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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定下婚事
杨璋身为状元,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可惜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不然肯定很多人愿意和对方结亲。
状元就是有状元的牌面,除了游街外,杨璋最近一段时间都空闲不下来,还要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
因为杨家原本的其他姻亲,不是十几年前就和杨家断绝关系,以此断尾求生,就是跟着杨家一起倒霉了。所以在贾琏和王熙凤的积极热情要求帮忙下,杨璋把收拾皇上赏赐下来的房子等事情都交给了王熙凤。
这事王熙凤做得十分熟络,她和底下的下人已经收拾过好几个房子了。
而且因为杨璋是自己人,皇上赏赐下来的这座带花园的三进院虽然不小,但里面的家具摆设却非常新,像是没翻修几年,所以倒也不用大修,只需要把屋子打扫干净,然后把正院内室的家具换了就是。
当然也可以不换,就这么住也可以,但讲究一点的人家都会换。
没几天房子就收拾好了。
然后杨璋就从贾家别院搬了进去,并且举行了一场“乔迁+庆贺考中状元”的宴筵。
贾琏和王熙凤自然去了,贾母没去,倒是邢夫人和贾敏来了,帮着王熙凤一起招待女眷。
邢夫人和王熙凤都是一品诰命夫人,贾敏是二品诰命夫人,招待前来贺喜的女眷足够了。
毕竟如今杨璋的交际圈还没展开,宴请的人不是杨家以前在那事之后都没有断关系的亲朋旧友,又是杨璋如今才结识的同科好友。
这也是贾敏会来的原因,因为林家和杨家也算是旧友,当年荣国公贾代善会相中林如海,并且还找到了关系去结亲,走得就是杨家的路线。
只不过林家比杨家幸运,当年义忠亲王造反的时候,林如海正在苏州守孝,所以并未被牵扯进去,躲过一劫。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关系,之前贾琏想要介绍杨璋给林如海的时候,林如海不但见了,还用心指点。
不说杨璋能考上状元全部都是林如海的功劳,但其中肯定有一部分是林如海的功劳。
“奶奶,大理寺少卿傅夫人来了。”平儿快步走到王熙凤耳边小声的说道。
王熙凤凤眸一睁,随后笑着对刚刚她招待的几个妇人笑道:“有贵客登门,要去迎接,恕我失礼片刻。”
“小贾夫人请,不必如此多礼。”一个妇人笑着说道,她们的家世可远不及荣国府,自然不敢得罪王熙凤。
王熙凤笑着颔首,然后就跟着平儿朝着外面走去,在临近二门的时候,迎接到了傅夫人。
今儿傅夫人是和儿媳妇傅少奶奶一起来的,傅姑娘因为婚约原因不宜在出嫁前来杨府。
“傅恭人来了。”王熙凤笑着迎了上去,然后对着傅少奶奶颔首。
“见过小贾夫人。”傅夫人虽然辈分比王熙凤高一辈,可诰命没王熙凤高,只是四品恭人,自然反而要像王熙凤行礼。至于傅少奶奶身上还没诰命,自然更要行礼了。
王熙凤连忙扶起两人,笑着说道:“马上就要是一家人了,傅恭人和傅少奶奶不必多礼。”
傅夫人闻言微微抿嘴一笑。
这种事情女方总是要矜持一点才是。
“我之前瞧着下个月初八是个不错的日子,宜纳采,不知傅恭人觉得如何?”王熙凤一边领着两人朝里面走去,一边笑着问道。
傅夫人闻言眉头微皱“这会不会太急了?”离初八也十几天时间。
王熙凤闻言笑道:“表哥和傅姑娘定亲都已经定了这么多年了,哪里急,再说了这三书六礼全部走下来,需要的时间也不短,少说也要小半年时间。知道您舍不得傅姑娘,但表哥和傅姑娘的年纪也不小了。”
傅夫人闻言想了想,今年傅姑娘已经十八岁了,搁在京城绝对是大龄姑娘,也是该出嫁了。说着又看了一眼王熙凤,眼前这位和自家姑娘年纪一样大,儿子如今都能跑跑跳跳了。
“那就初八吧!”傅夫人说道。
王熙凤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许多“那就这么说定了。”
搞定了这事,王熙凤心情愉悦,今天一天的忙碌也没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杨璋这边进展顺利,贾元春那边也进展顺利。
贾元春和林珀看对上眼了。
林珀和林珲之前一直没有在苏州订婚或者是娶妻子,就是想着自己书念得好,打算高中后,在京城找一门对自己有益的婚事。
这种事情在世家大族旁系子弟的很常见,这些人有些资产不必为生计发愁,所以不用那么早把自己给“卖”了,而是想着利益最大化。
男子晚点成亲,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贾敏不单单是牵线贾元春和林珀,还给林珲也找了一门亲事,是林家世交的二房次女——白氏。
白氏的情况和贾元春差不多,父母没了,哥哥还没在官场上混出头来。不过白家长房大老爷已经做到了吏部左侍郎,唯一可惜的是,白家大老爷年纪大了,已经递交了乞骸骨的奏折,而且看上面的态度,并不打算挽留。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白家大老爷递交了乞骸骨的奏折,林如海也不会选择和白家联姻。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林如海深知这一道理。
对于当官这事,林如海还是很厉害的,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复杂的江南连任了那么多任巡盐御史。
即便是上辈子他死了,可林如海推荐的贾雨村不说他人品如何,但在官场上却混出来了,可见其眼光。
也因此,在林珀和林珲考翰林院的时候,林如海并没有出手帮忙搞暗箱操作。
但即便是没有,林珀也凭真本事考了进去,成为了一名清贵的庶吉士。
而林珲,借助白家大老爷还在任上的小尾巴,补了一个京官,进了户部做从七品主薄,成了贾琏手下的一员。
都定了婚,要娶妻了,自然不可能再借住在林家。
好在林珀和林珲家里都有些家底,再加上林如海给两人考上进士的贺礼,外加京城特有的钱庄“贷款”业务,按揭贷款购买一处京中房屋还是没问题。
是的,早在汉朝,就已经有了钱庄贷款业务。
最出名的就是,周亚夫平七王之乱,其军饷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当时无盐氏开的钱庄给周亚夫贷的款。
一个敢贷,一个敢给,最后还真以十倍的利钱还了。
当时可谓是创造了一段佳话。
这传统也算是流传下来的,京城钱庄最喜欢就是给官老爷们贷款。
一来是官老爷们端着铁饭碗,不怕还不起。
二来卖官老爷们一个好,指不一定就有那天需要求到对方那里去。
也因此,利钱极低,差不多就是收一个比保底略高一点点的利钱。
只要不乱来(赌、奢侈),一般情况下官员都能负担得起。
所以林珀和林珲在京中安家没什么特别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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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贾家和白家才会和两人结亲。
借住在亲戚家,或者是租房子住的人,这两家都不会考虑。
倒不是瞧不起对方,而是要为此自家的格调。
档次绝对不能随便降低。
因为贾元春尚未出孝,所以暂时还不能大张旗鼓的走三书六聘的流程,连定亲都是贾母和贾敏口头话,没有什么东西。
不过就两家的关系摆在那里,两家的势力摆在那里,也不怕林珀会反悔。
暂时不用操心贾元春的事情了,王熙凤依然忙着,忙着杨璋的婚事。
虽说她这个表弟妹去帮着表哥操办婚事,听上去挺奇怪。
可碍于杨家现在的情况,再加上王熙凤好歹是一品诰命夫人,倒也能镇得住场子。
所以说,王熙凤现在要帮着杨璋准备纳采的礼物。
头一件就是:雁。
一般情况下,贵族用玉雁,武将用活雁,民间用野鸡。
搁在杨璋这里好像都有些不合适。
杨家的家财之前被抄了,平反后也没被还回来,没本钱搞玉雁。贾琏倒是想要送,但被杨璋拒绝了,他并不准备打肿脸充胖子。
活雁的话,他是标准的文人,虽说不是见风倒,但也没本事自己去抓对大雁。
至于野鸡,有些降低了杨家和傅家的格调。
好在贾琏如今路子野。
他虽然当了官,但也没少和以前那些勋贵人家的子弟一路玩,甚至于因为他手上有钱,经常出钱,反而是来往的人更多了。
也因此,得知贾琏的表哥,今科状元要纳采,正在为纳采礼发愁。
有人就跑去射了一对活雁,送给贾琏和杨璋。
看着眼前笼子里关着的一对活雁,贾琏和杨璋谢过了对方的好意,就打算用这对活雁。
除了一对活雁外,纳采礼还需要绸缎、首饰八数,食物十品。
这只是纳采,不是聘礼,所以不需要太多,意思一下也就行了。
毕竟纳采,之后还有问名,也就是合生辰八字,因为生辰八字不合,悔婚的也不是没有,因此纳采礼不宜多。
这些王熙凤在询问过杨璋后,按照他的要求准备好了。
在京城只能算中下等,但很符合杨家现在的情况。
第102章大喜事了
纳采不需要男方父母和当事人出面,但需要一个请婚人和官方媒婆一起去傅家。
王熙凤当仁不让的成为了请婚人。
在四月初八这一天,和官媒婆一起去傅家。
因为早就和傅夫人通了气,所以纳采举行的很顺利,傅夫人亲自将写着傅姑娘生辰八字的八字帖交给王熙凤。
王熙凤慎重的收好,准备等会儿合着杨璋的生辰八字一起送去清虚观,让张道士给两人算算八字合不合。
京城里除了皇宫和王府外,也就只有荣国府有这么大的脸面,能请得动张道士给亲戚算卦了。
王熙凤此举可谓是给足了傅家和杨璋脸面。
在办事这方面,只要没人拖后腿,王熙凤保管能给人办得妥妥当当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一步一步的来,王熙凤就没出错过。
终于到了杨璋迎亲的日子,王熙凤和贾琏作为和杨璋关系和血缘都最亲密的亲戚,自然不得闲,这两人可算是这次喜宴上的主力军,一个负责帮忙招待男客,一个既要负责招待女客,还要负责统筹全局。
也亏得是王熙凤,两辈子为人,又办过大场面。
这一次没人给她拖后腿,办得那叫一个面面俱到,着实让人夸赞了一句。
不过王熙凤这样的表现,也不让人有多惊讶。
毕竟在外人眼里看来,荣国府可是大户人家,王熙凤作为当家奶奶,要是没有这么一手,那才叫说不过去。
等杨璋被灌得半醉被送入洞房后,客人逐渐离开。
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王熙凤和贾琏才松了一口气。
叫来杨家的管家,吩咐了几句后,王熙凤和贾琏才坐车回到了荣国府。
杨璋大婚这事,对于王熙凤和贾琏来说还没有完,还有得有一件事做完后,才算是完事了。
就是等新鲜出炉的杨大奶奶回门后,由杨璋带着来荣国府认亲戚。
也多亏是等三天回门后在登门,要是第二天就登门,王熙凤和贾琏可能都要爬不起来。
在宴筵上招待客人,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好在这段时间,王熙凤借口贾元春都已经定下婚事了,明年上半年就要出嫁,以林珀的情况,他父母不会上京来,也就是说贾元春一嫁进去就要管家,现在临时抱佛脚也好,得先练练手,不然嫁过去了什么都不会干,那就丢人了。
对此贾母和贾元春都没有什么异议,邢夫人稍微有点微词,不过没人理她。
收入和支出的账本都是分开的,而且王熙凤也早就定下了额度,她是一点都不怕贾元春趁机捞钱什么的。
就根本没机会捞。
因此忙的时候,王熙凤就干脆把家务事都甩给了贾元春,美其名曰:锻炼。
虽说贾母和贾元春可能都会看出一两分王熙凤的用意来,可对贾元春来说这也是好事,管家这事真的是要实操后,才知道其中的问题和流程,光看别人做,是永远学不会的。
有了贾元春为自己分担家务事,王熙凤可算是轻松了很多。
等明年贾元春出嫁后,贾迎春就十一岁了,可以操练管家之事了,再后面还有贾探春和贾惜春,未来十年王熙凤都能找得到帮手。
想想就觉得轻松。
至于贾惜春出嫁后,王熙凤怎么办?
