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像是我西山围猎时打到的猎物剥下来的皮子。我那时还说要给父皇和皇祖母做衣服呢。没想一放这么久,我都给忘了。”欧阳慧茹边感叹,边走过去拿起几张皮子翻看。
那时她还存着特意讨好父皇和皇祖母的心思,说出来的话三分真,七分假,许诺要给父皇做一件背心,其实转眼就忘了。
想到这里,欧阳慧茹心里一揪,非常愧疚。她拿起唯一一张鹿皮,定定看了良久,回忆着和父皇一起围猎的欢乐,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咦?”她抚着完整无缺的鹿皮,惊讶的低呼了一声。
“小姐,怎么了?”小雨连忙紧张的问。
“这皮子有问题。”欧阳慧茹把鹿皮摊开,翻来覆去的查看,终于在脖颈的部位发现一个小小的箭孔,她忽而低笑起来,“这皮子是父皇的。”
父皇一定很期待她亲手给他缝制一件背心,所以才偷偷和她换了鹿皮。她原来那张早就千疮百孔,哪里能拿来制衣?制渔网还差不多。许是后来见她没了声息,亦知道她是心存敷衍,也就没再问。父皇面上不显,其实心里肯定是很失望的吧?
欧阳慧茹捂脸,眼眶温热,再也笑不出来了。她很羞愧,为自己当初的敷衍和虚情假意而羞愧,她原来欠了父皇那么多。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了?”秦嬷嬷担心的上来拍抚她脊背,小心翼翼的问。
“是有些舍不得。”欧阳慧茹放下捂脸的手,眼睛微红,表情平静的开口,“舍不得父皇和皇祖母。”
秦嬷嬷了然的点头,但木已成舟,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来安慰,只得默默走开,收拾行李。
欧阳慧茹也无需人安慰,把箱子盖好,朝小雨嘱咐道,“小雨,这口箱子放到一边去,和我的随身物品堆到一起,我回去以后立刻就要用的。”
小雨连忙应诺,把那口箱子做了个记号,独独放到一处。
正在欧阳慧茹认真打点行装的时候,完颜不破和欧阳靖宇也到了毓庆宫,正好撞见如游魂般在毓庆宫正殿门口愣神的太子。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完颜不破负手踱步过去,冷声朝太子询问道。
太子猛然回神,拱手道,“回父皇,太医正在救治,情况不明。”
完颜不破颔首,不置一词。
正在此时,太医出来了,见到守在门前的皇上,连忙上前禀明情况,“回皇上,回太子,江氏的血已经止住,身体除了有些虚弱外无甚大碍。只是……只是胎儿没有保住。”
完颜不破面无表情的点头,太子心中却涌起巨大的悲愤。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一个定然长的像他,也像文清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太子眼睛血红,抬眼看见与父皇站在一处,面色冷漠的欧阳靖宇,眸子闪过狠戾,噗通一声重重给父皇跪下,凄厉的开口哀求,“父皇,这是儿臣第一个孩子,何其珍贵,就这么被欧阳慧茹谋害了。谋害皇嗣是死罪,父皇您一定要给儿臣做主。”
“太子是真的要老夫的女儿给一个贱妾抵命吗?若是真的,老夫唯有一句话送给太子:先扳倒老夫,踏过老夫的尸体再说。”欧阳靖宇那极其护短的性子怎生若得太子当面说要斩杀自己的女儿?立时便站出来,语气不善的回应,言辞十足狠辣,差点气的太子倒仰过去。
不待太子从惊怒中回神,完颜不破已经冰冷的接口,“什么叫谋害皇嗣?那贱妾所怀的种也配称为皇嗣?莫说他没有生下来,哪怕生了,没有朕点头,他一辈子也别想上皇家玉牒。没上皇家玉牒,他就不是我大金的皇嗣。一个贱种,也敢叫朕的丫头抵命!哼,太子,你年纪轻轻脑子就糊涂了!”
太子被他训斥的心中凛然,呐呐不敢言,生怕他借口自己脑子糊涂转到废太子的话题上去。
“哼,慧茹已经自请和离,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完颜不破冷哼,瞥太子一眼,继续开口,“若你觉得不满,朕便补偿你们。丞相,念旨吧。”
欧阳靖宇躬身应诺,拿出晋封江映月为太子妃的圣旨宣读,仅仅几秒便宣读完毕,把圣旨强硬地递到神情恍惚的太子手里。
“爹,皇上,你们来啦,我东西都打点好了,已经叫人帮我搬到宫门口去了。”欧阳慧茹来的正是时候,正巧看见自家老爹把圣旨强迫性塞进傻眼的太子手里。
“打点好了便出宫吧。”完颜不破见太子神情有些异样,拿不准这蠢货会不会不顾场合就胡乱发作,闹得人心情烦闷,只得开口催促。
欧阳慧茹和丞相自然没有意见,在完颜不破的禁卫重重保护之下,风风光光的出了毓庆宫。
待他们一行人走远,太子忽然暴起,将手里的圣旨狠狠丢掷在地,抬起脚,想用脚跟狠狠踩踏,碾压,可犹豫了半晌,终是没敢有半分动作,只用一双血红的双眼死死瞪住地上的圣旨,表情狰狞,似魔怔了一般。
在场的宫人眼见太子着魔,胡乱丢弃圣旨,却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阻止,也无心上前阻止。他们心里只余下太子妃离去后的悲凉,因为他们知道,毓庆宫的支柱倒了,日后必定没落。
太子此时正极力压抑着他内心的恐惧。他不是傻子,虽然曾经想过废了欧阳慧茹,却都是在他登基,灭了欧阳家之后,绝不是现在。如今,这两道圣旨究竟代表着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一个卑贱的侍妾,若按常理来说,是决没有资格当上太子妃的,但是如今她当了,而且还是名正言顺钦赐的太子妃,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他这储君之位已经名存实亡。
父皇打算废太子了!他心里清晰的浮上这句话。
“把这道圣旨给你们太子妃收着,她醒来让她好生看看。”完颜璟捡起圣旨,抛给一旁的婢女,容色冰冷的开口。
他不知道欧阳慧茹为何要大肆动手除掉江映月,但是因为江映月,他失去了他唯一的依仗,这是事实,只这一点,就足够完颜璟收回对江映月的宠爱,改为深深的怨怼和迁怒。说到底,江映月再得他欢心,终究不是刘文清,他爱刘文清可以爱到为之付出生命,却不会愿意为了江映月而死。
吻别父皇
欧阳慧茹一行人走近宫门口,远远就看见太后早已等候在门边,正朝他们看过来。
“太后,慧茹不孝,铸下大错,如今已不是皇家儿媳。辜负了太后的期望,慧茹在此给太后磕头请罪了。”看见满脸慈爱笑容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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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慧茹快步上前,重重给她跪下。
“快起来。哀家的小茹不是那等不知分寸的莽人,今日你所为,哀家相信背后肯定另有隐情,待到往后真相大白,哀家定然要为小茹讨要一个公道。”
见自家儿子满眼心疼,太后连忙伸手拉欧阳慧茹起身,言辞笃定的说道。这背后的隐情太后如何能够不清楚?贪狼果然早已潜伏在皇儿身边,若不是有小茹三番两次的搅局,并提醒皇儿提高警惕,这个女人如今可就不是太子妃,而是后宫嫔妃了。
真是好险!太后心中暗暗庆幸,对隐忍坚强的欧阳慧茹简直疼到了骨子里,更加笃信她是自己儿子的命定贵人,只恨不能立马就把她和儿子拴在一起。
“太后!”欧阳慧茹被拉起来,感受到太后对她的全心信任,眼眶一红,哽咽了一声。
“好了,傻孩子别哭!虽然你已经不是太子妃了,但是咱们皇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日后可别与哀家生分了,记着三不五时常回来看看哀家,陪哀家说话。”太后摸摸欧阳慧茹的发顶,殷切的交待。
太后最后一句话正合了完颜不破的心意,他克制住想上前拥抱丫头的冲动,语含七分不舍,三分强硬的开口,“正是,回去后可不要忘了朕和太后,过个两三日的就回来看看。”话落,他心中不大放心,又朝欧阳靖宇看去,沉声问道,“丞相,你说是不是?”
