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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时间：半夜三点
地点：东京某公寓的床上
藤原星见面色麻木,盘腿靠坐在床边咬着大拇指发呆。
天知道他在琴酒压过来的时候产生了怎样的头脑风暴，反正是想的太多直接宕机了。
银色的发丝随着男人的动作落在耳边，再加上手中安慰似的抚摸,直到那人主动退开他才慢慢反应过来。
看着两人之间拉扯出的银色细丝,藤原星见恨不得当场跳窗摔死。
琴酒什么都没说,星见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自从他不再受控制之后，感情方面的问题除了躲着那些人,他也的确什么都没做,完全搁置在那里,任由他发酵,事情找上门来他直接拿包袱跑就是了。
他对琴酒的自制力一向很放心,算是在他心里最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琴酒的态度让他拿不准了，难不成……这是日久生情？
还是说琴酒这个闷骚喜欢话多的？
都说平凡的聊天会引起‘他是不是喜欢我’这种错觉。
想着他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毕竟喜欢这个词语，安在这位组织的topkiller上来说实在是有些恐怖。
是一个完全不可能跟琴酒有任何牵扯的词。
*
藤原星见已经自觉的从琴酒的卧室里连夜搬出来了,现在待在客房倒是多出了一股久违的安全感。
但也只有一点点罢了。
毕竟自己还在琴酒的公寓里。
要不是马上就要离开黑衣组织了，他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琴酒。
以前作者经常勾/引他也就算了，反正琴酒觉得他是精神分裂,这坏名头也落不到他头上。
结果现在他好了,琴酒变成精神分裂了吗？
手机又一次震动,肯定是夏油杰发来的消息。
［猴子教教主］：忙完了吗？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教主，还专门放弃睡眠时间等了两个小时。
［傲天］：如果不是你那通电话,可能我就不那么忙了（微笑）
［猴子教教主］：所以当时果然是有其他人在啊（微笑）
［傲天］：对啊（微笑）
［猴子教教主］：明天来找我
［傲天］：干嘛？
［猴子教教主］：五条悟的事。
五条悟的事手机上说不行吗？
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夏油杰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猴子教教主］：五条家现在有意想和我谈判,你不想来看看热闹吗？
谈判？看来上次五条悟来找他的时候他们还聊了些其他事情。
答应了夏油杰会去,就算不是为了去看热闹他都得去，去了之后森鸥外那边还要多一份任务报告。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睡觉。
毕竟已经在外面跑了一天了,星见本就累得不行，现在琴酒还来这么一出,简直是身/体和心理受到了双重打击。
决定了，睡醒就跑去盘星教。
琴酒的事先放着不管吧，反正以后说不定也没机会再见了。
*
然而，中午他从梦中悠悠醒来时，等着他的是一桌丰盛的午餐。
还是他喜欢的中餐。
藤原星见：……
“这是什么？”
终于恼羞成怒要下毒弄死他了吗？
转眼看见从厨房端着盘子走来的琴酒，星见满脸问号。
可别告诉他，琴酒在为昨天的事情道歉。
这算什么，恐怖片吗？
他眼睛里明晃晃挂着惊恐两个字，看着琴酒不敢动弹。
情绪写在脸上，就算他不开口琴酒也知道他的脑瓜子里现在在想些什么。
“午饭，你以为是什么？”无视客厅里的人琴酒坐在了餐桌前。
看着他自己吃了星见松了口气，但也不敢靠近，坐在沙发上等着琴酒吃完离开餐桌才磨蹭着过去。
他现在靠近这人半米内都会忍不住想扇他巴掌。
没办法，琴酒太猛了，他的嘴巴到现在都还是肿的。
昨天半夜他们断断续续弄了一个多小时，至于为什么是断断续续，那就要问琴酒肚子上那几团淤青了。
星见也不敢下手太重，要是真把琴酒弄生气了他还是挺怂的。
快速扒拉完饭菜，他赶在琴酒从厨房出来之前跑回房间了。
等琴酒洗完自己的碗再出来时，只看见了关上的客房门。
*
本想着等琴酒出门之后就溜走，结果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两点，平常早早就看不到人的工作狂居然还在客厅坐着。
这家伙绝对是在守他。
藤原星见蹑手蹑脚，拿着外套准备出门。
琴酒一直注意这边，他一开门就被逮个正着，但他没什么动作，只说了一句，“晚饭之前回来。”
藤原星见：“……知道了。”
可恶，他居然被琴酒拿捏了！
——
盘星教负责接待的教徒在上次就已经认识他了，直接放了星见进去。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以前夏油杰都恨不得把‘藤原星见和狗不得入内’挂在自己脸上，看见他比吃了十颗咒灵球脸色还要丰富。
可见是非常讨厌了。
走到夏油杰的房间门口星见就听到了和室里的讨论声，但是听起来好像不是在谈判的样子呢……
“所以说啊！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悟，这件事情下次就不要去找他问了，而且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为什么还是不信啊。”
夏油杰的声音听起来颇为苦恼，就在五条悟还想继续求证的时候拉门突然被拉开。
映入星见眼帘的是，依旧穿着袈裟盘腿踹手坐在榻榻米上的夏油杰，和他对面双手撑桌，鼻子都快怼到夏油杰脸上的五条悟。
藤原星见：“……”
看到来人夏油杰顿了两秒，随后伸手把同样顿住的五条悟按着脸推远了。
星见一出现，闪亮骑士就像以前一样自己从夏油杰身边钻出来先给他洗了次脸。
等好不容易扒拉开粘人的小猫，视线又对上了已经走到他面前的五条悟。
他插手弯腰观察着面前比他矮了一大截的小鬼，然后嘲笑一样的勾勾嘴角就这么看着他。
星见被看得发毛，刚想绕开就被抓住了。
