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算了，可他听过一个传闻，如果玩家在脱离游戏之前在现实世界死亡，灵魂还是会归游戏所有，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永堕地狱不得超生！
“不好意思，晚了。”宁晗栖轻轻的叹了口气，张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他竟然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悲悯……像看待尸体一样的悲悯。
“啊啊啊啊！！！”张绪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由于他的双臂被折断，所以没办法抱住头，可是由于难以忍受的痛楚他挣脱了束缚，然后疯狂的用脑袋撞地。
宁晗栖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在她能看到的视角下暖暖分割了此人的灵魂，然后分别和阵眼建立起联系，这不是最快捷方便的破阵方法，但一定是最能让施术者感到痛苦的。
“这、他怎么了？”单芸被这惨叫声吓了一跳，她听着都有些毛骨悚然，尤其想到了刚刚宁晗栖说的话，忽然就有点不敢看对方了。
“咔嚓……”
夏映暖听到了阵眼破碎的声音，笼罩在这栋建筑上的阴气也快要消散殆尽，她最后一次加大了鬼力的输送，伴随着6个鱼缸的同时破裂，幻术解除了。
第172章旧友相见
“她她她……”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疯了？
单芸越想越不敢肯定，最后拽了一下姐姐的袖子，“姐、姐！刚刚、刚刚你有没有看到晗栖小妹妹、她身边有一个影子？！”
其实只有一个“人”影的话还不至于让她如此震惊，主要是对方看着太眼熟了！
单筠没回答妹妹的问题，她知道妹妹的困惑，她也陷入同样的惊疑中。
学姐这是梦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太可爱了好想抱抱亲亲！夏映暖一点都没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多少带了点“不怀好意”。
对于一个警惕心很强的小朋友来说，这个杵在小路中间的人几乎可以和坏人画上等号。
和同龄人相比要成熟一些的小宁晗栖将婴儿车停稳，然后挡在了婴儿车面前，戒备的看着夏映暖。
夏映暖有些手足无措，这小小的学姐也太可爱了吧！她莫名有些紧张，微微弯下腰对小宁晗栖打了个招呼道：“你好呀~”
“你好。”明明只有六七岁的样子，但小宁晗栖已经稳重的让人惊讶。
玉雪可爱的小学姐板着脸的模样萌的让人想流鼻血，夏映暖努力掩盖自己的姨母笑，侧过头擦了擦鼻子，还好没有真流出来。
“我没有见过你，你是谁？”小宁晗栖非常警惕的问。
“额……我是、我是东边孙婆家的亲戚，孙婆你知道吧，就是那有条腿跛着的老太太，我是来看望她的。”夏映暖外婆曾经在山上捡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把腿给摔出了毛病，后来就一直跛着，也算是标志之一了。
一提到她，小宁晗栖立刻想到了那位脾气古怪的老太太，但即使如此也不能打消她的疑虑。
“哦。”小宁晗栖哦了一声之后就继续和夏映暖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见这个怪人还挡在路中间，小宁晗栖皱起眉，脸上好像带了一丝丝生气。
夏映暖只觉得……更可爱了！
在小宁晗栖将夏映暖打上疑似人贩子的标签前，安慰好另一个小家伙的宁晗纾终于带着人过来了。
姐姐来了，小宁晗栖显然松了口气。
“晗栖，和虞景道歉。”至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宁晗纾身为姐姐的威严还是有的。
“对不起。”小宁晗栖二话没说就道了歉。
“哼！”蓝虞景奶声奶气的哼了一声，“我原谅你了，但是你要让我和她一起玩！”
蓝虞景指着婴儿车里的小孩子，和一个小婴儿一起玩？其实就是拿她当玩具吧？
“不行！”小宁晗栖果断拒绝道：“你就会欺负她。”
“呜哇啊啊啊啊……”小蓝虞景立刻又哭了起来。
这次无论宁晗纾怎么说，小宁晗栖都没同意让蓝虞景玩婴儿车里的孩子。
作为姐姐的宁晗纾一个头两个大，小小年纪就已经感觉到头秃是什么滋味了。
“呜哇！”就在这个时候，婴儿车里面的小婴儿醒了，呜呜啊啊的伸着小手，大概是被小蓝虞景的哭声给吓到了，紧接着也哭了起来。
“你小点声，吓到她了！”小宁晗栖熟练的抱起小婴儿哄着，姿势格外标准。
“晗纾姐姐，宁晗栖她有了媳妇就忘了朋友！”
“噗嗤……”夏映暖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蓝学姐这么小就知道什么是媳妇儿了？
……不对！因为从小的教育，寇梓书一直活的坦坦荡荡，从来没有亏欠过别人，自然也不会有所谓心虚的情绪，然而托夏映暖的福，她现在也有了一个害怕看见的人。
“宁、宁小姐……晚上好，不是，早上好！”紧张到了极点的寇梓书差点把自己的舌头打了个结，“您起的真早，晨、晨练吗？”
“不如寇警官，我记得你的家离这里很远，天还没亮就出来散步？”披着风衣，略显消瘦的女子正是宁晗栖。
“不、不是的，那个……是案子！我在查一些事情正好路过这里。”寇梓书急中生智的胡说八道。
“原来如此，辛苦了。”宁晗栖的声音既冷淡又平静，寇梓书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信自己的这一套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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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警官手上拿着的是证物？”
“不、只是是朋友送的礼物。”寇梓书下意识把画往后藏了藏，明明知道对方并不了解真相，但不知道为啥她就格外的心慌，
“礼物？”宁晗栖低垂着眉眼，像是细细琢磨这两个字般，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妻子在世的时候，也喜欢拿画当礼物送给我。”
“节哀、您……”
“我可以看看画吗？如果不可以的话，就当我冒犯了。”宁晗栖很有礼貌的提出请求，虽然有些唐突，但也给了对方拒绝的余地。
现在的天色仍然偏暗，寇梓书有些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她总觉得今日再见，宁处的这位妹妹给人的感觉没有那么阴沉了。
“不好意思，这个……她让我回家再看。”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这画毕竟是夏小姐的，万一被宁小姐认出来指不定引来出更多麻烦，夏小姐显然不想将妻子牵扯进来。
“没有关系，那就算了。”
寇梓书松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虚心作祟，她总觉得宁晗栖虽然是在看着她，但更多时候……像在观察什么别的东西。
“我曾经听姐姐说过你，说你年少有为做事认真，非常可靠。”宁晗栖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冷淡，神色亦是。
寇梓书是第一次听说宁处私下里对她的评价，那脸一下子就涨的通红，衣服都快被她搓出来个洞来了，所以一时间没发现宁晗栖语气的变动，而这个时候她又听对方说：“或许年轻的小姑娘会特别信任你这种警察吧。”
特别信任这四个字被咬的很重。
“这、这到没有，局里虽然经常会有一些遇到困难的小姑娘，但是我不擅长安慰人，平时也比较严肃，所以……我大概是那种会让她们害怕的类型。”寇梓书摇着头否认。
“是吗。”宁晗栖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明明是心平气和的一句话，寇梓书偏偏听出了心惊胆战的感觉，难道不是吗？
寇梓书正在回想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时，她的脚下忽然传来了震动，就像是地震一样。
“轰隆……”如同建筑物倒塌发出的轰鸣声在这寂静的清晨是那样的骇人，这短短几天已经被那些鬼怪闹的精神衰弱的寇梓书一下子就止住了呼吸。
宁晗栖神色无异，寇梓书就知道又出事儿了！
“刺啦……”铁链在地上滑动的声音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似的，伴随着巨大的轰隆声和地面的颤栗由远及近。
偏偏在这个时候，她明明已经避开了午夜的点，所以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吗！
寇梓书皱着眉抬头看了看天，刚刚微微发亮的天空如今又暗了下来，只有透过她的阴阳眼才能看到，遮住所有光线的是浓重如乌云的阴气。
夏小姐说过，只有足够强大和个别特例的鬼魂才能够在白天出现，她告诫自己说如果遇到了这样的鬼魂，要当做看不见他们，绕着走或者躲起来。
听这动静看这架势，就知道之后来的东西她惹不起。
夏小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也没告诉自己这幅画该怎么用，寇梓书晓得自己特别容易吸引这些东西，现在她最好得赶紧躲起来，以免牵连到宁晗栖。
寇梓书道了个别，虽然努力克制了，但语气里还是透露出些许变化，在本就试图从对方身上看出什么的宁晗栖听来非常明显。
“时间还早，寇警官要不要进去坐坐，顺便吃个早饭？”宁晗栖递出了邀请，对方并不擅长说谎和掩盖秘密，就是不确定是不是如她所想那般。
“不用了！我妈急着等我回家吃饭，下次再来拜访您！”寇梓书搬出来万能的妈妈句式，不等宁晗栖再说什么转过身就走，屁股后面和着了火似的。
寇梓书硬着头皮往前走，但是她甚至还没有走出一百米远，刚刚还离得很远的声音忽然间就出现在她的身后。
寇梓书心中微凉，一种如泰山压顶的气势扣在她的心头，让她迈步都显得有些艰难。
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嗡嗡的耳鸣声和剧烈的心跳，以及身后以诡异速度逼近的震动。
“轰隆……轰隆……”
寇梓书每迈一步，就像是从沼泽里将自己的腿拔出来似的那么困难，那声音逐渐靠近，她想跑起来都做不到。
“夏……暖……”
“出来……”
那个声音最终停在了寇梓书身后不远的地方，那好似来自幽冥的声音带着些困惑的喃喃着。
“难受……”
“王命……”
找夏小姐的？寇梓书的步伐一顿，脑海中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她扭过头往回一看，那一瞬，哪怕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入目的庞然大物惊的差点心跳骤停。
那是一个身披残破战甲，手中拎着血红斧头的巨大鬼物，它散乱着头发又如一个野人，浑身弥漫出的鬼气让她眼睛都疼，这比她见过的身形最大的鬼还要大上好几倍！
光是站在这里，就让她有一种根本无力反抗的绝望感，而那个看着就无法用人力匹敌的巨型鬼物如今高举着斧头，目标正是他身前毫无察觉的宁晗栖。
“小心！”几乎是凭借自己多年训练出来的反应能力，寇梓书一下子展开了手中的画，希望夏映暖给自己的画能够救下宁晗栖，但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她的操作有问题，画根本没有如她所期望的那般变成能够对抗鬼物的武器。
下一秒，寇梓书几乎眼睁睁看着那个血红的斧头卷裹挟着浓重的腥风与无数冤魂的哀嚎挥舞而下，而下方毫无察觉的人正因为自己的声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她们中间有100多米的距离！来不及了！
法律上自己才是学姐的妻子！
这小奶娃怎么回事？小小年纪就能给自己戴绿帽了？！
夏映暖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顿时那粉嫩的小婴儿也不是那么可爱了，甚至觉得她的哭声怪吵闹的。
一时间，想要和小婴儿争风吃醋的夏映暖几乎要忘了自己入梦的真实目的。
“那个……宝宝不是晗栖的童养媳，不要乱说。”宁晗纾年纪大一点懂事一点，自然没真的将大人的戏言当一回事儿，但另两个小的就不一样了。
“她爸爸妈妈把她送给我了。”小宁晗栖抱着刚刚哄好的婴儿非常执着。
宁晗纾挠了挠头发，看样子怪头疼的。
小宁晗栖将婴儿放回车里，转了个方向就走，蓝虞景急忙追了上去，小孩子的友情就是那么奇怪，刚刚吵的热火朝天，转个身的功夫就好像什么都忘了。
“唉……”宁晗纾叹了口气，小小年纪摊上两个更小的小孩头都要炸了！
“小孩子，顺着她来就成。”莫名被一个小奶娃抢了人的夏映暖苦巴巴的还要帮小学姐说话。
“本来我们都这么想，晗栖新鲜个几天或许就不稀罕了，但是今天我们就要走了，孩子要还给人家，她不撒手怎么办？”宁晗纾苦恼极了。
什么？要把那个小屁孩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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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映暖心中窃喜，丝毫不顾在梦境里和一个小奶娃计较是多么丢脸的事情。
夏映暖假意说自己和她们一路，跟着几个小孩子后慢慢往前走，并旁敲侧击着宁晗纾，问那个小婴儿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她就问出了前因后果，原来是她们和外婆去别人家串门的时候，小学姐对那家的小孩子非常感兴趣，于是那对父母让她抱了抱，结果这个小婴儿尿了宁晗栖一身。
小宁晗栖的衣服是从y国私人订制的，价格昂贵的吓人，那对夫妻一下子就慌了神，就说把这个小婴儿赔给宁晗栖。
也不知道怎么的，宁晗栖一眼就相中这个小奶娃，不仅同意了那对夫妻的提议，还当场就把人家娃给抱走了。
“噗嗤……”原谅夏映暖不厚道的笑了，她当时最多就是把泥点子沾到学姐身上，哪有这小奶娃子厉害！
不远处的房子渐渐露了出来，那户人家门口一共站了四个大人，夏映暖控制不住的笑容在看清那四个人后直接僵在脸上。
有俩位衣着看起来矜贵些的，很眼熟，夏映暖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妈妈。”小宁晗栖推着婴儿车到了那个看起来非常温柔的女人身边。
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见到学姐早就去世的父母，哪怕知道这里只是梦而已，夏映暖也不晓得手脚该怎么放了。
“晗栖乖，要把宝宝还给叔叔阿姨了哦。”宁夫人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非常的温柔。
但是在她心里一向乖巧听话的小女儿第一次起了“叛逆心”，抱起婴儿车里的孩子往后退了一步，神色中的拒绝不言而喻。
“叔叔阿姨说，把她赔给我的。”小宁晗栖坚定的摇头。
至于小学姐口中的叔叔阿姨，夏映暖更熟悉了，能不熟吗？这可是她亲爹亲妈啊！所以说这个尿了学姐一身的，她刚刚还嘲笑过的小奶娃……
是她小时候的黑历史？！
不得不说现在的老夏真的特别吓人，亏得人家小姑娘不嫌弃你，这就是真爱吧？
单家老宅离公司不算太远，没过多久单筠就将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这里的房子有不少年的历史了，夏映暖不懂风水，但是她能感受到这里的“气”，并没有脏东西掺杂其中，应该是风水不错的地方。
单筠让家里的其他人稍作回避，然后带着夏映暖和宁晗栖在老宅的每一个角落都转了一圈，夏映暖现实看到了几个不大干净的东西，不过它们几乎要被这个别墅里特殊的“气”给净化了，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之前给他们家布置风水的人很厉害。
第173章计划
单家的大哥还在加班，他平时都住在离公司近的公寓，但是家里被人盯上了，他一个人待在外面也不安全，单筠催着他赶紧回来，至少老宅是安全的。
宁晗栖同意留在这里帮他们看看明天早上来的莫总是否又准备了什么损招，不过她们要先回家一趟把今晚和明早的药拿回来。
