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算他尖酸刻薄,他也是清冷如仙的君子,是优雅矜贵的儒生。
可此时此刻,他目光阴森,嗓音蚀骨,唇边的狞笑预告着癫狂,宛若煞鬼。
她被狠狠扔到床上。
蓝颜害怕了,平生第一次恐惧这个男人:“你要干什么?”
她的唇被吻住。
一点也不温柔。
血腥气瞬间漫了出来。
蓝颜惊恐的推搡他,却如螳臂当车。
——
碧鸢浑身发抖,她曾不止一次劝公主争宠,感化北黎太子那颗冰冷的心。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那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而是暴戾恣睢的洪水猛兽。
碧鸢咬牙起身,抹干眼泪,不顾寒酥的询问大步跑走,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她回头一看,是桑榆。
“你要去哪里?”
跑出飞霜殿的碧鸢彻底绷不住了,嚎啕大哭:“我要去驿站,告诉侯爷,告诉风大人!”
“不可以!”
“为什么?”
“公主已经嫁给太子了,她就是北黎的太子妃,你还指望她被休被贬,或是和离吗?”
碧鸢无言以对,泪水泛滥:“他不能这么对公主,不能——”
桑榆抱住碧鸢,语重心长的说:“公主在这里,为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西昭。如今两国修好,正在议谈通商之事,你不能拖公主后腿!”
碧鸢浑身战栗,泪流满面。
蓝颜醒来时,守在床边的碧鸢赶紧扶她起来。蓝颜皱皱眉,脸色微白,倒吸冷气。
碧鸢强忍眼泪:“公主,奴婢服侍您沐浴。”
蓝颜点头。
热水冒着袅袅的蒸汽,玫瑰花的馥郁惹人迷醉。
碧鸢:“公主,奴婢给您上药。”
蓝颜又点头。
她本就肌肤胜雪,更衬得那青红交错的痕迹触目惊心,碧鸢默默地为她热敷,按摩,还有为某处红肿的地方上药。
可真正让碧鸢胆战心惊的是蓝颜的态度。
她是公主,是西昭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可她没有哭闹,更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等碧鸢为她更衣,她第一句话是:“我的家书呢?”
“在的。”碧鸢急忙去取来。
巴掌大的家书,从遥远的西昭一路护送到北黎,现如今,烧的只剩下边角。
蓝颜小心翼翼的拆开,里面有厚厚的一叠信纸,蓝颜一张一张的数,足足九张。
这是爹爹和娘亲的亲笔信,不知熬了几个日夜,将满心牵挂尽数寄托于笔下,文字简练再简练,却还是写了这么多。
蓝颜看信,仅剩下开头的四个字——
爱女颜儿
荡在眸底的泪水骤然流出。
蓝颜反反复复的看这四个字,一边看,一边止不住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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