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苍白，原本圆圆的脸蛋已经变得消瘦了，原本明亮清澈的眸子也变得黯淡无光。

“那你行凶的凶器从何而来？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随身藏一把匕首在身上？”孟扶桑又问。

乔舒念答：“我乔府不是穷苦人家，想要一把匕首还不简单？自从我遇到土匪受伤后，我就准备了匕首防身用。”

苏暮问道：“那这样说来，刺杀孟将军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从来没有人唆使？”

乔舒念反问道：“谁会唆使我？我父亲吗？自从孟府前来提亲后，我父亲便高兴得彻夜难眠，恨不得将家底子掏空给我当嫁妆，他怕是巴结孟府都来不及，怎么会教唆我杀害他的贵婿。”

苏暮又接着道：“这一点倒是有可能，你兄长乔衡阳是丞相宋图南大人的贵婿，要不是出了你这档子事，乔府的地位可谓是如日中天，乔经年应该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孟扶桑笑了，从椅子上起身，走了过来，嘲讽的语气道：“早先听闻乔小姐对我表哥倾慕已久，暗中发誓非我表哥这样的雄才不嫁。要不是我那表嫂子病逝，你爹上赶着巴结，我舅舅和我表哥这才向你家提亲，不然你怕是连孟府的门楣瞧都够不着瞧一眼。也不知道你是被土匪吓坏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能做出新婚夜刺杀新郎官这样的蠢事，我也不得不赞一声，你还真是个人才。”

又道：“幸亏我表哥命大，也借此看清了你这狼心狗肺的真面目，明早我就将你的供状呈送我表哥，相信他会对你妥善安置的。”

孟扶桑走到案桌边，拿起了供状，看到乔舒念的供词，不由又笑了，“我在浮空司当监使这么久，头一遭听到有人因为噩梦而杀新郎官的，改天我要到衙门里问问，不知府衙里的大人们有没有听过这样的奇谈，哈哈哈……”

末了，又转向了苏暮，道：“还要谢谢苏监使，拦住了我没有用刑，不然可得不到这样搞笑的供状。”

苏暮拱手，没有说话。

孟扶桑走了后，苏暮示意狱卒将乔舒念从刑架上放了下来。乔舒念腿脚麻木站不稳，一下就倒在地上。苏暮不忍心看着一个千金小姐这般模样，伸手扶了她一把。

“你要是想活命，就服个软。”苏暮道。

乔舒念看这个这个监使，他穿着和孟扶桑一样的服制，面容却比孟扶桑多了一份和善。

“这份供状传给孟遥临，只怕他会立刻下令杀了我吧，哪里会给我服软的机会。”乔舒念语气幽幽，视死如归。

“那倒未必，乔家对九重帮来说还有大用处，要是想杀你，出事当天就可以杀了，哪里会留你到现在？等见了孟将军，就哭吧，说自己知道错了。”

苏暮教她这些一来他的确怜惜这个女子的生命，毕竟那么年轻；二来，能帮别人时帮一把，也是给自己结善缘。

苏暮朝狱卒道：“给她吃喝，好生照看，没有陶监司的命令，不要让别人靠近她。”

孟遥临今日说浮空司内有康宁军奸细的话，让陶子赫和苏暮这些从康宁军投降过来的人战战兢兢。越是这种时候便越是要小心行事，不能让别人抓了他们这些人的把柄。

乔舒念的事看似是孟府的家事，可现在将人关到浮空司来，若孟遥临借此做文章，肯定会有倒霉的人落进孟遥临编织的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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