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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着胸脯, 微微喘息着, 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对不起, 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方彧忙起身让座:“啊, 您坐。”
佐藤云:“您看到裴提督了吗?”
方彧脱口而出:“……他没和您跳舞吗?”
佐藤云那雾气蒙蒙的脸上, 浮起一丝阴霾。她苦笑道:“我从来不跳舞的,我……跟不上他的节奏。”
她一副暗自伤神的模样,方彧有些后悔刚刚出言莽撞。
佐藤云坐了片刻,便道谢匆匆离开,又像一团雾气般飘走了。
方彧看着她走远。
虽然用这个词感觉很奇怪,但如此“痴情”地爱一个压根不爱她的人,爱得还如此用心用力,简直是文学作品中才有的形象……
人类啊,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方彧收回目光。
……少将礼服的领口太硬,领带也不舒服。
安达不喜欢这种场合是有道理的,简直是坐牢嘛,真特么无聊。
其实,倒也不是没有人来邀请她跳过舞——洛林就半真半假地来过一趟。
“阁下可愿意赏脸吗?”洛林笑吟吟鞠躬。
坐着无聊,跳舞也无聊,方彧倒没有什么明确的主观倾向性。
可她才说了一句“我跳得可能不大好”,对方就“遗憾”地主动撤退了。
“……”
她扭过脸去看洛林。
此人正和帕蒂一边翩翩然优雅地转圈儿,一边咬耳朵,还时不时往她这边瞟。
方彧怀疑,压根就是帕蒂担心她一直坐在角落里太寂寞,或者太不合群,或者显得太没有魅力——所以才支使洛林来走一趟的。
“方彧。”
正当她愣神之际,安达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方彧拧过脖子——安达端着一只玻璃杯,一脸阴郁,扶着椅子站在她身后。
她赶紧起身让座:“阁下。”
安达毫不客气地坐了,翘起腿,冷声说:“你怎么不跳舞?”
方彧站到一边:“没人请。您呢?”
安达:“不喜欢,没力气,懒得跳。”
方彧:“那为您而来的七个百分点该失望了。”
“……”安达眯着眼扫视舞池,“真是奇怪啊,他们为什么陶醉其中?”
方彧:“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但我觉得,奇怪的其实是我们。”
安达:“为什么?”
方彧:“如果我们是大多数的话,世界上就不会存在舞会这种东西了。可现在它存在,还很兴旺发达。”
安达:“嗯,很有道理。”
方彧:“裴提督呢?”
安达转过眼:“他和我说,他不想再做廷巴克图的提督了。”
方彧:“……是吗?”
安达的目光落定在她脸上:“廷巴克图是个艰苦的地方……也很重要。你愿意吗?”
方彧怀疑地问:“这里有我说‘愿意’‘不愿意’的余地吗?”
“不错,没有。”
“……”
安达顿了顿,以解释的口吻说:“你去那里历练两年也好。海拉·杜邦和谢诠都曾任过廷巴克图的文武官职,那是个出元帅和总长的地方。我担心的是……”
话音未落,裴行野和一个年轻女子说笑着从二人眼前掠过。
安达皱起鼻子,似有薄怒:“!?我刚刚见到他时,还不是这个!”
方彧不无尴尬:“舞会上换个女伴也很正常……”
“他当自己在刷收集攒成就吗?真是不像话。佐藤看见了,又要——”
安达虽然口头不满,却也没有实质性的阻拦,转而继续说:
“我担心的是,目前联邦内部无量子兽群体的分裂倾向——你想怎么办?”
方彧默然思索。
突然,她感到自己很滑稽——居然在舞会上谈论工作。
更滑稽,不,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因此松了一口气——因为总算不那么尴尬难熬了。
安达古怪地抬眼看她,皱着眉头:“怎么?”
方彧不吭声,继续想。
他这段时间也算饱受折磨,瘦了许多,脸色也很苍白,又时常露出忍耐痛苦的神色——像孤寡蛙。
方彧脑子突然冒出这个词汇。
虽然大天使和孤寡蛙在外貌上并不相似,但是神似。
她说:“咕呱。”
安达眨了眨眼:“……你疯了,喝多了,还是我神经受损到幻听的程度了?”
方彧转过身,正色敬礼:“您的耳朵没坏,我的酒量很好——阁下,这曲子好像很慢,请您和我去跳一支吧。”
安达:“?”
方彧保持着敬礼的姿势,认真请求:“我突然很想体验一下在里面转圈、万众瞩目的感觉,阁下——说不定一转,我脑子里就转出答案了。”
安达:“?!”
……
“我去我去,快看快看——太阳回来了,还特么打西边升起来了。”
欧拉猛捅还在鼓劲的德拉萨尔。
德拉萨尔咕哝着转过头:“可是万一她讨厌我……卧槽!卧槽了!”
帕蒂瞪了一眼洛林,目瞪口呆:“安达阁下……你不是说少将她不会跳吗?”
洛林摸了摸鼻子:“哎呀,小姐,您就别伤口上撒盐啦——兴许人家是不想和平平无奇的在下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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