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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之潮 七穹烬 22279 字 2024-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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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十四·上)

本来没想留宿。苏与南既然不去出差,秋沅要在他们的公寓里住下,总归有些不方便。

夜风那样好,津西一群人索性去了露台,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多了秋沅一个生面孔,气氛依然融洽。

她稍有些倦了,但这里的景色和温度实在舒服,跟他一样,总让她想要多勾留一会儿。

腿上的毛毯是周恪非盖给她的,绒软的淡咖色,挟着他的气味,仿佛一个松散的拥抱。

周恪非没有沾酒,或许也是等待着送她回家。他安静沉默,倒不算孤僻,拿了笔记本在旁边处理公务,偶尔抬眼笑笑,更多的时候是分神看看她。

并没有任何目的和意味的注视。

苏与南靠着露台边缘的围栏,双臂平展,手肘支在杆上,抬头看着浓黑的天。夜这么深,竟然依稀有云,散在轻缓微风里,如同软纸的碎屑。

视野里进来一张脸,是津西。

他新开了瓶科罗娜,递到苏与南手上。转了个身,也半倚着栏杆,回头望去,声音沉沉,意有所指:“就她啊。”

苏与南抿了口啤酒:“是啊,是她。”

不约而同想到的,应该都是在里昂的时候。周恪非给所有人的印象,大抵都差不多,无非是礼貌,谦和,安宁,不露声色的。他只是笑一笑,打声招呼,或是道句晚安,这世上所有体面高贵的形容就都确切起来了。

不知怎么,苏与南就是感觉他这状态微妙的不对劲。

他对一切都平静到没有情绪,像个酒瓶两端都是敞口,所有或美好或糟坏的喜怒哀乐,都跟水和空气一样纵穿过去,没留下半分黏余。

所以甩了个号码给他,是学校的心理咨询援助。

过段时间,倒是有了点效果。周恪非似乎开始从长久的封闭中向外探触,第一次答应跟他们出去喝酒,苏与南和津西都喜出望外。

他酒量真差,一小杯红酒就喝进浓重的昏睡里去了。苏与南还指望能套出什么话来,见他脸埋在靠枕里,酣眠如同婴孩,只好也暂时放下。

一群人吵吵闹闹喝到半夜,横七竖八仰卧在苏与南的豪宅里。

苏与南还残剩最后一丝神志,也就看见沙发上的周恪非慢慢在醒转。他似是呆住了,很慢地、一丝一丝地抬起眼,盯着窗外渗白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与南勉强起来,双腿灌满酒精一样滞重,伸手去按他肩膀。

周恪非回过头,眼神还醉着,呼吸之间有醺然的酒气。脸孔和月亮一样安静的白。

眉目拧着淡淡的紧劲的痕迹,显得那样忧郁。

苏与南喝得舌头发僵,像绑了个弹韧的皮筋,磕磕绊绊问他:

“你……所以,你到底怎么了?你身上很多东西,太奇怪……是不是失恋了啊?”

熟醉的周恪非用了半分钟解读他的话,两片薄嘴唇微微动了,却是囫囵在讲法语。圆润的音节像串小珠子,从咽喉和舌尖一颗推着一颗地滑过去:

“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一个女孩,你们为彼此放弃一切,可你成了她此生最大灾祸的根源……你会怎么做?”

“我,我……跑,赶紧跑,这辈子都不出现。”苏与南头脑混成一团,嘴也说不利索,语罢重重点头,“怎么还敢见她啊?”