“哟～头发长长了嘛。”一边说着还一边把手放在了星见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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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上次在甜品店碰见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也烦了有一段时间了。
藤原星见惯会躲人，尤其会躲五条悟，毕竟跟他待在一起着实是感到煎熬。
每次都会被那双六眼盯个透心凉。
找不到藤原星见，五条悟就只能来烦夏油杰，但又次次都被他风轻云淡又什么不肯解释的样子气个不行。
这家伙就是想让他误会。
所以在苦恼的也只有他。
——
黑色墨镜下的眼眸在面前的少年身上流转，仅仅一瞬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寻常。
看着少年后脖颈处的那颗微微泛红的小痣，五条悟微不可查的皱眉，他的六眼告诉他，被衣服遮住的皮肤上还有更多……
看起来是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呢～
他没收力气，藤原星见被揉得东倒西歪，但他敢怒不敢言，只能低着脑袋用眼神疯狂示意坐在一旁看戏夏油杰。
“悟。”
“呀，太久没见了，是我过于激动了呢。”五条悟拍拍他的肩膀，顺手就把人揽住了，继续逮着星见瞅个不停，“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不是我和教主的谈判吗？”
“是啊，既然这样你还不快过来。”
五条悟听出了夏油杰语气里明晃晃的维护，一点没有遮掩。
他也还是之前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表情上看不出什么。
但作为多年的挚友，五条悟察觉到了他微妙的不爽。
因为藤原星见？嗯——因为他揽着藤原星见？？
星见就这么乖乖站着，在五条悟手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垂在一边的手逗猫玩儿，等着五条悟离他远点。
以前他们肢体接触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三分钟，五条悟有时候甚至会开无下限把他隔开。
好像自从这家伙知道他和夏油杰有猫腻之后就一直在试图和他套近乎……
——
五条悟没动，伸手把墨镜取了下来，看着坐着夏油杰语气颇为新奇，“不是吧杰，你吃醋了？”
藤原星见：“？”
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吓得星见放弃了猫猫赶紧抬头。
夏油杰好像一直盯着他，见他抬头，视线相撞又移开到了他肩膀那儿五条悟的手上。
气氛忽然有些凝滞，藤原星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无比后悔自己跑来盘星教看乐子的行为。
夏油杰和五条悟的乐子，好像已经变成他的乐子了呢，呵呵。
真倒霉。
沉默许久，夏油杰开口：“是啊，既然看出来了就别再这样了，我心里很不舒服呢。”
五条悟：“豁……”
藤原星见：“哈？”
顶着两人的目光，藤原星见没出息的闭嘴了。
剑拔弩张的氛围被他打破，房间里的三人也总算开始了正题。
星见是不敢再挨着五条悟了，他一放手就跑去了夏油杰旁边坐着。
很明显被他这举动取悦到了，夏油杰脸上的笑都真诚了不少，对五条悟说话都柔和了。
*
“你俩早这样聊聊得话可能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看完了全程，藤原星见默默发言。
他看得出俩人没什么大矛盾，理念上的不同只要愿意沟通完全可以解决。
更何况，这是两位特级呢，不管做什么他们都有成功的资本。
夏油杰喝了口茶，听了他的话笑了：“说起来，如果不是为了找你，悟可不会突然跑到盘星教来。”
两人本来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处境里，但星见突然跑来盘星教并且还在路上袚除了一个咒灵，毫无掩饰的行为成功让五条悟脑子一热跑了过来。
“但是，你们就这么当着我的面把搞垮上边儿的计划都说了，不怕我抖出去吗？”
看得出这两人很信任他，但藤原星见貌似没有什么值得让人信任的地方。
他以前可是作为高层的走狗混在咒术界。
但也得益于这个身份，让五条悟没有一开始就把他弄走。
高层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他把他们看成橘子，他们把他看成面包。
真正能留下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会告密，是因为他的能力很值得研究，如果不是作者忽然走掉，星见很有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已经被抓走绑在研究室了。
毕竟他的能力是独一份的。
但也不能叫他的能力，那是作者给自己的设定。
触碰到咒灵无一例外都会消散，对此他称之为「人间失格—咒术版」。
这也是他把闪亮骑士交给夏油杰的原因。
现在，那人走了，能力也随之消失。
对于高层他已经失去价值，自然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星见没有刻意隐藏能力消失的事实，那两人也没提。
所以就这么被夏油杰自然的划分到了他们的阵营。
“那你会吗？”夏油杰的声音依旧温和，貌似还带着些宠溺的意味。
藤原星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不会吧。”
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怎么？难道你想叛变？”五条悟又凑过来看他，脸色都阴沉了不少，“要是敢叛变，你就——”
说着用食指在他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威胁意味满满。
“……怎么，难道这个改革需要我的参与吗？”
他们的计划跟他没什么关系，至少在刚刚没说有什么需要他的部分。
“哈？当然需要了，作为五条老师的学生，你出力不是应该的吗？”
“不对吧，我只是个挂名的而已，你的学生早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从咒术高专毕业后五条悟就顺理成章当了老师，不过夜蛾校长对于他的教学方法非常担心，害怕教出一堆问题儿童。
