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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黑月光 归无里 27118 字 11个月前

林杳的肩头也落了一些,雪堆砸在伞面上无比沉重,她的手都有些不稳了,掌心的疤磨蹭着伞把,她呼出一口白雾,看见阿婆走在前面,踽踽独行,那背影让人觉得有些熟悉。

她快走了几步,跟阿婆并肩,搀了她一把,阿婆含笑望着她,碎碎念着,说她终于也有个自己的家了。

林杳没吱声,盯着自己脚下厚厚一层雪,而后突然听见阿婆冲街对面喊了一声。

她眼一抬,看见对面撑着伞站在树下的沈郁白,瘦白的手指从大衣宽阔的袖子里伸出来,黑色的伞面上沾了薄薄一层雪,青年眉眼沉寂,被斑马线两边的红绿灯给染得透亮,剔透的乌色瞳仁被照亮,沈郁白的视线在阿婆身上晃了晃,礼貌地微微颔首,然后就停在林杳身上,没移开过了。

他稍一抬手,冲她勾勾手指。

阿婆了然一笑,“那囡囡你先跟小白去,阿婆回家啦。”

林杳有些为难,偏头看着阿婆:“不行,我得先看着你安全到家。”

阿婆笑了几下,眼角卷出几道褶皱,佝偻的身子被小小的伞覆住,轻柔地推了她几下:“我又不是走不动了,一点小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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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绿灯由红转绿,沈郁白跨过斑马线走过来,黑色伞面上的雪被抖掉一些,漆色的发尾沾上一点白,被他毫不在意地拂去。

“我跟杳杳一起送您回去。”

林杳摸了下耳朵,这人还不常这么叫她,乍一下听到沈郁白这么喊,她不由得有点没反应过来。

阿婆无奈答应下来,两人一左一右挨着阿婆走,林杳用伞撞了撞他的伞,疑惑着问:“你过来我这边的话,你家那边怎么办?”

沈郁白慢悠悠迈着步子,“他们都睡了我才出来的。”

小区里万家灯火都明艳如赤日,很多户人家一顿除夕团圆饭吃到现在还没完,楼底下还有你追我赶的小孩子在玩炮仗。

阿婆走到楼梯口后朝她俩摆手,示意自己到了。

林杳往后看了一眼,问他:“你没开车?”

他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我的胳膊暂时开不了车。”

林杳看见他的夹板都拆了,还以为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走回去吧,反正也不远。”她有些困了,打了个呵欠,伞拿得有些不稳,天上盘旋落下的雪花降落在她的头发上。

沈郁白看见她的眼睛里蓄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半张脸埋在围巾后面,耳朵被风吹得有些红。

青年默不作声地移开了视线,身后有小孩突然点燃了一个炮仗,炸得很响,楼上有熄了灯的户主拉开窗户训斥,说他们扰民。

“今天去你家?你家离得近。”林杳被这声炮响炸得精神了一些,抖擞了一下精神。

沈郁白停在她身旁,低了眼,将她颈侧那一缕沾上雪的头发挑了出来,头发有些微凉,他的手在口袋里捂过,林杳感觉到脖子上覆来一层微弱的暖意,很轻地掠了过去,稍稍痒。

“嗯。”他懒着腔调应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沈郁白跟着她走,偶尔打几个呵欠,眼皮困倦地落了落,但也没抱怨。

这个时候到处都没了人,冬日的电线杆上连夜鸟都不曾栖息,空荡荡的,只有纯白色的雪挂在上面,给黑夜带来一点点亮色。

沈郁白的家里极度冷清,窗花啊对联啊什么都没贴,书桌上堆着一大摞申办俱乐部和车队的申请文件,乱七八糟的。

他摁开客厅的灯,在自己冰箱里找了一下,沈郁白平时也不下厨,他家冰箱跟林杳家的差不多空,不过林杳家的冰箱有他之前塞得一些桃汁和罐头什么的,还显得丰富一点。

沈郁白的指尖在冰箱门上面轻轻敲击了几下,像是在思考,然后偏过头问她一句:“还吃点东西吗?可能要出去买。”

除夕夜也没几家做外卖的,周边应该还有几家24H便利店开着。

林杳刚坐下,闻言后狐疑问:“你会做饭?”

“在国外都是自己做的。”沈郁白挺无所谓地说,但人已经跑去玄关准备换鞋再出去一次了。

其实林杳不饿,但是她想到自己还没尝过沈郁白做的饭,错过这一次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有时间像这样坐在一起相处了,所以就又站起来,重新换了自己沾了一鞋底雪的厚底靴,准备和他一起出门。

沈郁白的眼睫朝下耷着,盯着她的鞋子看了一眼,看出是约会没成的那次林杳穿过的鞋。

衣服也是,虽然不是上次一模一样的鹅黄色大衣,不过新年的衣服也是亮色,雪白的,看起来毛茸茸的很厚实,乌色的短发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往下垂着,交搭在雪白的外套上,视野被分割成黑白分明的两块。

林杳换好鞋,抬了眼,乌溜溜的黑眼珠疑惑地眯起来,问他:“看着我干嘛?出门了。”

“没什么。”他转身往外走了一步,调子拖得慢,“只是在想,你这么怕冷的话,下次我还是不要用脚贴你的小腿了。”

