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像是某种生物,不过从深渊的现存的历史来看,它确实只发挥着传送的作用。”
谢潭的瞳孔在恶魔大公开口时就已经微微缩起了。
“战争。”他轻声说出两个字。
“是。”
只在原文的结尾,才隐晦提起的“深渊战争”居然现在就提前了。
谢潭一下就联想到,魔纹印刻之后,恶魔大公曾经带着他去了一趟永恒战场试图挑战恶魔和魔鬼们,不过却被那一丝深渊气息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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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是那个时候确定的吗?”
“我的休伊,真是聪明。”尼赫迈亚认同了他的想法。
“尼赫迈亚,最好不要和梅斯菲尔德对上,他的运气,向来很好。”小魅魔点到即止得说了一句,毕竟梅斯菲尔德是所谓的“主角”。
“休伊——”尼赫迈亚振动羽翼,带他离开了永恒战场,“你也要记住。另外,不要相信任何一个科斯特。”
……
“咚咚。”
“咚咚。”
“咚咚。”
是什么跳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清晰地砸在他的脑海中。
他恍惚中突然清醒过来,入眼表示刺目的鲜血和跳动的恶魔心脏。
恶魔大公躺到在地面上,如同献祭一般面色平静又从容,然而一对上小魅魔清明的眼神,却叹了一口气。
“休伊——”他抬起手,摸了摸谢潭瞬间苍白的面容。
怎么会。
他手中的心脏还在跃动,淋漓的鲜血从手中滴落下去,分明却昭示了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的眼瞳都颤抖起来,尼赫迈亚破了一个大洞的胸膛没有起伏了,就连他手上那颗满是破洞疮痍的心脏,都渐渐得不再跳动起来,萎缩下去。
“我忘了……”契约的力量从来都不会因为他的意志转移,它甚至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尼赫迈亚……”小魅魔的眼中滚落下泪水来,茫然无措,“我把它装回去、装回去可不可以……”
“休伊——”恶魔大公笑了一声,似乎是为他的天真,“低下头,吻我。”他轻咳了一声,嘴角溢出鲜血来。
小魅魔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颤抖了一下,他俯下身去,吻住了恶魔大公满是血腥味的唇瓣,脸上的泪水砸在了尼赫迈亚的脸上。
“别哭,休伊,别哭。”恶魔大公叹息了一声,“休伊——记住我的话。”
他用羽翼重新紧紧抱住了小魅魔的身体,像是要把他刻入怀中一样:“梅斯菲尔德·科斯特有一颗特殊的恶魔心脏,找到它,然后换上它。我的休伊——将不再会受制于人。”
“最后,别忘记我。”恶魔大公的唇瓣吻在他的额头上,眼中的不舍逐渐隐没在阖上的眼睛里。
他巨大的羽翼轰然落在了沾满鲜血的地面上,露出躺在怀里的,苍白的魅魔。
他的眼底印着血与肉,对梅斯菲尔德产生的杀意令灵魂与心脏都剧烈得撕裂疼痛起来,不过他感觉不到这一切了。
魅魔重新握住了匕首,在胸口上划了一刀,他掏出心脏的时候脸上飞溅了一抹鲜血,苍白浓艳得像是从尸体中盛放的魔萝花。
缠绕在心脏上的古老契约扭曲了片刻,然后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
他冷静地将自己的心脏放入了恶魔大公的胸腔里,凭借着曾经在恶魔大公的藏书室的阅读,将相差无几的魅魔心脏的血管与恶魔大公的连接起来,然后滴入了那滴生命之泉的浆液。
他将恶魔大公放入了地下洞穴的棺椁之处,面无表情地在记忆中搜刮出了一个禁咒。
他眼中浮现出恶劣的冰冷笑意。
“……我将献上我的躯体、血肉、灵魂,诅咒梅斯菲尔德·科斯特。妄请您垂怜您的信徒,永恒的至高存在,比黑暗更黑的,混沌深渊。”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卡了好久qaq
结局修修改改还是定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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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沤珠槿艳1+转场
☆“要避雨吗。”☆
【叮——】
【已确认宿主死亡,正在追溯任务进程……任务失败。正在链接个人空间,倒计时——】
【十、九、八——】
【叮——】
比上一次苍白许多的人形出现在沙发上,他抬了下眼睛,面无表情。
系统能感觉到他压制在表情下的,磅礴浓烈的情绪,是杀意。
它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现在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反而是谢潭,突然开口说了几句:“怎么,梅斯菲尔德死了?”
