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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并不太长,但对现场所有人来说,都是煎熬。
事到如今,每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出结果!
“来了来了,酸枣来了!”
随着报信人声音,所有人再次齐齐看向宋采唐。
酸枣到了,你待如何!
宋采唐不如何,只是安安静静净了手,走到死者身前。
用食盐皂角将假伤处搓洗干净,她碾烂酸枣,用其汁液敷拥,再用枣片擦试——
痕迹淡了!
她手就那么轻轻一过,那青紫吓人的大片伤痕就不见了!
人们看着宋采唐,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女人……果真是阎王爷亲戚吗?
只要事关尸体,事关死人,别人看着多难,多不可思议,到她手里,根本就不算个活儿!
宋采唐直直站在那里,长眉入鬓,眸底慧光流转,尽显飒爽英气:“如大家所见,这处伤,是假的。”
她纤纤素指上还沾着酸枣泥,看起来并不干净,但在场每一个人,都不敢看轻她半分。
自认不是主官,功成身退,宋采唐神态淡定的去洗手,只在此间隙,看了吴仵作一眼。
她这双眼,还真不怎么会看人。
原以为吴仵作老成持重,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没想到……
吴仵作也在痛惜,白活了一辈子,这双眼竟看错了人!
万无一失的绝妙想法啊,基本只有他知道的东西,宋采唐竟真的会解!
用的还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解法!
祁言叉腰,对着天空哈哈大笑几声,指着刘启年:“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讲!”
长随刘岁自陈罪状,说所有事情都是他做下,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提出的这个伤痕证据,大概刘家觉得一般物证不够铁,就做了一个,想要砸实。
结果不做还好,做多错多,这个假证将一切丑陋掀了出来!
暗中交易,潜规则,啊呸!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事实就是事实,做什么都没用!
刘启年有些愣,一双阴鸷双眼瞪向宋采唐,一时间没有说话。
赵挚亦看向吴泊:“吴仵作,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官府对停尸房有严格的管理流程,谁能进,谁不能进,进出要办什么手续条例,都有记载,一查便知。
月桃尸体检验完毕,宋采唐就未再调出来看,这假伤,只有吴仵作能做。
吴仵作也知此事不发便罢,只要发了就躲不开,当即跪下叩头:“小人无话可说。”
刘启年却不愿意看到事情落定,尚要垂死挣扎。
他斜斜看向吴仵作:“吴仵作一向尽忠职守,经验丰富,也许这样做,只是为了案情更加明晰……毕竟伤痕明显,大家才能一目了然。”
他暗意这伤的确有的,只是太轻,吴仵作一心为职,想要襄助上官破案,才弄深了一些。
赵挚冷嗤:“安抚使客气,浅还是假,大家都有眼睛,会看。”
而且——
“验尸行里没这说法。”宋采唐站出一步,眉眼清澈,声音通透,“伤痕深或浅,大或小,都是死者生前经过的具体表现,贸然改动,除了混淆视线,更改事实,让案子更难破外,没有任何好处。”
宋采唐目光淡淡看向吴仵作:“入仵作行,第一紧要记住的,尊重的,就是事实二字——我猜吴仵作,大概是忘了。”
吴仵作额头抵在地上,没有说话。
赵挚都不用深想,就知道这里面有文章。
“以职谋私,篡改事实,干扰大案破解,这是死罪,你心中应当早就知晓——”他眯着眼,道,“我可给你一个特权,只要你将一切事实和盘托出,我保你不死。”
赵挚话音未落完,刘启年也跟上:“对,你说真话,将事、实、和、盘、托、出,我也可保你不死!”
二人对比,赵挚的是利诱,刘启年就完完全全是威胁了。
刘启年在提醒吴仵作,应该和盘托出什么样的事实,说的对,有命,说不对……
吴仵作头抵在地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很明显,他有什么东西,被刘启年捏住了。
赵挚和宋采唐对视一眼,知道今天这个案子是结不了了。
刘启年准备了太多东西,又在场一直干扰,吴仵作这边一时难以问到事实。刘岁供言存疑,但说出的大部分皆为事实,物证也砸死的很死,就着一个假伤痕扯,对方理亏,他们也占不了太多便宜。
他们的首要目的,是抓到真正凶手,结案,就着这个纠结,用处不大,不如跳出来……
宋采唐点点头,赵挚决定下的很快:“将吴仵作收押,今日之案,暂到此为止!”
说完就走,干脆利落。
刘启年有点懵。
刚刚不是还咬的死紧,脸色凶的吓人,突然这么退……是什么意思?
认输了?
李刺史和张府尹不知双方打算,都没吭声。
“哼!”
刘启年眯眼甩袖,大踏步的离开。
不管你观察使想怎么玩,老子都有应对方法陪你!
……
一进小厅,祁言就气的踹飞了凳子。
“丫丫个呸的刘家!一窝子王八蛋!畜生!禽兽!老子不是东西,儿子也没皮没脸!杀人不认,还找替罪羊,这么牛,你怎么不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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