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穿成末世娇软炮灰21(2 / 2)

天生绿茶[快穿] 绵夏 17793 字 2024-02-17

虽然秦隽和席锐会因为争风吃醋产生纷争,但也给他们带来无法比拟的安全感,以及家一样的温暖。如今见秦隽只身回来,又是一片愁云惨淡。

秦隽临走前,没有把房间钥匙备份给任何人,一阵子没回来,家具上落了层灰,烟蒂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

他以离开纪乔真基地为筹码,让纪乔真同意他给他疗伤,如今他回来了,再没有理由去见他。那么他应该怎么办,当真如纪乔真所说,带着安全套,再带着强烈目的性地去见他?秦隽身形僵硬地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这里的安全套也已经被他们用完,一盒都没有剩下。

刹那间,无数个日夜的温存记忆如潮水涌来,显得房间更加空旷寂寥。秦隽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身,当初让黎颂去搜集安全套的画面却在眼前浮现。

当时黎颂出于私心,在背地里动了手脚,和纪乔真闹了不愉快的经历。想起这段经历,秦隽烦躁更甚。

他想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去搜集那种东西,就算可以得到纪乔真,却也是最后的机会。只要他没有去找过纪乔真,就还有机会见他。不奢求多,至少还有一次。

只是思绪一旦被纪乔真牵扯到这个点上,就开始无休止地发散。直到现在秦隽才意识到,不是只有他在安全套上执着,纪乔真也一样。

仔细回想起来,过去之所以没有出现过疏漏,是因为纪乔真每次都提前把它们放在房间各个角落,触手可及的位置。

就算出门在外,纪乔真也会随身携带,任何时候他有需求,他都能给予满足。如果站在床伴角度评判,纪乔真确实是无可挑剔的伴侣。

但他已经不满足于这样浅层的关系,纪乔真要求他必须戴。套,让他的心脏和碾进玻璃渣一样疼。如果纪乔真不这样对他,他可能永远意识不到,过去近三十年根深蒂固的观念要求,对交付真心的人而言有多伤人。

秦隽不禁想,纪乔真以后对待每一任床伴,会不会都是这样的态度。他会不会遇到一个人,像他对他这样,愿意破这个例。他会不会介意和他这样,却不介意和别人……

这个猜测让他难受得无以复加,心脏一阵又一阵的嫉痛。这次见到纪乔真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仅仅是对他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的担忧,就已经让他心力交瘁。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秦隽已经忘记他是如何沉入梦境,也许是长途跋涉后太过疲乏。自从纪乔真离开,他时常被梦魇缠绕,今夜更是夜长梦多。他梦见纪乔真找到新的伴侣,不经阻隔就与他发生关系。秦隽以旁观者角度目睹这一切,瞳孔骤然收紧。他都没有特权这样做过,那人凭什么这样对他。他明明还没有同意和他分手……秦隽眼尾猩红,指骨捏到发青。

他发狠地扯过那人的肩,一拳砸向他的面门。当看清那人脸孔,他的动作却倏然顿住。触目所及的那张脸,不是旁人,是他自己。秦隽彻底怔在原地。

纪乔真的提议表面上给秦隽带去希望,实际上却他带去更深的痛楚和悔意。不用那种东西和纪乔真完成一次,成了秦隽心中不可化解的执念。又过了几日,席锐蓬头垢面地回到基地,衣衫上血团渍渍。

他平时一向注重仪容,把形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如今这副狼狈模样,也算难得一见。他回基地后抄了近首,径直冲向秦隽房间,砰地一声撞开门∶“你有没有见到纪乔真?!他……”秦隽看到席锐的状态,微微愕然。

他一个字都还没说,席锐却知道这是见过的意思,一团酸气漫上胸口。“纪乔真怎么样了他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受伤“他不知道在和纪乔真有关的事上,为什么秦隽运气总比他好。秦隽也没有和他隐瞒,低声应道∶“嗯。”

席锐心焦如焚,差点上前一步摇晃他肩膀∶“你嗯的是哪一句???他怎么了????”秦隽如实答道∶“手臂重伤,已经处理过了。”

席锐捋了下胸口“你他妈吓死我了!纪乔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秦隽盯着他明显长出一截的刘海和胡茬∶“你找他,一直找到今天?”

席锐提起这段经历,胸口就憋着一股气∶“别提了,我半路遇到一个低阶异能者,非得跟着我,甩了半天才把他甩掉……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是我缠着他,我天打雷劈行不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会这么恼人————我追了很远,但一直没看到真真,他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大半个北边我都已经找过了”

秦隽看了他一眼,语气莫测∶“他在南边。”席锐∶“……”

所以他这一趟是干什么去了,末世旅游吗好在他是个乐天派,不会因此垂头丧脑。

这次拼尽全力去找纪乔真,还让他生出一种诡异的自我满足感————纵然过去是个风流浪子,现如今,也是个为爱奋不顾身的情圣了。

席锐继续追问∶“既然找到了纪乔真,他怎么没和你回来,他是不是不准备原谅你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没和他好好道歉吗”