那个时候她都应该要娶儿媳妇过门了,可以当老封君啦~
想想,王熙凤在觉得轻松的同时,也觉得时光在飞速流逝,好像离自己老去也没多少年了。
一时之间王熙凤有些感慨,不过就那么那么一丝丝的愁绪,很快就被元哥儿打散。
四岁的元哥儿,正式进入了猫嫌狗弃的年纪,手脚没个轻重,三观未形成,不知道善与恶,对与错。
元哥儿学了贾琏,是个长得好嘴又甜的孩子,非常讨人喜欢。
要说缺点也有,那就是坐不住,不喜欢一板一眼的识字读书,倒是喜欢听讲故事。
王熙凤就准备找个时机,把元哥儿送到林家去,和林瑞一起读书识字。
不过这事暂时还不急,先把忙着杨璋夫妇第一次登门拜访荣国府的事情。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忙的,就是来认识一下,彼此之间和和气气的吃顿饭而已。
不过王熙凤还是提前做了准备,让邢夫人准备了一份比较丰厚的见面礼给杨大奶奶,当然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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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其实是她出的,这才让邢夫人应了下来。
总的来说,这一天很顺利,还出现了一个大惊喜。
唯独贾母和贾政的脸色稍微有些不好。
贾母是又想起来了贾琏的生母贾杨氏,当年其实贾杨氏的死,并不是贾母动的手,也不是王夫人动的手。
当然这样说其实并不准确,不是她们亲自动的手,但荣国府里上上下下的流言蜚语两人却没有管,而这却是贾杨氏丧失求生意志的最主要原因。
贾母并不否认,当时自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里的确打着某些黑暗的想法在。
贾代善都因此牺牲,一个儿媳妇又算得了什么?
但现在瞧着前途一片光明的杨璋,贾母心里十分复杂,若当年……
唉!
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卖,如今这样也好行,那就这样吧!
至于贾政,纯粹是羡慕嫉妒。
他虽说是有点凹努力读书人的人设,但凹了几十年了,不是真的现在也变成了真的,他是真喜欢在科举上有建树的大才子。
看着如今意气风发的杨璋,再看看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像一只小鹌鹑的贾宝玉,贾政心里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副模样,指望贾宝玉在科举上有所建树,光宗耀祖,只能说要走得路还远着了。
一直被贾政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看着,贾宝玉更心慌了,也更怂了,惹得贾政越发不喜。
也多亏了如今赵姨娘已经不在荣国府,不然贾宝玉又要被吹枕头风了。
至于大惊喜……
王熙凤在桌子旁边坐下后,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屋子里都是女眷身上用的香料不少,混合在一起,其实气味并不好闻,而且有些浑浊。
所以王熙凤没有忍住,一下子就弯腰吐了起来。
但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有一嘴的黄水。
“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平儿上前担忧的说道,一边给王熙凤顺气,一边让人去请大夫。
好一会儿后,王熙凤接过平儿递过来的水,净了口,缓过气来后,才一脸厌恶的看向桌子上那一盘清蒸鱼“把这盘鱼端下去,好大的腥味,我闻不得。”
鱼,腥味?
在场的不少人都反应了过来,盯着王熙凤的肚子瞧。
最后还是邢夫人一脸喜气的说道:“琏儿媳妇,你不会是有了吧!”
王熙凤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算算时间,上辈子她好像也是这个时候怀上的,可惜因为是第一胎没有经验,她自己又逞强,所以六七个月大的孩子没了,那还是一个男孩,让王熙凤伤心后悔急了。
这段时间忙着杨璋大婚的事情,加上之前已经生下来了一个儿子,王熙凤倒是有些忘记了这事,这段时间没有细心保养,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像上辈子……
王熙凤连忙打住了心里的念头,这个孩子既然来了,她自然要好好保护好他。
“我……我不知道。”王熙凤低下头“娇羞”的说道。
“应该是了,你之前可不对鱼犯恶心。”邢夫人笑着说道。
王熙凤怕邢夫人越说越没个章法,连忙开口道:“还是等大夫来了,给我把脉后,才能确定。也有可能是我吃坏了肚子。”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呀!”邢夫人一脸不信。
可有些时候就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不过不是在今天。
贾母闻言也开口发话道:“还得大夫诊断后,更妥当。”然后又和蔼可亲的对着王熙凤问道:“除了那盘清蒸鱼外,可还有让你感到不舒服的,都叫她们撤下去。”
王熙凤摇头“多谢老太太关系,我就只是突然闻不得那味。”
贾母闻言点点头,然后对着杨大奶奶笑着说道:“让你见笑了。”
“老太太客气了,弟妹若是有孕,这可是一件大喜事,我这个做嫂子的,也为她感到高兴了。”杨大奶奶笑着说道。
虽说王熙凤刚才的动作的确有些失礼,不过事出有因嘛,可以理解。
更何况,杨大奶奶嫁给杨璋后,这几天时间也没有白混。
介于杨璋的亲朋好友没几家,最近的就只有荣国府,杨大奶奶自然了解过荣国府。
和杨璋关系最近,感情也是最好的,就是贾琏王熙凤夫妇,两人的婚礼都是对方帮着办的,可见在杨璋心里的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杨大奶奶自然不会大煞风景。
没过多久大夫就被请来了,给王熙凤把脉后,恭喜了王熙凤,她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不过有些疲累的迹象,之后可不能在累着了。
此话一出,众人大喜后又大惊。
贾母连忙发话,让王熙凤好好养胎,不许她再过劳累。
王熙凤从善如流的应了下来,这个孩子她肯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将其平安生下来。
第103章劝人改嫁
俗话好事成双。
户部终于要发卖以甄家为首那些因为甄家倒台跟着倒台的人家,被抄家的家财了。
作为户部员外郎,贾琏算是第二批知道这事的人。
第一批当然是皇上的铁杆心腹。
新帝上位就得有新气象,所以这一次发卖的规矩也不一样。
皇上实在是缺钱,于是和身边心腹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买箱子。
所有的东西都装在一个个的箱子里,然后锁上,直接标价,不议价,也不能打开箱子去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根据箱子的大小,和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标价各不相同,从几万两银子到几百两银子都有。
爱买不买。
不过介于现在皇上还没有多少实力,所以虽说不许让人看里面有什么东西,但里面装着东西的价值,肯定比标价要高一些。
至于高好多,反正像之前那样高肯定不可能。
据贾琏的小道消息透露,也就比市价降低了两成左右。
赚还是赚的,买回去绝对不会亏本,但却没有之前赚得那么多。
不过这事对于贾琏和王熙凤来说倒是一个好事,卖箱子谁也不知道卖的是什么,完全可以暗箱操作。
买这些东西又不登记名字,贾琏把自己的私房银子都拿了出来,只留下了一万两银子,其他都偷偷拿去买了这些。
然后转身就开了一家古董店。
古董这东西,只要是真的,在盛世就不愁卖。
当然需要一定贩卖的时间。
不过贾琏现在既不缺银子,又不缺时间,等得起。
搞定这事后,贾元春的婚事也已经定了,荣国府暂时无大事,王熙凤算是正式进入养胎日常。
连贾母七十大寿和二房出孝的事,她都没有管,全交给邢夫人、贾元春和平儿几人。
不仅如此,王熙凤还以自己怀孕后精力不济的理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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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哥儿塞到了林家和林瑞当了同窗。
其实贾母是有心将元哥儿抱过去的养着的,但王熙凤动作太迅速了,事后贾母就不好跳出来说这事。
当然,其实这事能这么顺利,还是和贾家男子的表现有关,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林如海觉得自己扶贾琏一把,日后贾家的事情有贾琏在,他这个做女婿的就不用操心了,因此贾琏一说这事,林如海就同意了。
虽说林如海和苏州林家宗族和好了,但彼此之间信任程度有限,比起林家宗族,对于林如海来说自然还是荣国府这边关系更亲密一些。
既帮了贾琏一把,又给林瑞找了一个伴,一举两得。
时间飞逝,很快贾元春等人就出了孝。
王熙凤有孕在身,出孝的事情都是贾元春办的。
出了孝,贾元春和林珀的婚事就提上了议程,而林珲已经弯道超车在两个月前迎娶了白氏。
荣国府又是一片的喜气。
但有人却觉察不到喜气,只觉得浑身都冷。
李纨将抄佛经的笔放下,叹了一口气。
贾元春如今已经算是熬出来了,只等着明年出嫁,而她……
“奶奶,二奶奶来了。”碧月掀开帘子,走进来禀告道。
李纨闻言,从书桌前走出,来到门前,看着王熙凤大腹便便的被平儿扶着手,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你今儿怎么来了,有事让丫鬟叫我去你那就是,大着这么一个身子,你也不小心些。”
王熙凤笑着说道:“你这离得又不远,太医说了,生育前走走活动费的更有利于生产,怎么你是不欢迎吗?”
“我自然是欢迎你的,快坐了。”李纨笑着说道,又让素云给王熙凤上白开水。
等白开水上来后,王熙凤没喝,只是笑着说道:“你刚刚还真说对了,我是真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李纨闻言笑道:“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说吧!”
王熙凤没说,而是先让屋子里的丫鬟都出去。
素云和碧月看了李纨一眼,见她没有什么意见,也跟着平儿等人出去了。
见王熙凤如此大的阵仗,李纨奇道:“有什么事你要和我说?”
在荣国府能有她什么事呀!
管家也用不着她这个寡妇,其他人事情就更不可能扯到她这个寡妇身上了。
王熙凤摸了摸肚子,看向李纨,也不玩什么弯弯绕绕,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大嫂子,如今二太太和珍大哥的孝期已经过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改嫁的事。”
“改嫁!”李纨惊了。
王熙凤点点头“大嫂子,我们两好了一场,你年纪轻轻就守寡,我实在是于心不忍。这事你放心,不是老太太的意思,是我个人的意思。你若是不愿意,就当我放了一个屁。”
李纨闻言沉默不语,手不停的搅动着手中的丝帕。
这事,她可从来没有想过。
她父亲李守中信奉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李纨虽然也会吟诗作画,但并不精通,她的家教就是以夫为天,标准的贤妻。
“大嫂子,你好好想想吧这事吧,你若是愿意,这事我替你和老太太说。李家和贾家不单单是姻亲,也是世交、老乡,你若想要改嫁,我们不会拦着你。”王熙凤说道。
李纨想了想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李纨摇摇头。
她知道以王熙凤的性子,敢过来和她说这事,就有干成这件事的把握。
但这事,其实不在贾家身上,而在她父亲身上——看重名声。
王熙凤见李纨摇头,皱眉道:“大嫂子你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我不信谁愿意年纪轻轻的守寡。”
李纨苦笑着说道:“我父亲是个比较传统的人。”
此话一出,王熙凤瞬间明白了过来,想了想又说道:“可你们李家也不是没有寡妇改嫁的事情呀!大嫂子,我和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之前那一胎若是能保住生下来,你想改嫁,我都不会让你改嫁呢。
但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将来?二房日后肯定是宝玉继承,等分了家,你一个寡嫂住进小叔子家,不说流言蜚语,宝玉的媳妇能乐意?
