”莫存知说到这里,拔出剑对着他。“大师兄要和我打?如此无情吗,亏我走的时候还特地为大师兄洗清嫌疑,大师兄都不感激我。”于乐语气是和话意截然不同的调笑。“不过,我也早就想好好和师兄打一架了。”他比莫存知慢一步出手,但两人的剑刃几乎是同时碰到对方。莫存知也曾在寒崖峰上和小师弟切磋过,那时小师弟还很生涩。手中所执的剑,从未有过的沉重,心底比起愤怒,更多的是疲惫。这股重压不知是来自于心底的情绪,还是来自于面前毫不留情的小师弟。莫存知发觉他的修为远超自己的预料,但他的心底一片平静。从十几岁最初下山除魔,他早就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死在魔修手中。现在,也没有区别。于乐没用修为压人,应对起来也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他这大师兄看起来是真想杀他,剑势从未有过的凌厉,连自己身上的伤都顾不得,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一个拼命的顶尖魔修,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过,于乐发现了他的小破绽。有两次,就要攻击到他的腹部时,他这大师兄下意识就收住了势。察觉到这一点,于乐噗嗤笑了,也懒得再和他比剑,身上魔气涌出,用魔修的方法压制住了这个难缠的剑修。“大师兄,我看你好像不敢打我的肚子,可你都知道我一直在骗你了,难道还以为我肚子里所谓的孩子是真的吗?”莫存知被紫黑魔气凝成的绳索捆住双手,被按在树上,闻言闭了闭眼睛。他已经猜到了,满口谎言,一直不肯让孟卿知晓,自然是怕露出破绽。“我骗你的,没什么孩子。”于乐凑到他耳边,声音轻快带笑,像个丝毫不知道自己做了坏事的天真又无辜的孩童。“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当然是骗你的,大师兄,你也太好骗了点。”莫存知想起自己这几个月来的种种,咽下喉中腥气。“为什么,做到这种地步,难道只是为了耍弄我?”他说话时,唇边溢出鲜血。于乐:“……这么生气吗,都气吐血了。”他眨眨眼,伸手擦掉莫存知唇边的血。莫存知神色冷冷看他,再没有一丝温情。“我输了,你要杀便杀。我不会再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于乐瞧着他,笑容微敛:“大师兄这话就让我不太高兴了。”“大师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忽然像从前一样,趴到莫存知肩头,轻声对他说,“其实,你是一个天生魔族。”“大师兄难道没怀疑过吗?为什么你好像很容易生出所谓心魔,控制不住自己的嗜杀欲。”“为什么,别人都看不出魔修的伪装,你却能感应到?因为天生魔族的魔丹,越强,就越能感知魔气。”“你的好友谢集,他说你住过的房间困魔阵被魔气侵蚀,大师兄没想过为什么?大师兄在里面住的时候,一定觉得难受吧?困魔阵,只有魔在里面才会难受啊。”随着于乐的话,莫存知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你又在骗我。”他咬牙说。莫存知对这些真的没有觉察吗?“噗。”于乐靠在他肩上,仿佛在看他垂死挣扎。“大师兄是不是还想说,如果你是魔族,掌门不会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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