周恪非听完,眼神渐渐散开了,良久,轻轻说:“你知道吗?我真想她。”

是谁呢。

再思考这个问题,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

前一夜通宵派对,体力和精力都被透支,清早刚睡下就遭电话惊起,苏与南面色发灰,接通后发现是医院。

他连忙披衣出门,赶去发现还有警察,制服上的银扣手术刀一样冷峭。三言两语才厘清,是周恪非在银行门口遭劫。匪徒的目标放在装满现钞的钱包,持械威胁,可他怎么也不肯松手。

好在枪是仿制品,没有杀伤力。苏与南听到警察这样说。是典型的法国街警,懒散又漫不经心,眉毛挑了挑,就要拿惨案开起玩笑来。

坏消息是警车与救护车赶到时他倒在地上,左手被踩碎了三节骨头,还死死抓着钱包。

比揉皱的纸币更加破烂不堪。苏与南花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意识到警察嘴里的形容词不是指那个旧钱包。

而是他的那只手。

钱包装在物证袋里,递到苏与南手上。他低头反复翻看,手指干燥,神经性地抽跳两下。

有张卡片,写着三个联系方式,分别对应三个名字,周旖然、苏与南,和秋。

又数了数里面的纸钞,确实塞得很满,厚厚挤挤一叠钞票,面值和新旧不一,该是他在俱乐部弹钢琴赚来的薪酬和小费。

但要用来培养一个钢琴家,却是远远不够的。

苏与南认真算过金额,说高真不高。依照周恪非的水准来看,想必连他从前练习用的几个黑白琴键也买不起吧。

后来问过医生,才知道他再也不能弹琴了。

到底没忍住,问他为什么。

周恪非还没从深度麻醉中彻底清醒,眼睑撑不住睫毛的重量,沉甸甸往下塌。声音也是倦怠的,越到末尾愈发下沉,跟意识一样模糊,只会喃喃说:

“嗯,她应该有急用……”

又是她。

是谁呢。

他在为什么活着。

苏与南仰头喝酒,这回直接吹掉整整一瓶,吞下好几口风。

周恪非的手。这事被他自己掩成崭新一个秘密,连津西都没察觉端倪。

只知道他突然不再弹琴了。

津西眯着眼,盯住对面藤椅上的单秋沅。

“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冷哼一声说。

酒精返到脸颊,潮红一片,苏与南不忘取笑他:“嘴硬。”

怎么会没什么特别?

他们的视线太显然,于是在空中与她接火。是一双漂亮又微刺的眼睛,目光交触的瞬间,似是刀背贴在皮肤上的感受。凉而硬,有一种锋利收在背面。

苏与南和她接触更多,了解也更深。

她完完全全是周恪非的反面。

秋沅此时正打算离开。

警笛声像把裁纸刀,由远到近,在黑夜的静谧里横割开一角。

露台边缘的津西探出头去,往下张望片刻,了然道:“立交出车祸了,好大一滩血呢。上个月也发生过这种事,这个地段凌晨总有人飙车……”

说着说着,几人聊去几年前在美国公路旅行的趣闻了。秋沅不怎么感兴趣,回头转向周恪非。紧接着,把他的神情看得很清楚,要离开的话就咽回嘴里,自己也没留意。

他想起了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十年前那场车祸,被压进轮毂下,倒在血泊里,穿白裙子的女孩。

秋沅坐到他身边。

垂下眼,握住他的指尖。冰凉得像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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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化开。

她的肩膀靠过来,与他依偎在一起。周恪非的手怔住了,半晌才抬起来,柔和地拥住她。

秋沅知道那并非他的过错。

于是今晚人群散去,她留下来。

却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相拥而眠。睡前秋沅把他勾过来接吻,黑夜淹没一切光和动静,唯独他眼睛明亮纯然。

唇齿交缠,绵黏的声响夹着喘息,他舌尖轻轻着力,克制、谨慎而小心。

“这样你有没有开心一点?”秋沅的手指点在他心口,胸腔震动,感受清晰。

早上醒来,不知怎么浑身疲惫。眼睛被温热潮润的掌心轻轻掩住,秋沅还没完全醒转,下意识叫了周恪非的名字。

然后才回过神,是在他家。

怎么第一反应是他。

因为除了他,没人会为她这样。

成叙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有时去他公寓过夜,大尺寸的软床提供了更多施展空间,睡相更加恶形恶状。周恪非和他不同,一直是手脚规矩的。