就算日后宝玉过继一子到珠大哥的身下,那又要多少年去了?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贾家子嗣也不丰,万一宝玉未来身下只有一子,那你怎么办?”
见李纨听进去了,面容苦涩。
王熙凤继续说道:“李老爷是个讲究传统的人,可大嫂子你母亲了?难不成也不疼你不成?”
改嫁!
这词一出,就在李纨心里落了种,在心里飞快的生根发芽。
对于一个无儿无女,又年轻有家世的寡妇来说,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
其实不用王熙凤说,李纨也知道,她这样守寡下去,没什么未来。
贾家要她的贞节牌坊还好,要是遇上那种混人,她这个寡妇根本没什么好日子过。
李纨闻言神色微动,想了想后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事太大,我之前也没有想过这事,你让我好好想想。”
尤其是试探一下娘家的态度。
“那好,大嫂子我就不打扰你了。”王熙凤说道,随后就离开了李纨这里。
所谓心动不如行动!
李纨没过多久就回了娘家一趟。
然后李家太太亲自来见了贾母。
贾母刚刚闻言李纨想要改嫁,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好在有王熙凤在一旁说和,最终贾母还是同意了这事。
李守中清高,不想让人说他占便宜,所以这一次李纨要改嫁,从贾家抬回去的嫁妆,只有李家为其置办的嫁妆,并没有当年贾家下聘的聘礼,那些东西除了损坏的,都被留在了荣国府。
贾母为什么会同意这事。
其实王熙凤就和贾母说了两句话:
第一、贾家和李家是世交、老乡,让李纨这样无儿无女的守一辈子的寡,虽然没人能说贾家不对,可私底下是绝对坏了名声。
有了前面贾政那一出,贾家的名声本就不好,再来这么一出,怕是连亲朋好友都不敢把女儿嫁给贾家了。
何必了。
第二、李纨的心已经不在贾家了,强迫她留下来,要是因此心生怨恨,反而对贾家不利。
另外贾宝玉和元哥儿之后都是要走科举路子,李守中现在是国子监祭酒,在文人圈子里地位不低,得罪了他,对贾宝玉和元哥儿为了都不利。
同意李纨改嫁,大家彼此之间留给情谊,反而会让人觉得贾家有人情味。
贾母如今最在意的就是贾宝玉的前途,说虽然心里非常不高兴,但还是同意了这事。
荣国府真的是多一个珠大奶奶不多,少一个珠大奶奶也不少。
有李纨,没李纨,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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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贾母还是为此很是不高兴了几天。
但很快,贾母又抖了起来——太上皇赐婚将秦国公主许配给了贾蔷。
这事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王熙凤也傻眼了。
难道说义忠亲王的女儿就必须要嫁入宁国府?
不过贾家的其他人却非常高兴,即便是高兴里带着一些羡慕嫉妒,也是高兴的。
一个公主被许配给了族长,这无不说明皇家对贾家的看好。
原本有些衰败,地位在京城上流圈子里下滑的贾家,如今又能跻身前列。
第104章邀请上京
众所周知,公主之间也是有位分高低的,除了辈分外,就靠封号和食邑来决定位分高低。
这个封号一般都是按自古以来的传统来封的。
按照潜规则,战国时期的七大国的国号比较尊贵,其他春秋时期的小国的国号相对较低。
又因为秦朝是中原大地上第一个真正大统一的王朝,所以“秦”这个封号,无论是册封皇子还是册封公主都是同辈毫无争议的第一。
妙玉的身份虽然尴尬也不光彩,可谁让太上皇认她了,还赐下了“秦国”的封号,这就让不少走下坡路子孙也瞧着没什么出息的人家,打起了小主意来。
娶个公主回家,只要不造反,可保家族三代有余。
事实上如果龙椅上面坐着的是位“仁君”,造反失败了都没什么。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公主和驸马一起造反失败,被赐死,但其子却娶了另外一位公主的女儿的事情。
之前皇宫里一直没有动静,大家还以为要甄家的事情了结后,太上皇和皇上才有心思给秦国公主找驸马,谁承想,人家早就已经选好了人。
一时之间,很多人都对贾家羡慕嫉妒恨起来。
怎么好处全被你家得了。
事实上无论是贾蔷这个当事人,还是贾琏这个如今贾家的话事人,都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贾蔷接了圣旨后,虽然一脸懵逼,但还是规矩的换上四等将军的礼服,进宫谢恩去了。
然后嘛,贾琏就被其他人团团围住了。
“你们问我,我怎么知道!”贾琏翻白眼道。
贾母笑着问道:“琏儿你真的不知道?”
“老太太,我是真的不知道呀,公主的婚姻大事,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户部,宫里也没叫我去进宫面圣,我是真不知道。”贾琏有一句话没有说,如果真有这么大的好处,他才不会给贾蔷了。
贾琏虽然很有世家子弟的自觉,要维护贾家,但可没有把好处推给别人的性子,要是真有这么大的好事,他肯定自己上,怎么会白白便宜了贾蔷。
“老太太,二爷是真不知道这事,他前几天还在和我说,等我把这胎生下来后,就帮着珍大嫂子给蔷哥儿相看。”王熙凤在一旁插嘴道。
贾母和其他闻言,见贾琏面色的神色不假,也就相信了这事他的确不知道。
随后大家又高兴起来,积极的商量这事。
但其实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
因为说是贾蔷娶公主,还不如说是公主嫁驸马,一切的事情都由内务府包办。并且大婚后,秦国公主会一直住在公主府里,不住在宁国府里。
当然宁国府这边为了表示尊敬公主,还是会收拾一个院子出来,万一秦国公主有事来了,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在这事上,贾家自己干的事情不多,也就是收收贺礼,以及迎娶的那一天,招待那些身份不够不能去公主府贺喜的人的道贺。
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不过是现在大家太兴奋了,所以瞎忙乎而已。
王熙凤如今还挺着一个大肚子,见这些人都是在瞎忙乎,就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反正真要是有什么事要做,怎么都不可能绕过她,王熙凤一点都不担心。
“真没想到小蔷大爷能有这样的造化。”平儿一边扶着王熙凤,一边有些於嘘的说道。
王熙凤也有些感慨的说道:“世事难料呀!好在二爷和他一向交好,他好了,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处。”
“肯定没什么坏处呀!”平儿笑着说道:“如今东西两府里,二爷可是最有出息的人了,小蔷大爷哪怕就是娶了公主,也比不上二爷。”
王熙凤闻言笑道:“我都还没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你倒是先把他夸起来了。”
“我这不也是为奶奶高兴嘛。”平儿笑道。
王熙凤想了想说道:“的确是一件高兴的事。”
哪怕妙玉的身份尴尬,可也是正式册封的公主,当今皇帝继位还有她一份功劳,贾家又没有造反的心思,迎娶了妙玉,三代人的荣华富贵都保住了。
可这事对于整个贾家来说的,虽说贾琏也能沾到最大的好处,可到底不是自己得好处。
王熙凤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和着自己忙乎了大半天,白忙了一场,最大的好处被贾蔷拿走了。
但问题是,这事只有王熙凤一个人知道,她才是背后的幕后黑手,可却不能对任何人说。
她可以精明,可以强势,但却不能让贾琏觉得她阴险狡诈。
重生以后,由始至终王熙凤都防着贾琏一手,可没上辈子那样巴心巴肠的对他,甚至于为了荣华富贵还将贾琏置于危险之地。
毕竟当年苏州玄墓蟠香寺那边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王熙凤可不知道,说不一定贾琏过去就会没了性命。
不过王熙凤一向有急智,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能够让自己获得更大利益的办法。
王熙凤给薛姨妈写了一封信,以贾家要迎娶秦国公主为由,邀请薛姨妈携带表弟薛蟠和表妹薛宝钗上京来荣国府走走亲戚。
然后就让人送去了薛家。
这封信,没引起任何人怀疑,毕竟贾家这么大的喜事,邀请亲朋好友来参加是礼数。
但王熙凤的目的可不是要在薛家面前炫耀贾家有多鼎盛,而是想要薛姨妈提前三年或者是两年入京,避开薛蟠打死人的事情。
当然不要把王熙凤想的那么好,她王熙凤可不是什么良善人,没有利益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
既然会干,那就说明这事对王熙凤而言能有利益,而且还能有很大的利益,才会让王熙凤主动去做。
重活一世,看见了那么多悲欢离合,王熙凤也算是明白了,人千万别想着一辈子就靠别人活着,所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最后还得靠自己。
而最能依靠的东西,不是钱,而是权。
有钱,没权,那钱就是给别人攒的,自己迟早会没。
而有权,没钱,那迟早会有人哭着喊着送钱上门,一如上辈子求到自己跟前的净虚。
上辈子她年轻不经事,头发长见识短,被贾母和王夫人等人天花乱坠之语说得迷了眼,再加上宫中的贾元春又是贵妃,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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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亲朋好友家也多是被奉承着,自以为贾家权势大,没想到却是风烛残年的回光返照。
王熙凤换不了丈夫,自然不想贾家像上辈子那样倒塌。
让贾琏和杨家接触是一,提点贾敏是二,这会儿谋划薛家入京,然后想着让薛宝钗入宫是三。
上辈子因为贾家是王夫人当家,之后薛蟠打死人的事情也是王夫人和王子腾解决的,再加上贾琏和薛蟠有年纪差有代沟并不能很好的玩到一块去,一旁王夫人又拿贾宝玉做诱饵,所以薛家上京后一直都是跟在王夫人身后。
当时自己忙着管家,忙着和贾琏生儿子,倒也没有想那么多。毕竟薛姨妈和她不是同辈人,她和薛蟠薛宝钗从小也没怎么接触过没什么感情。
因此王熙凤并不知道,王夫人为了贾元春,阻碍了薛宝钗的青云路不说,还昧下来了薛姨妈给她的两万两打点关系的银子。
后来依靠着贾元春和贾宝玉,王夫人一个人就起码在薛姨妈那里有挖到了至少八万两的财物藏到了自己的私房里,还有建大观园前后零零散散的“索取”。
薛家入住贾家后,林林总总花在贾家身上的财物至少也有十万两银子,这些还是在入狱后,她听薛姨妈和王夫人吵架才知道的。
上辈子自己辛辛苦苦各种折腾,十几年时间,也就折腾了五万两银子进自己私房,还是干的放高利贷这种断子绝孙的事。而王夫人了,动动嘴皮子,轻轻松松就从薛家那里拿到了八万多两银子。
啧啧,这手段。
难怪,自己上辈子会被她耍得团团转。
在后宫能有一位高位分的嫔妃,对于一个家族能有什么帮助,没有谁比王熙凤更清楚。
上辈子贾元春是贵妃,虽然她偏心二房,可问题是贾政没本事不说为人木讷,贾珠病逝,贾宝玉和贾兰年纪还小,所以贾家在官场上对外的人是贾琏。
像贾琏这样没本事的人,都能因此获得了不少好处,以致于还有本钱包养了尤二姐,养着尤家那几个人,就可以想象这其中的利益。
虎落平阳被犬欺。
自古名言!