“他永远失去了进入深渊的机会,成神失败,与拉斐尔的感情也失败了。”系统往后追溯着进度,声音顿了顿,继续道,“尼赫迈亚杀了他。”
谢潭的眼睛微微一动。
“是吗。”他闭上了眼睛,就连系统都有些把握不住他此刻的情绪了。
“尼赫迈亚拥有再生心脏的能力,在他的躯体也彻底腐朽之前。”
“你想说什么,”谢潭的唇角动了动,神色像是冰冷的刀锋,“让我去赌这个可能性?”
“这是事实。即使没有你的心脏,他也会再度复活。”
“事实是我给了他心脏,他复活了。”
“你还用灵魂作为代价,诅咒了一个人。”系统冰冷的声音都仿佛讽刺起来,“你看看自己,虚弱得连空间都维系不住了。”
“尼赫迈亚是第二部的主角,他注定会复活。”系统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一字一句地用声音砸在他的脑海中,“你应该庆幸,他还是个主角,世界不会因为梅斯菲尔德的死亡而崩塌,只不过变得疮痍、充满鲜血与痛苦而已。”
“因为尼赫迈亚——”
“闭嘴!”他喘息起来。
“尼赫迈亚失去了爱人,他的魅魔休伊,他将永坠痛苦。即使印刻了魔纹,他也永远找不到你。你的灵魂,从始至终,都不会属于尼赫迈亚。”
“你他妈闭嘴!”谢潭猛地叫喊了一声,幻想出来的房间瞬间湮灭成了虚无,他重新出现在草地之中,灵魂虚弱又黯淡。
“明白了吗。”
“你是一个过客。”
他积攒的浓烈情绪仿佛都在这一刻的爆发中宣泄出去,他仰躺在柔软得草地上,逐渐蜷缩着,沉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谢潭看了会儿天空,然后出声问了句。
“这么说我的诅咒生效了?”
“……”系统一时间沉默下去。
谢潭就笑了一声,他将胳膊枕在了脑后:“我他妈真牛逼。”
他重新想要了一张床出来,然后躺了上去:“别说些有的没的了,任务失败的惩罚是什么。”
“谢潭,”系统的声音伴随着令人极度恶心不适的画面响起,“仅此一次。别再主观意志下试图伤害主角或者违抗任务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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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被丢到幽闭空间中,遭受刑罚。那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有足以磨灭意志的痛苦。分肢,开膛,破腹,寄生……每一分的痛苦都将被你用十倍的痛觉所感知。”
系统的声音停顿下来,它关闭了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
“至于任务失败,”它冰冷如同器械的声音吐出一个个毛骨悚然的词汇,“一旦超过三次。沦为母巢、成为养分、变成玩具……谁也不知道你会是哪一种。”
谢潭将脑海中凌乱一闪而逝的画面驱散开,睫毛抖动着。
“知道了。”
“你们可真变态啊。”他重新闭上了眼睛,“到时间了,就把我传送走吧。”
……
【叮——】
【下个世界即将开始,请宿主做好准备,下面进入倒计时阶段——】
【十、九、八——】
【叮——】
“轰隆——”沉得仿若泼墨的天际炸开一道闪电,银蛇狂舞后便是震耳欲聋的巨大雷声。
街道上已经看不见行人了。
瓢泼大雨倾斜而下,带走了蔓延的鲜血,哀嚎声被雷声阻断。
黑衣的男人握着剑,一步一步离开了深巷。
单薄身形在雨中仿佛随时能倒下,滴血的剑尖上是手腕上流淌下去的鲜血,一滴一滴,没入水洼之中,然后消失了。
他的面容被恶鬼面具遮掩了,只能看到一双乌黑清润的眼睛,在大雨中抖动着,雨水浸润了他的睫毛和面容,顺着眼睛无声滑落,他像是在落泪。
有虚浮缓慢的脚步从远处传过来,还有木棍敲击在地面的沉闷声和水声。
男人机械的转头看过去,却见到白衣的青年拄拐慢慢行至,身上的衣物湿透了,形容狼藉,却不见他心急。
男人的瞳孔微微一缩,他如幼兽一样呜咽了一声,然后搭住了青年的手,帮他避开了四散在周围的竹竿断木。
手中的剑已经掉了,落在脚边,而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眼盲的青年。
眼瞳里落下滚烫的泪水来。