他没等到秦隽的回答,回应他的,是一片不合时宜的沉默。席锐万分不可思议∶“……不是吧,你还没和他道歉??”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席锐不禁咆哮∶“不是我说,你能把实力稍微放一点在情商上吗????”秦隽微垂着眼睑,情绪明显低沉。他不是没和纪乔真道过歉,他已经道过了。

他说他不该误会聂凛冬,不该把黎颂留在他们身边,还错误地提出让他当队长。

但无论他说什么,纪乔真都无动于衷。他说就算没有那场误会,他也依然会离开他。因为从过去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离开自己,一早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要说起来,纪乔真好像也负了他。

席锐也隐隐察觉不对。

既然是纪乔真得知秦隽想法后负气离开,当时秦隽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他不会觉得纪乔真被他欺负成这样,还必须毫无怨言地留在他身边吧?要说秦隽当真渣到自己犯了错,还要迁怨他人的程度,他瞅着也不太像。

席锐摸着下巴道∶“难道纪乔真也对你做了什么事情……他是背叛了你,和聂凛冬在一起了,还是和你一样,从来没喜欢过你?”

话音落下,依旧是一片熟悉的沉默。不过这沉默中还渗着一点低气压。如果用死寂来形容,可能会更加恰当。

席锐从秦隽神情中判断出事情大致始末,这回可能真的被他猜对了。

他啧了一声∶“那我可得给纪乔真鼓个掌,如果只是你对不起他,我这辈子都会意难平。既然他也把你给绿了,那我心里就平衡多了。

他好像脑补出什么幸福美满的事,乐出声道∶“当然,如果他背叛的对象是我就更好了,不仅是你啊,我也有八块腹肌……

秦隽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出声∶“席锐———”

席锐挑衅扬眉∶“怎么我说错了?我想不仅仅是没有说错,还全都被我猜中了对不对。”

纵然他神机妙算,但仍然有很多猜不到的地方,一颗八卦之心蠢蠢欲动∶“你们到底是怎么闹掰的,不如和我讲讲……”

见秦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席锐循循善诱∶“你现在想告诉我也得告诉我,不想告诉我也得告诉我,因为除了我,再没有人帮你出谋划策。你难道准备一直卡在这个节骨点上,不上不下吗?”

一腔心绪堵在胸口,确实很不好受。

秦隽沉默片刻,最终妥协∶“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

“放心,平时我是八卦了些,但我不会对不起你……”席锐想到什么,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和你抢纪乔真不算,这事是你无耻在先。我俩成为情敌,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秦隽冷淡瞥他,但还是把来龙去脉陈述了遍。像是有意给席锐找不痛快,床上那点事也告诉了他。

席锐想过和秦隽好好交谈,听完他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情绪还是一下起来了。他指着秦隽,语无伦次∶“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了个半天也没有下文。

秦隽早就猜到这个结果,面若寒霜看着,

席锐发誓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心里想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槽多无口?过了好半天,他才组织好措辞,把秦隽罪证——列举∶

“我确实渣,但每一次和人滚上床都是你情我愿,你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从始至终都没告诉纪乔真你是怎么想的。”

“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爱人、和他进行肉。体上的交易也就算了,如果一早和他说明白,他还可能做好心理准备。可你自己都想不清楚,还对他百般隐瞒,还想让他误以为是爱情,还妄想得到他的爱情——”

“纪乔真哪里不优秀,他凭什么喜欢你。他这么好的人,就不配得到一份势均力敌的爱情?”“还有那什么黎颂……是,我承认是我耍心机把他塞到你身边的,因为当时你一个劲儿地把我往外赶,我想着总得做些什么把局面翔回来。但后来我也知道错了。劝你让他离开也不是一天两天,你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身边?”

“吴茱这事就更不用说了,你自己说离不离谱,荒不荒唐,就算你没想着伤害她,你的手段也很不光彩,我要是纪乔真,这辈子都不愿再搭理你。”

“我过去是做了很多不是人的事儿,所以我一直觉得,得不到纪乔真,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可你呢,舒舒服服享受这么久,难道不要付出点什么吗”

“我以前怎么说你也听不进去,现在整挺好,我也不用说了……你确实骄傲太多年,是时候收敛心性了。”

秦隽和席锐都没有把纪乔真带回来,基地陷入到一种低沉压抑的氛围。

最开始他们都说纪乔真攀不上秦隽,甚至勾引他,倒贴他,那时候没有人想到,最后是秦隽对纪乔真爱而不得。

如今纪乔真离开他们,也许是冥冥之中,上天对他们傲慢态度的一种惩戒。所有人中,只有黎颂最若无其事。

即使他已经极力把唇线压平,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庆幸和窃喜,还是为旁人所捕捉。

对于他,大家已经失去全部耐心和脾性,态度也变得咄咄逼人∶“黎颂,你到底在肯后做了什么,如果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赶紧去和纪乔真道歉。”

他们想法很简单,解铃还须系铃人。

如果纪乔真是因为黎颂从中作梗才离开基地,那么势必要黎颂亲自去道歉,才能显出诚意,纪乔真才可能回来。

黎颂抿了抿唇,对他们颐指气使的态度感到很不爽,语气生硬道∶“我凭什么给他道歉,除非拿出证据,否则别想污蔑我。”

他只说了一句话,不超过三十个字,却加剧了众人的怒火。

来自四面八方的唾沫星子很快淹没了他∶“证据?秦队对你的态度就是证据,如果你什么都没做,秦队为什么要赶你出来,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秦队会留你在身边一辈子吗?”