这个时候被硬塞进来、年龄合适、能力合适、身份合适的藤原星见也就被安排在五条悟身边当他的……试验学生。
所以五条悟想真正的当上咒高的老师至少也还要有个两年。
毕竟星见才二年级。
“那不是迟早的事吗，管那么多干嘛，总之——”少年体内混杂的力量久违的让六眼感到了酸涩，五条悟顿了顿又继续道，“你的用处大着呢。”
*
“你觉得怎么样？”星见走后不久，一直沉默的夏油杰开口问，“他变了，像变了一个人，这么说也不对，他就是变了一个人？”
“变了？嗯——应该是蜕变吧，蜕变。”
“嗯，赞成。”
刚才干干净净的桌面上多了几份资料，如果藤原星见还在这里就会发现。
这是他前几天才做过的心理测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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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
第四十二章
藤原星见慢悠悠回到公寓时,琴酒已经坐在餐桌前等他了。
墙上的挂钟停在七点上，他没赶在晚饭前回来，甚至路上还去公园溜了一圈,没想到琴酒居然还在等他。
……看着怪可怜的。
见他慢慢磨蹭进来之后,琴酒才开口让他去洗手,然后端着菜又去厨房热了一下。
藤原星见站在客厅手脚僵硬，半天脑子才转过弯来。
居然那么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要是之前他早就开口冷嘲热讽,说些‘琴酒你好贤惠啊’之类的作死话,现在倒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就这么楞楞坐在餐桌旁沉默的吃完了晚饭。
眼看着琴酒把他的碗收走,转身又要进厨房,心里本就有些愧疚的藤原星见更愧疚了。
他上前一步把琴酒手里的碗接过来，没敢抬头看直接跑进了厨房：“我去洗，您歇歇吧！”
对琴酒他老是说不出什么正经的话,可能因为两人之间太熟悉了？面对那张性冷淡一样的脸星见老想逗他，但现在琴酒好像不冷淡了，虽然表情还是没什么波动,但不管是行动还是话语都有些热情过头了。
反正他是一点都招架不住。
看着藤原星见逃跑的背影,琴酒坐回沙发,眉头舒展心情好了不少。
早知道玛尔贝克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小鬼，他何必费力气去跟他稚气。
*
虽然现在两人相处很尴尬,但任务还是得做。
组织没有人接触过咒术界,贸然行事说不定会和之前那些奇怪的尸\体一样,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好在朗姆把这件事情瞒的很好，做这些或许也有boss的默认,调查报告里没有透露半点信息，他的亲信也毫不知情。
但是,在知道他在做什么的琴酒眼皮子底下，朗姆的行动轨迹是很明显的。
只要调查方向正确，就会发现朗姆基本每天都是三点一线。
安全屋——基地——月狼山。
也不知道是觉得没人会发现，还是就算被发现了也无所谓，他毫无掩饰，简直就像在挑衅，满满一股‘我要策划谋反了，你有本事就来弄我的’嘲讽感觉。
反正琴酒是气得不轻，拿报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早就去过一趟月狼山，而且还是跟着朗姆屁股后面去的，摆明了就是告诉对方‘我早就发现你的秘密了’。
但没想到那地方这么邪门儿，他吃了闭门羹……也不能说是闭门羹，因为他连门都没找到。
星见不在的这段时间，两人就这么互相较劲儿，但也在对方的警戒线内蹦跶，谁都不敢迈出这一步。
但藤原星见觉得朗姆是觉得时机未到，琴酒可能只是单纯的拿他没办法。
只要看到琴酒吃瘪，他就很开心。
——
坐在副驾驶看琴酒说的一脸菜色，恨不得马上把朗姆揪出来的样子，星见憋得脸都红了。
他的提议是天黑出发，但琴酒好像还在因为上次没找到门而烦躁，对于这个提议他保持沉默，没有回话。
但天一黑两人也还是出门了。
那种奇特诡异的场面他第一次见，琴酒当然不会是那种害怕鬼怪的人，但那片看着会吞人的大雾总让他心里没底。
没有玛尔贝克的帮助，他还真的拿朗姆没办法。
“有我在你还怕进不去？”
清润的嗓音带着些困倦，悠悠传进了琴酒的耳朵里，他转头就看见少年扬起微笑的脸。
笃定的语气充满了骄傲，像在跟他炫耀自己的能力。
“……是吗？那就相信你。”对于玛尔贝克他从不吝啬夸奖。
星见鼻子都要翘上天了，昂头随意靠着侧门看他。
这时候再听琴酒这话的确会感觉到怪怪的，眼神也有些腻歪，他转头坐正，车窗上映出琴酒的脸，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明显，这家伙笑得也太开心了。
“相信我就是你这次成功的开始。”
——
“怎么进去？”
“跟着我就行，别走丢了。”
月狼山雾气缭绕，在琴酒的眼里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星见看着清楚极了，像以前一样，这些雾气对他根本造成不了影响。
走了两步后，他又转过头来看向琴酒，见他皱着眉但还是乖乖跟着，眼睛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见他回头有些疑惑。
两人一前一后站着，星见突然走到琴酒面前，伸手拉住了他：“这样更安全些。”
“……”
感受着手里冰凉的触感琴酒额头青筋跳了跳，盯着那只没规矩的手眼神幽深，但也任由星见拉着。
他绝对是故意的。
藤原星见的确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膈应一下琴酒，昨天晚上提心吊胆觉都没睡好，今天晚上又被拉着跑来月狼山，换谁都怨气冲天。
沿着记忆里的路走到了一片树林前，这里靠近月狼山的中心，雾气更浓了，原本出现在这里的应当是石梯，再往上就是山庄了。
靠近之后藤原星见才感受到了微小的咒力波动，如果不集中注意甚至都很容易忽略掉。
又是结界。
月狼山现在都没有被‘窗’发现应该也是因为这个结界。
结界是他的弱项，如果要进去他没办法做到悄无声息，更别说还带着个人。
思及此，星见转头剜了眼琴酒。
“怎么？你不行了？”雾气很大，但他们靠的很近，几乎是贴在一起，琴酒又一直盯着他，一下就看懂了星见那个眼神。