“要避雨吗。”年轻的盲眼公子通过那无助的哽咽声,朝他转头“看”去。
温润如玉。
作者有话说:
排雷·注意:古代卷;身份是死了刚爱人的魔教长老√武力值爆表杀意爆表
77沤珠槿艳2
☆浑像个调戏良家的公子哥。☆
晨曦透过老旧的雕花窗棂四散而入,空气中的浮尘游走,落在青年的长睫之上,他轻轻拨动了一下,就又再度飞舞起来。
巷陌中鸡鸣声狗叫声人声交叠,将那熟睡的白衣公子唤醒了。
他睁开无神的眼,待清醒稍许,便按部就班得穿衣、束发、洗漱起来。
眼前朦胧只有大致轮廓的景象已经不碍着他什么了,在这几年中他已经对屋舍的一切都了然于心,只出门,需要注意些罢了。
还戴着恶鬼面具的青年坠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待人出了门走近了空无一物只放着桌椅、栽着枣树的小院,就用他手中的剑,敲了敲门沿。
“谢公子。”白衣公子循声转过身,朝他略微一点头,还未系上飘带的眼睛乌黑死水一潭,映着屋舍人形却入不了心,“寒舍简陋,让公子受累了。”
青年轻轻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面具。
是恶鬼面容,含情眉目。
“还未曾向温公子道谢。”
他靠近了盲眼的公子,接过了他手中的白色系带,在他微滞愣中,踮脚绕过了他的脑后:“闭眼。”然后在盲眼公子下意识遵循话语闭眼的时候,将系带在双目前绕了一圈,又重新系回脑后。
宽袖长袍拂过温系舟的脸侧和脖颈,他隐约闻到了味道,是浆洗过的皂角香,以及因为着在他人身上,沾染的花药浅香。令人无端猜想到,那或许是衣物熨贴在肌肤皮肉上,才透出的香。
温系舟因为这奇怪的联想而觉不妥,略微后退了一步,恰逢青年的手收回,温热柔软的指尖滑过他的脸颊,甚至无意触及到了他的唇。
他的指尖,都带了一丝花香。
温系舟收回弹琴的手和走神的思绪,在店小二的帮助下,收拾好琴,去了休憩处,等待下一场的伴乐。
眉目上的系带已经不知何时滑落到了鼻梁上,温系舟阖着眼,重新将它拉紧了些。
是谢公子的手,过于温柔了。
……
“谢长老。”
“谢长老。”
“谢长老。”
谢潭握着孤光剑,在魔教中人恭敬的问候中如入无人之境,未有一丝停顿和迟疑。
有心思细腻的教中人发现,深居简出,但凡出现便是衣冠济楚一丝不苟的谢长老,今日居然穿着散漫,衣衫不整起来。
明显宽松了许多的衣袍曳地,衣襟散乱,露出一截锁骨和雪色的皮肤。瘦削修长的身体在宽松的衣物下透出一种弱不胜衣的单薄感,那腰间的宫绦都拢不住细细的腰肢,相较比起他平时的贴合,倒是这似乎一扯就能翩飞的散乱令人生出些不该有的遐思来。
更别提衣袖翻飞间,传来的花香了。
“谢长老。”玄衣的冷酷男子拦住了谢长老的去路,嘴角连至下巴的疤痕如同蜈蚣蠕动,“教主有请。”
“不见。”语气是冷淡的。
“谢长老,教主有请。”玄衣男子再度开口强调,在众人隐晦的打量下依旧面无表情,好似枭首的冷硬刀剑,透出森冷喋血的气息。
只他的这种气势,撼动不了谢长老一分一毫。
脚步不停的,就略过了玄衣男子,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谢长老喜静,寡言,爱独处。
前任教主就给谢长老在圣教总坛单独辟了个院子,有树有花有院子,甚至还为他从瀑布分支处又引了活水,到如今已经成了一汪清潭。
燕语莺声,花照清泉,游鱼戏水。
他的住处倒像是哪个尘世隐士所居,而不是魔教长老所在。
一截绣着红黑暗纹的袖子垂落在院外长势甚好的野花上,压得它弯了弯细弱的枝,它的同伴被一只手采撷而下,在指尖随意拨弄着。
因听到了脚步声,罗猙转身瞧过去。
谢潭衣袖生风,从远处行至院落。
一阵疾风突至,将他的长发吹起衣袂翩飞,原本就松散的衣襟又凌乱了些,白玉似的肤上,一截吐蕊芍药悄然显露。
罗猙捻了捻手中花枝,不及他浓艶。
“谢长老。”
戴着恶鬼面具的谢长老却连余光都不愿分出一丝,径自擦过罗猙的身侧,走进了院落中。
“嘭”一声,又关上了门。
显然是不甚欢迎的模样。
罗猙随手将野花一丢,也不介意他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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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行径,反而十分自如得走进院子,然后推开了他的房门。