“麻烦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基地所有人都是像你这样的素质,哪儿还能有今天,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你也知道现在纪乔真有多强,队里很需要他,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请你赶紧去道歉!”

“黎颂,我说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不会到现在还在肖想秦队吧,要我说,瘢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癫蛤蟆也没你脸皮厚……”

“你说谁是——”黎择脖子胀得通红,羞愤地握了握拳,刚涌上来的一点窃喜全部被质询声浇熄。他悌然蹬视他们,“我不会去和纪乔真道歉,更不可能去求着他回来,指望我做这些,下辈子吧!”

众人和他唇枪舌战几个回合,颇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虽然没有说服黎颂去给纪乔真道歉,但至少给黎颂找了不痛快,也算没白费口舌。如果黎颂这种居心叵测之人都能在基地逍遥自在,那也太便宜他了。而黎颂自然不觉得他们是对的,只觉得他们以多欺少。

他可以预见自己未来在基地的日子不会好过,现如今,他只想从秦隽那里得到一个答案。虽然很不愿去面对,但这一天迟早要来。黎颂走到秦隽房间门口,敲响房门。秦隽在房间里,却没有给他回应。他见房门虚掩,推门走了进去。

黎颂有很多话想和秦隽说,比如为什么要辞退他,为什么纪乔真不在了,他也不能留在他身边。但他觉得秦隽不会有耐心听他说太多话,最后只是道∶“秦队,我…我不是故意打扰您的,我只想问一句,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么?”

秦隽从思绪中回神,抬头看见黎颂,神色骤冷。

他用着濒临殆尽的耐心,冰冷道“可能什么?不要缩句。”秦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黎颂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抱着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希冀,游魂般低语∶“可能……和你在一起。”秦隽眯了眯眼眸。

他着实低估了黎颂脸面的厚度。

如果不是他在其中挑唆,他和纪乔真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但一直到现在,黎颂还想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还妄想和他在一起。他过去确实鬼迷心窍,才会把黎颂留在身边。

“没让你离开基地,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现在看来,你是连最后的机会也不想要了。”听到秦隽冰冷的话音,黎颂指尖蜷紧,像坠入无底冰窟。付出多日的感情,终还是走到尽头。

但他也听过食髓知味的说法,秦隽这样的男人,哪怕看起来禁欲,在那方面也比一般男人要狠戾。过去是他收拾的房间,他比谁都清楚秦隽每天的强度。

如今纪乔真走了,秦隽重新回到禁欲的状态,如果他没有经历过也就罢了,可他经历过,如今靠什么排。遣寂寞,他当真一点都不想吗?

秦隽作为比正常男人更强势的男人,也许他是想的。

只是作为队长,不方便主动要求谁,队友们忌惮秦隽,也不可能主动去提。这时候,他更应该把握机会。

黎颂咬着下唇,既然他在基地的处境已经不能更差,为什么不能豪赌最后一次。他低低出声“如果您有那方面的想法,我,我……也可以……”随着房间里的气压越来越低,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最后几个字,细弱得几乎听不清。秦隽却还是听见了,倏然抬眸。

对上黎颂殷切企盼的眼神,非但没产生一丝欲。望,反而感到了阵吞苍蝇般的恶心。

他的怒火燃烧上胸膛,声线沉得极低∶“现在就收拾东西,滚出去。”只有纪乔真会让他生出侵。占的欲念。

至于其他人,他甚至无法忍受和他们肢体触碰,更遑论做更进一步的事情。眼前的黎颂尤甚。

黎颂脸色霉然一白,但终究忌惮秦隽,不敢在他房间里久留。出门的时候,双腿虚软,一个划趄差点摔倒。队伍里很少驱逐人,除非是犯了违背底线的大错。而违背底线的标准,和末世前触碰法律差不多。他以为他的所作所为,离那根线还有很远。

黎颂离开后,秦隽沉默地推开阳台门,背脊僵直,点了根烟。黎颂问他在纪乔真离开后,会不会想要。岂止是想,他已经病入膏肓。

但他需要的从来不是床伴,仅仅是纪乔真而已。

黎颂不想就此离开基地,转头申请加入外出队伍。最近秦隽心情沉郁,不会去检查每一次出行人员。他正好借这个机会,在他面前消失。也许秦隽冷静下来,他还有留在基地的机会。

但他在任务中表现得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好几次命悬丧尸之口。队友们就算厌恶黎颂,念在他是他们的队友,也没有真正弃他不顾。

