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的这个地方,是手筋暴露得最明显的部位,还是血管的聚集处,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赵南柯这一刀,是挑断了太后的手筋的同时,割破了她的血管:
无论是割断了她的手筋,直接废了她一条胳膊,还是割破了她的血管,通过放了她的血的方式,让她失血而亡,都是极其残忍的酷刑。
看到这一幕,不仅是城上赵风那边的人,就连赵南柯自己这边的人,都在毛骨悚然的同时,感到这手段有些太过残忍:
两军交战,是不会伤害三样人的,那就是老人、女人,和孩子,因为他们是对士兵最构不成威胁的、最弱势的群体,而且士兵交战,各为其主是无可厚非的事,无论在战场上怎么你死我活,都罪不至其的家人,伤害他们,就是丧失人性,殃及无辜。
但对于赵南柯自己而言,这种事情却是天经地义的,就像他说的,“进了敌营,就是我们的俘虏”,他认为自己对待俘虏,无论怎样残忍,都是情理之中。
而且,太后曾他们母子至此,不仅是王太妃对她恨之入骨,他也不例外。王太妃会不择手段的伤她,赵南柯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曾带给自己无数童年阴影的罪魁祸首?何况这个人就在刚才,还破坏了自己的大计。
“你叫你给我让开!!!”城上的赵风再度失控,见李响一如既往的拦在自己身后,索性直接上手去推李响,想把他推开,“再不让开,朕现在就下令杀了你!!!”
“赵南柯,我受不了了,”见状,城下的太后脸色苍白的对自己面前修罗一般的赵南柯开口,“我太难受了,你给我松绑,我现在就劝李将军放皇上下来救我,好不好?”
此时太后身上颤抖,脸上满是恐惧,看样子真的被赵南柯吓得不轻,她现在在自己手上,料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于是赵南柯得逞一笑,挥起手中的匕首,割断了绑着太后的绳子。
绳子一断,满身伤口、已经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的太后,立即如一滩软泥一般,扑倒在了地上。
“风儿!!!”但她仍是用尽力气,挺起身子,对着城墙上正发生剧烈争执的二人,大喊,“你过来!!!”
太后的声音,对此时再次失控的赵风来说,是唯一的救赎。
听到太后的呼喊声,赵风也顾不得跟李响对峙了,忙跑回城垛旁,聚精会神的向城下的太后望去。
“风儿,”看见赵风成功被自己吸引了过来,太后凄然一笑,缓缓开口,腾出现在唯一还能活动的右手,悄然握住藏在袖子里面,锐利的瓷碗碎片,“再见了!”
她陡然开口,就在这句话吼出来的下一秒,右手的瓷片用力的划过自己的脖子,割断了自己的脖子,瞬间鲜血四溅,但太后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或者遗憾的神色,而是释怀而满足的望着城墙上因为自己的自尽,而陡然睁大双眸的赵风,缓缓倒了下去。
人之将死,方能悟透此生:
进入敌营,被王太妃以当年她曾给她的方式,折磨了一遍的太后,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但也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自己曾经的一个决定,导致的惨重后果。
她当年,只顾着铲除异己,无论她做出的什么决定,心里想的都是要达到目的,却从未想过,她每做出一个看似快刀斩乱麻的决定,在复杂而丑陋的人性之下,会带给当事人比自己预期还要严重几倍的痛苦,和无法磨灭的影响。
当自己受到王太妃的报复,体会了一遍当年被毒瞎眼睛之后的境遇,她才发现,她这一辈子,似乎做了很多错事。
风儿,我这一辈子,做过很多错事,还有很多,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对是错的事,可是,现在这件事,是我认为自己做过的,最正确、没有任何怀疑和后悔的。
风儿,好好活下去。
望着城墙上自己这一辈子最爱的男人,此时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太后在心里道,随着生命的逝去,一颗泪珠从眼角缓缓落下:
如果说她这辈子,还有遗憾存在的话,那便是,她好,舍不得他……
“母后!!!母后!!!!不——!!!”见自己最在乎的亲人眼睁睁地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赵风发了疯般大吼,此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娘亲的尸体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的赵风,失控的向城墙下扑去。
“皇上!”李响眼疾手快,赵风刚有动作,他便已伸出两个钳子般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按住了赵风。
幸亏他早有准备,否则赵风若一不小心从城墙上跌下去,之前所有的努力、牺牲,都会统统化为泡影,连这场战争本身,都会变成了一个空前绝后的笑话。
“母后,母后!!!”被按住的赵风动弹不得,只能撕心裂肺的痛呼,因奉行“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的赵风,泪如雨下的同时,陡然被抽空力气般,“普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太后算是用一死,终结了自己善恶参半的一生,成全了自己保护赵风一生的目的,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带给了这个刚跟自己解除误会没多久,连一丝弥补错误的机会都没有的赵风,留下了此生都无法释怀的悔恨和愧疚。
城池之中,城楼之下,一个农民打扮的少年,听到从城楼上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喊,攥起手中双拳的同时,红了眼眶。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风一直想见,却没有见到的马琉璃。
她听到赵南柯拿太后挑衅赵风这件事,立即从客栈里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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