林家那边,王熙凤没办法插手,王家那边更是如此,所以这两家这辈子的未来会怎么样,是好,还是更坏,王熙凤也没办法预料到。
王熙凤不想让贾元春像上辈子那样成为贵妃,成为了贾政和王夫人的靠山,后面更是建省亲别院榨干了贾家所有的钱财。
这一次可再也没有一个林家家财来填了,而贾家的一切都早已被王熙凤视为是自己的,哪能让贾家钱财去填了贾元春这个无底洞。
要是贾元春得宠,那王熙凤可能还会考虑一下利弊。可贾元春得宠个屁。贾元春封妃的时候,都二十五岁了,都是老女人了。
后宫是什么地方?
一个美人遍地的地方,皇上有那么多美人不去临幸,却偏偏去临幸一个老女人,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想上辈子一个亲王的长史都能在义正言辞的当着贾政责问贾元春的亲弟弟贾宝玉,如此明显的态度,她却没有看透,王熙凤想想也觉得上辈子自己真傻。
贾元春封妃,对王熙凤来说完全是有弊无利,所以这辈子王熙凤第一时间就让贾琏像太上皇求情放了贾元春出宫。
可上辈子贾家有一个贵妃做靠山,尚且如此,那这辈子如果没有了,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别说贾琏,现在的贾琏不过才从五品而已,在京城还是小虾米。
而妙玉那边,她地位尴尬,只要脑子不傻,都不会管贾家的这些破事。
王熙凤可不想贾家没靠山被别人欺辱,这京城高门大户多着了,四王八公有些时候也不管用,因为一山还比一山高。
尤其是新帝明显不喜四王八公的情况下,和四王八公抱团,并不是一件好事。
从上辈子贾元春封妃,以及她叔叔王子腾坐到了九省都检点来看,贾家、王家至少在皇上眼里还有那一丝利用价值,那么换一个年轻貌美懂事的,会不会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王熙凤死后奇遇的时候,曾经听过两个说法。
一个说法是:皇子在争夺皇位的时候,恨不得全天下权势人家的姑娘都嫁给自己。
可一旦成为皇帝,又担心外戚势大干政把控后宫子嗣,所以又十分厌恶警惕甚至于会亲自除掉这些人。
另外一个说法就是:后宫嫔妃如果是姐妹,那么姐姐和妹妹之间只有一个人能位居高位。
从上辈子新帝的种种行为来看,正中这两个说法!
贾元春,再是贾家二房五品员外郎之女的出身,她也姓贾,四王八公里面宁国公和荣国公的贾。
可薛宝钗了,却是姓薛!是皇商薛家。
就算有几门好亲戚,那也只是亲戚而已。
一如贾家和史家还是亲的不能再亲的亲戚了,可自从史家立了功一门双候进了另外一个圈子之后,两家的亲情就淡了不少,这还是贾母还在的情况了,可见这亲戚的成色如何。
薛父早逝,薛姨妈是多亏了王家和贾家才保住了薛蟠族长之位,以及长房这边的家财。
所以薛姨妈母子三人对其他薛家人,都不怎么待见,甚至于仇视。
要不然,薛姨妈怎么会让薛蝌娶邢夫人的穷酸侄女邢岫烟了,这对于薛蝌、薛宝琴可没有半点好处不说,反而是多了几个花钱的拖油瓶。
薛蟠又是一个比贾琏还不中用的呆霸王,薛宝钗以后能靠的人,只有王家和贾家。
而王家那边,舅舅王子腾经常在外,舅妈和薛姨妈的关系又不好,薛姨妈虽然不是笨蛋,可也不是多精明的人,自己只要稍微哄哄,到时候薛家人肯定是会偏向贾家。
王熙凤也不求,薛宝钗成为嫔妃后,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只要能让她狐假虎威一番震住外人就行了。
至于为什么不考虑其他人?
一来只要是贾家人,皇上当做棋子用来算计四王八公的可能性就很大。
如今贾家好不容易和北静王府以及齐国公府,因为甄家的事情,撕破脸皮,年礼节礼都不送了,王熙凤可不希望贾家又被搅合了进去。
二来贾家也没有合适的姑娘,惜春太小,迎春太木讷,哪怕有盛嬷嬷教导,迎春的性子也没扭回来多少。
倒是探春,以她的资质要是好好教导一番可能还行。
但她是二房的姑娘,又有嫡兄又有亲弟,而且性子刚烈主意太正,未必会听王熙凤的。
且得势后,大房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说,要是倒霉了反而会连累大房。
因此,在王熙凤眼里,薛宝钗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薛宝钗的性子沉稳,遇事不慌,又有心计城府,和她相处,在不涉及利益的情况下,还是很轻松愉快的。
上辈子王熙凤更喜欢林黛玉,一方面是因为要附和贾母,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薛宝钗在为人处世方面做得太好了,要是她当宝二奶奶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而林黛玉却不会。
即便是如此,上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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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在贾家家破人亡之前,王熙凤也没讨厌过薛宝钗,哪怕是后面薛宝钗成了宝二奶奶当家管事,表面上的功夫做得也没啥让人挑剔的,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方面薛宝钗真的是很有一套。
至于后面巧姐被卖,怪不着薛宝钗见死不救,是王熙凤自己错信了王仁。所以不管别人对薛宝钗看法如何,王熙凤自己对薛宝钗的感官并不坏。
最关键,王熙凤看重薛宝钗的肚子。
上辈子宝玉身边那么多丫鬟,成亲后更是有了名正言顺的姨娘,对薛宝钗也爱理不理,一个月睡在正房的日子也就那么一两次,可饶是如此,宝玉的长子还是从薛宝钗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作为一个女人,王熙凤很清楚,这有孩子和没孩子,在男人眼里那完全是两种人,其地位完全不同。
正好,皇上的子嗣也不丰,说是有十几个儿子,可长大的也就几人,其中还有一个遭受到了皇上的厌恶,女儿更是一个没有长大。
要是薛宝钗能一举得男,甚至于就是生下一个公主,也能在后宫风光无限,给贾家添一份助力。
若是薛宝钗肚子能争气,未来那位子也不是不能想想,王熙凤可是知道现如今高坐在大明宫的这位皇上寿命长着了,也就太上皇稍微差一点点。
一个命长的皇帝。
皇后又无子。
那薛宝钗的儿子,未必不能继承皇位!
要是薛宝钗进宫不得宠,或者是犯了什么错事。
薛宝钗可是姓薛,不信贾,关贾家什么事呀!
送薛宝钗入宫,对王熙凤对贾家都是有利无害。
反正薛家尤其是薛宝钗都有这心,那自己做个好人成全了这番青云志,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多好呀!
第105章明年上京
金陵薛家。
薛家收到王熙凤派人送过去的信的时候,已经要到腊月了。
一般来说腊月商户最忙,一方面因为很多人喜欢在腊月的时候置办很多新东西来迎接新的一年,另外一方面年底了该盘点一下账本和库房了。
原本薛家也不例外,但奈何如今的薛家长房的当家人薛蟠着实是个纨绔子弟,不喜经济世事,比起盘点这些,他更喜欢斗鸡走马游山玩水。
所以薛姨妈只能自己一个人苦苦支撑薛家长房的家业,可她一寡妇,哪怕是有几门好亲戚,也只是亲戚而已,底下的仆人们难免见薛家长房是孤儿寡母,心生贪欲。
再加上丈夫死后,的确没有一个身份合适的人行走在外,谈新的买卖,反而是旧的生意被其他人抢去了。因此薛姨妈每每看到这些一年比一年收益下滑的账本,心里都愁得很。
好在如今薛宝钗已经十岁了,生得聪慧,又孝顺,帮着留心针黹家计等事,着实为薛姨妈分了不少忧解了不少劳。
这不这一天薛姨妈也领着薛宝钗一起盘点账册,就见同喜捧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太太、姑娘,京城荣国府有信到。”
“快拿给我。”薛姨妈闻言账也不算了,连忙说道。
同喜连忙将信呈上去。
薛宝钗也不算账了,抬头好奇的看着薛姨妈。
薛姨妈一目十行的看完后,拿着信的手,捶在腿上,然后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落寞。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信里写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薛宝钗见状有些紧张和担忧的问道。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荣国府的表姐王熙凤如今还怀着身孕,预产期是在十一月中旬,荣国府那边突然来信,母亲又是这种表情,难不成……
薛宝钗并没有诅咒王熙凤流产的想法,只是以她获取到的信息做了一个简单的合理的推理而已。
薛姨妈闻言收起了脸上落寞的表情来,笑着说道:“是件喜事,天大的喜事!”
眨了眨眼睛薛宝钗看着薛姨妈不解,若是好事,薛姨妈怎么之前会是那副表情了?
薛姨妈一边将手里的信交给薛宝钗,一边笑着说道:“太上皇赐婚,将秦国公主许配给了宁国府如今的当家人蔷大爷,你凤表姐,邀请我们上京参加大婚仪式。”
“果然是一件大喜事。”薛宝钗一目十行的看完后,也笑着说道,但又有些不解“母亲,那你刚刚……”
薛姨妈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见女儿眼里满是关心,薛姨妈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贾家如今已经起来了,史家和王家也越发好,可咱们家……唉,瞧你哥哥那样,别说往上,能守住家业,我就阿弥陀佛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薛姨妈其实叹息的是自己。
薛姨妈作为和王夫人一母同胞的姐妹,身为嫡女嫁入薛家的时候,薛家虽然是比不上贾家,但也是仕籍。
王夫人是嫡长女,薛姨妈是嫡次女。
长女和次女之间是有一定差距的,但差距却不会很大。
所以薛家当年也不是很差劲,钱银方面更是雄厚。
只是在薛父病逝后,薛家竟然找不到一个能支撑起门楣的人,然后薛家就朝着一条下上路不停的驶去。
到如今,要不是靠着贾家和王家,连家业都要保不住了。
薛姨妈心里怎么可能半点感触都没有。
对于薛姨妈说薛蟠,薛宝钗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薛蟠能有如今的性子,那也是薛姨妈自己惯出来的,更何况那是自己的哥哥。
只能安慰道:“母亲宽心,等哥哥长大娶妻后,知道生计艰难,自然会长大懂事。”
“我的儿,还好有你。”薛姨妈一把将薛宝钗搂入怀中夸赞道。
好一会儿,薛姨妈平复了心情才开口道:“宝钗,你凤表姐邀请我们去京城参加婚礼的事情,你怎么看?”