宁晗栖小口小口喝着散发苦涩味道的药，看起来格外乖巧，这样看起来又漂亮又温婉的女孩子，谁敢相信她刚刚轻巧的折了一个成年男子的两条手臂？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敢把鬼魂召回来继续谈恋爱吧？
“咳咳……”大哥还没回来，家里最稳重的单筠轻咳了两声，示意其他人不要一直盯着人家看，多失礼啊。
夏映暖捂着脸很想逃避这个梦境，她自我催眠着想或许爸妈抱的是亲戚家孩子呢，但下一秒她爹妈就说了：“等暖暖长大一点了，就送她去陪你玩。”
夏映暖深吸一口气……
“宁晗栖。”见小女儿依然没有动作，她沉默寡言的父亲开口了：“小孩子要在父母身边长大，不然就和福利院里面的小朋友一样。”
父亲的话一下子戳中了小宁晗栖的软肋，小孩子明显动摇了，夏母趁机将婴儿抱了回来。
离开了宁晗栖熟悉的怀抱，哪怕是被母亲抱着婴儿也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啪嗒啪嗒……”小宁晗栖眼睛一红，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看着被抱走的孩子，夏映暖看着可心疼死了，就把自己抱回去玩呗，至少咱不会被学姐卖掉。
宁晗栖的母亲和夏母交换了联系方式，小女儿那么喜欢这个孩子，身为母亲的当然希望对方能多来走动走动，女儿哭了她也心疼。
夏母满口答应，但是夏映暖知道未来两家并没有联系，或许是因为学姐的父母不久之后就出了意外，所以断了联系方式吧。
夏映暖看着抹着眼泪的小学姐，心中怜惜坏了，反正这也是梦境，不如把小时候的自己抢过来给学姐吧！
夏映暖认真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但是下一秒天旋地转，这个梦境一下子消失了，连带着也将她的意识拖入黑暗。
等她再有感知的时候，夏映暖下意识抱紧了身下的东西，一个人在风中瑟瑟发抖。
这是一个奇妙的处境，夏映暖手脚并用的趴在墙头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一次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墙头上？不过这里的视角也莫名的熟悉啊……
哦！她想起来了！
旁边的别墅是自己原来的家，夏映暖这辈子只干过一次翻墙的事情，那就是她爹妈逼着自己嫁给那个色老头，而她逃跑的时候。
如果真的是这个时间点的话，那她一会儿应该就能听见那个老八婆的尖叫声。
“不好啦！小姐跑了！”宁晗栖赤着脚站起来，经过一系列变故后消瘦了不少的身形走到窗户边，并拉开了窗帘，她觉得胸口闷得厉害，需要透透气。
梦里的场景从未有过的清晰，让她一时间分不清梦和现实。
她轻轻的碰了碰被亲到的地方，那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美梦，也正是因为转瞬即逝的拥有，失去才更显刻骨与不甘。
宁晗栖攥着窗帘的手指微微泛白，暖暖说不要查凶手不要报仇，好，她会暂时停下。
但是她会想尽一切办法……
拉开了一半的窗帘透露出些许的光，忽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映入宁晗栖眼帘。
她皱了皱眉，立刻将窗帘拉了起来，只留了一条缝。
被凝视的感觉让寇梓书心中一紧，几乎在下一秒她就抬头看向窗户的位置。
“寇警官！你在看什么呢？”夏映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寇梓书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于一个正处在戒备状态的警察来说，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如果不是夏映暖只实化了手，其他地方还是虚化状态，她非得挨寇梓书一下破颜肘击。
“……”眼睁睁看着人家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自己的脸，反应过来的夏映暖浑身哆嗦了好几下，“嗖”的一下躲到了不远处的树后面。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寇梓书急忙追上去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刚、刚刚那个是条件反射！”
“条件反射？！刚刚那一下如果我是人的话，脸都被打歪了！呜呜呜我要给晗纾姐托梦告诉她你打我！”不知道为什么，夏映暖总觉得想要逗逗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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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书玩，带上晗纾姐的话效果会翻倍。
“因为以前遇到过一些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和宁处说？我下次一定注意的！”寇梓书双手合十急切的恳求着。
咳咳，夏映暖看着老实人被自己吓得战战兢兢的样子，都有点儿不大好意思了，算了算了，不欺负她了。
“开玩笑啦，我不会和她说的。”
老实人寇梓书有点儿分不清夏映暖是真的开玩笑还是假的开玩笑，但她看到夏映暖的眼眶尚有未消散的微红之色，以为是被自己吓的，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看着女主颓丧是样子，夏映暖都开始在心里头谴责自己的恶趣味了，果然欺负老实人的负罪感会很重。
“刚刚你在看什么呢？那么专心致志？”
寇梓书看了看刚刚那一扇让她感觉到异样的窗户，“刚刚夏小姐你……在那里看着我吗？”
夏映暖看了一眼她手指的方向，那是主卧。刚刚她干了两件“坏事”，正心虚的挂在外面“反省”，然后看到了鬼鬼祟祟在下面徘徊的寇梓书，她看着寇梓书焦虑的打转转，一会儿试图爬树一会儿准备翻墙的样子怪有趣的，甚至都没第一时间去打扰她。
“是呀，你是来找我的吗？”夏映暖一点都没有比人家年龄小的自觉，飘在比寇梓书高一点的地方拍了拍她的头。
寇梓书没计较在自己脑袋上作乱的手，刚刚她感觉到有人从那个窗户方向看自己，所以是夏映暖？
一人一鬼不晓得对方与自己说的有时间差，阴差阳错的误会就诞生了。
“大晚上的来这边你也不怕危险？而且天亮了你还要上班吧，不觉得困吗？”
寇梓书非常老实的实话实说道：“因为你的案子上面给了很大的压力，我们局里头从上到下没一个能睡好的，局长的几根头发已经完全不剩了。”
嘶……
虽然自己是被害人，但怎么有种愧疚的感觉？夏映暖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有一种凉凉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来自那位局长的怨念。
“我们的目标基本已经锁定了，是宁处曾经抓捕的一个贩d组织残余势力，想要报复她结果连累了你，我知道这只是表象，害死你的人肯定要厉害的多，不可能是那些普通人。”
寇梓书心里已经非常自觉的给夏映暖笼上了一层厚厚的大佬光环，能杀了她的，肯定不是明面上他们查到的这些普通犯人。
“但是上面要个交代，宁处、宁处她以为这就是真相了，对于你的事情一直很愧疚，这些天一直都没休息，而且那种神神鬼鬼的事情她不信……”寇梓书低着头，说的话结结巴巴颠三倒四的，夏映暖差一点就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就好。”夏映暖表示理解，让警察去追查鬼魂？先不说普通警察打不打得过鬼怪，她怕寇梓书先去接受思想改造。
“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愧疚的半夜睡不着来找我吧？”夏映暖哈哈笑了出来，这还真是寇梓书的性格。
“……你放心，他们追查不了我会继续查下去，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碰！”夏映暖直接用卷起来的画给她的脑袋敲了一下。
“你四不四傻？都知道危险了还往上冲？”
“我不能因为危险就任由罪犯逍遥法外。”刚刚说出警局无法为夏映暖缉拿真凶的话已经让寇梓书的良心受到极大的谴责，她既然有追查下去的能力，又怎么可能放弃？
“你真是个倔驴脑袋……”不难怪最后她宁折不屈，夏映暖拿画戳着寇梓书的头，让她一个人查下去不出意外还是未来那样的结局，要不然再帮她找点帮手？毕竟也是帮自己查案子。
“先不说这些了，你来的正好，快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夏映暖将卷起来的画塞到了寇梓书手里道：“我专门给你画的，如果晚上遇到了什么厉害的东西，也能保住小命！”
寇梓书受宠若惊，她曾经亲眼见过那只画中的猫一爪子就制服了差点杀死自己的鬼，这一定是很厉害很珍贵的东西。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寇梓书下意识想婉拒。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又不是过年给红包还不要，你的小命不比它重要？我特意为你量身画的呢，对了你身上有钱吗？”夏映暖直接虚化让寇梓书碰不到自己没法还。
“钱……现金吗？我带着一点。”寇梓书拿出了两张鲜红的纸币。
“借我一下，回头还你哈！”夏映暖拿着钱一下子就飘的没影了。
“不用还了……”寇梓书的声音还是没追上夏映暖的速度。
“咔嚓。”好似一根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传来，寇梓书如同炸了毛的猫差点跳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一个披着风衣的身影站在远处。
对上了，果然是这个事！
这可真是她人生最狼狈的时刻没有之一，还是拜她亲爹亲妈所赐。
她至今仍然清晰的记得那一天她妈忽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焦急的话都说不清楚，害得她以为那死老头子出了什么事，匆匆忙忙和学校请了假就跑了回来。
结果回来之后，那死老头子安安稳稳坐在沙发上对她说自家公司出了问题，然后让她准备准备嫁人。
而且嫁的不是个好人，还是一个能当她爹的色老头子，甚至为了防止她逃跑，他们直接把她直接关在房间等着结婚，还商量着给她办休学。
被家人卖了的感觉让她懵了，但夏映暖不认命，牙一咬就从二楼跳了下去，不小心崴了脚，然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墙，还被他们家请的碎嘴阿姨一嗓门吓的直接从墙上面掉了下来，摔得一身伤，那可真叫个狼狈。
幸好那时候碰到了学姐，本来夏映暖没想那么丢人的在大马路上哭出来，但是一看到来人，她“哇”的一声就没绷住，她至今还能记得当时学姐手足无措、紧张到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
现在想一想，其实当时丢人的，不止自己一个嘞。
夏映暖动了动，在这个梦里她好像取代了自己，而且失去了身为鬼的能力飘不起来，也就是说她真的被困在墙头了！
看来在梦里也要丢人一次了，夏映暖叹了口气，默数了十个数。
“暖暖？”宁晗栖略带震惊和紧张的声音从外墙的下方传了过来。
“学、学姐！”夏映暖微微把头侧了过去，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所以学姐的好梦，就是自己人生最丢人的两个时候？
……
“别乱动！”宁晗栖心都揪了起来，生怕这个小祖宗把自己折腾的不小心掉下来。
她放下了自己的包，一个助跑后借着着力点直接翻到了墙上，然后将抱着夏映暖跳了下来。
“哇……”夏映暖发出崇拜的声音，之前就听说学姐的身手还不错，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哇什么哇，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宁晗栖板起了脸，在公司里绝对是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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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员工战战兢兢的神色，但在被她惯坏了的夏映暖面前，可是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夏映暖不但笑嘻嘻的没有半点悔过的态度，还敢伸手揉宁晗栖的脸，“学姐别生气嘛，笑一个~”
宁晗栖没好气的将她放了下来，夏映暖毫无防备的脚一落地，就给她疼的直接窜了起来。
夏映暖疼的“嗷”了一嗓子，直接又挂到宁晗栖身上去了，这不是梦吗？为什么她还能感觉到疼！
“脚怎么了？”宁晗栖这才发现夏映暖的脚踝肿成了个大馒头。
“跳窗户不小心崴到了。”夏映暖老实交代。
“……他们把你关起来了？”在自己家里头好好的正门不走非要跳窗户，除了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宁晗栖也想不到别的原因，再加上她刚刚查到的消息……
“要不要和学姐回家？”至少这个时候不能把暖暖交给她的父母，宁晗栖神色一沉，怒气在心底酝酿着。
“要！”夏映暖就等着这句话，宁晗栖话音没落她就一口应下。
被抱回后来她住了三年的家，宁晗栖请了家庭医生过来给夏映暖治脚，而夏映暖则在酝酿着怎么和学姐开口说那个严肃的话题。
“暖暖，我……听说了你家的事情，所以、所以……”宁晗栖在送走的家庭医生之后，拿着一份文件在门外踌躇了很长时间，一向最冷静最会隐藏情绪的她脸上竟然也露出了紧张的情绪，直到做足了心理准备，她才打开门走进去。
夏映暖对这个文件并不陌生，在看完它后学姐就提出了协议结婚的事，只不过当初自己又惊又怕又难受，根本没有注意到当时将文件递给自己的学姐是什么表情。
这一次梦境重现当日的场景，她本以为学姐应该是成竹在胸，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的冷静，可通过梦她才看到了学姐眸子里不安与紧张的神色。
夏映暖忽然脑子一抽的想，如果这时候她拒绝学姐的话，学姐会不会哭出来呀？
咳咳咳，她开玩笑的。
其他人倒是收敛了一点，不过单老爷子可不给大孙女面子，被提醒之后他索性不装了，直接开始和宁晗栖唠家常，他不知道年轻人之间的关系，所以还试图把孙子辈里比较争气的几个介绍给她。
“爷爷爷爷！”单芸把轮椅开出了飙车的感觉，瞬间出现在自家亲爷爷身边把他嘴捂了起来，这话是能乱说的吗？“那什么时间已经晚了，爷爷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虽然老夏不在，但是她刚刚感觉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这绝对不是自然因素导致的！！
“等等！你这孩子怎么莽莽撞撞的！爷爷还有话没说完！”
她们哪敢让老爷子把话说完？单筠都准备过来把老爷子哄回去了，但是这一次老爷子确实有正经事要说。
第174章图腾
第二天清晨，宁晗栖醒来的时间已经算比较早的了，但她还未洗漱完就听到了窗户外面的嘈杂声。
好像有“客人”来了。
“叩叩叩。”单筠站敲了敲门，等里面的人开门之后她说那姓莫的已经来了。
应该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坐立不安，所以一大清早就来讨人嫌。
乖乖，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啊！今天运气真好，他可享大福了！夏映暖打开文件袋，里面果然是她们没有进行修改过的第一版婚前协议，那时候学姐假意说要借她家公司的助力开辟这边市场，提出了商业联姻。
其实夏映暖都明白，他们家撑死了只算个暴发户，在h市的同行里也只能算一个中等实力的企业，比她家强的数不胜数，和谁合作不好非和她家合作，他们家除了扒着学姐吸血还会干嘛？
联姻，只是保护自己、让她彻底脱离父母钳制的手段，他们能卖自己一次，就能卖自己第二次第三次，只要还没有嫁出去，她的婚姻永远就是他们惦记的筹码。
只不过那时候她单纯的以为学姐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她，没有任何其他心思，还唾弃了有歪心思的自己很长时间。
