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随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在问他，问他换主页的意思吗？

周随放低声音的动作停住，才出声：“哦。”

客厅里还在回荡着季栖元群聊里的聊天声，布偶猫开了一个口，就像是一下子打开了一群人的话匣子，憋了一整个群聊的吃瓜群众们精神了。

“卧槽什么时候开始追的！”

【他们怎么不回我！】

季栖元好似没注意到那些声音，只是解释道：“你知道我问你开麦是什么意思吗？”

这其实放在平时没什么，但是星网上最近正在讨论，开麦容易激发其他的讨论。

季栖元道：“群里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季栖元有耐心地重复道：“群里的信息，说我们的。”

周随反应过来，“你说了送花是回礼，点赞也是正常的，追几个游戏的事……”

“你会介意这样的误会吗？”

季栖元为什么要问他，这件事不是……

而是在问他，介不介意。

周随有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季栖元说的每句话他都知道，只是提及群聊里的事情，他第一时间的想法是季栖元看到会怎么想他们两个的关系。

甚至，他更好奇，好奇一度阴阳的主页为什么是礁石海，好奇一度阴阳首页的游戏列表……好奇为什么，季栖元早就认识他却没有告诉他。

这有点超乎他的形容范围了，半天他都想不到一个可以用的形容词。

季栖元看着周随，他没有放过周随脸上的任何一分的变化，送花是早有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会在那个场合送出去。点赞是他很久之前就发现了，周随看了他多少个视频，在哪个视频底下点过赞他都知道，因为是特别关注。

周随：“什么？”

周随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们说，你玩了好几个游戏？”

季栖元第一次得知到集结营意外登出的时候，是他封闭研究出来之后，那时候已经距离集结营lv52意外登出的消息过去一个多月，星网上全都是各种小道消息传播，集结营照常进行，但是属于某个人的消息就彻底音信全无了。

选手群、粉丝群、全息群……没有信息，没有多余的资讯。

“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嗜睡症，只是在星网上，你会去哪里，我大概有些判断。”

房间里安静下来，群聊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了。

两人的距离近到只有半臂的距离时，季栖元的膝盖碰到了周随的腿，拉近的气息与动作，让周随被牵动着，想到了某日餐桌下，那逐渐的拉近的距离。

与坐在沙发里的周随平视着，一双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我可以追你吗？”

我可以追你吗？

直视的距离明明不算非常近，周随却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静到能听到胸腔里咚咚的声音，鼓动得耳膜震响。

“追你, 追求你。”季栖元没有退却, 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我确实居心叵测，很久之前就对你有不一样的想法。游戏里认识你也好，现实里接近你也好, 我不是对任何人都那么好，靠近的前提只因为是你。”季栖元看着周随的眼睛, 见到他眼中的闪烁与回避, 认真地说着：“我不知道现在说开是不是个好时机, 但我怕错过这个机会, 往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坦白地跟你说。”

“为什么？”周随问出口：“我不是很好的人。”

房间里的声音渐渐远去，剩下的只有两个人说不出道不明藏在心里的心思。

季栖元看了周随一晚上, 从礁石海看到线下, 看到他收到花时惊愕无措的模样，看到他问自己过往时认真严肃的模样，也看到他从星网群里进进出出, 忍不住偷看他的细小动作。这种陌生的靠近与情绪，对于不擅交往的周随来说，是完全超乎他的认知范围，甚至可能是周随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季栖元仔细地强调着，仔细地剖析着。

季栖元：“你不介意星网上的言论是吗？”

季栖元：“你会讨厌我接近你吗？”

……

周随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他斟酌过后回答：“我不知道。”

“追是告诉你，追也是我单方面的事，你不需要因此产生负担。”

又再一次问了。

“可以追。”

时间静了几秒，季栖元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也停了几秒，他微微倾身向前，把那段距离拉得更近，近到能清晰地看清周随眼底的澄澈干净，看到那双眼睛里只剩下自己，他的鼻尖碰到了周随的鼻尖，闻到了沐浴露的清香。

周随忽然站了起来，“我困了，我回去睡觉了。”

轻巧的关门声，把一切暧昧关在了门外。

除了打全息那会，他从未有一次心跳能跳得如此之快。

房间里暗沉沉的，猫睡得四仰八叉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

有点病，除了打竞技，其他什么都不会。

藏在心里的那种雀跃，好像刚刚被季栖元挖了出来，又被他小心地塞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