有时候秋沅觉得,睡相可以反映出人生的基调。周恪非沉睡时静若塑像,连睡息都微不可闻,就像他的前半生,一直活在密封的茧里。

也只有周恪非知道她喜欢睡在窗边。早年的出租屋陈旧简陋,窗帘也不遮光,秋沅时常忙到凌晨迟迟睡去,不过几小时,又被扑落在薄薄眼皮上的日光压醒。

周恪非注意到了,有时提早醒来,开始试着用手轻轻掩住她的眼睛。细致又笨拙,只想她睡得好一点。

时间长了,原来也可以成为习惯。

果然,骨头里的记忆要比脑子里的更坚固长久。

“嗯?”听到她的声音,周恪非还在醒神,依然回应。

不知怎么,就想问他。

“这些年,你累不累?”

出声之前,周恪非想了一下。

无论她说些什么碎话,他都总是认真回答。

“吃了一点苦,但是没关系。”

秋沅点点头。

她说:“我这些年……早先难过一段时间,后来什么都变好了。”

周恪非虽然不问,她却想要告诉他。

久别重逢后,这是她第一次谈起自己。

周恪非听到这里,忽然笑了。薄嘴唇弯起来,终于没再收敛隐忍着,松散地一直笑到眼睛里去。

“嗯,我知道。”他说。亲吻落在她额顶的发间。

看啊。付出有结果,什么都值得。

“吃点什么?今天可以下午再去公司。”他稍稍撑起身体,眉舒目展,很适意的模样。

秋沅按亮手机屏幕,瞥一眼时间。

“得走了。今天有墓园的班车,看看妈妈。”她拢拢头发,起了床,“明天去蒋阿姨家。”

在这样的状态下,难免放松。她很快穿好衣服,步态一脚深,一脚浅,向卧室门口慢慢地走。

周恪非静静看着,胸口酸麻得厉害,想说的那么多,到底没有开口。

第17章(十四·下)

春季临近尾声?,太阳比昨日更红,即将结成一个熟透了的夏天。阳光浓浓晒到脸上,辣得?嘴里发苦。

成叙坐在操场旁边,眯着眼睛看?秋沅跑步。她马尾绑得很高很紧,身段修长均匀,皮肤色泽像阳光一样明亮。

跑鞋是教练买给?她的,已经穿了几年。作为回报,她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也收获几个奖牌。

匀称漂亮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惹眼。只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她的性格真是不好相处。

可是对她的执念没来由也没去处,就?这么日复一日把他钉在这里。

秋沅一圈一圈地跑,步态稳定,前?后渐渐渗出汗。

白色运动衫下面,内衣的形状从朦胧到清晰。明晃晃的粉色,艳丽饱和到不该属于这个年龄。

所以她又落到那些流言里。

说是流言,当时也没有?谁上升到这个高度。在大多数人看?来,不过是寻常“男生?话题”。

成叙在学校也有?几个狐朋狗友,闲时聚在一起,总要聊起这些。男男女女,隐秘昏暗,带有?暧昧色彩的话题。

从初中开始,女生?们还在传阅爱情小说、憧憬完美男主角的年纪,男生?之间已经流传起各种各样的文字、漫画,以及真人电影。

品类丰富,一步到位,情节和画面一样直白不考究,跳过所有?无关痛痒的爱情催化?发生?的步骤,野蛮地进行?着最原始的、充满动物性的行?为?。

这几乎被所有?人看?作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成叙也自然而然参与进来。

在育英这样顶尖的学校里,他们讨论月考成绩,探究数学题的更多解法,也会频繁聊起哪个女生?身材最性感,面容更像片中的女演员,什么姿势和场景更受欢迎。

而周围那些女孩子——那些皮肤水润、腮颊饱满的,说起话来脸上红呼呼的女孩子,被吸进无数男生?的目光和言语里抚摸幻想着,还在为?与心仪对象目光交触而悸动不已。

时间久了,成叙好像渐渐失去敏感,也同所有?人一样,把这当作日常生?活里的玩笑、话题和语癖,不觉得?有?任何负面的成分在。

甚至有?时候听到他们谈起秋沅,评价她蜂蜜一样光滑的皮肤,丰腴健康的双腿,他也笑嘻嘻地加入话题。

只是有?时同她一道回家?,深看?她的那对眼睛,如此清明洞悉,成叙心里会蓦然冒出强烈的不安。

好像不该是这样的?她为?什么要平白遭受如此评议?