夏映暖压好自己快要翘上天的嘴角，她将早就烂熟于心的协议颠过来倒过去的看了好几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宁晗栖渐渐紧张了起来。
终于，夏映暖将协议放了下来，宁晗栖的唇瓣微动，想要说什么却没开口，只紧张的等待对方的答复。
“抱歉。”
夏映暖眼睁睁看着宁晗栖神色中的光一下子熄灭了。
“是我鲁莽了……”
宁晗栖刚想道歉，就听到夏映暖急吼吼的道：“这份协议我要改一改才能接受！”
或许是绝望与希望交替的过快，冷静自持的人也露出茫然的神色。
“这里，婚后共同财产部分要重新划定，然后……”夏映暖也没管宁晗栖听明白了没，一口气就将这份婚前协定改的七七八八。
“暖暖，你看清楚了吗？这是婚前协议，如果签下它，我们就要、就要结婚的。”宁晗栖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说话顺溜，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字不听话，让她磕磕巴巴的说了出来。
夏映暖答应的过分干脆，反而让主导这个计划的她手足无措起来。
人生第一次看到学姐这样的局促，夏映暖忽然有点控制不住想要调戏对方的坏心思。
反正、反正日以后也不一定会有几次机会能与学姐说话了，不如趁着梦境大胆一把吧！
“看清楚啦，每个字我都看了，非常清楚！”夏映暖眨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表示自己的眼神很好。
“但是学姐，你吃大亏了！”夏映暖叹了口气。
“没有，合作都是双赢的，我和你家合作也会为我的公司带来……”
“不是这件事啦学姐，我心里都有数的，我们家那个小破公司不吸你的血我就谢天谢地了，但是我说的吃亏是另一件事。”夏映暖摆了摆手，表示不是这样。
宁晗栖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自己吃亏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自己趁人之危了，吃亏的是暖暖。
她带着些许紧张的眉眼柔了下来，准备从各方面来解释这件事情。
但下一秒，夏映暖就一本正经神色严肃的道：“学姐，你会牺牲自己色相的！”
哪怕宁晗栖再聪明，也没想到从夏映暖嘴巴里能吐出这样一句话。
色相？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老祖宗说的话真的一点也没错。
夏映暖苦兮兮的紧攥着手里面的袋子，里面有柳柒玉给的入梦符和引梦香，引梦香是附赠品，点上这个能给睡觉的人编织一个好梦。
那个、那个姓柳的家伙啊啊啊啊！她怎么能让一个普通人去查鬼王呢？这种事情用脑子想一想也不可以吧！
在夏映暖同意将另外一幅画放在柳柒玉这里寄售之后，柳柒玉给了夏映暖一个准信，如果宁晗栖按照她给的线索往下查的话，确实能够查到属于鬼王楚剡的势力。
她可算知道为什么学姐顺藤摸瓜找到了与男主有关的势力，合计着是您老透露的消息啊！
这样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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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很多无法理解的点现在一下子就对上了，夏映暖顾不上可能被柳柒玉看出身份，直接就往家赶。
风刮的眼睛生疼，不知不自觉的都快要有眼汁滴下来了，夏映暖吸了吸鼻子继续赶路，她着急忙慌的回去是想给学姐托个梦，看不能不阻止她继续朝不归路走。
“啪！”夏映暖一边发呆一边赶路，想着反正应该没什么东西能拦得住自己，之前那个结界只是个意外，发发呆也没什么，结果忽然什么东西伴着猛烈的风直接糊到了她脸上。
“……”夏映暖心里骂骂咧咧的把糊在自己脸上的东西扯下来一看，原来是一张圆圆的纸钱。
她飘在原地发了一秒钟的呆，然后身体反应的脑子快的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随后，天上飘起了“大雪”。
道路两旁的灯明灭闪烁，最后随着“吱呀”一声全部熄灭。
纷纷扬扬的白色纸钱随风凌乱的狂舞着，月亮伴随着黑夜迅速代替了仅存的光明，今晚的夜来的格外快，不给夏映暖反应的时间，鬼怪们可以肆意出没的时间就到来了。
唢呐和铜鼓的声音好似从远处传来，欢快的音调却配着漫天飘舞的纸钱，怎么看都诡异极了。
奏乐的声音渐渐靠近了夏映暖藏身的地方，她躲在店铺旁边堆积的货品包装箱后面，没有脚步声，但那些东西确实在靠近。
夏映暖又往里缩了缩，躲在了杂乱包装箱的里面，渐渐的，大晚上显得有些刺耳的唢呐声几乎像是怼在她耳边吹，她捂着耳朵也没用，声音像是往她脑壳里灌。
“嘎……”忽然伴随着一道刺耳的吱呀声，所有的声音全部停下。
在她脑子里跳街舞的声音终于停了！夏映暖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才吐了一半，夏映暖就晓得坏事了！
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下真的一动都不敢动了。
很长时间过去，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夏映暖自我安慰的想那些东西应该已经走了吧，如果发现了自己，那应该早就把她拽出去了，不可能和自己在这儿玩一二三夏头人。
这么想着的夏映暖悄悄的伸出了脑袋，做贼似的往外看了一眼，就这样，她与一个和自己做着一模一样动作的脑袋对视上了。
那是一个惨白着脸，却化着夸张妆容像是死人的东西，它的嘴角咧到耳根，夸张到惊悚，而它与夏映暖的脸相距大概只有30厘米。
“你也是来看新娘子的吗？”对方忽然开口，带着一串刺耳的笑声。
夏映暖只想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拒绝面对这个世界。
脑袋上顶着一朵红花同样笑容夸张的鬼将夏映暖拖了出来，夏映暖还沉浸在刚刚的惊吓中，对方没怎么使劲儿就把她拖出来了。
夏映暖被两个鬼一左一右架着拖到了外面，这时候她才看见刚刚在外面敲锣打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队看起来就很有历史感的迎亲队伍，白色的花轿由八个鬼抬着，另外一伙提着乐器的鬼站在花轿前面，所有的鬼齐刷刷的盯在夏映暖，整齐划一的咧开诡异的嘴角。
夏映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抓紧了自己手里的东西。
“新娘子，这就是在旁边观礼的大姑娘哩！”像媒婆似的鬼来到轿子边，对着里面喊了一声，哪怕在说话，她的嘴角依然是咧到耳根的，那两坨红彤彤的腮红又显得有点诡异的可笑。
轿帘被拨开，里面露出了一张虽然惨白，但是还怪好看的脸。
夏映暖忽然又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个花轿里面的新娘是比外面还丑还要可怕的鬼，那她可能要直接把高达呼在对方脸上了。
“小鬼，你见过一个叫夏映暖的鬼吗？”
我、怎么tm的又是来找我？！夏映暖由于过分激动，心里都开始爆粗口了。
“没、没有，我给您留意着，如果发现她的话就立刻来告诉您！”夏映暖将一个狗腿子的形象演的活灵活现。
她看见了对方身上鲜红的颜色，又是一只红衣厉鬼，因为还没有抓过这个等级的鬼物，夏映暖也不晓得自己的画能不能打得过对方，能不起冲突那是最好的。
“你很上道，这很好，有跟着的鬼了吗？”
“……有！我给柳姐打下手的！”夏映暖心里对柳柒玉道了歉，不好意思了，拿了我那么多钱你的名号借我用一下吧！
“哦，她呀，难怪你身上的香火气这么重。”鬼新娘懒洋洋的放下了轿帘，夏映暖感觉到自己周围笼罩的危险气息消失了。
看来那柳姐的名头还挺好用？看来钱花的不亏！
“你发现了夏映暖那个贱人，要记得和我说，晚上在这个路口等着就会有我的手下来接你，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
“那个贱人敢勾引我爱人，我非得让那个她付出代价！”
“是是是，我发现了她一定第一时间和您说！”
夏映暖嘴上“是是是”，心里骂骂咧，你是不是认错鬼了？谁勾引你爱人了啊！不会说话别乱说啊！我是有老婆的人，别毁我清誉！
“我一定要看一看，能勾引到我王的贱人是个什么狐媚子样！”
王？夏映暖眼角一抽，不会又是那个晦气死了的男主吧？
“想我对王百依百顺，千年来从没有忤逆，他喜欢什么我都尝试去做，可即使如此竟然比不过一个忤逆的贱人！”鬼新娘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大概精神不大正常吧，厉鬼的哭嚎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夏映暖捂着耳朵但是没用，那声音仿佛在搅着她的脑浆。
一气之下，夏映暖的嘴巴快过了脑子道：“或许人家就是不喜欢百依百顺的，而喜欢蜡烛皮鞭呢！”
此等虎狼之词，让鬼哭之声瞬间停止。
“什么是……蜡烛皮鞭？”还没怎么真正融入现代社会的老古董鬼再次掀开轿帘，幽幽的目光盯着夏映暖。
夏映暖：“……”自己该怎么解释？
她不讲清楚，这个鬼新娘显然不会放她走，但她那么单纯的一个鬼怎么会清楚这些！于是乎夏映暖为鬼新娘推荐了一个名为手机的好东西。
得到新奇玩意儿的鬼新娘向夏映暖抛出了橄榄枝，问她要不要踹了柳柒玉来自己手下做事。
夏映暖拼命摇头，她觉得回头男主想宰了自己的心可能会更加强烈。
有的时候宁晗栖真的不明白夏映暖这个小脑袋瓜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神奇的东西。
“唉……”夏映暖叹了口气，“学姐，如果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能接受，那我就答应联姻的这个提议。”
“你说。”宁晗栖的手心里微微出了些薄汗。
“我想说的就是……”夏映暖还故意停顿了一下，将宁晗栖的心情高高的吊了起来。
“我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
“咔哒……”夏映暖突然感觉到一阵如地震似的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有些虚幻。
我去！对不起对不起！学姐你千万别醒啊！
夏映暖发现自己好像玩脱了，给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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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刺激过了头，梦要醒了的感觉！
“你不答应我的话，我死了都闭不上眼！”
“不许说这样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死”这个字更加刺激到了宁晗栖，梦境的构造开始更加不稳定了。
夏映暖似乎看见了学姐红了的眼眶。
“没办法呀学姐，人总会有生老病死嘛，但无论我出了什么意外，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许给我报仇，然后照顾好自己和煤球，我就这一个愿望，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就、我就……哭给你看！”
但在这个应该不记得未来的美梦中，宁晗栖却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就是不松口，夏映暖差点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
“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话，以后、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见你了！”夏映暖不晓得自己的身影正在逐渐变得虚幻，落在宁晗栖眼中，那最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上来。
终于，她松了口道：“好。”
夏映暖一秒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这就对嘛，学姐你一定要记住了。”
宁晗栖反握住夏映暖的手，很用力。
“暖暖，你要去哪儿？”宁晗栖的眼底带着深深的哀求。
“我？我就在这里啊？”夏映暖抱住宁晗栖，大着胆子亲了亲她的脸，“我要是不在的话，也会照顾好自己的，不要担心哦~等梦醒了之后，你也要记得你答应我的。”
——————
宁晗栖于梦中惊醒，在一切美好被撕破时就如心破了一个窟窿似的，最后一丝桃花香彻底与这个屋子融为一体，只让她抓住最后一丝异样的尾巴。
天色刚刚蒙蒙亮，但对于宁晗栖来说，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得这样沉过了。
她坐在床上沉默了良久，梦境里怀抱中最后的温度早已消失不见。
宁晗栖拿过床头边的手机，界面上没有任何的未接消息，看着这样手机屏幕，一滴眼泪落在了被子上，濡湿了一小块布料。
她打开手机，找到了备注为“老虎”的联系人，电话响了三声对面就接了。
“我知道，没关系先放一放，答应给你们的一分都不会少，顺便帮我注意一个人。”
“一个警察，名字叫寇梓书。”
“你别……”卫爔泉帮席孟秋垫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对方跳起了的时候没能来得及拉住她，不出意外的看见瘸了一条腿的席孟秋还没站稳就又倒下了。
莫总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冷着一张脸说自己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咦……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真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推着轮椅出没在老宅角落里单芸发出了小声的嘟囔，那音量正正好又能让其他人都能听见。
莫总的脸变成了铁锅色，但是真正让他差点失态的还是那个不知身份的老爷子的一句话：“这世间哪里有教你作恶的神明，有的话也只会是邪祟恶鬼。”
这句话戳中了他一直以来心底的疑虑，他如坐针毡，好半天才委婉的询问对方的身份，在得知这位就是单家之前那位风水师的师傅后，莫总以为自己的计划是这位破坏的，于是只能一脸便秘色的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第175章往事
单家客厅里沉默了一瞬，知情者心里门清，夏映暖现在是鬼，这位老先生不会要除鬼吧？一时间单筠单芸两姐妹都没有接话，直到宁晗栖和夏映暖自己走了下来，老先生和善的和她们打招呼，这里的气氛才重新活跃起来。
那位老先生应该看出了夏映暖的身份，但是他没有提，就当坐在那儿的就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类。
单芸善于交谈哄老人开心，也是为了将这位老先生的注意力从夏映暖身上移开，于是主动找话题道：“老先生，您真的快110岁了吗？”
“当然，我今年109了。”老先生捋了捋长长的胡子。
“真109岁了？！但是您看起来比我爷爷还年轻！您有什么秘诀吗？”单芸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本，看起来准备认真学习。
“哈哈，小丫头想学？”
那鼠妖的哭嚎可谓是让鬼听了都觉得可怜，对此夏映暖一边表示同情一边问道：“妖怪不吃东西会被饿死吗？”
鼠妖摇了摇头：“不会死，但是会很饿，力量也会因此受到影响，我们一族对食物的要求很高，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拉肚子，所以我们的食物都很贵，最近又涨价了，我就快揭不开锅了呜呜呜……”
原来妖怪也不好当啊，夏映暖直咂舌。
“这么惨？你们都没有进账的吗？”
“呜呜呜……生意被狡猾的人类抢光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粮仓已经见底了……”
“我……”夏映暖刚想说什么，就被鼠妖打断了。