每次都会冻得她一激灵,然后很无语地转身,顶着一张冷漠脸把他从被子里推出去,让他滚去睡沙发。

林杳听到这话也很无语,她关上门,冷笑:“那我俩今晚也别睡一起,睡一起你就乱来。”

走在前面的沈郁白刚把伞撑开,黑色的伞面上刚落的雪还没化,就又淋上新的,他几不可闻地微眯住眼,嘴角漾起一抹笑:“乱来?我什么时候乱来过。”

狐狸般蛊人的眼睛往上扬了扬,单薄的眼皮有种透明感,他靠近了一些,林杳挑着眉看着他的表情,等着他的后话。

沈郁白说话时的气息凝成具象的白雾,朝她脸上飘过来,青年的嗓音漫不经心的:“我可没有,我们俩到现在只做过一次哦,还是你主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雪的缘故,林杳在他颈间嗅到一种清凉的淡香,似乎与之前闻到的味道有所不同。

她无语住了,走到一边撑开伞,“这段时间不是我受伤就是你受伤,禁一下欲,很难?”

他笑了一声,投降般道:“行行行,那伤好了就可以?”

林杳不理他,直接往雪地里走,走出小区预备拐弯的时候被沈郁白从后面捏住后脖颈,像拎猫一样让她转了个向,他低着漆色的眼,语调慢悠悠的:“这边,拐错路了,笨狼。”

沈郁白不放手,顺手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压着,指尖像玩儿一样轻轻捏着她的肩膀,眼睛也没看她,只淡淡叙述:“你家周边有什么店、怎么去,我可都摸得一清二楚,而你怎么跟第一次来我家一样。”

两个人靠得太近,伞都打在一起,林杳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回着:“我本来就没来过你家几次。”

他突然闷哼一声,抬着胳膊,脸色不好看,林杳一愣,想起他胳膊的伤还没好全。

“我打到你胳膊了?不能吧。”她又靠回去。

沈郁白抿住唇,精致的眉微蹙,轻叹着:“就是胳膊疼才放你肩膀上搭一下的,你还推我……”

林杳狐疑地看他一眼,他脸上还是一副有点痛的表情。

刚刚捏她脖子的时候不见他这只胳膊这样虚弱。

“放吧放吧。”不跟残疾人计较。

便利店里只有一个店员在值班,躺在躺椅上刷着小视频,声音还挺大,林杳他们进来了都没看见。

挑完东西准备付钱的时候,林杳稍一瞥眼,看见了坐在便利店里面的椅子上吃关东煮的聂清。

准确地来说也不是吃,她好像没有动过那碗关东煮,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是大年第一天,她却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儿想事情。

林杳让沈郁白先去结账,自己坐到了聂清旁边,用手试了下温度,果然已经冷掉了,也不知道她在这儿坐了多久。

“在想什么?这么晚不回家。”

聂清缓缓眨了下眼,说话时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在想,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我哥和我那个爸,原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要是我妈没和姓聂的结婚,我们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还不如让我妈和我两个人一起过。”

林杳看了她一眼,轻轻说:“也不能这么说,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和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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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坏人,再好的人可能都揣着一点不敢见人的小心思,再坏的人心底里可能也存在着一点良知,你哥确实做了很错的事,但是对于你而言,他是个很不错的哥哥。”

“他的坏你要认,他的好你也要认。”

聂清的眼睛有些红,她慢慢低下头,语带哽咽:“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见金友媛,我现在还姓聂,聂文浩也当过我的父亲,我没有脸去跟金友媛像以前那样相处了,我害怕她看见我就会想起不好的事。”

林杳给她递了纸巾,思索了一瞬,“你没有跟她聊过怎么知道她不会愿意见你?金友媛是很坚强的人,她和你一样,都能从这件事中走出来,本身就证明了你们都是内心强大的人,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她不会对你有偏见的,更不会因为看见你就出现抵触的情绪,不然她这么多年为了走出这段阴影所付出的努力不是都变成泡影了?也许你该和她好好聊一下。”

聂清抱住她,头抵在她肩膀上抖了抖。

林杳侧头看见沈郁白拎着塑料袋往外走,手指了指外面,跟她做口型:“外面等你。”

她回了个“OK”的手势。

聂清擦了下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声音还有些微抖:“聂文浩,这几天来专门来找我了。”

林杳的神经一绷,身子也僵了一瞬,她没想到在全网通缉的这个风口浪尖上,聂文浩还敢出现在聂清这个受害人面前。

她表情严肃起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一定是我怂恿我哥去出卖他的,他会纠缠着我让我不得好死,他带了几个人来我家把东西砸得一团乱,对我妈狂吼,试图在我妈面前第二次强.暴我,我妈哭着报了警,他害怕了,又连忙开车跑了。”

她又摸了下眼角:“他就是为了报复我们,恐吓我们,不让我们好过,我怕他也会去找金友媛,林杳姐,你最好找几个警察守在金友媛那儿,聂文浩可能会偷偷去的,他想逼疯我们。”

林杳沉闷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最后拍了下聂清的背,安抚着:“先回家吧,在外面待到太晚的话何姨肯定会担心你的。”

她走出便利店,想跟李亚提醒一下这个事,但是又顾忌着是除夕夜,而且又是凌晨,林杳就只是顺手发着消息,想让他派人在金家小区蹲守一下。

短信还没发出去,李亚的电话就打进来,林杳皱了下眉,接起。

“你见到了金友媛没?金友媛妈妈打电话说她不见了。”

她耳边一阵嗡鸣,急急说:“什么情况?”