刚刚还志气满满，现在又开始嫌他碍事了。
星见一哽，眼神飘忽，“开什么玩笑，只是、只是进去的话……”
“嗯？”
“咳、进去得话你就要做好被围攻的准备了。”
他保证的时候那么自信，现在又说可能会有危险，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没办法，他对结界真的没把握！
长时间的结界维持是需要咒灵或是咒具之类的东西作为媒介的，他只能强行突破，后果就是绝对会被发现。
自己一个人没问题，但琴酒看不见咒灵。
“是吗。”平静的声音带着些热气落在星见的耳边，“那你得保护好我才行。”
藤原星见满脑子破洞方法，对于已经凑到他耳边的人毫无反应，顺手就按着琴酒的肩膀把人推开了。
“那我可得多收点保护费。”
“……啧。”
*
思来想去也只能直接上了。
深蓝色的咒力附上右手，他破除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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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秘诀就是简单粗暴，一拳打上去就行。
尽管看不见咒力的痕迹，但琴酒作为杀手感知力很强，他能清晰的捕捉到空气中强烈的震动。
面前的空间貌似要破个洞了。
周边狂起的风瞬间就将迷糊冲散，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条向上延伸的石梯路。
月光终于能从树梢的缝隙透进来，墨绿的眸子从前方的路上移开，望向身旁的少年，随后撞进了一双亮的出奇的眼睛里。
仰着头笑得很开心，一副邀功的模样。
琴酒毫不怀疑，要是玛尔贝克有长尾巴早就摇的飞起了。
但不可否认，这样的少年是耀眼的。
刚准备开口夸两句，就被人拉着手臂跑了起来。
藤原星见一边跑，一边注意着后面的咒灵。
一群……一大群。
密密麻麻的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场面格外诡异，可惜琴酒看不见。
但很明显，他们根本跑不过狂暴的咒灵。
星见咬牙，再一次嫌弃琴酒有些碍事。
如果身边是个体形娇小的人，他早就抱着跟咒灵打起来了，但琴酒那么大坨站那儿简直就是个活靶子，还是个眼瞎的活靶子，一动不动让你打的那种。
他就算有八只手，那么多咒灵也不一定顾得过来两个人。
让琴酒自己跑他也不放心，万一哪个犄角旮旯又蹦出来咒灵，那不就完了嘛。
“你就不该跟来。”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星见就停了下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跑就到山庄了，动静不能再大了，“好好站着。”
琴酒闻言听话的站着没动，能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中那些绵密的杀意，纵使是他都有些犯恶心。
“你想怎么——”
话还没说完，一阵破空声就在耳边想起，随后就是血肉炸开的声音。
看着在自己面前砸的一拳比一拳狠的藤原星见，琴酒闭嘴了。
要让琴酒安全无伤，在咒灵群的攻击下很难，但也简单。
只要让他乖乖站着，星见隐藏自身咒力和存在感，让咒灵攻击站着不动的靶子，一连两三个朝这边扑，站在靶子前面的星见也能一拳两三个直接送走。
省事儿。
论隐藏身形他最在行了。
——
收拾完咒灵大概用了快五分钟，时间不长但也够累人的。
转头就看见琴酒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插兜站着，要不是看着他打的这么努力，星见甚至怀疑他会拿根烟放嘴里叼着。
“您挺悠闲啊。”
干脆下次见到五条悟跟他要一副特制的眼镜好了，让琴酒也看看这些恶心玩意儿。
想着，脑袋上忽然附上一只手，“辛苦了，给你涨工资。”
“……三倍。”
“五倍。”
“好嘞，小的不累。”
见钱眼开的小鬼……不过这样也好。
*
“大人，有人闯进来了！”和室里，下人的声音打乱了棋局，对坐的两人都停住动作转头看向他。
“怎么可能，居然打破了结界？是什么人看清了吗？”
“离得有些远，看见是个穿黑衣的成年男人，有头银色的长发，不过……是个普通人。”
“但是很奇怪，守着结界的咒灵靠近他之后就直接炸掉了。”
“炸掉了！？”
“是。”
“……”
对面的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面色平静，对于这件事毫无兴趣，直到下人说出闯入者的外貌他才眉头一跳。
他是执黑棋的一方。
同样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左眼带着眼罩，脸上长着胡子，还有两颗稍显夸张的门牙。
这是朗姆平时出现在外人面前的形象，藤原星见就老说他像个鼹鼠，很丑的那种。
下人的描述一听就知道是琴酒。
他倒是没想到，琴酒居然敢一个人跑来这里，但是，他是怎么进来的？
“说不定是联系到了什么中间人，得到了咒具。”
他是确定琴酒没有途径接触咒术界，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
毕竟只是个普通人……
“无所谓，一个普通人而已，让他进来吧，我倒想看看他能做些什么……”
傲慢的语气并没有让在场的其他两人产生不悦的情绪，反而有些隐隐的激动。
无咒力的闯入者在他们眼里，简直就像是老鼠进了猫窝。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第四十三章
一路上除了刚开始那群咒灵再没有任何阻拦,藤原星见两人顺利来到了山庄的大门。
这次倒是没有接待人指路了。
大敞的木门吱呀吱呀颤动，里面没有一丝光亮，一旦踏进去瞬间会被黑暗吞噬。
寒风穿过山林,带来些许凉意,夜色笼罩下只有树叶沙沙作响,两人静静地站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太安静了,好像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活人一样。
藤原星见也的确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连咒灵都没有。