“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咱们家理应参加。再则,明年元春表姐也要出嫁,嫁的又是苏州林家。姨母不在了,咱们和元春表姐的关系淡了不少,正好趁着这一次回京,亲近起来。”
薛宝钗说完想了想又说道:“这几年来,京城那边的管事越发猖狂,店铺的收益渐亦消耗,咱们正好入京,接着舅舅家和风表姐家的威势,审核这些铺子,然后再计新支。
母亲你以前也说过,表姐夫(贾琏)以前可不怎么争气,不如珠表哥,可如今瞧着一朝醒悟过来后,不就在朝堂上如鱼得水。是两位舅舅、姨父和表姐夫都在京城,也正好让他们都提点提点哥哥,说不定哥哥就开窍了。”
薛姨妈闻言很是心动。
对于她来说,如今最大的盼望就是薛蟠能成才,即便是没有什么大出息,能守住薛家就行了,毕竟薛家是真有底子在,薛蟠只要不乱来沾上赌之类的,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想了想后,薛姨妈让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退了下去,然后对着薛宝钗说道:“宝钗,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想要走哪一条路?”不等薛宝钗回答,薛姨妈又说道:“元春都已经被送出宫了。”
薛宝钗很是坚定的说道:“母亲,我要入宫!”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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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她就十一岁了,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定亲。
然而早熟懂事的薛宝钗比薛姨妈看得更清楚如今薛家的情况,有贾家王家两门亲戚,各方面的人家的确是要高看薛家一眼,但要说和薛家做亲,那就……
别说她嫁给别人,哪怕就是薛蟠也没被人瞧上,无人提起薛蟠的亲事。
要知道薛蟠人家才十一岁,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坏事,“呆霸王”的名声也还没得,毕竟薛蟠年纪小的时候,薛姨妈可不会让薛蟠出门,这可是薛家长房的独苗苗,当然不能随便放他出门。
薛家长房长子的妻子,薛家宗妇的位子,薛宝钗自认为还是很吸引人的。
也不知道是薛姨妈的眼光高,还是薛家真的地位不保,反正没有多少人来提这事。有人提一嘴的,薛姨妈和薛宝钗都瞧不上对方。
薛蟠都如此,更何况她!
这个时代,结亲,首先看得可不是姑娘本人有多好,而是看得姑娘的家世有多好,父兄出不出色。姑娘自己的素质,除非闹得满城风雨,不然不会特别在意,自己本身素质好只是加分项而已,不是决定项。
薛姨妈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随着薛家越来越走下坡路,身为王家嫡女,却落到这种地步,她内心的不甘,表面上从来没有对谁说,可却依然影响到了薛宝钗。
作为王子腾的外甥女,王熙凤的嫡亲表妹,薛宝钗比其他皇商家的姑娘有些志气,她不想在皇商里找一个人出嫁,那样又有什么前途可言?
一辈子都是皇商,遇见哪位官员女眷都要行礼。
她想要像王熙凤那样风光。
在薛蟠婚事不顺的情况下,薛宝钗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未来。
作为一个女儿一个妹妹,她管不了薛姨妈和薛蟠,但可以想办法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
而这个时代,能靠自己自身素质、手段、本身混出头来,不会被身份、家世和亲人拖累的地方只有一个——后宫。
才十岁的薛宝钗,虽然聪慧,可还没有挨过现实毒打,宫闱小说也多是喜欢写爱情而是宫斗,所以薛宝钗信心满满,认为凭借自己的本事和容貌,肯定能在后宫里混出来。
薛姨妈不是一个特别有主意的人,见薛宝钗如此坚定,没有劝说,毕竟薛宝钗要是真入宫得宠生下一儿半女来,对薛蟠也是一件好事,薛姨妈最看重的人还是薛蟠而不是薛宝钗。
“你要进宫,我不拦着你,那这次咱们就更要进京了,和你舅舅表姐同个气,有他们的支持和帮助,你肯定能顺利入宫日后的路也能走的顺一些。”薛姨妈说道。
见母亲同意了这事,还开始为她积极谋划起来,薛宝钗松了一口气,母亲要是一直反对这事,薛宝钗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得下去。
“那哥哥那里?”薛宝钗问道。
薛姨妈这一次算是下定了决心“你哥哥那里我去说,也是该找人管管他了。”
虽说薛蟠尚未惹出什么大祸来,可小事却也不少,继续下去,早晚会有一天会惹出大祸。
薛姨妈自己知道自己下不去那个狠心管薛蟠,但可以选择眼不见心不烦的策略,让王子腾、贾政等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管管薛蟠。
不过薛姨妈自然不会对薛蟠说实话,让人将薛蟠找回府后,就用王熙凤的说辞和薛蟠说。
在封建时代,一国首都才是整个国家最繁华地方,薛蟠早就想进京领略一番京城的富贵繁华,听薛姨妈说起这事,也没多想,直接同意了下来。
但马上就要腊月了,如今天寒地冻的,不好启程赶路,毕竟他们又不是特别急。
商量后,薛姨妈三人准备明年开春后,上京。
薛姨妈派人送年礼上京的时候,也顺便给贾家和王家写了一封信,说了这事。
第106章嫁妆问题
王熙凤在收到薛家年礼和薛姨妈的信后,心情十分好,连着怀孕到了后期的各种身子不适,也消除了不少。
这一胎,她养得比元哥儿还好,因此到了到了预产期的时候,生的很是顺利,并未遭什么大罪。
和她记忆里的上辈子一样,这一胎是一个哥儿。
可把贾琏高兴坏了。
不单单是贾琏高兴,荣国府上上下下的人都高兴。
因为如今贾赦瘫痪在床,所以这次是贾琏自己取的名字,叫贾荷,小名叫:二哥儿。
王熙凤对这个名字并不反对,因为她自己文化水平也不告,一个名字而已,不是那种难听的让人发笑的就行。
等做完了月子,已经翻了年,要出正月了。
然后就迎接来了贾家的大喜事——礼部和内务府已经商量好了秦国公主下嫁的流程,迎娶之日定在了十月初八。
为此,宁国府这边上上下下的人,要先配合内务府和礼部一系列的前期准备工作。
公主府的事情,不需要宁国府管,但宁国府内要给秦国公主准备一个下榻的院子,这事归内务府管。
尤氏其实很能干的,这点从上辈子她一个人就能办好贾敬丧仪可以看得出来,没有王熙凤帮忙,尤氏照样办的妥妥当当。
两人现在依然没有合好的意思。
不过只要不耽误大事,不惹出什么事来,也没人会刻意要求她们必须合好。
其实妯娌之间有些别扭,实属正常。
相亲相爱,好得和一个人似的,反而不正常。
另外王熙凤也有事情要做,翻了年后,贾元春的婚事就正式提上议程了。
合了八字后,请张道士算了一个良辰吉日——四月十二日。
这日子稍微有些赶,不过荣国府家大业大,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都是以前王夫人还在的时候,给贾元春从小到大存起来的嫁妆,现在还真用上了,倒也不会慌乱。
王熙凤把事情都交代下去后,就去找贾母了,因为有一件事事情,王熙凤拿不定主意,必须要和贾母商量。
按照贾家之前公中的规定,要看嫁的对象门第如何,如果是和荣国府门当户对。
那嫡出姑娘陪嫁十万两银子左右东西作为嫁妆,庶出姑娘陪嫁一万两银子不到的东西作为嫁妆。
但若是门第低了,相应的陪嫁也会减少一些。
可这事贾家最鼎盛时期的规矩,按照世家一贯的习惯,这规矩会随着时间按照家里官职爵位的高低改变。
毕竟若是后面子孙不孝,一路走下坡路,还按照这个标准陪嫁,到了那个时候怕是卖了贾家所有东西,贾家都拿不出那么多陪嫁。
王熙凤虽然贪财,但也知道有些钱财必须要花,她虽然恨王夫人,可王夫人不是已经死了嘛,恨意少了不少。而且上辈子贾元春成为了贵妃后,王熙凤也没少沾她的光。
因此王熙凤并没有克扣贾元春嫁妆的想法,只是贾元春的嫁妆现在到底按照什么标准,得由位分最高地位最高的贾母来定,而不是她说了算。
王熙凤摆出一副有事和贾母商量的姿态来,贾母会意,很快就打发了屋子里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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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下去。
然后王熙凤才开口道:“老太太,大姐姐的婚事各项事宜我已经吩咐下去派人去办了,但有两件事需要老太太拿个主意。”
贾母闻言坐直了身子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这头一件事,就是大姐姐的嫁妆,依老太太之见,还是按照姑太太出嫁的时候的旧例来吗?”王熙凤说道。
贾敏出嫁,可是荣国府最鼎盛的时候,她父亲贾代善任着荣国公,自然是顶配。不但是顶配,贾母私底下还从自己的私房里添妆了好些好东西给贾敏,真的能称得上是十里红妆。
而贾元春现在最要命的就是自己的父亲贾政现在是白身,虽说荣国府没有分家,她依然可以盯着荣国府嫡长孙女的头衔,可谁都清楚这其中的猫腻,和贾敏当时的地位完全是天差地别。
说句不好听的,贾敏当时真的是可以随便做皇子正妻,而贾元春这里,连皇子后院有正式名分的侧妃都困难。
“你是怎么想的?”贾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大姐姐是为了整个荣国府才蹉跎至此,如今嫁的人也是门当户对,嫁妆少了怕是不成样。”
王熙凤顿了顿又说道:“只是咱们家三年前才还了国库欠银,之前户部发卖东西,二爷又购买了一些回来,也不是没人知道。
若是给大姐姐的陪嫁太厚了,难免会让人多嘴和眼红。我想着不如多陪嫁些古董陈设,少一些金银,这些东西值钱又不打眼,晒妆的时候也不会有多少人能一眼瞧出来价值几何。”
贾母想了想后说道:“琏儿如今只是一等将军,政儿又是白身,元春的嫁妆就折半吧,其他的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办。”
其实贾母心里也有些对不起贾元春的愧疚之情,但如今贾琏当家,荣国府也不如以往,贾元春也比不上贾敏,要是还按照贾敏的规矩来,贾母担心贾琏心里会有意见。
贾元春嫁的不错,贾宝玉日后也有了一个依靠。
公中给贾元春的嫁妆少了,那她私底下给贾元春的添妆多一些就好,反而能让贾元春念着自己的情。
“是!”王熙凤应道,然后不等贾母询问,王熙凤就接着说道:“按理说姑娘出嫁,亲朋好友都会来添妆,一并合到嫁妆里去,而这其中最主要的添妆就来至于自己的母亲。
但如今姑妈已经不在了,这一份的添妆,老太太您看……”要不要从王夫人已经封存的嫁妆里取,又取多少给贾元春了?