有?几次实在过分,男生?们话题的焦点?从另一个女孩跳到秋沅,把她装进自己看?过的成人片情节里去了。声?音调笑,好似漫不经心,猜测她是不是像那部电影描述的一样,也靠出卖身体?赚取学费。

成叙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然后他的好朋友们嘻嘻哈哈,揶揄地用手?肘撞撞他的胳膊,嘴上轻飘飘说抱歉啊成哥,不该说你女朋友是出来卖的。都怪我,玩笑开过了。

成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舒服。可是当时他面上臊得?厉害,抿了抿干燥焦热的嘴唇,心里也捉不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很久很久以后,在类似的场景里,他才被秋沅点?醒。这些他的好朋友们,是在为?侵犯了他的“所有?物”而道歉。实际上,他们不在意?这些恶意?的臆想对她而言有?多么缺乏尊重?,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和后果。

他们只怕会贬低了她男友的尊严。

而当时的成叙并没去深想,为?了从在场每个男生?意?味深长的笑容中逃脱出来,洗清那未被言明的、开不起玩笑的罪名,他只能摆摆手?说没事,有?我在,她怎么会缺钱。

男生?们听到这话,相互对视。成叙的无心之言引发更多猜测,都交换在他们的一双双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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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天天都来看?单师姐跑步。”

说话的是赵澎宇,他认识。比他们低两个年级,篮球队的,手?长脚长。

成叙抬手?遮光,才将赵澎宇的脸看?清:“等她回家?,也没别的事做。”

赵澎宇舌尖顶了下腮帮,声?音刻意?压得?低了,夹着古怪的笑:“你得?行?动。光看?着有?什么用?”

没用——他话里含沙射影,直接刺到成叙内心的隐痛。

是真没用。他每天一厢情愿地陪她回家?,也不过就?落得?被她当个朋友的下场。他话多,人也机灵,总能逗得?女孩前?仰后合。秋沅在他面前?有?被惹笑的时候,却不含任何对他表露好感的成分。

想到这里,胸腔像被一只手?勾着,沉甸甸往下坠。成叙像是急于证明什么,抢白道:“我可不是光看?着。”

一听这话,赵澎宇眉角挑高,满是兴味:“你摸过了?睡过了?不会那帮人说的是真的吧。”

成叙一时张口结舌,那些男生?们聚在一起谈论秋沅的内容,忽然溶进头脑里面。

没细想,就?硬着头皮说:“我,我当然摸过。我们可是……那种关系。”

赵澎宇闻言兴趣大增,索性紧挨着他坐下,语带促狭地问:“手?感怎么样?看?着也不大,够用吗。”

……

后来成叙逐渐淡忘了那个傍晚,自己到底顺着赵澎宇的话说了些什么,唯独记得?脸上红得?仿佛冻伤,抬手?摸上去,竟比深夏的太阳还要滚烫滚烫。

也没等秋沅结束训练,成叙匆匆逃回家?,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躲避什么。半夜回忆起他绘声?绘色讲给?赵澎宇的那些,和秋沅有?关的描述,明明是完全虚构,却在脑中逐渐形成实质性的画面。

他舔了舔焦渴的嘴唇,把脸埋在被子里。

一夜未眠,第二?天恰巧是建校周年庆典,没有?正课要上,他索性称病告了假。

此时周恪非正在台上演奏。

坐在前?排的同班女孩回头,眼里装着残余的惊艳,声?音都软了几分:“周旖然,他是你哥哥啊?”

周旖然陷在座椅里,没来由的心烦意?乱,翻个白眼呛声?说:“关你什么事。”

左右各找半圈,没见老师的影子,看?来都聚坐在前?排。于是周旖然拽了两下身边的男友:“咱们走??去音乐教室待着吧。”

赵澎宇眉角一挑,颇感意?外:“现在就?走?啊?你哥不是还在演奏?”