但依照刚刚那个情况来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不寻常的表现说明了内部还会有结界。
很麻烦,但自己找的苦差事流着泪也得干完,他还指望着从琴酒那里拿走最后一份工资，好当作跑路的基金呢。
——
拉着琴酒进门的瞬间两人的眼睛就看不见了，无尽的黑暗让人心底不安,感受到拉着的手收紧了一瞬，藤原星见捏了捏他的手心以示安抚。
好在白天和晚上的山庄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随着记忆里的路他这次直奔后院那堵石墙。
那地方给他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之前毫无准备吃了闭门羹,他这回就算把墙砸烂都要进去看看。
路上只有鞋子接触木地板发出的“哒哒”声,藤原星见埋头一个劲儿往前冲,琴酒被他拉着，自觉自己现在没什么用处,跟在他身后当个大型挂件寸步不离。
他倒是带了手枪和不少子弹,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机会用得上,但没想到居然连拿都不需要拿出来，就只是站在空地上当了个桩子。
如果当时在山庄外围胡乱扫射一通,不知道能不能打中几个看不见的怪物。
但那也收效甚微，伤害不大还会乱添麻烦。
玛尔贝克要是不在,他肯定已经变成尸块被那些东西吞进肚子了。
一个普通人无法踏足的世界，只不过是一知半解的程度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了，那股恶心的感觉好像还在四周围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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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琴酒的内心还算平静。
他不是那种会因为这些事就崩塌世界观的人，也不会因为所不知晓的强大力量而感到绝望，顶多也就觉得稀奇，反正这次事件过后那些都跟他再没关系了。
拥有这样能力的人是玛尔贝克，而他不会背叛自己。
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
咒术界每年都有新鲜的血液加入，带着救赎人类的可爱想法，打败邪恶的咒灵让世界恢复原本的模样。
但这个世界本就一整个泡在黑泥里，就像溺水的人努力挣扎着将鼻子探出水面得到短暂的希望，但几次过后还是会沉底和黑泥融为一体。
就像现在的咒术界。
腐烂、绝望、毫无尽头。
炎热的夏季，寒冷的冬季，抱怨数不胜数。
每天杀死的咒灵可能两双手都数不过来，就算工资很高，但那也不过只是一点小小的恩惠，与付出完成不能成正比。
咒术师应该算是最了解人类丑恶的了，总是因为一些小事抱怨，将人怀恨在心，因为他们数量庞大所以很容易诞生咒灵。
但拥有咒力的咒术师不会。
说实在的，他们不过是一群能看见怪物的可怜的人罢了。
强大的力量就是遭受这一罪恶的代价，而罪恶的源头无疑就是那些错而不自知的普通人，那些不配活在被粉饰过的世界里的普通人
所以我们自成一派，只为了让所有人看见最真切的世界。
通过散播出去的消息吸引游客，‘聚会’就是他们最后的狂欢。
接受祝福的人将会飞升，成为我们的一员，而拒绝的人会为了世界献出自我。
“为了伟大的理想献出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这是多么神圣的事情啊！”
这是每一场‘聚会’的结束语。
朗姆自然选择接受祝福，第一次探索到新世界无疑是兴奋的，他也一样，对于未知的事物，恐惧应该排在好奇后头。
正因为这个原因，做事也越发肆无忌惮。
将尸体随意丢在大街上，在网上放出月狼山庄的宣传，吸引普通人上山之类的事情让他为了这个组织做出了不少贡献。
而今天他也会将闯入者献给‘母亲’，得到奖励。
*
过于黑暗的环境反而让藤原星见冷静了，因为害怕有人在黑暗中监视所以一直没有取消降低存在感，但没办法连同琴酒一起隐藏。
让他当靶子的话会很合适，更何况对面还是朗姆，靠琴酒把他吸引出来太简单了，就往那儿一站的事。
但月狼山庄中变数太多，他恐怕也没办法把琴酒一直捆在身边。
“到了。”
穿过黑暗过后，走廊的拐角处就是透出火光的木门，突兀的出现在这里格外显眼吸引人靠近。
进门之前他先转头问了琴酒有没有带武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才伸手推开了门。
里面倒是敞亮的很，大路两侧都立着火把，所以那尽头的东西藤原星见看得也很清楚。
愣怔了几秒，又是一股荒诞的感觉涌上心头，“……哎。”
琴酒：？
“怎么？”
“就是忽然有一种……儿子失踪多年之后我伤心欲绝，结果有一天突然出现二话不说让你给他打钱的感觉。”
“……儿子？”那头的雕像他看得也很清楚。
很大，至少有两层楼的高度，眉眼间尽是威严，在火光的照射下特别像个邪神。
“让人想狠狠打他屁股。”
心里突然冒气一股酸涩，不是感动，不是伤心，而是吓的。
进门就看见一个巨大的、叉腿坐着的、嚣张至极的两面宿傩雕像，他真的……被创死了。
所以，两面宿傩在他死后不仅没有把山烧了，而且还用神社给自己建了个邪\教？
他不明白，但大受震撼。
那这地方能不能也算做是他的？毕竟用的是他藤原星见的地盘，都白用一千年了收点租金不过分吧。
这边他盯着雕像头脑风暴，另一边琴酒已经把这片院子走了一遍，只有入口的那道木门能进，其他地方全都封死没有出路了，看起来这里只是一个供奉神像的地方。
回到藤原星见身边，琴酒掐着他的脸让他回神，“你认识这个雕像？”
何止是认识，“不认识，只是太丑了，丑到了我了而已。”
如果真不认识可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还说这么多话否定，眼神儿都要飘到天上去了。
玛尔贝克不知道自己说谎很容易被看出来吗？
转头盯了雕像两眼，琴酒最后没说什么只是把刚刚的发现告诉了藤原星见。
他啧啧摇头，一边朝雕像走一边语重心长向琴酒传授秘诀，“这种时候就得往雕像后面看，一般后面都会藏着密室之类的。”
两人来到后面，果然在雕像背后发现了一扇小木门。
木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久打开了，打开的瞬间，诅咒气息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被这刺鼻的味道冲的屏住了呼吸，藤原星见后退两步直接捂住了琴酒的鼻子。