刚刚还一起吃过除夕夜的饭,她不过才离开几个小时,怎么就不见了。

“几个小时以前吃完饭,金友媛说她下楼买点东西,结果一直没回来,金友媛妈妈就去附近的商店都找了一遍,都没看到她的人,所以火急火燎地给我打了电话。”

李亚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为沉重:“因为聂文浩亲自找过聂清对其进行威胁恐吓,我有点担心这事也跟他有关。”

彼时。

金友媛倒在面包车里,嘴巴里被塞了一块擦车的抹布,搭在副驾驶位的黄色马甲的一角让她恐慌,那个人还悠闲地哼着歌。

她看见那个身影,看见那件黄色的马甲就浑身颤抖,止不住哽咽,眼睛变得通红。

聂文浩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笑眯眯地说:“好久不见啊,小姑娘。”

他一边开车一边计算时间:“嗯……有多久了,十二年了吧,我又来找你了,你不高兴吗?”

把着方向盘的两个胳膊显露出两块刺目的纹身,一边是“色即是空”,另一边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聂文浩停了车,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旁边跟着他的小弟就从身上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

他把腿翘在方向盘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下流地调侃:“小女孩,你不会忘记我了吧?好歹我也是你第一个男人不是?”

金友媛浑身都抖了一下,用力挣扎,声音被堵住,只能发出闷声的低吼,听在耳朵里却仿佛刺耳的尖叫一样,如似泣血。

聂文浩哈哈大笑,下了车,拉开后备箱的门,把浑身都被绑住的人从后备箱里拎出来,他还故作同情地发出几声“啧啧”音。

“别激动啊,知道你很高兴。”

他把人扔到巷子里堆积的雪堆上,金友媛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重重喘气。

聂文浩披上那件黄色皮外套,周围还跟了几个人,他用力拍着巷子里的墙面,一下又一下,发出逗狗似的声音:“喏喏喏,看这里呀,还记得这里吗?”

凌晨一点钟的黑夜,四周都不亮,聂文浩的小弟熟练地用榔头砸坏了巷口的摄像头,雪还在簌簌往下落。

聂文浩不耐烦了,提着她的脖子逼迫金友媛环顾这个巷子,她眼泪成股地往下掉,看见巷口处矗立的牌子,写着“酒阑巷”。

男人低笑着:“不记得吗?你在那边的垃圾桶里,当时浑身抖得不行,求我饶了你。”

他又想了想,“嗷,对了,还有你哥,不知道他的名字,拿着一把刀来找我,说要为妹妹报仇,然后呢——”

他捏着她的头一扭,声音如恶魔般:“就在那个角落里,被我捅了好多好多好多刀,身上全是窟窿。”

聂文浩抓着她的头发,逼问:“记起来了没啊?被上过一次以后变成傻子了吗?可我不是听说你还上了大学了嘛?跟我那个可爱的女儿一起。”

金友媛的四肢动不了,她一边哭一边喊,声音全部被堵在嘴里的布后面。

“啊啊啊啊啊啊——”

聂文浩在一边捂着肚子狂笑,笑得直不起腰来。

“想疯吗?快疯吧,像我被你们逼疯一样,我总得逼死一个吧,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这些年对我的追查。”

巷深处一片漆黑,衣服被地上的雪浸透,变得冰凉,如坠冰窟,骨头缝里都结了冰,天上掉下大朵大朵的雪花,覆在她的头发上面,又掉下,被她的热泪融化。

他在金友媛耳边碎碎念,挂着身上一串串符文,如念经一般:

“疯吧疯吧疯吧疯吧,你们绝不能好过!”

75他的

漆黑的巷子里闯进来一抹亮光,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聂文浩停止了吼叫,直起身子朝巷口看去,他身边的几个光膀子男人也慢慢把脚转过去。

孙明燕压制住自己的呼吸,缓缓蹲下身子捡起地上开着手电筒的手机,然后转身,咽了下口水,假装若无其事地走掉。

她听见身后有人问:“聂哥,让她走……?”

聂文浩毫无所谓地说:“我认识她,一个出来卖的妓,胆子小得要死,她不敢声张的,反正警察已经盯上我了,多她一个不多。”

静谧的巷子里只剩下金友媛的闷吼和他拨弄打火机的声音。

孙明燕走了几步又停下,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机,立马报了警,跟警察把地址说了,然后慌里慌张地把手机捅进棉袄口袋里,四下环顾了一下,掂量着路边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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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大石头,抱着石头大叫:“来人啊救命了!有人在大街上杀人了啊!”

聂文浩把嘴里的烟一下子丢到地上,大骂了她一句。

孙明燕一边大叫一边抱着一块大石头往他们身上砸,只不过今天时间特殊,街上都没什么人了,只有对面一个便利店还开着,便利店的老板从躺椅上坐起来,扒着玻璃窗往外看。

她还没逃几步,就被聂文浩的人追上,把她拽了进去,他大手掐住她的喉咙,阴冷道:“你也想死?”

孙明燕被摁在巷子里的墙上,喉咙发紧,一声也叫不出来,只能狠命用指甲往他的肉里嵌,一边仰着脖子一边吐字:“我已经……报警了,你识相一点就……”

聂文浩加重了力道,压着一只眼冷嘲:“你个骚娘们还敢威胁我?我以前可去乌合会所给过你不少小费,你就这么对我?”

