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星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一看就是狠狠哭过, 听见动静抬头看见他来了, 起身冲过来抱住他, 呜呜咽咽又有要哭第二轮的架势。
“我也不想,不想哭,可我又忍不住。”
“好了星星,别吓你哥。”
陆邀无声松了口气的同时,眉头没有完全舒展:“怎么会漏服?”
陆邀:“照顾的病人太多?爷爷的护工不一直是一对一么?”
陆邀:“跟谁请的假?”
陆邀一路赶过来,绷紧的神经在放松后明显不适,太阳穴突突地跳。
陆母:“已经辞了,不过他提出可以不要这一个月的薪水,希望我们不要把他这次的疏忽反映给他们公司的管理层。”
“放心吧,我没答应。”陆母道:“在他找到我之前,我就把一切都转达给了他们负责人,幸好爸没事,否则后果就不是他能承担的了。”
每一个工作都值得尊重理解,但犯了错却畏缩不敢承担的人不包括在此范围内。
众人连忙围上去:“医生,老爷子情况怎么样?”
医生道:“病人现在休息,你们不需要太多人在这儿,留一个守着点滴就好,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上就能转回普通病房了。”
“我留下吧。”陆邀道:“各位叔伯长辈担惊受怕地守了一晚上,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
唯有陆邀父母尚挂心着他开车几小时赶回来,陆父道:“不然还是我留下,你送你妈和妹妹回去。”
陆邀推着陆星星往前走了两步:“星星,陪爸妈回去,记得睡前敷一下眼睛。”
医院算得上是时间观念最模糊的地方,这一点尤其体现在作息上。
陆邀从登记室出来,沿着走廊往回走,目睹人间百苦在这里聚集。
或许之前还会过度忧思烦愁家里这般老人为病症所累,到了这里,才知晓多的是人在比他们艰难的条件下忍着更重的病苦折磨。
走廊的灯不能关,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靠走廊的门窗都有厚到足以遮光的窗帘。
回到走廊坐下,仰头靠着墙壁闭目休憩了一会儿,方才低头掏出手机。
虞了从陆邀离开起酒一直睡不沉,后半夜刮起风来,铜铃响得他心头发慌。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手机忽然弹出一条消息,光芒微薄地充斥着房间。
陆邀:【情况稳定,已无大碍,好好睡觉,不用挂心。】
终于能睡了。
他不想打扰他休息,是以从起床到吃饭虞了都没有主动联系,而是耐心等着对方休整好主动联系他。
虞了:“挺会算时间,但凡再晚一分钟,面你就得自己煮了。”
虞了:“文远没给你吃的?”
可以,这很文远。
晏嘉:“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陆老板呢?我刚进来也没看见他人。”
“什么事这么急,大半夜都要跑回去?”
虞了:“老板就老板,你前面加个小是在阴阳谁?”
晏嘉:“……”
晏嘉嘴角抽抽地应了一声,看着香喷喷的面条,由于心情突然其来的复杂,有点没胃口了。
下午,陆邀打来电话时,虞了正蹲在水财的小钵前看他吃饭。
他忍不住搓了搓耳朵,小声:“刚睡醒吗?”
虞了:“……”
他摸摸水财可爱的狗头:“哥哥,我怎么感觉你眼睛都还没睁开。”
陆邀拿着手机的手搁在枕头上,阖着双眼,眉间隐约显出惫色:“怕你等得着急,先给你打个电话。”
也是怕打扰虞了睡觉没有打电话,到家洗了澡沾着枕头就睡了,一直到刚刚醒来,才得空联系虞了。
“没有。”陆邀从床上坐起来,闭眼捏着发胀的鼻梁:“早上从医院回来一直睡到现在。”
陆邀听见他略带责备的语气,无声扬唇:“一会儿就去。”
陆邀:“嗯。”
“到后半夜吧。”陆邀说:“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上半夜再观察一下,后半夜就能交给护工了。”
陆邀:“发消息没用。”
“想跟你说说话。”
…
赵小松小朋友消息不太灵通,陆邀走的第三天他才知道这件事,揣着他的小手机蹦蹦跳跳跑过来。
“谢了好兄弟,但我这会儿暂时没空。”
“好嘞!”
他问虞了:“了了哥哥,老大什么时候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