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袭来,岳景天眸色一凝,身前宝剑一亮,千万利剑如百川归海,被尽数纳入他的剑中。千万长剑反哺了岳景天的剑气。他吸收之后周遭气势愈盛,剑指掐诀,正要给予司樾下一击,对?面的女人轻笑一声,双手在身前合十,随即向外?扩开?,一股浓郁的紫雾从她?手中散出,须臾之内便扩散开?去,将岳景天笼罩其中。岳景天第?一时间屏蔽呼吸,剑尖迅速在雾中画出一道清烬符。符纹即成,打在雾中,这紫雾却没有丝毫退散。他后退半步,大脑有些?发晕发胀,隐约听见外?面传来那魔女的笑语,“上一回?抹了记忆还不够,这一回?你可安生些?罢。”破不开?这诡异的浓雾,岳景天提气便走,他急速朝外?围飞去,可这浓雾仿佛没有尽头,无论他飞多久都困在其中。神识愈发昏涨,岳景天默念清心诀,却也是杯水车薪。身在雾中,他看不真切,不知原来自己只是囿在分?寸世界。从外?面看来,那雾不过三丈长短。司樾抱胸,等着雾里的人闭眼。她?虽也知道抹去记忆后岳景天还是会找来,可以为?至少也是在恒子箫走后。谁能想到,正好?就卡在了这个节骨眼上。岳景天但凡晚来一刻钟,恒子箫都也已经离开?了。这一次她?动?了真格,用迷雾篡改了岳景天的记忆。等他醒来便会以为?自己已经杀了她?,又祛除了恒子箫身上的邪气,往后不会再来找他们的麻烦。司樾一面用雾困住岳景天,一面抬手,收了底下恒子箫和纱羊身上的结界。“司樾——”纱羊立刻飞了上来,“那团雾是什么,你没有杀了他吧!”司樾抱胸往下睨,“放心,我可不敢…”话音未完,她?倏地瞳孔一缩,脸色骤变。“司樾?”纱羊不明所以,“你怎么了?”“走……”“什么?”纱羊没听清,“你说?什么?”“走!”司樾猛地回?头,转向纱羊和恒子箫的脸上一片青白,“快走!”“怎…”纱羊刚开?口,忽然远方传来一阵磬音。这声音悠长古朴,仿佛穿越时流而来,由远及近。磬音之下,那团司樾亲手凝聚的紫雾竟有溃散之势!纱羊茫然地四顾,没看见有磬,身旁的司樾却忽而抱头,面色惨白。“司樾!你怎么了!”纱羊惊声询问,怎么子箫刚刚头痛完,又轮到司樾头痛了!那磬声不止,一声又一声,绵长庄重。“师父!”恒子箫正要御剑浮空,空中的司樾却突然坠去地下。她?踉跄着跪在地上,双瞳涣散,两鬓汗湿,像是被那磬音所怔。恒子箫震惊地看着双膝跪地的司樾。他从未见过师父如此狼狈,在知道了她?来自更高一层的世界后,更是认为?她?所向披靡,没有敌手。可如今司樾这幅模样?,显然是畏惧到了极点。“阿弥陀佛——”一声如磬般悠长的佛号自天边传来,恒子箫抬头,就见最后一抹晚霞上,徐徐走来一位白须老僧。他一手挂念珠,持木锥;另一手托着一顶铜磬。暗沉的天色也抵挡不住他身上的万道佛光,即便恒子箫并非佛家弟子,在看见这位老僧的一刻,也油然而生一股虔诚的敬畏。可眼下并非参拜之时,老僧出现后,他再度敲响铜磬。这一声磬音如有实质,那本就支离破碎的紫雾在这一声磬音下轰然消散!雾中的岳景天重见天日,他双眸尚有些?混沌,可在佛音之下,渐渐醒转过来。“司樾!司樾!”纱羊使劲摇晃着跪在地上、神情麻木的司樾,一边焦急地回?头看向破茧而出的岳景天,“这下糟了……”岳景天一个道士,怎么请来了这样?的高僧!骤变之下,恒子箫迅速回?神,他顾不得?冒犯,一把?将司樾从地上拉起,抱至怀中,翻身上了飒露紫。“子箫!”纱羊一愣,紧接着跟了上去,紧紧抓住了恒子箫的衣襟。恒子箫一手搂着司樾,一手牵绳,双脚一蹬,骏马抬蹄而去。他不知道师父这是怎么了,也不认为?那名慈善的老僧会像岳景天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了他们,但恒子箫从小的直觉告诉他——他必须立刻离开?此地!“哪里走!”然而,金丹期的他根本不可能从岳景天手下逃脱。长剑自后方追来,恒子箫猛地俯身,压着司樾贴在马背上。