“皇上说的是。做人不能忘本,皇上和太后对小女的厚爱,微臣和小女必不敢忘。”欧阳靖宇连忙躬身应诺。
见完颜不破一副生怕自己远走高飞的紧张表情,欧阳慧茹心里的不舍被冲淡,眉眼一弯,脆生生的答道,“皇上放心,慧茹一定经常回来看您和太后,届时,就怕慧茹来的太过频繁,您们嫌慧茹烦!”
被她逗趣的话给惹笑,完颜不破心情大好,朗笑道,“这话你可要记住了!朕还就怕你不来烦朕!”
随行人员见皇上笑的欢愉,也纷纷陪笑,场面温馨而热烈,倒显得欧阳慧茹不是和离出宫,而是回家省亲一般。
一行人又依依不舍的惜别了一会儿,眼见时辰不早,还是太后发话,催促他们归家。
欧阳靖宇和欧阳慧茹再次给完颜不破和太后行了一礼,返身登上马车,缓缓朝丞相府驶去。
完颜不破见马车开动,心头涌起强烈的不舍,禁不住往前走了两步,脸上愉悦的表情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改为冰冷和沉郁。
似感应到完颜不破剧烈起伏的情绪,欧阳慧茹忽然掀开车帘,满含情意的明眸定定朝他看来,竖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尖放到自己唇边轻轻一吻,而后朝他点过去,做了一个挥洒的动作,随即脸上绽开一抹娇俏的甜笑,如春花般明艳动人,迷的人直犯眼晕。
完颜不破失神,漆黑的眸子闪过浓浓的痴迷之色。待他醒神,再看过去,丫头早已放下车帘,不见人影了。
他垂头回忆丫头方才那个奇怪的动作,想着她情意绵绵的亲吻自己指尖,朝他指点过来,他脑袋里忽然闪过一抹灵光,新奇的忖道:丫头这是……这是在给他隔空送吻?
此生头一回被人这般纯真而炽烈的示爱,他心跳狂乱,浑身如被热气熏蒸一般,燥热难耐。
太后也看见了欧阳慧茹那个奇怪的动作,见儿子忽然露出一副情动的模样,她略一寻思,也立刻会意了过来。头一次见儿子如此感情外露,太后忽然起了戏耍之心,故作不解的开口,“皇上,方才小茹那是在干什么?为何亲吻自己指尖?”
完颜不破狂跳的心略略平息,语气僵硬的答道,“鬼丫头又在淘气呢!”话落,他终究抑制不住内心巨大的欢愉,嘴角高高扬起。
“哦?是吗?哀家还当她是在给皇上临别送吻呢。”太后语带戏谑的戳破事实,见儿子破天荒的露出赧然之态,古铜色的脸颊竟然微微泛红,她眼露惊奇,止不住仰头大笑起来。有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知情识趣的妙人陪伴儿子,她可算是放心了。
被自己母亲作弄,进而耻笑,完颜不破颇觉丢人,面容紧绷,立马负手离开。走出老远,他放松表情,一遍遍回味着丫头的临别送吻,自己也忍不住连连低笑,心中满溢的爱,深沉浓烈到了极致。
“调皮的丫头,临走还不安生,把朕好一番挑·逗,待你回宫,看朕如何治你!”脑海里思量着各种‘整治’丫头的办法,完颜不破看向自己不知不觉间挺立的下半身,摇头苦笑,只恨不能立刻把丫头掠回宫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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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慧茹离开后没多久,江映月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睁眼看见头顶做工精致华美的杏黄色床幔,她脑子还有些混沌,好半晌才偏头,朝室内看去。
“我这是在哪里?”环顾一圈摆设尊贵大气的房间,江映月皱眉,朝单独守在床边的邢芳兰看去。
“主子,您这是在太子妃寝殿。”邢芳兰面上露出一分喜色,立时又敛容肃穆,低低垂眸,不敢去看江映月的眼睛,沉声道,“主子,孩子没有保住。”
来不及问自己为何在太子妃寝殿,江映月听见‘孩子’两个字,眼里滑过狠戾,从牙缝中憋出一句,“没了更好!孽种!若是生下来,我早晚也要把他除掉!”
她残忍至极的话引得邢芳兰生生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提孩子的话题。她原本还以为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主子多少会有些伤感,却没有想到,她的心已经冷硬到了这种程度,不,应该说,她已经没有心了。
“我为什么在太子妃寝殿?”又环顾了一眼精致奢华的房间,江映月终于开口发问。
“因为欧阳慧茹的暴行,完颜不破有意补偿您,在您昏迷的时候,已经赐封您为太子妃了。”邢芳兰一说起这个便是一脸的喜色。
江映月一怔,放置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语气僵硬的开口,“欧阳慧茹呢?和离了是么?”其实不用问,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是的。”邢芳兰笑着点头,继而收起笑意,深深皱眉,语带忧虑的开口,“皇上下旨让她与太子和离,她如今已经不是太子妃了。主子,她为何认定了昨晚是您陷害她?从表面上看,您跟昨晚的事完全沾不上边,她怀疑您完全没有道理啊!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您的身世,把您引过去其实不是诓您的?”
邢芳兰再次提醒江映月,可惜江映月自诩才智过人,向来自负非常,依然没有被点醒,只摆手,笃定的说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只要她心中认定是我,并借此除掉我就行了,因为她想利用我的死做她的踏脚石。”
“什么踏脚石?”邢芳兰疑惑。
江映月面容扭曲,牙龈咬的咯吱作响,“咱们的计划失败了,昨晚与她春风一度的不是卫王,而是完颜不破。”
邢芳兰掩嘴,低呼一声,“啊?那主子,咱们岂不是弄巧成拙,成全了他们?”