受不了，完全受不了，闻着都能想象到里面是什么恶心的场景，而且这股气息绝对是特级。
事情变得严肃起来，一个未被记录的特级咒灵而且是人为饲养的，之前的尸体也大概率出自这里，他必须得通知五条悟了，独自处理特级咒灵而且还和两面宿傩有关，事情结束之后他免不了几天禁足。
“在这儿等着，你不能进去了。”
松开捂着琴酒鼻子的手，他踩着门槛朝里面张望，但奈何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琴酒跟着靠过去向里看，他刚刚什么都没闻到，但见玛尔贝克反应那么大还是低声说了好。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不添麻烦了。
*
“在外面等着吧，把枪拿稳了，希望我出来还能看到你站在门口等我。”
“注意安全，我在门外等你。”
难得听到琴酒说出这种话，转头见他一脸严肃，藤原星见好笑的挥挥手把离他一臂远的琴酒招回来。
食指敲敲他别在腰间的手枪，语气轻快：“出事了就直接开枪，我会从天而降飞来救你的。”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琴酒将手枪拿出来装好子弹静静站在门口等待。
他会尽量不开枪的。
*
刺鼻的气味一直在刺激神经，藤原星见额头青筋不停的跳，急切的想快点找到味道的源头后一把火烧掉最好。
这条走廊很长，直到五分钟之后他才在夜视视角里看到墙壁上斜插的火把。
用刚刚从琴酒那里顺走的打火机点燃之后其他的火把也挨个自动点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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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火光逐一点亮后，整条路的模样显现出来，藤原星见环顾四周差点没吐了。
即使是见过许多奇形怪状的咒灵，眼前的景象也让他感到恶心得不得了。
脚下感觉软绵绵的土地和墙壁上滑腻的触感竟然都是血肉。
整条走廊都是血红色的仔细看还有血管在其中跳动，仿佛被吞进了咒灵腹中，实在是让人反胃。
他刚刚还到处摸，感叹这墙的手感稀奇来着，“呕——”
先不说味道，这些铺满墙壁地面的肉都不知道得用多少个人了，血管全都连在一起和送进研究所的两具女尸一样，果然是咒灵做的，但为什么他当时一点咒力都没有察觉到？
“孩子——我的孩子——”
思索间，女人断断续续地呼喊声回荡在封闭的走廊传进耳朵里。
“回到……我的肚子里——我亲爱的……”
语调诡异得像条蛇一般湿滑阴冷，释放出极其危险的信号，但又轻柔舒缓让人不自觉想去寻找声音的源头。
抬手朝自己的脸扇了一巴掌，藤原星见清醒过来后果断切掉听觉，又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拥有蛊惑心智能力的咒灵，果然是邪\教吗？
话说，两面宿傩知道自己死后被邪\教偷家了吗？要是知道不得气死。
第四十四章
刺骨的寒风从黑暗角落中吹来,周遭过于安静，细微的‘咚咚’声敲击着耳膜，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跳还是别的什么声音。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可怖的氛围,阴暗走廊里弥漫的浓重血腥味无时无刻都在考验他的耐心。
藤原星见甚至想直接切断五感摸黑走到头算了,但他身边没有同伴,只能放弃这个要命的想法硬着头皮继续往前探索。
小心摸索之后还在墙壁里面发现了类似人脸的肉块，他们闭着眼睛毫无生气,但墙壁会随着血液流动缓缓起伏,大胆猜测这些人还活着。
那样得话简直就是个鬼故事了,是他自己听了都会半夜睡不着觉的程度。
脚下的路在又绕过一个拐角后断了,地面上出现一个洞口,很小，只能容纳一人进入。
看来得从这里下去，但洞口又小又黑没办法观察到下方的情况。
忍着反胃,藤原星见上手从地上扣起一块肉丢了进去。
“咯。”不到五秒就听到了声音，但很奇怪，肉块落在地上不应该是这种清脆的响声。
这倒像是两个硬物接触的声响。
等待了一会儿下面再没发出其他动静,保险起见他将皮肤状态置换为金刚石后跳了下去。
“咯。”
果然无法落地。
他现在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情况,物理上的不上不下。
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夹着腰,还一个劲儿的朝里挤，如果不是提前将皮肤置换他立刻就会变成两半,两眼一黑被什么东西杀死的都不知道。
腰上抵着的生物好像也发觉这是块敲不碎的硬骨头直接松开了,被松开后也依旧没有掉到地面,而是被粘在了一滩软乎乎的东西上。
将皮肤恢复打开夜视视角看清周围环境后星见瞳孔骤缩。
全是人，至少他看见了不少手脚和人头,都是分开的……
这是在一个肉球里，他所处的空间不算小,脚边还有几个断肢正在被吸收慢慢陷进肉里。
这是被吃掉了啊。
*
站在外面等了没多久门口那边就有了动静，琴酒侧身隐藏在石像后面一眼就看见了走在最前方的朗姆。
看得出他在这里过得很滋润，脸上的笑不知道比在组织里真诚了多少。
真让人恶心。
朗姆身后跟着的几人都带着白色兜帽遮住了半张脸，他们在离石像三米外站定后便不动了。
琴酒没有要走出去的想法，奈何有些人嚣张的声音实在是让他恼火。
“是躲在神像后面不敢出来了吗？Gin——”
朗姆的嘲讽他早就听习惯了，平日里他们暗地里斗来斗去，每次下手都顾及着boss没办法真正伤到对方。
但朗姆最近所做的种种都表现出他不再忠于组织，而这个被boss亲手送来的中介人也变成了别人的刀，不仅是朗姆来这里有boss的默许，他中间突然插进来一脚也有boss的手笔，首领为他之前做过的决定后悔了，现在需要另一把趁手又信得过的刀，将朗姆折断。
在boss那里朗姆已经叛变，这次来不仅需要把内部人员无故死亡的原因带回去，还得将朗姆也活着带回去拷问。
这次任务的成功率是0%和100%。
紧了紧手里的枪琴酒没有贸然出去，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毫无动静的洞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急躁。