周旖然已经从座位上滑了下来,身形敏捷得?像条游鱼。

她低头在一排排椅背后方穿行?,一边咕哝着说:“让我看?见有?谁在台上表演他讨厌的东西给?人看?,可比杀了我还难受。”

周恪非有?多厌恶钢琴,或许只有?周旖然知道。他不但拥有?非凡的天赋和才能,性格也是温驯且顺从的,体?面又令人舒适,懂进退知分寸。其实也有?诸多思想、判断和态度,只不过从未倾吐外露。

周芸的指令他全都依言照做,也就?没人想起要去仔细留意?这个男孩的眼睛。

彻黑的眸子,压抑着看?不到底,似乎所有?情绪都瞒在反面。

周旖然和母亲屡起冲突,周恪非总是从中调停。他似乎对一切出格和反叛感到乏味,事实上周旖然也不清楚这些年来,周恪非到底对什么提起过兴致。

哪怕是钢琴,他极具天赋、多次获奖的领域。只有?周旖然在一次起夜时偶然看?见,他坐在三角钢琴前?的琴凳上,听到她经过猝然回头,是一双来不及收回的疲惫嫌憎的眼睛。

活成这样,累不累呢。

赵澎宇紧跟她身后,忽然脚步停了。周旖然于是回头看?,他正和一个女孩耳语着:“单师姐,我有?点?不舒服,今天训练就?不去了,帮忙跟教练请个假呗。”

那女孩听罢点?点?头,神色一径淡漠,很快撤回眼睛,去看?屏幕上周恪非的画面。

才出礼堂,赵澎宇就?急不可耐地攥牢她的手?。

周旖然嘴唇紧了一紧,勉强没有?甩开。

音乐教室紧挨着体?育器材室,眼下四处无人。钢琴被搬到礼堂,其余乐器随意?摆放。

教室深处有?把破吉他,曾经是兴趣小组的道具之一。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双手?,又因为?学校取消兴趣小组而被闲弃在这里。琴身散发出木料朽坏的气味,音调也欠准。

只是周旖然别无选择。

周芸不许她玩吉他,连私下里当成爱好都被明令禁止。她喜欢手?指拨弹的触感,总是跟着和弦哼唱,没受过训练,荒腔走?板的调子,音色灵脆干净。

周旖然心不在焉摆弄着吉他,腰身右侧还被赵澎宇一只手?臂揽着。

对他实在谈不上喜欢,只是急于想和学校里庸常的优等生?们区隔开,而周围那些个性鲜明的男男女女都有?恋爱对象。

周旖然与生?俱来是不服输的脾性,于是一来二?去,和这个学校篮球队最受欢迎的核心选手?谈起恋爱。每次运动会站在跑道边,跟众人瞩目的赵澎宇耳语几句,倒是让虚荣心得?到一些满足。

或许她喜欢的只是特立独行?、成为?焦点?。

和赵澎宇在一起几个月,牵了几次手?,浅尝辄止地接过吻。对于男女之间肌肤相贴的刺激,周旖然毫无感知,连触觉也平淡。现在被他蛮横地搂着,男生?手?背上绒细的汗毛,潮热浓重?的体?嗅,甚至令她不适。

心里微妙挣扎,很久很久,吉他也弹不稳,还是推开他的手?。赵澎宇嬉皮笑脸,又缠上来。手?心蕴了汗,像条湿黏的海鳗,有?种异样的咸腥味飘过来。

周旖然不耐烦了,用上一些劲力,直接打掉他的手?。

啪地一声?脆响。

赵澎宇脸色陡然变了:“周旖然,你装什么啊?”