“哼!”江映月重重锤击床面,狠声道,“所以她才宁愿自毁声誉也要和离,而我的死,正是她和离的绝好借口。她若要杀我,有的是办法,何须费尽心思的挖个冰窟让我跳?且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一直玩弄折磨与我,偏不让我死个痛快,她是在拖延,是在演戏,她巴不得把事情闹大,让满宫里都知道,她要杀我,然后再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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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御前请罪,自请和离!”
邢芳兰怔楞,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她这是何苦?这样一闹,她的声誉岂不是都毁了?”
江映月瞥她一眼,表情更加狰狞,咬牙切齿的开口,“声誉毁了算什么?她早已攀上完颜不破那根高枝,哪里看的上完颜璟这个蠢货?有完颜不破和欧阳靖宇帮她善后,她顶多被人说道一阵,不会有丝毫损伤,毕竟,正妃有权利处置侍妾,她只是手段太过直接罢了。而我,一个侍妾,却能凭着这件事一举坐上一辈子也不能坐上的太子妃之位,你以为,世人会笑话她还是会诟病我?”
邢芳兰隐隐明白过来,垂头不敢接话。
“晋封我为太子妃,你以为这是好事吗?这是讽刺和惩罚!有一个婢女出身的正妃,完颜璟永远别想登上御座!这是完颜不破欲动手废太子的信号。你且看着吧,不出一日,我和完颜璟就会成为大金的笑柄,被世人诟病,一月之内,完颜璟的储君之位定然不保,下场绝对惨烈,而我这个太子妃,只有跟着他陪葬的份儿!”
邢芳兰受到她的点拨,将事情前后串联起来思索,脸色不由煞白,颤颤巍巍的开口,“主子,那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完颜不破如今正在严查昨晚的事,我现在不能妄动,你传信给皇弟,叫他想办法对付欧阳老贼,顺势搅乱朝堂。如今完颜璟太子之位已经不保,郕王夺嫡之心更切,咱们便挑拨郕王去与唯一的劲敌顺王争斗,待他们斗到两败俱伤之际便一举将他们歼灭。只有完颜璟一个皇子存活,看完颜不破怎么废太子!”
江映月话落,阴测测的诡笑起来,末了,忽然收起笑意,咬牙道,“待这些事都了结,能够空出人手了,你便带信给皇弟,让他倾尽全力去击杀欧阳慧茹,我要她死无全尸!”
邢芳兰领命,伺候她睡下后轻手轻脚退出大殿,边走边不安的忖道:这回,本以为欧阳慧茹个性鲁莽,终究斗不过主子,黯然离开毓庆宫。却没想到这一切原本就是她的设计。她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大有深意,布下的局环环相扣,一步步把主子逼入绝境,竟比主子更加智计过人!她真的不知道主子的身世吗?我看未必!她竟似把主子拿捏在掌心一般肆意的玩弄,只主子刚愎自用,依然意识不到。主子次次惨败于欧阳慧茹手里,真真是前途堪虑!跟着她,早晚死无葬身之地,我是不是也该为自己将来打算打算?
想到这里,她回头瞥一眼寂静无声的太子妃寝殿,眼里滑过一抹暗光。
制造流言
欧阳慧茹和离回家的消息不出一日就似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上京的贵族圈,在圈中掀起了好一阵轩然大波。
不过,勋贵们议论的重点并不是太子妃如何无德,反倒是丞相如何手眼通天,竟能在废太子的节骨眼里把嫁入东宫的女儿给及时的捞出来。
再一深想,有精明者又发现了端倪:太子妃要杀一个侍妾,何须那般大费周章?随意巧立名目,光明正大的杖毙就是!太子妃将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满宫皆知,本来领受一顿申饬便能了结麻烦,她偏要自请和离,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像她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
一个女人,在关键时刻为了保护家族不被牵累,竟能激起这般大的决心,以牺牲名誉和德行为代价设法为自己脱困,其心智,其手段,都很不简单!
众人联想起太子妃嫁入皇家后一系列众所瞩目的优异表现,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想,不由齐齐感叹:不愧是两朝宰辅欧阳靖宇的女儿,尽得其父真传!此等手段,何其有魄力?!
于是,事情反而不如完颜不破和欧阳慧茹的预想,她的声誉不但没有受损,还被各家勋贵们当做经典案例拿去后宅教育自家女儿:什么叫做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一切?这就是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一切!夫家遭再大的难,也不能因此而牵累娘家!关键时刻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不过,这事议论了一阵,又被江映月晋封为太子妃的消息给盖过了。整个上京的贵族圈都因此事而震动,于是,不用等到五日休沐结束,他们已经明白,皇上这是下定决心要废太子了。
果然,五日休沐过后,完颜不破就将先前弹劾太子而留中不发的折子一一批示下来,该查的查,该办的办,本就势力紧缩的太子党再次遭到重创,太子也被捋了所有差事,拘在东宫待查,只等他所有罪名查实就听候发落。
自此,废太子正式进入了倒计时阶段。同时,欧阳慧茹的口信也被带到了宫外,刘文清迅速动作起来,以前在朝堂埋下的暗桩尽数出动,力求在最短的时间里搅浑这一池水,拖延废太子的步伐。
宫里的完颜不破当日收到暗卫带回来的消息,满意的笑了。逆贼终于在前朝有了动作,他只待收网捕鱼了。
没出两日,朝堂果然风波四起,郕王突然改为向顺王发难,上奏,言其身带残疾,不宜继续领兵作战,应撤除他的军权,召回上京将养身体。
卫王摔伤,至今昏迷不醒,太子被废已是定局,手握重兵的顺王立时就成了目前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郕王的眼中钉,这道折子,便是在试探完颜不破的心意。
完颜不破驳回郕王的上奏,言辞凿凿的宣示:顺王文韬武略,只单盲了一目而已,治世救国尚且游刃有余,何况领兵打仗?
治世救国?这个评价狠狠击打在郕王的心上,令他对顺王的忌惮和敌意更深,暗中酝酿着手段欲将顺王铲除。
本无意参与兄弟争斗的顺王无奈被父皇拖下水,不得不踏入了这场无声的硝烟。毕竟,他再淡泊名利,自己的命还是无法看淡的,不争,下场只有一死!顺王万分后悔当初留下看戏的决定。
欧阳慧茹一回家就醉心于学习制作背心,虽然日日派小雨出去打听朝堂动向,对这些事却没有任何触动,只把它当做调剂和消遣,听听便算是过了。
这次,小雨带回来的不再是郕王和顺王之间如何斗法的轶闻,反而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不好了小姐,听说今天有人在朝上参老爷卖官卖爵,收受贿赂,结党营私!”