马尔贝克还没出来，他得拖住时间才行。
眼见石像后面没有动静朗姆便也不再向前了，但脸上笑容加大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像只老鼠一样躲着可不像你啊琴酒。”话音落下后又转了个弯儿，略带怜悯，“啊，也不对，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最像老鼠的才对。”
他一直期待这一天，能够将自己讨厌的人亲手杀死，不敢想这会有多快乐，琴酒不肯出来也无所谓，杀死他只是时间问题，他只是想要享受一下猫捉老鼠的快感而已。
对于朗姆说的垃圾话琴酒内心毫无波澜，将手/枪的保险栓打开，只要朗姆敢走过来他就打掉对方一只耳朵。
惹人嫌的老鼠是他才对，马尔贝克也经常这么说。
——
嘲讽一直得不到回应，朗姆等得也有些烦躁了，但想着等会儿琴酒会露出那种惊恐又害怕的表情他就浑身舒畅，对于琴酒现在不回话的冒犯行为不免多了些包容。
毕竟这是他生命的最后几分钟了。
“人生的最后时刻你就这么躲在后面？不说点什么吗？”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你倒是话很多。”朗姆想戏弄他，他现在也只有照单全收。
不知道朗姆现在是否拥有咒力，但从那人目前的嚣张劲儿来看，他在这里得到的收获不少。
从马尔贝克进去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半小时了，时间越久就越危险，他不是不相信那小鬼的实力，而是不清楚，马尔贝克的能力上限他完全不清楚。
他回话过后朗姆明显变得兴奋了，语调都高了不少，“你能安然无恙的闯进来，想来也是带了什么咒具吧，不过要从这里安全出去光是咒具可不够。”
话音落下琴酒靠着墙壁那侧的手便传来剧痛，低头一看他手背的皮肉已经被灼伤。
是墙壁突然融化落在手上后造成的。
这是朗姆的术士？
反应过来后他快速退开站在空地上，左手已经无法动弹，刺痛从指尖传满整个手臂，一会儿的时间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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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了，皮肉融化又凝固的样子和实验室的尸体如出一辙。
他语气不急不躁的询问，“那些人是你杀的，像这样杀死的？”
“琴酒——你什么时候也变成那种会在意别人死活的人了？”朗姆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满不在乎，“那些人死了就死了，他们做错了事，但‘母亲’心怀怜悯不愿将他们进化，以这样的方式死亡是对他们生命的定格，这样不是很好？”
“你很快也会用这种方式为这个世界奉献自我的。”
他说的云里雾里，像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一样，琴酒眉头皱的更紧了，墨绿色的眸子在这个黑暗的角落一瞬不瞬的盯着朗姆露出一角的白色袍子冷声道：“母亲？看来你不仅背叛了组织，还在外面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难怪不愿意再回去了。”
“闭嘴！”轻视的语气让朗姆恼羞成怒，就连一直闭口不言站在后方的几人都忍不住上前两步。
看来是戳到痛处了，这位‘母亲’不是一般的受人爱戴啊。
朗姆没有再等，快步上前。
躲开琴酒挥过来的拳头，他一脚将人撂倒。
得到‘母亲’的祝福之后，他不仅拥有了咒力，力量和速度都被大幅度提升，琴酒那拳头在他眼里完全不够看。
吐出喉咙里涌出的血水琴酒撑着手臂站起来，动作间朗姆看见了他口袋里的枪，转眼看向木门，果然是打开的，有人下去了。
琴酒不是一个人来的……
怎么可能，监视的下属和结界都只监测到了一个人。
意识到琴酒是为了拖延时间，他不再犹豫直接出手。
踩着的土地突然扭曲似要把人吞噬，没办法再拖下去琴酒在瞄准面前的人的额头后直接开了枪，但诡异的是子弹瞬间就被包了进去，只余下一个弹孔大小的浅坑。
手/枪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回响，琴酒转头撇了眼身后，心底不安更盛。
一直观察琴酒表情的朗姆自然捕捉到了这一瞬。
“你们约定好了开枪之后那人就出来是吗？”他笑着，神情癫狂，“别搞笑了，说不定早就死了，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但我很好奇，到底是谁跟着你进来的。”居然能无视结界的监控进入，“不过那也无所谓了。”
朗姆拿出枪，马上就能杀死仇敌的快感在看见琴酒面无表情的脸后更加浓烈，“你还是那么不怕死。”
“碰————”
子弹射出，没有击中任何东西。
在半空中不过一秒的时间它就自燃成灰了。
还未放下的手臂僵住朗姆表情扭曲，在身后的人将他围住过后面目狰狞的质问琴酒，“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可能会有咒力！？”
琴酒没有回话，侧身看向那道木门里慢慢走出来的身影。
“啊，抱歉，从那堆烂肉里爬出来花了点儿时间。”藤原星见此时浑身沾满血水，活生生像是从地狱里刚爬上来的，“我没来晚吧？”
“很准时。”准时的给朗姆送了个瘪吃。
——
在那咒灵的肚子里他没花多少时间就出来了，如果待久些内部分泌的强酸就会把他的衣服腐蚀掉，为了自己的面子藤原星见放弃了探索，直接一把火将里面烧了个稀巴烂。
这个咒灵并没有攻击力也没有思想，只是外部格外坚硬无法突破，一旦进去里面就毫无抵抗力了。
而溢出的比肩特级的庞大咒力，也是因为她的术士。
简单来说这是个巨大的置换装置，将人类丢进去，被消化之后会将血液转换成咒力，一部分用于强化自己的外壳，一部分分享给眷属。
朗姆这些人的咒力也是这么来的，但从咒灵那里获取的咒力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会随着获得的咒力增加而逐渐被同化，完全变成没有思想的咒灵，那个咒灵就像病原体一样，源源不断的吸收，源源不断的传染。
就算母体停止传染，他们变成咒灵也只是时间问题，在见到朗姆的时候藤原星见就确定，这地方已经被传染透了，彻底根治的办法，只有全部杀死。