孙明燕发了狠劲咬他一口,聂文浩的胳膊被她咬出血来,下意识把人甩到一边的地上,她重重撞在墙角,撞翻了垃圾桶,垃圾散落一地,发出异样的味道。

金友媛看着那个垃圾桶,眼里的惊恐更甚,手指在地上挠了几下,眼泪双行齐下,沾湿了嘴里的抹布。

各种气味交织着,黑夜浓得让人伸手看不见五指,金友媛却看见了孙明燕从一堆垃圾里往外爬,还在大叫:“救救我们……”

她被拿捏住双脚拽了回去,金友媛身体颤抖着,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么被聂文浩拽回去的,在那个垃圾桶旁边遭受了欺辱。

聂文浩扇了孙明燕几耳光,“你一个破布,跑来逞什么英雄,我连你一块儿弄死了又怎么样?”

孙明燕侧着脸,用舌头顶着嘴里一颗牙齿,掺着血吐出来,哑声说:“我之前……从警局回来的时候,答应过一个警察,说会做个好人。”

林杳在她离开警局时给她介绍了一个电影,叫《金陵十三钗》。

“我的身子脏,但我的心不脏。”她直视着聂文浩丑陋的眼睛,“我怎么不能做英雄了?”

聂文浩猛砸了她一拳,低低咒骂:“还英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从地上起来,踢了她一脚,跟周围的人说:“绑起来,一起带过去。”

金友媛摇着头,她蠕动过来,挡在孙明燕面前,胸膛上下起伏。

孙明燕咳了几口血,“你们带我走,把这个姑娘放了。”

她笑,“反正你们男人,左右不过那档子事,与其让一个干净的姑娘被你们残害,不如让我来。”

聂文浩抓着金友媛的头发,不耐烦地把人摔到一边。

天上的云散开了一些,胳膊上狰狞的纹身在熹微的光线下显得圣洁,仿佛他是一个多么虔诚的信徒,但是男人嘴上却说着:“她早就被我糟蹋过了,干净个屁啊,你要送上门来,也是你活该。”

几个男人把她俩粗鲁地扔进后备箱里,聂文浩坐了副驾驶,点着烟瞅了眼手机,望风的人打了电话过来:“聂哥,警察现在到了酒阑巷了。”

他闲闲应了一声,吩咐别人把车开到角落,敲下了旧车牌扔到路边,换了个新车牌,然后跟另一拨人交接,带着金友媛和孙明燕两个人换了一辆新车,往另一条岔路开,其他几个人开走了原来的车,引开警方注意力。

车身摇摇晃晃的,搭在座位上的黄色皮外套的袖子拖到了地上,聂文浩从屉盒里掏出几部老式手机,摆成一排,手指滑来滑去,悠闲地挑选了一部,摁开,然后问金友媛:“诶,说说,你那个警察姐姐的电话是多少,我打过去,帮你求救,看她有没有本事把你救出来,怎么样?”

旁边看人的几个男的把她嘴里的抹布抽了出来,金友媛一边大喘气一边道:“你想……弄死她,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杀了我我都不会……让你利用我的,我绝不会害林杳姐。”

聂文浩骂骂咧咧的:“受刺激太大,精神不正常了吧?能让别人死自己活的事儿都不干?神经病。”

他摁开拨号盘,“你不告诉我我就找不到她的电话了吗?给你个机会还不要,嘁。”

金友媛的头发散了一地,“像你这样的畜生……当然不懂人类的情感。”

这句话突然把聂文浩逗乐了,他在车里大笑,笑得快流出眼泪了,车窗反射出他身上的符文。

“哈哈哈哈哈,确实是小女孩啊,以前叔叔我也是相信的,结果一个个的…”他咬牙切齿的。

“后来我才知道,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是最他妈不值钱的东西。”

“……”

林杳心烦地撩了一把头发,叉着腰看见酒阑巷里一片狼藉,遍地都是洒出来的垃圾,白柠怕她着急,在旁边安慰了几句。

李亚还在问便利店老板具体看见了什么,听见叙述以后皱了眉,重复一遍:“还有一个女人?”

老板描述了长相,林杳眉目一动:“可能是孙明燕?”

她在手机里翻找着孙明燕的电话,结果还没拨出去,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林杳凝了下神,白柠在旁边看着,属地是外省的,肯定不是正经号码,就提醒了一句:“可能是聂文浩专门打给你的。”

林杳想都不想就接通,对面传来男人含混的笑音:“第一次跟你聊上天啊林警官,久仰久仰。”

她没有耐心跟他过多地周旋,单刀直入:“你有什么条件,说。”

男人又大笑几声:“爽快,不过我能有什么条件?我一个上了警方通缉榜上的人,左右不过一个死刑,紧急关头,唯一的愿望就是找点人陪陪我,我看你这个妹妹就不错,看来我那晚上没眼花,拉着了一个妙人儿。”

林杳低吼:“你要是没有条件就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对面沉寂了几秒,话音又变得吊儿郎当:“你要是想救她,就自己一个人来六环外的化肥工厂这边救,少耍心眼,我的眼线都盯着呢,你只要跟警方团队联手,我就立即撕票,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多一桩罪案又有什么关系。”

电话被挂断,林杳面色发白,白柠注意到以后,小声问:“那边怎么说?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林杳忌惮地看了下周边的人,视线晃过一个又一个警察,不敢确定聂文浩是真的有眼线,还是在唬她,但是她不敢冒险,草木皆兵。