“嘶!”欧阳慧茹不防被针扎了指尖,放下手里刚做出来的一件棉布背心,吸掉指尖的血珠,看向小雨,冷静的开口,“怎么回事?别着急,慢点说。”
“还不是那个刘文清闹出来的!有人替他打抱不平,说他因为不愿拜入老爷门下就被老爷打压排挤。还例举出好多朝中大员,说他们因为是老爷的门生,个个都平步青云,老爷这是在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现在,好多进京赶考的学子们都在声讨老爷,要求老爷辞去丞相一职!”小雨表情极度愤怒。
“哦?怪不得那刘文清最近频频去探望进京赶赴春闱的学子,还日日在望江楼召集学子们讨论学问,资助其中有才学的寒门弟子。原来他是想借势抬高自己,打压咱老爷的官声呀!”秦嬷嬷立时也想起了方才从门房那里听来的消息。
“哼!好一招借力打力!我爹是一朝宰辅,百官表率,行事不能稍有差池。先前因为我和离的事,他声誉已经受损,这会子,他的政敌们还不像嗅到了血腥的蚂蝗,对他群起而攻之?”欧阳慧茹皱眉,抛开手里做了半个月依然不成形状的背心,烦闷的开口。
“啊?那可怎么办?”秦嬷嬷面露担忧。
“不怎么办。这点小事还扳不倒我爹!”欧阳慧茹重新捡起那件歪七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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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的背心,这里翻翻,那里看看,漫不经心的答道。
秦嬷嬷和小雨闻言心有同感,俱都点头称是。
“不过,他能造势,咱也能造势。他散布谣言毁我爹声誉,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制造丑闻和谣言,我可是练过的!”想起前世她的公关经理对她的悉心教导,欧阳慧茹诡异一笑,心中讥嘲:要说以流言和丑闻杀人,什么地方能赛得过演艺圈?
想到就做,欧阳慧茹立刻丢开手里早被她拉扯成一团烂布的背心,下榻,走到书桌前奋笔疾书,不多时便写了七八张宣纸。
秦嬷嬷和小雨拿起宣纸一看,立刻面颊通红的把纸放下了,急急退后两步,活似上面的字能咬人一般。
被放下的宣纸上面赫然写着许多香·艳的诗歌,如:‘上客徒留目,不见正横陈’、‘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小姐,您,您写这些干什么呀?”见自家小姐兀自写的认真,小雨支支吾吾的问。
“好了,叫穆坤大人进来,我有事吩咐他去做。”欧阳慧茹没有回答小雨的话,清理着一张张墨迹方干的宣纸,沉声吩咐。
小雨不再追问,跑出去叫穆坤。穆坤就是完颜不破送给欧阳慧茹的那队禁卫们的头领。欧阳慧茹出宫,为确保她安全,这群禁卫们也跟了出来。
穆坤领命,很快就进了房间,在房门处止步,朝欧阳慧茹叩拜,“主子有何吩咐?”
“穆坤,你以前做过暗卫?”欧阳慧茹开门见山的问道。通过观察穆坤的行止,发现他特别善于收敛气势,她心中笃定自己的猜测,但还需再确认一遍。
穆坤在她的期待中点头,“回主子,是的!”
“很好,模仿字迹会不会?”欧阳慧茹偏头,兴味的问。她估计应该是会的,这可是间谍的必备技能,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
“回主子,可以模仿至十成像,连被模仿的本人亦分辨不出。”穆坤向来是个实诚的汉子,只知道叙述事实,不懂啥叫自负或谦虚。
“很好!”欧阳慧茹对穆坤满意极了,把那叠宣纸递给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把这些诗按照刘文清的字迹临摹下来,署上他的大名,挑选那些长相俊朗的春闱学子递送过去。当然,若能找出几个有龙阳之好的送出去就更好了。完事了,你找几个识相的学子把这事好生宣扬一番。”
穆坤接过宣纸,快速浏览一遍,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低头领命而去。
当日,凡是长相俊秀的学子都收到了不明人士送来的一封粉红色书信。为什么是粉红色?这当然有赖于天后忽然发作的恶趣味了。
皇宫里,完颜不破翻看着暗卫紧急递送进来的一沓诗歌,气血好一阵翻腾。
该死的丫头!对朕从未有甜言蜜语,为了构陷刘文清,竟然一口气做出这么多艳诗来!待你回宫,这些账,朕得一笔一笔和你算!
盯着纸上‘梦笑开娇靥,眼鬟压落花,簟纹生玉腕,香汗浸红纱’这句诗,完颜不破眼前依稀浮现起欧阳慧茹欢·爱后娇软无力,玉·体·横陈的媚态,小腹一阵紧缩,继而下·身起了反应。
他揉烂手里的宣纸,咬牙忍住突如其来,如大火烧身般难熬的欲·望,朝安顺看去,语气僵硬的开口,“安顺,明日一早出宫去看看丫头,提醒她,该是时候进宫给朕和太后请安了。”
安顺连忙垂头应诺,瞥一眼帝王身下连厚厚的龙袍都遮挡不住的巨大□,同情的忖道:刚开吃,人就跑了,皇上真是可怜!
欧阳慧茹散发出的书信在学子们中间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起初还有人不信,待到有人在学子聚居的客栈里亲眼看见刘大人和一名有龙阳之好的学子抱成一团,衣衫凌乱后,这事便立刻被传扬开来,甚至他以前资助学子们的善举都被看成是一种引·诱,是居心不良。
刘文清的声誉一落千丈,被众学子唾弃。声援他,谴责丞相的人一日比一日少。但是由于他作的诗实在是太过文采风流,这件事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平息,反倒被传进了贵族圈子,他的诗作更是被自诩风流的贵人们争相传看,直至流传进宫里,被整日无所事事,陷入绝望的太子听闻。
只要你给的刺激足够,在绝望中困顿的人都有瞬间变身野兽的潜质。欧阳慧茹此时还不知道,她的行为还将为刘文清引来一场灭顶之灾。
鹿皮背心
翌日,早朝还没开始,天还未大亮,安顺就被完颜不破急急遣出宫去接欧阳慧茹。
到了丞相府,安顺足等了两刻钟才等到欧阳慧茹姗姗起床,迟迟而来。他连忙上前,说明来意。
“你回去告诉皇上,五日后我再进宫去给他和太后请安。”欧阳慧茹想起已被剪裁好,只等缝制的那张鹿皮,开口推拒。她要进宫,也不能空手去。
“这……”安顺迟疑,“皇上可见天的念着您呢,您若不随奴才回去,奴才没法交差呀!”
想起皇上自皇后娘娘出宫后一日比一日更显暴躁的脾气,他缩了缩肩膀。这都半个月了,皇上都快成黑面煞神了,他们日子难过啊!
