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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可有婚配?”
“没有。”
苏轼咳嗽两声,喊了一声“十娘”,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拿了她面前的碗盛了粥吃饭。
老和尚瞥了他一眼,面露惊奇之色,忍不住对他说:“看这位施主面相,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文曲星下凡,恐怕日后有大造化,只是小心祸从口出,谨慎为要。”
苏轼不以为然,反而看了看王浮,对她的手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老和尚立刻懂了,笑着说:“不知施主可有婚配?”
王浮等着老和尚给他下判词,笑得跟只小猫似的,没想到苏轼沉吟半晌,竟然问:“你算得准吗?”
老和尚自是不服,举了许多例子,说明自己曾经看过的面相有多准,苏轼哈哈大笑,指着王浮道:“不如看看我与她的姻缘如何?”
王浮拍案而起,指着苏轼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苏轼竟然会开这样的玩笑,出门在外,人家当然以为他们俩是兄妹了,怎么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老和尚仔细看了看两人的脸,掐着指头算了许久,一直十分疑惑地自言自语:“不对呀……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苏轼兴许是听出了不对劲,面色一沉,好像不开心了,对那个老和尚说:“大师不必再算了,反正我也不信这个。”事实上,他心中惶恐不安,因为苏洵和程氏都信佛,他长年受到熏陶,其实也是信的。
一碗粥还未吃完,便没了食欲,拉着王浮就要走。
熟料身后的老和尚高声喊住他们:“施主,你们两个,天生相克,万万不可结为夫妇,若是逆天而行,将来必有祸事,恐怕女方情深不寿!”
“闭嘴!”苏轼突然回头,恶狠狠地斥责了那和尚一句,“天地万物,是没有定数的,我不信命,只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在王浮面前一向十分温和的苏轼,突然露出“狰狞”的一面,颇让她吃惊,但那和尚的话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便安抚苏轼,小心翼翼地劝他:“苏哥哥,你我本就是兄妹一般,又不会结为夫妻,所谓的‘情深不寿’,跟我可搭不上边呢!你就别气了,咱们今日早早回家,我给你做黄豆焖排骨……”
苏轼转头看着她的眼睛,那种直勾勾的眼神,似乎要望进她的心里去,看得人心发慌,王浮还未捂住自己的心口,便听见他说:“十娘,若是——”
“苏哥哥!”她尖声打断他未尽的话语,“天色晚了,我们该回家了!”
苏轼听见她躲闪的言词,似乎心口遭了一记闷锤,说不出的憋屈滋味,不知道王浮到底是懂了他的意思在拒绝,还是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女儿家的害羞本能,故而回避。
但不论是哪一种原因,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回程路上,两人都是心事重重,顾不上再与对方说什么俏皮话,李书文来接他们,看见他们不说话,还以为两人闹矛盾了,悄悄问了王浮。
王浮又想起今天的遭遇,心口一堵,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他怎么了?不过是一些妄语,他却觉得别人在说我坏话,所以生气了,哄都哄不好。”
李书文说:“不是闹矛盾就好,过两天,他把这事忘了就又好了。”
果然又过了一天,苏轼再来找她,绝口不提当日的事情,反而主动与她说说笑笑,比往日更活络。
王浮潜意识里也在回避这件事,很快就把那天的事情全忘了。
皇佑五年的冬天很快就到了,这一年的冬天,天气格外冷,中贡书院安排好的期末考试也因为天气太过寒冷,提早进行了。
苏轼的生日就在眼前,王浮却有些苦恼,因为赵氏最近盯她盯得很紧,不
许她出门去做那些世人看起来很出格的事情。四月她及了笄,赵氏便开始张罗着给她寻找合适的相亲对象,王方的那些朋友们的孩子,她都一个个仔细考虑了,这也嫌弃,那也嫌弃,最后一无所获,倒把自己急得上火。
王方和赵氏的共识是,王浮可以多留几年再出嫁,但婚事需要早一点定下,最好要与她年貌相当,家世清白,为人上进,如果能像梁文修一般相貌好,像沈括一样才华横溢,像范纯仁一样温和有礼,那就更好了。
王浮听了他们的要求,眼珠子都要翻到脑后了,自嘲道:“您家的小女儿是个什么混世魔王,您自己心里有数,照您这样的标准,选出一个状元都绰绰有余,可若是人家能做状元,何必跟我这样的姑娘结亲?您可省省力气吧,我少吃两碗饭,您继续养着我,可别让我去祸害别家好儿郎了,行吗?”
王方点着她的脑袋,也有些染上了赵氏的疯魔状态:“你在我面前说再多也没用,我已经写信给范公和欧阳公,请他们介绍一些青年才俊,我听说章家的儿郎个个俊秀,欧阳公有位学生姓曾的,也很不错,还有那……”
王浮被他唠叨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们王家如今是挺有钱的,但不代表他们能跟朝堂上那些大佬的亲戚朋友谈婚论嫁,范仲淹倒是想让儿子娶她,可惜大的都成了亲,最小的那个,还是个中二少年,比她年纪还小。
说来范仲淹这两年病得愈发频繁,要不是王浮派了几个医学生过去照看他的衣食起居,帮助他调养身体,又有前两年他得到王浮的诸多帮助,没有过多受到磨难,恐怕他真的会像历史上一样,在皇佑四年去世,然而王浮对于这些历史人物的生卒年并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改变了范仲淹和柳永的逝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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