她用力咬了咬下唇,白柠有些着急:“他们要你做什么?越是关键的时候越不能犯傻。”

林杳斟酌了几秒,白柠肯定跟聂文浩没关系,她不敢出声,只能低头给白柠发消息:【他们让我一个人过去。】

白柠的神情变得凝重,回她:【不可以,监控里都看到了,车里全是人,你就算是女武神都打不过他们的,他们就是想把你也弄死。】

林杳:【但是我不能确定周围有谁是聂文浩的人,我不能找他们帮忙。】

白柠:【李亚呢?让他想想办法。】

林杳:【李亚也不可信,他爸跟聂文浩、马国庆他们有交情,我现在也不能相信他。】

气氛静了好一会儿,手机屏幕的光投影到两个人脸上,白柠的眉越皱越紧。

白柠:【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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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一起去,我有配枪,你现在跟局里申请领枪肯定不行,用我的,至少比单枪匹马好。】

林杳思考了很久,白柠拉着她从便利店的后门出去,拦了一辆车,把她摁进去,然后自己再进去,“别考虑了,除了这样也没有更保险的方法了。”

坐在车里的时候,林杳摸了摸自己的熊猫挂件,思绪放空了几秒。

这个挂件是以前沈郁白送给她的,关联着沈郁白的手机,摁了就会自动报警并把定位传出去。

她最后给沈郁白发了个语音,沉吟了好久。

“如果天亮了我还没回家,沈郁白,跟着我的定位带人来找我。”

“在此之前,不要跟任何人说。”

白柠还有点不放心,看着林杳镇定自若的表情,还是慎重地问:“万一他太担心你,现在就联系警察呢?”

林杳不作他想,迅速回复:“他不会。我说什么,他会照做。”

车内还响着深夜电台,主持人轻柔的声音缓缓传来,林杳把手机熄屏,黑掉的屏幕里倒映出她镇静的眼神。

这个除夕夜无比地安静,在如此安宁的氛围里,无人知道,她们即将奔赴一场惨烈的殊死搏斗。

要么今夜生,要么今夜亡。

长夜将至终章。

76他的

满地的尘土,被风卷起来的时候分外迷眼睛。

林杳抬着胳膊挡了一下。

废旧的化肥工厂,各种铁桶都侧倒在地面上,浸出一滩又一滩不知名的黑色污渍,能闻到很浓烈的化学药剂的味道。

面前的大门用粗重的铁链子拴着,白柠摸到腰间别着的枪,躲到旁边的铁桶后面,两人远远相望,对了个眼神,林杳转过身子,用力地踹了几下门。

“聂文浩,你人呢!”

从铁门的缝隙里透出一只眼睛,四下转着,探视着她身后的情况,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以后,里面的人才把门打开。

林杳看见了聂文浩,正蹲坐在地上抽烟,烟灰落了一地,又被他用脚尖蹭开,肩膀上搭着那件黄色的马甲,万分嚣张地瞥了她一眼。

他随手扔掉手里的烟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夸赞了一句:“你还有点胆色,居然真敢一个人来。”

仓库内部空荡荡的,除了聂文浩和他的小弟就见不着其他人了,看来金友媛她们不在这儿。

“人呢,怎么才能放人?”

守着仓库门的那两个人各自手里拎着一把斧头,眼神颓恹,俨然一派亡命之徒的作风,接收到聂文浩的眼神以后就冲了上去,林杳尽力躲开,但耐不住对面人太多,直接把她包围住了。

林杳把手鞭在背后,晃了晃,示意白柠现在不要暴露,她还没有见到金友媛,如果聂文浩知道她带了别人来,很有可能会撕票。

她被人捉住肩膀,摁在了地上,膝盖磕到粗砺的地面上泛起疼痛感,林杳没吭声,等着聂文浩说下一句话。

一双脚慢慢出现在她眼皮底下,聂文浩眯着眼睛往外看了一眼,跟旁边的人挥了挥手,吩咐着:“把那边那个人抓过来。”

林杳心脏一紧。

白柠被抓了过来,林杳往那边瞥了一眼,聂文浩手下的人没有缴枪,看来她把枪藏住了,没被发现。

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聂文浩就蹲在她们两个人面前,点了一根新烟,吐着烟雾,呛得很。

“你不遵守约定啊,那我也可以不遵守吧?”

他说着,抬了抬手指,站起来跟周围的人说:“绑了扔车里,现在换地方,待会儿把警察给搞来了。”

聂文浩又看了她们一眼,咬着烟说:“把她们身上的东西都掏干净喽,什么都不要留。”

手被他们绑了起来,嘴用胶布贴住,手机什么的都被摔碎了扔到仓库的角落里,那个小熊猫被她藏在了裤子夹层里,他们没摸到。

眼睛也被遮住,林杳倒在车里,只感受到车身一下一下地抖动着,车轮碾过坑坑洼洼的地面,轧过一个又一个雪堆,能感受到冬季的寒意。

大年初一,林杳在黑暗里听见了路边的鞭炮声,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去了什么地方,现在市内都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除非已经开到了郊外。

车停下,林杳被扛着摔到了地上,眼罩和嘴上的胶带被撕开,门外有人在问:“现在怎么办,要处理掉这四个女的吗?”