“你回去告诉皇上,我这儿正给他准备礼物呢,让他等我五天。”欧阳慧茹大喇喇的开口,语气极为随意。
这种随意的语气足以显示出皇后娘娘平日与皇上多么的亲昵,说是相濡以沫也不为过。安顺想着既然是皇后娘娘的要求,皇上必然没话可说,他也好交差了,于是只得悻悻告辞,回宫复命。
安顺回宫,正巧赶上下朝,见皇上兴匆匆的踏入寝殿,一双鹰目四处搜寻欧阳慧茹的身影,他内里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上前禀报,“回皇上,皇后娘娘今儿没来。”
完颜不破脸上的兴奋和期待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语气阴郁的开口,“为什么没来?生病了?”话落,他心脏揪紧,脸上露出浓重的忧色。
“回皇上,皇后娘娘身体很好。”见皇上脸色稍霁,安顺继续接口,“皇后娘娘说在给您准备礼物,五日内备好,必然进宫见您。”
“礼物?鬼丫头就是事多!人来了就好,何需礼物?”完颜不破呢喃,言辞间透出埋怨,可眼中暗藏的笑意却骗不了人。
安顺见三两句话,皇上又高兴了,不由暗暗松了口气。遇上皇后娘娘,皇上的脾气真是好了太多,若是往日,有人敢这样逆他的意,他还不得勃然大怒?
完颜不破正思忖着丫头这样神神秘秘,会给他送什么礼物,外间传来‘太子求见’的通传声。
“哼,又是来请旨出宫的。整日不思为自己解困,尽想着去私会那个刘文清,太子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子。”完颜不破冷笑,语带浓烈的讥嘲,抬眼朝安顺看去,“你去回了他,朕不想见他。”
安顺领命,连忙出去打发了太子,进殿后就见完颜不破神色莫测的把玩着手里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安顺,等会儿你去毓庆宫传旨,就说朕允太子五日后召见他的亲随。传完旨,你再派个人,设法把这瓶红丸送到太子手上。”完颜不破将小瓷瓶递给安顺,漆黑的眼瞳里快速滑过一抹冷光。
听闻这瓶子里竟然装的是秘药红丸,安顺心中一凛,连忙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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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接过,心中猜度着皇上此番举动的用意。
但是不用安顺猜度,完颜不破低低一笑,面容冷肃的开口,“五日后,待丫头进宫,朕也给她备一份大礼。江映月不是想伤朕最心爱的人吗?朕目前还杀她不得,便也动动她最在乎的人。”
帝王的语气冰冷刺骨,话中的恶意昭然若揭,安顺暗自为五日后受召进宫的人默哀。不用问这红丸会用在谁的身上,自然是太子心心念念的刘文清了。
五天时间眨眼就过,欧阳慧茹带着终于完工,做的像模像样的鹿皮背心兴匆匆的进了宫,刚一入殿,手里的锦盒还来不及放下,就被完颜不破狠狠拽进怀里,噙住她的小嘴好一阵啃噬。
“鬼丫头!走了这么多天才回来!你就不想朕吗?”放开怀里气喘吁吁的人,完颜不破哑声问道。
“想!想死了!”欧阳慧茹搂住他的脖颈,边喃喃低语着,边主动凑上樱唇,妩媚的笑容勾魂摄魄。
一个火辣辣的法式湿·吻,把本欲兴师问罪的完颜不破挑·逗的晕头转向,立刻忘了初衷,沉浸入丫头无与伦比的热情当中。
一吻结束,他用薄唇恋恋不舍的摩挲着丫头的唇畔,低声感叹:“恩,临空送吻虽然新奇,让朕很是感动了一阵,但是,滋味到底不如实实在在的吻上你的唇!”
话落,他埋头啃咬丫头的脖颈,炙热的鼻息和粗硬的胡渣子刺得欧阳慧茹娇笑连连,几欲喘不过气来。
寝殿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息,令守在外间的宫人们俱都柔和了冷肃的面容,心中暗暗忖道:皇后娘娘若是能早日进宫就好了,乾清殿里日日都能这样和乐融融的让人心暖。
两人抱着好一阵耳鬓厮磨,待到完颜不破把欧阳慧茹压倒在龙床上,迫不及待的去解她衣襟,欧阳慧茹才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连忙拽住他在自己身上作怪的大手,嗔怪道:“停一下,先试试我给你带的礼物再说。”
“先办了正事要紧。”完颜不破嗓音沙哑,大掌滑进丫头的衣襟,轻轻揉捏她胸前的浑圆。
“啊!急色鬼!”被他揉捏的身子酥麻,心中也升起了渴望,欧阳慧茹娇嗔,立时便放开手脚,积极配合起来。小别胜新婚,两人衣服还来不及脱光,只撩开衣摆,脱下亏话:若一个男人在结束欢·爱后依然愿意认真倾听你的话语,那他便是真的爱你。
完颜不破爱她,这一点毋庸置疑!欧阳慧茹这样想着,被她刻意压制的,对两人共同生活的想往又不知不觉冒出头来。
皱眉,感觉到自己的思绪正在超脱现实,她翻身坐起,拿过带来的锦盒递给完颜不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便是给朕的礼物?”完颜不破也坐直身体,边打开锦盒,边满怀期待的问。
“嗯。你试试看。”欧阳慧茹待他取出背心,立刻拉他起床,催促道。
“呵,朕还以为你忘了。”完颜不破翻看着手里的鹿皮背心,眼里闪过一抹惊喜,语气中满带浓浓的怀念之情。
话落,他立刻套上背心,这里拉拉,那里扯扯,一副爱不释手的表情。
很合身,欧阳慧茹绕着他转了两圈,下颚高高扬起,眼里满是自得。见她骄傲的小模样,完颜不破失笑,伸手去轻捏她鼻头,不想,手刚刚举起,背心‘撕拉’一声,腋下裂了个大口子。
欧阳慧茹石化了,盯着那道口子,脸上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完颜不破垂头检视裂缝,忽而仰头朗笑,边笑边把上一秒还得意洋洋,下一秒就伤心欲绝的丫头揽进怀里,温言软语的安抚:“好了,别伤心,丫头这是第一次动针线吧?能做成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别说它只是裂了道口子,哪怕裂成碎片,朕也喜欢的紧,绝不会嫌弃!”
欧阳慧茹闻言脸色更加难看,恶狠狠的抗议,“它哪里会裂成碎片?你胡说!脱下来,我把这道口子缝上。”
见丫头真的生气了,完颜不破敛容肃穆,可眼中的笑意却更加浓烈,急忙脱下背心,欲递还给气急败坏的丫头。不想,脱衣的动作太大,又是几声‘撕拉’声响起,背心如同被诅咒了一般,片刻间分崩离析,裂成了未缝纫前的原状。
盯着掉落在地上的几块鹿皮,欧阳慧茹膛目结舌,有如被五雷轰顶,随即抬手,掩住她瞪的溜圆的眼睛,不忍再看。
完颜不破再也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边笑边把呆傻的丫头搂进怀里,拍抚她的脊背安慰,又握着她伤痕累累的手指,放至唇边细细密密的亲吻。和丫头在一起,他总能从些许小事里感受到巨大的幸福和快乐。
欧阳慧茹从打击中回神,立刻把自己嵌入完颜不破的胸膛,脸颊埋进他颈窝,死活不肯抬头,心里哀嚎:太丢人了!