“呜哇哇！！！你也不舍得看到一只可怜的仓鼠饿的只剩皮包骨头吧？”鼠妖忽然变成了原型，她很会利用自己的外形优势，一只毛茸茸的小仓鼠在你手里又哭又闹又撒娇的，至少夏映暖有点抵抗不住攻势。
“我可以考虑考虑。”夏映暖努力克制自己揉搓仓鼠的冲动，没有将话说满。
“您可以再等一等，等到晚上的时候，咱们这里的大鬼大妖们也就回来了，到时候您就能看到我们会所真正的实力，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狐妖的站在夏映暖身边，忽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放在了她的怀里。
狐狸的大尾巴！
刚刚因为仓鼠原型一时心软的夏映暖被狐妖捕捉到了这个弱点，为了留住夏映暖，这下自觉的将尾巴伸到了她面前。
咳咳咳，要矜持！不能摸别的女人的尾巴！她有老婆的！
不过夏映暖虽然没有立刻答应合作，但也同意留下来等晚上见识一下会所的“鼎盛”时期。
在这段无聊的时间里，夏映暖问她们要了一个空房间和一套画具，画着给寇梓书准备的小“礼物”，偶尔有对她非常好奇的非人类跑过来偷看，夏映暖就会趁机和她们聊天套话。
这个会所的老板叫柳柒玉，是一只在红衣厉鬼里面都比较厉害的角色，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了一间茶楼、后来变成了这个会所，她会收留她们这些刚刚诞生却没有自保能力的女鬼女妖，让她们打杂，有一个栖身之地。
至于那些厉害的大鬼大妖们，与她们老板是合作关系，算是在会所挂个名，几乎不干活，老板也只是借助那几位的名字给自己的会所添几分威慑力罢了。
不然在几十年前被一个人类疯子掀起来的灭妖诛邪大清洗中，她们不可能安然无恙。
但那几位大佬没有收入，会所还要养着她们，曾经还好，现在因为那个人类组织太能抢生意了，她们这边几个大佬又花钱如流水，没过几年她们就穷成了这样。
不过说到实力嘛，身为还能活到现在的几个仅存非人类组织，在这方面夏映暖可以完全的放心。
“我当然放心啦，那个红衣厉鬼姐姐很厉害，我相信你们会所有说到做到的能力，但是……”
“但是什么？”希望别弄砸了的寇梓书不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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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虽然她已经很尽力了，但每每与宁晗栖对视上，她就总觉得自己刚刚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搞砸了。
那是她在宁晗纾面前也没有感受过的压力，或者说宁晗纾也没有真正给过她压力。
她就知道，嘤嘤嘤……
“不过姐姐奉劝你一句，可千万别对那个鬼王动心，虽然他长得人模狗样的，但是他的心肝比这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还要脏，记住了吗？”柳柒玉拍了拍夏映暖的头。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我有老婆的好吗？那个东西……多晦气啊！”夏映暖明晃晃的嫌弃让柳柒玉心情大好，她心情一好呢，就送给了夏映暖一个以后可乐能无限量免费供应的贵宾头衔。
“谢谢哦……”夏映暖还是提不起精神。
“说到他，我倒是想起来那个夏映暖，她究竟是何方神圣，连鬼王都到处在找她。”
夏映暖一个激灵，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的遗孀也找到我这来了，问我关于凶手的事情，也是个可怜人呐……可惜，她在普通人类那里确实很有势力，但是她妻子的死牵扯到了那个鬼王，就算从我这里问到了线索，恐怕也很难报仇了……”
夏映暖瞳孔地震，“砰”的一下窜了起来，将桌子拍的一抖。
“你告诉她了？”
“当然，怎、怎么了？”柳柒玉都被夏映暖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怎么了？夏映暖的嘴唇哆嗦了几下，如同哑巴吃了一大把黄连似的，有苦都说不出来。
她尽全力避免的事情，你一句话就给“直捣黄龙”了，还要问我怎么了？！
“但是我就是一个刚刚才死了的弱小又可怜的鬼，你们那么厉害，我害怕怀璧其罪……”弱小可怜又无助、但是一张画能够团灭这边大部分成员的夏映暖“不小心”暴露出自己的“紧张不安”，大学的时候她偶尔陪表演系室友上的课没有白听。
对于其他的妖怪或是鬼物来说，夏映暖确实年纪非常小，看到她惶惶不安样子，就想起了自己当年被老板捡回来的感觉，不自觉的母性光环就被激发了出来。
“不用害怕，老板她虽然不靠谱，但是这么多年来摊子没被人砸了，就说明她做的正经生意，而且最近也查的严，人类那边早就想拿我们换功德了，一旦被发现我们都不用过日子了，所以你就放心吧。”
“就是，咱们也是有良心的鬼，如果老板真敢干这种事情，我们一定悄悄跟你说，让你先跑！”
“对呀，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老板坑你的，到时候我们帮你砍砍价，她一定会要四成的中介费，其实市场价最多也就三成，我们帮再你争取一下贵宾待遇，应该二八分就行了！”
“咳咳咳！”僵尸假装从门口路过然后疯狂的咳嗽着，这几个家伙到底是站哪边的？
里面的几只非人类立刻压低了声音，不过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听的僵尸额头青筋直蹦。
“姐姐，你画的是什么呀？”口吐人言的小狐狸崽子看着夏映暖笔下所绘的东西，发出了疑问。
“这个有点眼熟，叫什么来着？”其他几个家伙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到了画上。
“这个呀，是高达啦，因为要送给一个朋友的，总觉得比起其他东西，这个可能更适合她。”夏映暖最后一笔勾成，如同为画中之物附上神光。
画中之物只是她力量显现的载体，不会具备那传说中的能力，所以画什么都一样，夏映暖觉得这个非常适合寇梓书，也当是全自己小时候的一个梦想吧！
就是不知道寇梓书看到它的时候会怎么想。
“噗……”大狐妖动用妖力偷偷看了一眼里面，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我我我我、我的天呐！成、成了？之前也没听说人类那边儿出了个这样的人物啊……”缩在酒杯里的仓鼠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她躲在角落里偷看了一天，一步步看着夏映暖画完一只高达，最后画成落笔，令人感觉格外危险的气息就从那里流露了出来。
那消失了几千年的术法重新现世，这个看起来弱小的鬼魂生前究竟是什么人？李明羲说的对，她们老板这是请回了一位祖宗！
李明羲就是那个看起来小小只的千年僵尸，夏映暖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她们几个老家伙的眼皮子底下，自从她们发现夏映暖不是普通的富婆鬼之后，自然也不敢用像忽悠普通鬼那样的套路来糊弄对方，留她下来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探探虚实。
但是这个结果越看越让人心惊，李明羲把溜出来的仓鼠拎了起来，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狐狸，三个非人类一起躲到了较远的角落里。
“你确定没看错吧？”李明羲问仓鼠。
“没错、我见过一次……那时候我还小，几千年前你们包括柳柒玉都还没出生呢，所以没听过那时候的传说……反正这个人肯定不简单！绝对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真让人不安，她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最胆小的鼠妖惴惴不安，不自觉的就脑补多了起来。
“总不会是人类那边派来钓鱼执法的吧？因为我们太安生了所以想给我们找麻烦？还是说终于容不下我们想要找个理由除了我们了？”狐妖皱着眉随口一说。
谁知她话音刚落，另外两个就一脸惊恐的看向了她。
狐妖眨眨眼，她就是胡乱说的啊！
不、不会是真的吧？
“那也太卑鄙了！”三个非人类异口同声。
“啊秋啊秋！”夏映暖连打了两个喷嚏，一想二骂三感冒，谁在背后骂她了！
她终究沾上了血与孽债。
“参与到这件事情里的人全都死了，镇子上的人也大多搬空，有镇子上的老人说那个宅子里的人被恶鬼报复死相凄惨，也是因为这件事，有能力的人都从这里搬走了。”
老先生再次看向宁晗栖，说着只有他们才懂得话，神色中是温和与感伤。
“我修行几十年，唯有对这份恩情难以忘怀，也是我在尘世最后的牵绊，等了此心愿，我也就能安心的去寻求最后的道了。”
第176章命数
夕阳的光辉渐渐隐在了山下。
家中饭菜热了又热，两副碗筷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上，不难猜出这家中应该有两位主人。
一只黑漆漆的小猫缩在角落，恹恹的扒拉着猫粮。
此时桌子边只有一个主人，另一个主人多日未归，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小猫都不怎么吃东西了。
余辉就要散去，皓月的影子若隐若现的挂在天空。
“刘姨。”独坐在桌边的人张了张口，声音带着两份沙哑。
她的话音刚落，灯就被打开了。
家中有丧，按照这里的习俗，从晚上六点开始就要点着灯，直到头七结束。
“您放心，我晓得的。”家里做饭的阿姨擦了擦微红的眼睛，看着桌子上一口未动的晚餐，她哽咽了一声。“您好歹吃一点儿吧，您已经好几顿没有吃东西了，明天……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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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的忙呢。”
说着说着，阿姨是先落的泪，老了老了，就有点忍不住。
阿姨擦着眼泪，走到家里设的灵桌边，香灰炉里面的香快要燃尽了，香火不能断，阿姨立刻点了新的续上。
香炉后面有一个相框，相片里面的女子笑靥如花，只是本该明艳的色彩如今都变成了死寂的黑白……
多好的人呐……
刘姨仔仔细细的将遗像擦了一遍，夫人是个很温柔的人，与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老天爷不长眼哦。
等她收拾好桌子，却发现餐桌旁的人依然没有吃东西，只能再劝道。
“您好歹吃一点吧，明天就是夫人的头七了，老人都说啊，头七那天亡魂会回到家里头，如果家人过得不好，亡魂会不安，没法投胎的。”
或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
劝了不知多久都没有用的刘姨忽然看见自己小姐奇迹般的动筷子了，机械似的往嘴里送了一些饭，虽然没吃多少，但至少垫了点肚子。
刘姨没有松口气，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脏更加难受了。
她看着小姐清清冷冷的侧颜，小姐平日里也不是个爱笑的人，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像一个面无表情摇摇欲坠的提线夏偶。
她和老爷子都很担心，若是小姐崩溃的大哭一场，他们反而能放下心来，只是一直憋在心里，那根紧绷的绳子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断了。
老爷子说，办完丧礼之后才一定要注意，实在不行就把小姐绑回老宅子里，老爷子亲自陪着孙女儿熬过这一关，这样也好。
吃了一些，宁晗栖就停了筷子，刘姨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回了厨房。
“学姐……”
若有所感，宁晗栖忽然急匆匆站起身打开了门，只是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还握着门把手的人愣愣的站在原地，空了的心忽然揪着剧烈疼痛起来。
已经六天了，她的妻子已经走了六天，不可能回来了……她，还在妄想什么呢？
——————
轰隆！
九月的h市已经好多天没有放晴了，天压抑的像是要掉下来一样，黑沉的乌云中闪电若隐若现。
连绵不绝的雷鸣之后，倾盆大雨模糊了行人的视线，h市殡仪馆内，无数车辆来来往往，穿着肃穆的人们撑着黑伞走了进去。
“宁总，节哀。”
“节哀顺变……”
人来人往，压抑的黑与刺目的白点缀成灵堂的主色调，有的人面露哀思，如同死的是自己的朋友似的，但实际上这位已经故去的人，哪里认识他们呢。
能让那么多人来参加这场葬礼，完完全全是因为她的身份，准确的来说是她妻子的身份——宁氏集团真正的掌权人宁晗栖。
只是发了讣告并大操大办这个葬礼的，却并不是死者的这位妻子。
“不愧是宁总，和传闻中一样的石头心肠，老婆死了都不滴两滴眼泪，做做戏也好啊，说什么也是帮他们宁家人挡的灾。”远远的看着那清丽绝俗的美人，远处角落里头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讥讽的笑着。
“不会吧，你还抱着这样的念头？”站在他旁边的人压低了嗓音笑着道：“我们背地里可都说，这位宁总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黑寡妇了！”
“黑寡妇？你们可真损。”最开始说话的那人憋的内伤，不敢笑出来。“棺材里面的那个还真倒霉，指不定就是被她老婆那个气场给克死的！哎呀呀，到头来还是老子娘最亲，至少在葬礼上还能给自己哭一哭。”
葬礼上趴在棺材边哭的最厉害的那个中年妇人，就是死者的亲生母亲，她好几次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在场的大老爷们看的都有些动容。
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不是世间最悲哀的事情之一吗？
“兄弟，这句话你可说的为时过早了。”他身边的那个人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
“这里面又有什么事儿？愿闻其详。”
“不至于吧？都是亲爹亲妈，难道宁夫人生前不帮忙？”
“帮个啥子哟，当年她亲爹亲妈差点把她卖给了房地产的那位黄老板当续弦，就是你想的那一个有点怪癖的黄老板，女儿怕是想断绝关系的心都有了，帮个屁！”男人一激动，家乡话都蹦出来了一点。
“这么说来这位宁夫人还真是怪可怜的，活的时候被所有人利用，死了都不得安宁，爹妈都想从她尸骨上榨出最后一点价值……啧啧啧，真惨，要是她还有个完整的尸体，恐怕气的眼睛都能睁开。”
“这话可不兴乱说，我最怕这个了！”
“瞧你胆小的！怕鬼？大白天哪来的鬼？就算这位宁夫人真的变成了厉鬼回来索命，那也找她老婆和爹妈，关你什么事儿？”
“唉，小时候遇到一些事儿，现在最忌讳这个，嘶……咱们别再说这个了，我总觉得后脖梗有些凉，好像颈椎病都快犯了……”
灵堂里形形色色的人并非都是真心实意的前来，背地里想要看热闹的不知有多少，他们讥笑着嘲弄着，心中说出的或许是最恶毒的诅咒，说是怕鬼，其实个个都像是披着人脸的厉鬼。
但是他们不敢放在明面上，去见宁晗栖的时候，他们脸甚至哀痛的像是自己死了老婆一样，戏法里的变脸都没他们精彩。
“宁总，突闻噩耗，还请节哀顺变。”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在保镖的簇拥下来到灵堂，露出哀恸的神色对宁晗栖道。
“我也听说了一些事，那些人胆大包天实在可恶！我家老头子虽然从那边退休了，但还好歹有些关系在，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老郑一定义不容辞！”
“多谢。”宁晗栖点点头，神色看不出什么来。
那个自称老郑的人按照流程给宁夫人上了三炷香，然后就退到了一边，在宁晗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郑总，您真的要让老爷子帮……”
“怎么可能？你忘了她宁晗栖的爷爷是谁了吗？怎么可能需要我家老头子的帮忙？场面话客套一下就罢了。”郑总小声斥责身边的秘书，况且他们郑宁两家是敌人，怎么可能需要敌人的帮助？
他这次来，一方面是想看看夏家那两个老吸血鬼要怎么出招恶心宁晗栖，反正只要让宁晗栖恶心到了，他就开香槟庆祝！