谢潭正在右侧卧房换上自己的衣物,宽大的外袍里衣委地,他随手从柜中拿出里衣穿上了,雪白后背上的芍药文身在罗狰眼中一闪而过。
“出去。”
倚靠在门边的罗猙没动,就迎面等来了一只飞镖,他用指尖夹住了,这才转身出了盈满清浅花药香的卧房。
就连这只飞镖,都带上了谢长老的香。
罗猙转了转指尖的精铁飞镖。
谢潭换好了衣物,正了衣襟,又戴上了另一副干净面具,这才出来。
罗猙已经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冷茶,也不嫌弃,抿了一口。他不急着开口,咽下口中的香茶,就打量起他许久未曾踏入的屋舍来。
与记忆中的相差无几,不过到底还是不同了。
譬如黄梨木桌上已经枯萎衰败的花,譬如角落里散落的衣带,譬如乱放的话本,譬如他走进时,踢走的珠子。
到处都是另一个人曾侵占的痕迹。
不过,也只是曾经罢了。
罗猙又抿了一口冷茶,倒是品出点惬意来。
“何事。”不过其主人显然不是那么顺心,见罗猙迟迟不开口道明来由,便开了口。
“出够气了吗。”罗猙问道。
仅这一句,就让谢长老将目光落在了罗猙的身上。
“清远县的十口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罗猙放下茶杯,语气平凡又随意,这种小事他向来是不会关心的,不过因着沾了谢长老的边,他才处处留意罢了。
“另外那几个小派的,杀就杀了,可出够气了。”
“出气?”谢潭淡淡反问了一句,他摸了摸腰间饱饮鲜血的孤光剑,触及了剑柄上略显粗糙的剑穗,面具里的眼神就更冷了些,“这怎么够。”
他清浅冷淡的声音裹挟着森冷的杀意,一闪而过。
罗猙的心思却不在此,明明直面了谢长老令人恐惧的杀意,他却想起了在瀑布之下,几次窥见他靠在山石上,色如春晓的模样。
单薄的里衣被潭水打湿紧贴着身体,情/动的绯色就若隐若现,腰肢以下没入了水潭之中,被身前的人所遮掩,只能看见剧/烈波动的水波,在他隐/忍的声音中愈发激/烈起来。
他有时便能看到那人捞起他没入水中的腿,架在自己的腰上,那破出水面的腿一滴滴往下落着水珠,有些就凝在了他蜷缩的脚趾上,又在碰撞中晃了下去。
戴上面具是魔教的鬼面修罗,摘下面具却是他人的掌中芍药。
谢长老啊。
居然甘愿屈居人下。
罗猙思及手下传来的消息,眼神微微凝了些许。
死了一个扈星州,又出现了一个温系舟。
阴魂不散。
“听说你去了一个琴师那里留宿。”
孤光剑闪过寒光,已然抵在了罗猙的喉咙。
“不要做多余的事。”谢潭逼近罗猙,“别跟踪我。”
罗猙的视线停留在近在咫尺的无脸面具上,他近乎能想象出谢潭面具下的容貌,然后对上了微微翘起的含煞双眸。
纵然携着煞气,都因这桃花眼型氤氲出一丝潋滟来。
他抬手按上了谢潭的面具。
在谢潭蹙眉的神情中缓缓道:“谢长老身上,一直都这么香。”
浑像个调戏良家的公子哥。
作者有话说:
说一下,最近更新会慢事情好多QwQ
谢长老有文身带体香,和以前经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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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沤珠槿艳3
☆真真是可笑。☆
“罗猙。”谢长老的孤光剑再度逼近了些,锋芒毕露的名剑将脖颈压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罗猙的手指却还在摩挲着他的白色面具,似乎能透过那廉价冰冷的材料,触及面具里温热的肌肤似的。
“谢长老,温系舟和扈星州的面容,相差无几。若是陷阱,也许稍不留神……”他的手指已经触及了他面具的留孔处,只稍往里探,便能拨动到他乌黑的长睫。
“修罗鬼面孤光剑,就要埋在说书人口中了。”
他的指尖不得寸进,谢长老的剑又往里压了一分,鲜血淋漓而下:“罗猙,这又关你何事。”
“我是圣教教主,”罗猙笑了一声,他眯着眼睛的时候像极了前任教主,邪肆令人捉摸不透,“而你谢潭,可是我圣教长老啊。”
“谢长老,本座合该关心你的,不是吗。”他用手指将抵在脖颈的剑移开了,“扈星州本就是个叛徒,可不值得我圣教谢长老为他失魂落魄。”