眼见他整个人要扑压过来,周旖然向后挪到避无可避,后背抵着墙,全身都在推拒:“你给?我放开。”

赵澎宇一手?攫住她的手?腕。体?育生?力气超群,根本?难以挣脱,腰也被他搂在怀里。

她的喘气声?剧烈有?如啸叫,张口叫他滚开。激烈的反抗之中,吉他砸落在地面,一根琴弦的磨损处不堪重?负,喀然断裂。

尖锐的刺响,似乎把赵澎宇震清了一瞬,他咬紧牙根,粗声?恶气:“哪有?你这样的?摸都不让摸,叫什么男女朋友……就?刚才那个,高中部的单师姐,早被她的富二?代男朋友玩过了。成叙亲口跟我说的……”

目光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忽然冻住了。

他匆忙从周旖然身上翻下来,汗津津的脸上赶出一撇笑,对着门口的位置说:

“师姐,那个,这我女朋友……”

仿佛这个理由可以解释一切。

有?旁人在场,赵澎宇立时手?脚规矩起来,仿佛忽然想起自己也是要维护脸面的。身上陡然一轻,周旖然胸口急喘未消,咬着下唇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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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庆典上看?到的女孩。换了身训练时的装束,该是平常路过,脸孔冷静。

这是周旖然第一次见到单秋沅。这女孩气质疏远,看?着和谁都不亲近,哪怕是对同属校队的师弟赵澎宇,也是那副不好相处的神情。

“那又怎么样。”她听到秋沅说,口吻平淡,“她不是让你滚开么,你没听见?”-

录音06-

我自以为?是的所谓帮助,该是发生?在学校的周年庆典之后了。

我有?没有?说过?最开始传播风言风语的那一群人,很多都是向秋告白过的男生?。而她拒绝得?干脆直接,没找借口,语气也不委婉。

于是遭到记恨。

此前?的风波才平息,又开始指指点?点?,围绕她的粉色内衣编排新故事。

他们的行?为?逻辑相当简单,很轻易就?能看?破底细。

无非是得?不到一个女孩,就?要竭尽所能,贬损她的价值。

可是他们把这种事和女孩的价值挂钩,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这个时候,另一个人的回应让流言有?了确切实感。或许您还记得?这个男生?,名叫成叙。从初中开始,他就?追逐在秋的身后。

他家?世不凡,又几乎与秋形影不离。许多人默认他们已是恋爱关系。

是的,成叙对这些流言做出了回应。只不过他大方承认一切猜测,坦言自己与秋有?过亲密接触。

具体?而言,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发生?了。

听说他细致描述了她嘴唇的触感,她身体?在他手?掌中的种种反馈与细节,还说起她的表情,说她又是热情又是温柔,与平时冷淡的有?距离感的态度大相径庭。

如此细腻的描述,情感也丰沛,不会有?人不相信。

或许那个时候只有?我将他的逞强瞧了出来。

当然,成叙并没有?真的那样做。只是在旁人问及时,作出如此回答让他有?种非凡的成就?感、

就?好像这些语言在每个人嘴里传播,他就?以某种形式占有?了秋。

把这种事和男生?的成就?挂钩,又是一件奇怪的事。

也正是因为?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秋与成叙当面对峙,并且开始和他保持距离。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快冷淡下来,我也很少再看?到成叙送她回家?了。

就?在这时,我认为?是我向她提供帮助的好时机。这是一个加了引号的帮助,因为?后来我才意?识到,我这一次的所作所为?与成叙相比,或许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我的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再加上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急迫,试图在她与成叙疏远的间隙里,为?她也为?我自己做些什么。

那天晚上很是巧合。我出校门时碰到秋,她常年运动,走?路很快很稳,还是雪白上衣、短运动裤,擦着我的身旁过去。我的头脑还没有?作出反应,已经迈开步子去追逐她。想拉住她的手?还是忍住,最后只谨慎地停在她身后。

叫了声?她的名字,她回头看?我。

对视的瞬间,我忽然觉得?嘴唇很是干燥,几乎热在一块,好半天才撕开。

德育处的老师说,希望我带你去换一件……这个。

那是我深思熟虑许久,才勉强成形的谎言。第一次说谎,但当时我年纪尚小,并不觉得?有?多么蹩脚,怕秋直白拒绝,还搬出老师这样一个在学生?眼里充满权威的角色。

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当时的我自以为?帮助她换下这件惹眼的内衣,少一些女性特质展现出来,就?可以平息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