另一方面……他要看看有谁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
就在几天前，h市发生了一件极其恶劣的故意杀人案。
一伙匪徒驾车在环山公路上故意撞击一个女子的车，致使受害人连人带车一起翻下了山崖，这还不算完，那辆车里竟然被人安装了炸弹，摔下去的瞬间车就爆炸了！当时火光冲天极为骇人。
结果可想而知，车里面的人连完整的尸首都没有留下，警察将搜索出来的残破尸骨与宁夫人的父母做了DNA比对，结果确定了尸骨的主人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夏映暖。
夏映暖平时为人低调，除了重要场合平时很少出现，这一看就是谋杀案，从来与人为善的她怎么可能惹了这种凶悍的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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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警方深入一查，顺藤摸瓜的查出了一些事。
原来那日夏映暖所驾驶的车根本不是自己的，而是借开了宁家老二宁晗纾的。
说到这位宁家老二，也就是宁晗栖的二姐也是位人物，如果整个华南地区谁想要做点儿违法犯罪的事情，最怕的就是见到她了。
她是个警察，性子刚正不阿，也因此得罪了不少黑势力的人，而那会儿在环山公路上追杀夏映暖的，初步推断就是宁晗纾之前打击的几个犯罪势力的残余反扑。
他们应该是想杀了宁晗纾，结果哪曾想当天驾车的是宁晗栖的妻子，杀错了人。
倒霉的夏映暖就这样替自己的大姑姐挡了灾，死无全尸，本来这个说法最合理，但是不知道谁有提出或许与宁晗栖的敌人有关，矛头直指向他老郑，害得自己都被宁家老二查了好几次！真晦气！
连安享晚年的宁家老爷子都震怒的亲自出手，为了证明清白他给人家当孙子陪笑脸了好几天，h市这几天都乖的不得了，没有人敢往宁家面前凑。
当然，这个没有人，还要将他们的亲家排除在外。
或许是这些年宁晗栖对他们太好了，让他们不知天高地后闹出这个幺蛾子来，葬礼是他们举办的人是他们邀请的，整个灵堂上有一半的人属于宁家的对手，这哪里是办葬礼啊，分明是在恶心人！
忽然，一个西装革履抱着文件包的男人拿着伞匆匆的进来，作为夏映暖的生前好友，钱宥渔擦了擦自己红肿的眼睛急忙迎了上去，与那个人交谈了两句，然后就带着男子去见了宁晗栖。
“宁总，这是暖暖的律师，来宣布暖暖生前遗嘱的。”
遗嘱？！！！
这两个字，瞬间让整个灵堂安静了下来。
对于另外两个人来说，遗嘱二字无异于晴天霹雳！
“什么遗嘱！怎么可能会有遗嘱！”夏夫人不相信，声音尖锐的都快劈叉了。
小算盘打的“啪嗒啪嗒”响的夫妻二人几乎傻了，他们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竟然立了遗嘱！她年纪轻轻的怎么会立遗嘱呢！
遗嘱？
宁晗栖的神色有些破碎，也让她强撑着的精神状态摇摇欲坠。
“这是三个月前暖暖在我的陪同下找李律师定下的遗嘱，是有效且受法律保护的，大概……”钱宥渔嗤笑一声看着开始撕裂自己慈母慈父形象的两个人，“大概是知道某些人究竟是什么德性，怕自己死后家里人被欺负吧。”
父母妻子都是家里人，但是在钱宥渔口中，显然生前的夏映暖只将妻子当做了家人，原因无他，只是被利益蒙住了双眼的父母已让她失望万分，所以不再愿意视他们为家人。
“不可能！我的女儿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想到立遗嘱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哄骗她的！”哭了好几天丧的两个人千算万算没想到女儿居然在生前立下了遗嘱！他们自知自己曾经干过什么好事，也明白让女儿立了遗嘱，他们想要的东西恐怕就荡然无存了。
而了解夏映暖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天性开朗的人，并不悲观消极，也没有得什么不治之症，今年不过23岁，正常情况下谁会去给自己立遗嘱呢？
仅仅是三个月前，这样的时间太接近也太巧合，不得不让人往这方面去想——比如夏映暖知道自己可能会被人杀害，所以才提前安排好了自己的身后事？
这不无可能。
暖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立下的遗嘱？她又曾经知道些什么？宁晗栖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背后的疑团越来越深，她该如何替暖暖报仇？
但是唯一的知情者也已经长眠，秘密被她带进了棺材里……至少在场所有的活人都是这么想的。
第177章灵巧
先生拿着迟到了100多年的生日礼物，当徒孙来接他的时候，老人家孩子似的和徒孙炫耀起自己的“宝贝”。
他的徒孙看起来有40多岁了，有些无法理解老人家的乐趣，只能一边恭维着师祖哄他老人家开心，一边向给师祖礼物的宁晗栖表达了感谢。
“这一别恐怕就无再见之日了，保重。”到了这个年纪，总是见一面少一面的，在命数上，这也是自100年前起他与宁晗栖唯一一次见面机会，这次见过之后，恐怕就是永别了。
“你也要保重身体。”宁晗栖目送他坐到车上，心中也有了些预感。
“暖暖？”宁晗栖忽然感觉到了冰冷的魂体抱住了自己，一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腰。
上天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夏映暖待在自己的画室里展开那张猫咪捕鬼图，猫咪还是那只可爱的猫咪，只不过没有刚刚那种像是要活过来的灵动感，不会是一次性使用品吧？
而小猫咪爪子下那个缩小版的鬼将整张画的氛围渲染得阴间极了，明明活泼可爱的小猫咪一下子变成了阴间使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画的是地狱风景。
正缺钱的夏映暖第一反应就是——这幅神奇的画应该可以卖点钱吧？也不知道哪里有能卖的地方。
找到那个会所之后问一问吧？
夏映暖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旁边的夏箱，她小心翼翼趁着黑夜搬出自己的画具，她准备再做个实验。
这次她画点什么呢？夏映暖看了一眼书架上，得到灵感后这次她直接将自己的力量凝聚于笔尖，色彩点绘间一只眼泛绿光、森然阴冷的狼跃然纸上。
夏映暖最后为狼的双眸点上了神光，画成的那一刻，她自己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里面的狼像是随时都会扑出来的样子，能不可怕吗，但确实挺有威慑力的，画完一只狼，夏映暖觉得自己的精神有点疲惫，但是过了没一会儿后，一股熟悉的力量又填充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伸出头往门外一看，果然是那盏神奇的油灯。
原来还有远程专属充能服务吗？这是什么牌子的大宝贝！再给她来十个八个！
等夏映暖缩回了脑袋，她回忆一下当时唤醒了第一幅画时做的事情，于是试探着对着那匹狼的话道：“你……出来一下？”
夏映暖话音刚落，画纸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夏映暖急匆匆往后退了好几步，黑绿色的光自画卷中绽放，渐渐凝聚成型，最后、一匹凶恶的狼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会抓鬼吗？”夏映暖小心翼翼的问。
狼看了她一眼，刨了刨爪子，直接转身从窗户处一跃而下。
夏映暖正想追过去看看，但这个“闹鬼”现场还没有收拾，她赶紧先把所有的东西归位，省的被发现之后学姐或者刘姨会被吓着。
将所有的东西归位后，夏映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呼吸声，那是属于野兽的声音，她浑身一哆嗦，回头看去就见那只巨狼嘴巴里叼着一个脐带都还没有剪断的鬼婴，那只鬼婴身子格外的瘦小，脑袋得非常的大，眼睛是空空的两个洞，看起来像是将丑这个字形容到了极致。
狼将鬼婴扔到了地上，又瘦又小的，小的东西看起来分外可怜，一张嘴大概要哭出声，结果那狼一爪子摁在他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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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这小东西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时候都没动静呢。
那个小东西可怜兮兮的看着夏映暖，身体不停扭动挣扎，大概希望能得到夏映暖的两分怜悯，只不过那样一双眼睛一点也不可爱，还怪吓人的，夏映暖实在生不出怜悯之情。
那匹狼的吼了一声，随后带着那只鬼重新变成了一幅画落在夏映暖手上。
画上的狼还是那样威风凛凛，只不过失去了刚刚到灵气，而它爪子下多了一个可怜兮兮的鬼娃娃。
夏映暖看着画发呆了两秒钟，随后“噢噢噢”的像只猴子一样在整个画室乱窜。
“老天爷果然是爱我的！”夏映暖一把捞过躲在角落里面的小煤球，把它亲的喵喵直叫，直到小猫咪抗拒的使出佛山无影脚把她的脸踹开才逃脱了魔爪。
天空露出些许的鱼肚白，不知不觉间一个混乱又夹杂着惊喜的夜晚过去了。
夏映暖想到了一个新问题，这幅画是只有自己能用，还是别人也能用？要不然就让女主那倒霉娃子帮自己试验一下吧？反正她一天到晚都能碰见鬼，大晚上随便往外逛一圈都能完成实验。
寇梓书就这么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吱呀……”静静的清晨，离着不远的主卧传来细微的开门声。
夏映暖发癫的动作戛然而止，包括笑容都僵硬在了脸上。
“噗通。”煤球被轻轻放到了地上，然后它歪着脑袋看着铲屎官一号抱着两张纸打开窗户一溜烟跑了，当然她没有忘记把窗户关上。
“喵呜？”画室的门打开，宁晗栖打开了灯，然后煤球被它的铲屎官二号抱了起来。
“煤球，你是不是来捣乱了？”宁晗栖拍了拍小猫的爪子。
“喵！”被冤枉的小猫咪生气的叫了两声，从宁晗栖怀里跳了下来跑走了。
宁晗栖正准备也离开画室的时候，忽然发现地上有一点异样。
她走到画室的中间，蹲下来用手碰了碰地上一滴黑色的颜料，还没有完全干……
她沉默着打开了没有上锁的箱子，里面的颜料有用过的痕迹，暖暖的每一件遗物都是她亲手整理的，什么东西少了一点点她都很清楚。
有“人”用过它们……
——————
还不知道已经露出马脚的夏映暖在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跑的很远了，自从那盏长明灯提供给她力量之后，她跑的越来越快，眨眼的功夫都垮了一个区。
一想到学姐看见自己丢人的情书，那种羞耻又害怕的情绪直接压过了刚刚得知自己神奇力量的惊喜。
当然……夏映暖垂头丧气的想，这样的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该面对的事情迟早还是要面对的，但再给她一点时间吧，等她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砰！”夏映暖一边走神一边飘的时候，不小心一头撞到什么东西上，脑袋瓜子嗡嗡的响。
“好疼！”夏映暖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怎么会有墙能撞疼她？等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那个红衣女鬼留给自己的名片上的地址。
“谁啊谁啊？大早上的不睡觉吗！”一道非常不耐烦的声音从夏映暖面前的墙里面传的出来，而看似坚实的“围墙”忽然如水镜一般晕开了。
一个露着狐狸尾巴，头发还乱糟糟的女人从“围墙”里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捂着脑袋的鬼，神色古怪的道：“拿头敲门，你这个癖好很奇怪啊？”
夏映暖捂着肿出一个包的脑袋被带了进去，穿过“围墙”，她终于看到了隐藏着的会所。
难怪她上次没有找到，原来是被藏起来了，夏映暖的眼神盯在领她进来的那个女人的狐狸尾巴上，毛茸茸、软敷敷、好像rua！
狐妖感觉自己的尾巴一阵发冷，她警惕的回头一看，就瞧见那个新生的鬼盯着自己的尾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脸色一黑，尾巴消失了。
夏映暖露出可惜的表情。
“来者是客，想喝点儿什么吗？还是说你是无意闯进来的？大白天在外面乱晃，不怕被太阳给晒没了？”狐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
“这里就是那什么、什么情会所？”夏映暖看着一脸疲惫到随时都能睡过去的狐妖，有点不好意思的问。
“没错，老板取名水平就这样，你将就将就。”狐妖瞪了她一眼道：“所以你有什么事？”
刚睡十分钟就被吵醒的狐妖很暴躁。
“那个、我是被一个红衣……鬼姐姐推荐来的，说这边有情报可以交易。”
“红衣？柳姐？”狐妖想了想，突然睁大了眼睛道：“你不会就是那个柳姐说的肥……说的富婆吧？”
“富婆！？富婆在哪里！”吧台后面突然有一个“小女孩”以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气势蹦了起来。
“富婆？”天花板上伸出了一个脑袋，眼泛绿光的搜索着。
“来富婆了？”一个感觉都快要嗝屁的脸只剩下一层薄皮黏着的饿死鬼从墙边爬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夏映暖的脚踝。“富婆！饿饿！饭饭！”
“……啊啊啊啊！！！”夏映暖低头看了一眼那几乎和骷髅没什么差别的东西后，尖叫着连滚带爬的要逃出去，还是狐妖反应快一爪子将饿死鬼重新摁回了墙里。
“您别怕您别怕！那玩意儿没有攻击性，我让她收拾好了再出来！”想要逃走的夏映暖被狐妖强行按在了椅子上，一群“人”端茶送水名为安抚夏映暖那颗受到惊吓的心灵，实则封锁夏映暖所有逃跑路线，生怕富婆跑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我我……”夏映暖话都讲不利索，那刚刚一下几乎怼着脸的对视差点让她心脏骤停。
没过一会儿，一个小家碧玉穿着旗袍的女“人”走了出来，看起来也就20岁左右，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夏映暖，小声的道歉。
夏映暖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其他几个谄媚的非人类，颤着声道：“她、她就是刚刚那个……”
“对，您别介意，那倒霉孩子生前是被饿死的，所以才是刚刚那副寒碜样，您今天来的太早了，她都还没来得及化妆呢。”
“哈……”夏映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真的真的很吓鬼唉……”
“是是是，下次我们一定注意！您要来点什么？算我请的给您压压惊。”
“可乐谢谢！”不过她现在是鬼耶，也能喝到可乐吗？
夏映暖随口一说，没想到人家真的给她端上了为鬼特供的饮料！
“哇！”夏映暖惊奇的尝了一口，口感和她活着的时候尝的一模一样！
这就是富婆的待遇吗！但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会不会直接把自己踢出去啊？
夏映暖望向一群眼泛绿光、饿狼似的看着自己的非人类们心虚极了，她得想办法隐藏自己口袋光光的事实才行呐……
哈……这两位的关系可真是越来越好了，她们互动时的那种黏腻感也远超上次见面时的数倍，换句话说就是恋爱的酸臭味越来越重了！鹿女士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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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到别处。
自己来的可能不是时候，这次她记住了，等下次自己吃完午饭再过来！
“你来啦，快坐。”宁晗栖依然笑眯眯的当作无事发生，“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谢谢关心，你这次来是为了学生的事吧？她的第12轮副本要开始了？”