谢长老失神了片刻,他看着罗猙走出了院子,突然抬手运功将手中的孤光剑飞掷出去,剑意凌然,院外候着罗猙的玄柏微变了脸色,罗猙闪身避开了那把直朝他心口的孤光剑,回头望去。
谢长老的神色隐没在面具下,只一双眼睛,凝着寒霜风雪,冷冽刺骨:“罗猙,别再踏入院中半步。”
房门轰然合上,强劲的风携着香盈满口鼻。
罗猙挑了下嘴角:“谢长老可真香,不是吗。”不知是在与如木头山石一样的玄柏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
魔教地位尊崇的谢长老,与上一任魔教教主是旧识,年少时被前教主带入教中是什么模样,如今便还是什么模样,如今只仅有少数人,见过谢长老面具下的容貌,彼时以弱冠之龄挑战各派成名高手之姿,却不知被多少人印在眼中。
追风剑法芙蓉面。
弱冠之龄的少年连甩落血珠的动作都漂亮至极。
被他近身抵住眉心的高手们无一不震惊意外,然后才被他色若春晓面如芙蓉的容貌所摄,定力好些的也就罢了,差些的闻着那扑面而来的香,都忍不住失神片刻。
各派曾见证过的长辈们如今都老的老死的死,隐退的隐退,也只有再年轻些的被挑战者们,尚还记得如今的“修罗鬼面”谢长老面具下的容貌。
修罗鬼面谢长老,也曾是轰动一时的俊秀人物。
不过如今提及他,是魔教手中的杀人利剑,是永远覆面具的修罗鬼面,江湖中人还道,是他面具下的容貌如厉鬼修罗,这才从不示众。
谢长老不谈风月深居简出,生性淡泊到不似一个真人,所有人都以为他就会这么孤老一生之际,他居然挑选了一个徒弟,一个叛徒一个试图埋入魔教的钉子,却被他亲自带回了小院中,朝夕相处。
他居然,动心动情动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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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可笑。
那枚钉子不知是不是也深陷情网,宁死也不肯透漏出一星半点对魔教,不,是对谢长老的不利消息,他没死在严刑拷打之中,却在他们故意放他逃离后,因迟迟未服下解药毒发死在了谢长老的怀中。
谢长老闭门不出七日。一出现,便只身用孤光剑屠戮了整整数十人。
引动流言四起。
这便是魔教谢长老的曾经事,至于今后事。
谢潭停下了翻阅剧情的思绪。
不过是一个个的,用孤光剑去报仇讨债去了,疯得狠,谁也劝不了他制不住他,最后死在了白山顶的围攻之中。
是非纷扰身魂散,却见孤舟夜点灯。
只那个被所有人视为扈星州替身的温系舟,迟迟等不来他的心上人。
扈星州,温系舟,连名字都像极了的两人。
是大写的替身文学。
次日。
例行的长老会议。
谢长老踩着点到议事大殿,与往常一般无二,坐在了铁塔似的蛮长老身边。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在蛮熊一样壮硕粗糙的蛮长老的对比下,本就是少年人单薄体态的谢长老看起来就更添一分柔弱了,更别提在场的所有人知道内情。
好不容易开窍的谢长老,爱慕之人却是个正道细作,最后还死了。这放到谁身上都得闹一场。
蛮长老看着谢潭靠在座椅上,似乎满身疲惫的模样,顿生怜爱之意。
他好歹忍住了,等正事都一一聊完了,这才扯着谢长老的袖子,小声询问起来——虽说是小声,不过他那声音再小,也是令旁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西镜,可是受委屈了,蛮哥帮你去打人!”年过半百已生华发的蛮长老情绪一激动就有称呼谢长老旧名的毛病,而且说出的话如同在哄稚童似的,也不怪他,只是习惯难改。
谢长老刚入教时,便由蛮长老带在身边一一教他琐事,因他容貌有几分像他故去的妹妹,便多了几分耐心和纵容,待他总如娇儿。
“……”谢长老扯过袖子,他不喜旁人接触,不过总在蛮长老这儿破例,也着实是没办法。一个就喜欢抱抱扯扯,一个总冷着脸躲来躲去,这在从前也属魔教一景。好在如今年岁大了,蛮长老倒也不执着于将他抱起来掂量体重了,虽说还是不免拉拉扯扯的。
“无事。”谢长老微微垂下眼睫。
“果真还是有事!”蛮长老一看他这变化的表情就知道不好,这么多年了西镜的小习惯就没变过,他大掌抄过身边宽刀,气势汹汹,“是老夫拎不动刀了还是魔教无人了!!居然敢如此欺我幼弟!”