她可爱的举动又引得帝王一阵朗笑,直笑到前仰后合。
听见殿中的欢笑声,安顺在门口徘徊了一阵,终于硬着头皮高声叫道,“启禀皇上,毓庆宫里好戏开演了。”
“哦?”完颜不破止笑,垂头在欧阳慧茹通红的耳边柔声低语,“丫头,收拾一下,朕带你去毓庆宫看戏。”
完颜不破的语气里带着七分冷冽三分兴味,立刻勾起了欧阳慧茹的好奇心。她涨红着脸,退出完颜不破的怀抱,快速穿上衣服。
着装完毕,跟随完颜不破离开寝殿前,她看看地上四分五裂的鹿皮,犹豫了几秒,还是飞快的把它们捡起来,重新装进锦盒里。
只是没有缝牢靠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带回去,我密密实实的再给它缝回原样,这依然是一件完美的背心!她自欺欺人的暗忖。
将丫头的小动作和愤愤的表情看在眼里,完颜不破快走两步,垂头掩饰略微扭曲的面容。没办法,谁叫丫头那么可爱呢,他忍笑忍得实在是辛苦!
两章合一
毓庆宫里确实正有好戏开演。
刘文清连日来被断袖丑闻缠身,正是心烦的时候,收到太子宣召,心中厌恶非常却又不能拒绝,只好抱着‘或许还能见上皇姐一面’的想法,不情不愿的进宫。
进宫后没说上两句话便被太子拉进书房,气势汹汹的盘问他艳诗的事。刘文清在太子面前心高气傲惯了,如何能忍受得了他突然转变的强硬态度,且问的还尽是些让他不耻开口的事,于是火气也上来了,硬邦邦的刺了太子两句,惹的太子陡然间怒发冲冠,拽着他好一番拉扯。
听见书房里不停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早被安顺安排在毓庆宫里蹲点的小太监连忙跑到乾清殿报信。
完颜不破和欧阳慧茹大步赶来的时候,书房里已经没了摔东西的巨大声响,只间或传出一两声隐忍的闷哼。
听见略带情色意味儿的闷哼声,欧阳慧茹的腐女之魂陡然间从内心深处释放。她眼眸闪闪发光,竟然比完颜不破动作还快,上前两步,一脚踹开房门。
完颜璟被刘文清的丑事折磨的五内俱焚,见他来了,急于找他问明情况,也就忘记了拴门。松松掩着的两扇房门在欧阳慧茹一脚之下应声而开,互相撞击着,发出震天的声响。
被前太子妃的彪悍行为惊住,在场的宫人们纷纷向她侧目,就连完颜不破都眼含戏谑和感佩的看了她好几眼。
欧阳慧茹不管别人如何看待自己的粗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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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全部的心神都被房间里赤裸交缠的两人给勾走了。
只见刘文清面色潮红,白皙欣长的身体在情欲的熏烤之下变成了迷人的粉红色,脖颈,前胸,大腿内外侧都被疯狂的完颜璟啃噬的斑斑点点。他叉开双腿,紧紧环住完颜璟的腰,主动用自己嫩肉翻飞的菊穴包裹着完颜璟的□不停拱送,嘴里粗重的喘息,不停低声呢喃着,“快点,再快点,我还要。”
完颜璟被他不同寻常的热情所蛊惑,应他强烈的要求,一味的用力再用力,巨物在穴口抽插,发出**的‘噗嗤’水声,进出间,两人交合的地方流出汩汩带着血丝的浊液。
两人已经完全被情欲控制了心神,连巨大的摔门声也无法使他们清醒。这画面太过真实而刺激,欧阳慧茹瞪眼,微微张开嘴,看的目不转睛。
“不许看了!”完颜不破面色漆黑的上前,一手捂住她的双眼,将她强拉出房间。丫头这性子也太野了!待嫁过来,朕得好好教育!他无奈地忖道。
两人退出房间没多久,江映月也闻讯,匆匆赶来。
看见神色焦急的江映月,完颜不破漆黑的眸子滑过兴味,略移开脚步,给她让道,好叫她把房间里的场景看的更清楚些。
一心记挂着自己弟弟的安危,江映月对早已站在门边的两大仇敌视而不见,只径直朝书房内看去,待看清房内的情景,她整个人僵住了,有如被五雷轰顶般,脑子空白一片。
“你们在干什么?”回神后,她凄厉的尖叫,一脚跨入房门,拿起书桌上的镇纸便朝还在不停耸动的完颜璟砸去,嘴里疯狂地嘶吼着,“畜牲!你放开他!”
沉醉中的完颜璟丝毫没有防备,被砸的后脑勺出血,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江映月连忙上前,一把推开他的身体,他下身坚硬的巨物并没有因为主人的昏迷而失去活力,被推开时,自然而然的从刘文清的菊穴中抽离,弹了两弹,引得刘文清发出不满足的呻吟声。
看见自己弟弟明显一副情欲高涨,主动承欢的模样,江映月皱眉,伸手去触摸他额头,发现他额头滚烫,其上的汗液黏滑沾手,带着一股朦胧独特的香气,她脑子巨震,嘴里失神的呢喃道:“红丸,竟然是红丸?”
电光火石间,一个可怕的想法滑过脑际,她怔楞,眼神略微发直的朝门边的完颜不破和欧阳慧茹看去,待见到两人脸上绽放的,如出一辙的恶魔式微笑,她双眼一翻,摇摇晃晃的栽倒在床边,昏迷过去。
滑胎后本就身体虚弱,一场大闹,再加上精神受了剧烈的刺激,江映月哪怕是个铁人,这会儿也坚持不住了。
“把太子和太子妃抬下去医治。”完颜不破挥手,叫来几名宫人收拾残局。
待两人被抬去别的房间安置,他怒瞪欲跟随自己进书房的丫头一眼,见她摆出一副乖巧的表情,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不动了,这才满意的点头,大步跨入房间,微眯起亮如寒星的眼瞳,神色莫测的盯视着软榻上不停呻吟的刘文清。
这就是大周的太子?哼,不过尔尔,就凭这等心性手段,比之其姐都差的甚远,如何敢颠覆我大金,篡夺我皇权?真是痴心妄想!
他轻蔑的忖度,抬眼朝身边的安顺看去,冷酷的开口,“给他泼几盆水,泼到他清醒为之。”
安顺应诺,叫几名侍卫去就近的井边打水,一桶桶给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刘文清兜头浇下去。冬末的井水虽然冒着温热的白气,摸起来也略有温度,但泼在人身上却依然冰寒无比。
第一桶水浇下来,刘文清浑身剧烈一颤,淫荡的呻吟声停止了,混沌的眼瞳透出几丝清明。
安顺见有效,又接连命令侍卫提水过来,不停的给他泼下去。房间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水量太多,终于漫过地板,越过门槛,淌出房间。
如此持续了一刻钟,刘文清渐渐清醒过来,唇色青白,身体瑟瑟发抖。
红丸之所以被称为顶级春药便在于它可以完整保留人在激情时的记忆,令人事后回味不已,继而沉迷上瘾。
此刻,刘文清清醒过来,却宁愿自己永远迷糊下去。他回忆着自己在完颜璟身下放荡的摇摆,回忆起完颜不破和欧阳慧茹一脸冷漠的站在床边观看,回忆起皇姐激动的冲过来救他,看见他不堪的模样,承受不住刺激昏死过去。
这些记忆不停摧残着刘文清的神经,他咬牙,蜷缩起身体,紧紧闭上眼睛逃避现实。
然而,有人偏不让他逃避,欧阳慧茹站在门边,轻飘飘的开口道,“啊!原来坊间的传闻都是真的。刘大人竟然真的有龙阳之好,不但有龙阳之好,还是个以色事人的娈宠。不知道这样卑劣的人,如何有资格抨击我爹结党营私,排除异己?”
