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缓缓凑近,近乎贴靠在他耳畔,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呐,和尚。」
「别轻易放过我。」
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她,话好似哽在喉间。
那是他从未敢直视的深情,而在那深情之中,他也看见了自己——那一抹藏得太深、从未承认的贪恋,一直都在。
她像是付之一哂的说:「我是隻妖,不识人情,不讲礼数,还作恶无数。」
——妖,真就无情吗?
「剩下的两日,我从未想逃。」
风停了,夜也静默不语。
佛,无所思惟,一切皆见也。
唐三藏倏然别过头,目光闪烁。搭在她小腿的那隻手,不知何时已越发紧绷。
——为何直到此刻,他才察觉?
他咬着牙,胸膛微颤。
「他们都说宿缘是畏,所以,我谁都不怪。」
「当你外不着相、内不动心,我所惧的,从不只爱欲未尽,还有那自你我初遇之时,便已註定、难以摆脱的宿缘。」
语落,他那毫无血色的唇瓣便贴了上来,复住她红润的双唇,一声闷哼从他喉中溢出。顷刻间,两人又悄然分离,他贴在她额前喘息,指节微颤,彷彿耗尽了全身力气
他黯然失色的眼里,那藏了又藏的情意,好似天上的日月星辰,在这一刻,一一闪现。
她看着他,脣角漾起一丝笑意,一指轻轻落在他紧蹙的眉心,抹过他那过于沉重的责任,也像是替他拂去一场悲欢下的难堪。
佛云:金蝉子十世十出。
还有,一隻蝎子精在百年里踽踽独行,寻他千百回。
短短十日,她换他一丝勿忘。
不远处的楚仙垂着眼,长睫微颤。她紧攥着衣袖,指节泛白,像是在遮掩某种情绪。
那女子很美,美得不像人,竟是隻妖。
他们这般苟合,若被外人知晓,法师将会……失去一切吧?
不过,到那时候,她会陪在法师身旁的。
人与妖的相爱吗?这般孽缘,总得有人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