剑擦着他的脊背过去,恒子箫闷哼一声,双脚蹬马,不但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子箫!”逆着凛冽的劲风,恒子箫听见了纱羊的惊呼,“你、你的背……”岳景天那一剑虽没有碰到恒子箫的皮肉,和所附着的剑气也足够给恒子箫开?背露脊。从肩到股,恒子箫后背被刮掉了一整条的皮肉,鲜红的血液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黑衣,浸湿了座下的马匹。岳景天剑指一抬,被恒子箫避开?的宝剑顿时回?转,他朝着两人袭去,握住剑后,自上刺向恒子箫怀里的司樾。那方白袍在落下之时尽数张开?,投下一片宽阔的阴影。煌烀界上下,不会有人想身处岳景天的阴影之下。剑还未至,那凛冽的气势便压得?人喘不过气。恒子箫咬牙,他也知道光凭自己是无法?从岳景天手下逃走的,金丹初期和合体巅峰的差距有如泥云之别。在岳景天面前,他不过是螳臂当车,太弱了。即便如此,他也绝不肯抛下师父一人苟活!恒子箫松开?缰绳,抽出了腰侧佩剑。剑光袭来,他靠双脚夹紧马身,稳住身形,左手护住司樾,右手抬剑,挡在岳景天剑前。叮——两剑相碰,亲手感受后,恒子箫才明白岳景天的剑气到底有多么强硬。相触的瞬间,强大的剑气便震裂了他的虎口,血液顺着裂口滑入袖中。恒子箫拼出全力,也远不及岳景天十分?之一。岳景天动?了杀念,恒子箫就绝不可能接下这一剑。不止虎口开?裂,他的整条右臂都被震得?麻痹,眼看剑要脱手,忽然间,他胸前一轻。不知何?时,司樾蓦地起身。她?自恒子箫怀中跃起,一掌拍向上方岳景天的肩膀。岳景天挨了一掌,捂着肩后撤数丈。“司樾!”纱羊大喜,“你恢复了!”司樾回?眸,在看见她?脸色后,纱羊的笑意一僵。她?看见司樾对?着他们拍出一掌,这一掌后,纱羊和恒子箫座下的飒露紫忽而嘶鸣,化作一道风驰电掣的紫影,狂烈地冲了出去,远离了这一方天地。“师父——”恒子箫愣怔回?眸,他想要调转马头,可方才还如臂使指的马儿再也不听他的调遣,只一味地往前冲奔。他回?头看向身后,见那老僧挡在被司樾打伤的岳景天身前,手中敲击铜磬,发出一声威严的磬音。司樾低着头,她?再没有攻击岳景天,也没有逃,只是低垂着头,沉默地站在原地,如伏罪自首的犯人一般认了命。那老僧没有像岳景天一般追赶他们,只是抬眸,若有所思地朝恒子箫的方向望了一眼。之后的事,恒子箫再看不到了。他不知这匹发了狂的马要带他去哪里,他背上流了太多的血,大脑昏昏沉沉,最终挨不住失血的冷意,一头栽倒,趴在马背上昏了过去。第119章岳景天和司樾两度交手,却是头一回受伤。此前不管司樾如何戏耍他,从未真正出手,唯这一次,在他对上恒子箫时,司樾那一掌,将他半边肩胛都打成了粉碎。若非受伤,岳景天绝不会驻足停下。“大师……”他撑着剑起身,凤眸盯着恒子箫远去?的方向,“他是魔子,您不该放了他!”弘慈一叹,“岳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此时放走,日后必将为患!”岳景天捂着肩膀,眸中杀气不减,“我要立刻派人?下山,追杀余孽。”弘慈劝道,“他师父在此,早晚会回来的,何必兴师动众。”提起司樾,岳景天才回眸看了过来。他实在意外,刚刚才调戏过他的魔女居然如此老实,一动不动地?站在旁边,不跑也不逃。“也罢,”他收了剑,取出镇魔符,“我先将这魔头带回去?。”“且慢。”弘慈抬手,老旧褪色的袈裟挡在司樾之?前。他对岳景天道,“岳小友伤势颇重。她,便让老衲带回寺里?罢。”岳景天蹙眉。他肩上的伤并不要紧,服药后稍养两天就?会痊愈。弘慈这话,是暗示他不敌司樾。岳景天虽然固执,可?并非没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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