反倒三番两次,冒着生命危险救他。饶是这样,黎颂也不能和他们默契配合。好几回下来,差点坑了所有人。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队友们对他耐心耗尽。

他们蹬着他,没好气道∶“黎颂,别给我们拖后腿了行不行?”黎颂闻言脸色发白,唇线也微微下压。

他记得他刚进基地的时候,实力就算排不上前列,也在中上游,吊打眼前这些人绰绰有余。但现在,他却成了队伍里拖后腿的人,所有人嗤笑的对象。

但他的实力到底不如人,如今又失去秦隽助理的身份,确实说不过他们。说不过也躲得过,黎颂趁着大家都在休息,独自离开队伍。他想去周边看看,有没有可以检漏的晶核。黎颂没有看到晶核,倒是看到一群人。他们背着行囊,行色匆匆向南赶去。

他不由诧异,现在除了去南边搜集物资,还有什么理由南下?看他们大包小包,像是在搬迁。现在这环境,总不能是去南边建设基地的。难不成是去赴死的

黎颂走得更近了些,发现他们的状态都不怎么好。事实上,在丧尸丛生的末世跋涉,没有人可能会状态好。黎颂认定南下是他们队长拍屁股做出来的决定,没准备搭理。出行一趟,他储备的干粮本来就不多,没有多余的可以分给他们。

他转身就要离开,这时他听见那群人说,他们是要去南方一个还在招人的基地。只要到达那里,就有生还希望。

黎颂不由咋舌,现在居然还有队伍在招收幸存者

亏他们一直夸纪乔真人美心善,如今看来,愿意招收幸存者的队伍明明不少。只是他们都不如纪乔真高调,默默无闻罢了。他的心里突然起了几分痒意,脚步也被钉在原地。

既然秦隽对他下了逐客令,队友们对他又是这般态度,他为什么要继续待在队伍,而不去找寻新的天地

他的实力在秦隽队伍里不够看,在那支队伍里就不一定了。毕竟实力强一点的异能者,早就加入了秦隽的队伍。剩下的那些,还真不一定能比得上他。说不定,还有一些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他要是过去,不说拔得头筹,也肯定不会垫底。

现在,没有人知道秦隽对他下了逐客令,正是体面离开的大好时机。纵然有再多不舍,他也该和过去道个别了。

黎颂回到大部队,队友们对他的奚落声依旧不绝于耳。

这回他有了底气,下巴微抬,打断他们道∶“说够了吗?既然你们都看不惯我,我离开你们就是了。和你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队友,我也没什么想说的。我知道我在你们心里没有存在感,但你们在我心里也一样,除了秦隽,我谁也看不上。”

黎颂这段话说得自信满满,一气呵成。队友们看了看彼此,目瞪口呆。

他们总觉得黎颂这个决定做得太过草率,但他这么自负轻狂,他们也不好拦着。唯一让人拿不准的,是现在秦隽和黎颂的关系。不知道黎颂就此离开,秦隽会不会怪罪他们。回到基地,通过掷骰子才决定谁去告诉秦隽这则消息。

谁知道,当转达者把这一切告诉秦隽,秦隽只说了句“我让他走的”,就是一副闭门谢客的态度了。好像对他们的打搅感到很不耐烦。

众人虚惊一场∶“早就说了,秦隽根本不在意黎颂。留他在基地,只是顾忌最后的颜面。现在黎颂自己要作死,我们为什么要拦着他啊?”

黎颂加入那支队伍,跟随他们一路南下。距离目的地越近,关于幸存者基地的传闻越多。他听得越多,心里也就越慌乱。

他发现他们队长的作风和纪乔真很相似,那里的规矩也和秦隽基地差不多。不论现有水平如何,都要完成符合当前能力水平的任务。可以没有天赋,但不能怠惰。

黎颂蓦地意识到一个荒诞的可能,自觉退到队伍最后。

等到所有人都通过丁晖测试,他忐忑不安地问∶“请问你们队长是谁?”

丁晖见黎颂神色惊惶,对他第一印象很不好,也就没把话说得太清楚∶“我们队长没想着宣扬自己,基地里不少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你连我们队友都还不是,就不要问得那么仔细了,只需要知道我们都喊他纪队就行。”

纪、纪队?

黎颂仿佛被一道雷电劈中,喃喃着问,“他是什么系异能者?”

