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叫了一声。
但是,空荡荡的王帐内,此刻却是无一人应听。
“鸿安。”
他又大声的唤了一句,可四周依旧是静悄悄的。
“……怎么,连你都要背弃朕了吗?”
文成帝切齿般的一声低喃,虚弱的就趴伏在金色的龙案上,低低的喘着粗气,望着眼前,这雕工精细的龙纹,依稀间,想起了当年,他登基之时的宏大场面。
谁想得到,曾近,那个寒冬腊月,跟太监抢饭吃的可怜虫,也会有如此辉煌的一刻。
但是,为什么到头来……
“启禀陛下。”
连公公大概听到了响动,疾步,就赶了进来,可当一看到龙椅上的文成帝时,一时吓的也是手脚无措。只因,陛下两鬓的发丝,竟是瞬间白了一片。
“陛下……”
文成帝幽幽抬起突来,问:“何事?”
连公公一时有些为难,但不得不如数禀报,“刚才……京里来报……我朝的军机布阵图,被盗。”
“什么?”
文成帝闻言,再次色变。
而他本就不堪打击的身体,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噗嗤”一声,口吐鲜血,就彻底摊在了龙椅上,这张,他机关算尽的位置上。
“陛下……”
……
李成嫣的死讯,天一亮就传出来了。
而李成瑾疯了的消息,则是一个时辰后。
至于舒贵妃,惊吓过后,腹中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下了,如今人至今还在昏迷之中。
当楚行云的营帐,刚被拆解下来后,准备着回京的事宜。她就被眼前一道,孤高的身影,拦住了去路,“楚行云,昨晚的事,是你做的对不对?”
轩辕凌冷冷的瞥视着她。
楚行云好笑,“本候可没那么无聊的手段,五皇子莫要信口开河,冤枉无辜。”
“冤没冤枉你,你自己心里知道。”
“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行云漠然吐出这么一句话,侧身就要离开。
轩辕凌没有阻拦她,而是用一种极冷的语调,狠狠的警告道:“你最好能一直如此下去,若有一日,你落到本殿下的手中……”
“是生是死,到时候再说吧。”
决然一语,楚行云已经彻底跟这厮,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相府帐内。
当轩辕凌匆匆再次赶到的时候,发现李为辅,依旧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那个姿态,失魂落魄的枯坐在哪里。
他有些诧异,记忆中,那个无论对爱情还是亲情,都非常淡漠冷酷的舅舅,居然也会有如此神态。大概,很多东西,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珍贵。
“……我不止一次的劝她们,京城是片事非地,为何,她们就是不肯离开?”
李为辅幽幽的道。
“舅舅节哀。”
他只能这么说。
闻声,李为辅转动着僵持的眼眸,用心凝望着眼前,这个他自小一手栽培起的皇子,一时,脑子里竟有些恍惚,他问:“五殿下,这些年,我对你多番教导,你可觉的都是对的?”
轩辕凌点头,“自然,舅舅博古通径,是为大才,我自当虚心求教。”
“是吗?”
沉默了良久。
揉搓着,已经僵麻的小腿,李为辅缓缓起身,一个人,就朝着外面的茫茫的雪原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在听不到人声的时候,他看到一名女子,着了一件碧色的青嫩斗篷,领口一圈雪白的绒毛,映衬着她娇俏雪白的瓜子脸。
阳光下,那样的明媚照人。
竟仿佛,当年的那道身影,正缓缓朝他走来。
只是,他如今已经苍老。
……
“隐楼可是从来不等时辰的,你若现在还不动身,只怕,这些年就要空等了,”一直不怎么出现在人前的阴山老人,再次,忍不住多劝了他一句。
但轩辕永夜,只是笔直的站在那里,望着天边,若有所思。
“我知道你是顾及北燕的局势,老头子我,不妨敞开了跟你说句亮堂话,过不了几日,北燕还会有贵客到访,有那姓唐的小丫头在,你那小媳妇,铁定一根汗毛也伤不了。”
闻言。
轩辕永夜终于回过头来。
“贵客,什么贵客?”
说是敞亮话,可到了嘴边,阴山老人,又专卖起了关子,“总之不哄你,之前,不都说是人家的隐秘嘛,随便爆料人家的隐秘,是很不君子的行为……反正,你自个掂量着办吧,我这是皇帝不急,太监跟着瞎着急。”
轩辕永夜的心中,当然早有自己的思量。
是啊,他已经耽搁了一日,隐楼,从来都是不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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