他猛然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正放慢脚步听着两人谈话的众长老们脸色微妙起来,还未等他们加快脚步,就听谢长老的声音响起。
“蛮山!”他少有情绪外泄的时候,只这一声清亮厉喝,就将蛮长老的脚步钉在了原处。
“我的事,与你无关。”谢长老说完,便拂袖离去。
蛮长老呆立在原地几息后,才将手中大刀劈在了山岩上,面色凶煞。
他豁然抬头盯住了正将视线投过来的其中一位长老上:“教主呢。”那长老为他指明了方向,就看着蛮山提刀追着教主而去,凶恶至极。
“他们的关系还是这样好。”他感慨了一句,收回看向谢长老的目光,也离去了。
扈星州的死,倒也是件好事。
圣教谢长老,又岂能是那种人可以得到的。
那是圣教的剑中芙蓉,触之不得。
作者有话说:
长老篇大概都会比较短小(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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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沤珠槿艳4
☆蛮长老拎着大刀直接把温泉池都砸了。☆
已至辰时,江畔的酒楼却愈发热闹起来。嘈杂的人声将琴曲之音都盖过了不少。
雅间里戴着帷帽的青年已经坐了将近一个时辰,点了酒和菜,却不曾动上一筷,只阖眼听着那琴曲,直至此刻,才起身离开了雅间。
琴音已经彻底消失了。
谢长老下了二楼雅间,在楼梯走动时将他黑色的帷帽飘起了一角,露出凝脂白玉似的小半张脸,朱红的唇。
迎面而上的男子目光微微一顿。
视线中色如春晓的面庞一闪而过。
他微微侧身看去,那人已行至了大堂,只鼻尖还飘着点香。
“少主,天字一号雅间已定好,几位清远县的主事人也都早早到了。”
“走吧。”男子收回了视线,微微颔首。
……
谢长老在酒楼附近的隐蔽处等着温系舟出现,白衣公子抱着他的琴,缓慢地从酒楼中出来,因为腾不出手用木杖,略小心得避着行人,行动便越发的慢了。
“温公子。”谢长老叫了他一声。
温系舟的脚步微顿,他还记得谢潭的声音,那个在雨夜搭了一把手的青年,次日还帮他系了眼上的带子。
“好巧。”温系舟微微笑起来。
“不巧,我在等你。”谢长老在温系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的滞愣中接过了他怀里的琴,另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走吧。”
“谢公子……”
“不回家吗。”
“回的。”
“那边走罢。”
“……好。”
温系舟也不知为何会发展成这样,他的手腕被人隔着衣袖握住,只堪堪用手圈住了,似乎那只手比他的要小上许多。
身前引导他的人并不多话,只有障碍时会提醒一句,让他小心些。
温系舟忍不住偏头朝他“看去”,只他眼前仅有朦胧的一个轮廓,再看不清其他。
临街的窗正开着,雅间的男人看到了不久前惊鸿一瞥的帷帽男子,正亲密地牵着另一人的手。
……
孤光剑,是杀人的剑。
虽然它看上去精致,还比一般的剑都小上那么一分。
它的冶炼者,正是铸剑大师烛九师。
烛九师原不是黎国之人,似乎是因为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他背井离乡来到了黎国,不过凭借着他铸剑大师的名声,他也能过得很好就是了。
只烛九师的剑,从来不为庸人铸,且他的脾性古怪,阴晴不定,据说若是要让他为你特意开炉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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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还需要满足他一个要求。
彼时声名鹊起后又销声匿迹一段时日的谢长老,就曾在上任教主的引荐之下,拜访过烛九师。
距他挑战各派高手已过去了三年,种种的混乱与影响也都在这三年中消弭于无形,他也戴上了面具,不再轻易示于人前。
容貌过盛,并不是一件好事。
何况西镜心智尚还浅薄,简单两句,就被人诓骗了去。