丁晖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是水系异能者,不要觉得水系异能者就很弱,我们基地的防御措施都是他建的,中阶丧尸都无法攻破。”

黎颂军身一凉,兜曳转转,这个基地竟然是纪乔真建的,那个愿意收容幸存者的队长,竟然是纪乔真。

他想起他之前对那位队长默默无闻的夸赞,脸颊像是被扇了巴掌,火辣辣地疼。既然是纪乔真的基地,他当然不可能进去报道。黎颂脚步踉跄、浑浑噩噩地离开了。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黎颂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当初同样离开基地的周力帆。

周力帆一眼认出黎颂是秦隽身边的助理,啧了一声,对黎颂发出邀请∶“不如到我的队伍里来?”他热衷于和秦隽争夺,他用过的东西总是不一般。黎颂心中惊喜,现在的周力帆于他就像是救命稻草

就在他迫不及待地准备点头的时候,周力帆却碾了碾烟屁股,慢悠悠道∶“不过有个条件。”黎颂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连带着眼皮重重一跳“什么条件”周力帆笑得志得意满“那还用问,当然是跟在我的身边。”

黎颂愣了一下,但没让慌乱在他脸上停留太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好啊。”一直以来,他都是为了秦隽才守身如玉,既然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他,又为什么要坚守下去?周力帆怎么说也是一队之长,在离开秦隽队伍前,也是基地里排名前三的高级异能者,就算比不上秦隽,也不会差到哪去。

黎颂虽然没有得到过秦隽的青睐,但当过他一段时间的助理,并因此产生了股莫须有的自信。他觉得自己配得上非常优秀的伴侣,周力帆配他更是绰绰有余。

所以他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性,只觉得周力帆让他跟着,就是想让他成为他男朋友的意思,就像纪乔真之于秦隽。

黎颂立刻端出一副听话乖巧的模样,跟上周力帆的步伐。

等到了周力帆基地,他才知道这里的条件多恶劣,和秦隽基地根本就不能比。

其他人见黎颂面部表情发僵,眼神一言难尽,瞬间读懂他经受的落差,也从侧面明白过来,秦隽基地条件有多好了。

这些日子一直盘桓在他们心头的悔意,又加重了几分。饶是黎颂去找周力帆前做好了准备,走进他房间,脸色还是一白。这里不仅有他,还有很多人。

他这才明白,他连周力帆正儿八经的床伴都算不上。

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以随意被替代的泄欲对象。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周力帆享用完他,还像评价货物一样点评了一句∶“一般殷吧。”

他打量着黎颂的脸,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张比他更纯,更漂亮的面孔∶“也不知道纪乔真上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应该比你要舒服很多吧……”

黎颂手指紧蜷,床单被捏得死皱。

席锐和秦隽说的一番话,让秦隽有所醒悟。他意识到,他道歉没有道在重点上。

他真正的错误在于,没有尊重纪乔真,没有告诉过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暂且不论纪乔真怎样对他,凭他对他的态度,也值得他去重新道歉。但他不想用纪乔真提出的那种方式见他,现在就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纪乔真不见他,他就无从和纪乔真道歉。

席锐对秦隽的处境表示同情,但又觉得这于他应该算不上大事∶“……如果我是他,我现在也不想见你。但既然你知道他的地点,你完全可以隐身进去。”

秦隽掀眸看他“你有办法?”

他不想和丁晖动手,如果引起基地恐慌,势必给纪乔真带去麻烦。隐身进去虽不道义,却是现如今唯一可行的方法。

席锐耸了耸肩∶“…我没有,我之前以为你有,谁让你的异能总开挂。比如你的空间,我以为可以从一个地方进去,再从一个地方出来。再比如空间折叠,科幻片里都这么写。”

秦隽眉间一沉“想多了。”

空间的进出并非随心所欲,从哪里进去,就必须从哪里出来。

利用空间异能进行瞬移的范围也很小,最多从一个房间到隔壁房间,不足以支撑他进入基地。“那怎么办,要不然……我帮你去找他”席锐明着帮秦隽出谋划策,暗中帮自己筹划。秦隽一眼识破他的想法,冷冷道∶“不必了。”

席锐却热络揽过他的肩,“哎呀,我说我们都什么交情了,你什么事儿我不知道,就别和我客气了。”秦隽掰开他的手,眸中冷锐∶“他连我都不想见。”席锐不明白这二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所以”秦隽直截了当“所以他也不会见你。”席锐嘴角抽了抽。

虽然不想打击秦隽,但还是告诉他大实话∶“谁说的,这可不一定,我觉得他肯定会见我……”那边秦隽已经不再理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也许他要再一次违背承诺,但有些话,他必须说给他听。

席锐赶紧收拾东西,跟了上去∶“那什么……我想你在路上一定很孤单……”秦隽冷眼瞥他“你可以跟着,但别后悔。”这是胸有成竹要让他后悔的意思了。

不管他们有多少年的交情,秦隽还是一如既往地绝情。不巧,他就是一个很有好奇心的人。

秦隽这么说了,他更好奇,秦隽会用什么方式让他后悔。

席锐当即拍板,这趟他非去不可。

结果走在路上,席锐发现孤单的人不是秦隽,是他自己。

秦隽本来就是一个惜字如金,不苟言笑的人,这会儿更是一个字都不说了。席锐感到空前的无聊,心想难道秦隽让他后悔的方式,就是让他无聊死?憋死?他偏不中他的套!不就是自娱自乐?他最会了!

