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邀端起酒杯:“敬酒可以,叫爸爸就不用了。”
陆邀:“没。”
陆邀不置可否笑了笑,又往虞了碗里夹了一块嫩牛肉。
虞了:“他高中说什么了?”
沈宇语气夸张对虞了道:“你懂得吧,我陆哥高中那会儿可是咱学校的风云人物,长得好模样好家事好,多少女生给她递情书啊,一天不清理抽屉里就能挤得书都塞不下,可他愣是一个不看一个不收啊。”
沈宇:“陆哥,我能问下你那会儿脑袋里到底在想啥吗?十七八岁正是早恋荷尔蒙旺盛分泌的时候,你居然不想谈恋爱。”
沈宇:“给你送情书的女生那么多,什么类型没有,你居然一个都不喜欢?依我看你不是不想交女朋友,你就是太挑剔眼光太高。”
沈宇:“?”
虞了也颇有兴致地转过脸看他,想听听这个打算过单身一辈子的人能说出什么要求来。
沈宇赞同地点头:“应该的,外形得般配。”
沈宇眉毛飞得老高:“哥看不出来你还喜欢吃嫩草啊,行,也没毛病,年纪小的招人疼,只要不是未年成就行,还有呢?”
虞了眉梢微动。
陆邀:“会做衣服。”
陆邀不紧不慢:“聪明,善良,容易害羞,偶尔胆大,娇气,金贵,爱撒娇些也没关系,我都照顾着,以及喜欢吃我做的东西,尤其是糖醋鱼。”
沈宇听得鼻子都皱起来了:“单个拎出来没问题,要合一起也太难了,上哪儿去给你找这么个人?陆哥,你也太挑了。”
陆邀冲一旁边默默抿着嘴笑的小虞同学略微抬了抬下巴,眼底泛着清浅的柔光:“你面前不就有一个。”
夜里又下雨了。
虞了洗完澡,将从发擦得半干从浴室出来,停在窗边往斜对面望去,房间里亮着灯光,隐约可以看见一道坐着的人影映在窗上。
以前怎么没发现陆老板这人心眼这么坏。
走廊站着雨水湿气的空气笼了他一身,等他敲开陆邀的房门,皮肤已经适应了室外的温度,一片清凉。
虞了看得有趣:“哥哥在想什么?”
“……”虞了哽了一下:“你知道量尺寸不用非得脱光的吧,又不是穿着棉袄。”
虞了:“那你……”
“这么说也没错。”风大了些,陆邀将窗户关上一般,转身闲闲望着他:“不过可以再准确点,我只是对你言听计从。”
陆邀走过去。
“侧过来。”他说。
虞了跟他闲聊,笑道:“我还是头一次离英雄这么近。”
虞了:“你啊,在伍时为国效命就不说了,就连高中最混的时候都能把险些误入歧途的同学拉回正道,不是英雄是什么?”
虞了:“哎,你跟沈宇说的那些话真的还是假的?”
虞了:“当然是你的那些要求。”
“我觉得是真的。”虞了语气轻松:“看来我运气不错。”
虞了量好臂展,低头记下数据:“我赶在你遇到下一个符合要求的人之前遇见了你,还不算运气好么?”
虞了抬起头:“想什么呢,给点反应啊陆先生。”
虞了好久没听他这样连名带姓叫自己了,浑身不习惯:“什么问题?”
虞了将软尺缠在手指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陆邀像个条理清晰侃侃而谈的哲学教师:“是因为有了你,所以有了那些条件,你才是影响我主观思想的客观存在,我这么解释,你能理解么?”
陆邀眯了眯眼:“哦?”
“我确实不爱跟笨蛋玩。”
虞了想绷住的,但是实在没绷住。
靠近轻松,再想撤退就难了。
这是第多少次了?记不清。
他的力气在陆邀面前约等于无,打又打不过,挣又挣不开,最后往往只能是喘着气软绵绵任欺负。
雨声淅沥的夜晚是天然的暧昧温床,夹着雨丝的空气凝聚的风吹不散上升的温度。
几乎被摁着嵌入怀中的距离,误打误撞使得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来的亲密。
原本轻松的氛围逐渐被黏绵取代,酸软阵阵荡遍全身流向指尖,虞了有点儿勾不住陆邀的脖子了,稍稍分开些,他紊乱的呼吸便无处可藏。
一个是模糊朦胧中的忐忑,一个是丛生翻涌又被压抑的贪婪,它们彼此吞噬,又彼此渴望。
“要继续吗……”
贴在他腰际的手骤然添上了力气,陆邀呼出的气息烫得虞了轻颤,只能偏过头,收紧手臂紧紧抱住他。
陆邀闭上眼睛,喉结滚动间吐出低哑一句:“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考虑——”
陆邀的呼吸在他话音落下后明显变得粗重,喷洒在虞了后颈时,让虞了无端产生一种下一秒就会被咬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