嫁妆到时候可是要抬到男方家里晒妆的,到时候男方女方的亲朋好友都会去瞧,谁添了妆,添了多少,明面上不会说,可私底下亲朋好友之间心里都会有个数。
贾母想了想说道:“老二媳妇就这一个女儿,若她在世,肯定是要给元春添妆的,如今她去世了,她的嫁妆也有元春的一份。
你之前让人清点的老二媳妇的嫁妆,那些首饰,宝玉用不上,布料、药材、皮子不经放,就都拿出来给元春添妆。”
王熙凤大致回想了一下王夫人嫁妆的情况,之前她清点王夫人嫁妆,明面上的估算的话大约有十一二万两银子左右。
其中最值钱的就是古董字画了,其次就是首饰、没有用过的布料和皮子,余下的就是那些桌椅板凳等。
王夫人的嫁妆里,没有用过的布料和皮子不多,值不了多少银子。倒是首饰,多是金银玉石宝石制作而成,王夫人积攒了几十年,能值个三万多两银子。
也就是说差不多两、三成分给了贾元春。
这比例,也倒是符合上层阶级的分家潜规则。
王熙凤想到这里笑着说道:“老太太说的是,到底还是老太太考虑得周到。”
贾母定下了基调后,王熙凤就按照贾母定下来的份例来办。
为了不打眼,贾元春嫁妆里的首饰基本上都是王夫人的嫁妆,金银首饰也只是去炸了炸翻新了一下。
房子田契减少了一些,布料、皮子、床上用品、家具等东西也少了一些,反而是陪嫁了不少古董字画,然后就是明面上五千两银子的压箱子银。
贾母这边给贾元春的添妆着实不少,王家和史家也来添妆了,还有贾政、邢夫人和王熙凤的添妆。
要是不减少一些东西,贾元春的嫁妆看上去依然让人吃惊。
不过这余下的差额被王熙凤弄成了银票,放在妆匣里,这样就不打眼了,也没有亏待贾元春。
这一点,王熙凤是提前和贾母和贾元春都说好了的,对此两人都没有什么意见。
其实比起东西,银子更实在一些。
就在王熙凤忙着贾元春大婚之事的时候。
开春后,薛姨妈领着一双儿女,坐船来到了京城。
因为王子胜和王子腾两个兄长都在京城住着,所以薛姨妈并没有舍近求远,没有来贾家,而是住进了王家。
在王家休整了两天,才让人来荣国府递上了拜帖。
王夫人虽然去了,但王熙凤、贾宝玉还在,也还是亲戚。
王熙凤收到了薛家的拜帖,心里十分好。
薛家提前了两年进京,算是避开了那一件祸事。
至于香菱日后会是什么结果,关王熙凤什么事,好与坏都是对方的命。
王熙凤对香菱的印象也就是:让薛蟠打死人的罪魁祸首,别的就没了。
她可没有什么悲天悯人之心,去拯救谁,这年头被卖被拐卖的人太多了,根本就救不过来。
王熙凤唯一在意的是,薛蟠没有因为这事惹事官司,不会拉王子腾下水,成为未来有人参奏王子腾的罪证之一,薛宝钗也不会因为薛蟠被连累。
自从王熙凤动了将薛宝钗送进宫的念头后,因为之前在怀孕不管事,每天空闲时候多,所以一直在思索这事。
她想起来了一件事,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让薛宝钗肯定能顺利入宫,并且得宠。
第107章自会帮你
王熙凤把薛家后日要登门拜访的事情告诉了贾母。
有亲戚来,贾母自然高兴,薛家虽然和王家的关系更亲密一些,但也贾家也有一些关系,所以贾母倒也非常真诚的热情的欢迎薛姨妈三人的到来。
两日后,薛姨妈领着薛蟠和薛宝钗登门拜访。
因为如今薛蟠才十二岁,年纪偏小,又没有什么恶名传出,所以先和母亲妹妹一起进了荣庆堂,等拜见贾母后,才被管家婆子领着去见姨父贾政。
至于贾琏,今儿不是休沐日,没在家。
等薛蟠退下了,王熙凤才笑着说道:“早就盼着姑妈和薛妹妹来了,之前我就听母亲说薛妹妹生得好,比我这个烧糊了的卷子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今日一见,我果是坐井观天。”
贾母闻言笑道:“你这辣子,可别吓到了薛姑娘。”
“不碍事。”薛姨妈笑着说道:“老太太别看着宝丫头文静,其实性子也和凤丫头差不多。”
众人朝着薛宝钗看去,果见她含笑的文静的坐在那里,落落大方,半点都没有被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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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夸赞道:“薛太太教养的好,大家姑娘就是要如此。”说着,转头看向薛宝钗,笑着问她读了什么书。
因着王夫人的缘故,薛宝钗对荣国府的一些事情倒也知道一二,因此笑着说道:“不曾读什么书,只略识几个字而已。”
贾母闻言颇为满意,她就喜欢识字的姑娘。
又说了一会儿,宝玉和四春都来了。
见到贾元春贾宝玉脸上和王夫人有些相似的面容,想到王夫人,薛姨妈感伤的潸然泪下,抱着姐弟两哭。
提到王夫人,贾元春和贾宝玉也跟着哭了起来。
屋子里也被这样感伤的气氛感染,弥漫着一股哀伤之意。
最后还是薛宝钗出言安慰了薛姨妈一番,才让薛姨妈止住了泪水。
“让老太太见笑了。”薛姨妈一边拿着手绢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歉意对着贾母一笑。
贾母并未怪罪薛姨妈,感慨道:“你那姐姐也是极为孝顺的,谁知道福薄,还没享受到儿孙的孝敬就去了……唉!”
“倒是我的不是,勾起了老太太的伤心事。”薛姨妈赔礼道,然后又说道:“我这次登门,除了走走亲戚外,也是来给元春添妆的。”
她是贾元春嫡亲姨妈,自然有资格来添妆。
不过一般来说相隔两地,路程较远的话,都是让下人送来,不会自己亲自过来。
“薛太太有心了。”贾母闻言脸上浮现出些许笑容来。
薛姨妈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来交给了贾元春,拉着她的手说道:“好孩子,你母亲去逝了,你日后更好过得好好的。”
“谢姨妈,我会的。”贾元春眼睛红红的说道。
见气氛还是有些悲伤,王熙凤连忙站出来插科打诨,好一会儿总算是将屋子里的气氛搞好了。
在荣庆堂用了膳,又说了一会儿话,因着贾母要午睡,其他人便辞了贾母。
王熙凤将薛姨妈和薛宝钗迎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让两人见过二哥儿后,一边让薛姨妈和薛宝钗在正房暖阁坐,一边让人送上茶点。
然后笑着说道:“在老太太那里我不便问,不知姑妈这一次来京城,是准备长久住下去呢,还是参加完蔷哥儿的婚事就回金陵?”
“我也不瞒你,自从你姑父去世后,家里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你表弟被我宠溺坏了,在这样下去怕是……”薛姨妈摇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我想着让他舅舅和姨父拘着他些,准备就在京城住下了。”
薛家在京城是有自己的房子的,倒不是没有房子住。
王熙凤闻言想了想后说道:“姑妈不瞒我,我也不瞒姑妈,不怕说出家丑来。这事呀,二叔那里还行,可我们这里。”
摇摇头“底下也多是纨绔子弟,族学也是一团乌烟瘴气,元哥儿和宝玉都不敢在里面读书。偏个二爷和蔷哥儿年纪轻辈分低,如今管着族学的那一位,可是老太爷辈分的,是想管也管不了。
二老爷自从被罢官后,就天天在家酗酒,宝玉和环哥儿他都撒手一贯不管,更何况是表弟。姑妈要是在京城长久住着,可记得千万要表弟远离我们家那些旁支,免得别那些人带坏。”
她可不能让贾家旁□□些人,坏了她的大事。
薛姨妈和薛宝钗闻言面面相觑,没想到看着是钟鸣鼎食之家的荣国府,内里也这么多破事。
果然光鲜都是给外人瞧的,而苦楚都是在背后默默的吞下。
“辛苦你了。”薛姨妈感慨道。
王熙凤笑着说道:“知道姑妈疼我,可我要是应下来,被人知道了,怕是要骂我不知福了。”
她如今两个儿子傍身,夫君有出息长得又好看,年纪轻轻就是一座国公府的管家夫人,身上又有一品夫人的诰命。
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
要是还说自己辛苦,怕是要被人喷死。
薛姨妈闻言笑了,随后支开了薛宝钗,小声的说道:“我这一次上京,除了这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
“姑妈请说,能帮的,我肯定帮。”王熙凤正色道。
“我想让你妹妹进宫。”薛姨妈说道。
王熙凤闻言暗道一声“果然”,但还是装作一副惊讶的表情问道:“姑妈三思呀!那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你看看大姐姐……薛妹妹生得那般好,您舍得?”
薛姨妈闻言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实话“其实我也不愿意,是你妹妹自己想要入宫,我前日也和你叔叔说了,他并没有反对。”
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王熙凤当然知道王子腾不会反对,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一心想要往上爬,而有些位子非皇上的心腹不能胜任。
以现在的局势,王子腾哪怕就是立马投靠了皇上,皇上也未必会把他当做心腹。
可如果薛宝钗进宫得宠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姻亲,是最简单最方便的拉拢双方关系的办法,虽说很多时候并不可靠。
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薛宝钗出生起就在金陵,而王子腾一直待在京城,对这个外甥女可没什么感情。
薛家有意,王子腾自然不反对。
若薛宝钗得宠,或是生下一男半女,王子腾大赚特赚。若是薛宝钗不得宠,但送外甥女入宫的举动,也表明了他王子腾的立场。
稳赚不亏的买卖,王子腾自然乐意。
事实上王熙凤也打着这个主意,至少她有了上辈子的奇遇后,知道的事情比王子腾多,因此对薛宝钗的盼望也比王子腾大。
王熙凤闻言皱眉,不敢相信的说道:“薛妹妹才多大一点呀,怎么会有进宫的想法?”
这个时候一直躲在隔门为偷听的薛宝钗走了进来,很是早熟的说道:“凤姐姐,我已经十一了,搁在南方一些地方,都可以嫁人了。”
说完也不等王熙凤的反应,走了进来,跪在王熙凤面前“还请凤姐姐成全我。”
大庆朝三年一次选秀,分为春选和秋选。
春选是选宫女,只要家世清白都可以报名参加。而秋选是选嫔妃,得官家姑娘才有资格报名参加。
当然选秀并非强制性,不愿意,也没人强迫你参加。
但报名是报名,入选是入选。
这其中的门道多着了。
“好妹妹,你可真想好了”王熙凤慎重的问道。
薛宝钗点点头“我已经想好了。”不等王熙凤在问,薛宝钗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了薛宝钗的话,薛姨妈又哭了一场。
对薛宝钗的愧疚,以及隐约有些后悔当年同意嫁到薛家,早知道……
王熙凤闻言也跟着叹了气,她总算有些明白上辈子薛宝钗对林黛玉的种种矛盾的举动。
贾宝玉和林黛玉两人青梅竹马相互喜欢,荣国府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还多次调侃两人。
所以王熙凤不信以薛宝钗的聪明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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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事,但她积极奉承王夫人,走“父母之命”的路子,想要成为贾宝玉的妻子。然而矛盾之处在于,薛宝钗对林黛玉的关心并不作假,至少王熙凤没看出什么不对来。
这就很让人奇怪了。
如今算是真相大白了。
薛宝钗看上的不是贾宝玉这个人,而是荣国府的宝二爷!
她想要嫁的是宝二爷,不是贾宝玉。
设身处地的想想,以薛宝钗的家世和素质,只在门当户对的皇商里面找女婿,的确很让人不甘心。
人想要往上爬,想要过得更好,也没什么问题。
薛宝钗虽说和林黛玉争夺宝二奶奶的位子,但也却没用什么阴谋诡计下贱的手段针对林黛玉,她一直走的是王夫人的路子,还是有些良知和底线。
这样的薛宝钗,薛姨妈真是没有说错,外表看着不像,可骨子里那股争强好胜的性子却很像王熙凤,只是薛宝钗行事作风没有王熙凤那么狠辣而已。
“好妹妹快起来。”王熙凤扶起薛宝钗“你既然有这心,我这个做表姐的,自会帮你。”
第108章管教薛蟠
“谢凤姐姐。”薛宝钗喜道。
等薛宝钗在薛姨妈身边坐下后,王熙凤才开口道:“既是如此,姑妈就应该请人秘密教导妹妹宫中礼仪,宫里是最看重礼数也是最不看重礼数的地方。
另外还要约束好表弟,京城可不比金陵,这里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贵人多,有些人,我们家也得罪不起,可别让表弟坏了妹妹的前程。
哪怕就是有贾家王家帮忙,可事情但凡做过了就会有痕迹,妹妹要是入宫得宠,早晚会有眼红她的其他嫔妃把那些事情翻出来。”
薛姨妈闻言脸上的表情很是为难“请人教导宝钗宫中礼仪倒是容易,可你那表弟,我要是能管得住他,也不会让他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子。”
现在的薛蟠是标准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斗鸡走马,挥金如土。
但还没有坏到底,对母亲和妹妹还是很是关爱,而且也没有那种主动去惹是生非甚至于去杀人的想法。
有得只是一种略带残忍的天真——惹到他后,薛蟠不会顾及什么后果,哪怕是动手杀人,薛蟠心里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因为以他的逻辑来看,是对方先惹自己。
你不来惹我,我会对你动手?
