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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书府。

顾晴跪在地下，上方正是她从小惧怕的顾夫人。

顾夫人穿了一身宝蓝绒花褂子，端的是雍容无比，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顾晴，你可知错？”

顾晴神色一动，“女儿知道，可女儿实在无能，比不得两位姐姐，没能说得动四殿下……”

“是没说动，还是没说？”顾夫人道：“你要知道，此事事关顾府上下，你父亲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却让他这般失望，本夫人就算想护你，却也是不能。”

将脸一扬，顾夫人义正言辞，“来啊，传家法！”

顾晴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泪水已在眼眶打转：“夫人，女儿真的知道错了，等下女儿就去劝说四皇子！求您了……”

可顾夫人不闻不问。她早就看顾晴不顺眼，当初若不是她怀着顾柔无暇分身，她是断不会让这府中任何一个肚子中爬出孽种，可恨的是二姨娘看顾晴跟着眼珠子一般，这么多年竟都没有得手的时候。

眼下倒好，那赏菊宴上顾晴也不知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竟一举被太后看重，得了个四皇子妃！

盛白铭虽说有毒在身，可到底被封了王爷，划了封地，如今儿太子不在，又得皇帝重用，将来还不知有多少荣宠等着。

她恨呐！

“来人，给我打！”顾夫人一抬下巴，语气可怕：“不必留情，四皇子妃又如何，终究是订婚，并未成婚！赶明儿还不知道这皇子妃能不能保得住！”

顾晴从小伏低做小惯了，人前亦一副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模样，府中也都是看眼色之人，绝非会因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而得罪权势无边的顾夫人。

一棍又一棍的丈子下去，顾晴没了声息。院子外被拦着的二姨娘早就哭哑了嗓子，她冲着院内砰砰磕头，已见血痕。

“大夫人，都是奴婢的错！求您饶了晴儿，她还是个孩子啊，如大小姐二小姐一般的孩子啊！”二姨娘哭得上接不接下气，“您要是有气，怎么处置奴婢，奴婢都不敢有半分怨言啊！”

顾夫人并不为所动，眼见顾晴似要断气，这才摆了摆手，“不过是让她长点教训，我能有什么气？也罢，叫大夫来给好生养着，可别说顾府怠慢了她。”

小厮粗使婆子却如拖死物一般将昏过去的顾晴扔出院子，二姨娘手都在抖，甚至不敢去碰那背后血肉模糊的一片，她声音亦在哆嗦，“我的儿，我得儿！”

短短几步便能回到的院子，二姨娘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将人小心翼翼带回。

顾晴起了高烧，大夫开了方子，只道：“就看今夜了。”

二姨娘脚下一滑，差点站不住，幸得丫鬟扶住。大夫拿了诊金兀自走了，二姨娘眼泪一滴滴落在被子上，一壁给顾晴上药，一遍喃喃童谣。

顾晴迷迷蒙蒙听到熟悉的旋律，恍惚做了个梦。

还是年少时分，她在池子里落了水，回头便发了高烧，那时母亲着急的不行。冰凉的手帕贴在额头，如同母亲最温柔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心渐渐平复下来，耳边是熟悉的童谣，听的久了……才知原不是做梦，她呢喃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