于是,席锐唱了一路贵妃醉酒,有没有把秦隽唱醉不知道,他的喉咙确实渴得不行。

而秦隽还是一如既往沉得住气。

席锐郁闷地想,难道秦隽都不焦虑一下,怎样才能进入纪乔真基地?但跟着秦隽走,靠谱还是靠谱的。

有了他上次探路,知道哪条路线方便,出行的安全性大大提高。一路上除了舟车劳顿累了些,他们都没有受伤。席锐觉得他除了嗓子,就没有哪里是不舒服的。

等到了纪乔真基地,席锐终于知道秦隽,为什么会沉得住气了。也终于知道,秦隽为什么说他会后悔了。

虽然秦隽没有隐身异能,做不到真正的隐身,但他可以控制别人精神,在别人意识中隐身。也就是说,虽然他是在光天化日下走进去的,但别人意识不到自己看到了他。

于是,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秦隽旁若无人地进去了,也没有捎上他。席锐原地作毛“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你就不能把我也带进去吗?”而秦隽从始至终没有回头,只给他留下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答案显而易见,是不能。

席锐表示他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他拿秦隽当战友,秦隽拿他当敌人。但他别无他法,只能指望纪乔真让他进去了。

席锐驾轻就熟地抓了抓头发,露出英俊的眉眼,使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正派人士———而且是实力强悍、任何基地都会因为错过他而惋惜的正派人士。

席锐清了清嗓子,对驻守在基地门口的丁晖道∶“咳咳咳、你能不能让我进去?”丁晖譬觉地打量他,神色复杂∶“你这身高……”

“怎么样???”席锐对自己的身高最是自信,末世以前,走到哪里都要提一嘴,“是不是很标准?”

丁晖却摇了摇头,亳不留情地泼他冷水,“不是,是我们队长有吩咐,对身高高的都应该警惕一些……”席锐啊了一声∶“为什么怕打不过虽然你们确实可能打不过我,但招揽人才对基地来说应该是好事……难不成你们是怕有人把你们的妹子抢走了?那我说,根本就不用担心!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他就这样把有心上人一事说了出来,好像比身高更让他自豪。丁晖揉了揉额角,打断他的滔滔不绝“你是什么系异能者”席锐以为终于进入调查来访者信息环节,兴致勃勃地回答∶“木系!”丁晖眉梢一跳,问道“你是席锐”席锐拍了拍胸口“算你见多识广”

丁晖眼神有几分同情“……那很抱歉,你不能进去。”席锐神色当即一垮“wtf”

丁晖一板一眼,声音是绝对的公事公办∶“你在我们队长给出的禁行名单里,我是不会放你进去的。我劝你从哪里来就会哪里去,不然就算你被风干在这里,也没有人给你收尸。”

席锐两眼一黑,禁行名单是什么东西?纪乔真当真对他这么绝情?

他没有任何异能能瞒天过海,难道真就打道回府吗???要打道回府也要秦隽和他一起!!既然秦隽对他不仁,就别怪他对他不义!

席锐义愤填膺地揭发秦隽的罪行∶“但我是和我的同伴一起来的,他刚刚已经进去了!他用了异能你们才没看见他的!”

丁晖∶“你别以为你用这种方法就可以进去,我不会上你的当的。”席锐∶“……”

几分钟后,丁晖目送席锐走远,按了按太阳穴,神色中多了几分困顿迷茫。纪乔真说,如果席锐来了,就去通知他,他会给出特殊的处理办法。他还没来得及去通知纪乔真,席锐怎么自己就走了

他觉得他思维好像有几秒不受控,但如果去回忆那几秒经过,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好像失忆了一样,一片空白。

这件事虽然匪夷所思,但凭他有限的认知,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因此,很快被他揭过了。

而那边,罪魁祸首秦隽已经顺利进入地下基地。

他不知道纪乔真会不会同意席锐进入基地,他甚至有些不敢去面对这个结果。所以他用精神系异能干扰了丁晖意识,替他做出这个决定。

基地占地面积很大,人口数量远超预计。

依照目前的情形看,纪乔真把老弱病残也收容了进来。秦隽猜测过这种可能,但没想到纪乔真会落到实处。

毕竟这个做法太理想,当人员质量良莠不齐,基地很难运转下去。

但纪乔真总是缔造奇迹,这里秩序丝毫没有混乱,大家在各自岗位上各司其责。秦隽以一个透明人的状态,观察他生活环境的点点滴。

仿佛能把纪乔真的身影安插在眼前的场景中,想象出他生活起居的画。

然而,他走遍基地可以到达的地方,也没有看见纪乔真的身影。

就在他以为纪乔真外出了的时候,那边刚好有几个报道不久的新人,问向基地里的老人∶“那里面是什么地方”

他们得到了友情告诫∶“不知道,只知道是很重要的地方。说不定物资就存放在那里,不要靠近就对了。

秦隽决定进去看看。

也就是这时候,秦隽才意识到,这里不仅是收容幸存者的基地,还是科研设备齐全的科研所。末世降临以来,很多科研人员在这里聚集,进行着某项科研活动。他利用空间异能在不同的房间里穿移,很快找到了纪乔真所在的实验室。