他可没那么闲,没事干。
王熙凤闻言嘴角抽了抽,薛姨妈的确是管不住薛蟠,可要是不管薛蟠,王熙凤敢保证他铁定会载一个大跟头,指不一定和上辈子一样,把命都给载进去了。
这可不是王熙凤想要的,因为那样会连累到薛宝钗身上。
可环顾四周的亲戚,除了史家两位舅舅和林姑爹外,贾家的亲戚都不怎么会教导子嗣。
她之前说王子腾,可想想王家现在下一辈嫡支这边的独苗王仁是什么性子?王子腾一心一意钻到仕途去了,又没有儿子,自然也不会教导男孩。
贾家这里就更不用说了,而史家和林家都不是薛家的亲戚,薛蟠不能像元哥儿那样直接住进林家,和林瑞一起读书,接受林如海的教导。
王熙凤在心里盘算一圈后,如今最合适管着薛蟠的人,竟然是——贾琏。
呵呵!
但仔细想想,还真没比贾琏更合适的人了。
首先贾琏年纪比薛蟠大,其次身份比薛蟠高,各方面都能压住薛蟠。
而且贾琏虽然也不是什么道德君子,可他到底有做人的良知,做官后也长进了不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有些人不能得罪。
这对于薛蟠来说就足够了。
王熙凤其实一点都不希望薛蟠出人头地,因为那样的话,薛宝钗就不会依附贾家了,自己的亲哥哥依靠起来不好吗?
她只需要薛蟠不去做哪些违法乱纪,会被人抓到把柄的事情就行。
贾琏正好合适。
想到这里,王熙凤看向薛姨妈说道:“姑妈要是真能下定决心要管教表弟,我倒是有个注意。”
“什么主意?”薛姨妈好奇中带着期待的问道。
“您呀,要是舍得,就让表弟搬来贾家,让二爷管他。不过不能给表弟任何银钱,也不能给他安排小厮丫鬟,只给他准备一些衣服。中途表弟哭着闹着要回去,您也要能狠下心来拒绝,宁愿让他流落街头,也不让他回去。”王熙凤说道。
薛姨妈闻言一愣,王熙凤这是想要让贾琏去管薛蟠,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
但思及王熙凤后面说得要求,薛姨妈隐约有些猜测,这“管教”肯定不轻松,心里很是迟疑。稍微脑补一点薛蟠吃苦的情节,薛姨妈就忍不住心疼儿子起来。
不过薛姨妈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薛宝钗正看着她,听到之前的话,薛姨妈本就对薛宝钗有愧,加上谁不望子成龙,薛姨妈也盼着薛蟠长进。
薛姨妈咬了咬牙后,下定决心说道:“就你依的意思,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不用他回去了,我回去后让人给他送衣服过来。”
王熙凤见薛姨妈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也担心等她回去后,事情又有什么变化,因此笑着应了下来“行,我这就让人去收拾屋子。姑妈,咱们可就这么说好了,你之后可不能心疼表弟半途而废。”
“你放心,我就一直待在王家,哪也不去,谁也不见,不会心软。”薛姨妈说道。
两人的动作都很快,贾琏还没从户部回府了,薛蟠的屋子就收拾好了。
等贾琏回府后,王熙凤就和他说了这事。
“你怎么给我找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呀!”贾琏很是生气的说道:“我一天在户部那么忙,哪有时间去教导你你表弟。”
王熙凤气势比贾琏还足,斜眼瞧着贾琏慢悠悠的说道:“我都还没说完了,你就先嚷嚷起来了,我这可是为你着想。”
贾琏闻言冷笑道:“我可看不出来,我能有半点好处。”
“姑妈是想让你管教表弟,可表弟那么大一个人了,哪里还需要你管教,你自己以前还是京城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了,谁能信你能教导好人。”王熙凤对此轻蔑的对着贾琏翻了一个白眼。
“我看姑妈那意思,也没想你把表弟教导出个什么来,只是想让你带着表弟,熟悉熟悉京城,知道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人不能惹,要是惹到什么人,闯了什么大祸,那就不好了。
真出了事,贾薛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到时候还不是要我们荣国府和王家去捞人。你也知道我那哥哥,更是不学无术,表弟如今还小,恶习也没多少,还不算烂到底。
表弟白日里跟着你,你就那他当小厮使唤就是,让他开开眼界,最好结实几个可靠的朋友,而不是和那些没救的厮混。”
其实薛蟠在交际这一块,因为大笔银子撒出去,所以还算干得不错,上辈子自己在外面也经常组局,其中不乏有上京后,因为贾家的缘故结交到的官宦子弟,并非一点事情都做不好。
“啊!”贾琏闻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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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一副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你要让我像使唤小厮那样使唤你表弟。”
你还是人家表姐吗?
王熙凤笑着说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大事肯定不能让他去办,但一些小事,倒是可以让他去做,还显得你看重他了。”可那样的话,就真的和管事、小厮差不多了。
“对了,姑妈这次是下定了决心……”王熙凤把自己对薛姨妈说的要求,转口就当做薛姨妈的决心,对贾琏说了出来。
贾琏咂舌,哪怕就是当年贾家所有人都望子成龙的贾珠,也没有落到如此地步“你姑妈她可真舍得呀。”
“那也比闯出祸事来要强吧!”王熙凤说得:“要是表弟真惹出事,薛家都搞不定的,说不定要落到你有事,还不如你稍微费点心,以后少些烦心事。也没让你教导表弟什么,只是让他长长见识,你就当多一个小厮罢了。”
如今四大家族的下一辈里,瞧着也就贾琏一个人混出来了。
薛蟠和他同辈,要是出了事,贾琏怎么也跑不掉。
想了想,贾琏做出了垂死挣扎“可我不能真把他当做小厮呀!”
“那我也不能现在就赶他走呀!”王熙凤耍混了。
“你!”贾琏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王熙凤见状,凑到贾琏耳边小说的说道:“二爷,你是没有见过薛妹妹,生得可好了,薛家有意送薛妹妹入宫。凭借薛妹妹的容貌性子,我想得宠应该不难。
若是薛妹妹日后得宠,你想想,你现在若是能帮薛家一手,日后能有多少回报?二爷,如今东府那边秦国公主下嫁,未来会如何可没人知道,咱们也要多准备准备才是。”
说不定贾蔷就能借着秦国公主,成为真正的贾家族长。
贾琏闻言一愣,随后看向王熙凤,同样小声的说道:“当真?”
“当然是当真的,这种事情我敢乱说吗,那可是我表妹的声誉。”王熙凤白了贾琏一眼。
进入官场也有段时间了,再加上王子腾的影响,贾琏对于往上爬的心思生起来不少。
关键是对比强烈。
贾琏放在贾家,放在四大家族亲朋好友里,都算是不错的了。
可搁在官场上,那就是小虾米了。
强烈的对比,让贾琏内心并不平静,慢慢的滋生出来了一颗名为野心的小芽。
贾琏虽然没有见过薛宝钗,但偶尔遇见薛家来信的时候,也听王熙凤说了一嘴,说是薛宝钗生的好,如果她真能得宠……那薛蟠这个“酱油瓶”就有拉拢的价值了。
想了想,贾琏问道:“你二叔那里知道这事吗?”
“当然知道,二叔已经同意了。”
默认就是同意嘛,没毛病。
在贾琏心里,王子腾可比他厉害,既然王子腾都同意了,那这事还真有可信性,能看见利益和好处,那贾琏就愿意做了。
打白工是不可能打白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大白工。
“不过你别去问这事,也别对别人说这事,薛妹妹如今还不到年纪,万一被人知道了,起了坏心思就不好了。”王熙凤叮嘱道。
皇上子嗣少,现在活着的儿子只有两位,而且实际意义上的长子,如今也才六岁。
说句不好听的,能不能平安养大成人娶妻生子都是一个未知数,指不一定哪一天生了一场病就会病逝。
这还真不是诅咒他,而是他前面已经死了五个兄长了,其中已经都九岁了,可一场风寒还是要了命,去见阎王爷去了。
子嗣少,皇上之前又不得太上皇的看重,也因此皇上当皇子时期后院女人没多少,除了嫡妻外家世也不怎么样。
以至于如今皇上后宫高位分的嫔妃也没有多少,除了两位现在还活着的两位皇子的生母,被晋封为贤妃和昭媛外。
四妃九嫔里,就还有一位以前是侧妃的淑妃娘娘,以及两位给皇上生育过但孩子没有保住的充仪和充容。
然后高位分嫔妃就没了。
空出来好些位子。
后宫规矩,九嫔及以上才能是一宫之主,婕妤及以上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
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皇上如今后宫高位分嫔妃如此之少,可不让很多人高兴嘛。
毕竟要是像太上皇的后宫那样,四妃九嫔都封满了,其他人怎么出头呀!
只能选择拉人下水的招数,但这难度可就比有空位难度高多了,毕竟后者只需要讨好皇上就行了,不必去冒险算计人。
在这种情况下如今盯着皇上后宫的人家可不少,都想让自己的女儿进宫搏一搏。
一旦成功了,那至少就是一个世袭的承恩公爵位。
不过王熙凤记得,因为皇上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导致他并不怎么看重女色,他更看重政务,又厌恶那些借钱不还的世家大族们。
所以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让绝大多数人都不满意,尤其是那些有势力又有野心的人。
因为皇上只选了几个家世一般般甚至于是较低的秀女入宫,这样的秀女入宫位分自然不高。
也因此,为了这事,之后皇上还被不少人联合施压过,然后就有了皇上大封后宫,贾元春非常突兀的被册封为贤德妃的事情。
虽然不少人的心思得逞了。
然而这事也被皇上视为是奇耻大辱,不但自己主动下手让那些女人绝育生不出儿子来。等到太上皇驾崩后,皇上可是一个一个的算了总账,一个都没有放过。
而上辈子皇上算总账的人,第一个就是四大家族,然后是四王八公。
就是因为知道不少人的心思都在走后宫路子上,而且这些人连皇上都敢施压,可见其胆子都多大。
薛宝钗是长得真好看,那些人未必不会提前下手清除一些潜在的出手。
毕竟连皇上都敢,区区一个皇商薛家,这些人自然敢下手。
所以这事得保密,不能泄露风声。
“这事还用得着你说,我会保密的。”贾琏说道。
他在外面做官时间不久了,也听说了不少事情,其中不乏有那心骇人听闻的事情。
为了钱财,为了前途,杀人放火的人,可不少。
第109章看上薛蟠
贾琏自然不可能真把薛蟠当小厮,不过王熙凤的说辞他也记在了心里。
晚饭的时候,和薛蟠把酒言欢一番后,贾琏倒是有些明白了王熙凤的心思。
薛蟠的性子有几分呆傻,加上之前被薛姨妈保护得太好,阅历不够,不会把让往坏处想,这种人很容易被人哄骗,拿他当靶子使。
偏偏,现在十三岁的薛蟠,正是盼着自己长大成为大人,不用再被薛姨妈管教的年纪。平日里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很容易被人一激就炸,非常容易被人当枪使。
“表弟,也太单蠢了些吧,我说什么他就信了。”贾琏回到院子,坐在炕上,对着王熙凤一副一言难尽的说表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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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闻言笑着说道:“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咱们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史家舅舅和二叔都是朝堂上能排得上资历的高官。
咱们家虽说差了些,但外人瞧着宫里的两位贵人对咱们家都甚是看重,若是有人想要对付我们,如今能选的也只有薛家了。”
说着王熙凤叹了一口气“姑父去的早,姑妈完全把表弟给宠溺坏了,我几句话就试探出来了他的深浅,要是没人管,日后恐怕就会成了咱们四大家族的突破口。”
贾琏闻言往床上一倒,有些唉声叹气的说道:“所以这事就落到我头上来了?”