真是个护短的小妮子,这个时候还想着为自己爹找回场子。完颜不破转头瞥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转而看向刘文清,表情沉郁,语气冷肃道,“少詹事如此不雅,实在是污人眼目,就不想着把自己清理干净吗?朕在前殿等你,你打理妥当了便来请罪吧。”
话落,他留下几名禁卫看守书房,自己则带着欧阳慧茹去前殿等候。
见丫头磨磨蹭蹭,一双明眸不停偷瞄房间内的情景,他心里暗叹丫头性野,时时让自己无奈,却又对她狂野的性子爱得不行,心中矛盾,走过去狠狠捏了捏她的脸颊,听见她糯糯的呼痛声才满意的放手。
两人悠闲的在前殿饮茶,思忖着如何处理刘文清。今日这出戏亦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不比欧阳慧茹和离那天轰动效果差,只这一晃眼的时间,满宫里已经传遍了。
一个‘淫乱宫闱’的罪名上身,刘文清这次难逃一死,且会死的非常难看,受世人唾弃。
显然,被独自留在书房的刘文清也想到了自己的下场,他艰难的起身,厌恶的瞥过身上的点点瘀痕,一步一步挪进宫人们备好的浴桶里,认真清理自己的身体。
他的眼眸极为平静,刚清醒时的痛苦,难堪,绝望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般,脸上带着恬淡纯净的微笑。
一丝不苟的把自己打理干净,他慎重的换上干净的衣衫,慢慢走到书房的墙边,拿下墙上挂着的佩剑,抽出剑锋,毫不犹豫的架在自己脖颈上,轻轻划拉过去。
颈动脉被利落的割断,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将整个洁白的墙面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三十秒,仅够刘文清静静的闭上双眼,躺倒在地。三十秒,一条生命就这样消逝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男人玷污玩弄,又被安上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即便是姐弟俩的大计成功又能怎样?刘文清早已没有面目和勇气活下去。
前殿的完颜不破和欧阳慧茹久等刘文清不至,派人去催,待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看见的就是刘文清面容平静的躺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原剧本中对刘文清死亡的描写,同样是颈动脉断裂,同样是鲜血四溅,场面惨烈,和眼前的一幕何其相似?他这一次,从本质上来说,依然死于欧阳慧茹之手,这难道是剧中人物逃脱不掉的命运?
欧阳慧茹感叹命运的奇妙,想起自己的结局,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完颜不破将她拉进怀里,死死摁住她的头,不让她再面对眼前的血腥,心中冷冷忖道:自我了断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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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省了朕许多功夫。只是,你的姐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朕不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决不善罢甘休!
81章:
江映月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就连声追问刘文清的情况,还非要下地去看他,邢芳兰阻止不及,只得跪下,将刘文清自刎的事吞吞吐吐的说了。
太子已死,他们的大业就算是彻底失败了,前路在何方?邢芳兰很迷茫。
“皇弟死了?死了?”江映月俯身,狠狠拽住邢芳兰的衣襟,面目狰狞的问。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主子,太子承受不了这样的耻辱,已经自刎了。”邢芳兰被她勒的喘不过气来,艰难地答道。
江映月胸口仿佛被重锤轰击,剧痛之下喷出一口血来。
邢芳兰偏头躲避,半张脸却依然被喷溅的血腥点点,看着极为可怖。更可怖的是嘴角含血的江映月,她双眼暴凸,脸色青白,发髻散乱,活似一只恶鬼。
“皇弟的尸身在哪里?”江映月咽下喉头的鲜血,阴测测的开口。
“回主子,已经被完颜不破安上‘淫乱宫闱’的罪名,鞭尸后扔去乱葬岗了。”邢芳兰硬着头皮开口。
“鞭尸?乱葬岗?”江映月‘噗’的一声又喷出两口血,继而疯狂的大哭大笑起来,“好啊!完颜不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手段!欧阳慧茹竟然真的知道我的身世,不是诳我的!?不是诳我的!?怪我,都怪我太过自负!皇弟!姐姐对不起你啊!都是姐姐害了你!”
见主子一会儿仰头大笑,一会儿又垂头痛哭,邢芳兰心下发憷,仔细分析她话里的意思,心中募得一惊: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主子动了完颜不破最心爱的人,完颜不破也要杀了主子最在意的人吗?要说主子最在意的人,自然是她的弟弟了。完颜不破查出了这一点,如何查不出两人的关系和身世?之所以迟迟不动主子,怕也是在探主子的底,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吧?
邢芳兰越想越心惊,再加上太子已死,复国无望,她一时间心灰意赖,为自己将来筹谋的想法又悄然浮上心头。
正在她想的出神之际,疯狂的江映月突然安静下来,缓缓走到床边坐下,神色莫测,忽而,她笑了,笑容极为灿烂,喃喃道,“好,如今皇弟已死,复国无望,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我就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好了!这次倾尽所有,我也要杀了完颜不破满门!”