无论在什么场合中,纪乔真总能最快地吸引他的注意,但今天,他的目光却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因为纪乔真身边,还站着另一个男人。

沈遇舟的背影秦隽并不陌生,他曾经陪同纪乔真进过基地。当时他以为是他看错了,现在才知道没有。他穿着和纪乔真相同的白色实验服,身形高挑挺拔。纪乔真正轻仰着脸,小心翼翼地帮他整理衣襟。

脖颈到下颌的线条优美好看,漂亮的眉眼间,是对他都不曾有的温柔。秦隽凝视着他们,胸口无可抑制地酸涨起来。

如果在以前,他可能会重重扳过纪乔真肩膀,质询他和那个人的关系。现在他虽然也很想这么做,但没有任何身份理由。他极力维持着理智,才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举措。

秦隽发出的响动让纪乔真抬头,看见来者是秦隽,眼底划过一丝错愕。

丁晖不可能会放秦隽进来,如果秦隽强闯,势必会引起基地骚动,但到现在,也没有人进来通风报信,他可以推断出,秦隽是用非常手段进来的。

想到这里,纪乔真面容中的温和荡然无存“你怎么进来了”秦隽见他挡在沈遇舟面前,胸口堵上一股难捱的妒意。他沉声问“纪乔真,他是谁”

纪乔真嘲讽地翘了翘唇角“如果你是走常规路线进来的,我想很多人会告诉你答案。”这昭示着眼前的男人不仅容貌出众,在科研所的地位也同样不容小觑。秦隽心中警铃大作,问声在喉咙滚了两圈,又没有底气地咽了回去。最后只是道“你没有告诉过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你。

纪乔真神色这才微有些波澜∶“这么看来,你是已经做好准备了”他以为秦隽不会带安全套来找他,就算下定决心这么做,时间上也不会这么快。秦隽知道纪乔真误会了他的意图,但他不知道怎样和他解释,最后依然只是沉默。就算是误会,也比纪乔真谢绝见他要好。

纪乔真点了点头“我们马上要做实验了,不便待客,你在门口等我。”秦隽目光在他身上停顿片刻,应声“好。”

秦隽伫立在实验室门口,看基地人来人往。

纪乔真收容人员没有禁忌,只要主观上愿意,所有人都可以在这里自在生活。而他是唯一例外。时间流速缓慢,度秒如年。六个小时后,纪乔真才从实验室出来。

他径直走到他的面前,视线淡淡扫过他∶“东西带来了?”

秦隽身形微僵,没有拿着任何东西的双手无意识往背后藏了一下∶“……带了,但路上不见了。”纪乔真盯着他仓促后移的手,神色间泛起明显的冷意。

“这就没意思了,秦队,我是不是和你说过,除了这种情况,其他情况下都不要来找我。你为什么出尔反尔,还是说,你又有话和我说。’

他刻意放缓语调,一字一句,充满讽意∶“上次费尽心思才见上一面,那时候怎么不把话都说完,还得麻烦您————再跑这一趟。

秦隽眸光晦暗,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下。

片刻后,才滞声道“……纪乔真,再给我一分钟。”纪乔真盯了他片刻,说道“我不相信你。转身离开的瞬间,他的肩膀却被秦隽摁住了。

“纪乔真。”秦隽极力克制着不将他摁疼,语气低沉生硬地开口,”……我没有喜欢过谁,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

如果后来纪乔真没有以牙还牙,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他,他可能一辈子都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会给他带去多少伤害。

无论是换位思考当时的纪乔真,还是现如今纪乔真对他的态度,都让他心里泛起一阵绵密的,无法忽视的痛意。

“今天,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纪乔真,对不起。”

“就算秦隽长得很好看,身材也极品,但我还是觉得队长和博士最般配……”秦隽离开的时候,正好听见科研所八卦,面上瞬时覆上一层冷色。他收住脚步,问说话的女生道“在你们眼里,纪乔真和沈博士是一对”

“没有,我乱说的。”女生见她的话被路过的人听见,担心造成不好的影响,仓促地摆了摆手,“八个卦而已,别较真,这只是选项之一。

秦隽听到前半句,唇角稍微一松,听到后半句,脸色又重新黑了下来。什么叫做选项之一,还有选项?

“我们队长和谁关系都很好,他最开始和聂队一起出现,我们以为他们是一对,后来又发现沈博士也不错……等等,你是?”