“马尔贝克……”
星见大摇大摆走到琴酒身旁，身上咒力的波动让朗姆眼底一片猩红，“你做了什么……怎么可能从里面出来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他身上的血，是‘母亲’的血！
眼看对面几人精神都不太正常的样子，藤原星见也懒得废话，直截了当的交代了他在里面做出的壮举。
看看琴酒都被他们打成什么样子了，他烧个肉球不算什么吧，等会儿还要把这些人也一并烧了呢。
门外又进来了不少人，喊着为‘母亲’报仇之类的话将他们堵在石像后面，一个个全都愤怒的盯着星见，跟群疯狗似的。
琴酒站在身后低声提醒，把自己被融掉的手背拿给他看，“别被融化的墙和地面碰到了。”
“靠！”
朗姆这家伙，为什么老是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琴酒！
藤原星见也不装逼了，把双手从兜里拿出来就冲了出去。
“很快就送你们去和母体团聚。”
*
亲眼见证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琴酒才终于对马尔贝克的能力有了初步的认知。
这样的人，拥有强大的能力，真的能无悔的效忠组织，效忠……他吗？
————
贴心的将朗姆留给琴酒，把其他人处理完之后星见就站在一边等着了，当然，他已经事先把这独眼鼹鼠的左手烧烂了。
被烧的时候朗姆那副铁骨铮铮，宁死不屈的模样倒是让他高看一眼。
两人都不怎么会审讯，只能决定先将朗姆带回组织。
商量给boss如何汇报的期间，一旁被绑着的朗姆撒丫子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发出肮脏的笑声。
他的咒力不知道马尔贝克用了什么办法完全无法使用了，被抓回去的话等待他的就是地狱般折磨。
凭什么，不过是一群普通人，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藤原大人。”温润的嗓音从大门传来。
穿着和尚服饰，一头白色妹妹头的人出现在朗姆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肉眼可见的僵住两秒，朗姆迅速的跪了……
藤原星见：？？？
琴酒：…………
第四十五章
“好久不见,藤原大人。”
察觉到对面那人炙热的目光，藤原星见有些疑惑，这熟稔的态度好像他们认识很多年了一样。
但他的印象里可没有这样奇怪的咒灵。
咒力越强大的咒灵模样就越像人类,这是个特级无疑了。
朗姆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双手放在额前低头不停颤抖,这只咒灵的威压的确很强，普通人类可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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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他看向琴酒,果然已经面色惨白冒着冷汗,但相比较朗姆而言要好一些至少没抖成那个没出息的样子。
站在琴酒身前将他挡住,星见开口询问：“我好像没见过你,你是谁？”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咒灵的语气变得恭敬，“我叫里梅。”
里梅？完全不认识。
无视跪在地上的朗姆，里梅走到那座神像前仰头看着两面宿傩的脸,带着期待与怀念开口：“千年过去，我一直在期待与您相见的这一天。”
“宿傩大人也是一样。”
藤原星见：……！？
“等等，什么？”
里梅转过身,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思绪飘回从前,眼前人的模样逐渐与画轴上的少年重叠,他嘴角笑意加深，看着星见的眼神也格外温柔。
被盯得发毛,星见现在只想快点逃离现场。
听见宿傩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位大概是在他走后两面宿傩招揽的下属？
他死前的确和宿傩约定了千年之后再见,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完全没打算和那个大麻烦再续前缘来着。
不那样说得话宿傩怎么可能乖乖听话留着羂索给他杀。
他知道两面宿傩死后被切掉的二十根手指会变为特级咒物,但如果想要复活是需要容器的，而那个容器会在几年后成为五条悟的学生,再之后的剧情简直可以用悲剧来形容了。
藤原星见一早就想过如何避免那样的结局，是否可以再寻找别的容器，只要两面宿傩用上他教的收敛咒力的方法，就算是附身死物也可以。
但手指散落在各处，想要收集完整还是个大工程。
里梅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那团肉球里的手指吗？
——
藤原星见当时所处的空间不在最中心，但深处散发出的气息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烧掉肉球后就在那里找到了一根干瘪发黑的手指，这也是他在里面花了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让琴酒把朗姆扶起来，星见握紧口袋里的手指神色如常，“那这里是怎么回事？两面宿傩还活着？”
“不，宿傩大人被安倍晴明那家伙封印了。”
“当初那群咒术师和阴阳师结盟算计我们，但没关系，宿傩大人很快就能够重获自由。”
说着他伸出手，邀请藤原星见加入。
“哦？要怎么做？”
“只要找到合适的容器，吸收您口袋里的手指就行了。”
星见没有要藏起手指的想法，被发现了并不慌张，但也没有把东西拿出来。
他对两面宿傩的感情顶多也就像养的小宠物，喜欢但没那么在意，比起让他重新现世还是目前的安稳生活比较重要。
所以，他们只会站在对立面，“那容器找到了吗？”
“这个恕我不能告诉您。”
“为什么？”难道他已经遇到羂索了？
收回手，里梅也明白了他不愿意掺和这件事的想法，宿傩大人早就为这天做了打算，所以他没有强求，平静的开口解释，“宿傩大人早便料想到您不会答应，所以您的选择并不重要，只要不来搅局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