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驷玉低头看了中刀的地方，再抬头时竟如个被遗弃的孩童，露出凄楚难过的表情。血自他的唇角溢出，滴染衣襟，他眼波里升起雾气，最后苦笑了声：“我输了。”

他出征讨伐丹聿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这个下场。可他抱着丝侥幸，觉得自己可以捂暖她。

所以，明知她假意迎逢，还是想赌一赌。

可到底是输了。

哐当。

他似用尽了余力，松开手任由长剑从指间脱落坠地。一旁久未再出手的魏光见状，发出阵得逞的大笑，“萧驷玉，我还真是高估了你！”

他说完这句话，姜汐发现萧驷玉的眸光突然聚焦，不顾被捅着刀突然向她扑过来，姜汐心头一骇以为他改变主意要杀了她，遂扭转手里的匕首，搅动骨肉让他痛拧住眉。

这样的痛仍然没让他停住动作，他的手拽住她的双肩，带着她扑滚在一旁，耳畔这是倏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就在半掌宽的位置疾撞而过。若不是萧驷玉，她差点就被这匹发疯的马撞飞拖死。

事到如今，不该任她撞死吗？

姜汐吃惊的看着撑坐在她上方的萧驷玉，见他张嘴要说什么，脱口而出的却是凄厉一声惨叫。

不知哪里飞来的一副铁钩，深深扎入他的琵琶骨，后头有人拉扯住粗、长的锁链，钩子收紧几乎将皮肉翻搅出来。萧驷玉脸色痛地涨红，张嘴喷出大口鲜血，溅了姜汐一脸。

滚、烫，苦腥。

“我……”

他艰难吐字，话在喉咙里又换了句安抚：“别怕，会没事……会的……”

是在安抚她，也在安抚自己。

魏光命令丹聿兵继续收紧锁链，将萧驷玉像只畜口般拖拽过去，被锁了琵琶骨他无法动更无法运功，只能无助而绝望的任人宰割。

“你们想怎么做？”看魏光的架势并没有想立刻弄死他的打算，姜汐的心里不由泛起丝紧张，爬起来问。魏光冷笑的瞥了萧驷玉几眼，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很好的计划，“自然要他受尽千般酷刑、万种苦难。姜姑娘你的任务完成了，我会遵守诺言留你一命，你走吧。”

姜汐现在却无暇远走，看着萧驷玉身上的铁钩，想起魏光说的更多种酷刑，魏光对他的恨不比姜汐少，说得出就做得到，让姜汐不由紧张道：“不，我的任务没完成，我的仇还没报，我要他死！反正都是要死，你现在就杀了他！”

“让他死，太便宜他了。”魏光睨着已然毫无反抗之力的萧驷玉，见他如抽光灵魂的躯壳，心下十分痛快。

姜汐情急跑上去，趁着丹聿兵晃神之际抽出其中一人的佩剑，砍向萧驷玉想要他一击毙命。没等剑碰到他，魏光横脚踹在她的胸膛上，将她踹飞出去摔趴在地上，痛地一时没能爬起来。

魏光喝道：“趁我心情不坏饶你一命，赶紧滚！”

萧驷玉却似没听到这句威胁，挣扎着爬起来捡起长剑，佝偻着背脊再度冲过去，魏光被激怒一掌将她打吐血，“看在月瓷的份上我不杀你，你不要逼我！”

“杀他。”姜汐喉中被血哽的呜噎，不罢休的站起身，握着剑举步艰难的走上去，魏光握拳要杀她，被萧驷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撞开，“你敢动她，我不止杀你更会让你在乎的人死无全尸！”

“好啊，我今天就让你看清自己有什么资格和我斗！”魏光站稳住，阴森的冲丹聿挥手施令，“把她的头砍下来！”

话落，几个丹聿兵便领命上前压住姜汐，她被摁在泥地上挣扎，鼻息里全是泥尘的味道。

那把寒光渗人的长剑被夺走，她被光芒蛰疼眼睛，不由闭上眼，耳畔传来萧驷玉绝望的咆哮：“不要！不要杀她、姜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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