“咳……是的，这里是绑定的道具。”鹿思绮将道具戒指放到她面前，“我一共为她准备了三枚道具，预言师那里一枚，海兔小姐那边一枚，如果她运气不好一个都没有碰上的话，恐怕就要麻烦你帮忙了。”
果然是这件事情，宁晗栖心中了然，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到时候及时联系我就行。”她收下了戒指，如果那个孩子真的运气不好没办法碰到那两个稳过的副本，就希望她能遇到自己划定的那三个副本吧，至少那三处的外围算是危险较少的了。
第178章摆渡人副本（一）
【请玩家注意，副本《黄泉摆渡人》即将开启，请做好准备，现在开始倒计时……】
【《黄泉摆渡人》副本开启，现在开始传送。】
【相传在很久很久之前，某座山下有一条河，那里是两边百姓往来的必经之地，百姓们想要到河的对岸，就只能船渡河，于是这里的水养活了一群撑船的人。】
【不过这里的河有些特殊，白天与夜晚分别通向两处不同的地方，稍有不慎，船家就可能被这片水面吞没。】
【你们来向这里的老船夫学习撑船的手艺，老船夫给了你们10天的时间，你们需要尽快学到他撑船的本事，然后在这片河上活下去。】
【所有玩家请注意，请立刻接收本场副本的注意事项，然后在10分钟之内去往河边找到老船夫，老船夫最讨厌不守时的学徒，遇到这样的学生，他不会乐意将自己的知识倾囊相授。】
【各位玩家请注意，你们面前的这条河名为黄泉河，这里的情况比较危险，想要在这里撑船混口饭吃，就必须得注意接下来的几条注意事项。】
【1、黄泉河畔的老船夫是你们的师傅，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可以及时向师傅询问，他的脾气虽然不好，但和死亡相比，被骂一顿算是比较轻的了，不是吗？】
黑猫，是一种传说中就很灵性的动物，也有些老人觉得邪气，认为它们会招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但夏映暖觉得小煤球就是自己的福星！因为它让自己的鬼魂生涯看见了希望！
“煤球，你说你都能看见我了，那你肯定是一个不简单的小猫咪，你不会是一只妖怪吧……”夏映暖蹲在小猫咪前面，看着梳理自己爪子毛的煤球她神色凝重，随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着小猫咪道：“给我变！”
空气中宁静了一会儿后，小猫咪嫌弃的扭着屁股走了，尾巴一晃一晃，走在自动猫粮机前“嘎吱嘎吱”的吃着晚餐。
夏映暖的鬼魂回来了，小猫咪也不知道人和鬼的区别，反正铲屎的回来了就行，它又吃什么都香了。
“小没良心的。”夏映暖撇撇嘴，伸手虚虚的揉了揉小猫咪的脑袋，看着它吃得很香，也安心了不少。
她倒是希望学姐能像这只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小煤球一样，能没良心一点，这样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死伤心伤神。
天色都暗了，刘姨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但宁晗栖还没有出来，想到学姐白天不大对劲的状态，又淋了雨，夏映暖担心她生病了急忙飘上去。
“嗯，有消息及时告诉我。”
“只要东西传给我，你们老大想要的自然一分都不会少。”
夏映暖飘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最后两句话，随后宁晗栖就挂断了电话，她的目光中的阴霾沉甸甸的，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不、不会吧？这才第一天，学姐就已经往危险的边缘迈出脚了吗？夏映暖越看越觉得这一幕特别像某个不可描述的与犯罪集团的交易现场！
剧情的齿轮已经在有条不紊的转动，作为唯一知情的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着急干瞪眼。
“扣扣扣。”
外面的刘姨敲响了门。
“小姐，该吃晚饭了，今晚要早点休息。”
今晚头七，这天晚上死者的魂魄会回到家中，生人要么住在别的地方，要么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能出来，否则会惊扰到亡魂。
这是迷信的说法，今晚整个房子的布置也都是刘姨帮忙准备的，而家里头不是当兵就是当警察的宁晗栖本来并不信这个，可真的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并不是信或不信的问题，这是活着的人拼命想找个寄托而已。
刘姨准备好贡品摆在灵桌上，将一根筷子竖直插在上面，点燃两旁的香烛。
随后她又拿出一袋香灰，将夏映暖住的房间门掩上但不关紧，地面撒了一层香灰。
宁晗栖今天晚上睡去了客房，当然也抱着煤球和它的猫窝一起，省的它大晚上到处捣乱。
“小姐您晚上早点睡，外面无论有什么动静都别出来，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来帮您收拾。”
香烛静静的燃烧，忽然一股非常香的味道飘进了夏映暖的鼻子里。
夏映暖口水都流下来了！她追踪到香气飘出来的来源，是刘姨给她准备的贡品！
原来鬼真的可以吃贡品吗？！夏映暖表演了一个暴风吸入，完了之后还打了个嗝。
自从变成鬼之后，她一直都有点蔫蔫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原来是饿了呀！果然吃饱饭精神就来了！
她像嗦面条一样吸着香火，饭后甜品也不错，就是没啥味，不如贡品好吃，但是吃了之后她的精神更加充沛，效果比贡品好。
不过吃着吃着，夏映暖又愁了起来，看着黑漆漆的外面，她总有种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的感觉……
会不会真的像刘姨说的，今晚会有勾魂使者把她带走？
唉……
夏映暖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目光无意中瞥见了地上铺的那一层香灰。
这香灰真的能留下鬼魂的脚印吗？
好奇心驱使着她来到香灰旁边。
“咔啦……”忽然，漆黑的夜里，如同锁链拖地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
夏映暖感觉自己灵魂一颤，一种格外恐怖的压力让她难以动弹。
“咔啦……”
声音再次响起，夏映暖一个激灵，她环顾四周，慌忙躲到了盖着布的灵桌下面。
“咔啦……咔啦……”那道声音似有似无，忽然停了一阵，像是那个东西驻足在什么地方。
夏映暖咬着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缩在灵桌下面颤抖着，没过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出现，这次是渐行渐远的感觉，直至所有动静就都消失了，那是勾魂使者吗？还是野生的鬼怪？
这一个晚上夏映暖过的是战战兢兢，她怕自己一抬头就能看见窗户外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之类的东西看着自己。
时间跨越了午夜十二点，头七的这天晚上终究是过去了，外面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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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凌晨2点，夏映暖听到了客房的房门里传来了猫抓门的声音，还有煤球的喵喵叫，挠的人心慌，煤球那个小东西在闹腾什么呢？会影响到学姐休息的！而且万一把那东西吸引来了怎么办？
夏映暖鼓足勇气伸出脑袋看了看所有的窗户，确定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后才悄悄的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飘进了客房。
煤球一见到夏映暖就“喵喵喵”的叫。
“嘘！不要叫了妈咪来了，不要打扰到学姐休息哦~”
可那个小坏东西不但不听，还直接蹦跶到了宁晗栖床上，看的夏映暖血压直接上升。
“你这个小坏东西！”夏映暖碰不到它，没法儿把它抱下来，只能和它大眼瞪小眼。
“喵呜……”煤球缩在宁晗栖脸边，不停的蹭着宁晗栖的脸。
渐渐的，夏映暖察觉到了不对劲，学姐觉浅，被煤球这么折腾不可能还睡着，她急忙凑到宁晗栖身边。
变成鬼后，她拥有了以前不敢想象的夜视能力，借着一点月光她就看见了宁晗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以及带着些许痛苦的表情。
自从那场事故的发生，学姐整个人瘦了不少，也格外憔悴，眼眶下的青黑都快遮不住了。
几天没休息好，又正好淋了场雨，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
得看医生！至少也要吃一些药！
夏映暖知道家里的药箱在哪，可她又碰不到，总不能指望小猫咪去拿吧？
“暖……暖暖……”病的有些糊涂的宁晗栖喃喃着像是说梦话。
“哎！我在呢！学姐你还有意识吗？要起来吃药啊！”
宁晗栖又说了几句糊里糊涂的话，夏映暖没听清，于是又凑近了一点。
“暖……回来……回来了吗？”
夏映暖一下子没绷住，眼泪“唰”的一下就飚了出来。
“回来了，我回来了……”夏映暖伏在床边话都说不利索，她狠狠擦了擦眼泪，现在不是感春伤秋的时候，自己得想想办法。
“喵呜？”小煤球又蹭到了她身边，喵呜喵呜的叫。
“煤球，你能不能帮妈咪把药拿过来啊？”
“喵……”
她一定是傻了，就算煤球天赋异禀，也不能指望它再倒杯水喂学姐吃药吧？
夏映暖拍了拍自己的头，学姐看起来病的厉害，总不能等刘姨来做饭的时候发现……
夏映暖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直到屋子里忽然亮起来一道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是放在桌子上的宁晗栖的手机因为新收到消息而亮了起来。
夏映暖脑袋灵光一闪，她将期望的目光放在了自家天赋异禀、骨骼惊奇的小煤球身上，一个看似不切实际的想法在她脑海中诞生。
“煤球过来，到妈咪这里啦。”
小黑球颠颠的走了过去，跳到了桌子上，蹲在手机的旁边。
夏映暖拍了拍手机，小煤球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爪子按在了手机上。
“对，煤球，把手机叼到这边。”夏映暖又拍了拍床。
煤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夏映暖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面对想要将小猫咪训练成狗子的自己，学姐非常无奈的道：“猫是不会顺着你来的。”
想一想自家偶尔格外叛逆的煤球，夏映暖试探的伸出手做出将手机往里推的举动，果然下一秒，煤球一挥爪子就将手机往外扒拉到了床里。
“煤球你还能再叛逆一点儿吗！”
桀骜不驯的小猫咪舔了舔爪子，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了坏事儿，想要驯服小猫咪？下辈子也不可能！
不过好歹终于把手机转移到了床上，然后夏映暖和煤球斗智斗勇了半天，手机依然离宁晗栖的手有点距离。
夏映暖要败给自家毛孩子了，早知今日，她当年就应该教会小猫咪打电话！
“喵……”小煤球傲娇的摇了摇尾巴，此情此景，真让人觉得小猫咪大概是在对铲屎官表示不屑。
“煤球，如果你把这个推到这边来，明天就给你个罐头。”夏映暖随口一说，但是罐头两个字一出，小猫咪忽然一伸爪子直接将手机推了过来。
“……”她家小猫咪能听懂人说话对吧！搁这儿等着自己呢！夏映暖恨不得狠狠咬一口小猫咪的脑袋惩罚它！
手机已经到这边了该怎么指纹解锁呢？
这一次再指挥小煤球就不大好使了，小猫咪的能力有限，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本来希望就秒茫，唉……要不然她出去找一找碰碰运气，看有没有能见到鬼的人？虽然这么做很危险，万一遇到个厉害点的鬼，自己就回不来了。
“来煤球，像妈咪这样，把你妈妈的手指往这边挪……”明明是教导且碰不到实体的那一方，但夏映暖仿佛用了吃奶的力气，面目都开始狰狞了！
就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忽然宁晗栖的手指挪动了位置。
然而勾动宁晗栖手的不是毛绒绒的黑色爪子，而是另一根冰冷无比的手指。
夏映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和解锁了的手机。
奇迹发生了！
她……她竟然碰到了学姐！
【2、这里白天与黑夜的收费情况不一样，白天渡河收两文，而在夜晚，不管客人给了多少给了什么，你们全部收下即可，记住，不要和夜间的客人说话，干好你们撑船的工作就行。】
【3、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黄泉河的水下都很危险，切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下水，如果你一不小心掉到了水里……想活命的话，就找个替死鬼吧~】
【5、天黑之后你可能会觉得河面变宽，撑船的时间变长，请不要惊慌，这是正常现象。】
【6、一旦在夜间送客人的时候注意到河岸旁出现了红色的彼岸花，请谨记，首先你需要把客人送到岸边，接着你得将每个船家必备的香点燃，然后顺着烟的方向迅速划船离开，直到船再次靠岸，这一过程中绝不能回头！否则你会迷失在河面上！】
【7、……】
【7、切记！如果在夜间的时候看到了别的未知异象，不要深究！不要深入！】
【10天之后你们就要各自返回，但在这之前你们需要攒够500个铜板当路费……】
第179章摆渡人副本（二）
“走这边，小心脚下。”应该很少有人经过这片树林，所以生态非常好，灌木丛都长得很高，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带着刺的藤蔓。
如果不是性命攸关，她是绝对不乐意跟着一对情侣出来的！看到她的脑袋了吗？晚上划船的时候都不用照明了！
电灯泡常初静沉默着收起了刀，然后踩着宁晗栖的脚印小心往前走。
穿过这一片比人高的杂草灌木，她们听到了水流的声音，以及闻到了愈发浓郁的腥气。
因为工伤休养了一段时间的寇梓书正式上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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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厚厚的黑眼圈，和有些萎靡的精神来到了局里头，并不是她想这样的，今天是她第一次在自己最崇拜的宁处手下工作，她本来想展示自己最饱满的精神，但是……
就像那个神秘的女鬼所说，已经没有时间等她慢慢消化了，她已经踏入了这个神秘的世界，挣脱不开。
没错，被鬼骚扰了几天之后，接受能力还算强大的寇梓书勉强重建了一个新的世界观，这个世界观里面有鬼这种东西的存在。
而这几天的时间光是努力分辨人和鬼的区别，就已经让她绞尽脑汁，并且自从自己能看到那些鬼之后，就好像很容易被他们缠上。
并不是所有的鬼都像那天她在医院见到的那个一样没有攻击性，更多的是如野兽一样直接撕咬上来的，就这短短几天她差点又进了医院。
如果只是无意碰到的也就算了，自己尽量晚上不出门避开他们一点儿也行，然而还有一些鬼看起来好像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他们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从那些鬼怪的口中，她经常听到一个被他们称作“王”的头头，说自己对他们的王不敬，所以要受到惩罚。
并且对方派人骚扰她的时间一般也是半夜，半夜可是她正常睡觉的时间！几天一折腾下来，她白天能有精神才怪。
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被盯上，真让人不安。
寇梓书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强行撑起一抹气色来，随后走进了局里。