为?了完成这件事,一天之内,我说了三次谎。

第二?次是给?我母亲打电话。您已然了解过,我的母亲对一切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掌控欲。对此我至今仍然感到遗憾,她的眼界和学识并不能让她松弛下来,我和妹妹都生?活在她紧绷的神经和紧迫的眼睛里面。

我对她说,学校有?些事处理,需要晚些回家?去。

我从来没有?骗过任何人,她是了解我的。

我回到家?时夜已经很深了。但我并不觉得?疲惫,甚至有?种欢欣鼓舞的情绪,在肺腑里翻腾不息。后来我在书中读到过一个描述——胃里有?蝴蝶在飞。想起的就?是那天晚上的感觉。

因为?我和秋在外待到很晚,一路交谈,还送她回到那个小区。

好像她的世界终于对我敞开了一点?点?。

可我没想到,打开客厅的灯,发现我的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她应该是等待了很久,眼睛红累,面容肃然。

跪下。她对我说,重?复了三遍,一遍比一遍更急迫更剧烈,像被什么推赶着。她一边说着,一边猛然到了我面前?来。

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习惯了我母亲为?我安排的人生?,并且能够永远做到最优秀,事事满足他们的期待。成长到如此地步,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没有?挑剔和批判的可能。

可能因为?平时的我太过于温驯、顺从,以至于再微不足道的过错也会被视作反叛。

在我的印象里,母亲从未如此严厉。她狠狠压着我的肩膀,强迫我弯下双膝,跪在她面前?。

周恪非。她嘴唇颤抖出我的名字。

我想要叫她,妈妈,可是还没出口,已经被她甩了一巴掌。我的脸猛然倒向旁边,眼前?也模糊了。过去很久很久,才慢慢能够看?清。

然后看?到她手?掌心也泛红,该是用上了全身的力道。

没关系的,您不需要为?我感到抱歉。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这是我渐渐学会的道理。

说回那个晚上。

你为?什么要撒谎,你究竟去了哪里?我的母亲质问我。

而我沉默良久,给?出的答复是那天的第三个谎言。我说,和班里的男生?到网吧玩。我从前?没去过,实在很好奇。

我那时并不知道自己的谎言十分拙劣,只是顺理成章地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是通常都会做这种事的么?

我低估了我母亲的能量,以及她敏感多疑的天性。对于掌控我和妹妹人生?的每一处细节,我尚不清楚她究竟可以变得?多么偏执。

是的,她没有?轻易采信我的说辞,反而很快从别人那里得?知,那天我与秋并肩走?出校门,拦了辆出租车,邀请她一同坐上去。

我的母亲带着盛怒来到学校。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我那时是去为?秋挑选一件新内衣。

嗯,您猜的没错。

后来从一个目击者口中,她听说了这件事。

第18章(十五·上)

在校门?前被?叫住,本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多数时候都是成叙,笑嘻嘻地从后面赶过来,一手亲近地揽在她的书包上,连声叫她“阿秋”。

只是上回在赵澎宇口中听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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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个裂痕。秋沅从不含糊,直截了当找到成叙,他也没有?否认。