聂文浩咂了几下嘴:“不着急,直接把人弄死了我还玩儿什么?”

身边的人默了很久,又讪讪说:“聂哥你不是不玩儿这种女的吗?”

林杳下意识咬住牙齿,双手攥成拳。

生锈的铁门被关上,听不清外面的谈话,地面发着潮,墙角爬了一层厚厚的绿苔,呼吸间都沾着一股霉味儿,没有窗户,只有墙面上破了的一个手掌大的洞稍微透进来一点光。

林杳什么也看不清,她微微眯住眼睛,叫了几声白柠的名字。

白柠回应她:“在呢。”

“枪还在身上吗?”林杳问。

“绑在裤子里了。”

白柠蹭了过来,跟她并肩靠在一起,稍微松了一口气,徐徐问:“现在怎么办?直接举枪打出去?”

林杳斟酌着,如果现在摁开报警装置,警察里面真的有聂文浩的人的话,那么她身上带着定位的事情就会暴露,聂文浩肯定会再来找她。

她考虑了两秒,还是摁了,然后蹭着墙站起来,把内兜里的熊猫头从那个墙洞里扔了出去,又扭头看向白柠:“你的枪别藏在身上了,待会儿他们估计还要来搜我们。”

双手被绑住,不好动作,林杳蹲下去帮她,把裤子里的枪拿出来,刚把枪拿在手里,白柠隐隐约约听见脚步声,立马把林杳扯下去,两个人一起靠着墙坐着。

地面长着一堆草茬,很扎皮肤,林杳低着头,使劲把手里的枪往身后藏。

开门的是个瘦子,嘻嘻笑着:“聂哥叫你们过去一个。”

林杳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警惕道:“过去干什么?”

瘦子哈哈大笑:“还能干什么,说给兄弟们玩点好的。”

这话的暗示意味极重,男人还恶趣味地说:“你们自己决定谁先来吧,不过是个顺序的事,人人都有份。”

因为开了太久的车的缘故,这个人看上去也挺累的了,耸着肩膀打了个哈欠,敷衍着说:“五分钟时间,考虑好了自己从这个门里走出来,五分钟没人出来,隔壁那两个女的就噶一个,我们玩儿得爽了,隔壁就放走一个,你们就可以救到她们了,这个玩儿法不错吧。”

他边挥手边说:“自己好好决定啊。”

铁门被留出一道缝隙,从缝隙里透出光来。

林杳看见金友媛和孙明燕被拖了出去,经过了她们门前,金友媛还在骂:“你们这群畜生,不然就杀了我!别拖累别人!”

聂文浩啧啧几声:“杀了你也太痛快了吧,别着急,请你在旁边看两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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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杳的思绪都集中在那边,外面的人喊了一声:“还有四分钟了啊,抓紧点。”

她的牙齿几乎要咬出血来。

林杳手里一空,手里的枪被白柠拿了过去,她惊诧地回头,从昏暗的光线里看见白柠镇静的脸色。

她说:“不用考虑,我去。”

林杳下意识摇头:“不行,你不能——”

“没什么不能的。”白柠背着手,把枪上膛,往裤带里塞,“杳妹儿,你跟我不一样的,你有自己的恋人,有自己温暖的家人,她们都很担心你很爱你,万一你受伤了,可能会有十几个人难过,但是我就不一样,我没打算恋爱结婚,朋友也就那么几个,我家那对父母也不是很待见我,我死外边了估计只有你们这几个朋友来为我收尸。”

头顶上突然渗出一滴水,滴在林杳的鼻尖上,白柠已经站了起来,回头对她笑:“啧,怎么算都是我去比较划算吧,万一我打出来了,那就可喜可贺,万一我没打过那群人,不干不净也没那么大影响,我不在意,也没什么人在意我,但是你就不能像我这样自由了,嗯——这么算来,我活得还算无拘无束。”

林杳站起来挡在她面前,眼眶是红的,一下又一下地摇着头。

外面的人还在慢悠悠地催:“还有两分钟——”

“我活了二十多年,只有朋友爱我,所以你们对我来说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没关系的,我们是最好、最好的姐妹,总该相信吧,女人之间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总是争风吃醋和勾心斗角,义结金兰为什么不能存在呢?”白柠还在争取。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过命的战友,不是只有男人之间才有所谓的义气的,我们之间也有,我也愿意为了你出生入死,也愿意为了你选择做一次勇者,就像你当初挡在别人身前那样,我也可以挡在你身前。”

“林杳。”她叫着她的名字,拥抱着她,感受着林杳哽咽的胸腔,一下又一下地震动着,打出让人心颤的声音,“这份勇气,是你教会我的,是你给我最好的礼物。”

她走出铁门,林杳想跟上去,白柠却在她眼前把门用脚踢着合上,对她小声说:“如果我没有成功,后面就只能交给你自己了。”

因为白柠的人生里只有朋友爱她,朋友对她好,所以她把友谊看得胜过自己的生命。

古往今来,在战场上似乎只有男人之间的铁汉义气被歌颂,被传扬,可她们之间的友谊不输给战场上的战士,这个脏乱的仓库也是战场,也能容下大义与真情。

从铁门对面,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外面一团乱,林杳至今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孙明燕颤颤巍巍地跑进来,披头散发地,用锋利的瓦片割开捆住林杳的绳子,下一秒她就飞速往外跑,看见白柠举着枪,一圈人围在她身边,聂文浩的肩膀中了一枪,鲜血顺着他胳膊上的“色即是空”流下来。