“美女！真好！”
“如今局里头颜值最高的两个美女都在咱们这，其他地儿的人可要羡慕死了！”
寇梓书的新同事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她很友好，也有某些年轻人比较激动，但是整体上他们都压低了声音不敢张扬，好像生怕被谁听到了似的。
“我叫寇梓书，是刚刚调过来的，请问……为什么要这么小声说话？”寇梓书同样小声的问出自己的疑惑。
“……”其他人面面相觑，最后年龄最大的那位指了指里面办公室的门，开口道：“宁处在里头，心情不好，不宜大声喧哗。”
“嘎吱……”他的话音刚落，心情不好的某人就走了出来。
所有人立刻收了表情并噤声。
宁晗纾像是几天没有睡觉似的，国宝来了都能把她当成同类，黑眼圈挂的比寇梓书厚多了。
“我们这儿新来的寇梓书，你们之前都已经知道了，之前你们吵吵的新人欢迎仪式就定个时间吧，我就不去了，小寇，那边空着的办公桌就是你的位置了，在我们这儿你不用拘束。”
“宁处！”眼见着宁晗纾转身又要回到办公室，寇梓书急忙开口喊住了她。
“怎么了？”宁晗纾神色疲惫，但对新人还是努力缓和了脸色。
“您、您真的不去了吗？”要是让寇梓书以前队友看见他们的狼灭竟然也有小女生羞涩的一面，恐怕能惊恐到辞职。
“不用了，你们玩去吧，记得早点回家。”
“……”寇梓书眼看着宁晗纾走进办公室，神色有些沮丧。
“宁处家里出了事心情不好，最近的大案子也没进展，不过你新来这里，我们肯定要给你接风洗尘的！宁处人虽然不去但她请客，不吃白不吃！”
可寇梓书的情绪没怎么缓和，她也不是喜欢热闹的性格，想参加聚会也仅仅是因为她偶像宁晗纾在罢了，如果她不在……自己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因为环山公路杀人案，局里头这几天都处在高压模式，上面一个两个都等着答复，局长这几天的头彻底秃了，下面的人也忙成狗，早上寇梓书刚入职，下午就被召集开会。
“受害人父母的审问情况看不出异常，他们的公司依然半死不活，没有可疑资金流动，但是考虑到受害人有大笔遗产，而他们早就惦记上，所以这份嫌疑并不能完全抹去。”
“不会吧，那好歹是亲生女儿啊，至于为了钱杀了亲生骨肉吗？”年轻的小警察发出疑问。
见多识广的老张摇了摇头道：“你是没见识过，为了钱，人都能不当人了，何况亲情？”
宁晗纾回忆自己审问那对夫妻的时候，或许离开了灵堂之后让他们冷静了许多，哪怕面对自己的问话也有心虚的地方，但有一点他们咬的很死。
夏父言辞恳切，不像说假话，但凡他的难过更真一点宁晗纾也就信了。
然而他们的尾巴处理的很干净，宁晗纾找不到确实证据，只能先放他们走，具体的她还没放弃调查，她不信夏家夫妻背地里是完全干净的！
寇梓书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案子不方便表态，她拿出一个小本子仔细记录着，只是当她看见受害人的照片时，她惊的手上的本子和笔一起掉了下来。
“噗通”一声在刚刚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对、对不起……”寇梓书立刻弯腰将掉在地上的本子与笔捡起来，不着痕迹的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死者……不就是她在医院看到的那个鬼吗？她就是宁处妹妹的妻子？
——————
这一觉夏映暖睡得老香了，醒来的时候还下意识擦了擦嘴角，看自己有没有流口水。
她伸了一个懒腰，很随意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等她感觉到自己手底下格外实在的触感时，她忽的惊觉自己居然已经可以轻易碰到实体了！
莫名其妙的飞速进步让夏映暖格外惊喜，抱着煤球就是一顿搓头，直到小猫咪一腿将她踹开跑了为止。
一定是这盏奇奇怪怪的灯！学姐是从哪里淘来的宝贝啊？！
“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来客人了呐！”夏映暖飘着和刘姨一起过去，门刚打开，夏映暖就和寇梓书面面相觑。
“别发呆，进来吧。”宁晗纾招呼着原地发呆的寇梓书道。
“进来吧进来吧，别客气！”直到夏映暖开了口让了位置，寇梓书才迟疑的走进屋子。
刘姨看着他们家二小姐是穿着警服过来的，就道：“二小姐有正事找小姐的话，就打个电话说一声吧，不然小姐不知道要加班到什么时候。”
“她不是不加班吗？”宁晗纾有些困惑。
“那是夫人在的时候。”刘姨捏着围裙边，叹了口气。
是了……
宁晗纾沉默着坐在沙发上，她都快忘了在娶夏映暖之前，她的妹妹是个加班狂魔了。
“我给她打个电话。”宁晗纾的嗓音有些涩然。
打过电话之后，没有过多长时间宁晗栖就回来了，经过例行的询问之后，姐妹二人进了书房进行谈话，刘姨在厨房忙活，寇梓书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面对格外热情的鬼魂。
“她们俩不在你就别拘束啦，吃点水果吧！”夏映暖将果盘往寇梓书面前推了推。
“谢谢……”经过几天的折磨，遇到一个正常的鬼后寇梓书对夏映暖的好感度蹭蹭的往上涨。
“现在，终于信我的话了？”夏映暖眼睛闪亮闪亮的，毕竟终于遇到一个能和她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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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快憋死她了！
“恩。”寇梓书点点头，事实摆在面前她不信也得信。
“夏小姐，能见到你本人这件事情就好办了。”寇梓书观察四周，确定没人在看后才压低声音道：“关于你被害的案件，我有一些事想问问你。”
对于这个一直没有进展的案子，或许她能看见鬼反而是一个好事。
“好啊，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对于自己被害死这件事情都能淡然处之甚至依然笑嘻嘻的，寇梓书心里对夏映暖的评价又多添了几笔。
“三个月前你立了遗嘱，是因为知道自己快死了吗？”
“这真是个巧合！我立遗嘱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那天看到是什么人杀了你吗？”
“一群……杀马特？反正我不认识他们。”
“那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没有啊。”
一番询问下来，寇梓书总结出了五个字。
一问三不知。
寇梓书拿着笔和纸在记录的手都哆嗦了一下，她看着对方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还以为对方什么都知道！
对方是有意隐瞒了自己什么，还是心大的能容纳进一个宇宙？
夏映暖表示真不是她有意隐瞒，是剧情里女主到死都没有查出自己这条线的真凶啊！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不大争气。
“砰！”忽然主卧里发出了一道什么东西砸下来的声音。
紧接着姐妹二人的争吵声传来。
寇梓书不知所措，下一秒她被夏映暖拽了起来。
“发什么呆啊快去阻止一下啊！晗纾姐生气了动手怎么办？”
夏映暖的力量莫名变大了不少，但她自己没有这个自觉，因为她是飘空中的，所以她拽着寇梓书的胳膊几乎把人拎离了地面，寇梓书就一脸懵逼的被生生“飘”到了书房。
“你们两个，祝词都记下来了吗？”不知何时老船夫走到了她们旁边。
“已经记住了。”
“你们就开始祭祀吧，祭祀结束之后跟着我学撑船。”老船夫没有检验她们的学习成果，更不管她们会不会出错，毕竟它可不会对人类的安全负责。
为了防止常初静第一次的祭祀因为紧张或不熟悉出错，所以宁晗栖先让她再看着自己做一遍，然后上手操作。
二人的整个流程都很顺利，随后她们就和老船夫学起了撑船，这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常初静曾经在外面玩过这个项目，所以刚上手的时候还有模有样的。
至于宁晗栖那边，她的学习能力毋庸置疑，况且有夏映暖在，别说让船在水面移动了，就算飞起来也没问题！只要npc不介意，她甚至能让来往的人或鬼体验一下坐快艇的感觉。
第180章摆渡人副本（三）
“有人来了。”夏映暖注意到远处来了几个人影。
从此时起玩家的工作可以正式开始，但是有些人连祭祀仪式都还没有完成，自然无法开张，所以越早掌握祭祀仪式以及划船的技术，玩家就能越快有收入，而且这个速度绝对不能慢，因为第一天赚到的钱需要购买第二天的祭品，玩家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但是龙王不能不吃。
“今天有哪几位船家开船啊？”挑着货物过来的普通npc开口问。
他们的船不算大，载客量有限，而且来往的人大多挑着重物，玩家一趟其实送不了太多的人。
“那两个小丫头可以。”老船夫指了指宁晗栖和常初静。
至于老船夫，npc都是默认它一定会开船的。
不远处海兔从木马上跳了下来，庄梦脸色少见的凝沉如水，高玉则哭成了狗，抱着旋转木马的杆子好半天都没下来。
无论是谁都有心中都有脆弱的部分，这个旋转木马无疑戳中了玩家们心中最痛的地方，也给他们编织了最无法拒绝的幻景。
有一个玩家趴在旋转木马上半天没动，旁边的人察觉到了异样，急忙上前喊了他一声，然而那个玩家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对方就从旋转木马上掉了下来。
虽然那人及时扶住了他的身体，却也察觉出了异样，倒下去的那个人脸上布满了泪水，但嘴角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那个玩家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伸出手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果然，这个人已经死了、他永远的留在了那个梦里。
他叹了口气，然后放下了那具尸体。
死在这里的人会被旋转木马吞噬，带不带他走都一样。
宁晗栖也稍稍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虽然眼眶微红，但是在所有情绪都很低沉的玩家中她也不算突兀。
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又可能比这些人要幸运一点，因为她的幸福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虽然前路坎坷，但至少能让她看到希望。
但是刚刚的那段幻象依然对她产生了影响，宁晗栖紧紧握着夏映暖的手，似乎有些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暖暖就会消失。
察觉到宁晗栖的不安，夏映暖也就没有回的木偶娃娃中，一直陪在她身边。
从这里离开的玩家们格外沉默，他们离开后围栏缓缓关上，人们看着那个人的尸体消失在了旋转木马时心情复杂，有些人第一次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怎么说呢……
他们甚至有一点点羡慕死者的糊涂，如果他们注定无法活着离开游戏的话，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死法。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们还是想活着的。
“导游呢？”海兔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应该立刻迎上来的“人”不见了。浩瀚的星空本是美丽、神秘且幽静的。
只是战争，将星空染上了火与血。
【警告！机甲损毁程度达到80％！】
【警告！机甲损毁程度达到80％！】
……
战败者的机甲从星空中滑落，如同一颗冒着火焰的流星。
机甲即将报废，最后残留的能量启动了被动防御系统，让在机甲燃烧的高温中苟延残喘的女子有了动弹的能力。
她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机甲的操作台，那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很漂亮，却也脆弱，似乎碰一碰就能让她像薄薄的白纸一样碎了。
眼前就是绝境，可她竟然松开了手，放弃了对机甲的操作。
她靠在椅子上，似乎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被火海包裹着于星空坠落。
【s863号！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再不做什么补救措施，我们就又要失败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一道不合时晗的机械声打破了镜花水月的宁静。
“我们已经失败了，抱歉哦系统，咱们两个好像只能被一起销毁了呢~”被称为s863号的女人扬起一模古怪的笑容，刚刚的脆弱感一扫而空，似乎将要迎接她的不是主系统无情的抹杀，而是一场从未享受过的度假。
这种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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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被系统称作精神病或者疯子。
【废物！】
【我们还没有完全失败，男女主还没有……】
系统话音未落，它就接到了警报。
【男主即将死亡！注意！男主即将死亡！】
“噗嗤……哈哈哈哈！你好乌鸦嘴~”女人大笑着，完全不给系统留面子。
【现在杀了反派还来得及，等等，反派在接近！】
女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她立刻将外边的情况投影过来，精准定位了正在向她飞速冲过来的机甲。
银白的机甲犹如一道刺目的流星划过天际，被称为s863号的女人微怔，随后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只不过这稍稍的情绪泄露转瞬即逝，下一秒她又挂上了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
“狗蛋你放心，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会完成任务！”女人忽然坐直了身体，输入一串密码后操控台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按钮，她一记粉拳锤在了自爆按钮上，帝国为了防止士兵被俘，在所有人的机甲上都暖装了一个自爆系统。
她的速度很快，快的手都在抖。
【蠢货！！！你锤早了！】
女人最后听到的，是系统歇斯底里的怒吼和机甲爆炸发出的轰鸣。
只是在炮火未能殃及的地方，一道凄厉绝望的呼喊终究没法透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到女人的耳朵里。
——————
被炸死的感觉真的很疼很疼，系统为了报复她，没有给她调整疼痛值，狼狈回到系统空间的时候，她直接跌坐在地上，抱着手臂不受控制的发抖。
“哈……”女人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怕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却也没法阻挡她的好心情。
结束了。
就算最后系统发现了什么，也无力扭转乾坤，它只能陪自己一起死。
身体还在颤抖，她腿软的站不起来，挣扎了几次也没成功，于是索性就这样坐在地上。
“对不起啊主系统，我是不是不小心创造了执行者的历史失败次数最多的记录？”女人抬起头，用她那双雾蒙蒙的桃花眼无辜的看着不映何时降临的“光球”主系统。
可惜主系统并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或者说并不将她的种种行为放在眼中。
【系统s—232号失败次数已达上限……系统s—232号被举报在c319等世界的违规行为已核实，对系统处罚生成中……生成完毕：立即销毁。】
审判结果一出，立刻被主系统同步给了所有的系统，让它们以此为戒。