话落,她沉思片刻,赌上了自己所有的势力,制定了一个绞杀计划,娓娓说与邢芳兰听,让她布置下去。
邢芳兰叩首,规劝道,“主子,万万不可呀!他们今天的布局就是为了刺激您失去理智,继而暴露势力,奋身一搏,他们好将咱们一网打尽。您如此做不正中他们下怀吗?还请主子三思。”
“闭嘴!”江映月狠狠扇邢芳兰一巴掌,沉声道,“皇弟已死,我孤身一人还有什么意思?不若拿这条命去换完颜不破一族的性命,值了!”话落,仿佛已经看见完颜一族的人头堆积在自己面前,她仰头大笑。
邢芳兰见她一意孤行,也不再劝,默默起身退出寝殿,心中暗忖:什么叫拿你一条命去换?你拿的是我们几百个人的性命去交换!别人甘愿去死,我可不愿意!如此,我只好另谋出路了。
想罢,她转道往乾清殿走去。
完颜不破听闻邢芳兰求见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也不驱赶,直接放她进来。两人交谈片刻,取得了想要的筹码,邢芳兰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邢芳兰前脚一走,鄂其嬷嬷后脚就到了,回禀说太后邀皇上前去慈宁宫议事。
完颜不破知道太后想与他谈些什么,欣然动身。
“皇上,你打算拿太子怎么办?”太后满面忧虑的开口询问。
“自然是按律处置。”完颜不破缓缓啜饮茶水,漫不经心的道。
“按律,太子岂不是罪当至死?”太后语气里流露出几分反对之意,“皇上,卫王昏迷,许是一辈子都无法清醒,顺王眼盲,身带残疾,你拢共就这么几个儿子,万不可再有损伤了。”
对自己母亲的话,完颜不破不说言听计从,但是也会认真考虑,想起江映月疯狂的绞杀计划,他心里一动,忖道:如此,朕就给你行事提供一个天时地利,至于人和不人和,全看你本事了。
想罢,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温声开口,“母后提醒的是。如此,便叫太子接受天罚,逐出皇室宗族吧。”
太后闻言,垂头思忖片刻,终于点头表示同意。虽然天罚很是残酷,总比丢了命强。
所谓的天罚就是举行一个萨满仪式,用经文祷告清洗犯事者的罪孽,而后以荆棘鞭打犯事者的脊背,表示抽离了他的骨,以尖刀放出他的腕上血,表示抽离了他的根。如此,仪式过后,这人就是一个没有根骨的人,不再被家族承认。
定下对太子的处置办法,完颜不破翌日早朝,还来不及宣告朝堂,便接到了郕王一党的集体上书,言及太子无德,罪孽深重,应被处以极刑。
太子的生死完颜不破早有决断,岂容旁人置喙?且郕王太过得意忘形,手段急躁,令他相当不满和失望,因而把郕王一党好一番敲打贬斥。
郕王揣摩不到完颜不破的心思,一时间汗流浃背,心内忐忑。连最后完颜不破宣布让太子接受天罚,逐出宗族也不能打消他心头翻涌的不安。
在他看来,只要太子不死,便是对他的威胁,父皇向来冷血无情,此时竟然不弑杀太子,他不得不防备父皇日后反悔。且顺王还留在上京,又手握重兵,父皇属意的人选怕不一定是自己。越想,郕王的心越加高悬,低垂的眼里不停闪烁冷厉的光芒。
天罚之日很快到来,这是完颜皇室自开国以来第一个被天罚逐出宗族的人,且身份还曾是一国储君,因而完颜不破慎重的挑选了天华山的祭坛作为天罚举行的场所。
天华山仅有一条十分陡峭险峻的山路可供上下通行,守住了山路,整个天华山便尽在掌握,因而完颜不破对防务十分看重,着顺王和郕王共同负责山路的布防,他则率领群臣在山顶观看仪式。
太子和江映月身穿白色素服,双双跪在祭坛前,祭坛上燃着檀香,烟雾缭绕,透出几分庄严之气。几十名戴着面具的萨满巫师跪坐在他们身周,围成一圈,口里不停吟咏经文,替他们清洗罪孽。
一名头戴彩羽面具的大祭司行至圈中,绕着两人舞动,待到经文停顿,他拿起祭坛上被檀香熏烤过的荆棘条,开始狠狠抽打神色麻木的完颜璟和江映月。
抽打了四十下,两人背上早已血迹斑斑,大祭司停下动作,拿起祭坛上摆放的匕首,一步步朝太子和江映月走去,示意他们伸出手腕放血。
完颜璟先江映月一步伸出手腕,递送到大祭司的匕首边。跪坐一旁的江映月眼里闪过一抹暗芒,稍纵即逝。
大祭司举起匕首,待到刀锋滑落,割破的却不是完颜璟的手,而是他的喉管,鲜血顷刻间喷涌而出,将大祭司淋成了血人,把他本就狰狞可怖的面具渲染的更加骇然。
前来观礼的众臣惊声大叫,继而绵软的俯倒在案几上,完颜不破也直起身子,欲站起,却觉浑身无力,重重跌落在座。太后支着额头,明显与他症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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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本该冲上去将突然刺杀完颜璟的大祭司擒拿的禁卫们也都行走了两步,而后摇摇晃晃的跪倒在地,只能靠手里的刀勉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大祭司率领头戴面具的萨满们聚拢在江映月身边,显然是她的党羽。
“哈哈哈……”江映月见状狂笑,接过大祭司毕恭毕敬递来的匕首,走到完颜璟的尸体边,一刀一刀戳着他的下体,眸子里的疯狂丝毫不加掩饰。
“江映月,你果然好胆!朕的兵士就要来了,你等着伏诛吧。”无力的靠坐在椅背上,完颜不破环视整个大殿里都中了迷药的众人,冷静的开口,语气傲然。
“哦?是吗?”江映月用力捣烂完颜璟的下身,漫不经心的答道。
正在此时,一名守在祭坛外的传信兵进来了,不待看清坛中情景便急慌慌的禀报,“回皇上,郕王叛乱,推下山石,封堵了下山的通道,自己策马带兵,杀进皇城去了。”
“顺王呢?”完颜不破冷静的询问。
“顺王留下一半人马清理通道,率领另一半人马追杀郕王去了。”通信兵说着说着神情有些恍惚,头一点一点,竟是趴伏在地无力起身。
陆续有兵士冲进来救驾,都被守在通道边的萨满们屠戮殆尽。
浑身绵软的众臣见此情景大惊失色。完颜不破平淡的表情却依然未变,令想看他失态的江映月恨的咬牙切齿。
“哈哈,完颜不破,你没想到吧?我只是把自己的计划稍微透露给你的儿子知道,他便立刻选择了皇位,弃你于不顾,你感想如何?”江映月把完颜璟戳成了一滩烂泥,行至完颜不破身边,用匕首划拉着他冷峻的脸颊,阴测测的问。
“他若成功,算他本事,他若失败,只能怪他无能。成王败寇本就是天理,朕没有任何感想。”完颜不破轻蔑的瞥江映月一眼,徐徐开口。
“是么?可惜,他们两个都不会成功。我早已在他们身边埋了暗桩,只待他们两败俱伤便坐收渔翁之利。呵~完颜不破,你也不过如此,四个儿子尽皆毁于我手,如今,连你的性命也不过是我一念之间而已。”江映月恶狠狠的说道。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朕无所谓。你若想杀朕只管动手,但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完颜不破云淡风轻的微笑,语气非常随意。
“再生?”江映月瞪眼,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疯狂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气喘吁吁的开口,“完颜不破,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早在我刚进宫的时候,就已经给你的嫔妃们都下了绝育药,她们五年来一无所出,你难道就不怀疑吗?虽然我无法接近你,直接下药到你身上,但那药药性极为霸道,你五年来日日与她们欢好,早已沾染了毒性无法解救了,如今,你就是半个阉人而已!我不杀你,我让你好好看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江映月本打算在五年之内勾搭上完颜不破,怀上龙嗣,五年期满,完颜不破无法再让嫔妃受孕,杀掉所有皇子,她的儿子就是皇室唯一的子嗣,复国大计指日可待,可惜,完颜不破不给她机会,如此,完颜家只能断子绝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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