彼时尚还年轻的蛮长老在西镜突然失踪的数月中险些将地皮都撅了,都红着眼要杀上各派了,堪堪被上任教主罗狡拦了下来,而后才在某个隐蔽山庄处找到了西镜。
还不知因为自己的“失踪”闹得魔教鸡飞狗跳的西镜还在泡着温泉,神色惬意又慵懒。
他似是刚从一旁散着袅袅热气的泉中出来,浑身都是湿的,沾着水珠,他正倚靠在一个玄衣男子的怀里,那些水珠顺着肌肤滑落,很快就被绣着纹饰的衣物吸附了,留下深色的痕迹。
他身侧的男子则喂着西镜醇香的美酒和各色果脯,偶尔他喝之不急,从嘴角溢出了酒液,就被他用手指擦去。
还有另一人,正用手掌的温度融化了香膏,还有那外邦的精油,抬起他的腿,一点点从私/密的腿侧,揉捏到他小巧的踝骨。
西镜浑然不知这种场景到底有多出格,反而放松地陷在玄衣男子的怀中,浑身都酥软着,面上浮着薄薄的绯色,与他雪肤上的芍药相映,令人唇舌生津,直欲舔舐而入。
蛮长老和罗狡简直目眦尽裂,携着暴怒和杀意踏入之际居然也不见那三人动静,反而是西镜,发觉两人后还眨了下眼,语气似有惊喜。
“蛮哥,罗狡。舒服,一起。”
蛮长老拎着大刀直接把温泉池都砸了。
后续简直用混乱形容都不够,几个自诩武林正派的翘楚,居然能提出欲留下西镜的要求,西镜被蛮山抓在怀里,看着平静,实则都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了,惹得罗狡和蛮山暴怒,打得这好好的山庄都塌了。
西镜被带回魔教后还有些不舍,他被人伺候得骨头都软了,能不产生情绪吗。
至此,把西镜当个娃娃娇儿似的蛮山开启了礼义廉耻的大门,天天抓着西镜灌输男女大防男男大防的道理,深怕他的西镜又被人诓骗去了,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占了便宜。
嗯,他甚至还抓了个教书先生来教导西镜,真真是用心良苦了。
后来的谢长老心性淡泊情绪内敛,也不知是不是有蛮长老的几分功劳。
扯远了,总之,至此后,前任教主罗狡和蛮长老一致决定,必须让西镜戴上面具。
烛九师也不知是不是听说过什么,答应铸剑前提的要求,便是要谢长老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他。
比起传闻中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这个算得上是轻松不值一提了,况且也只是面对烛九师一人而已,罗狡变让已经改名为谢潭的西镜,摘下了面具。
彼时月上中天银霜满地,倾泻的月色如水一样透过枝叶落在他的面容上,瞳色映光,如琼枝吐蕊,春华不及。
烛九师有瞬间晃神,饶是他,都得赞一声少年人的姿容之盛,那些传闻但也有迹可循了。
在亲眼见过谢潭的身法后,烛九师在将近四个月后奉上了孤光剑。
冷如月霜,艳如脂血。
一柄配得上他身法的,杀人利剑。
“嗤——”剑尖洞穿了劲装男子,快得如一阵疾风,他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喷血的喉咙,瞳孔中印着一张哭泣的鬼面,“咚”一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江城一行人赶到之际只见他远去的白衣,翻飞如雪。
“李二王戉留下,查看是否还有活口,身法快的跟我追。”年轻气盛的又一代翘楚人物运功飞快朝着远去的身形追去。
眼神如剑。
鬼面修罗,魔教谢潭。
作者有话说:
您的鸽子探了探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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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沤珠槿艳5
“没追上?”锦衣华服的青年接过江城递过来的酒,闻了闻,被浓烈冲鼻的酒味熏得把脸就偏了偏,身旁侍候的仆从将两人的酒斟满,在华服青年的示意下将两盏琉璃杯都递给了江城。
“一步迟步步迟,不过那魔教谢长老的身法确实迅疾。”江城也不介意李詹月的嫌弃,还嫌这小巧玲珑的酒盏不够大方,直接用碗倒了烧喉咙的烈酒,“嘶——这清远县偏僻,不过这酒确实够烈啊。”
“粗人一个。”李詹月看了眼被他置于一旁的琉璃杯,“清远县可还有什么好去处?”