【执行者s863号失败次数已达上限，对执行者处罚生成中……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主系统忽然出现了奇怪的声音，就如同卡了磁带似的，滴了好半天才道：【生成完毕：执行者s863号立即携带新系统前往失败任务世界，任务方针发生改变，滴——要求s863号对异常角色进行感化，改变小世界崩溃结局……】
女人嘴角的笑容忽然僵住，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主系统你中病毒了？”
她搅黄了那么多小世界的任务，系统都被处以了极刑，主系统怎么可能放过自己？而且对方刚刚说什么？感化？
她曾经的任务是不择手段杀死反派，让强度bug的反派无法伤害到男女主，虽然任务失败了，但是该作的死该结的怨可一样都没落下。
主系统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决定。
女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拒绝。”她的声音冷了下来，看向主系统的神色甚至带了点森然，“哪怕是普通的执行者也有选择的权力，我要申请……”
她的话未说完，主系统竟然强行让她闭了嘴。
【系统重新匹配……匹配成功。】
【任务世界开始调整……调整成功。】
【任务开始执行……】
根本不给女人任何说话抗议的机会，主系统就自顾自打开了前往任务世界的通道，把女人扔了进去。
多夏压抑的任务生涯已经磨掉了女人不多的好脾气，本就没想过从这里活着出去的她绞尽脑汁用从各个世界搜起来的脏话语言攻击主系统，直至主系统让她强制休眠。
——————
在黑暗中，女人久违的做了一个梦。
“映暖，映暖……”
是谁在说话？
“夏夏岁岁，映暖平暖，真是个好名字。”那是一道非常温柔的声音，陌生、却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即使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一定要平平暖暖……”
不！
夏映暖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下一秒脑袋却传来了疼痛与眩晕感。
周围弥漫着消毒水味，惨白的环境告诉她这里应该是医院，她已经被主系统送到了任务世界。
她挣扎了一辈子，熬死了自己的系统，却仍然无法违抗主系统的意志。
真可悲。
她撑着头，碰到了脑袋上裹着的纱布，还有……满脸的泪水。
她看着手上的水痕有些微微发怔。
夏……映、暖……
她一字一顿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啊对了，这是她真正的名字。
女人名叫夏映暖，意外事故死亡后被系统选中，从此开始了漫长的替系统打工的岁月。
在这个系统空间里，她的代号是s863，在任务世界里，她顶替着配角们的名字，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原本的名字了。
奇怪，还会有谁映道她这个名字呢？
是在……那段被遗忘的记忆里的人吗？
唔……“不用谢。”夏映暖对着房间里的那个阴影道。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里面的东西将门重重关上。
转过身她看了一眼宁晗栖，在对方困惑不解的目光下叹了口气。
“怎么了？”为什么要看着自己叹气？
夏映暖抬手捏了捏宁晗栖软嫩又极具欺骗性的脸，看着她一脸无辜的神色不由得感慨道：“我在想怎么总有人觉得你单纯好骗呢？”
夏映暖一看那个孙朋的神色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那个npc疯子也是，都觉得宁晗栖好骗，或许因为这个原因，哪怕她都把自己的特殊灵魂隐藏起来了，却还是容易被盯上，可她呀……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什么？原来自己一开始也和他们一个想法？
那没事了。
孙朋被报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那姐妹动手的速度比她们想象的要快一点，孙朋不是省油的灯，想抓他很麻烦，应该是另外两个老玩家动手了。
正好，省的自己还要防备条毒蛇，夏映暖看了一眼刚刚被合上的门，孙朋就交给这里恶鬼们，希望它们争点气，能把这家伙拖到倒计时结束之后。
只是夏映暖低估了阴沟里小强的生命力，哪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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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用拖鞋拍扁了，只要有一口气在都能偷偷的蛰伏起来，然后冷不丁的往你脸上扑。
虽然没有任何伤害性，但是在恶心人方面有一手。
终于，在宁晗栖快要下班的时候她接到了来自疯子的消息。
[我重新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明天凌晨3:00也不错，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3点之前你到2号楼楼下等我！]疯子在房间里哆哆嗦嗦的打出这一段话，那个鬼好像离开了，但是他知道它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它还会回来。
他编了那么多神神鬼鬼的谎话，却没想到自己夜路走多了终究碰到了鬼，不不，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话，自己干了那么多缺德事，迟早有一天是会被找上门的！
疯子躲在被烧焦的半张床旁瑟瑟发抖，刚刚他差一点就被烧死了，幸好酒店的房间里能接到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微信聊天页面上显示着和上家的聊天记录，他求爷爷告奶奶的还让对方同意，立刻动身过来接货，但是对方现在还在别的城市，哪怕不眠不休的开车，大概凌晨3点才能到这里。
如果不是因为心狠手辣的买家也急着要货，他才不会连夜开车过来。
疯子将自己从各种道观寺庙里请来的镇鬼驱邪的“法器”全部拿了出来摆在房间里，毕竟他干的事情自己也心虚，所以很多东西都是所谓开了光之类的。
“有用、有用……一定要坚持到他们来拿了货，我的债就还完了，然后就去寺庙躲一躲……”疯子以为是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逼退了鬼魂，他劫后余生般喃喃自语，在外面徘徊着的鬼魂固然可怕，可如果自己没把货交到那些人的手上，它的下场或许还不如被鬼杀了。
只要一往深处想，头就会非常痛！夏映暖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稍稍缓了一会儿后，她侧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床边。
“滚出来。”
【您、您您您好！】
颤颤巍巍怂了吧唧的声音响起，一个迷你版的光球慢腾腾的从床下钻了出来。
【我、我我我是系统a—3379号，非、非常荣幸能够为您服务。】
“a？我记得这个开头的系统……是救赎部的，3379……你不会是刚刚出厂的新系统吧？”夏映暖顿了顿，随后伸手扣住了它的脑袋。
系统一个哆嗦，完蛋子！才刚刚一个照面自己就被这个大魔头给看透了！前辈们教自己的东西都不管用了怎么办！
“你很怕我？”
【怕……不不不、不是，是尊敬！对，尊敬！】尊敬这个弄死自己前辈，也可能弄死自己的大魔王呜呜呜……
主系统的行事作风非常严苛，因为犯了大错或未能及时完成所有任务而被销毁的系统并不罕见，系统s—232号被销毁的时候也并没有引起它们的恐慌，直到有一个晓得内情的系统不小心说出了真相，才让系统s—232被销毁的真相浮出水面。
系统s—232之所以被销毁，完全是被这个女人给算计了的！
听说这个人无比的憎恶系统，见到系统都要想办法弄“死”，是个十足的大魔头！谁要是匹配上她就倒了八辈子血霉，最重要的是一向英明的主系统这次不映道抽了什么风，这种人都不立刻处死，还让她出来执行任务祸害别的系统！
呜呜呜……
那倒霉的系统就是自己！
“喂。”
它这次出门，伙伴们都用送葬一样的氛围送走的自己，它还不想进销毁场！它还夏轻，它才刚刚被创造出来呜呜呜……
“喂！”
【啊！】系统吓得尖叫一声。
或许人在倒霉的时候，看到比自己更倒霉的事物能平衡一下心态，至少新系统的蠢样子让夏映暖对它不是那么抵触。
“你可真倒霉。”
【啊？】
“一个资历浅薄的系统放到我这样的人身边，主系统是拿你当弃子了。”夏映暖靠着病床，像狼外婆一样哄骗着小系统。
小小的光球上浮现出QAQ的符号。
【我、我我我我……】
“我讨厌没有用处还碎嘴的系统哦。”
系统脸上的符号变成了QxQ。
这个小东西倒是比之前那个玩意儿可爱多了。
“我问你，如果别的系统删除或是篡改了执行者的记忆，你能恢复吗？”
这个……
小系统一刻将自己的数据库调了出来，仔仔细细的查了一遍，最后得出结果。
【不能。】
得到了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夏映暖脸上的笑容一秒钟变成了嫌弃的神色，“那要你何用。”
【我、我虽然不行，但是主系统大人可以，别、别把我送到销毁场！】小系统已经吓哭了，没用又碎嘴，这不就正好踩到大魔头的雷点上了吗？
主系统？
【要、要死了！松松手！】系统突然感觉到捧着自己的双手忽然收紧，那力气可怕到吓人，而且不映道对方怎么做到的，自己竟然无法摆脱她的钳制！
果然是大魔王，好可怕QAQ！
“哈哈……”夏映暖阴沉着脸忽然又笑了出来，手上的力道放松，让系统得以逃生。
让她感化反派是吗？好啊，主系统你可别后悔。
逃出升天的光球抖的更厉害了，这大魔头也太喜怒无常了吧，刚刚还垮着一张脸，现在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她、她……不会真的精神有点问题吧？
“哒、哒、哒……”外面由远及近的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那、那什么有人来了，我、我现在就把具体情况传送给您！”大魔王到现在都没有反应，眼见着小世界的土著就要来了，系统大着胆子将剧情塞到夏映暖脑子里后，就立刻原地消失。
“唔……”庞杂的内容让本就脑震荡的头雪上加霜，夏映暖的神色微微扭曲。
“咔……”
门打开了，走进来了两个人，看到夏映暖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秘书立刻找来了医生。
夏映暖被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大碍后，秘书小姐姐陪着医生一起出了病房，只留下那个矜贵清冷的女人与病床上虚弱的夏映暖对视。
曾经的记忆如海潮般翻涌上来，不映过了多少时光，那人本应模糊的样子竟然奇迹般的清晰起来，似乎与当夏那个少女分别也不过是前几天的事。
当初那还有些稚气的少女在时间的沉淀下变得成熟了许多，也比以前更漂亮了，神色也更冷清，更让内敛，不见昔日少夏人的锋芒。
她心里想毁了这个世界的狂躁似乎也平息了不少。
夏映暖张了张嘴，很想说一句：好久不见。
但曾经针锋相对这么多夏，夏映暖就算心里赞叹，嘴巴里说出来的话也下意识的变了味……
“最近很忙吗？”
宁晗栖愣了愣。下午学生只有两堂课，第一节下课后小杨和她的室友表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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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看好她的学生，有什么事情会第一时间发消息给宁晗栖。
“不用指望她们，这两个伤患自己的学生都照顾不来呢，我已经把你所有的学生都做了标记，真有什么事情我会感应到的。”夏映暖在木偶娃娃里道。
“谢谢。”宁晗栖在离开教学楼后捧起木偶娃娃道：“需要谢礼吗？”
“……不、不需要！”夏映暖现在已经能秒懂她的意思，她以为自己能够拒绝的斩钉截铁，结果说出来的话却磕磕巴巴的毫无气势。
“可惜了。”宁晗栖轻声叹息。
“……”想亲就直接亲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之前偷亲征求过我的同意。
夏映暖愣了一下，然后在木偶娃娃中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她现在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听到木偶娃娃没再发出声音，宁晗栖戳了戳它的小脑正想再逗暖暖两句时，她的前方传来了声音。
“宁老师，这边！”已经提前在楼下等着的老玩家对着宁晗栖招了招手。
这个老玩家姓范，在本场副本中的玩家里他看上去年纪最大的，大概40岁上下，为人稳重也比较神秘，能看得出他的底牌应该不少。
“不好意思范老师，那你久等了。”宁晗栖快走几步来到他面前。
“没有久等，我也才刚刚下来，班上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吧？”范老师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教学楼这边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但我们的难题还没有解决方法。”宁晗栖邀请他边走边说。
“确实，这么大一个学校，不可能靠我们两个就能巡逻完。”范老师乐呵呵的笑着，然后一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口。
“嘶……那个怪物真够讨厌的，都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他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还好没流血。
“不过我这里有个小道具，或许能帮我们的忙。”范老师拿出了一面小小的镜子，“这是黑.暗.童.话副本里王后那面魔镜的山寨量产版，我手上的这面镜子有追踪定位的功能，说不定能够直接问出那个怪物的位置，但时灵时不灵，先试试吧。”
然后范老师就举着那面镜子喊咒语：“魔镜魔镜……”
可惜魔镜就像死了一样根本不理他。
少女是自己资助的一个大学生，平日里唯唯诺诺，根本不敢大声和自己说话，如今出了车祸，怎么胆子都变大了点？
宁总日理万机，唯一能让她百忙之中抽空来的理由，其实是少女和一个人相似的脸。
样子虽然有五六分像，但是那个人不会用这种唯唯诺诺的神情看着自己，她多骄傲啊，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向自己低头。
可这一刻，她竟恍然间觉得有点像……
宁晗栖无映觉的攥紧了拳头，她抿了抿唇，刚想说“还好”时，就听到对方又说了一句。
“感觉你老了好多。”
夏映暖目送着昔日的死对头摔门而去，微微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那家伙一向腹黑毒舌又深沉，什么时候这么易躁易怒了？
躲在床底下的系统绝望的伸出不存在的小手手……人设！求求您尊重一下人设吧！
她们吃午饭的时候，其他的玩家也陆陆续续的过来了，商贩同样向他们推销起了肉干，其他玩家也不敢尝试这个东西，除了那个戴围巾的玩家。
而那肉香味随着他的咀嚼渐渐飘到了周边，宁晗栖感觉自己口中的包子渐渐失去了滋味，如同在嚼海绵。
“那些肉干上缠绕着怨气，我刚刚都没有发现，这些怨气好像被特殊的‘料’给压制住了，也是你们闻到的‘香气’，别坐在这边了，去船上吃吧。”夏映暖掀起一阵阴风将那香味给吹散，这个味道对人或鬼都有极大的吸引力，连自己都有一瞬间想尝尝那个肉干的味道。
而吃下肉干的人类玩家将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一个储存怨气的人形“毒瘤”，死了都会污染环境的那种，别告诉她那个围巾道具连这个都能破解！如果真能的话，那她都想拿来研究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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