女生科普到一半,才发现插话的人是秦隽,后半句猛地刹住。她呆滞地看着秦隽,又呆滞地眨了眨眼。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基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想起秦隽传说中的实力,她猜测他是应用了超出她认知范畴的异能,心中骤然泛起一股凉意。但想到纪乔真对秦隽的态度,聂寨冬和秦隽交锋的经历,她又觉得,自己不是完全没有底气女生把心里话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队长配得上最好的,你就别想了,他那么讨厌你。”秦隽眼神一黯,痛楚和无望从内心深处蔓延上来。他曾经被称作末世最强者,是所有人仰慕的对象。但现在,沈遇舟出现了。

他不仅容色出众,能力卓绝,身上更凝聚着人类的希望。他不是因为失去焦点而黯然神伤,而是头一回感到迷茫无措。

他不知道拿什么去和沈遇舟比,又该凭借什么资本,把纪乔真从他手里抢回来。这是第一次,他身上的全部倨傲,都被粉碎彻底。

道歉也道了,秦隽知道他现在应该离开,女生的话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放任纪乔真和沈遇舟在这里独处,他觉得心烦不安。“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徘徊在科研所长廊上,忽然间,耳边响起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即使只听过一次,秦隽也已经烂熟于心。

沈遇舟道“何必缠着一个不喜欢的人,你应该知道,他不想见你。”秦隽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他可以接受来自纪乔真的指责,却不能接受一个外人。沈遇舟应该有他该有的边界感,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和你有什么关系。”秦隽眼底冷光一闪,在某些方面,他总是分外敏锐,“难道说,你也喜欢他?”沈遇舟眼神轻眯,单薄的镜片折射出冷芒。

和在纪乔真面前的温柔不同,此刻他气场冷峻,甚至能与秦隽抗衡。

“是,我喜欢他。”他直言不讳,“他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会找机会告诉他的。”

即使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秦隽心脏依旧一沉∶“你以为你费尽心思蛰伏在他身边,在他用最纯粹的感情对待你的时候,你却对他起了其他心思,他知道以后,有多少可能会接受你。”

沈遇舟却微微一笑,他身上总有种让人看不穿猜不透的自信力。

“他会不会接受我,和你没关系,和我怎么看他也没有关系。感情世界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我知道你现在看我不爽,但很可惜,你没有办法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所以只好继续麻烦你不爽一些时间了。”

“这个一段时间可能会有点长。说不好,就是一辈子。”

“你说什么!我又多了一号情敌?”

席锐再次见到秦隽的时候,怒气冲冲,本来想质问他为什么把自己抛下,听秦隽讲起沈遇舟,注意力被瞬间转移。

“他长得帅不帅哪里人有我好看吗家里有钱吗末世前做什么……”席锐抓了抓脑袋,头发间好像又冒出几根青年白。

见秦隽没有继续回答的打算,他道∶“算了,能引起你敌意的,肯定不太差。”但他对自己依旧自信。

在他的观念里,除了秦隽,没有人比他更具有竞争力。

毕竟排开他可以绕地球零点零几圈的前任这一劣势不算,他优点成群。现在他和秦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应该说,他现在比秦隽的位置还前。………秦隽作为纪乔真的前男友,势必是减分项。

而那什么博士,和纪乔真建立交情的时间不长,胜算不一定有他大。现在处在重要关窍,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席锐当即制备一大把珍惜药材,包装成装束。

他是末世里的草药大户,变异植株的品种都不一定有他丰富。在这方面,秦隽确实落于下风。他预感不妙“你这是在做什么“席锐故作神秘∶“你猜。”秦隽神色冷然∶“不说算了。”

等秦隽放弃追问,席锐顿时又没了兴致,主动道∶“藏头诗,怎么样,有创意吗?”

秦隽沉默地盯了草药片刻,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他当然知道藏头诗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它们和藏头诗有什么关系,首字甚至拼不起任何字句。

席锐滔滔不绝地科普∶“七种草本药材,拼音首字母wyyxhjqz,你猜是什么意思?……”秦隽彻底陷入沉默。

姑且不论正常人能否认全这些药材,就算认全了,也很难想到这种拼凑模式。纪乔真要是能看懂,那才是真的见了鬼了。

“我这么做,当然是要追他,难不成坐以待毙,被那什么博士抢先?抱歉,我不能忍。”

席锐见秦隽神色有些莫名,嫌弃道∶“啧,你这什么表情。你说你是想去和他道歉……我看不仅仅是这样。”

秦隽为自己正名∶“我是想和他道歉。”

席锐戳穿他“我看你还有一层目的在下面。你想去见他。”

他想了想,觉得没有秦隽,他可能见不到纪乔真,既然如此,不如让秦隽和他一起去。反正目前来看,纪乔真不可能原谅秦隽,有了秦隽衬托,纪乔真说不定会发现他很不错。“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你都快写在脸上了,我看你在这里也是坐不住了,想追就去追。”

秦隽下颌依旧紧绷∶“他说了,不想见我。”

“你得拿出点诚意来,不能停留在口头上。有句俗语叫做追妻火葬场,就挺符合你现在的状态。”

席锐说,“不过我也得提醒你,还有个词咄追妻黄泉路。你去追也不一定追得到。但你要是不去见他,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自己看着办。

秦隽陷入沉思,片刻后道“我没追过人。”

席锐“我当然知道你没追过人……”

秦隽道“所以,怎么追?”

席锐嘴角抽了抽∶“首先我很肯定你对我经验的认可,但你确定,找我出谋划策是合理的?”

他是秦隽的情敌,哪有让情敌来出谋划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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