男人阴恻恻地笑着:“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里能存下几发子弹。”

他一挥手,旁边的人也掏出枪来,指着白柠的脑袋。

“够把我们都打死吗?不够的话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赏你几个。”

林杳在远处对上白柠的视线,白柠皱着眉,对她摇了几下头。

大门还被聂文浩的人守着,她们出不去。

林杳死死咬住下唇,孙明燕和金友媛都躲在她身后。

她必须保住所有人,谁都不能死在这儿。

77他的

聂文浩搁在一边瘸腿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静谧的空间里,只有手机的音乐声环绕在空旷的仓库中央。

林杳的视线也移到了那部手机上,她的手稍微用了点劲儿,指甲嵌进掉皮的墙面里。

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的,十有八九是聂文浩的卧底,估计是想把出警的事告诉他。

“你们俩,往别处跑,最好躲起来。”

金友媛抓了抓她的衣服,担心地问:“那你怎么办?”

林杳回头捉住她的手,安抚性地拍了下,“我总不能丢下白柠不管,你们先离这边远点。”

她拿起倒在墙角用来掘土的长铲。

桌子上的手机还在响,聂文浩挥了挥手:“拿过来。”

在男人靠近这边的时候,林杳用铁铲的头猛击他的脑袋,周围的人都骚动起来,往她这边赶,白柠稳住心态,又开了一枪,聂文浩夺了旁边人的枪反击了一次,白柠蹲下躲进拆下来的铁门后面,躲开了。

她看了眼枪膛,没剩几个子了。

场面乱作一团,看起来他们似乎也只有聂文浩手里那一把枪,如果手里的枪多,他们也不至于这样畏手畏脚的。

双拳难敌四手,林杳帮白柠分担了一些火力,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她很快就支撑不住,用铁铲的木棍怼着对方的脖子往地上压,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聂文浩的子弹追着林杳的身子射,只不过他不专业,射击也没个准星,几乎就是胡乱地扫射着,但林杳的肩膀还是中了一弹。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杳和白柠身上,守铁门的几个男的也去支援,孙明燕见势溜到了仓库大门处,使出吃奶的力气用手指掰着门,不过门把用粗重的铁链子拴住了,挂了一把大锁,孙明燕想着办法开锁,金友媛姗姗来迟:“钥匙掉在地上在。”

她视力不错,看见了地面上反光的东西,连忙蹲下身子捡起来,往锁眼里戳。

有人发现她们两个要打开门:“操,那两个娘们儿要跑!”

扯开铁链的瞬间,聂文浩从身后用胳膊锢住她的脖子,用力夹着,让她喘不上来气,金友媛的脸都憋得通红。

聂文浩忿忿不平:“你凭什么跑,她们还算是无辜,都是被你牵扯进来的,不然我只报复你和那个姓林的警察就行了,最不能跑的就是你!”

他锢着她的脑袋转身,让她看清楚里面的打斗情况。

林杳肩膀上的血蹭了一地,跟其他人缠斗,白柠算计着子弹,用枪口指着那群人的脑袋,大喊着:“谁再动她就射谁的脑门!”

聂文浩在她耳边恶狠狠地低语:“她们可都是为了你啊,这么好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结果你还怪自私的,你跑了,她俩我可就不在意了。”

金友媛大口呼吸着,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抛下她们……”

她看见了林杳额上的汗,咬住的牙,皮肤底下暴起的青筋。

她从小就跟在林杳的屁股后面长大,骑着小车追林杳姐的自行车,吃过她掰了一半的碎碎冰,跟她一起躲在院子的草丛里抓小麻雀,林杳姐很疼她,在没有亲哥的时间里充当着亲姐姐的角色。

她也很爱林杳姐。

孙明燕从后面扑上来咬住聂文浩的脖子,她咬得用力,牙齿都咬出了血,聂文浩疼得大叫一声。

金友媛把身子往后仰,两个人在重力的作用下倒在地上,金友媛砸他的眼睛,两个人从仓库里滚出去,掉在外面的沙地上,她和孙明燕一起夺了聂文浩手里的枪。

孙明燕的脸被聂文浩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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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半边脸发紫,头发乱七八糟的,几乎跟外面的歪七扭八长着的野草混在一起,除了颜色以外辨不清晰。

外面是亮的,地上有厚厚一层雪,黄了半截的草茬从雪堆里冒出尖来,有没过冬的鸟在啼。

金友媛捏着枪从地上站起来,双手举着,对准聂文浩的脑袋,一边流眼泪一边尖叫:“你放了她们!放她们三个走!”

聂文浩的眼睛在流血,他闭住一只眼,从雪地里慢吞吞撑着身子起来,朝外吐了一口血,用手背擦了擦唇上的血,笑着说:“一个半大的小姑娘……你会开枪吗?别搞得擦枪走火,最后不知道会害了谁。”

“这点儿距离,我杀你没有问题。”金友媛遏制住眼泪,又喊了一遍,“放她们离开!不然我就开枪杀了他,他杀了我哥,弄脏了我,我恨他恨得要死,根本不在乎什么后果。”

其他人稍微停住动作,往聂文浩这边看,聂文浩许了他们一大笔钱,如果他真的死了,他们连去哪儿提钱都不知道。

林杳被白柠护在后面,听见她问:“肩膀怎么样,没伤到要害吧?”