为什么?要那么?说呢,秋沅看到他自己也在问自己。

难得没多余话和?她讲,眼仁掺了混沌的郁色,迷茫地看着秋沅,又像是透过她看向别处。

从那之后,成叙也仿佛对她的态度有?所?感应,还夹杂着更多别的什么?情绪,一时没有?出现?。本来上了高中他就被?分到隔壁班,这下更是一连许多天都没碰面。

从小到大成叙一直是没心没肺的模样,跟谁都好像能快活地聊上两句,如今生平第一次像是有?了少年心事,开始故意躲着她。

这次在校门?口叫住她的是周恪非。

他追上来,张口叫她“秋沅同学”。眼睛微笑着,乌白分明,和?他本人一样,有?分寸地与?她发生接触。

说的是要她换内衣的事。秋沅大抵听到过那些学生之间的风言风语,周恪非在老师眼里又比他们要高上一个级别,平日里也是经常负责协助管理学生的。

要周恪非来负责,倒也理所?应当。

于是秋沅点了头。现?在这件是蒋阿姨送来的,她不愿亏欠,所?以一连整个月,放学都到蒋阿姨家帮忙做些家务。穿着其实也不舒畅,但她没有?余钱。

单德正?只在出门?打工之前留点家用给她,要同时支持母女两个人的生活,有?时连生理期买卫生巾都窘迫。

周恪非目光温和?,听到她同意,笑着说好。稍有?点高兴的模样,但没表露太多,话语和?神态都有?礼貌:“请等一等我。好么??”

周恪非避到操场边打电话。对面似乎很久没接通,他很有?耐心,又转而去?发短信。

距离放学时间已过很久,偶尔有?做值日的男生女生经过。其中不少认出周恪非,争相和?他打招呼。

而他逐一回应,举止妥帖得宜。

风很平滑,没有?一丝褶皱,顺顺荡荡地抚过脸上、身上,树枝上。

虚淡的树的纹影正?在摇晃,十五六岁的少年。

有?些女孩子结伴路过,拿眼角的余光细细去?看,步子也不约而同走得慢了。

后来他们搭出租车来到商场。

这里敞阔明亮,地面整净光滑。秋沅从未踏足过这种地方,眼看周围的铺面一个挨一个,围成环形,视线放在哪里都是装潢精美的橱窗。

她跟着周恪非走上扶梯,他虽然负责领路,却是一直站在她身后的。

“要在这里买内衣么??”秋沅回头问。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越过周恪非,被?后面的陌生中年男人听到。那人的眼色立时变得暧昧,来回勾连在面前漂亮的少年和?女孩身上。

秋沅的眉心捏起来,但是没有?说什么?。

周恪非并没看到身后,听她说起,只是面上微红:“嗯,我看到过。”

“应该很贵吧。”她想了想,说。

周恪非的手伸进口袋,摸了摸攒下的零用钱。周芸给的不多,怕他和?妹妹拿去?做什么?她控制之外的事。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就数过自己?这些年的小小积蓄,该是足够的。

妈妈控制之外的事。

他从未想过会这么?做。抿了抿干燥温热的嘴唇,觉得自己?真是离经叛道。

乘扶梯抵达三层,秋沅的步子涩了一下,重?心有?瞬间的偏倚。

身形摇晃的同时,她薄薄的背脊刚好撞在他的心口。不过是一触即离,却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他的心搏和?呼吸。竟然那么?快,那么?热。

周恪非反应很快,抬手去?扶,浅尝辄止地虚揽住腰,帮她找回平衡。

似是怕她会感到不舒服,掌心迅速撤离。尽管如此,依然未免留下一点体温,隔着衣料沾在她的皮肤上,且痒且烫。

购买的过程相当顺利。

四周都是女性?贴身衣物,周恪非脸上和?耳朵微微的红,反复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明码标价,与?别的商品没有?什么?不同。

内心在试图熨平那些不安的小毛躁,神色却维持着一径坦然,他简单说了需求,又仔细询问店员不同形态、托举的分别。态度彬彬有?礼,请她解释给秋沅听。

店员帮她测量尺码,拿了几件纯白色的款式去?试衣间。

测量的卷尺围上她的身体时,周恪非将脸转向一边,动作很明显,该是为了让她安心。

秋沅低眉敛目,听从店员的指示抬起手、转过身,心里压着的却是他那双黑眼睛。

湛湛的眼,澄澈干净,能看到纯然的心。

“你们是情侣么??好年轻啊,真般配。”

结账时,一个店员数钱开单,另一个看着两人掩嘴笑,闲闲说,“很少见男孩子陪女朋友进来挑的。试衣间那两位女士,她们的老公?都非要在外面等呢。”

卖内衣的铺面前,确实有?中年男人在等待。他们不往店里看,也从不互相对视,双眼偶然触及橱窗里的内衣模特,又像是被?烫到一样挪开目光。

她想起同校那些男生。二十年后,他们也该是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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