“除了那鹤楼,烟波谭倒也是一景。”江城突然眨了下眼睛,调侃道,“李兄所说的好去处,莫不是……”
“滚。”
“……啧。你带我来这作甚?”李詹月略有些嫌弃地看着春华楼的牌匾,拂开了江城抓着他衣袖往里拉的手,“唰”一声展开了折扇,去了去扑面而来的略浓烈的水粉香。
江城一边跟老鸨点着姑娘一边回着李詹月:“作甚,都到这揽春楼了你说作甚?”他在老鸨略谄媚的笑中摸出了一锭银子,“春华一字房可还在?好,就定那间。要最好的姑娘,能弹琴唱曲儿的。看到没,把那位挑剔的公子伺候好了要什么都有。”
李詹月身边紧跟着的仆从替他的主子挡了几个扭着腰肢贴过来的姑娘,才让李詹月的神色略微好了些,也不知江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直到进了房内,待那老鸨笑呵呵地离开后后江城才开了口:“柳家主事还有一人在隔壁包间,据我所知,他自己在那里厮混两日了。”他随手将桌上的果脯抛入了嘴里。
“你的意思是,那魔教谢长老,宁可冒着风险也不肯放过一人。”李詹月等仆从将桌椅都重新擦拭一边后,这才坐下了,“杀性颇重。”
“这几日我倒是听闻了一点传言,怎么样,感兴趣吗?”江城靠在椅子上,随意洒脱得很,丝毫没有之前在众人面前的稳重模样。
“爱说不说。”李詹月才懒得搭理他,让仆从开了窗,冲散了屋内甜腻的熏香。
“哎,你这人真真是无趣,跟修晚那个冰碴子一样,”江城又挑了几个果脯,喝茶润了润嗓子,“听闻,魔教谢长老是为了寻仇。”他看了眼李詹月,见他还是一副神色平平的模样,继续说道,“听说还是为了个埋入魔教的钉子寻仇,那个钉子,在魔教潜伏期间跟谢长老两情相悦了。”
江城注意到李詹月微微皱了下眉,缓声:“你莫不是以为那钉子是个姑娘,不,是个男子。”
李詹月这回有反应了:“断袖之癖?”他语气中还有些不可置信,“魔教修罗鬼面……”似是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李詹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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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滑稽了。怕不是那几家得罪魔教或者谢长老了,才招此横祸。”
江城不置可否,虽说这次来这清远县是被父亲安排的,倒也不曾说起需要他做些什么,不过他也不欲当个摆设,私下也调查了许多,结果吗……那传闻,或许真有几分可信。
鬼面修罗,似乎还是个情种。
阖紧的门被人敲了敲,江城开口让送酒菜的小厮进来了,片刻后,两位美人也款款而至。
丝竹之声响起。
江城和李詹月的心思却不在此,时刻留意着异常的动静,沉默寡言的贴身仆从站在李詹月的身后,摸着手边的剑。
……
谢潭刻意耽搁了一些时间,确保江城和李詹月有足够的时间,才踏入这揽春楼。
身法腾挪间避开了人流,误以为自己眼花的老鸨还奇怪地嘀咕了一句,谢长老已然上了三层。
春花二字房,门口。
不堪入耳的厮混调笑声音透过门扉被谢潭捕捉,他推了推门,里头落了门栓,于是他拿起了手中的剑,醉酒的客人搂着怀里的姑娘正大着舌头调戏着,被反光的剑一闪,不满地朝着谢潭看过去。
“哐!”一声门被破开,在姑娘的尖叫声中四个身形先后朝着软塌提剑的惊慌男人而去。
“叮——”孤光剑被强劲的一暗器中,刺入男人胸口的剑偏了两分,身后劲风和剑气袭来,谢长老闪身至赤/裸的男人身后,孤光剑翻飞将暗器一一挑飞。
红色鬼面染血,狰狞可怖。
“果真来了,魔教谢潭。”
瘫倒在地上的男人还在哀嚎,鲜血流了一地,揽春楼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房间内的几个姑娘已经晕死过去了,软塌上玉体横陈。
门口的李詹月被仆从护在身后,还有闲情逸致,打量了一番“修罗鬼面”,身形单薄,衣服又穿得贴身一丝不苟,愈发显得他比寻常男子要瘦弱许多,看身形倒像个弱冠少年。
屋内檀香浓重,似是从谢长老身上散发出的。
李詹月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几个香囊上。
“我有几个问题想请谢长老解惑。”江城对上了谢长老的视线,突然问道。
谢长老已经退至了窗柩处,他的目光从江城,李詹月,还有那个使出暗器的仆从上一一划过。
没有回应江城的想法,正欲从窗柩处一跃而出的时候,却被窗外一道森冷的剑气重新逼至了房内,他眼神微凝,堪堪避开这道剑气之际江城与那深藏不露的仆从却欺身而上。
房内的桌子床铺因为激烈的打斗碎成了一块一块,谢长老纵然正处于两人的围攻之中,却还仍然显得游刃有余,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局面将对他越来越不利,那道不知是谁的剑气是个威胁。
谢潭且战且退,在察觉到已经有许多人赶来后拼着受伤的想法直接破窗而出,白衣如惊鸿青燕,闪掠下便迅速远去。
只那道曾逼退他的剑气这次却没有按剧情出现。
谢潭按下心中疑虑,将嘴里的鲜血咽下。
重新甩脱坠着的人群后谢潭从闹市中出来,已然换上了一身黑衣,背后嵌入血肉的暗器已被他取下,晕染的鲜血被黑衣遮掩,看不出什么。
他从复杂的密道重新回到魔教。
就被罗猙拦了去路。
“下次杀人,别这么仓促。”罗猙的手指擦掉了他下巴处凝着的鲜血,“都来不及遮掩。”
他伸手往上摸到了谢长老柔软沁着鲜血的唇瓣,对上了他不含情绪的目光:“谢长老,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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