林杳摇摇头,然后眯住眼睛,对面拿刀的那个男的面相很眼熟。

她喘了几口气,趁这时候试探性地问:“喂,你是不是有个三岁的儿子在住院?是姓闻吧?”

那个瘦子一愣,拿刀的手抖了一下,警惕地看着她:“你查过我?”

林杳低了下头,扯了个笑出来,看来这就是徐婶的那个赌棍女婿,跟在聂文浩手底下做事的那个混球。

她动了动脑子,在刀尖要戳向白柠的时候出了个声:“我还查到,你老婆身上有个保险,法定受益人……应该是她的丈夫,数额还不小,有好几百万,不过如果你跟着聂文浩继续这么干下去,出了人命,判你个死刑或者无期,你就享不到这个福了,保险赔偿估计就给你儿子充当医药费了。”

瘦子的手滞在空中,情绪突然变得激动,疯疯癫癫的:“那个崽子凭什么!他是救不活的,妈的一个小聋子,那笔钱给他也是浪费!”

凭这举动,林杳怀疑他还碰过别的不该碰的东西,不然精神怎么会这么癫狂。

管他呢,林杳继续骗:“我们俩是警察,是国家公职人员,今天要是我们有人死在你们手里,这个罪名可就大了,你现在倒戈的话,可以减刑,判个几年,出来了拿了钱还能继续过,对不对?”

瘦子有些犹豫,眼珠子转来转去,旁边还有两个男人,还在惦记着聂文浩许诺他们的那点钱,只不过被死刑唬住了一点,都是爱钱但是更爱命的人。

闻瘦子的手转了个弯,刀尖往旁边那个人的胳膊上扎,互殴了起来。

他眼下一圈青黑,两颊凹陷,看上去就是瘾君子,哪有什么思考能力,身子早就被掏空了。

林杳跟白柠两个人从铁门后面钻出来,第一时间去看金友媛和孙明燕的情况,却看见外面乌泱泱一圈人,还没看清是谁来了,就听见惊天一声枪响。

耳边一阵嗡鸣,耳膜被震得像要爆皮裂开了一样,嗡嗡地不停响着。

林杳捂着肩膀上的血洞扒到仓库大门处,看见聂清从身后握着金友媛的手,聂文浩的身子僵了一会儿,大腿处汩汩流血,温热的血泡化了地面覆盖的白雪。

红与白的交织,聂文浩跪在了地上。

聂清的牙齿发抖,还铿锵有力地说:“她不开,我帮她开。”

聂文浩跪在雪地里,杂草戳扎着他的膝盖,他突然开始狂笑,眼里都笑出泪花来:“好好好,真是好得不得了啊……”他咬牙切齿,“我的小女儿,你真是好样的。”

十二年,颠倒的罗盘顷刻间被扶正。

十二年前,他拎着他的“枪”捅进她们的身体,而因果轮回,最后也合该由她们两个举着枪穿透他的肮脏的身子。

脏的是聂文浩,从来不是被贯穿的她们,聂清只恨不能亲手杀了他。

沈郁白过来扶住林杳的胳膊,看见她肩膀上一个几近被穿透的血洞,乌黑的眸子颤动着,瞳孔都缩了一下。

李亚他们的警车开得没有沈郁白快,稍迟一些才赶到,林杳这时候也不敢相信他,一句话也没跟他说。

李亚皱眉:“我知道你胆子大,但是你跟谁都不打个商量就自己跑过来跟聂文浩对峙,干涉了不归你管的案子,虽然有功,上级肯定也会处罚你的,你至少应该跟我合计一下,制定个计划——”

沈郁白扶着她站起来,冷睨他一眼:“她的伤很严重,你是先救人还是先骂人?”

林杳失血过多,嘴唇开始泛白,强撑着跟李亚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聂文浩的卧底?除了我自己和我的朋友,其他人都无法相信,我跟你们一商量,不就全部暴露出来了?”

聂文浩被拷上了手铐,刘静先过来问了林杳的情况,林杳心累地闭了闭眼:“你们都是无关人员,都过来干什么?”

刘静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用力拥抱了一下白柠,白柠叹了几口气。

她又开始口吃了:“我不、不是无关人、人员,我来拍素、素材,写社会新闻。你们放、放心,我一定把他的丑恶事、事迹全部用、用文字刊登出来,天下、下皆知!”

白柠的身子软了一下,手里的枪都在抖,弹壳已经空了,一颗子弹都没有了。

她对林杳笑了下:“他们是跟这个案子无关,但是你与他们有关啊。”

大家担心的不是案子,是林杳这个人,所以不顾有多危险也要赶来,要确保她平安。

林杳没有力气了,往沈郁白肩膀上靠了靠,渗出的血沾湿了他的衣服,她在走出仓库大门的那一瞬间看见了很多人,孙明燕、金友媛、白柠、刘静、聂清等等等等,都挺直了腰杆在纷飞的雪雾里站着,脸上的表情或释然或惘然。

那一刻她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坑。

她想起蒋依小时候拍着她的胸膛哄她睡觉的时候,对她说:

“囡囡啊,你要相信,你对这个世界所展示出的每一点善意,最后都会一滴一滴的,以别样的方式,流进你的身体里。”

——因果回环。

聂文浩被押进警车里,顿住身子,回了眸,最后看了眼聂清。

——善恶终有报。

雪停,天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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