“又不用你像老妈子那样照顾他,不过是带他去涨涨见识,增加一些阅历,以免别人哄骗了去而已。”王熙凤撇了一眼贾琏说道。
“行吧!”贾琏一脸无可奈何的应了下来。
第二天贾琏就真带着薛蟠去户部点卯,王熙凤接到昭儿派人传回来的话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有贾琏在,薛蟠应该不会惹出什么事来。
薛蟠现在正好是他对外面事情处处新奇的时候,哪怕要在户部枯坐一阵等贾琏下班,但贾琏下班后会带他到处游玩,到处玩耍,薛蟠倒也能忍下来。
不过很快薛蟠的心就野了,想要自己一人独自出去玩耍。
贾琏知道他身上没钱,也不拦着他,只是让人在背后跟着他。
然后嘛……
薛蟠遇见了经典桥段——卖身葬父。
虽说薛蟠才十三岁,但已经有那方面的意识,于是薛蟠就想买下这位卖身葬父的姑娘。
只是薛蟠之前被下人前呼后拥的日子过惯了,没意识到自己身上没钱的事情。
结果自然是卖买不成,反被对方骂了一顿,说他没钱还装什么装,浪费她眼泪和感情。
这个世界上,除去亲朋好友可没有人会迁就你。
薛蟠被人骂后,被气的不行,很想给对方一个教训。
但旁边有一起卖身的人,对他恶狠狠的盯着,薛蟠原本想要打对方,也不敢了,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所谓: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薛蟠着实被对方给气着了,想要回家取钱,把对方给买下后,再狠狠的收拾对方。
但早就和王熙凤说话的薛姨妈,不见他,也不许他回王家。
家里这里不行,薛蟠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就去了自家铺子。
但他一个人,身边没表明身份的东西在,店铺里的人怎么可能会给他银子,直接将其赶走了。
薛蟠为此委屈的不行,只能回到贾琏这里,像贾琏哭诉。
不过贾琏早就听王熙凤说过这事,也知道薛姨妈的想法,因此问清楚后,贾琏一阵无语,这种桥段,也只能骗骗薛蟠这种外地来的,或者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的。
像贾琏这种从小到大跟着贾珍混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对方的想法。
那哪里是卖身葬父呀,是想扒上一个金主。
说不一定,那“父”都不是对方真正的父亲了。
贾琏和薛蟠说了,薛蟠不信,在金陵他可没有见过这么多套路,便央求着贾琏和他走一趟。
见薛蟠执意如此,大声说着不信,一副他不可能被骗的倔强模样,眼眶有些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别的。
贾琏只能跟着他走一趟。
结果嘛,自然是不出贾琏的意料,对方果然是一个骗子,人根本就没有在那里了,连“父”也不见了。
一问旁边的人,立马真相水落石出。
薛蟠为此备受打击,浑浑噩噩的跟着贾琏回了荣国府。
贾琏只让人照顾好薛蟠,然后就回了院子,和王熙凤笑着说了这事。
王熙凤闻言笑了笑,因为贾琏绝对不知道,那人是王熙凤安排的,目的就是给薛蟠一个深刻的教训,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没有什么,比失败,自己灰头土脸,出丑。
更让人能记得清楚的事情来。
想来薛蟠经过这一次后,肯定会记忆犹新,然后再也不会在外面买丫鬟了。
对于薛蟠来说,今天发生的事情着实让他印象深刻。
他意识到钱财的重要性,以及外面套路多的事实。
然后薛蟠就想要钱。
但在荣国府没人给他,又回不去王家。
薛蟠简直要疯了。
这个时候贾琏给了他一条“赚钱”的路——替自己跑腿。
和自己的小厮一起,帮自己送东西,送一次,贾琏给他一次的路费钱。
在没有别的赚钱的办法的情况下,薛蟠只能选择接受,跟着贾琏的小厮一起去送东西。
其实这事不需要薛蟠都行,而且有些原本也不需要送,可这不是锻炼薛蟠嘛,要薛蟠知道挣钱的不宜。
原本贾琏就没有准备让薛蟠跑很久,只是没想到因为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让这事被迫结束!
“啥?”王熙凤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忠顺王爷看上了表弟?”
这是啥,剧情展开呀!
“对呀!你不是让我把他当做小厮嘛,我就让他帮忙去送东西,谁承想送去忠顺王府的时候,忠顺王爷正好也在,就叫表弟进去说话,说着说着就看上了。”贾琏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王熙凤想了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二爷,不会是那种看上吧?”
忠顺王爷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好男色,不过介于他已经有了嫡长子,如今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又视他为最信任的人,忠顺王爷简直是有恃无恐,还养起了戏班。
私底下大家都说,那戏班养着不是为了听戏,而是为了给忠顺王爷收集男色。
贾琏闻言有些无语的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不是我瞧不上表弟,而是就表弟那样子,是在不是忠顺王爷喜欢的类型。”
薛姨妈一向都是溺爱薛蟠,就没有怎么控制他的身材,亏得薛蟠从小好动,又练过几招,虽然是花拳绣腿,但好歹也能锻炼锻炼身子,没有让薛蟠长成一个大胖子,但也不瘦,算是一个小胖子。
“那就好!”王熙凤抚着胸口说道,要是薛忠顺王爷真瞧上了薛蟠,想要薛蟠那啥,王熙凤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见薛姨妈。
虽说上层的男人喜欢男色这事,不算什么秘密,但前提是你是上面,而不是你是下面。下面的人会让人非常瞧不起的,会遭受到深深的鄙视。
“忠顺王爷只是觉得表弟说话有趣,所以要找他喝酒,约了明天。”贾琏说道,顿了顿又说道:“我觉得这到也是表弟的机遇。”
王熙凤闻言想了想说道:“是不是机遇我不知道,但我们肯定拒绝不了忠顺王爷,只能顺其自然。”顿了顿,王熙凤又说道:“明天就让表弟回家吧。”
忠顺王爷搀和进来了,事情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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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忠顺王爷现在依然管着户部,贾琏有些时候要和他稍微避嫌一些。
“也好!”贾琏说道。
王熙凤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派人去王家给薛姨妈传了话,要薛蟠搬回去住。
这才半个月的时间。
薛姨妈还以为薛蟠闯出什么祸来,连忙去了荣国府。
刚刚走进来,还没开口,王熙凤就笑着说道:“姑妈大喜。”
薛姨妈闻言原本严肃的脸色顿时松懈了下来,有些好奇的问道:“何喜之有?”
“昨儿,二爷回来说,忠顺王爷和表弟说了几句话后,颇为看重表弟,今儿还特意宴请了他。”王熙凤笑着说道:“表弟得了忠顺王爷的看重,这难道不是一件大喜事吗?”
“果然是喜事。”薛姨妈脸上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来,拉着王熙凤的手说道:“多亏了,凤丫头你,还有琏儿,不然蟠儿怎么被会忠顺王爷看重。”
“还是表弟自己会说话,才得了王爷的看重。”王熙凤奉承道,然后顿了顿又说道:“姑妈应该知道,如今忠顺王爷管着户部,二爷是户部员外郎,我们家和忠顺王爷稍微有些关系,但平时还是需要避嫌。”
薛姨妈秒懂其中的意思,想了想说道:“过几天选好吉日,我们就要搬回以前的宅子了,到时候我给你下请帖,你可一定要来参加。”
既然荣国府要避嫌,那王家怕是也要避嫌为好。
王熙凤闻言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笑道:“一定,我肯定会去。”
第110章原来如此
晚上贾琏喝得有三分醉的回来了,一屁股坐在炕上,然后猛灌茶水。
“二爷这是去哪吃酒了。”王熙凤好奇的问道,又忙让翡翠去厨房要一碗醒酒汤。
贾琏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把茶碗放在了炕桌上,揉了揉额头,有些无语的对着王熙凤说道:“今儿,我算是搞明白了忠顺王爷为什么会看上表弟了!”
王熙凤闻言挑眉,对于这事她也是非常感兴趣的,连忙问道:“为什么呀?”
在王熙凤的印象里,薛蟠除了对薛姨妈和薛宝钗很不错这一个优点外,其他的差不多全是缺点。
所以对于忠顺王爷瞧上薛蟠这事,王熙凤是真好奇。
“忠顺王爷哪是瞧上了表弟,纯粹是拿他当个乐子。”贾琏公布答案。
“这……”王熙凤眨了眨眼睛。
这真相让人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薛蟠因为从小被薛姨妈宠溺着长大,颇为有些不学无术,加上性子有些呆傻,现在尚未沾染上什么特别大的恶习,又带着一份天真。
因此常常“语出惊人”,不是让人喷笑,就是让人体验智商碾压的苏爽感。
和薛蟠相处,只要你能压得住他,还是挺愉快的。
而忠顺王爷那边,因为身体的缺陷,因此从小到大一直都活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中,或许别人并没有歧视他的想法在,可架不住忠顺王爷自己心理有问题。
偏偏忠顺王爷生活中皇宫,长大后又在京城,平日里接触的人里绝大多数都是人精子。
面对这些人精子,忠顺王爷心理问题就更严重了,总觉得对方会在暗地里嘲笑他。
哪怕有人讨好他,忠顺王爷也会认为对方是故意的!
会觉得对方更恶心,更厌恶对方。
毕竟聪明人逗乐,那不是你在看对方的笑话,而是对方在看你的笑话。而呆子傻子逗乐,那才是你在看对方的笑话。
忠顺王爷的心理就是这样的想法。
因此在忠顺王爷眼里,身边其他接触的人都是别有目的的聪明人,哪怕就是他自己养的戏子,一个个也是人精子,再怎么附小做低,再怎么扮傻逗乐,忠顺王爷也觉得他们别有目的。
偏偏薛蟠不是。
一来薛蟠是忠顺王爷因为意外接触的人,以他薛家族长的身份真不用委曲求全的干这种事。二来薛蟠是真有些呆傻,不是装的,因此闹出笑话来,让人捧腹大笑,那就是真乐子。
至少在忠顺王爷心里是真乐子,不是有些人别有用心故意扮傻装呆,逗乐他。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真乐子人,有心理疾病的忠顺王爷瞧上呆霸王薛蟠倒也有几分合情合理。
至于上辈子为什么没有?
那是因为两人身处的社会阶层不一样,连荣国府都扒不上忠顺王爷,更何况是薛家。再加上皇上有意收拾四大家族,忠顺王爷自然和薛蟠没有任何交集不说,反而有些敌对。
“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王熙凤想了想说道:“就表弟那性子,在忠顺王爷身边当过乐子人也好,有忠顺王爷护着他,倒也不怕出事。”
贾琏想了想点头“也对,他跟着忠顺王爷,别人若是想要对付他,也要顾忌忠顺王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